LOFTER-网易轻博

赞双性设定慎入，是真的童养媳，也是真的养成，从小拉扯大，当妈又当媳妇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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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肖赞回来的那一天，王家全家人都出动了，一博扶着姥姥，王妈妈和王爸爸在栏杆处探头看出来的人。

姥姥看王一博瞅瞅地面，再看看左边，转了一圈视线才去看出口处的可怜样子，想给他个台阶下，说：“姥姥没事，身体好着呢，你快去看看小赞有没有出来？”

王一博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他下了飞机就会看到啊，早晚的事。”

姥姥心里门儿清，知道他就是死鸭子嘴硬，但俩小年轻闹别扭也是另一种情趣，她可不想管这种事。

姥姥说：“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王一博委委屈屈地瞅了一眼姥姥，踮脚又放下，踮脚又放下。

姥姥忍不住顺着他说一句：“其实姥姥还挺想第一眼看到小赞回来的。”

王一博立刻收起了委屈的小表情，扶着姥姥一脸孝顺地说：“姥姥，我扶你过去。”

姥姥被扶到前面，王妈妈一看姥姥来了，就斥责王一博：“你扶姥姥来这里干嘛，这里挤得很，小赞出来一会儿就看到了，这你都等不了？”

姥姥看王一博脸都红了，连忙出来背锅，说：“是我要来看小赞的！”

王一博干咳一声，在姥姥后面点点头。

姥姥东看西看，见到周围的人都拿着人名牌子，就指着就对王妈妈说：“我们怎么没有给小赞准备一个牌子啊？一点都不隆重。小赞出去读书这么辛苦，我们得要表现出欢迎他回家啊！”

王妈妈说：“不用吧，人家举牌子是怕来的人不认识接的人是谁。”

姥姥说：“胡说，人家这是排面，我们也要有排面。”然后又看王一博，说：“你怎么这么不上心？是你媳妇儿还是我们媳妇儿啊？”

王一博“哦”了一声，然后转身到书店里去了，他在书店里看中了人家宣传书的展示牌，硬买了下来，然后把上面的内容擦了，自己蹲地上涂涂画画。

王爸爸和王妈妈看到王一博拖着一个展示牌回来的时候都惊呆了，姥姥一把拉过展示架放前面，王一博还人手两个发了小红旗，就差没在脸上涂涂画画了。

等肖赞出来看到这排面的时候，一下子就笑开了，灿烂的笑容比满地的日光还绚烂。

姥姥一把捞过王一博的手把手里的小红旗塞他手上，握着他的手举起来就摇。

“小赞！欢迎回来！”

肖赞笑眯了眼睛，拉着行李箱又蹦又跳地跑到姥姥面前。姥姥打了一下王一博，说：“拎行李啊！”

王一博才默默地走去接行李，两人对望一眼，肖赞只是矜持地对他笑了一下。王一博看到这个不知道降了多少度的笑容，脸都黑了，接过他手上的行李就不说话了。

肖赞小心翼翼地偷看王一博一眼，被他的黑脸冷得僵住了笑容，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幸好姥姥一把拉住了肖赞，把他扯到她的方向，说：“小赞，怎么又瘦了？你在那边不吃饭的吗？”

肖赞摇着姥姥的手，笑道：“没有，都按时好好吃饭啊。”

姥姥说：“那肯定是国外的饭不好吃，走，回去姥姥给你下面条。”

姥姥拉着肖赞走了，王妈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王一博一眼，说：“还不快追上去啊？”

王一博这才拉着行李箱跟在两人后面。

王妈妈按着太阳穴头疼说：“怎么都这么不省心。”

王爸爸笑呵呵地说：“就是你太操心了。”

王妈妈说：“因为你这老爸不管事，我才操碎了心！”

王爸爸开车，直接把一家人载到了王妈妈之前买给王一博的婚房里，里面已经装修好了，王一博接收的快递摞在客厅，王妈妈看到了后就跟王爸爸说：“你和一博把小赞的东西都搬到一博的卧房里去吧。”

王一博看向肖赞，肖赞笑着没说话，不由得嘴角一翘，心里有点开心，特别积极地把肖赞的东西全搬自己房间里去了。

肖赞就陪着姥姥和王妈妈做饭。

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吃家宴的时候，姥姥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赞赞这次回来，打算什么时候跟一博结婚啊？”

肖赞一愣说：“一博现在是偶像，偶像不能结婚吧，影响一博以后的发展。而且国内现在也结不了婚。”

姥姥可不懂这些，说：“人哪能不结婚呢？我听说现在国外可以吧，最重要的是把证给领了，你说呢？”

肖赞羞红了脸，低下头说：“那得要准备好久吧。”

姥姥说：“你答应不就成了。“然后看王妈妈：“一博他妈，这种事你能搞定吧？而且国外也不是22岁才能结婚，你快看看，落实一下，把日子选了。”

肖赞头低得都快埋碗里了，一直不停吃白饭，突然碗里出现一块肉，他顺着筷子看到王一博，王一博缩回筷子，红着耳朵也低头吃。

肖赞抿嘴偷笑，谁知王一博这时候也去偷看他，两人一对视，就又闪电般地收回目光。

三位家长意味深长地互相对视一眼，其乐融融地吃完饭后，就都离开了。

肖赞把桌上的碗碟搬到厨房，坐在沙发上的王一博竖着耳朵，听到肖赞在里面洗碗的声音，就踮着脚走到门边，想伸头去看又不敢，怕被发现，然后就只看着地上他的影子，但就看着影子，他的心都能踏实下来。

肖赞洗好碗后，王一博立刻踮着脚飞奔回去扑到沙发上，肖赞出来的时候，就刚好看到王一博斜扑在沙发上的样子。

肖赞又意外又好笑，安安静静地坐到另一边的沙发去。

王一博撅着屁股从沙发上爬起来，整了整头发坐好，全身紧绷地看电视。

室内安静了片刻，只有体育台里面赛事的讲解声。

王一博突然说了一句：“要不要换台？”

肖赞本来在走神，下意识地看向王一博。

王一博眼睛看着电视，说：“觉得无聊就换台。”

肖赞说：“没有，挺好的。”

两人又沉默下来。

王一博舔了舔嘴唇，有些懊恼自己嘴笨，想了好久才硬生生又扯出一个话题：“妈妈把你叫回来，但你自己有打算去读博吗？”

肖赞说：“有啊，本来想从巴黎转到佛罗伦萨去，学习那边的写实风格。不过找导师有点麻烦，我还在等我硕士导师那边的消息，教授说要帮我介绍。”

王一博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低头说：“你什么时候走？要多少年？四年吗？那时候我二十三岁……”

肖赞连忙说：“也没有，找导师这件事看缘分，现在也不确定时间。而且姥姥和妈妈不太想我去吧？”

王一博说：“那就还是要走。妈妈和姥姥那边我去说。”

重逢的快乐已经被预定的离别再次冲淡了，他沉默了片刻，说：“钱够吗？等会儿我拿张卡给你。”

王一博急忙站起身，上楼回房间翻钱包，翻着翻着，人就蹲下了，拿着钱包呆呆蹲了一会儿，腿麻了才站起来，转身就看到肖赞站在他卧房门口。

肖赞笑了笑，问：“我能进来吗？”

王一博被他这句话问得心都凉了，说：“进来啊，什么时候不让你进来过？而且这间房也是你的啊。”

肖赞尴尬道：“这不是过了四年了吗？我以为……不过我有点不方便，我还是自己住一间房吧。”

这下王一博才是透心凉了，怔怔地看着他，说：“那刚刚你是在爸妈和姥姥面前演戏？”

王一博看了看他们两人站的距离，比陌生人还要远，虽然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但真看到肖赞这样，心里那个难受劲儿，像被人掐着喘不过气来。

肖赞惊慌地跑上前来拉住王一博的手，说：“不是这样的！”

王一博没去看他，低着头说：“你是不是在巴黎有喜欢的人了？”

肖赞着急道：“怎么会！我没有！”

王一博说：“那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不见我？”

肖赞支吾起来。王一博心里燃起的那点希望又灭了，咬着唇说：“你变了。”

肖赞瞬间就红了眼睛，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王一博狠下心不看他，弯腰帮肖赞搬箱子，把他的行李搬旁边客房去，然后冷着脸说：“你放心吧，钥匙只有一把，我不会进你房间的。”

肖赞被王一博这么一说，才发现搬出去的话多么让人生份和寒心，但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拼命安慰自己以后就好了。

王一博等了他一会儿，见他不说话，才死心地把钥匙和卡都给了肖赞，说：“明天我要赶通告，一天都不在家，你自己看着办吧，冰箱妈妈昨天才填了，要吃新鲜的话就到旁边的超市，很近，我……”

肖赞马上说：“你带我去看！我不识路！”

王一博顿了顿，说：“也行。明晚我尽早回家。那……晚安。”

王一博出了门，看到空空的房间，默默地打开了电视调到中央五套，打开一条门缝，开了走廊的灯，然后去洗澡。他打开衣柜，发现自己硬挤出的那一半衣柜，又伤心地把衣服重新恢复成原本一排的模样。

他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看着旁边的空枕头，盯得累了才睡去。

肖赞晚上起来喝水，这边的天气还是太干，他在巴黎四年，竟然就已经不适应这边的气候了。他走出房间，发现走廊的灯开着，王一博的房间竟然有一条缝隙，他好奇地看了一眼，从门缝看到了房间里面，房间竟然也是大亮的，还有电视的声音。

肖赞一看挂钟，都已经晚上三点了，王一博怎么熬夜还不睡？他心想，不行，得说说他。

肖赞就推开了王一博的房门，发现王一博已经睡了，嘀咕一声怎么开电视还开灯，不难受吗？就自作主张把灯和电视全都关了。

晚上四点钟的时候，肖赞就被一声惨叫声惊醒了，他是摔下床的，因为他听到是王一博的声音，连鞋都顾不及穿，跑到旁边的房间推门进去，灯一开，就看见王一博用手臂挡着脸，缩在床角落里抱着自己。

王一博被吓得语无伦次：“灯灯灯它自己关了……有鬼……”

肖赞连忙安慰道：“你……你是被吓到的吗？没事，我关的灯！”

“你关的？”王一博顿了顿，抬起青白的脸，一头冷汗，是真被吓得不轻，“你关的……”

王一博抹了把脸，突然就冷静下来了，自己摸着床下了地，背对着肖赞擦汗，说：“没事，你回去吧。”

肖赞看着背对着他的王一博，心想原来这四年来，不止是他自己发生了很多事，连一博也发生了很多事，人生很重要的一个阶段里，他们都没有互相参与，错过了很多。

肖赞就坐下了，王一博转头发现他还在，愣了一下。

肖赞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说：“坐下，我们谈谈。”

他这种强势的样子让王一博格外亲切，也格外不能拒绝，走过去乖乖地坐下。

肖赞问他：“你现在是怕黑吗？怕鬼？怎么弄的？”

王一博觉得这个暴露了有点难堪，抿着嘴低头，不想说。

肖赞说：“难道还想让我像抱小宝宝一样抱着你才肯说吗？”

王一博涨红了脸，飞快地摇摇头，说：“不知道，就……就是怕了。”

肖赞盯着王一博看了一会儿，突然张开手臂把他抱住，拍着他的背说：“好了，小宝宝，乖乖说实话，好不好？然后哥哥给你糖吃，水果彩虹糖！”

王一博噗一下就笑了。

老福特挂的短篇都补在vb了

粉见

1.香火

https://mailedididi.lofter.com/post/1da33ce1_1c748831e 

2.绿毛衣在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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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的父亲和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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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河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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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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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我们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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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潮白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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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裸模（其实不太算乡土）（我的最爱）

https://xiarixiandingbaixiangguo.lofter.com/post/30a32c0a_1c6d9528a 

9.小破烂

https://chenhuan0708.lofter.com/post/1e0371f5_1c74c6c10 

10.捉云

https://luli4847.lofter.com/post/30f4acd9_1c76d831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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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在前面：

买卖人口是错的！重男轻女是错的！人生的意义不在于传宗接代！

但《香火》的背景大概在民国初期，还没开始抗战的时候，所以～

另外全文借梗严歌苓老师的《小姨多鹤》，剧情和细节都会撞。提前说一下，如果还是想骂我倒可以来骂，不过我相信糊是最好的保护色。

可以骂我，不能骂博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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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

腊月十五，岱村已经开始下雪了。雪花每片都有鹅毛那么大，不要钱似的往下撒。

王保长是岱村的保长，按理说是不必在这种天儿出门的。但天刚蒙亮他就爬起来，从炕上温着的水壶里倒了点水在搪瓷盆里，把一面白纱布裁成的毛巾浸透了热水。先自己擦了一把，又拧一把递给仍在被窝睡得迷糊的老伴，低声说：“一博他娘，该起了，去晚了咱赶不上趟。”

一博他娘本还迷迷瞪瞪的，听得这一句立刻惊醒了，抚着胸口道：“是是是，瞧俺这脑子。他爹，你先去赶车吧。”

王保长拖着一条微有点跛的腿慢慢挪到院里。连着下了几天雪，现在小院里都积满了厚厚一层棉絮般的积雪。要不是王一博出门前把雪都往边上拢过一遍，那他们老两个只怕是连门都推不开。

雪真大啊，光是走到马棚把那头倔脾气的花骡子牵出来套到车上这一会儿功夫，王保长的眉毛上都已经落满了白白两条雪，再给冻一下就成了两根冰溜子。一博娘动作很快，她从前在家的时候是老姑娘，爹疼妈爱，因此没缠过脚，一双天足走得又快又稳，年轻的时候就是下地干活也不成问题。

一博娘将一条棉被子盖在膝盖上，王保长抖了抖缰绳，两人便晃晃悠悠上路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镇上，根据一博他娘每天在槐树下纳鞋底拉家常得来的情报，今日早市上会有一场特殊的买卖，他们是定要去看看的。

说来也惭愧，王保长的独生子王一博，今年二十有一，仍然未婚。王保长和一博娘着急抱孙，更觉得明明自家家底颇丰，儿子相貌也不错，还在镇上学堂读过几年书，怎么就是没有姑娘看得上他呢？

眼瞧着王一博的堂弟媳前几日生了个大胖小子，一博他二伯娘人前人后那个嘚瑟，可馋坏王保长老两口了。

王一博自己却半点都不着急，蹲在墙根下不紧不慢地剥着红鸡蛋，一边劝自己老爹：“您别剃头担子一头热了，不是自己中意的，我宁可不娶。”

王保长恨得牙痒痒，手里的烟锅挥起来又放下去。

王一博早不是无知小儿了，打他又有何用？倒是一博娘出了个主意，她拉王保长进里屋，神秘兮兮地附在他耳边。

王保长虬黑的眉头揪起一截，将信将疑地瞅着一博娘：“真能行？”

“有什么不行的。俺听说这些日子南边不太平，官兵顾不上咱们。”

王保长一路上胸膛里都在打鼓。他原本是不想同意的，毕竟他大小也算是身上有职务的，再怎么没读过书，也晓得这事情不是正道人该干的。但是当晚王保长在炕上翻来覆去，幻想起将来自己抱着大胖孙子、耀武扬威地从村东头走到西头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美了。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同意了一博娘的提议，却还是隐隐约约有些没底。

但当他将骡子勒停在镇上戏台对面的树下时，他心里那块石头就彻底沉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狂喜，仿佛第二天就能抱上梦寐以求的孙儿，完成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传宗接代的春秋大业，保他老王家的香火不断、子孙昌茂。

一博娘早就跳下车去，用肩膀分开人群，挤到了戏台边上。那戏台子在大清还没亡的时候就有了，王保长还是个留着辫子拖着鼻涕的泥孩子时曾有戏班来镇上唱戏，用的就是这戏台。现如今周游的戏班如同被绞掉的辫子一样一去不复返，就这样荒了许多年。

今天戏台子又重新派上了用场。一班马匪占据了大半个台子，个顶个儿的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胡。他们脚下堆着数个大小不一的厚麻袋，每一个都扎了口，外行人打眼一瞅根本不知道里头究竟装了啥。

不过聚集在戏台子下的人，十个有八个搭褃里揣足了袁大头，都心知肚明：是来买媳妇的。

领头一个马匪披着件大毛氅子，撩开的衣襟里露出别在腰带里的驳壳手枪。他给这一群麻袋定了价：大的十五枚，小点的十二枚。一分钱都不讲价。

一博娘旁边站着嗑瓜子看热闹的老头插嘴：“那肯定买大的啊。十五块现大洋连头驴都买不着，买回去个不收工钱的长工。”

他一边把嘴咂得震天响，一边伸长了脖子往前凑。别看他这么积极，一博娘只瞧他一眼心里就有数，铁定穷得叮当响，半个铜板都掏不出来。

但他说的话在理，一博娘想着。多花三块钱，换个屁股大、壮实点、好生养的身体回去，那也是划算的。

于是一博娘赶紧扯着嗓子跟马匪讨价还价，她要最大的那个袋子。可是一动不动的，能不能先打开瞧瞧是死是活？

马匪头子说，不许开，万一看见是个丑婆娘，难道还找他们退货不成？保证是大活人，就是饿了一路又冻了几天，有点没精神，只要回去洗干净喂几天保管活蹦乱跳。非要开袋就赶紧走开，别耽误他们做生意。

一博娘怎么可能不买。她赶紧从王保长搭在肩上的马褂里数出十五个今天之前都在地窖咸菜罐里藏着的银元，码到马匪手里。

王保长好容易才把快有一博娘高的麻袋弄到车上，嘴里念念叨叨地数落她。非要选这么大一个，只怕以后吃饭都要多吃两碗。虽然王家不至于能被吃穷，但王一博显见不会喜欢一个人高马大的傻婆娘。等老两口也坐上了车，骡子很不满意地大叫了一声。

三个人的重量压在花骡子身上，它故意慢慢走。一博娘怕那麻袋里的人着凉，把自己搭腿的棉被盖在上头。

-02-

王一博起早就骑着马去山里打猎，今天运气倒好，竟给他猎到只半大貉子。下雪的林子也着实冷，王一博牵着马，死貉子搭在马背上，一脚深一脚浅地在雪地里走了大半个时辰，觉得脸都冻木了。他掏出怀里的苞谷酒，狠狠灌了两口。辛辣的液体从喉管里划过，他猛地打了个激灵，才觉得有几分暖意缓缓流淌到四肢尽头。

他喝的苞谷酒是自家酿的土酒，度数高、味道醇。不会喝酒的人一口进去只会觉得呛得慌，非得是老酒鬼才能品出其中滋味来。

王一博倒是不酗酒，只是他从小跟着村里的老猎人进山，老猎人们随身带着的都是这个。一是冬日里喝几口好御寒；二是万一受了什么皮肉伤，拿这个杀一杀也很方便。何况王一博向来喜欢刺激，所以就连喝酒也要喝最辣的那种。

今天出门太着急，王一博只来得及掀开冷锅瞧了一眼，却发现连块锅巴都没剩。刚刚那两口酒灌得急了点，此刻空荡荡的肚子里翻滚着，发出抗议的声音。

马儿也累了，鼻息喷出来就立刻在冰冷的空气里变成一团又一团白雾。连续下了一礼拜雪，积雪都到膝盖那么深，马儿连续打了几个趔趄。王一博心疼那马，摸摸它光滑毛皮。马儿给冻得抖抖索索，但还是很亲昵地拿鼻子去蹭王一博掌心。王一博想了想，干脆把扛在肩上的猎枪背起来。

“回家喽！”

他轻轻一拍马屁股，马儿发出一声愉快的嘶鸣，一人一马艰难地迈开步子往山下去了。

tbc

双重人格 性瘾症 啵vs成熟精英 好哥哥 赞

（感谢稀奇、Yy、soda、doudou1、洛渝、王同学的目标是星辰大海、若安、momo、又要用一年的网名、既知离iris、贾、哈密瓜对上章的打赏~）

　⑧

　　——

　　肖战没让王一博立刻回房间，叫他继续陪自己看电视。

　　一集结束，进入广告时，肖战觉得眼睛有点酸，从茶几下的小盒子里抽了片蒸汽眼罩出来，拆了敷在眼上。

　　他仰面靠着沙发背休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王一博说话。

　　蒸汽眼罩的味道是淡淡的薰衣草香，幽幽浅浅的蔓延开来。肖战周身都裹着一阵薰衣草香。他蒙着眼睛，只露出下半张脸，说话的时候嘴一张一合，时不时露出雪白的门牙……

　　整个人处于一种完全没有防备的状态。

　　好像现在对他做什么，他都会来不及反抗。

　　王一博的视线安静的落在他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扫，目光逐渐变得炙热、滚烫。

　　他稍稍换了一下坐姿。

　　双手下意识的抓了抓沙发。

　　然后撇开眼，有些恍惚的盯着前方的电视屏幕，若有所思的看着里面的广告片，小心翼翼的喘息着。

　　肖战闭着眼睛浑身放松，叫了王一博两声，见他没反应，于是自己伸向去摸的遥控器。

　　指尖不小心碰到王一博手臂的时候，王一博忽的一下弹开了，声音有点慌乱：“干什么？”

　　肖战手僵在半空。

　　没想到他莫名其妙那么大反应，说道：“啊？我找遥控器。”

　　王一博压抑着声音喘息，盯了他几秒，从沙发角落找到了遥控器，塞到他手里。

　　肖战“诶”了一声：“我又看不到。”把遥控器重新还给王一博，让他调频道。

　　王一博接过，一下一下摁着遥控器按钮。他摁得很用力，整条手臂的青筋都突显出来，遥控器嘎吱嘎吱的响。直到调到肖战想看的频道，才放下手机，迅速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声不吭的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出来，王一博眼眶微红，面色缓和了不少。

　　他坐到电脑桌前。

　　然后打开摄像机云端储存的录像视频，观看今天副人格出来后，所做的事情。

　　他需要知道一切。

　　以前他也看过副人格占领身体后做所的事情。

　　像一只野兽，无差别的攻击身边的人，心理医生、教练、朋友……总是处于一种极度亢奋、完全紧绷的状态，不许任何人靠近，不听任何人的劝告。心理医生耐心安抚，也无济于事。那时候，他看着视频里的自己，那发狂发怒的状态，分明是一个很陌生的自己，却莫名有种共鸣感。

　　是一种酣畅淋漓的发泄过后的舒爽感。

　　但是这个人格，没有底线。

　　副人格发泄完了，需要面对现实的却是自己。

　　谁都有一瞬间阴暗的想法，譬如和人发生争执时，暴怒时，会想着对方应该立刻去死。可现实的人，受制于法制、人性、道德。副人格却不会。他如果暴怒，就真的会杀人。

　　副人格面对那个人时的温顺乖巧，是真实的；而一旦失控，完全不计后果的去伤害他，也是会发生的。

　　王一博无比清楚那个人对副人格情绪的影响，就如同现实中，他对自己的影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副人格也是自己。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包括自己。

　　王一博神色寡淡的盯着电脑屏幕，看到视频里面，门被打开，肖战神色凝重的进屋，眼角眉梢带着点一触即发的薄怒。和平时温温柔柔和自己相处时的模样截然不同，端得一脸难得的严肃。

　　王一博微微勾了勾唇。

　　动作也放松了一点。

　　一手握拳撑着脸，一手握住鼠标，熟练的操作着，把肖战的脸放大……

　　摄像机像素很高。

　　把肖战生气的样子拍得很清楚。

　　继续看。

　　王一博唇斜斜的一撇，眼神轻蔑的看向后面。

　　肖战身后跟着的那个自己，眼睛时不时的瞟向肖战，一声不敢吭，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和平时出来时，易怒易躁的模样完全不同。

　　王一博很清楚，他正在想办法。

　　果然……

　　低着头乖乖认错了。

　　王一博冷冷哼了一声。

　　面色如常的看着他示弱道歉，巴巴的装可怜。

　　那是王一博自己从未在肖战面前呈现过的状态，但是他了解肖战，所以……王一博挪了挪身体，笔直的坐好，心里有点准备的继续看下去。

　　然后，王一博一动不动，无声无息的，把接下来的视频，快进着看完了……

　　房间里。

　　墙壁上挂着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走着，安安静静，就只能听到钟表声。

　　 王一博在电脑桌前坐了很久，双手紧握成拳，眼神冰冰凉凉盯着屏幕，然后霍然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肖战正看完一集电视剧，准备关电视睡觉。遥控器一摁，电视屏幕暗了下来，整个客厅也安静下来。

　　哪知刚弯腰放下遥控器，一抬头，猝不及防撞上王一博的视线。

　　突然出现，肖战被吓了一跳，长吁了一口气。

　　王一博站到他的面前，眼睛死死盯着他，咬牙切齿的问：“你就是这么和他相处的？”

　　是……看过录像了？

　　肖战张了张嘴：“怎么了？”他不太明白的小幅度的歪了一下脑袋，“他没惹事啊？”

　　就出来和他待了几个小时，做饭、吃饭、洗碗……很正常啊。

　　但王一博似乎真的很生气。

　　不对，是非常非常的生气。

　　肖战有点蒙圈，他很少见到王一博情绪这么失控。

　　王一博咬着牙看着肖战，深吸了几口去，转身背对着他，似乎在忍耐什么，又是重重吸了几口气。

　　“……”

　　肖战眨了眨眼，不知所措的咽了咽口水。抬手想去抓王一博的手臂，忽然发现他的手臂青筋突起，手握得很紧，身体绷得很紧。

　　他居然整个人都在发抖……

　　手指动了几下，肖战没碰，慢慢的放下，语气尽量缓和的叫了他一声：“一博？”

　　想到王一博对副人格的防备。以前他就对自己说过，如果副人格出现，就把他绑起来或者打晕。

　　肖战有点明白了，解释说：“暴力会刺激到他，这样对你的病情很不利。现在这种状态就很好，他很听我的话……”但是王一博好像没听进去。顿了顿，他又叫了他一声，“一博？”

　　王一博没理他。

　　肖战脾气很好的微笑着哄他：“好啦，如果他情绪失控，我会按照你说的采取措施。”

　　肖战走过去，走到他的面，伸手捧住他的脸，笑了下：“一博。”

　　王一博垂着的眼渐渐抬起，他的眼眶红了一圈，整个人还在继续轻轻的颤。肖战小心翼翼的屏息，叫他：“一博。”

　　王一博总算回应他了，气息有点不太稳，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问他：“你……你让他抱你、亲你？”

　　肖战眼神怔忡的看着他，张了张嘴：“我……”

　　当时和副人格相处时，肖战觉得一切都很自然。现在被王一博用这么一种质问的语气说出来，好像哪里有点不太对劲。但不论如何，都不足以令王一博发那么大的火。

　　王一博吸了一口气，眉宇紧皱，语气拔高了几度：“你还亲他？”似乎是实在是忍不住了，又来了一句，“你有病吧！你……”

　　“喂！”

　　肖战有点生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松开了手。

　　换做以前，肖战会觉得，王一博可能是不喜欢自己在他处于副人格占领身体时对他太过亲近。可现在他知道，王一博很喜欢他肢体接触。他内心非常喜欢自己这个哥哥。

　　肖战咬了咬唇，努力憋着火，睨向他：“王一博，你不要太过分！”

　　因为他生病，所以肖战尽可能温和的对待他。扪心自问，这段日子，他这个哥哥照顾他照顾的还是挺周到的。

　　王一博机械式的扯了一下唇角：“我过分？你到底懂不懂？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他会对你做什么？！”

       声音越来越大声。几乎是吼出来的。

　　肖战知道副人格暴力，但他在自己面前真的很乖。

　　他没必要太防备他。

　　副人格很敏感，对他太疏远，他会感觉到，这样反而会适得其反。肖战认真的说：“我的做法没有任何的问题。他的心理年龄只有十五六岁，我就把他当成你是十五六时的样子和他相处。连李医生都说，这样很好，他让我尽量顺着他，满足他……”

　　不知道哪里又踩了王一博的痛点，他忽然笑了一下，怒不可遏，几乎口不择言：

　　“顺着他、满足他？”

　　“……什么都给？上你也行？”

　　一瞬间。

　　肖战愣住。

　　王一博自己也愣了愣，紧接着，神情一变，慌慌张张抬手，想要去抓他的手臂:“对、对不起，我……”

　　肖战丝毫没有犹豫的把他的手拍开，冷着脸径自回了房间。

　　“砰”的一声巨响，房间门被重重关上。

　　王一博的手还保持着想拉人的动作，手指动了几下，僵硬的放下。

　　他小心翼翼的挪了挪步子，走到他的房门外。

　　抬手，想敲门。

　　最后手轻轻的放下，头垂得很低很低，张嘴说了一声：“对不起……”

　　眼泪“啪嗒”一声落到了地板上。

　　…………

　　小啵：矮油~被哥哥讨厌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