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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害林擒
涂了个明子的paro,创作型吉...

涂了个明子的paro,创作型吉他主唱配键盘说唱,所有人一吵架就跑来这俩的宿舍请教相处多年的秘诀是什么,啊,想想就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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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Fi的方糖
好像出道以后还没有画过全员!人...

好像出道以后还没有画过全员!人多画起来果然费劲多了orz

他们回京前就准备画了一不小心拖到现在,至少还是画完了!希望他们快快有活动快快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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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一开始是想小伍右手压在枕头底下看不到的,然而大家说得很有道理,确实再看有点别扭所以修改一下!泪痣也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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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屎一样的表情

蹲一个二改出图党的“幡然醒悟”

缘起)

壶3壶10美图 ,这位  @苏宥溪是七爷.  进行了

二改√ 奇怪滤镜√  logo涂抹√  无授权修图发布√ 二改修图意念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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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

各站授权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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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评论复制)

你好,原图是SailorMoon_Ray的,姐姐说这场演唱会是不给予授权的,请问你二改前要授权了吗?

沉默)

未回应,未删除侵权二改图发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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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航員出逃日

【嘉磊】我心匪石1.0

△伪·先婚后爱   真·破镜重圆

△默认同性可婚  温吞流水账  1.5W+预警

△破镜没关系,重圆第一步先给妈妈把婚结了!

01

“我是在今天的晚班地铁上再次遇到她的,此时距离我们分手已经有一千零一十八天了,之所以那么精准,是因为在这一千多天里,我没有一天是不想她的。嗯......是不是太短了?但是,也确实没有什么好再说的了。她和现在的男友看起来很幸福,而那班地铁对我而言,就像是一场感知不到疼痛的记忆摘除手术,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记不得一千零一十八天这串数字......还有她......”...


△伪·先婚后爱   真·破镜重圆

△默认同性可婚  温吞流水账  1.5W+预警

△破镜没关系,重圆第一步先给妈妈把婚结了!

01

“我是在今天的晚班地铁上再次遇到她的,此时距离我们分手已经有一千零一十八天了,之所以那么精准,是因为在这一千多天里,我没有一天是不想她的。嗯......是不是太短了?但是,也确实没有什么好再说的了。她和现在的男友看起来很幸福,而那班地铁对我而言,就像是一场感知不到疼痛的记忆摘除手术,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记不得一千零一十八天这串数字......还有她......”

 

  今年夏天A地接连受到台风的影响,明明才八月中旬,风里的冷意却已是无孔不入。

  焉栩嘉拢了拢身上的线衣外套,再一次确认家里能关上的窗户都已经关上后,才放下心轻手轻脚地去厨房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温热的液体润过喉咙时,他紧绷了一个晚上的神经才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门铃响起的时候,他正手捧着凉掉的咖啡,靠在厨房的流理台边发呆。下一秒却受潜意识里要保持安静的想法支配着,快速跑到了玄关。

  “焉栩嘉!你要结婚怎么不和我结啊!”

  他甚至还没能把门全部打开,门外何洛洛气急败坏的控诉就直直地甩到了他的脸上。

  可这问的是什么狗屁问题。

  焉栩嘉没理会正怒火中烧瞪着自己的何洛洛,而是和何洛洛背后正抱臂站着的任豪对了个眼神。

  没对出什么有用信息来,任豪只是冲他摊了摊手,满是自己也爱莫能助的无奈。

  虚伪!焉栩嘉在心里给任豪默默记下一笔。

  “焉栩嘉!”何洛洛看焉栩嘉压根没理会自己,更是气得要命,拔高了音量就准备劈头盖脸给人说一顿,“我说你......”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焉栩嘉上前一步伸手把嘴给捂上了。

  任豪看这架势,立马就准备去掰焉栩嘉的手,却被焉栩嘉一句“你先别动”给制止了。

  “你给我小点声听到没。”焉栩嘉对上何洛洛的眼睛,小幅度瞪了他一眼。

  何洛洛:.............

 “大半夜的别人不要睡觉的吗!”

  何洛洛:...........

  “你要知道什么我一会儿都告诉你。”

  何洛洛:!!!!!

  “就是别再给我鬼叫了听到没!”

  何洛洛立马乖顺地点了点头,焉栩嘉看他这样知道他是听进去了,遂把手从他嘴上拿开。

  何洛洛被武力镇压后重获说话自由,第一件事就是后退一小步站到任豪旁边,再装作不经意地轻轻拽了拽任豪的胳膊,以确认焉栩嘉如果想要再次对自己实行人身镇压,自己好歹能有个靠山。

话倒也是真的听进去了,再开口声音明显放低了许多,问焉栩嘉,“和你结婚的是谁?这事儿非得结婚才能解决了?”

 “嗯。”焉栩嘉回他,侧过身子对他们说,“你们先进来吧,动作轻些。”

  “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又是不能大声说话又是动作轻点......你独门独栋的还能被邻居投诉啊......”

  何洛洛弯腰准备换鞋子,还不忘小声地吐槽焉栩嘉今天这副神经衰弱的做派。只是没等他话音落下,耳边就传来了玻璃碎掉的声响,后面好像还跟着一声闷响,不等他听清,焉栩嘉就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进了卧室。

 他和任豪在原地对视一眼,觉出不对,立马跟着焉栩嘉跑进了卧室。

 地板上是玻璃杯的碎片和水渍,焉栩嘉半跪着,怀里抱着个蜷缩成一团的男人。

房间里只亮着床头柜上一盏小台灯,暖黄的灯光映在那人的脸上,柔化了脸部线条,叫何洛洛看不真切。

焉栩嘉把人死死地搂在自己怀里,焦急地唤着“赵磊,赵磊。”怀里的人被疼痛磨得意识都快不清,只能发出“嗯”的单音节回应他。

“不痛了......不痛了......”焉栩嘉一边伸手覆在赵磊胃部给他按揉,一边在他耳边哑着嗓子安抚他。

  满头满脸都是急出来的汗,抱着人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何洛洛有些被这样狼狈的焉栩嘉吓到,任豪拍了他好几次他才勉强回过神。他觉得自己的意识也快不清楚了,焉栩嘉喊这人赵磊,是那个歌手赵磊吗?他为什么会在焉栩嘉家里?他现在是怎么了?焉栩嘉怎么看起来都快哭了?

  何洛洛看起来就一脑门的官司理不清,焉栩嘉和他怀里的赵磊一个是疼得不行,一个是心疼的不行,总之是一个冷静的都没有。最后还是任豪拍板做了决定,先把医院给联系好了,再开车载着他们过去。

  一通诊断下来,还好只是急性肠胃炎,近阶段饮食不规律再加上受了凉引起的,原不是多大的毛病,只是赵磊本身就瘦的过分,肠胃自然不算好,是该精细养着的,这一通疼熬下来,比旁人要多受好些罪。

  等焉栩嘉和医生交流完,把该拿的药拿了,再在微信上给赵磊的经纪人宋棠发了条消息简单说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后,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考虑到公众人物的缘故,赵磊的病房被任豪托关系安排在了住院部7楼最里的VIP单间,这一层好像本来就没住多少人,也可能是这个点大家都睡了,这会儿走廊里更是静得过分。

  焉栩嘉一路走过来,暗自深呼吸了好几次,只是效果不大,手里装着药的塑料袋还是会发出恼人的声响。

 啧。后怕来的汹涌,手还是抖的。

728病房里亮着灯,焉栩嘉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抓上门把手的那一刻,他听到门里传来何洛洛的声音。

  “你真是那个唱歌的赵磊吗?”

  何洛洛......又在问什么狗屁问题。

  “对啊。”赵磊靠坐在病床上,一手还输着液,温温柔柔地冲他笑了下回答他。

  刚回答完,就看到焉栩嘉推门进来,于是便把那份客套温柔的笑也分了些给他。

  “你醒了啊......”焉栩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赵磊脸上的笑是怎样生分,便索性垂着眼睛不去看,绕过何洛洛在他的另一边床头把药给放了下来,问他:“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赵磊声音还是轻得很,刚才惊天动地一阵疼确实消耗了太多精神,他又冲站在一旁的何洛洛和任豪点了点头,“麻烦二位了,看来我又欠任总一份人情。”

  “没有的事,这么算起来我和磊磊你真的很有缘。”

  任豪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一声磊磊刚说完,抬头发现焉栩嘉和何洛洛都不约而同地盯着自己看。

 “你们俩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何洛洛看看任豪再看看赵磊,眉头皱得快要能打结。他本来就是个心思直来直去的,焉栩嘉这破烂事儿还没能搞明白,一直以来想当然划分为“自己人”的任豪又对着这位唱歌的哥哥一口一个小名唤的亲昵,换谁都得心气不顺。

  他这么想着,没一会儿又觉得这儿压根就没人和他是“自己人”,这大晚上尽是自己一个人受委屈了,于是胆儿也大了起来,抬头先是装作恶狠狠地剜了焉栩嘉一眼。

  可焉栩嘉才没空看他,任豪这声磊磊听在他耳朵里那就是平地惊雷,又想起今天晚上任豪在医院前前后后这一顿忙活,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任豪一早注意到何洛洛在他身边儿跟个好动症儿童一样站不住,他伸手拍了拍何洛洛的后背以示安抚,可又不急着解释,反而是饶有兴趣地欣赏了会儿焉栩嘉这堪称变脸的脸色转换。

  气氛朝着诡异又微妙的方向在发展,按赵磊的一贯的做事风格,这会儿任豪若是不准备多说,他也绝不会多嘴。哪怕是焉栩嘉已然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满身的不爽和戒备,可这猫不是他家的,就没有他去哄的道理。

 只是何洛洛这小孩子看起来是真的委屈极了,赵磊心下又不忍,想着任豪真是不够厚道,成年人看戏向来小孩子是最不耐烦的,这小孩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家的,这会儿却又不见多宝贝。

 “前年吧......我在奥地利做一个音乐采风的综艺,最后一期要在中央广场上开一个小型街头公演,那天我的吉他弦断了,碰巧遇到在奥地利旅游的任总,他找了当地认识的乐器行老板重新借了一把给我。这就算认识了。”

 赵磊几句话把前因后果给交代了,转头去看何洛洛的表情。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问题得到了大人的关注,又被好好回答后就整个又柔软了下来。

“那你们真的蛮有缘的。”何洛洛小声补充了一句。

 赵磊这通解释太明显是说予何洛洛听的,焉栩嘉倒也不自讨没趣,索性不置一词,目光转了几个转最终还是觉得停在赵磊输液的手上最为妥当。

 他一早发现了,这人这么多年也没见长出几两肉,刚才抱着更是皮包骨头,偏偏生得又白,被医院的白床单衬着,显得毫无血色。白瓷做的人儿似的,多看几眼都怕碎了。

 他正盯着赵磊的手想入非非,病房的门又在这时被大力推开。

 “怎么没把你疼死啊赵磊!”

 焉栩嘉听到声音猛地抬头,思绪被一瞬间拉去十几岁时的夏天又被强行扯回,然而来人却只是直直地朝着赵磊床头走去,压根一个眼神也没想分给他。

 他的那句“之光”,就这么被堵在了嗓子里。

 “夏之光你走那么快干嘛!东西又不拿!”翟潇闻跟在夏之光后面进来,对上病房里其他几人的眼神,挨个点头致意了一遍,又对着焉栩嘉催道,“愣着干嘛啊,快点过来搭把手,你们这一个两个的......”

  焉栩嘉如梦初醒,赶忙从他手里接过了便当盒。

 “带的什么?”

 “粥啊,就磊哥现在这脆弱的小肠胃,还能吃什么呀。”

  翟潇闻解放了双手,就要往赵磊身边凑,却被夏之光挥着胳膊给隔开了,“你离远点,仔细别压到他的手。”

  翟潇闻听着夏之光的话,老大不高兴地撅了噘嘴,赵磊看到他俩过来,整个人都明朗了些,他对着翟潇闻挤挤眼睛,“谢谢小翟。”

  “嗯嗯嗯嗯。不谢。宋姐没空,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就赶来了哦。”翟潇闻冲他扬了扬下巴,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下。

  夏之光没心思和他上演这好友相见的知心戏码,把他输液的那只手拿起来看了看,又仔细端着给塞进了被子里。

 “放里面暖会儿,冷了手又要不舒服。”

 “嗯。”赵磊任由他动作,全然乖巧的样子。

  可夏之光不为所动,他脸上丁点笑意也不见,对着赵磊沉声数落道,“作曲能给你的胃做废了,记得吃饭怎么对你就这么难呢?每次赶项目的时候不好好吃饭,等闲下来了恨不得一粒一粒米精致得要命往嘴里塞,你能平衡点不那么疯癫吗?”

 “能能能。”赵磊点头如捣蒜,还想着为自己辩解几句,“我这次主要是因为受了凉,不是因为没好好吃饭。”

 “是。八月份,你能给自己受了凉。”夏之光快给他气笑了。

  这过于自然的一问一答,明明把焉栩嘉隔开甚远,叫他完全插不进去,却又一字一句都像是砸在他的心上。

  整整一晚,焉栩嘉终于在赵磊脸上看到了除去客套得体的笑容以外的表情,他连痛到快昏厥的时候都是隐忍的,却在夏之光面前,这样的放松自在。

  口腔内壁的那块软肉被无意识地咬破,渗出血来,一时间整个嘴里都是又腥又苦的味道。

  焉栩嘉向来走到哪儿都是焦点,这会儿却像个犯了错被罚站在教室后门的学生一样无措得很,翟潇闻心软,看不得他这副样子,想着做点什么打打岔,便起身去把焉栩嘉刚放下的保温盒打开,对着夏之光说,“让磊哥先喝点粥吧,正好还热着。” 

  “不行,得先让他吃药再进食。”焉栩嘉反应倒是快,翟潇闻才将将拿起保温盒就被他制止了。

  “没事先让他喝,喝了胃里能暖一点。”夏之光冲翟潇闻示意,“你倒吧。”

  “不行。”焉栩嘉又出言反对,“医生刚才嘱咐过了要空腹吃药之后再进食,不然胃还会疼。”

  翟潇闻拿着保温盒,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索性把盖子重新盖起来,“你俩商量好给个准信儿呗。”

  “焉栩嘉......”短暂的沉默过后,夏之光好像终于愿意分点目光给焉栩嘉,他抬起眼皮,和焉栩嘉的眼神对了个正着,“他疼了快八年了。”

  焉栩嘉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搅得有些发怔,余光瞥见赵磊从半躺着的姿势变为直起身,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探着身子想要够到夏之光的胳膊。

  可夏之光好像没有察觉到赵磊的动作,他依旧目光沉沉地看着焉栩嘉,“别说八年了。光是八十天,就足够对药物产生抗药性。你这个时候给他一粒药,担心他痛不痛,有什么意义呢?为了感动你自己吗?”

 “夏之光!”

 赵磊终于够到他的胳膊,一掌轻轻拍下去,出声喝止,然而手却被夏之光甩开。

  “你做什么?”焉栩嘉看到赵磊的手被甩开后立刻开始回血,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夏之光,把赵磊的手重新端起来平稳地放到被子里去。

  翟潇闻看了看在一边明显有些无所适从的何洛洛和任豪,心想得亏这两位都是体面人,不然这热闹真是给看去了十成十。他不动声色地挪到夏之光身边,和刚才赵磊一样,对着胳膊就给了一下子。

  “能不能心平气和的。嗯?”他小声地对夏之光说。

  “怎么心平气和?”夏之光反问翟潇闻,身体却转向了赵磊和焉栩嘉,“你们清楚自己在搞什么把戏吗?赵磊,缺钱你就多接点商演多上点综艺啊,实在不行卖卖你的房产,或者索性不要今天资助这个明天资助那个了,他是开了多好的条件你要把自己卖给他?还有你,焉栩嘉,你被人下套了也好,被泼脏水诬陷渣男还是性虐都无所谓,娱乐圈那么多人等着爬你的床,你就非得盯着赵磊搞这个可笑的合约婚姻?” 

  夏之光一口气说完,整个病房又沉默起来,今晚他们总是在沉默,任豪和何洛洛是信息接收出现偏差,赵磊和焉栩嘉是被戳中痛处不知作何反应,而翟潇闻则是索性放弃了对目前的情况进行挽救。

  “八年了,你们今天才想起来向对方讨债吗?”

  良久,他们听到夏之光这样问道。 

02

  “那是我大二下学期的时候,台风过境,把我宿舍阳台上晾着的内搭小背心给吹到了对面男生宿舍楼前的一棵树上。我那会儿脸皮薄,不敢过去拿。大学里的男孩子嘛,其实好多也不好意思的,所以看到树上挂着衣服也装作没看到。是他路过给我拿下来的,塞到我手里的时候怕我尴尬,对我说这衣服挂这儿两三天了也不见有人来拿,让我受累送到女生宿舍楼下的失物认领箱里。他说这话时,声音可大了,生怕周围人以为衣服是我的让我尴尬.......嗯......感谢那天台风过境。”

 

分针指向二十五分时,林意注意到焉栩嘉已经第五次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她心下一叹,转而面向会议桌另一面的宋棠客气地问道,“赵磊先生是第一次来我们公司吧,需要我们这边派人去接一下吗?会不会找不到?”

  “不用。”宋棠冲她微微一笑,同样是客气得很,“还有五分钟,他不会迟到的。”

“好的。”林意点点头,余光又忍不住瞥向焉栩嘉的方向,只见他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放下时右手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杯把手。

他在紧张,林意心想。

九点二十九分,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伴以一个清朗好听的声音,对在座等着下班的诸位工作人员致意,“抱歉,久等了。”

是赵磊。

林意用了几秒将面前这人和她数据库里的数据拼凑对号,转而又装作不经意地回头去看焉栩嘉的表情。

可令她失望的是,焉栩嘉从头到尾,就只是抬了抬眼皮。冷漠程度比刚才在她脑海里排练组合的数据更甚。

其实在九点二十五分,也就是焉栩嘉第五次看向手表的时候,焉栩嘉的脑海里曾短暂地蹦出过一个问题——该用什么去丈量“久别重逢”。用感情过于主观,用数据又似乎过于冰冷。

思绪在短短的两三分钟里翻滚过一轮后,依旧没能得出答案,他便又开始在心中嘲笑自己,无论是感情还是数据,他和即将到来的那人之间,好像哪个都没有。

于是被排除在外的第三个选项呼之欲出——时间。

七年又一百八十三天。

在和赵磊的眼神对上的那一刻,这串数字在焉栩嘉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就像九点二十九分一样,带着从不会迟到的精准,是一串他没有刻意算过,却又无比确定的数字,如果加上今天,那么就是七年又一百八十四天。

赵磊的目光很沉静,和初秋夜晚的凉意相得益彰,焉栩嘉觉得刚才那个瞬间,他的脑海里肯定什么都没有浮现,不然他一定做不到对自己笑得那么从容,还附带一句,好久不见。

要怎么形容那份从容呢。

就好像他的经纪人宋棠刚才对林意笑起来那样,是挑不出错又点到即止的。

焉栩嘉不欲与他就成年人面对尴尬的诸多把戏进行切磋,索性在他落座后强行放空自己。

赵磊在自己工作室员工旁边坐下,宋棠把合同递过来,他便一言不发认真地从第一页开始看起来。

林意这会儿心里还是颇有些紧张的,这次婚姻协议上的内容她前前后后修改了快两个星期,光版本就有8个,刚才又强撑着精神和对方的工作人员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怕得就是万一自己精神不够集中,哪些条款被对方挑出了错。赵磊的签字是最后环节,落笔盖章,合约生成,横亘在焉栩嘉职业生涯前的这道坎,才算真的能看到渡过的曙光。

想到焉栩嘉现在的处境,她心里又是烦。

焉栩嘉,18岁签华影,21岁拿国内百幕电影奖影帝,23岁拿逐月国际电影节影帝,24岁独立于华影创办个人影视工作室Moonbass,是目前国内二十代小生里身价最高,实绩最多的一位。虽然涉猎题材大多是叫好不叫座的文艺片,但由于本身长着一张传统审美里可以被定义为“周正好看”的脸,区别于一众特色“演员脸”,其粉丝数也相当可观。    

家境优渥,个人能力超群,顺风顺水直到26岁,可能是老天也终于看不下去了,利息收得突如其来。

“合同没有什么问题了。”赵磊的声音打断了林意的胡思乱想,“我现在就可以签字,只是......你们真的想好了要用结婚的方式解决吗?”

“是。”林意非常坚定地点了点头。

“其实如果只是李叙女士在追求焉......先生无果之后栽赃性虐罪名给他的话,你们强硬些走法律程序再让公关花些心思扭转舆论,也不是不可以的。”

“不。并没有那么简单。”林意对赵磊解释道,“对李叙女士造成人身伤害的是华影的一位高层,李女士曾经是他的情人。性虐丑闻是在她的团队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爆出来的,新闻大面积发酵后,可能因为对华影的怨恨也可能因为之前李女士就曾追求焉先生被拒,她的团队和她本人一口咬定李女士和焉先生曾有过一段感情史,并企图在丑闻中将李女士扭转成为爱所伤的受害者形象。况且,当初她在剧组追求焉先生太过高调,数次耽误了拍摄进度,最终被导演给换了下去,这件事虽然严格来说不是焉先生做的决定,但现在算起来也是笔糊涂账。”

“你们既不能供出华影的高层,也不能为女方提供的当初和焉先生共进晚餐的照片做出解释......”

赵磊顺着林意的思路接话,却被久未开口的焉栩嘉冷不丁地打断,“不是和她共进晚餐,她的经纪人也在的。”

赵磊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不甚在意的样子,又转过去对着林意说,“手段不高明,却条条都是死路。”

是个聪明人。

赵磊说完后,林意在心里肯定到。

“是的,纵然我们给出律师函,最后真相大白,但是焉先生的口碑在这段时间里还是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现在和同性结婚虽然看起来粗暴又激进,但是对这个粉碎谎言来说,却是最直接的。”林意顿了顿,“另外,吴科导演明年会开拍一部同性题材的电影,我们有意去争一争男主,所以......婚姻从某一层面上来讲,也许是个助力。”

婚姻,助力。

赵磊把这两个词在心里又嚼过一遍,却再无法做出林意欣赏的“聪明人”做派,便不打算再为难自己,拿起笔爽快地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

惯用的花体签名旁边是焉栩嘉在他来之前已经签好的名字,和记忆中横平竖直都不大愿意花心思写好的高中生字体相距甚远,签名设计得很好看,走笔流畅,看起来洒脱又有力,赵磊饶有兴致地盯着看了一会儿,直到林意和宋棠同时拿走合同放进各自的文件夹。

两方工作人员是一起离开的,焉栩嘉这件事的事态发展很不乐观,越快翻盘对他越有利。按照合约内容,赵磊今晚就得搬去和焉栩嘉同居,林意已经安排了经常合作的记者在焉栩嘉小区蹲点,等拍到他俩一起回家后,先放一波照片看看舆论走向。

赵磊看宋棠有意落后于大部队,知道她是有话要说,索性也放慢了步伐等她

“九点二十九分。”宋棠上来就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么多年来每回都是提前十分钟就到了的,偏偏挑今天掐点。我都差点以为你不准备来了!”

“怎么会!”赵磊冲她讨好地笑了笑,末了又低喃道,“婚姻大事嘛。”

“什么婚姻大事!提到我就来气!”宋棠压低了嗓子驳他的话,语气里半是嫌弃半是无奈。

赵磊又是无声地笑了笑,没有再搭她的话。

“常用物品昨天都给你搬过去了,原本我还在想你家里录音室的那些东西怎么办,结果那边直接给你在家里改造了个全新的录音室,说是连器材都配置好了。”宋棠走了一会儿看赵磊不说话,想起这两天和焉栩嘉那头打交道的事情,忍不住又要多提几句。

“那不是很好嘛。影帝到底是影帝,看得出来一点不缺钱。”

“你也不缺钱好吗?你只要每年赚的钱好好存着,不要见天地都拿去资助什么小众独立乐队,也不要再搞你那个什么音乐课走近乡村,在二十代的歌手里你绝对资产数一数二好吗!”宋棠说着又有些来火,“跟把自己卖给人家似的。”

“消消气消消气。”赵磊拿手做风扇,装模作样地给她扇了两下。

宋棠是从他20岁签“一弦”的时候就带他的,两人虽然也就差了个七八岁,但这么些年来,说一句宋棠对他是一颗亲妈心也不为过。焉栩嘉的合约找上门来的时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背地里已经打探过赵磊的经济状况的,条条框框标得很明显,三年婚姻合约,每年赵磊的流浪音乐教室计划和独立乐队成长计划的费用由焉栩嘉承担百分之八十。

宋棠一开始只把这份邀约当成个笑话说给赵磊听,在工作室里嚷了好几句“想叫我宋棠卖孩子呢?!没门儿!”

只是赵磊最后没出息,合约拿在手上还没个五分钟,把金额那块儿看了有五遍,最后重重地握了握宋棠的手,情真意切地对她说,“你就把我卖了吧!”

自己在这儿守着一腔高尚气节不被资本所迷惑,没成想家里孩子是个不争气的,上赶着就要把自己卖到富贵人家去。这换做是谁,都得气上一段时间。

她也不是没有劝,赵磊在新生代里比起人气,更可贵的是口碑。二十来岁初出茅庐,尚且被同时期偶像歌手们给压着的时候,就已经能凭着过硬的专业实力得到自己导师和院长的青睐,时常被提溜到央视的节目上打酱油混脸熟。上海音乐学院的高材生,这么多年稳扎稳打地走下来,宋棠是盼着他再有个十几年,履历抬头被写上“青年歌唱家”的。

后来想想,焉栩嘉那边大抵也是是看中了赵磊的国民度和口碑。总归要在圈子里找个人结婚,找个天上月,倒也能衬得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更何况,是个经济上不富裕的“天上月”,更好拿捏。

赵磊心知听她一顿数落免不了,惯会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末了在合约上焉栩嘉的名字处用指关节敲了敲,也只是说了句,“我也要30岁了嘛!”

宋棠想回他,既然知道自己快30岁了,以后就该悬崖勒马好好存些钱,不要每年挣多少花多少,剩下的刚够日常生活和给工作室这群人开工资。

可心里头又明镜似的,知道赵磊向来是端着颗慈悲的心,改是改不了的,总放在嘴上说倒是伤和气。

事情被不清不楚地就这么定了下来,好在焉栩嘉那边是真给这捧脏水触了大霉头,条件开得真诚,半点没有要防着赵磊的意思,几次会面也都安排得周到妥帖,宋棠这口气才终于有了要消下去的迹象。

焉栩嘉的别墅在城郊靠东湖的富人区,开过市中心那一段,之后的路况都很好,到达的时间比赵磊预想的要早很多。

车子彻底熄火后,赵磊坐在副驾上还有些发愣,其实他整晚脑子都钝得很,刚才在两方工作人员都在场的情况下还能装出和平常无二的样子,这会儿只剩他和焉栩嘉两个人,他的大脑和肠胃勾结,率先放弃了配合他演戏。

焉栩嘉替他打开副驾的门,在赵磊下车后顺势揽过他的肩膀,两个人的肢体都有瞬间的僵硬,他们一路上相顾无言,这会儿也不知该说什么开场白合适。

焉栩嘉揽着人,紧张中指尖用力到发白却全然没有发觉,故作镇定地压低嗓子对赵磊说,“记者在护栏外面。”

赵磊心下了然,从善如流地履行一个好的合约伙伴应尽的职责,主动往焉栩嘉身边靠了靠。

和已经带着凉意吹在身上的风不同,焉栩嘉整个人,都仿佛在散发着热蒸汽。他今晚的表现看在赵磊眼里不算游刃有余,甚至漏洞百出,但这一发现却令他感到一阵放松。那只恨不得要把他的胃搅个天翻地覆的手,也隐隐有要停下的意思。

焉栩嘉别墅的装修风格非常简洁,从现代化的冷色调到家具摆设,无一不昭示着屋主人单身并且没什么生活格调可言。

可赵磊住的客房里,却放着一台加湿器和一台香薰机,在床头柜暖黄的灯光映照下,显现出一种格格不入的温馨。

那只手,又在胃里作乱了。

“我先睡一会儿。”赵磊站在床边,背对着焉栩嘉下逐客令。

十点不到,一个以前平均入睡点是凌晨2点的人说他要睡了,焉栩嘉说不清自己现在什么心情,生气够不上,失落好像也不至于,只唯一能确定的,是不想就这样和赵磊结束今天的相处。

他在声音里加了些可以称得上欢快的情绪,对赵磊建议道,“时间还早,要去楼上看看作曲室吗?或者你要添置些什么可以现在告诉我。”

“不用了。”赵磊拒绝了他的提议,“让我先睡一会儿吧。”他说着,上手把被子抖开。

被子上有一股柔顺剂的味道,还没能等他认真闻一闻,手腕就被焉栩嘉抓住了。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吗?”

焉栩嘉问他,手上没轻没重地,也不知道自己清不清楚用了多大的力道。

痛上加痛,赵磊终于承受不住,直直地向着床上倒去。

焉栩嘉被他带着倒在了床上,两人距离过于近,他清楚地看到了赵磊鼻尖上渗出的汗珠以及整个晚上都没能舒展开的眉头。赵磊从他的手中挣开,双手捂在胃部。

“焉栩嘉......”他忍着痛意开口,“我快疼死了。”

说完也不理会还怔在原地的焉栩嘉,手脚并用地爬到被子里,把自己缩成一团准备和疼痛做抗衡。

任焉栩嘉再怎么询问,赵磊都依旧坚持睡一觉就能好,焉栩嘉无法,只好去把家里大大小小的窗户都关个严实。

恼人的台风过境,打乱了他的“久别重逢”,还偏偏要叫赵磊生熬一场痛。

03

  “大学食堂的粥一碗才6毛钱,小肉包9毛一个,鸡蛋饼1块5,土豆饼3块。北门的小炒10元一份,劣质香精冲泡的奶茶8元一杯。那时候我们总是吃的很开心,后来工作了,还是会怀念,却再也没有吃过了。”  

  

赵磊在医院挂完点滴,中午的时候,任豪开车把他和焉栩嘉送回了家。

  一群人忙了一个晚上,等到再打开手机的时候,才发现微博上都快要变天。

  晚间11点,林意安排的记者放出焉栩嘉揽着赵磊回家的照片,从艺这么些年来从来没有过交集的两个人突然被锤恋爱关系,两方粉丝和等着看李叙事件后续的吃瓜路人们皆是惊掉了下巴。

  就在粉丝们忙着净化,水军们忙着带两人般配的舆论节奏时,早上6点,A记娱乐又放出了焉栩嘉赵磊任豪何洛洛深夜医院挂急诊,随后夏之光翟潇闻也到达医院的新闻。

  一时间,全网冲浪的百万粉丝和网民里,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就这个情况发表出什么有营养的观点来。

   本来赵磊和焉栩嘉的搭配就已经很奇妙了,现在再加上夏之光何洛洛这几人,更是让人想吐槽都不知道挑哪个地方下嘴。

  ForRay:一切等官方申明,磊磊进医院肯定是身体不舒服,说不定只是朋友们来看望,有些人不要看到点事情就都要报以最恶意的揣测好吗?

  胡萝卜Zzang:哇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这些人是为什么聚到一起的吗?何洛洛和焉栩嘉不说了,竹马竹马的大学同班同学,夏之光赵磊翟潇闻一直算圈内好友,翟潇闻和焉栩嘉也有挺多交集的......不对啊今天要是翟潇闻生病,这群人聚一块儿我还能理解,可是生病的是赵磊啊!这个阵容怎么回事啊!

  小羽毛:有些人说话积点德,怎么的就得是翟潇闻生病了!

  小熊软糖:其实......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赵磊和焉栩嘉的关系吗?他是从焉栩嘉家里去医院的啊!

  橘子汽水再版:嗯??任豪不重要吗?他也很重要啊!我们洛洛为什么见朋友还要带着自己公司的老板啊!

  Ding-Dong:影帝今年流年不顺吗?李叙的事情还没个定论,现在又要被锤恋爱。

  酷盖0023:流年不顺的难道不是赵磊吗?这个时候被拉下水。

  小桃庄园:如果真的是恋爱关系的话,说被拉下水就不怎么正确了吧......有些人真的很双标诶!

  娱乐圈今年还没出现过这么热闹的事情,热搜前十条全被这群人给占了。

  夏之光算是目前二十代男演员里在电视剧圈地位最稳固,发展前景最好的,近几年接连几部正剧也让他的国民度大幅度提高,被业内一致看好。

  翟潇闻和何洛洛的粉丝构成更倾向于流量明星,翟潇闻是歌手出身转行当的演员,何洛洛虽然是科班但是因为过于明朗和少年气的长相,真正爆火是因为校园剧。两人接剧风格类似,粉丝基础稳固,能担得上收视保证的称号,只是目前两人还没有过合作,双方团队也尽量避开相似类型的资源,颇有点王不见王的意思。这会儿被捆在一起上了热搜,两方粉丝还能分出点精力暗戳戳地就实绩争一争。

  唯一存在感弱一点的是任豪,没有粉丝帮着控评和净化,打开新闻倒是很容易把他忽略了,只是长相又实在优越,在热搜下询问他是哪位的也不在少数。

  赵磊从医院的病床换成在家里的床上躺着,他已经快一年没在热搜上挂过了,刷着微博的心态更趋近于看热闹。焉栩嘉拿着粥和小菜走进来的时候,他还在看粉丝控评里何洛洛新剧的定妆照,感慨小孩儿长得真好看。

  不是夏之光带过来的那家的粥,不知道焉栩嘉从哪里买来的,还被特意盛在家用的白瓷碗里,配着鸡丝,看得人很有胃口。

  焉栩嘉在床边坐下,看起来并不准备走。赵磊被他不发一言地守着,心里有些别扭,对他说,“我去餐桌上吃吧。”

  焉栩嘉摇头,把盛着鸡丝的小碗端在手上,又示意赵磊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粥碗,“医生说你不能受凉,吃完正好就睡,不要折腾了。”

  焉栩嘉的手生得很好看,骨节分明,五指修长,指甲被修的方方圆圆,无故显出些稚气。从前弹钢琴时总叫人要多看几眼,现在捧着白瓷碗,也好看。

  赵磊的勺子碰在碗边,一声响。

  他低头不做声,就只专注地吃着碗里的粥,待肠胃被捂暖,又生出些困意。

  过于温馨的家常假象取代了脑海中夏之光和焉栩嘉之间剑拔弩张的阵仗,他心里更加松懈,上下眼皮快要顺利会晤。

  “还疼吗?”

  他听见焉栩嘉这样问道。

  疼的。他想。

  他确实对常规胃药产生了抗药性,每次痛症发作,除了熬过去以外别无他法。他也没有要求医生开药性更强的药,对新药产生抗药性是显而易见的结局,那么过程中短暂地被治愈于他而言就只是自欺欺人。

  他明明那么不堪一击,却还要拼尽全力地装出游刃有余的冷漠。就像昨天晚上,从来都没有什么精确到29分的从容和不在乎,他在Moonbassa的大楼下站了近一个小时,直到冷风把他的胃吹痛,把他会露出破绽的表情吹麻木,他才终于敢按下电梯楼层。

  疼痛使人保持清醒,尤其在久别重逢后,清醒对他更重要。

  “不痛了。”他轻声回答焉栩嘉。

  “是么。”焉栩嘉的回应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自言自语,他垂着眼睛,表情明暗不定,眼睫毛投射下的阴影和眼下的乌青重合,赵磊无端地,心里一痛。

04

  “他就是个笨蛋!也不知道高考到底走了什么运,能考上这个大学。每学期都能挂个三四门,大三快结束的时候算算学分,怎么都还差两个学分才能毕业。我这么义气,都知道结婚能加学分了,怎么可能不帮他呢!只不过在民政局,被辅导员给逮了回去。后来大学毕业两年后,我们还是结婚了,领证那天他跟我说......其实那会儿,学分不够是假,想和我领证是真的。”

 

  微博上热闹了一天,当天晚上9点,Moobass发出申明,再次否认有关李叙方面的传闻,并表示已经在走司法程序。同时承认了焉栩嘉与赵磊的恋情,称之前未公开是因为二人都想专注事业,现在既然被拍到,就不想再做隐藏,并且表示双方近期有结婚的打算,希望大家可以予以祝福。

  消息发布后,微博瘫痪近20分钟,刚有要恢复的迹象,又被焉栩嘉的转发给再次击垮。

  等到赵磊可以刷出新微博的时候,他已经在微信上把朋友们的询问消息大致都回复结束了。

  林意微信给他发了条消息,委婉地“催促”他和焉栩嘉线上互动,他应了好,从热搜摸到焉栩嘉的微博,先把左下角的关注给点上,标识立刻变成了“互相关注”。

  焉栩嘉没有设置置顶微博,主页上第一条就是转发的工作室申明,他艾特了赵磊的账号,写道,“能否有幸逐得月亮?”

  赵磊顺手点开评论看了看,可能是因为自己年纪也不小了,粉丝倒是很宽容,祝福和质疑一半一半,间或夹杂着几个眼熟的自家粉丝账号,光看文字都能感受到他们的惊讶,感叹号打的比字还要多,中心思想大致无二,都是想知道焉栩嘉到底是怎么和自己家小偶像好上的。

  评论框里的字打打删删,赵磊最终还是无法说服自己说出什么浓情蜜意的话来回应焉栩嘉,索性装作不太懂的样子,不出错地回了句“你不是已经拿过逐月的影帝了?”

  在关上手机强行说服自己入睡之前,他赫然看到自己那条评论的楼中楼里,有粉丝痛心疾首地回复了一句,“笨蛋磊磊,月亮是你啊!”

  我才不笨,我就是太聪明了。

  手机暗下去之前的最后一秒,赵磊在心里为自己辩解道。

05

 “8月末的时候如果有人穿了风衣外套,那一定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早早地把秋天的衣服给买好了,迫不及待就想穿上!不过没关系,我从不嘲笑这种行为,要不是28度的天气她穿着风衣出现在图书馆,我也不会注意到她,我们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有一条狗,一只猫,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焉栩嘉和赵磊分别被林意和宋棠通知领证日期时,距离他们签合同的那一天,才将将过去三天。

  “为什么这么急?”赵磊陷在新作曲室的软椅里,把自己转了个圈。

  “焉栩嘉那边拿到了关键性证据,你们俩的事现在舆论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因为大家都还是懵的。但已经有些对家公司察觉出不对劲了,我们收到的消息是,那边准备买通稿质疑焉栩嘉和你这件事的真实性,你们尽快领证,到时候焉栩嘉那边直接把证据和结婚证一起放出来,这件事基本就可以盖棺定论,完全翻盘了。”宋棠说完抿了口水,又问赵磊,“你这两天怎么样?去了趟医院皮实了点没?”

  “就那样吧。”赵磊回答她,“但是明天下午是不是太赶了一点?后天不行吗?大后天呢?这种事不是应该提前两三天商议的吗?”

  “不行,就明天。”宋棠语气很坚决。

  赵磊想不明白这份坚决从哪儿来,问她,“有什么说法吗?”

  “我扒着黄历看了一个下午,就明天最好,诸事皆宜,唯独就忌嫁娶,天气预报还说中午之后会有大暴雨,你们最好下午民政局快下班的时候去,肯定人很少很少。”

  赵磊:“......再过几天就没这么倒霉的日子了吗?”

  “没了。”宋棠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之后一个月的日子都太吉利了。”

  “行。”

  赵磊有些无语,和宋棠又随便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结婚到底不是一件小事,纵然心里有所准备,但被贸然通知后还想要能沉下心来,那才是在做梦。

  今天就先休息吧。他在软椅里伸了个懒腰,把器材和作曲室的灯都给关好,预备下楼去厨房喝杯热牛奶就睡觉。

  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焉栩嘉从衣帽间出来,他好像是要出门,穿着牛仔裤配薄风衣,没有做造型的头发有些许炸毛,蓬松又柔软,整个人像刚刚在毛毯里打了滚的小狗。

  焉栩嘉和他打了个照面,没想好开场白,有些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和他说,“我要出去一下。”

  “嗯。”赵磊点头。

  今天一大早焉栩嘉就出门忙杂志拍摄的工作,赵磊一天都泡在作曲室里,隐约听见楼下有开门声的时候好像已经是晚间8点,算起来现在才是两个人今天见的第一面。

不知道可以再说些什么,焉栩嘉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对赵磊说,“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我还有工作,下午三点半来接你。”

  赵磊反应了一下,想到他说的应该是接他一起去民政局,遂又是点头。

  “我明天会去工作室。”

  “好,那我来工作室接你。”焉栩嘉拿了车钥匙,在玄关处换鞋,拧开门又有片刻地停顿,回头看了赵磊一眼。

  赵磊站在原地,看着焉栩嘉的背影不知道发哪门子的呆,猝不及防和他对上眼神后,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遍交际客套用语300条,最后把快到嘴边的“早点回来”咽下,对焉栩嘉说了句,“注意安全。”

 

06

  “当你很想一个人,想要再次和他相遇,再次和他拥有故事的时候,只要你的心够诚,你会发现全世界都在帮你。”

 

  雨下得很大,属于半点没偷工减料的“暴雨”,风也大,为了不被吹过的雨打到衣服上,赵磊又退后了好几步。

  他想起走的时候,乐队的鼓手说,等这场雨结束,秋天就真的来了。

  手机显示的时间是下午3点36分,秋天来没来,他说不准,可显而易见,焉栩嘉没来。

  赵磊突然觉得身上的白衬衫,领子处实在勒得慌,上手解开最上面那颗扣子后,终于能够顺畅地呼出一口气。可心情还是糟得很,他想着怎么这世上有人可以永远准时,可以保证准备工作做得万无失一还可以时刻摆正心态维持成年人的高水准交际。

  而有的人,却连结婚都会迟到。

  假结婚也是结婚啊,能不能有点契约精神。

  车喇叭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也不等他歪着脑袋确认下车牌号,焉栩嘉就撑着伞朝他奔了过来。

  索性慢慢走过来还好,跑起来总要带些水汽在身上,他还穿着昨天晚上那件风衣,衣服下摆很快被雨完全淋湿。

  “抱歉,我去拿了点东西,耽搁了。”焉栩嘉向他道歉,看起来心里也不是不急,几步的距离还给跑出了一头的汗,混着雨水,看在赵磊眼里,又像是皮毛带着潮气的小落水狗。

  “哦。”赵磊应声,走到他的伞下,和他一起走过了几小步的距离上了车。

  焉栩嘉风衣里也穿着白衬衫,扣子好好地系到了最上面一颗,走动的时候会带起褶皱,赵磊看在眼里,突然就不想计较他这8分钟的迟到。

  民政局结婚登记处果不其然没有什么人,工作人员是个看起来距离退休没几年的阿姨,并不认识他们俩,但态度很好,办手续的时候总要和他们多聊几句。想来是因为二人外形条件优越又是不多见的同性伴侣登记,多受些关注也是正常。

  “今天日子好,最适合结婚,本来以为肯定很忙的,结果可能是雨实在太大了,反而到下午都没什么人了。”

  焉栩嘉看了眼正满脸堆笑地和赵磊聊天的阿姨,表情一言难尽。

  林意千挑万选才选出了这么个倒霉日子,这会儿竟然变成了阿姨口中的吉利日子,怎么公务员办公现在这么讲究服务态度了吗?!

  “诶对了,一会儿你们去拍照,你记得把衣服扣子扣起来,别把脖子上的玉露出来。”

  焉栩嘉顺着阿姨的话往赵磊脖子间看去,衬衫被解了颗扣子,露出锁骨和戴着的玉坠。样式老旧,还是用的早几年流行的黑绳编了结串着。焉栩嘉偏头看了一会儿,觉得越看越眼熟,他总觉得自己之前在哪儿见到过这块玉,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想的有些魔怔了,不自觉地又往赵磊身边靠了靠,感觉快要想起些什么了,却被赵磊偏身躲开,一个瞪眼,全给瞪了回去。

  流程顺顺当当地走完后,两人首先把刚领到还热乎的结婚证各自拍了发给经纪人交差,双方工作室收到消息后就开始着手准备确认关系的公告。

  在焉栩嘉小区旁的私家菜馆解决完晚饭后回到家才7点不到,才领完证的新婚夫夫,却不是回到家可以温馨地靠在一处说话的关系。回卧室的脚步飞快,哪怕两间卧室只隔着一堵墙,总归不是呼吸着同一片空气,人就能轻松很多。

  赵磊盘腿坐在床上,找了几个音乐剧的官摄视频看,笔记本和笔放在腿边。

  然而很难静下心做笔记,本子上被无意识地画出了几条歪七扭八的线,等他反应过来,只能把这一页撕下来扔掉。

  在烦什么显而易见,索性不再与自己的意识作对,起身下床把放在大衣口袋里的红本子拿出来。指腹摩挲过照片,在焉栩嘉的脸上停顿了良久。

  四天,是他和焉栩嘉再次相逢至今的天数。

  但他好像都没能够好好看一看焉栩嘉,不敢看,是一种近乡情更怯的心思。现在凑着床头灯看照片,才发现这人确实已经与记忆中十七八岁的样子相距甚远。

  像是一棵树,在他看不到的年岁里,被眷顾,也被伤害,最后终是靠着自己,长出了粗壮的根枝和繁盛的叶子。

  赵磊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感受到痛意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把手上的红本子扔进了床头与墙壁的缝隙里。

  双方工作室的联合申明在晚上9点的时候放出,先前已经被打过好几次预防针的粉丝和网民们此次接受度颇高,甚至有好些已经从容地接受了事实,在这种时候还能好心地说两句祝福的话来。

  还没等焉栩嘉戳进热搜看看群众的态度如何,林意火急火燎地给他打电话让他和赵磊把结婚证放一起拍了发微博。

  “你不早说?”焉栩嘉坐在床边,抬头往天花板上看了看。

  “哎呀我才想起来人家公布结婚都是要这么发的,这不是你第一次结婚我也没经验嘛!”

  什么第一次结婚,你还想我结几次!焉栩嘉突然想把林意打包送去民政局,让她和今天那个阿姨学一学怎么说吉利话。

  焉栩嘉挂了电话,又抬头看了眼天花板,随即叹了口气,认命地把刚铺好的被子床单搬到旁边的的小沙发上,把椅子重新放到床上,踩上去伸手往吊灯上够。

  他平时在卧室里不怎么开吊灯,嫌它亮起来有点刺眼,可放着不用一点也不耽误它积灰,修长的手指在灯罩里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硬质小本子。

  焉栩嘉心头松了一口气,拿出来时又被灰尘给呛了一大口。

  早知道不放吊灯里了,焉栩嘉抹了抹结婚证的封面,想把沾上的灰尘给抹掉,可不遂他的愿,刚抹完封面就灰了一小块儿。

  他心里怪恼的,偏偏隔壁这会儿又传来好大的声响,他竖着耳朵听了会儿,想不出赵磊在房间里做什么能发出这么大动静,这声音听起来,倒有些像是在挪床。

  赵磊挪床做什么?想改变卧室格局吗?

  那么大一张双人床他自个儿能挪得动?

  焉栩嘉怎么想怎么不明白,索性下床去敲赵磊卧室的门。

  “等一下啊!”

  卧室里传来赵磊的声音,看起来憋着一大鼓劲儿。

  焉栩嘉刚想说要不要我进来帮忙,就听见里头又是重重一声响,然后重归宁静。赵磊过来把门给他开了,脸颊上还挂着一抹灰。

  “你......在挪床?”

  “嗯。”赵磊点头,把手上的结婚证拿起来拍了拍,递给焉栩嘉,“刚才不小心掉床缝里了,要拍照对吧,你来拍吧。”

  焉栩嘉看着赵磊递过来的结婚证,他拿着这张证好几个小时了,从没觉得它红得这么艳,可他又很快想明白,是赵磊太白了,腕子上的青筋也很明显,可能因为瘦,明明只是递过来,却好像花了他多大的力气。

  赵磊看焉栩嘉不接,又把手往前伸了伸。

  “下次不要不小心了。”焉栩嘉接过去,沉沉地开口,“离婚的时候需要的,就算为了这个,也要好好保存。”

  他满肚子都是委屈,觉得自己企图把结婚证藏起来,以后离婚时骗说找不到的行为真的幼稚得要命。

真正想结束的人,肯定有千百种方法结束。

他把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却在放进吊灯里的那一刻,希望自己可以真的忘记这本小本子被藏在何处。

   他希望他的结婚证真的丢了。可又看不得赵磊这样无所谓,无所谓到才5个小时,就已经差点将它弄丢一回。他总不吝惜地要揣测更伤人的心思去杀自己千百遍,好让自己为这八年里赵磊的痛意分担几成。

  焉栩嘉发好微博,把赵磊的那张结婚证还给他。赵磊感受到他好像突如其来的情绪低落,但碍于没有合适地由头询问,索性作罢,又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刷微博。

  焉栩嘉就发了两张结婚证的照片艾特了他,多余的一句没有,赵磊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的时候,收到了宋棠的消息。

  “小陆那只猪!”

  小陆是赵磊工作室的小助手,平时干事挺麻利的,从没见宋棠这么说过他,赵磊怕他有什么重大工作失误,忙问“怎么了?”

  “他前天说自己家里有旧式日历,带过来给我和林意看了半天才定下的领证日子,结果刚才跟我讲,那日历是去年的!”

  “那可真是令人......”

无语两个字还没打完,赵磊脑子里突然白光一现,他把那行字删掉,转而问宋棠,“那今天是怎么个说法?”

 过了大概有10分钟,宋棠才回了他消息,简简单单八个字——诸事皆宜,尤宜嫁娶。

诸事皆宜,尤宜嫁娶。

赵磊在心里把这八个字又念了一遍,飞速复制转发了焉栩嘉的微博。

他把那本方方正正的红本子捂在胸口,直直地向床上倒去,他突然就很想笑,嘴角扯到能称得上是笑的弧度时,才突然发现,有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每逢绝境又要叫他绝处逢生,他和焉栩嘉为何总是这样。

焉栩嘉那边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两三个小时,才终于有了点微弱地困意。他在心里和自己好说歹说,身体终于决定放过他,平稳地进入睡眠状态。

可迟钝了一个晚上的大脑却突然想起来要运转——

“你这带的什么啊?”

“玉啊。我奶奶给我的,说是去庙里开了光,带上就能逢凶化吉,百无禁忌,坏的也得变成好的。”

模糊又清醒,穿过记忆的云层,又在他耳边响起。

        ——TBC——

*确定HE,如果2.0也能保证1.5w+的话,基本这篇可以三章完,2.0进度会放快,感谢大家看完这无比温吞进度缓慢的1.0

*hyys没有感情戏份,就是一对可可爱爱的朋友,除破镜重圆自带虐点以外,承包第二虐点的其实是......

*评论和私信都有看,我的强迫症应该使我每条都回复过了hhhhh,那从这一篇开始,就祝大家可以有个很好的冬天啦!

 


404 NOT FOUND

【磊嘉磊】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

没啥说的,沙雕就完事了(嘿嘿!)

走过路过给我一个小红心小蓝手呗😭鼓励一下孩子拜托了拜托了

焉栩嘉和赵磊的卧室本来就小,再加上焉栩嘉的核爆现场,就显得更小了。

表放在柜子里,纤尘不染。滑板地上随便一放,箱子随便一丢理也不理,帽子,衬衫,裤子,袜子以及杂七杂八的东西到处乱堆,乱的深入人心。

赵磊也是耐得住性子,能够在这如同大地震...

没啥说的,沙雕就完事了(嘿嘿!)

走过路过给我一个小红心小蓝手呗😭鼓励一下孩子拜托了拜托了
 
  
 
 
 
 
 
 
 
 
焉栩嘉和赵磊的卧室本来就小,再加上焉栩嘉的核爆现场,就显得更小了。
 
 
 
表放在柜子里,纤尘不染。滑板地上随便一放,箱子随便一丢理也不理,帽子,衬衫,裤子,袜子以及杂七杂八的东西到处乱堆,乱的深入人心。
  
  
 
 
赵磊也是耐得住性子,能够在这如同大地震之后的灾难地带生活下去。自己的床清清爽爽,东西理的干干净净,衣服叠的整整齐齐,和焉栩嘉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是穷乡僻壤和一线大城市。
 
 
 
每天赵磊都在自己的床上冥想,听说是对失眠有帮助。在钟鼓声音中闭上眼坐着,几十分钟后再缓缓睁开眼,看得焉栩嘉一愣一愣的。
 
 
 
赵磊做完后脸上是超脱世俗,然后踏入“红尘”,从焉栩嘉一片狼藉的地方搜刮出辅导书,“啪”一声放在一米八的电脑桌上,很不客气的说:“不许出去玩,给我待在这里好好把书看了。明年就要高考了至少文化课也得过关吧别一天到晚想着出去滑滑板出去打游戏……

 
 
 
絮絮叨叨的说完,结果自己往旁边一坐,点开wzry,开始打排位,倒是很照顾人的,把声音关了。
 
 
 
焉栩嘉: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为了照顾焉栩嘉好好学习,赵磊连开嗓写歌唱freestyle都不在寝室,美曰其名“营造良好的学习环境”,跑到阳台上去唱歌。
 
 
 
从一楼到三楼,大家都能听到磊哥独特的vocal声线。刚开始大家都觉得,还好,好听还努力,第二天还夸赞赵磊两句。时间长了,就像是家住大型广场舞之上,每到晚上特定的时间,固定或不固定的曲子,都余音绕梁,这旋律欢快的在大家的脑袋瓜里跑来跑去,像吸了k粉,窜上跳下的。
 
 
 
大家都有些难以言喻,除了焉栩嘉,大肆夸奖了赵磊“营造的学习氛围好,对学习很有帮助”“唱歌好听,给大家送来秋风里的温暖”“艺术的熏陶”一类的夸奖之语,搞得赵磊很欣慰。
 
 
 
另外九个在发现投诉无效的时候,直接选择了“暴力退款”。于是,在某一天,赵磊走向阳台时,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隐隐约约的看见一只海绵宝宝的脚从沙发后露了出来,南南同款裙子的边挂在了海绵宝宝的脚上,一个有点大的过分的脑袋露出了一点点……一切蛛丝马迹,都让他有些疑惑,揉了揉眼睛再看却发现不见了。
 
 
 
看错了吧。赵磊自己给自己洗脑,刚刚踏进阳台一小步,却见几只大手飞快的把自己拉了出来。另外九个,像是埋伏已久,得意洋洋的脸上是欠揍的表情。周震南开口了:
 
 
 
“哥,能不能别唱了,要么回房间唱,我耳鸣。”
 
 
 
张颜齐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着周震南。大家都震惊的看向周震南。
 
 
 
粥粥南翻了个白眼。
 
 
 
信你个鬼。
 
 
 
 
 

 
 
就这样,赵磊被大家送到了电梯口。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九个人伸出了手,开始“十八相送”。
 
 
 
你妈的,为什么。
 
 
 
 
 
 
 
赵磊刚刚被放逐回房间。还没进门,听到自己的寝室传来声响。赵磊有些疑惑,凑近耳朵靠在门上,却听到房间里传出一阵尖利的声音:
 
 
 
 
“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
 
 
 
 
 
慌慌忙忙推开门,看见焉栩嘉抱着手机大笑,却又在看见自己的那一刹那,笑容凝固在脸上,手机尴尬的摆放在一边。
 
 
 
 
 
房间里,两个人尴尬的对视,焉栩嘉的手机,还在不停发出:“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一刻不停。
 
 
 
赵磊:不是说好好好学习的吗,你这?
 
 
 
 
赵磊愤怒的冲出了房间,就看见焉栩嘉跟在后面,不停求饶。
 
 
 
当然,手机还在播放,房间也没关,引来了二楼的其他房间的围观。
 
 
 
刘也:现在这些小孩也太古怪了,听的歌不仅魔怔,还外放。
 
 
 
 
 
 
 
隔天早上,当大家在一楼吃饭的时候,看到两个黑眼圈占据了半张脸的人走了下来,一言不发的,坐了下来,还分别坐在互相靠的最远的角落。
 
 
 
阿姨从厨房里端出早饭,放在桌子正中间的,是一盘窝窝头。
 
 
 
 
 
……………………
 
 
 
 
赵磊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他站起身,伸手拿起一个窝窝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何洛洛担心的看了一眼,小声问任豪:“磊哥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叫那啥更年期了吧?”
 
 
 
任豪眼疾手快,拿起面包片,塞进了何洛洛的嘴里。
 
 
 

 
 
 

这恐怕是成团到现在为止,最沉默的一次早饭了。
 
 
 
 
 
 
 
夏之光感觉尴尬无比,拿出手机,点开dy,开始刷起来。一不小心忘了,没关声音,就听见手机里尖利的声音“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再次响了起来。
 
 
 
旁边喝牛奶的赵让没忍住,嘴里的牛奶笑喷了,人直接一歪,倒在了地上。
 
 
 
赵磊坐在赵让对面。
 
 
 
满脸牛奶。
 
 
 
最正经的姚老师都忍不住了,“噗哈哈哈哈哈哈”一下笑了出来,更别提其他不正经的了,一群人笑得东倒西歪,更夸张的还有翟潇闻,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死命用拳头锤着地。
 
 
 
焉栩嘉在旁边努力憋笑,轻轻的发出了一声轻笑。赵磊脸上是尴尬,本想只是擦一擦就完事了,看到面前的那盘窝窝头,和萦绕在耳边的窝窝头,甚至是焉栩嘉昨晚的窝窝头,他感觉自己被窝窝头给附身了。自己一定是窝窝国的窝窝神同领着一群窝窝子民一起高声大唱窝窝头。
 
 
 
尤其是焉栩嘉那笑声,太刺耳了。
 
 
 
赵磊直接站起身,一言不发,走回房间了。
 
 
 
 
 
好像又做错事了。焉栩嘉有些懊恼,赶紧离开笑到不能自拔的一群人,追上楼去。
 
 
 
一打开房门,焉栩嘉看见赵磊竟然打开手机,放起了窝窝头。“你这?”“窝窝头!”赵磊暂停。“这是干什么?”“一块钱四个!”赵磊暂停。“行行行,磊哥,错了还不行吗,真的错了,没笑你真的没笑你,嘉嘉错了还不行吗?”“嘿嘿!”赵磊暂停。
 
 
 
焉栩嘉叹了口气,追悔莫及。
 
 
 
一旁的赵磊突然露出了微微的笑容,说:“虽然不明白笑点在哪里,但是不管怎么样,学习的时候不要再看手机了,好吗?”
 
 
 
焉栩嘉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婴儿肥的脸上是认真的神情:“我会的,我不会辜负磊哥的。”
 
 
 
 
 
 
 
这事情之后,赵磊做了个大胆的举动,他把自己的wx名改成了“窝窝头”。
 
 
 
这让大家都想起那件事情,看到就想笑,但是赵磊丝毫不在意。
 
 
 
 
因为焉栩嘉把wx名改成了“窝窝头的嘉哥”。
 
 
 
 
 
 
 
 
 
 
 
  
 
 
 
 
好好学习,珍爱生命,远离窝窝头。

【完】

无害林擒
焉嘉:我t。。啊呸,瘦了,也变...

焉嘉:我t。。啊呸,瘦了,也变强了

焉嘉:我t。。啊呸,瘦了,也变强了

无害林擒
吸氧羊: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吸氧羊: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吸氧羊: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无害林擒
小赵的珍藏.avi(不是

小赵的珍藏.avi(不是

小赵的珍藏.avi(不是

长夜

树莓



树莓的红色代表着人类最热烈的感情,是渴望实现梦想的感情。


树莓又叫馒头菠。


赵磊是真的不知道焉栩嘉到底是从哪里看来的这些冷知识。

焉栩嘉又发来几张树莓的图片,圆圆的很小个,非常红,很可爱。


想吃草莓了。


这下轮到焉栩嘉纳闷了。


你怎么就知道吃啊?


嘉哥回来的时候会给我带的吧!


焉栩嘉一边在心里暗骂赵磊真是个木头,一边又拐进路边的果蔬超市,带了些草莓回去。


近期难得放假,学校也不上课,赵磊就安心窝在菠萝棚里捣鼓着自己的音乐,等焉栩嘉的外务归...



树莓的红色代表着人类最热烈的感情,是渴望实现梦想的感情。


 

树莓又叫馒头菠。


 

赵磊是真的不知道焉栩嘉到底是从哪里看来的这些冷知识。

焉栩嘉又发来几张树莓的图片,圆圆的很小个,非常红,很可爱。


 

想吃草莓了。


 

这下轮到焉栩嘉纳闷了。


 

你怎么就知道吃啊?


 

嘉哥回来的时候会给我带的吧!


 

焉栩嘉一边在心里暗骂赵磊真是个木头,一边又拐进路边的果蔬超市,带了些草莓回去。


 

近期难得放假,学校也不上课,赵磊就安心窝在菠萝棚里捣鼓着自己的音乐,等焉栩嘉的外务归来。

成团已经一年多,成员们基本都分散在外地“打工”,赵磊和焉栩嘉依旧是断断续续地分开,又断断续续地玩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暗中牵连,他俩总不会离彼此太远。

“是新歌吗?”

焉栩嘉买了不少水果,赵磊接过袋子瞅了一眼,“嚯嘉哥大手笔,买这么多水果啊。”

焉栩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赵磊笑道:“对啊,是新歌,听听吗?”

“我是第一个听的吗?”

“不是诶,前阵子给南南齐齐听过啦。”

“那不听了。”焉栩嘉突然赌气。

赵磊若有所思地看了焉栩嘉一眼,又低头继续拨弄着吉他。

焉栩嘉安静坐了一会,又突然跑上楼,拿着滑板又噔噔噔跑下来,扯着赵磊非要他陪自己去滑滑板。

焉栩嘉有一下没一下地滑着滑板,赵磊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玩着手机。

“什么事情啊这么重要,你非要走路的时候看手机。”

焉栩嘉突然停下来,赵磊差点撞上。

“点奶茶啦点奶茶!还不是看你最近瘦了不少,给你开个小灶。”赵磊冲着焉栩嘉晃了晃手机,显示的是某奶茶的外卖页面,又嘀咕着,“怎么凑不齐外送啊。不然我喝两杯好了。”

焉栩嘉抢过赵磊的手机,噼里啪啦一通乱点,然后点了确认支付,又还给赵磊,“喏,这不是够了嘛。”

赵磊看了看页面,得,配料都加了一遍,我们嘉哥口味越来越让自己预料不到了。

焉栩嘉却开开心心地蹬着滑板,今天的心情不加奶茶也已经够甜啦。

两人遛弯到篮球场的时候,赵磊向焉栩嘉发出一起打篮球邀请,被对方残忍拒绝。

“你喝了奶茶不消耗掉一点吗嘉哥。”

焉栩嘉嘴里鼓鼓地塞着奶茶的配料,瞪了赵磊一眼,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串词。

经焉栩嘉专属翻译赵磊先生说,焉栩嘉当时说的是你刚刚还说我瘦了,我喝点怎么了啊!

“得得得,你继续喝。”赵磊说完又伸手捏了捏焉栩嘉的脸,“确实没有以前好捏了。多喝点多喝点,我这杯也可以给你。”

“谁要喝你喝过的。”焉栩嘉偏过头,神色不明。

赵磊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到小孩痛处了,“都是吃过一碗饭,睡过一张床的人了,你在嫌弃我什么啊。”

“哼,说的好像我和你很熟一样。”

“是是是,我俩不熟。”

“既然那群粉丝天天求着赵磊和焉栩嘉认识一下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喝一口你的奶茶吧。”

赵磊举手投降,把奶茶递过去,焉栩嘉尝了一口,把自己的那杯塞到赵磊手里,理直气壮地说:“你这杯好喝,组织没收了。”

赵磊好气又好笑,尝了一口焉栩嘉的,靠也太甜了,“让你胡乱加这么多配料。”

“组织偶尔决策错误也可以理解的嘛。”焉栩嘉的小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

“啊!”焉栩嘉突然叫了一声。

“嗯?”赵磊不明所以。

焉栩嘉抱起滑板,把赵磊往回拉。

“怎么了?不继续逛了吗?”赵磊懵逼×2

焉栩嘉扯着赵磊火急火燎地往回赶,认真又严肃地说:“靠我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呢!我真是!”

赵磊被他弄的心里也咯噔一下,只好跟着焉栩嘉往回赶。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赶回大别墅,焉栩嘉舒了口气,还煞有其事地关好了门:“还好还好,赶上了。”

“到底怎么了?这么着急?”

“靠刚刚真的好险,差点就看到日落了。我们小王子是不能看见日落的。”焉栩嘉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神经病啊!”赵磊大喊。

两人对视了一会,又发出爆笑。


 

爆笑过后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于是焉栩嘉幽幽地一句话飘过来把刚刚笑出眼泪来的赵磊又笑岔了气,焉栩嘉问赵磊:“我好看吗?”

赵磊笑的过于猖狂,以至于焉栩嘉白眼都快翻到了天花板上,见赵磊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焉栩嘉用手勒住赵磊的脖子,“你还笑,你嘉哥不好看吗!”赵磊笑的更欢了:“嘉哥好看!貌美如花!”

“赵磊!!”焉栩嘉气急败坏。

赵磊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们晚饭吃什么,我们貌美如花的嘉哥是想在家吃还是吃外卖还是出去吃?”

焉栩嘉低头像是思考了一会:“我不想出去,也不想吃外卖。”

“得,那就吃水果沙拉吧。”赵磊打开冰箱看了看。

焉栩嘉跳脚:“赵磊你没有心!你就拿这些草喂我吗!”

赵·养小猪专业户·磊从冰箱掏出几个鸡蛋,又扯出一袋面条:“吃面吗?”

“吃!”焉栩嘉恶狠狠地说。

下面的时候焉栩嘉出奇地安静,赵磊问也不用问就知道焉栩嘉在想什么,就像焉栩嘉没问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有时候太过默契也未尝是件好事。

赵磊感叹。

团解散的日子屈指可数,虽然赵磊现在原创反响不错,但自己总感觉差了点火候,他想出国深造。

焉栩嘉虽然从来没问过赵磊以后的打算,但推敲一下赵磊最近的行程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你想什么呢?荷包蛋都要糊了。”

焉栩嘉突然冒出把赵磊吓了一跳,赵磊手忙脚乱地想去关火却被烫了一下,红色的痕迹在或许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扎眼。

焉栩嘉眉头瞬间拧在了一起,一把握住赵磊的手去看。

“没事,冲一下冷水就好了。”赵磊默默缩回手。

“你等一下。”焉栩嘉转头上了楼,噼里啪啦一顿翻找,拿了瓶芦荟胶下来,又握住赵磊的手往上涂。

涂完之后,焉栩嘉撇了撇嘴:“你看看你皮肤,跟个小姑娘似的,被你粉丝看到又要心疼死了。”

赵磊认真地看了看焉栩嘉又认真地看了看无甚大碍并且慢慢褪去的伤口,又认真地点了点头,认真地说:“是啊,多亏嘉哥了。”

焉·赵磊说什么都信·栩嘉的小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吃面。”赵磊拍了拍焉栩嘉的头。


 

“磊哥,团解散之后你想做什么啊。”

焉栩嘉依旧坐在赵磊的左边,拿自己的筷子碰了碰身边人的筷子。

“我...其实想出国。”赵磊没好气地回击了一下焉栩嘉的筷子,“我什么都办好了,今年九月就能去。”

焉栩嘉突然放下了筷子,把碗一推,“可我今年九月份就二十了。”

焉栩嘉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自己想到是一回事,自己亲耳听到赵磊说又是另外一回事。

两人沉默了半晌后,焉栩嘉又拿起筷子,飞速地把面吃完了。

“诶诶诶,你吃慢点,急什么。”赵磊被小朋友胡来的情绪吓了一跳,还懊恼着是不是应该再晚点告诉他。

他俩从没有离过这么远,时间还这么长。

焉栩嘉下意识地把赵磊出国和他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赵磊划了等号。

自己是不是太过依赖赵磊了呢,焉栩嘉经常会想。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赵磊和自己磕磕绊绊这么多年,一直在一起,比起依赖还不如说是习惯。

赵磊又何尝不是,即使表面上看是自己照顾焉栩嘉多一些,但两个人的生活早已融合在一起,把焉栩嘉强行移出自己的生活的难度不亚于抽丝剥茧。

赵磊弹了弹焉栩嘉的脑门:“干什么啊干什么,我又不是不回国了,怎么焉大爷和我自此一别便是再也不见了吗?更何况现在才三月份诶。”

“哦,那就是见一面少一面。”焉栩嘉耷拉着脑袋。

赵磊故作痛心:“焉大演员以后红了是不准备见我了吗,你个没良心的!”

焉栩嘉被赵磊夸张到了:“是啊是啊,以后见我麻烦请先排队预约。”

“熟人不能插队吗?”

“看你表现。”

焉栩嘉咕噜咕噜地喝完了面汤,摆出大爷状:“来,你,先把碗洗了,再把草莓洗了,焉小爷想吃。”

赵磊一巴掌拍上焉栩嘉脑袋:“要吃草莓自己洗去!”

“赵磊你完了!我宣布你拿不到我爱的号码牌了!”焉栩嘉喊痛。

两年时间真的很快,转眼便已散场。

赵磊出国已有半个月,他正开始琢磨着什么时候买机票飞回去合适的时候,焉栩嘉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嘉哥你疯了吗,国内半夜三点你不睡觉?”

“你嘉哥我三天三夜三更半夜跳舞不停歇你不知道吗?”

“得得得,咋了?”

“我即将拥有五天小长假!”

“国庆不是放七天吗?”

“?是我的二十岁生日假!”

“哦吼?那麻烦给我一个号码牌,我正准备买飞回去的票。”

“我带着号码牌来见你吧!”

“嗯?”

“我机票什么的都买好了!”

“呵你这行动力。”

“开心吗!”

“开心开心。”

9.22

微博。

原po“机场偶遇焉栩嘉,两手插袋谁也不爱的酷盖果然还是很显眼!”

A:“??什么什么?焉栩嘉?你没看错吗?他回深圳吗?”

原:“不哦,我是在国外航班那个厅见到的哦。”

B:“???他明天生日去啥国外?你认错了吧?”

原:“绝对没有!(贴图)”

A:“靠靠真的是焉栩嘉!”

B:“他去哪儿啊?”

原:“我没看到我赶着上机。”

B:“诶...”

原:“靠靠靠!他和我一个飞机!!”

A:“哪儿啊哪儿啊?他飞哪儿啊?”

原:“美国。”

A:我没记错的话,赵磊是不是在美国?

B回复A:我好希望你记错了。


 

北京时间9.23 00:00

微博。

赵磊:二十岁生日快乐!猜猜图二是什么啊?@  焉栩嘉(合照)(附图树莓)

焉栩嘉回复:馒头菠!


 

“嘉哥,二十岁了,有什么愿望吗?”

寿星捧着手机看着炸了毛的粉丝们:“她们让我们解绑诶。”

“嗯?”

“那我们干脆锁了吧。”

“行,够叛逆的。”


 

不如坦荡地接受热烈又酸甜的爱意。










无害林擒
手拉手去秋游🥳🥳🥳

手拉手去秋游🥳🥳🥳

手拉手去秋游🥳🥳🥳

未读

[磊嘉]雨不来

赵磊生在暴雨天。


那天有道士路过刑场,台上绑着一个中年人,刀已经磨得很亮。空地上铺满哭天抢地的人。

道士问,什么事。一张涕泪纵横的脸仰起,旱足三年,颗粒无收,赵老爷开了粮仓。说话间,更多泪水涌出,流到脸颊中间已被日头蒸干。脸又低下,汇到脸和脸的川流中,痛楚,恐惧及愤怒被晒得汩汩作响。道士掐指,说,不应该。

不应该,稳婆哭着说。赵夫人生了三天三夜,传讯的快马在门口等了三天三夜。

天地不仁。人群喊。

时辰将至。刀举起。

再使把劲。稳婆汗出如浆。

来了。道士抬头。


一声滚雷,一道婴儿啼哭。刀仓皇滑落。

所有的脸仰起。

天裂了。一道口子撕开,水...

赵磊生在暴雨天。

 

那天有道士路过刑场,台上绑着一个中年人,刀已经磨得很亮。空地上铺满哭天抢地的人。

道士问,什么事。一张涕泪纵横的脸仰起,旱足三年,颗粒无收,赵老爷开了粮仓。说话间,更多泪水涌出,流到脸颊中间已被日头蒸干。脸又低下,汇到脸和脸的川流中,痛楚,恐惧及愤怒被晒得汩汩作响。道士掐指,说,不应该。

不应该,稳婆哭着说。赵夫人生了三天三夜,传讯的快马在门口等了三天三夜。

天地不仁。人群喊。

时辰将至。刀举起。

再使把劲。稳婆汗出如浆。

来了。道士抬头。

 

一声滚雷,一道婴儿啼哭。刀仓皇滑落。

所有的脸仰起。

天裂了。一道口子撕开,水倒下来,流进那些张开的嘴里。

都活下来。

 

赵磊本来要叫做赵雷。

道士换成磊,说,既有道缘,愿有道心。说完,用手指在赵磊左手手腕上画出一道符,从此无法洗去。

道缘是什么,赵老爷不问,天不容问。

三个石头是什么道心,赵夫人想问,道士走远了。


祭天谢雨,山崖上凿洞,洞中央塑起水月观音像,墙壁上绘出经卷。

头磕下去,赵磊长到五岁。

夫人在石窟内闭目诵经。赵磊跪在一旁看壁画。

灵芝托起的五彩楼阁上,一排奏乐的人。挨个瞧过去,执尺八的那个在画中招手,赵磊左手手腕忽痛如针刺。

夫人虔诚,再睁眼时天已黑尽。赵磊跪在蒲团上睡着了。

当晚,赵磊朝赵老爷跪下,说,我想成仙。

为何?

还没想好。

赵老爷无言,良久,转过身去,说,太早了。

 

赵老爷摊开一轴纸,举国境内修真门派详考。

名门大派几十年收一次徒,一次仅收几人。五岁开始备考简直太晚。

夫人夜不能寐,悟了。

道心就是勤学苦读水滴石穿。

 

临行前,赵磊再去石窟。

十一年来他入画后总在栏杆的尽头坐下,离尺八最近。

那天壁画中奏起阳关三叠。

因是雨季,所有面孔都湿润起来。

 

考经典考应变考实战,一年过去,赵磊换上道服。

是日,赵磊冲进大殿,问,不教求雨?

师父捻着白眉说,你们这届已经扩招,惜缘哇。


十七岁之后又一千五百年。

赵磊功德修满,升入仙班,做成散仙。

云游时路过家乡,想起故人,上山进窟一看,风吹雨打,昔日鲜艳画卷已剥落不见。

沧海桑田。

 

又三百年。

师父问,是否还想学求雨哇。

赵磊说,近百年来已不再执着。

师父问,为何哇。

赵磊说,我求不来雨,自然有求的来的。我会别的,做了别的,求雨的便无需分神,专心求雨。雨来,但不必因我而来。

师父点头,好哇。

师父从师祖与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恩怨讲起,说到本派门人求雨需借助外力调和。

你懂了哇。

赵磊摇头。

去找个道侣,你懂了哇。

勤学苦读水滴石穿的道心刻在赵磊的名字里,他不懂,但找到懂的人。

师兄弟间最早觅有道侣的夏之光说,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姻缘线自有指引。

赵磊大惊,莫非你已能求雨。

夏之光说,本末倒置,我意不在此。

赵磊感谢夏之光倾囊相授,献上收藏七百年的琼果珍酿,说,一口闷。

夏之光饮尽,笑道,感情也不深。

 

赵磊巡游凡间数月,一无所获。

这日在山中,茫然四顾之际,左手手腕忽痛如针刺。

眼前是个石洞。洞口上方刻两只没嘴葫芦,中间画个圆圈。

赵磊心跳如擂,定神起念,吟咏驱咒,“日不落兮照无眠”,左手手腕上符文腾空而起,化为一条红线,一端在赵磊左手无名指上作结,另一端径直朝洞内飞去。

 

夏之光长叹,欲言又止。

赵磊说,无妨。

夏之光摇头,梅妻鹤子是有的,与猫结为道侣,也是有的。下回给嫂子带东海小鱼干。

赵磊说,并非同你客气,焉焉嗜吃蜜饯,最爱蓬莱凤梨干,师父的收藏已经吃完,有门路你就帮我弄些来。

夏之光说,师父果然问心有愧。

赵磊挑眉。

夏之光忿忿,他居然舍得拿蟠桃大会赏下来的果干喂猫!

我不是猫。一把清亮的童声从赵磊怀里传出。

赵磊低头,说,醒啦,手已经抚了上去。

一只怎么看都是猫的毛团趴在赵磊的膝盖上,尖耳朵抖了抖,脑袋抬起来蹭赵磊掌心,我,曾经,呜,是个元帅。

赵磊一手顺着毛团背脊来回抚摸,另一只手托住它下巴轻挠。

毛团大而圆的眼睛惬意地眯成窄缝,喉咙里发出连串骨碌声响。

夏之光说,猫元帅嫂子好。

 

师父给赵磊缠姻缘线的时候说,你腕上已有前缘,就用它来做引哇。

赵磊问什么是前缘。

师父说天机不可泄露哇。

赵磊想,师父不知道的事,都叫天机。

葫芦洞中,赵磊走向姻缘线的另一头,走向自己未知的命运。

命运展露面貌之前,先闻其声。命运问,你是谁。

赵磊下意识重复,我是谁。

日晷针影倒转,滴漏之水回溯。昆仑仙草挽手舞出碧波,南海鲛人落泪齐唱阳关三叠。宗族祠堂里自己的木像。还俗的师兄弥留之际的笑容。父母墓碑上的铭文。第一次练习驾云打坏的鼓锤。师父养在菜园里的肥胖兔子。石窟中水月观音像前供奉的糕点。父亲书房里摆的岁寒三友挂轴。母亲袖口绣的兰花。惊呼声,夫人生了,落雨了,老爷有救了。婴儿啼哭声。雨声。雷声。

鲛人歌声渐隐,曲声愈响,阳关曲,尺八。

十六岁午后,从壁画中离开,在蒲团上嗑一个响亮的头。

赵磊,在下赵磊。

命运抖了抖耳朵露出真容。命运是一只毛团。一只怎么看都是猫的毛团。

毛团举起被红线另一段缠绕的左前爪,说,这样我吃不了果子,呜呜。

 

十一

世人所求不过为命运圆润以待。

赵磊抱着毛团走在路上,想,自己的命运很圆润。

眼睛圆,身子圆,爪子里的肉垫很圆。

赵磊说,你身上有仙气,以前修行过吗?

毛团放下啃了一半的山果,说,有的。

赵磊说,你学过什么?

毛团扑闪着大眼睛,歪着脑袋看赵磊,只学过,嗝,打雷下雨。

赵磊停下,问,当真?

 

十二

师父说,你是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座下的焉栩嘉焉元帅哇。

毛团正在嗅案上的青花罐子。

师父打开罐子,倒出黄色的果干,毛团扑上去。

师父说,三千年前,我去拜访天尊时与你打过照面,你忘了哇。这么喜欢凤梨干哇,慢点吃,还有很多。

焉栩嘉说,天劫之后,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

师父说,赵磊这个人虽然忽冷忽热,心肠还不错哇,做事很稳妥,相处久了有点可爱的哇。元帅,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哇。

焉栩嘉陶醉在果干里,脸上浮出幸福的红晕,嘴里嚼着,同时试图从罐子里掏出更多。

因为含着果干的缘故,他说话含混:造磊似个好人,他对偶很好。

赵磊沉默。

 

十三

焉栩嘉玩累了,在赵磊的床上睡着了。

睡前,他扑很久枕头上的蝴蝶刺绣,脑袋来回蹭着松软的棉被,喊,赵磊磊磊磊磊磊。

赵磊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开始摸焉栩嘉。一路同行,不长不短的相处,他已经知道什么样的力道和手法能让焉栩嘉的脊椎舒服得塌陷。

他不知道的是如何与这位道侣共同修行。

师父干咳,说,本派弟子,没有道侣,习不成求雨之术。但,有道侣的人,也不一定都能学会哇。

赵磊说,之前不是这样讲的。

师父说,别灰心哇,焉栩嘉在天劫之前就是雷公座下呼风唤雨的人,如果你早生一千年……但那时候说不定没这个缘分哇。

赵磊说,天劫之后他就无法再呼风唤雨了?

师父正色,天不可测,天意不可妄议。

窗外有雷,夏天的雨说来就来。

师父说,你的修行,或许是学会放下哇。

 

十四

夏之光离开后,焉栩嘉看着赵磊说,我让你被人笑话了吗。

赵磊摇头,掏出把樱桃,一颗颗喂他。

焉栩嘉说我以为变成人形会好一点。

赵磊笑了,说,唉。

焉栩嘉五千岁,赵磊不到两千岁。赵磊看上去二十出头,焉栩嘉的人形至多十四五,带两只尖耳朵一截毛绒尾巴,脸圆眼圆,笑的时候脸颊上两团火烧云,一口不甚齐整的白牙。

夏之光捂嘴,天啊,赵磊,原来你是这样的……

赵磊说,滚。

焉栩嘉维持人形消耗颇大,很快额头上一层细汗。

赵磊用袖子帮他擦汗,说,从明天开始我们一天练满三个时辰好不好。

焉栩嘉说,啊。

赵磊说,再过一个月,我带你去吃杨梅,很甜,你吃过吗。

焉栩嘉脑袋扑在赵磊肩头,好。

 

十五

杨梅很甜,好吃,吃多了倒牙。

焉栩嘉捂着腮帮念咒难免荒腔走板,但这天,他们凝出一朵云。

赵磊唱咒,焉栩嘉念咒,两人相和。从每天半个时辰到现在练满三个时辰,大半年过去,这是第一次见云。

苹果那么大的蓬软的白色的云。

焉栩嘉变回毛团形态,把云当蝴蝶扑,用脑袋顶,最后抱在怀里摊开肚皮等赵磊来摸。

赵磊捏捏焉栩嘉的耳朵。

赵磊,尾巴也要摸。

哦。

赵磊,我没有骗你。你让我给你一点改变,我给了。

嗯。

赵磊,虽然以前的很多事我都我忘了,但你师父说我以前是很厉害的元帅,等我长大一点,我一定会更厉害的。

焉栩嘉,我不急,你也不要急。

 

十六

夏之光又在叹气。夏之光啃着黄瓜说,赵磊你敢信,这黄瓜叫夏之光,我吃我自己。

赵磊说,失敬。

夏之光说,我不懂。

赵磊说,啥。

夏之光说,凡间小蟊贼怎么会让你栽了跟头。

赵磊说,虽然是个事实,但你这么讲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夏之光站起来,你说你是不是栽了跟头,你看看你那时候的样子,就这样,哎呦,摔了。

赵磊说,客气,平身。

夏之光说,几个贼在杨梅山上拦路打劫,拿根木棍就能摆平的事,为什么一定要和焉栩嘉一起作法呢。

赵磊说,如今想找个鬼练练手都要提前两年去地府登记预约,难得有歹人送上门,很珍贵的。

夏之光说,那关键不是你摔了吗。

赵磊说,地上有个村民捕猎的陷阱,没看清,唱咒的时候踩了进去。

夏之光说,猫元帅嫂子也是,看都不看你继续念咒。

赵磊说,哪儿听来的。

夏之光说,土地说的,我面儿广着呢。

赵磊说,焉栩嘉知道我不会有事。

夏之光呕了一声,说,走了。

焉栩嘉在赵磊怀里翻了个身,睡得很沉。

 

十七

每天能练满六个时辰的时候,焉栩嘉开始抽条。

毛团还是那么大一只,但人形的他眼眉变得开阔,声音逐渐低沉。有天醒来,高出赵磊一截。从此不在外人面前露出耳朵和尾巴。

赵磊唱咒,焉栩嘉念咒,召来的云已经能装满七八个空坛。

但缺雷。

怎么练都缺。

赵磊把藏书阁倒过来抖,天上人间寻过访遍,无果。

师父说,有因才有果哇,你要想,因在哪里。

 

十八

焉栩嘉说,赵磊,这真的是你吗。

赵磊说,看边上的石碑,有我的名字。

焉栩嘉说,但他们怎么把你捏成一个方脸老头,有点丑。

赵磊说,本人好看?

焉栩嘉说,凑合。

焉栩嘉又说,看地方志,自你出生,这里不再缺雨,年年按时下。

焉栩嘉和赵磊站在赵磊的故乡,一无所获。

出发前,师父偷偷对赵磊说,焉栩嘉越来越像焉元帅了哇。

赵磊说,不是同一位吗。

师父说,不一样的哇。

赵磊每天都在消化这种不一样,恍惚间有种春华秋实的体会。

焉栩嘉跃跃欲试:我们要在你的供奉前召云吗?

赵磊说,有点尴尬,算了。

赵磊望着后人凭想象塑成的自己,问,我想学求雨到底是不是一种强求。

 

十九

赵磊和焉栩嘉被大雨困在石窟里。

天昏地暗,焉栩嘉没有多余的表情,但耳朵和尾巴都冒了出来。

赵磊说,怎么了。

焉栩嘉说,记得你说,上次来,还有神像。

赵磊说,几百年前。

现在的石窟四壁空空,神像后的墙壁上留有模糊的杨柳净瓶图案,证明曾有香火缭绕。

焉栩嘉盘腿坐下,说,我记得天劫时有巨雷打在身上,是疼的。

赵磊于是挨着他坐。

焉栩嘉说,也许做只猫比较开心。

赵磊说,你不是猫。

焉栩嘉抖了抖耳朵,缩成一只毛团,拱进赵磊怀里。

赵磊说,怎么了。

焉栩嘉说,你师父跟我说了。

赵磊说,哦。

焉栩嘉说,我愿意的。

赵磊说,什么?

焉栩嘉挠了赵磊一下。

赵磊哎呦一声,笑着把焉栩嘉抱起来,脸埋在他柔顺的毛里,说,不急,你还小。

焉栩嘉仰起脸舔赵磊的手指,说,我比你大三千岁。

下一刻,焉栩嘉变回人形,赵磊的手指还含在他嘴里。

 

二十

夏之光说,我是不是来晚了。

赵磊说,你这一包裹都是些什么。

夏之光说,封面上写着啊,《典籍里不会教你的双修那些事儿》,《道侣房中秘术》,《双修一百零八式》。

赵磊说,你解释一下这本。

夏之光说,哦,《仙兽接生狮虎猫篇》,特意帮你挑的。

焉栩嘉推门进来。

夏之光说,想起有个急差没办,回见!


二十一

赵磊说,师父,你说的不对。

师父说,哪一句哇。

赵磊说,有因有果。

师父说,我在听哇。

赵磊说,前缘因果,固然有理,但没有前缘,也能往下走。

师父不语。

赵磊说,我曾以为你就是做法求雨救了我爹的道士。

师父说,哦?

赵磊说,我曾以为成仙就能在天上遇见壁画里吹尺八的人。

师父说,你遇到了吗。

赵磊说,我曾以为报答那个道士就得习得求雨之术,让其得以传承。

师父说,哇。

赵磊说,我曾经以为焉栩嘉是那个吹尺八的人。

师父说,听说元帅确实多才多艺哇。

赵磊说,但都不是。

师父说,这也未必。

赵磊说下去。道法自然,顺势而为,不必拘于过往,不必强求因果。昨日相遇是昨日的缘分,今日相遇分属今日的,明日的又归于明日。

师父说,昨日今日明日,何日为先?

赵磊说,今日。

话音落下,窗外电光四起,黑夜亮如白昼,雷声隆隆,雨作倾盆。

师父起身,微笑,作揖。说,恭喜赵元帅渡此天劫,我宫不负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所托。

赵磊还礼。


二十二

焉栩嘉离开时比赵磊不舍。

师父说,焉元帅,别看了哇,凤梨干真的都给你了,老夫没有私藏了哇。

赵磊说,多谢师父这些年来的照拂。

师父说,怎么还叫师父哇,折煞老夫。当初是我宫欠两位一个人情,助你渡劫是应该的哇。好了,现在两位元帅可以回去安排打雷下雨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赵磊说,我还有一事想不明白。

师父说,何事哇?

赵磊说,师父每句话都加哇是因为哇唧唧哇宫掌门必须如此么?

师父说,没有的事,是因为我是南方人哇。

夏之光说,那我不用说哇也有机会当掌门啦?

 

二十三

赵磊躺在一朵云上,身边卧着焉栩嘉。

你真的很喜欢当猫啊。赵磊摸着焉栩嘉的耳朵说。

焉栩嘉扯了一瓣云放进嘴里,说,赵磊,这个凤梨味甜度刚好,下次还要。

赵磊说,我看到山洞上刻的葫芦什么也没记起,你伤心吗。

焉栩嘉说,你不记得你自个儿的画,我伤心什么。

赵磊说,吹尺八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焉栩嘉嘭得变回人形,留着猫耳和尾巴,看赵磊。

赵磊说,你是不是怕我那一世不想修道,要再等一个轮回?

焉栩嘉说,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赵磊说,那个道士也是你。

焉栩嘉从背后圈住赵磊,我求雨可是专业的。

赵磊说,还以为是我用姻缘线绑你,原来是被你绑了。

焉栩嘉说,当作是你绑的我。

赵磊说,虚度了两千年。

焉栩嘉说,之前有三千年,往后有更多。

赵磊说,时辰到了。焉兄,来。

 

二十四

刑场上架着一个中年人,刀已经磨得很亮。空地上铺满哭天抢地的人。

一张涕泪纵横的脸仰起,旱足三年,颗粒无收,张老爷开了粮仓,却要因此受死。说话间,更多泪水涌出,流到脸颊中间已被日头蒸干。脸又低下,汇到脸和脸的川流中,痛楚,恐惧及愤怒被晒得汩汩作响。

天地不仁。人群喊。

时辰将至。刀举起。

 

一声滚雷。

所有的脸仰起。

天裂了。一道口子撕开,水倒下来,流进那些张开的嘴里。


二十五

雨来了。

无害林擒
如果那天小朋友没有出外务

如果那天小朋友没有出外务

如果那天小朋友没有出外务

苏骊清

【闻磊】小爱人(完结)

与各位相识让我成为了最快乐的小饼干,爱你们三千遍。

许愿磊磊和闻闻都会快乐,地不老天不荒,岁月长又长。


7.


 夏之光再走出来,就看到一个石化的赵磊呆立在床边。 


「磊哥,我们走吧?」他走过去拍拍赵磊,后者的眼睛却依然是一片灰蒙;他又晃了晃胳膊,赵磊才回过点神。他好像费了点劲才张口道:「光光,你拉着我,好不好?」


 夏之光奇怪地点点头,领着他下了电梯。焉栩嘉已经等在门口了,翟潇闻也站在旁边,可是两个人怎么像马上就要打起来似的?夏之光快步走下去把赵磊推到焉栩嘉身边,又去揽翟潇闻的肩膀:「你哥我今天晚点回来,别想我哈。」焉栩嘉闻言也把赵磊...

与各位相识让我成为了最快乐的小饼干,爱你们三千遍。

许愿磊磊和闻闻都会快乐,地不老天不荒,岁月长又长。



7.


 夏之光再走出来,就看到一个石化的赵磊呆立在床边。 


「磊哥,我们走吧?」他走过去拍拍赵磊,后者的眼睛却依然是一片灰蒙;他又晃了晃胳膊,赵磊才回过点神。他好像费了点劲才张口道:「光光,你拉着我,好不好?」


 夏之光奇怪地点点头,领着他下了电梯。焉栩嘉已经等在门口了,翟潇闻也站在旁边,可是两个人怎么像马上就要打起来似的?夏之光快步走下去把赵磊推到焉栩嘉身边,又去揽翟潇闻的肩膀:「你哥我今天晚点回来,别想我哈。」焉栩嘉闻言也把赵磊揽到怀里,笑着说:「是呀,别想我。」 


翟潇闻却像没听到似的,径直走到赵磊面前凝视着他。夏之光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了,翟潇闻什么时候跟磊哥这么熟了?他对磊哥说什么「阿飞,你看我」?阿飞?


瞎逛头都要大了,可磊哥只是把头一个劲儿地往下低,下巴都要碰到胸口。最后焉栩嘉不客气地把翟潇闻推开,揽着赵磊出门了。   



伍嘉成的专场并不大,但来的都是追随多年的忠诚粉丝,氛围融洽。赵磊捧着下巴认真地听,想要听出小伍每一个音节的用心。小伍跟他说过,希望有一天唱歌时台下不是尖叫,而是听他唱得好不好。 


专场最后的曲目,小伍留给了那首《舞鞋》—— 


「那一圈再一圈/磨破舞鞋/谁也不愿停歇  

怎么留不住/当时我们一起反复记下的舞步 

是我留不住/都知道我根本不想/就这样结束」 


夏之光早已泣不成声,阿粤也转向一旁捂住了脸。他还是静静地听着,忽略不断浸透口罩的眼泪。 


是啊小伍,为什么呢?他想,为什么我们什么都留不住,为什么我连你们都失去。我们不是已经,拼尽了一切的一切了吗。 


为什么呢。   



结束专场后的聚餐,赵磊态度坚决地拒绝了焉栩嘉一起回家的邀请,转而拉着彭楚粤到附近的公园散步。X玖期间彭楚粤就是赵磊固定的谈天对象,焉栩嘉不好再勉强,只好眼睁睁看着赵磊走开。 


「所以,到底怎么了?」陪赵磊沉默地绕了公园半圈后,彭楚粤笑着问他:「不要告诉我你是想找我聊闲天。」 


赵磊看着彭楚粤温和的脸,却只是语塞。这个坦白的场景太过熟悉,以致于赵磊忍不住将每个细节与小阁楼一一对应,并对每个错位产生不合时宜的强迫症。 


现在想起来,那的确是个非常逼仄的角落。有时候会因此聚集过多的冷气,他们不得不忍着蚊虫开窗过渡暑热。很多时间里,他们只能缩手缩脚地躲在被子里吃水果看书,赵磊的声乐书上沾了不知多少水果汁。而任何的袒露心迹似乎只会发生在这里,在翟潇闻面前,等待得到他褒贬不定的评价。 


警铃大作。他现在几乎最信任翟潇闻了。这个心机深重的家伙在不知不觉间挤进他界定为「绝对安全」的范围,接受他每一次痛苦和委屈的倾倒,终于让他形成了「If-Then」的肌肉反应,只能接受通往翟潇闻的路径。但当给他痛苦的人变成了翟潇闻,他完全没有备用机制。 


他最终只能苦笑,「阿粤你去吧,我只是想自己走走。」     




翟潇闻的焦虑终于在焉栩嘉和夏之光进门时达到了顶峰。 


夜深了,队友早已经回到了房间,只剩下他枯坐到现在。他不知道这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下午在门口被焉栩嘉用挑衅的眼神拦住时,才隐约猜到赵磊态度变化的原因。 


他一个箭步冲到焉栩嘉面前,强压着让他颤抖的怒火:「他呢?」 


焉栩嘉倒淡定得很,大发慈悲似地抬起了眼皮:「你说谁?磊磊吗?他好久不见阿粤了,多聊几句。」说罢施施然调整了一下表带:「你可能不懂,我们团感情比较深。」 


不对。翟潇闻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慌,立刻拨通了彭楚粤的电话。果然,彭楚粤一个人到家了,距离他们分开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他又颤抖着手给赵磊拨电话,竟然很快就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你认识机主吗?他吃饭时候手机落我们店里了。」 


翟潇闻把头深深地埋在手里,恐惧地倒在沙发靠背上——所以现在赵磊一个人在外面游荡,身无分文,连导航都没有。以赵磊的艺人自觉,绝对不会向路人求助,这个傻子只会自己找路,然后迷失在这个弯弯绕绕的怪城市里。


 「我来给珊姐打电话。」翟潇闻听到焉栩嘉在背后掏手机的动静,终于惊醒过来,一把揪起他的领子拉到自己面前:「你还想让多少人知道他夜不归宿?你特么到底知不知道他在意什么?能不能哪怕就一次替他考虑一下,啊?哪怕就一次!」 


他猛地把焉栩嘉甩到地上,忍住胖揍他一顿的冲动。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他从夏之光手上抢了口罩,疯了一样跑进茫茫夜色中。    



8.


赵磊是一直走到脚痛,才发现手机不见的。他环顾四周,发现不知觉间已经走到了完全陌生的街区,早就不见了公园的影子。他在路边找了个石墩勉强坐上去,茫然地放空。他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腿脚后知后觉地肿胀起来,再也顾不上什么仪表,把身体弓成一个萎顿的形状。 


他太累了,累得积年累月的自我管理一齐宣告罢工,几乎忘掉了这魔幻的一天发生了什么,只是止不住地想翟潇闻的眉眼和笑颜,想翟潇闻给他搭起的那个避风港。 


在漫无目的的行走中,赵磊只想通了一件事——他无法责怪翟潇闻的隐瞒,因为在他内心最深处,他庆幸翟潇闻闯进他的生活,点亮那些灰暗乏味的日子,给了他闪着光的回忆。唯一遗憾的是……他抱着双腿把脸埋进去,如果这真的是场骗局,他就必须要离开翟潇闻了。 


「多多,」他委屈地瘪瘪嘴,今晚格外泛滥的眼泪又流出来:「可不可以不要哦。」     




「砰-砰—砰——」远处有个急促脚步越跑越近,赵磊抬起头去看,不禁愣住了。 


即使还隐在远处的黑暗里,他也不会错认这个身影。还在发育期的少年这两个月愈发抽条得厉害,现在比他还高出半头,隐隐可以将他环在怀中。每当他遇到无话可说的窘迫境地,这个身影就会悄悄出现在他身后,赵磊感受得到隔空传来的底气。 


这个身影显然也认出了他,停下了奔跑的脚步随手摘了口罩,手撑着膝盖好好喘了一会儿气,才踏着路灯的虚浮光芒,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赵磊只顾着享受这一步一个脚印给他带来的抚慰,直到翟潇闻走到面前,他看着那张打翻了五味瓶的脸,才感到一阵紧张。有一瞬间他觉得翟潇闻几乎要哭了,他赶紧别开眼神,慌忙抓住衣角在手里揉搓。 


好在翟潇闻什么也没说。他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赵磊落下的手机还给他。


 「你在哪……」赵磊张口才发现嗓子像被砂石揉搓过,哑得几乎发不出声。他清了清喉咙又问:「在哪找到的?」 


「你们聚餐的地方。」翟潇闻也是一样的喑哑声音,「别怕,没人打开过。」 


「珊姐在哪?你跟她来的吗?」赵磊低下头,把手机在掌心翻过来倒过去,想找出个能骗过助理的理由。 


翟潇闻在赵磊询问的目光中窘迫地撇出标志性的苦瓜脸,过了好久不情愿地张口:「我没跟她讲。就我自己。」 


赵磊愣住了。他从傍晚漫游到深夜,连自己都不记得走过了哪些路。就算翟潇闻找得到餐馆,又得跑多少错路才能找到这里?他很可能跟路人打听了,这么有辨识度的声音和眼睛,被认出来太容易了。赵磊惊得浑身发冷,一把抓住躲闪的翟潇闻:「你问路了吗?」 


「我说在找弟弟,没说是你。」翟潇闻拍了拍他的手臂:「我们回去吧。」 


赵磊还想说什么,翟潇闻却已经转头往回走。赵磊只好跟上,放任脑袋里俩小人儿继续打架。 


小天使赵磊觉得自己有义务至少应该让翟潇闻知道这一天发生了什么,而菠萝小恶魔手插口袋表示前面这个人还没洗脱嫌疑,不能这么快相信他。 


「翟潇闻,」赵磊喊住前面的后脑勺,决定把难题抛给他,「你有什么要问我吗?」 


可翟潇闻一回过头赵磊就后悔了。那张脸上明显还残留着焦虑,眉头的肌肉别扭地簇起,嘴也抿成一条紧绷的线。他不说话,却不错眼地看着赵磊,用几乎不属于翟潇闻的眼神——张皇的,急切的,极度渴慕的。 


他并没有问出任何问题。万幸,赵磊想,他本身也无法回答什么。于是他只是站在那儿让翟潇闻看着,一动都没有动。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但知道翟潇闻好像需要这个。多看一眼,好像就有什么被填上了一点;而哪怕微小的动作,都会加剧可怕的不确定。夏风拂起刘海儿,赵磊的眼皮被挠得痒痒的。他不去管,仍然保持站定,把自己献祭给翟潇闻莫名的渴求。 


过了好一会儿,赵磊才觉得翟潇闻皮下的那只饕餮被喂饱了。他的表情舒展开来,眼里带着几分清明,走到赵磊面前轻声问:「你想说吗?」 


赵磊诚实地摇了摇头。 


翟潇闻的眼角柔软地塌下去,抿起嘴唇露出了个一字笑——现在他又是那个怂恿赵磊非抵抗不合作的翟潇闻了。果然,下一秒清凉的薄荷音就懒懒散散地吹到赵磊脸上:「那就不说。」 


赵磊趁着意志力被怀柔策略瓦解之前赶紧抢白:「那你呢?你是在追我吗?」 


这话问得不明不白,极易误解,可基本上就是赵磊羞耻心的下限了。如果翟潇闻将所有的纵容和照顾总结为友情的证明,那么就是赵磊在自作多情;如果翟潇闻点头称是就更糟,一切都成了攻克他这座高冷堡垒的手段,他的动心会像标本一样装点翟潇闻和焉栩嘉的斗争史。赵磊紧张地把指甲掐进拇指肚里,犹豫着要不要把话问得更清楚些。 


可翟潇闻显然听懂了。他挺直了背,看着赵磊的眼睛严肃地一字一顿:「不是。我做所有事,都只是希望你快乐。」 


「那你为什么…」赵磊的声音陡然低沉地落下去,变成小心的嗫嚅:「在营里都没有……」 


翟潇闻皱了皱英挺的眉,像是想起了某种深重的痛苦:「是我不对,我那时候居然以为焉栩嘉真的能照顾好你。」他的目光在赵磊脸上逡巡着,最后落在那双小鹿般忽闪忽闪的眼睛上,忍不住发出遗憾的喟叹:「我真的该早点让你知道。真的。」 


赵磊觉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齐齐涌到脸上,耳朵里轰鸣不停,手指都像是被针刺了一样麻麻的。他赶紧又低着头拿手指去搓衣角,过半天才不清不楚地憋出来一个「哦」。 


翟潇闻无可奈何地笑,没再说让他尴尬的话,而是把外套的一头递给他,自己拉着另一头往前走。「他知道我累了。」赵磊意识到这一点,心里立刻生出熟悉的浓烈熨帖。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前面的人,也跟着他同频率地甩手。


 牛仔外套的长袖甩上来又甩下去,挺括的布料在手掌中摩擦出淡淡的红。街上几乎没有行人了,路灯漫不经心的光落在树叶上,枝桠就被拢进了一个混沌的光晕里。他抬着头任翟潇闻带路,原本分散的团光就在他眼里流动起来,混着木香的风再一次吹过额头时,他突然福至心灵地理解了翟潇闻刚才的失控。 


原来是这样,他闭着眼笑起来。翟潇闻,原来你在害怕啊。 


他真是脑子锈住了,居然会相信那些似是而非的暗示,把难以言明的爱意看作心机。如果翟潇闻不爱他,怎么会偷偷捡起那张他写给别人的珍视。 


他是这么骄傲的人啊。 


一点点隐秘的雀跃从胃里升腾开来,蔓延到整个胸腔,赵磊觉得身体轻飘飘,就要飞起来。但不会飞起来的,赵菠萝臭屁地晃晃脑袋想,翟潇闻拉得可紧,牛仔布都给攥皱了,哪能让我飞走。 


「多多——」翟潇闻应了一声,赵磊又喊。他一声声地喊,直到终于敢松了外套去抓他的衣角。


「多多。今晚的路灯真美,对吧。」 


翟潇闻不回头,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修长的手指整个儿包住了他的拳头,拉到左心房旁边紧夹住。 


「是的,」他说,「是呀。」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