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5】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
“我不配。”
最擅长伤害自己的男人说出了最令自己心痛的话。
乱步一时沉默了,他总是知道该说什么,但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了。
咚咚咚。
颇有节奏的敲门声不紧不慢的响起,屋内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门口。
“请问太宰治在这里吗?”
轻柔的女声震碎了沉默,乱步极快的朝太宰治投去一瞥,可对方却及时的转过了头,没让人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暗光。
乱步摸了摸下巴,他眯着眼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太宰治,太宰治依旧垂眸,就坐在那里任他瞧。...
“我不配。”
最擅长伤害自己的男人说出了最令自己心痛的话。
乱步一时沉默了,他总是知道该说什么,但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了。
咚咚咚。
颇有节奏的敲门声不紧不慢的响起,屋内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门口。
“请问太宰治在这里吗?”
轻柔的女声震碎了沉默,乱步极快的朝太宰治投去一瞥,可对方却及时的转过了头,没让人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暗光。
乱步摸了摸下巴,他眯着眼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太宰治,太宰治依旧垂眸,就坐在那里任他瞧。
“请问太宰治在吗?”
屋里半天没有人回应,门外陌生的女声又不急不缓的重复了一遍。
乱步从太宰治身上收回了眼,他并没有急着去应门,反而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妥协的叹了口气。
“我为什么要来担心你啊,”乱步抱怨着,“真累人!”
他虽然是在抱怨,但语气却有着不易察觉的轻快。
还能算计人的太宰治,狗都不会担心他。
他抱怨完到还是任劳任怨的去开门了,正当他伸手转动门把手时,身后传来了轻轻的回应,
“乱步先生,多谢了。”
鹤田香取正准备敲第三次时门就突然打开了,但面前的男人却不是太宰治,这样的插曲让她差异的挑了挑眉,她并没有没预料到会是别人先出来。
乱步早在开门前时就明白了她的身份,面对鹤田香取的疑惑他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而是直接侧过身,露出了身后撑着头向门外张望的太宰治。
这个刚刚还萎靡不振的男人,此刻完全没有了刚才那要死不活看破红尘的样子,他的目光一下子锐利了起来,突然紧张的气场暴露了他此刻的不平静。
好像一只斗鸡。
乱步的脑中不合时宜的飘过了这句话,但他反而悄悄转过了身,在女孩子看不见的地方吐了吐舌头,好了,他想,新的风暴已经出现,就不是他能掺合的了。
于是乱步唰的一下让开了路,伸出手指着屋子里的人对着女孩子说道:“那就是太宰治,鹤田小姐。”
说完,乱步就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
奇怪的陌生的男人带着莫名的愉悦离开了,鹤田香取转回了视线,她弯起了唇,像是自言自语般轻轻笑道:“不愧是武装侦探社的招牌,那位侦探先生竟然一眼就能知道我的身份。”
她笑的好看极了,明媚的五官带着十足的灵动,乌发雪肤身姿曼妙,她本就是极美的女孩子。
在想起她与那个少年的绯色流言的一瞬间,太宰治心里生出了暴虐的情绪,这样的美丽太扎他的眼,他甚至能听到外面那些不明是非的人在悄悄议论她与白的般配。
而在之前,若是他遇到这样的女孩子,大概是要拉着对方的手求她一起殉情的。
他现在只想杀人。
鹤田香取敏锐的感受到了突然变得冷嗖嗖的气氛,她心里冷哼了一下,面上还是一派笑模样,甚至还调整了一下体态,让自己站的更好看,接着,她无视那要把她活吞了一样的目光,婀娜多姿的对着这个阴暗房间中那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开口道:
“太宰治,我慕名而来,是想让你接受我的委托。”
可她话都出口半天了,却连回声也没得到半个,房间里的男人连话都懒得应,他倚在阴影中,像是蛰伏的兽。
这不安的沉默让鹤田香取不适,她怀疑太宰治耳朵有问题,连人话都听不懂,正当她不计前嫌想要再度开口时,房间里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嗤笑,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终于站起了身。
他一步步从阴影里走出来,扑面而来的气场极具侵略性,他能做到绅士可他半点不绅士,他明明熟知礼仪却举手投足都近乎无礼,最后,他在鹤田香取面前站定,出色的身高让他居高临下,面对美丽的女士他却连头都懒得低,
“鹤田家族的委约,我想武装侦探社是很乐意帮忙的。”
他皮笑肉不笑,双手环胸,眼睛里充满了审视。
他这句话说的极巧,不动声色间将针对他个人的邀请三两句变成了家族与组织间的合作,他官方又疏离,摆明了就是“莫挨老子”。
“后转直走接待处,慢走不送。”
他说完就直接伸手关门,他的动作又重又狠,丝毫没有绅士的觉悟,就差把门摔到鹤田香取脸上了。
木质的门咚的一声砸在了鹤田香取面前,激起的灰尘在走廊里四处飞舞,鹤田香取皱着眉掩了掩口鼻,良好的出身让她在面对这样无礼的行为时只觉得荒谬,若非从小到大的教养在缅力支撑,她怕不是现在就要破口大骂。
但鹤田香取忍住了,她也没什么忍不住的,毕竟她知道太宰治这样恶劣的态度从何而来,无非是那联姻的传闻让他吃了醋,以至于现在这般不待见美女。
这样一想她的心情就瞬间好了不少,虽然联姻是假,但能在众人的口中暂时占有一下那个人她也很满足,于是她再次摆出了无懈可击的微笑,坚持不懈的敲门,势必要把太宰治烦出来。
于是太宰治出来了。
当然不是被她烦出来的,毕竟他从不是个心软的性子,就算鹤田香取在门口原地自杀他也能继续没事人一样看自己的自杀攻略,说不定还会欣赏一下她的死态,顺便再评价一下她的方式有没有新颖性。
太宰治是被国木田拖出来的。
架着两个胳膊,像死狗一样拖出来的。
因为鹤田香取去找国木田告了状,找了国木田独步那个工作狂告、了、状。
她晓之以理动之以钱,上一刻表达了自己对武装侦探社参与营救的感谢,下一秒又哭唧唧表示自己遇到了最大的难题只有太宰治能解决,一面和国木田谈理想,一面又掏出了一张眼熟的黑卡,最后再稍稍透露自己这几天的难过,恰到好处的展现出了忧郁,表演了一个生动的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
然后国木田就联合中岛敦把太宰治拖出来了。
毕竟国木田内心深处也是非常担心自己这个成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好友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所以一有这种能把他搞出来的理由,在征得了社长的同意后,国木田就摩拳擦掌的去拖人了。
当然太宰治没有这么容易屈服,他虽然明知自己躲不过见鹤田香取这一面,却还是千方百计的拖延,尤其是在国木田开始动用暴力时,他那脾气也蹭的就上来了,活脱脱一个叛逆期问题儿童,耍赖的样子不知道让国木田头上爆出了多少青筋。
太宰治极其看不惯鹤田香取,虽然外面的联姻流言不是真的,但若鹤田香取真的毫无联姻的心思,她和她那个姐姐又怎么会放任谣言的传播,甚至还乐见其成呢?
更别提这个女人根本不磊落,她的心思明显的很,在船上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那时候他没管,现在倒成了个隐患,别说逛花园了,只要一想到有人觊觎自己的爱人,太宰治就膈应的慌,他现在是打死都不想看见她那张脸。
于是还有作为有尊严的男人,太宰治进行了非常激烈的反抗,奈何他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死死抱住桌子的大腿甚至还扎了个马步,也没能逃离国木田和中岛敦的毒手。
有了社长的命令,就连乱步都不帮他,眼睁睁看着他像世界名画《呐喊》一样被拖出来,那不甘屈服而四处舞动的手臂,活像一颗扭曲的海草,激烈反抗的挣扎模样比马赛克好看不到哪去。
他不仅自己被拖出来了,还在路过办公区时不离不弃的死死抱住了桌子腿。
桌子腿在大理石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鹤田香取在会议室皱了皱眉,她虽然没看见什么,但是听声音也能听个大概,她心下冷讽,不知道当初这个男人是怎么把白拐到手的。
而在吵闹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站在鹤田香取身边负责接待的文员妹子立刻走到她面前给她倒了杯茶,同时用自己的身体有意无意的挡住了会议室的门,不让她有机会看到这丢人的一幕。
在被拖进会议室的前一刻,太宰治终于放弃了抵抗,他刚才那死狗样子多么丢人也只是在侦探社面前丢了小范围的人,不管怎么样,他绝对不能让那个女人,他的情敌,看到自己被这么拖进去,于是他阴沉着脸,斜睨了中岛敦一眼,小老虎立马战战兢兢的松开了拽着他膀子的手,小心翼翼的缩到了一边,希望太宰先生不要报复自己。
太宰治冷哼了一声,整了整皱皱巴巴的外套,然后光速变脸,绽放了一张最神经病的笑脸,活像个变态连环杀人狂一样,一屁股坐到了鹤田香取的对面。
说实话鹤田香取被震到了,被他这个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震到了,她震完了以后又狠狠咬了咬牙,心底再一次翻上来了刚被她压下去的不解,白到底图他什么?图他神经病吗?
负责接待的文员妹子看似一脸平静的给两人倒了茶,但是她眼底却满是掩盖不了的兴味,天知道她是费了多大劲才从一众妹子里突围出来争取到了跟会的工作,八卦是人类的本能,更别提自家侦探社太宰先生的八卦,那位鹤田小姐的攻击性显而易见,太宰治自然也是不遑多让,两个人这暗流汹涌的氛围实在是难得的奇景,况且……八卦的中心还是那个少年。
不想目击修罗场的文员不是好的跟会能手。
于是文员妹子倒完茶后就眼观鼻鼻观心坐在了角落里,在会议室视野最好的地方——
围观。
鹤田香取礼节性的抿了一口茶就把它放到了手边不再碰,武装侦探社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组织,即便是用来招待客人的茶叶也断比不上她在家里或在SKK里常喝的品种,口味差别很大,她并不习惯。
“您这样美丽的小姐自然是受不了我们这种环境,不如快点回去以免被这些脏了口。”
男人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神态倒是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刺耳,
“话说回来您还是一直呆在家里为好,这样的话就不至于惹麻烦。”
他话说的委婉,可谁听不出来“滚”这个字。
鹤田香取垂在桌下的手一瞬间捏紧了,但她面上依旧状似天真的模样,好像太宰治并不是在拐弯抹角的骂她,而是真心实意的担忧她的安全。
“多谢您的关心,”她甚至还能含笑回他,然后她话锋一转,带着一点羞赧摸了摸脸颊,“不过白对我很好,我想要什么都依着我,说实话我在他那里比在家还要舒服些,就不劳先生您费心了。”
她这直呼其名的亲密样子让男人的眼彻底冷了,她话里挑衅的意味太重,就连蹲在角落里的文员妹子都小心翼翼的缩了缩脖子,坚强的在愈发冷硬的氛围里苟活。
会议室的门关的并不严,里面的交谈声一句不落的传到外面众人耳朵里,大家不约而同的嗅到了修罗场的气息。
在里面跟会的文员妹子已经开始后悔了,她也没想到这两人上来就硬刚,表面那点掩饰根本不叫掩饰,你来我往间的恶意有如实质,让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把自己定在这里的,她觉得相比围观修罗场来说,还是开心的活着比较重要。
“不过今天我还真有一件事需要先生您帮忙,”美丽的女孩子话锋一转,露出了稍显苦恼的神色,“毕竟这件事也只有您能帮我了。”
美人眉心轻蹙,眼中清愁不断,这样的神态会让所有男人心生怜惜,恨不得马上为她解决难题,让她重展笑颜。
可太宰治不是人,他是狗。
于是美人的媚眼抛给了瞎子,整个一副对牛弹琴。
要不是顾忌着这女人尚且算SKK的客人,要是惹了她说不定会给白惹麻烦,满脸不耐的男人几乎就要拍屁股走人,顺便再翻个白眼了。
然后太宰治就开始后悔自己被国木田拖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把枪别在腰上了,因为眼前的美人,用整个侦探社都能听到的音量,楚楚可怜道:
“您与他分手好吗?您有那么多工作要顾及,不像我,只会心疼哥哥,您要是能成全我,我下辈子就来报答您!”
女孩子的语速快的离谱,叭叭叭的让人连打断的机会都没有。
“哈。”
过于荒谬的话让男人几乎笑出声,一旁跟会的文员妹子已经摆出了冲刺的姿势,势要在战斗打响的那一刻冲出去自保,可谁能想到太宰治在听到这样的话时,竟然笑了。
他的唇角勾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弧度,并没有因为这话愤怒或者焦虑,他反而调整了一下坐姿,用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散发着茶香的女孩子,然后说了一个字:
“滚。”
于是眼前的女孩子哭了,她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即使眼前的男人是个狗瞎子她也不受影响哭的极为艺术,然后她抽抽嗒嗒的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卡,
“这是黑卡,没有金额上限,如果你今天同意,那它就是你的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守护哥哥的。”
此卡一出,就连外面偷听到众人眼皮子都齐齐一跳,并不是惊讶于鹤田香取的财大气粗,毕竟他们见过更加突破人类下线的砸钱现场,他们也是见识过世面的人!
他们之所以讶异,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个让他们见识了无下限砸钱世面的人,那个曾经的武装侦探社社员,现在的SKK首领……
富可敌国的圣子大人。
黑卡的光辉简直要闪瞎人眼,曾经那人在他们面前摆出了能买下半个横滨的财富,只是为了一个派出两三个人的合作。
如今鹤田香取手里的卡让众人想起了曾经被炫富支配的恐惧,如今再看这一幕只觉得五味杂陈。
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你们有钱人的默契真的让人大为震撼。
不光围观的人觉得默契,太宰治也被这熟悉的行事风格掀翻了醋坛子,他的眼神彻底的冷了,尖锐的指向那柔柔弱弱拿着黑卡的女孩子,明明是惹人垂涎的财富,可他的眼神是彻骨的寒。
太宰治心口涌上了淡淡的暴躁,他觉得自己现在还能平静的坐在这里可真是好涵养,莫非是与白相处久了,那平和柔软的行事作风也影响了他不成?
虽然他曾不赞同这种对他来说过于轻描淡写的行事作风,但在目睹白非但不杀敌对组织的成员,反而在清除了他们关于组织的记忆后就扔到军警门前时,他就严肃的提出建议让白将他们斩草除根,他以为白会接受,毕竟一派首领不需要无谓的善良,可白却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了他半天,然后突然不轻不重的敲了他的头,
“这不是软弱,这是积德。”
少年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无奈,“或许曾为港口黑手党干部的您从理性的角度无法理解我的价值观,但我真的很讨厌无谓的牺牲。”
“SKK不该是个不明不暗的组织,它合该像当初的‘育才’那样磊落,”少年歪了歪头,“您是知道‘育才’的吧,SKK的前身,一个收留孤儿的慈善组织。”
太宰治记得自己当时点了头,他当然知道“育才”,虽然他当时还没在船上听到白的身份,他只认为白是SKK的继任者,而不知道他即是育才的创办者,但太宰治早就对SKK的发源了如指掌,说实话SKK的转变并不稀奇,任何一个慈善组织在动荡时都不可能独善其身,如今半黑半白的局面可以说是很成功的转变了。
但他直到现在才知道白对此不满。
“所以SKK的首领不能滥杀,”少年转过了头,目送着部下压着罪犯离开,他语调沉沉,严肃又认真,“如果可以,我何尝不想成为前……成为从前建立‘育才’的模样?一个不会让人害怕的首领,一个圣贤书上写着的君子。”
在坊间传闻中最为诡诈的首领,当着他的面说自己的理想是成为君子,若是被其他人听到了一定会将其定义为伪善,可太宰治是知道他是认真的。
如今他已经知道白的“神使”身份了,再回头想起这些话时他就有了另一种滋味,果然在白的任务中SKK是重中之重,或许是将SKK拉回正道,也或许是弥补当年不辞而别的漏洞,而为了这个任务,他必须奉行“君子之道。”
太宰治清楚自己的言行与“君子之道”绝缘,但若这是白的道,那么他自然一路奉陪。
于是被鹤田香取激怒的男人沉静了下来,虽然满目的嘲讽仍未散去,但最起码他能好好说话了。
“收回去吧,这不是你能插手的局面。”
话一说完太宰治站起了身,他对着鹤田香取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
“那么,失陪了。”
眼见着太宰治要走,鹤田香取连忙上去抓住了他的袖子,
“我知道这强人所难,但是你要是同意,我一定会给你让你满意的报酬的,你已经一个多月不想见他了不是吗?又何必要抓着人家不放呢?分手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要不然你又为什么连见他都不敢呢?”
她这一段话说的又快又密,太宰治眯了眯眼,倒还真被她拉住了。
这软化的态度让鹤田香取更受鼓舞了,她拉了拉太宰治示意他附耳过来,太宰治一挑眉,倒真被她这副遮遮掩掩的态度引发了好奇心,他思考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保持君子的仪态,去听听这女人在打什么主意,于是他就着纡尊降贵的姿势不情不愿的微微弯了腰。
美丽的女孩子压低了声音,用那副悦耳的声线,说出了自己的最强底牌,
“如果你能退让,以后我和白一定能三年抱俩!”
“为了感谢你的付出,以后我们的第一个儿子,就取名叫太宰治!”
然后桌子就被掀了,待客的茶水泼了一地,鹤田香取的衣服也未能幸免。
等到外面的人冲进来时,鹤田香取已经捂着脸在哭了,她心有余悸的看着半截的桌子,哭的倒是挺真情实感,贵族小姐是真没想到有人一言不合就砸场子,这也算是长了见识。
但她也不甚在意衣服上湿漉漉的茶渍,反而在哭泣的间隙时透过指缝看着太宰治摔门而去的背影,然后不易察觉的撇了撇嘴。
太宰治啊太宰治,好赖话说尽,也只有用这种事情威胁你,这才能让你知道要是你还这样缩下去,就等着做别人儿子吧!
回到这个他把自己关了一个月的屋子,太宰治把门摔的极响,但他其实并没有多少愤怒,他只觉得好笑,这样简陋到幼稚的激将法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见。
毕竟没有人会不长眼到把这种低级的手段用在昔日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身上,但谁也想不到就是这样低级的手段,让太宰治掀了桌。
太离谱了,太宰治扶了扶额,被这样的手段刺激到实在是太离谱了,要是被他那些宿敌知道怕是会被嘲笑到死吧。
但他一点也不后悔掀桌子,毕竟忍一时越想越气,他有仇一般当场就报了。
就是有点后悔没多砸两个凳子,毕竟他暴起掀桌子的时候,鹤田香取脸上的表情可是精彩的很。
这下倒一时半会也没人敢来烦他了,更别说那些人还得忙着安慰被他吓到的“小姑娘”。
其实听到后来他也已经知道了鹤田香取的目的,那个小丫头,在激他去见白呢。
涉世未深的大小姐在他面前就像一张白纸,他一眼就能看破她所有想法,可就是这样简单到无趣的拙劣伎俩却前所未有的扎心,直白的点燃了他的怒火,让他连掩饰都不屑,就这样砸了桌子。
可是还不行啊,现在还不能出去,不到时间呢。
能让他出去的时间,可还没到呢。
于是出了一口恶气的男人,拿出抽屉里的耳机,趴在写满了自家爱人一言一行的桌子上,开始循环殉情之歌。
鹤田香取正捂着脸哭的伤心,她四周围满了年轻的文员女孩子们,一声声的安抚着她,唯有最开始跟会的文员妹子站在包围圈外,她纠结了片刻,狠狠叹了口气然后走了出去。
现在侦探社因为这件事情乱成一团,她走到门边,站在武装侦探社的牌子旁边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头。
作为全程跟会的文员,她一句不落的听到了鹤田香取耀武扬威的话,说实话,她现在对鹤田香取的观感复杂的很。
大小姐并不如表面那么纯良,她一字一句虽然再激太宰治,却也未免不是自己真实的心声。
她是真的喜欢白,哦不,是SKK的首领大人。
鹤田香取依旧在小声的抽泣,而文员妹子投过众人远远的看着哭泣的鹤田香取,脑海中却不自觉的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
干净的衬衣配牛仔裤,扬着乖巧的笑用那张漂亮的脸向她问好,从他来到武装侦探社后这样的日常从未间断,直到他“死”于港口爆炸。
作为侦探社的颇有资历的文员,她也与白和清度过了一段让人难忘的日子,说真的,怕是没人会不喜欢那样好看又温柔的孩子。
可一昔之间天翻地覆,,自从港口爆炸后这两人的身份就扑朔迷离,而后的层层反转更是让武装侦探社和他们二人的关系蒙上了阴影。
即便现在白和清一再证明自己并非武装侦探社的敌人,她也实在无法想象那样温柔的人怎么会在戴上面具后就全然不同了,她实在忘不了当初白的身份还没有暴露的时候,他为了SKK的利益和社长提出了合作,然后他就在这个会议室,戴着那个形如鬼魅的面具,用那样诡诈的姿态,谋求了最大的利益。
她那时候就知道SKK的首领,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威胁。
港口爆炸后,她和侦探社的成员都在努力走出失去好友的阴影,然后在一个盛夏的午后,中岛敦和泉镜花带着一身伤回来,告诉她们SKK的首领,是白与清。
当初的冲击她现在都记得,即便时间过了这么久,她如今依然对这两个孩子是SKK的首领这件事没有什么实感。
这太荒谬了,每天向她问好的乖巧的孩子,怎么会是被所有人忌惮的阴谋家,若非中岛敦和泉镜花的伤实在无法作伪,太宰先生又好像发疯了一般在不停的做着危险的事,她肯定不会信的。
然后就是现在,她耳中听流言四起,看着太宰先生一再消沉,鹤田香取又上门挑衅,让她不得不开始相信阴谋论,现在她的脑中,那个一直温柔笑着的少年的影子已经渐渐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寒的白衣圣子。
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想象啊,那样繁复厚重华服,仿佛承载着无边的利益和让人透不过气的权谋的白衣,是如何穿在那如同三月清风的少年身上的。
她真的没有办法想象啊。
然后她看见了。
白衣少年站在她面前,一如既往的好看一如既往的和善,繁复的团金花纹妆点着纯净的白色,满世界再没有其他颜色能与他更为相配。
“请您不要皱眉头啊,”少年微微弯着腰,他背着手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认真的看着她,“女孩子皱眉太多会老的快呦~”
他礼貌又绅士,既担心距离太近会冒犯,又要照顾着女孩子的身高,在那个熟悉的距离扬着熟悉的微笑,用熟悉的打趣语气说出了熟悉的安慰。
那个武装侦探社的少年,他站在了她的眼前。
他回来了。
女孩子一下子狠狠咬住了唇,力道大的让周围微微泛白,眼中氤氲的情绪是无法描述的震恸,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思考,若非眼前的人真实的让人心悸,她甚至还以为自己思虑过甚产生了幻觉!
是意料中的反应之一了,你直起了身,善解人意的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虽然在选择开口前就知道会是这样,但亲眼看见女孩子肉眼可见的惊惶后你还是忍不住叹息。
当初选择了成为SKK的首领,就该想到这一刻,即便再次来了武装侦探社,用了和以往相差无几的态度对待昔日的友人,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于是再开口时你语气里就多了一丝小心翼翼,
“吓着您了吗……真是抱歉,不请自来也没有和大家打过招呼,失礼了。”
眼前的妹子仍然处在震惊中,你抿了抿唇,柔声细语的解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住在我那里的女孩子到现在都没有回去,我有些担心就直接来接她了,”你转头朝会议室看了一眼,这才继续道,“我看大家都围在那里,而您却一个人站在门外,以为您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还是记忆中那个模样,皮相惊艳,得体又温柔,可女孩子就是敏锐的察觉他此刻的态度与方才根本不同,一切的改变就在他远离的那两步,两步之后,女孩子眼见着他变得客气又疏离,这样的变化,让她一时间就连话都说不出了。
或许这样的态度才能让双方都轻松吧,你垂眸看着慢慢恢复平静的女孩子,万无一失的表情控制使你不会泄露自己的任何心绪,温柔的笑容是最理想的伪装。
“不管怎么样您还是不要在门口吹风的好,毕竟现在天气变化琢磨不透,要是不小心,少不了会生病的。”
你抬头看向了被人群层层包围了鹤田香取,她正哭的伤心而周围的人也忙着安慰她,一时间那么多人都根本没有注意到你的到来,
“就像现在住在我那里的女孩子,今天瞒着我跑来了这里,却连外套都没有带一件,夜里又要下雨,要是着凉,一定会生病的。”
你无奈的笑了笑,这才转头对眼前的人表达了恰到好处的关心,
“您也是一样啊,要是吹了风,一定会生病的,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说完后你就冲她点了点头暂作告别,你并不久留,而一旁的部下也沉默的上前护卫在你的两侧,你一挥手,就带着他们一大票人朝着会议室走去。
这时,一声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在身后弱弱的响起,
“你也是……”
女孩子红了眼睛,却轻轻别过头不让人发现端倪。
白衣圣子停下了,在一众西装革履的护卫中,是最纯净的一抹白,他微微侧头,轻轻道了谢,
“我知道了,多谢您。”
多谢您,即便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依然能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这个昔日的叛徒,说这样一句话。
因为别过了头,所以女孩子并没有看见少年唇边跃然的笑意,与昔日他朝她问好时,一样的耀眼。
会议室里,鹤田香取越哭越伤心,她捂着脸,自顾自的哭着,耳边本来都是武装侦探社的人不厌其烦的安慰,随着她哭的时间越长,周围的安慰声也越少,社员们都束手无策了,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安慰娇滴滴的大小姐。
可鹤田香取哭着哭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周围太静了。
就像是一只手握住了所有人的咽喉,让众人在同一时刻集体噤声。
她揉了揉眼睛,想看清周围的情况,下一刻熟悉的微凉触感再度从脸颊上传来,鹤田香取愣愣的顺着下巴的力道抬起了脸,然后撞进了一片无奈的眼眸,
“又哭了。”
你看着女孩子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伸手把她被眼泪濡湿的头发别在了耳后,
“哭的这样厉害,明天一定会头疼的。”
然后你的腰间就猛的一紧,娇小的女孩子一下子扑进了你的怀里,本来快要平息的泪水一下子又迸发出来,安静的会议室里又响起了呜咽声。
泪水浸湿了你的前襟,你本想伸手回抱以此来安慰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却在抬手时不自然的僵住了……
周围那圈鬼鬼祟祟的八卦眼神,真的灼热的让人无法忽视啊!
在情人的大本营伸手去抱自己的绯闻结婚对象,这确实……咳……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
于是你那要回抱的手就卡在了半空中,然后突兀的拐了个弯,落在了鹤田香取的发顶,又掩饰性的摸了摸。
“一天就让你哭了两次,是我不好,”
你叹了口气,看到会议室里满地狼藉时又有些迟疑的问道,
“桌子是他砸的吗?”
鹤田香取把头埋在了你怀里,她其实也在心虚,毕竟她当时那些话太过大胆,她不想让你知道自己还有那样不可言说的心思,于是她一时半会也不说话,就这样沉默着。
会议室里其他人闻言都有些尴尬,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人家两口子的事,他们怎么掺合都不对。
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你点了点头,了然道:“是他砸的。”
会议室里一下子更加安静了,除了鹤田香取时不时的抽噎,安静的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哦吼,太宰治惹哭了人家怀里的女孩子,白是来兴师问罪的。
气氛变得有些紧张,有些没有定力的文员妹子已经在偷偷瞄向走廊尽头,太宰治的房间了。
其实说实话侦探社众人还在震惊中没缓过来神,毕竟白作为SKK的首领,最广为人知的特性之一就是……
宅。
作为一个身体不好又毫无战力的首领,SKK简直像保护眼珠子一样的保护他,断然不会像隔壁某屑首领一样,闲的没事干拉着小萝莉在大街上乱逛的。
于是今天他哐叽一下出现在了武装侦探社里就着实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所以说……还是因为鹤田香取对他来说很重要吧。
国木田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来武装侦探社,但是看你对待鹤田香取的态度那么暧昧,心里也产生了类似的想法,他皱了皱眉,想上前去给好友说句公道话,毕竟鹤田香取的咄咄逼人他们都听得见,太宰治不是个冲动的人,那么干脆的砸桌子就说明他是真的火了。
能让太宰治掀桌子的话,怎么都不可能是好话。
况且……联姻的那段传闻……太宰治身上的丑闻……可怎么想都不对劲啊。
他本来不愿把那样低劣的阴谋论安在你的身上,毕竟在他认知里的少年不是手段下作的人,但是连日的流言没有消退的迹象,反而随着太宰治的消沉愈演愈烈,国木田心里就打了个突。
于是在今天你突兀的出现在武装侦探社里时,国木田就不免为好友担忧,他怕太宰治付出的真心,会被人随意的践踏。
毕竟就连他都在猜测,今天你来武装侦探社的理由,会不会……是要和太宰治当面分手?
要是这样的话,这碎掉的桌子、哭泣的女孩子、满地的茶水,可真的是送上门来的绝好分手理由啊。
国木田已经打算硬着头皮去解释了,毕竟他不想看见太宰治像闹鬼一样的自杀一百零八式。
可这时候白衣华服的少年却从怀里轻轻抬起了女孩子的脸,他的神色看起来无奈的很,却没有国木田以为的恼怒。
只见他把女孩子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放下,然后半跪下来与有些懵的女孩子平视,
“鹤田小姐,”他还是说出了女孩子最不愿意听见的礼貌称呼,
“我代他向您道歉。”
说着,他右手附在了心口,颔首以示歉意,
“请您原谅他的鲁莽,若您愿意,就由我向您表示歉意。”
温和的语调里充满了真诚,可话里话外对那个人的亲密让鹤田香取红了眼眶。
“是他的错啊,白,和你没关系啊!”
“怎么能没关系呢?”少年再度叹气,“他是我的爱人,对您的无礼通通都以我为源头,若非他误以为您对我有……他也不至于这么失礼。”
浓重的难过让女孩子想都没想就急切的出声:“不是误……”
“不是误会您与我之间的感情,而是误会了街头巷尾的联姻谣言,”
还没说完的话直接被少年快速截断,他直直的看着哭的厉害的女孩子,黑色的眸子好像能看穿一切,
“您想说的是这样的话吗?”
“还是因为我才造成的误会。”他摇了摇头。
“所以您看,”少年微微仰着头,用清澈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女孩子,“都是我的错。”
是我没能及时拉开距离,任凭淡薄的性别意识作怪,让您产生了不可能被回应的感情,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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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
春节快乐~
【44】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
眼见着少年又是满脸的无奈,鹤田香取叹了口气,她虽然是在叹气,但却有一丝轻快。
他果然没有听出来啊……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称呼而已会让她情绪起伏这么大,你猜测她可能正在来大姨妈。
你心里很是抱歉,毕竟你知道生理期的女性身心都比较脆弱,人家女孩子为表亲切想让你称呼她的名字,但你因为估计太宰治那个连清妹的醋都要吃的醋坛子不得已拒绝了她,这样一来多伤人心啊,你现在心里也有几分懊恼,担心会伤害这个新闺蜜。
正当你暗自忧虑时,耳边又传来女孩子的声音,
“既然您不愿意称呼我的名字,那作为补偿,我可以直接叫您的...
眼见着少年又是满脸的无奈,鹤田香取叹了口气,她虽然是在叹气,但却有一丝轻快。
他果然没有听出来啊……
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称呼而已会让她情绪起伏这么大,你猜测她可能正在来大姨妈。
你心里很是抱歉,毕竟你知道生理期的女性身心都比较脆弱,人家女孩子为表亲切想让你称呼她的名字,但你因为估计太宰治那个连清妹的醋都要吃的醋坛子不得已拒绝了她,这样一来多伤人心啊,你现在心里也有几分懊恼,担心会伤害这个新闺蜜。
正当你暗自忧虑时,耳边又传来女孩子的声音,
“既然您不愿意称呼我的名字,那作为补偿,我可以直接叫您的名字吗?”
她的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轻快与坦荡,没有了任何旖旎的奢想。
“当然,”你点了点头,对她笑了笑“这是您的自由。”
“白,”女孩子笑眯了眼,抛却了所有不合时宜的想法,她变得纯粹而坦荡,“以后还请多关照呀!”
你也笑了笑,伸出手摸摸了她毛绒绒的发顶,再度端起了慈祥的笑容,轻轻的回应道:
“请多关照。”
这段插曲很快过去,下一波会面的部下已经在门口等待了,鹤田香取也识趣的把空间留给了你们,但在她离开前她对你说她一定帮你把太宰治抓回来,让你能把流言的问题早日解决。
你顾及着她刚好没多久的身体,不想让她再为你这些事费心费力,就劝她好好修养,等你这阵忙完了就陪她去看看玫瑰园,但她却坚持这么做,
“虽然我已经可以放弃了……但是我还是看不得您这么烦恼,互相帮忙难道不是好……好朋友间应该做的吗?您照顾了我这么久,我也该为您做点什么了,”
“况且,太宰治那个幸运的家伙真是让人嫉妒……”鹤田香取磨了磨牙,“不懂的珍惜的家伙就应该受到惩罚!”
然后她就跑掉了,任凭你在后面尔康手她都不回头,怎么一个好端端的安静乖巧美少女也变得这么莽,你一时觉得SKK的风水有问题,美少女都能养成个莽哥。
况且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尔康手了。
最近尔康手出现的频率真高,你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苦逼的老父亲,每天都在爱的呼唤自己那些叛逆的青春期孩子。
可不叛逆就不是青少年了,你只能赶紧给春和打电话,嘱咐他要是在武装侦探社附近看到鹤田香取了就好好照顾她,本来她就身体刚好没多久,这外出一折腾还不知道会不会出点什么事。
安排完了这些事,你继续心有戚戚的去开会了,毕竟最近的事是真的多,你只能一边沐浴在那些被谣言蛊惑的部下的奇怪的眼神中,一边在过劳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太宰治闹脾气的原因不是别的,就是最近横滨四处甚嚣尘上的一个传言——
SKK要与鹤田家族联姻。
自从鹤田家与SKK的合作契约签订,而鹤田家的二小姐又一直住在SKK后,这个传言就开始出现了,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连那圣子大人和鹤田家二小姐每天携手逛花园的事都描述的真真切切的,活像他们就在眼前走来走去一样。
然后太宰治就炸了。
他炸的突然又炸的另类,他没跑去SKK大吵大闹反而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
安静的武装侦探社里只有纸笔划动和键盘敲击的声音,社员们认真而有序的工作着,可工作间隙总有人时不时的向走廊尽头那间紧锁的屋子看上两眼,没别的,就是想知道太宰治还活没活着。
SKK的人都来了几波了,那个领头的西装革履的男人现在还在楼下守着,可好说歹说太宰治就是不开门,社员们没有办法,只能帮他编瞎话,搪塞SKK的人说他在外面工作还没回来。
但是好几天过去了,要不是他们每次放在门口的饭第二天只剩下个空碗,他们都要怀疑太宰治是不是又犯老毛病开始自杀十八式了。
他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这几天SKK的人来的太勤,几乎都要驻守在这里了,这着实给武装侦探社的日常事务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别的不说,这个业务量就大幅度的下降,毕竟那个西装男带了一大堆五大三粗的部下,一群人往门口一站,是个正常人都不敢进来,连楼底下咖啡馆的生意都收到了影响,在第八次被咖啡店的店长上门投诉后,社长终于派出了乱步,让他去看一眼太宰治的死活。
沉重的木门吱呀着打开,乱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书桌旁的太宰治,他低头正在写着什么,见到他进来也没什么意外的神色。
乱步凑近一看,太宰治身前那不大的桌子被堆放乱七八糟的白纸填的满满当当,而每一张纸上都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乱步随意的拿起了一张看,发现那上面写的全是对话一样的东西,或长或短,全是白曾经说过的话。
每页纸的一角还有些注释,日期、天气都包括其中,乱步理了理那些乱七八糟的纸,心里也对这些记录的时间跨度有了数,他竟是将白从对他说过的所有话都写了下来,从开始到现在。
要是站在这里的是中岛敦,那么他可能就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太宰治夸他真是深情至极,可是站在这里的是乱步,他能看到更深。
“写了这么多,是发现什么了吗?”乱步双手抱胸靠在了桌子边上,他没有问太宰治为什么不去见SKK的人,也没有提要开导他的意思,就靠在那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聊天,
“你这几天把自己关在这里想必也是单单在无理取闹吧?”
太宰治把手里的笔随意的往前面一扔,有些疲累的揉了揉脸,他双手架在桌子上,整张脸都隐藏在了后面,他叹了口气,半晌才道:
“乱步先生,我需要您的帮助。”
乱步眯了眯眼,轻轻道:“说说看。”
“我一个人可能没办法想的周全,毕竟我……”他顿了顿,又重新开口道,“可您是局外人,您可以比我想的更加全面。”
“真是一个麻烦事……”乱步长长叹了口气,连眼睛都耷拉下来了,“那就快点开始吧,告诉我你现在想到哪一层了,社长还等着我完成任务呢!”
太宰治笑笑,然后缓缓开口道:“我这几天尽量把自己拉远,尽量用局外的视角回顾了以往的一些事,然后我就发现了很多以前忽略了的细节,这些细节以前看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前段时间在SKK被清血淋淋的上了生动的一课,现在再回想起来只觉得有些……蹊跷。”
乱步不想听他讲这些前因后果,他拿眼睛斜太宰治,只想让他快点讲完然后就可以出去吃薯片。
“我发现……”太宰治放下了挡住脸的手,目光直视着乱步,
“白来到这里,是有任务的。”
乱步撇了撇嘴:“用词准确一点呀太宰,你说的是‘目的’吧,毕竟任务都是上级交给下级来做才能叫任……”
说到这里乱步猛的咽下来未完的话,他一下子抬起头看向太宰治,而后者依然不改口的样子让乱步的眉头一下皱的死紧,他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他几乎快要脱口而出,可他的大脑却在竭力的否定,明明产生这个想法的是他自己,可最不愿意接受的还是他自己,乱步咽了咽口水,他现在知道太宰治想让他帮什么忙了。
“乱步先生,您在局外想必看到更加明白,那么您能为我解决我的疑惑,告诉我……”
乱步无意识的捏了捏手心,他听到了太宰治的最终问题。
“是谁给他的任务?”太宰治顿了顿,“或者说……他听命于谁、受制于谁、又是在与谁……对抗呢?”
看着乱步睁大的眼睛太宰治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看来您和我产生了一样的想法,但也像最初的我一样,根本不愿意相信呢……但是,乱步先生,如果您那天也在SKK看到了清的“表演”,想必您现在就不会这么难以置信了。”
太宰治慢慢的将那天的事一字一句讲给乱步听,他讲的极细,出色的记忆力让他忘不了任何细节,更何况那天的事也实在让人难以忘记。
沉沉的男声慢慢降了下来,讲完了那天的事后两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过了很久,乱步才直起了身,他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臂,慢慢开口:
“谁能制约一个拥有强大能力的异能者,谁能掣肘一个的建立龙头组织的首领,又是谁能‘反噬’一个不老不死的圣子……”乱步一一列举,他循循善诱却又不主动点破。
“他奇诡神秘如同半神,”太宰治垂着头,他的声音沉沉,像在说服乱步,又像在说服自己,“谁能伤他到今天这个地步,乱步先生,无论信也不信,都只有这一个答案。”
“是神。”太宰治闭了闭眼,“他在逆神。”
“或许是妖魔又或许是鬼怪,说不定还是什么黑暗力量,”乱步认真的补充道,“更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一种超乎我们所认知的,却又真实存在的力量。”
“我知道这种力量的属性和他等同,”乱步斜了太宰治一眼,“但也不要因为情人滤镜强行命名为神啊太宰。”
被这样无情反驳以后太宰治也只是低着头微微笑了笑:“若他是妖魔鬼怪,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神明了。”
乱步沉默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默认了。
“如果按你的说法,那么他们又是什么身份?”乱步皱着眉默默的思考,“现在看来,如果你将这股力量称之为‘神’,或许……‘神使’这个称呼更为合适他们一点……”
想到这里乱步又摸了摸下巴,“我听你对清那天的事的描述,‘神’不是我们传统理解的那种拟人化的事物,听起来似乎更像一种强大到能左右世界的力量,那么他们就应该是这股力量的执行者,遵循着‘神’的意愿来活动……直到他们发生分歧,直到他们要逆神。”
“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重要到他们宁愿死也要去反抗,受到那样重的反噬也不回头?”乱步有些想不明白,“问题应该不是出在他们的‘任务’身上,毕竟他们好像并不排斥自己的‘任务’,而且现在看来他们受到反噬多数会以糟糕的身体状况体现出来,那么如果我们算一算他们受重伤的前后都发生过什么事情,那么我们是不是能找到原因?”
“清几乎没受过什么伤,”太宰治淡淡道,“可以不算她。”
乱步又斜了他一眼,“他们毕竟是一体,你这么分开算怕是会遗漏很多东西。”
太宰治轻哧一声,“那便宜她了。”
乱步摇了摇头,这才缓缓盘算起来,“第一次应该就是白在审判庭外面晕倒然后你把他带回来的那个时候……”
太宰治点了点头,“当时他说是旧疾,后来我才知道是他动了禁术为了破案搜了死人的记忆,”他叹了口气,“多大的反噬啊……要是我知道,绝不会看着他去做这件事的。”
“第二次是港口爆炸,第三次是……”说到这里乱步看了看太宰治的脸色。
“是那晚,我……我伤了他那晚。”
太宰治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乱步沉吟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其实还有一次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边的探子说,当时你们去SKK的船上找被走私的女孩子的时候,他在船舱里检查一个生病的女孩子的身体时动用了异能,然后……半透明了。”
太宰治依旧垂着头一动不动,乱步看他这样也就明白了,他叹了口气,轻身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也是,毕竟是你安插的人手。”
“当然不管你想不想算,最后一次就是清给你‘表演’那一次,”乱步又摸了摸下巴,他直勾勾的盯着太宰治,缓缓开口道:“那么这几次有什么共同点呢?太宰,你知道吗?”
太宰治终于抬起了脸,他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整张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乱步看他这样突然有点不忍心,他迟疑了一下,走到了太宰治的身边,他到现在才终于明白太宰治为什么需要他的帮助了,太宰治要他来就是将他自己明白却拒绝相信的事实,撕开来血淋淋的给他看,他自己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做到。
“无论哪次反噬都在场的,无论什么情况都不缺席的,无论任何场合都包含在内的……”
“是我们啊,太宰,”乱步长长的叹了口气,“是我们啊。”
“他们从出现后第一个去过的组织就是我们武装侦探社,以他们的心智又怎么可能是巧合呢?难道还能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因为无家可归而被国木田捡回来了不成?”乱步摇了摇头,“不管国木田有没有遇到他们,他们都一定会来武装侦探社,因为我们,就是他们的任务对象……之一。”
“当然还有你和他现在的关系……”乱步看了眼太宰治,发现他还是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当时他答应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不只是你以为的可怜你这么简单,现在看来果然也是这样。”
“我们武装侦探社,或者再细指一点——你,你在他们任务中的地位比你以为的重的多,”说到这里乱步又摸了摸头,“或许港口黑手党也是他们的任务之一,只是不知道清和帽子君的关系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就算我们并不全然清楚他们任务的内容,也不知道他们与那股力量具体的冲突是什么,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乱步正了正神色,“他与那股力量的矛盾点,是武装侦探社……”
“是你。”
“是我。”
太宰治突然笑了。
他笑的肆意又决然,最后他笑趴在桌子上,连身体都在颤抖,眼角逼出了生理性的泪,然后他一边拭泪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低低出声,
“我欺他瞒他试探他,在他身边安插人手,我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诉他的秘密,用苦肉计惹他愧疚引他伤心,以此作为砝码用作下次套话的手段……我竟然还敢问他为什么不信我……”
“我的试探、我的阳奉阴违让他得到了反噬,这让他不得不防备我,我为了刺探到真相用了怎么样的手段我自己最清楚,可他为了活下去不得不防备我的时候,我竟然以为他是在忌惮我会对他的SKK下手……”
“他该怎么信我啊……他该怎么信我啊……他都要被我害死了……”
“让他伤成那样的……是我啊……”
满桌的白纸上写满了一句句的对白,层层叠叠铺在了哭者身下,墨水点点的晕开,一时间周围都是一片狼藉的景象,这走廊尽头的小房间没有窗户,房间里暗成一片,最耀眼的阳光都穿不过长长的走廊,进不到这个被无尽的悲伤所笼罩的笼子。
“所以你才不去见SKK的那些接你过去的部下,就算知道他急着见你也只把自己锁在这里半步都不出去,你不敢去见他是吗?”
乱步轻轻道,“你因为那要联姻的谣言把自己锁在这里,又想给自己转移注意力所以沉下心来从白的过往言行里找找你一直渴求的真相,然后你找到了这些真相,却难以接受到需要我来帮你认清这个真相。”
乱步认真的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太宰治,语气少见的严肃:“太宰,这或许就是我们离真相最近的一次,要想解决问题,你就得接受它。”
“是了……接受……然后从此远离他……再清楚不过的解决办法了,”太宰治慢慢撑起身,
“可我做不到。”
听到这句话后乱步直起了身子,他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前一刻还笼罩在他身上的悲伤情绪已经全然消去,他看起来沉且静,锐利疯狂的样子像是一柄没有手柄的剑,在刺出的每一剑前都都先将自己绞的血肉模糊。
“让我离开他等于让我去死,离开他然后自己去自杀这种事我才不要去干,我会在找到让他能对抗‘神’的办法之前谨言慎行的,但是如果最后实在无力回天我就和他殉情,”太宰治弯了弯唇,连眉眼间都充斥着餍足,“多么有朝气的死法,简直是我毕生最大的追求。”
太宰治不出所料的话让乱步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不得不开口提醒他,“我怎么记得白明令禁止你自杀,说要是你敢这么做,他就再也不会见你了。你别忘了,即便他被他那‘神’上司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最可能的身份也是‘神使’,区区诅咒可是说下就下的。”
“我阳奉阴违的事干的还少吗?”太宰治抬起头用自己黑的吓人的眼睛看着乱步,“况且从清那里我也知道了他就算是‘神使’也是人呢,最大的顾虑已经没有了,那么别说是这辈子,就算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他也别想甩开我。”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乱步也没什么好说了了,他冲太宰治点了点头,然后率先向门口走去,边走边道:“想清楚了就出门吧,社长都好久没见过你了。”
但是本该想明白的太宰治却还是坐在那里不动,乱步没听到动静就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他连脸都耷拉下去了,有气无力道:“你还有什么事啊……”
“还不到时候呢,乱步先生,”太宰治扬起脸,露出了一个轻轻的笑,“我一旦出门就不会再回头了,可是乱步先生,我想给他一个能‘回头’的机会。”
“你们这些小情侣又有了什么互相折磨的把戏了!”乱步有点想把自己的头发揪下来,他觉得自己今天是吃不上那包他心心念念了好久的薯片了。
太宰治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对着虚空喃喃道:“乱步先生,你也知道那些流言传到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在这些流言的影响下,其他人的想法你也是知道的,能说给我听听吗?”
乱步没好气道:“你自己明明也一清二楚。”
太宰治笑了笑,“只是想从别人口中听一听,这样或许更为客观。”
乱步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开了口,“外面那些轻易被流言左右的人自然都在感叹SKK的强盛,也为“圣子大人”这个替妹背黑锅的好哥哥终于找到了相配的爱人而欣慰。”
他没说那些人也在私下嘲笑当人男宠的太宰治和豢养男宠作风不检点的清,他也知道太宰治对这些人的想法了解的有多深。
“那其他人呢,其他知道内情的人呢。”太宰治低下了头,看不清神色。
“你是指咱们武装侦探社的人和白的那些亲近的部下吗?”乱步扯了扯嘴角,“他们都觉得……那个白,那个高高在上的圣子大人,可真是好手段。”
“毕竟先挑起来这件事是今井绿野和……清吧,一个是他忠心耿耿的部下,一个是他亲密至极的朋友,要说他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又有几个人相信呢?更别提你要反击时却派人来给你现成方案的人也是他,他这是笃定你会依着他进行这件事吧。”
“然后谣言却走向了匪夷所思的地步,SKK名下的媒体可是连遮掩都没有的在正大光明的推波助澜呢,直到他‘洗白’了所有私生活的污点……”
“我这个‘污点’。”太宰治从善如流的接了话。
“然后他带着极好的声名,要和别人联姻了。”乱步用了感叹的语气,模仿着外面那些人私底下谈论这件事的样子,“在如同小孩子打架的谣言大战背后布下这么高深的局,在所有人都觉得是场玩笑的时候,用了最不见血的方法彻底翻了盘。”
“可真是令人赞叹的好手段!”
“这就是其他人的想法,”乱步看着依旧垂着头的太宰治,“我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自己的想法。”
太宰治没有马上说话,他沉默着,慢腾腾的整理着被自己搞乱的桌子,等将白纸一张张全部码好之后他才轻轻的开口,
“彻底翻盘的名声、强强联合的组织、温柔体贴的伴侣、更加狂热忠心的部下以及……一个彻底没有我的未来。”
太宰治拿着摞好白纸在桌上磕了两下,语气淡淡,“这是绝无仅有的回头机会,不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和我在一起,只要在这个前所未有的好时候和我……和我分手,他就能得到一个没有顾虑的未来,一个无比强盛的组织,这或许还能有益于他的任务,减轻他和那股限制他的力量的矛盾……就不至于像那天他为了吓唬我说的那样,‘会死在我前面’。”他本来竭力想要平静,可最后的尾音到底带了点颤抖。
太宰治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他唯一能完美翻盘的机会。”
他又垂下头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也是我唯一甘心放手的机会。”
太宰治的脸上出现了乱步从没见过的神色,他笑的那么温柔,恍惚间乱步还以为他看见了那个昔日在侦探社帮忙的少年,可他又笑的那样令人心碎,他不甘又悲伤、无力又妥协,他看起来……真的可以放手。
太宰治不是一个能轻易妥协的人,所以现在他这个样子就让乱步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何止是为了给白一个能回头的机会,他更是在一日日的自我幽闭中鞭斥自己,压制自己的不甘和一切‘自私’的负面情绪,逼自己去放手。
接近一个月的时光,他锁了自己一个月。
他逼出了这个他唯一能心甘情愿不会再去纠缠的‘机会’,他一生只能狠下这一刻的心,SKK的人每天都在外面叫他,而发疯的思念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这太生不如死了,他不可能再做到了。
可正是因为难以做到,正是因为他自己明白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的狠心,所以他不敢轻易结束,他怕在他自己下定决心不再回头之后,那个人会后悔。
“我担心他会后悔啊……乱步先生……”太宰治轻轻道。
“绝无仅有的机会我不信他看不懂,一念之间他就可以没有任何顾忌了,他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为什么不要啊……他这几天派来的人说的话也很明确,他就是想要和我一起压下这场莫名的流言,他难道不知道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吗?”太宰治说着,有些疲累的揉了揉太阳穴。
“我以前总在埋怨他将我放的太低太低,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能排在我的前面,可这一次,他宁愿放弃千载难逢的机会,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好名声,就这样想都不想的选择了我这么个‘污点’,我这么一个……可能会害死他的‘污点’,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我是不是可以自大的认为,他的这个选择,单单是因为……是我?”
“您知道吗?直到现在我也无法确定我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我没有办法看清他到底……爱不……”
“爱。”乱步斩钉截铁,他说完之后就露出了轻松的神色,觉得今天这场谈话可以早点结束了,“原来一直困扰你的就是这么一个问题啊,你早点来问我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就我所看见的事实,他很爱你呢~”
听了这话,太宰治却并没有露出乱步想象中的愉快神色,他虽然在笑,可怎么看都有点无奈的样子,“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吗乱步先生,”太宰治摇了摇头,“虽然这是您的偏见,但是听到您这么说我还是很开心的。”
“名侦探不会有偏见,这就是我看见的事实。”乱步皱了皱眉,据理力争道。
“您不需要哄我开心的。”太宰治依旧不以为意。
“名侦探不会有偏见!”乱步气鼓鼓的,他合情合理的推理却遭到了不小的质疑,他现在不爽极了。
“是是是,乱步先生说的都对。”太宰治不动声色的敷衍着。
“你知道了就好。”名侦探没有听出来对方的敷衍,名侦探又开心了起来。
但是麻烦人物还是一如既往的麻烦,他又抛出了新的麻烦问题让名侦探今天吃上薯片的愿望彻底泡汤。
“您说他是爱我的,这听起来多让人高兴,可好不容易翻盘的名声若要再回到从前,他若因为这件事……因为我……就这样放弃了壮大SKK的机会,放弃了……活下去的机会,等到后面他若是后悔,那么他还会像您认为的那样爱我吗?”太宰治扬起脸,认真的对他眼前这个聪明至极的男人说出了他最大的担忧,
“乱步先生,只要他后悔,我就永远失去了他爱我的可能性了……”修长的手指覆上了颤抖的睫羽,将可见的眼神尽数遮蔽,挡住了全部的表情后,男人从手臂下发出了轻的像羽毛一样的叹息,
“乱步先生,我不能接受他永远不会爱我啊。”
“你害怕的东西好多,听起来也复杂的很,”乱步有些生气,他已经被太宰治这弯弯绕绕的青春期烦透了,在他看来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搞的这么复杂。
“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太宰治,你看来好像一个畏首畏尾的胆小鬼,被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缠住,你觉得你自己不好,觉得他以后可能会后悔,所以就连见都不敢去见他一面,就这样拖着,被动的等着他来选择,可明明你以前胆大到连自己的命都敢拿去赌……”
“您是觉得我以前大胆吗?”太宰治突然打断了乱步的话,他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看起来确实是的,不需要有多大的把握,只要是制定好的计划,就算赌上生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乱步听了他这话就想说些什么,但太宰治看出他的意图,直接开口打断了他,他抛出了一个乱步意料之外的问题,
“乱步先生,您有爱过人吗?”
“社长。”乱步不假思索。
“不是说那种爱啊……”太宰治无奈的扶额。
“如果您有一天遇见了自己的爱人,您才会体会到我现在的心情,很多事情并不像您认为的那么简单,”
太宰治顿了顿,“您说我大胆,连命都敢放在赌桌上,这确实不假,可是乱步先生,我不敢去赌白的任何选择,若有一天您站在我的这个立场,您大概才能理解我的想法,现在的我,别说去试探了,只要对面站的是他,我连赌桌都不敢下啊。”
“我啊,必输无疑。”
他无奈又妥协,已经放弃了任何的主动权。
他的心思清楚明白的摆在乱步的面前,就连一丝遮挡都没有,在往常的日子里,乱步想要看清他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容易过,他已经连遮掩的心情都没有了,他脑子里翻天的思绪快要把他逼疯了。
乱步不是一个很会安慰人的人,他看得清楚无比以至于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他迟疑了一下,拉过了另一张凳子坐在了太宰治的身边,他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最擅长的是推理,所以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太宰治,有一件事你要知道,”太宰治沉沉的看向乱步,而乱步也直直的看向他,
“那个人,白,他知道这些事的时间只会比你更早,他能翻盘的机会也只会比你以为的更多,可他都没有这么做,他和‘神’的冲突很早就已经发生了,而他,这个受到了这么多反噬的人,早在我们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前,早在你把自己锁起来,强逼自己给出一个翻盘的机会之前,就已经决定不回头了。”
“太宰,你只会比我更加了解他,你来告诉我,他都已经决定的事,就算是你,又有多少能阻止他的胜算呢?”
“恕我直言,”乱步严肃道,“你这样畏畏缩缩,不过是吃饱了撑的。”
太宰治笑了笑,并没有理会这样的人身攻击。
乱步依旧皱着眉,他现在已经把自己的推理统统告诉太宰治了,他再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东西了,可是太宰治看起来和他进来时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颓废样子,乱步少见的觉得有些棘手,他也不想在说什么,就直接问太宰治打算把这个“回头”的机会保留多久?他又打算什么时候走出去?
“该出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出去。”
好的,他倒是成了个哲学家。
乱步没有办法,太宰治不出去他也完不成社长给的任务,于是他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太宰治旁边,打算再和他谈谈心。
“你不出去就不出去,可等你出去以后外面的流言你打算怎么解决啊,看你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是真的觉得他会选择联姻吗?”
“他绝不会用这种手段。”要死不活的人终于睁开了眼,语气中却是充满了笃定。
听了这句话,乱步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太宰治看了他一眼,倒是笑了起来,
“你也是知道的啊,乱步先生,他呀,不会这么做的啊。”
“看来你其实也是个明白人,”乱步欣慰的点了点头,“我还担心你会不会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原来是我多虑了,不管怎么样,你也是太宰治啊。”
“是啊,”太宰治感慨道,“虽然直到今天我也不敢肯定我在他心里究竟占了多少位置,但他却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清这个小丫头,是他的命呢。”
“为此他甚至和我翻脸,将我赶出来他的庄园,”想起了前不久的事,太宰治的声音越发的沉了,“用这种方式洗白,就相当于踩着清的名声给自己镀金,就算是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是干不出来的。”
乱步眨了眨眼,“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是知道他很爱你,才会这么坚定的相信他呢。”
“都说了是您的偏见。”
“名侦探不会有偏见!”
乱步冷哼了一声,接二连三被挑战身为名侦探的威严让他语气不善,“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我就不管你了,你自己早点出来,别让社长等你。”
太宰治很容易就接受了乱步的小孩子脾气,他不以为意,反而留住了乱步,让他等一等,乱步别扭了一下,到底还是留下了,他觉得今天的太宰治很不对劲,他的倾诉欲前所未有的强烈,好像憋了很久的话再不说出来自己就要爆炸了一样,乱步仔细一想,发现整个武装侦探社也只有他能跟上太宰治的思路,来和他谈谈这些事了,想到这里他到底也还是留下来了。
“你知道吗乱步先生,我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坚定,因为在听到‘联姻’流言的那个时候,本该相信他的我,有一瞬间,竟然真的信了。”
太宰治的话又多又密,他语气轻轻声音沉沉,好像置身事外的在讲一个故事,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在那短短几秒里我却认清了一个事实,一个让我至今都在难过的事实——我为什么会在听到流言时第一反应是相信呢?”
“因为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这么做的啊。”
“对我来说,婚姻可以是婚姻,爱人可以是爱人,政治联姻是为了利益最大化,有没有爱情,又有什么关系呢?”太宰治歪了歪头,“婚姻的既成事实可无法阻拦我去爱人呢?就算是婚姻,若对我来说只是为了换取利益的筹码,那么我的法定伴侣对我而言也不过是摆设,结婚证明与商务合同也没有什么不同。”
太宰治一点点的分析着,他看起来置身事外又冷静至极,语气也没有丝毫的起伏。
“鹤田家的财富和地位就算是森先生也不会不为之动容,就算需要他去和鹤田家的掌权人联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筹备婚礼,身为组织的首领,为了组织的利益,这样的交易在我看来是完全无可厚非甚至足以让人夸赞的。”
太宰治轻轻叩着桌子,“白在身为一个人的爱人之前,他最重要的身份是‘神使’,是首领,无论他的任务是什么,无论我和武装侦探社在其中占了多少分量,重中之重却永远都是SKK,SKK对他来说多重要啊,他命都不要都要去守护它,如果我是他,我就会这么做的。”
“白应该这么做,可是他没有,”太宰治的声音断了一下,但他又继续若无其事道,“在意识到他没有这么做的第一时间,怀揣着这样恶劣想法的我,以己度人的我,用最为令人作呕的自私想法揣测他的我,光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出现在他面前,都会讨厌我自己。”
“因为我,真的恶劣到无可救药啊。”他的唇角勾起了嘲讽的弧度。
“就连现在不去见他也是因为这个恶劣的想法,我知道他让我去是为处理谣言的事,这件事不算难办,但我担心……”
“我不配。”
最擅长伤害自己的男人说出了最令自己心痛的话。
乱步一时沉默了,他总是知道该说什么,但现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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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呀!
【43】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
话放的有多狠,清就有多爽,事做的有多绝,清就有多快乐,这是她活了二十多年以来做过的最缺德的事,缺德且爽,爽里全是舒畅,缺德里还带着十足的快乐。
男性的尊严呐,她玩弄的可是男人的尊严呐!但凡有把的男人都不能忍受这样的污蔑,这是奔着你死我活去的损招,是下次见面两个人就会直接真人快打的仇恨程度,可真是缺德他妈给缺德开门,缺德到家了。
但清丝毫不后悔,甚至一想到横滨大街小巷里的人都在交头接耳聊八卦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尽管在一旁的少年好奇的询问,清也只是说自己想到了高兴的事。
“高兴完了你可以把牙签放下来了吗?”
你的额头上冒出了青筋,...
话放的有多狠,清就有多爽,事做的有多绝,清就有多快乐,这是她活了二十多年以来做过的最缺德的事,缺德且爽,爽里全是舒畅,缺德里还带着十足的快乐。
男性的尊严呐,她玩弄的可是男人的尊严呐!但凡有把的男人都不能忍受这样的污蔑,这是奔着你死我活去的损招,是下次见面两个人就会直接真人快打的仇恨程度,可真是缺德他妈给缺德开门,缺德到家了。
但清丝毫不后悔,甚至一想到横滨大街小巷里的人都在交头接耳聊八卦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尽管在一旁的少年好奇的询问,清也只是说自己想到了高兴的事。
“高兴完了你可以把牙签放下来了吗?”
你的额头上冒出了青筋,
“吃饭就好好吃饭,对着根牙签看了十五分钟……怎么,要和它私奔吗?”
“吃吃吃,”清悻悻的端起了碗,小声的嘟哝道:“看上谁也不能看上签签啊……”
她一边狡辩着一边还暗戳戳幸灾乐祸着。
你皱了皱眉,但看她终于能好好吃饭了就也不追问了。
清边扒饭边继续在心里哈哈哈哈,这事她干的太漂亮了,一洗她心头之恨,要不是她不想让白哥知道,现在SKK的早间晨报里就应该用头版头条来歌颂她的卓越成就,让整个庄园的大街小巷都流传着她清大人的光辉事迹,然后再去当面嘲笑太宰治,先站得离他远远的,保证那个狗男人不会有机会来锤她,再带着她自己威猛的男部下一起对着他哈哈哈哈。
不过……白哥……应该不知道吧……
清把脸埋进碗里,然后偷偷看了看旁边那人的脸色,那人倒是一切如常,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好像也没注意到她在偷看。
清松了一口气,再扒了两口饭就火急火燎的出门了,她这畜生一般的身体素质不是盖的,没几天就又可以活蹦乱跳,甚至比受伤前还圆润了一点,她本身又是个闲不住的人,等好的七七八八了就又开始出去打架斗殴了。
你看她急的饭都没吃几口就要跑,连忙叫住她的部下让他把准备好的食盒带上,省得她打架打到一半饿肚子,等你嘱咐好部下好好照顾她以后再一看,清早就窜出几百米了。
你摇了摇头坐回了餐桌前,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清和绿野联手散播谣言的事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准确的说应该是绿野前脚去武装侦探社耀武扬威,后脚你就从她哥春和那里知道了。
春和真是个好哥哥,作为一个男人他知道这种谣言会有多么伤人自尊,他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有点过火,可他劝不动绿野,只能忧心忡忡的来和你打小报告。
不过太宰治那个人……有自尊这种东西吗?
春和在打小报告之前也略微迟疑了一下,他想着以往在自家首领身边见过的撒娇的太宰治、装疯的太宰治、以及那从头到脚都有辱“双黑”威名的撒泼的太宰治,一时间有点拿不准,但他还是赶紧跑来给你说了,毕竟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也得你来给他们擦屁股。
可还是晚了一步,等你知道的时候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人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无力回天啊无力回天。
你也知道太宰治立志要报复清妹,他现在不敢动清的命,肯定打算在她的名声上作文章,虽然他现在还没什么动作,但太宰治的杀伤力可想而知,你心里默默替清妹捏了一把汗,一想到刚刚饭桌上她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你就感觉自己都要操心操秃了,就她那个德性,怎么比得过太宰治那个家伙。
你也想稍微警告太宰治一下让他别太过,毕竟女孩子的名声问题还是很重要的,但要拨出电话的手指还是迟疑了,别的不说,现在离你把他赶出去也没过几天,而且那时候也是因为清妹的问题,当时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连“她重要还是我重要”这样的缺爱小学生的问题都问的出来,你再这样明显的偏袒清,说不定你又要见识一下太宰治珍贵的眼泪了。
你犹豫再三,到底也没敢再挑战太宰治的醋劲儿,但你也不能真的不管,要不然他能给你捅破天,到时候败坏了清的名声,收拾烂摊子不还是你吗?
一个两个都这么能找事,你又开始想扬自己的骨灰了。
你心里哭唧唧,一边忆往昔一边冥思苦想解决办法,实在惆怅的时候你不由的开始悲叹自己这倒霉的人生,你觉得要是有一本你的自传,自传的封面上就应该写着几个大字——
《这些年老子擦过的屁股》
从前辈擦到SKK,从太宰治擦到清妹,你收拾过的烂摊子耶稣看了会沉默,马克思看了会流泪,毛爷爷站在你面前可能都会拍着你的肩膀叫你人民的好公仆,你也只能含泪回一句“为人民服务”。
你苦恼极了,头发都有了松动的迹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两全其美,这时书桌旁的一沓文件吸引了你的注意,这是SKK所属的一个时尚杂志社呈上来的季度报表,这个杂志社无论是名声还是收益都是SKK的产业里数一数二的存在——数一数二赔钱的存在。
但这个赔钱货在两个月前突然起死回生了,现在甚至开始有钱赚了!
作为一个虽然不缺钱但有钱不赚二百五的首领你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但你也没有时间去找他们的老板聊天,毕竟这个杂志社对于偌大的SKK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他的报表能递到你面前还是走了绿野的后门,因为绿野那个孩子好像也蛮喜欢这个杂志社最近出版的那几本刊物的。
客厅的茶几上还有几本绿野带来给你打发时间的杂志,都是这个时尚杂志社最新发行的畅销书,你直接拿了几本来看,毕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也着实有点好奇这本杂志都写了什么让横滨人民都喜闻乐见的东西,能让这个快要凉凉的杂志社有了点生气,但看了没多久你就一脸复杂的放下了杂志,你本来还对他们的手段有点兴趣,像在你只想求一双没看过杂志的眼睛。
你有些懂了为啥这个时尚杂志销量一转以往半死不活的状态,开始变得有了起色,因为那帮败家玩意,开始在每页都用高级特种纸彩印喷墨的高端杂志里,连载言情小说。
你支着头,有些头疼的缓冲着接收到的那些诡异的剧情带给你的冲击,开始是玛丽苏的展开,一个女人和四个男人,然后就是中规中矩的情节,四个男人不出所料的都爱她,虽然写的类型是女尊,但是除了有男生子外内核与言情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直到这个作者开始为了延长连载的时间,而开始增加男人的数量,连柯南办的案都没有这个女主的男人多的时候……
就离离原上谱了。
果然狗血是第一生产力吗......你看到后面都已经要认不全那些男人了,真是为难女主那个恋爱小天才,能把他们一个个都认出来,谈情说爱的时候还能不叫错那些人的名字,毕竟里面的那些男人看起来都很疯批,但凡女主一个口误,你都开始担心下一章会不会就是十八禁了。
不过这个作者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么一本充斥着给命文学眼红文学的言情小说集大成之作,剧情有多狗血文笔就有多流畅,设定有离奇情节就有多跌宕,硬生生吸引了大批读者,靠着一己之力养活了一个杂志社。
得,能者多劳,你这么能写一定也很会说话吧,和太宰治掰头想必也会不落下风吧,那就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去替你亲爱的清主保护节操吧!
就当是你闪瞎我眼的补偿。
作家花花是个社恐。
而且是一个紧张起来就会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的很严重的社恐。
但平时她还是很正常的,毕竟身为一个作家她只需要把自己关在家里创作就行,完全不需要和陌生人面对面说话,所以她也一直很健康,但是今天她已经抽了三次了。
第一次是开门见到了自家杂志社的老板的时候,第二次是在医院里醒来发现老板握着她的手满眼殷切的看着她让她去武装侦探社演讲的时候,第三次是老板一边被医生拖出去一边哭着嚎着求她救救他的时候。
“我们杂志社就指着你打一个翻身仗了啊!只要能得到圣子大人的青睐以后我们就再也不会破产了啊啊啊!”
于是等花花站在武装侦探社门口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家圣子究竟从哪来的自信敢让一个社恐来和太宰治掰头的,难到就没有人能提醒大人一下她真的不擅长说话吗?还是说,自家那个神通广大算无遗策的圣子大人,有什么她没有领悟到的深意呢?
她摇了摇头,想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她现在已经在发抖了,她害怕自己再耽搁一秒就会立马开始抽,虽然自家老板带着救护车和担架就蹲在楼下接应她,但她要是真的一句话都没传达到就被抬走,她觉得她丢不起这个人,况且她老板也太可怜了,要是破产了,她也没有一个能这么舒服写作的地方了。
唉,早死早超生,圣子大人,花花只能尽量完成任务。
武装侦探社里,太宰治看着眼前写了几句话的纸开始莫名其妙的笑,他笑的阴测测的,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又在搞事了,国木田在旁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看着太宰治那个鬼样子他也不想靠近,就埋着头安分守己的做着自己的事,就让太宰治一个人发疯吧。
可他想躲太宰治才不准备放过他,他一个甩手把那张纸拍到了国木田面前,带着那阴测测的笑对着国木田言简意赅道:
“看看。”
国木田狐疑的看向了那张皱的不行的纸,他知道太宰治这几天都在搞这个玩意,但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感兴趣,毕竟他自己手上的工作多到爆炸,哪怕分心一秒他都难受,但是为了让太宰治能别再缠着他,国木田还是敷衍的扫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几个诸如“男友”、“小三”、“劈腿”之类的字眼,
“你要转行写狗血小说吗?”国木田随口问道。
“呵呵,”太宰治笑眯了眼,“横滨就是我的纸和笔呢,我的故事可是精彩到会让每个人都难忘呢,这大概就是我对故事原型的回报吧,毕竟那个‘女主’可是在拭目以待呢,我怎么会让她失望呀!”
这下国木田听明白了,他叹了口气,不得不敲打一下太宰治,以免他过了火,“你差不多得了,女孩子家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本来就要比男人难,你可别太过分,到时候再被人赶出来,你别指望我们给你说情。”
“我又不是没有分寸,”太宰治撇了撇嘴,“她造谣我的时候你们倒是很开心,怎么连国木田君都这么双标。”
国木田斜了他一眼,随即冷哼了一声,“你说呢你个坏掉的喇叭,毕竟人家可没有像你一样整天叭叭的打扰我工作啊!”
太宰治不服的想要辩解,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懒得起声开门,就瘫在沙发上支使中岛敦。
中岛敦任劳任怨的跑到门口,一开门就看到了一个低着头发抖的女孩子。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中岛敦不自觉的放轻的声音,因为这个女孩子看起来一副马上就要厥过去了的样子。
一阵轻的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的声音传来,中岛敦一时间没听轻,等他追问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就突然就加快了语速,本来就蚊子大的声音,这么一来就更听不清了,说完后女孩子缓缓抬起了惨白的脸,然后直勾勾的看向了沙发上坐没坐相的太宰治。
中岛敦惊了一下,毕竟这张脸白的太过吓人,像是长久未见阳光的病态的苍白,又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的惨白,她站在黑洞洞的门口,又用她黑洞洞的眼睛幽幽的看着太宰治,让本来对她没什么兴趣的太宰治背后一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缺德以至于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然后不干净的东西朝着他冲过来了,边冲嘴里还边叨叨叨说着什么,奈何她的声音实在太小,况且她冲过来的那个惊人的爆发力和冲击力,那个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迎面传来了逼人的气魄,都让太宰治眉心一跳,压根没听她在叨叨什么,下意识的想要掏刀把她抹脖子,他手都放在刀上了,一起身却感觉地面一震,那个暴冲过来的人,已经开始在他脚下抽的浑身乱颤了。
完了,被讹了。
侦探社的人都赶紧上前查看倒在地上的女孩子的情况,太宰治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国木田的身后,语气沉沉的笃定道:
“这是碰瓷,”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报警吧。”
报警是不可能报的,因为他们从女孩子身上搜出了SKK的身份牌,左上角一个圆圈,右下角是一个小人、一把长叉和一只不知名动物,是个人都知道这是SKK的标志之一,于是在身份牌曝光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对太宰治投来了复杂的目光。
不看他看谁,谁让他是SKK的女……男……算了,说女婿还好听一点,就连太宰治本人眼睛都亮了亮,一下子把碰瓷的事抛到了脑后,毕竟自从他被赶出去之后,他还没找到合适的借口再去SKK呢。
看来白也快消气了,不然为什么还要派人来看望他呢?虽然派的这人有点奇怪,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大病,但是怎么说也是为了他一个人作的安排呢!
于是花花在如春天般温暖的关怀里醒来了,一醒来看到眼前太宰治那张大脸,吓的她又差点开始抽,不过她咬牙忍住了,毕竟老板交代给她的话她刚刚该说的都说了,此地不宜久留,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秃噜的一干二净,她硬撑这从地上爬起来,胡乱点了两下头,抬脚就要走。
“他的心意,我知道的很清楚呢。”温润的男声从背后传来,花花僵硬的回过头,太宰治弯了眉眼,清朗的声音像如水般温柔,“麻烦您回去代我转达我的思念,就说… 阿治是真的好想他。”
“明……明白就好,别再没事找事了。”两句说完,花花又感受到了自己肌肉的抽搐,她咬紧了牙逃似的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被一张放在桌子上皱巴巴的纸吸引了视线,作为一个出色的小说家,花花对文字有超乎寻常的敏感,尤其是“男人”、“小三”、“劈腿”这样专业对口的词,她向外走的脚步硬生生停住了。
灵魂的指引太过强烈,她不受控制的走向了桌子。
人家都说危机能激发潜能,刚刚才受过巨大刺激的花花在看到了这几个词后一瞬间灵感迸发,新的剧情让她热血沸腾,花花突然就手痒了,搞艺术的人没几个脑子正常,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武装侦探社的办公桌上完成了三万字的文学创作。
“您写完啦!”斜里探出一个脑袋,中岛敦惊奇的看着那一叠厚厚的纸,发出了由衷赞叹,“真是少见的设定和剧情啊,您一定是一个出色的作家!”
他兴奋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冒昧,因为这个刚刚像没有感情的打字机的女孩子,就像生锈了一样一动不动,她面无人色,有一种马上就要猝死的感觉。
中岛敦张了张嘴,他不是很明白这个诡异的事情是个什么发展,他本来打算找补两句,但是没等他开口,一堆文员妹子就涌上来把他挤到了一边。
打头的妹子兴奋的脸都红了,她激动的看着花花,手里还拿着一叠花花绿绿的杂志,
“这个文笔!这个风格!您就是《花花世界》的作者吧!
他这样兴奋着,太宰治也在旁边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的应和着,侦探社的文员妹子们也凑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气氛一下子变得愉悦又活泼。
花花好不容易红润的脸又白了,白的透明,白的吓人,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刚入了土,她一瞬间又白成了不干净的东西,然后嗷的一声跑了,她跑的激荡,跑的决绝,她用了最后一点自制力飞奔下楼,然后利落的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担架,终于能放心大胆的口吐白沫。
救护车带着她呜啦呜啊的走远了,站在窗边的太宰治收回目光,转身毫不客气的从中岛敦手里收回了那一大沓写的满满当当的纸。
“女王大人与七个男仆......”
太宰治饶有兴趣的看着手里的纸,语气悠远的好像在和什么远方的人对话,
“原来你派人来就是想让我把杀伤力十足的‘谣言’替换成这么一个故事吗……”
“是怕护着她我会生气,不管她又担心我的手段太过激烈,才想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吗?”太宰治摇了摇头,“想让我出气又担心我过火,所以干脆连出气的方式都安排妥当,直接给我了,可真是太过狡猾了呢……”
“嘛,虽然这样的故事比我事先的准备弱化了太多,但你也知道我一定会依着你的,”太宰治叹了口气,“毕竟我啊,真的拿你没办法啊。”
“不过,适当的更改也无伤大雅吧~”狡黠的笑意在太宰治的眼中一闪而过,“毕竟你也知道,我可是非常非常,记、仇、的。”
于是第二天,横滨的每条大家小巷,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
女王大人和七十个男仆。
“你听说了吗?SKK的那个清主,多漂亮的小姑娘,看着冷冰冰的,有七十个男宠呐!”
你头疼。
你从春和慌慌张张跑来给你报告最新谣言的那一刻就开始头疼,然后头疼一直持续到见到花花,那个你以为有社交牛逼症的妹子,在见到你的第一秒钟就开始口吐白沫了,你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清她长什么模样,和她说一句你好,她就被抬下去紧急治疗了,只剩下她老板站在那里一脸讨好的看着你。
卧槽社恐啊原来你是!为什么没有人能来知会一声啊!你一个社恐谁给你的自信去和太宰治掰头的啊!你这边头疼的都快要裂开了,她老板还有脸问你满意花花所做的一切吗?
“我们花花的文笔是一等一的厉害!《花花世界》的销量谁也超不过!谁看了都逃不过,怎么都从情节里出不去的!”
“所以我看起来像是一只蝴蝶吗?”你撑着头,感觉要被这个人气裂了,“我他妈看起来像是喝高了的蝴蝶吗!”
老板愣愣的摇了下头,但刚摇了一下他心里就一顿,他摸不准首领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蝴蝶听起来又像个好词,于是他又迟疑点了点头,小心翼翼道:
“您是最美的花蝴蝶,花花的世界就是因为有您而绚烂,您的荣光一定……”他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看到了自家首领交叠着的双手上方那一双发着恶狠狠幽光的眼睛,
“七十个男人的花花的世界,他妈的谁想绚烂啊!他妈的有谁不想飞出去啊!”
老板被呜啊呜啊的带下去了,虽然他走远了,但你的头疼依旧没有缓解,因为当你火急火燎的把外出作任务的清妹紧急叫回来商量对策的时候,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听完谣言的内容后,眼睛竟然猛的亮的瘆人,然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我真牛!”
她又牛了!
你直接把春和收集来的谣言甩到她面前让她清醒清醒,别再沉浸在别人给她安的虚假的女王大人的人设中不可自拔了,那些谣言可是说什么的都有,她现在在横滨人民心里的形象可是一整个荒淫无度暴虐成性的女魔头。
清也兴致勃勃的拿了几张开始看,她低着头看的很快,可看着看着就开始抖,腿也抖手也抖,像个缝纫机一样突突突突,你以为她是被气哭了,可等你蹲下想安慰她的时候就看到了她那笑的像裂口女一样的夸张嘴脸,那笑的连冷冰冰表控都拯救不了。
“七十个男人的世界……”清的嘴角露出了诡异的弧度,
“真爽!”
你的节操呢!谁捡到了你的节操快点还回来啊混蛋!
但是不管你语重心长的和她摆事实,还是拍着桌子给她讲道理,她都是一幅神游的模样,甚至还一边神游,一边有模有样的摆出了谣言里描述的她翻男宠牌子时的那种“大刀阔斧”的坐姿,然后一甩头,一抹发,邪魅一笑道:
“妞,给爷笑一个!”
谢谢,横滨一年的油都够用了。
你心累的不想说话,就摆摆手让她继续去忙自己的事,别杵在这里用那副不着调的样子伤害你的眼睛了,清也无所谓,她耸了耸肩,半点不放在心上,直接一抬脚走了,那速度快的,嗖嗖的,任凭你在身后尔康手她也不回头给你再个见。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训太宰治也无济于事了,你揉了揉脑袋,把春和叫了过来和他商量辟谣的事,但这事着实难办,太宰治是什么人啊,他今天要放出的谣言就不会有人明天才知道,完全消除是不可能的,你只能尽量淡化谣言的影响力。
你想了一会,准备来一招祸水东引,就是让春和在横滨散布别的流言,最主要是把近期招惹了SKK的人的小秘密都一股脑放出来,让他们都当一当清的挡箭牌,真真假假的消息一出,有些内容比清这个事劲爆多了,一个瓜可能要众人都争着吃,但是一百个瓜就是猹来了也能撑死,吃瓜群众的忘性大,等风头过去了,清又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
春和尽心尽力的去散布一百个谣言了,本来你该松口气,但你这些天在处理工作的时候总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老感觉有什么东西你没有想到,有什么披露你没有处理好,但你左思右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只能把这种感觉草草压下,走一步看一步吧。
然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你的预感成真了,你唯一没有考虑到的事情,就是人民群众硕大的脑洞。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春和狠狠的低下了头,他顶着自家首领吃鲸的目光结结巴巴的向他报告最新出炉的、一夜间人尽皆知的、且横滨民众都深信不疑的谣言:
“他们说……太宰治是清主的男宠……之一。”
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到这个地步,你和春和谁也说不上来,你一直只知道SKK的脑洞大,可SKK的脑洞和广大横滨的人民群众一比简直就是孙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杂志社老板站在偌大的会议室里瑟瑟发抖,他们一干媒体工作者都被请来了庄园总部问话,他们的圣子大人对谣言是怎样产生的非常在意,此刻他正逼视着下首的一群媒体人,想让他们给个交代,毕竟当初散布流言这件事是交给他们干的,如今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他们有很大的责任。
但是这些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上来。
杂志社的老板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怯生生的举起了手,“大人,我知道。”
他正要说出来他了解的情况,坐在上首的圣子大人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他先让人清了场,把那些一问三不知的人都赶走了,然后才让他说说看。
“这事说来也简单,您知道前段时间清小姐不是让人去各大药店才买壮阳的药吗,说是要代表SKK送给太宰治补身子。”
“我知道,”你点了点头,“还是绿野去办的。”
“当时大家都以为您和太宰治是……那种关系”杂志社老板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你的脸色,见没有异常后才接着道,“所以除了怀疑他的‘能力’也就没有什么了……”
“然后横滨就有了清有七十个男宠的传闻,”你摆了摆手打断他,“这些我都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
杂志社老板连忙弯了弯腰,“再后来就是各种流言都有了,男宠啊……女人啊……这流言一多就有不少好事的人开始把这些东西都串在一起了……”
你皱了皱眉,“怎么说?”
“您想啊,被嫌弃不行的是太宰治,被清小姐送药的还是太宰治,但传言有男宠的是清小姐,最开始嫌弃太宰治不行给他买壮阳药的还是清小姐,要是太宰治不是清小姐的男宠,他们干嘛这么你来我往眉来眼去的,这一串……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说的还真他妈有道理。
你揉了揉梗住的胸口,艰难的问出了一个你很在意的问题:
“那我呢?”你叹了口气,“我在这场流言里是个什么角色呢?这些人这么敢想象,没道理放过我吧,毕竟在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流言产生前,我才是那个公认的和太宰治有……‘那种关系’的人吧!”
“您是为了保护妹妹的名声,心甘情愿挡在他们这对旷世畸恋前面的绝世好哥哥!”
杂志社老板发出了来自心底的赞美,
“您的品格是多么高洁!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不惜糟蹋自己的名声,又为了安抚太宰治不得不做样子……您真的是太伟大了!”
“安抚太宰治……”你发出了懵逼的声音。
“是啊,太宰治那个人竟然妄图用那‘不行’的身体成为清小姐的正宫,您只能先给他一个SKK正牌男友的名头来安抚他,清小姐看起来是不愿意的,您就让他占了您身边的位置,相当于给他一个名分,让他在清小姐面前有些地位。”杂志社的老板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你已经麻了,连表情都空白了,一只笔握在手里半天都不动一下,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你已经不想知道太宰治知道这件事后会是个什么反应了。
杂志社的老板还在输出,他像个加特林一样哒哒哒一刻不停:“这才是事情的真相吧大人!您背了这么久的锅真的是太委屈自己了!不过您放心,从今天之后,横滨就没有人不知道您有多伟大了!”
“不过您可真是爱妹心切,这样的事都要自己扛,”他说着说着又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看来清小姐对您来说真的很重要,现在全横滨都知道,她就是您的命啊!”
所以老天爷你就是这么实现我的flag吗。
你呆滞的连字都不会写了,清受伤那天你说的狠话还历历在目,当时你站在门边,清在门里,太宰治在门外,然后你立下了你的flag:
“这就是我的常识,这句话你要清楚,我也要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也不仅我的常识,以后也会是整个横滨所有人的常识……”
“清,在这个世界上,你就是我的命。”
然后全横滨就他妈的以这种方式知道了清是你的命。
老天爷,全天下你最会恶心人。
“不过说起来这事我们杂志社也有点助力,”老板讨好的笑了笑,搓了搓手一脸谄媚的邀功,“当初流言里其实对于男宠的事已经淡化不少了,就算大家都猜出来和太宰治有关系的是清小姐,也不过都是普通男女那种恋爱关系,”
你呆滞的看向他,只见老板突然变得忿忿不平了起来,
“但是他们话里话外还贬低清小姐来着,说什么太宰治心机叵测,说不定玩弄了清小姐的感情,我一听这哪行?每次都是我们SKK玩弄别人,哪里轮的到外人来玩弄我们?”
老板灿烂一笑,“于是我就安排员工加班加点制造舆论,硬生生把太宰治按在了男宠的位置,我们SKK向来高人一等,我们清主,就是女王大人!”
然后他竟敢腆着脸问你他做的好不好,你已经感受不到人间的喜怒了,最后只能挣扎着发出垂死的声音,
“做的很好,下次别做了。”
你红了,红的人尽皆知,人人都知道SKK的圣子大人是个好首领、好哥哥。
但你绿了,除了绿野这些直属部下,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绿了,他们都可怜你,心疼你,觉得你是个坚强的好哥哥。
你姐妹的男宠竟是你的男朋友,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众人皆醉你独绿,口口相传来绿你的还是你兢兢业业的部下,你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直到今天你的部下也在绿你。
当你第一百次从各种汇报工作的部下眼睛里看到微妙的敬佩和唏嘘时,你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部下带着一脸心疼的走了,下一波满眼心酸的部下正在路上,你趁着两组人会面空隙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压一压自己心里那股烦躁的感觉。
自从谣言扩散到了一种无法收拾的地步后,你就一直很烦躁,首先你联系不上清妹,这个酷爱打架的女人从那天跑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要不是她的部下和你汇报过她现在在处理一个棘手的案子暂时回不来,你都要觉得她是不是被太宰治悄咪咪暗杀了。
其次你联系不上太宰治,你在谣言一出来的时候就不计前嫌的立马让部下去找他了,毕竟这件事让谁的名声都不好听……
哦不对,你自己的名声倒是好听,但这个见鬼的好名声真的是让你每天都食不下咽,眼瞅着人又细了一圈,你自己看自己都觉得离谱,好像一伸手就能折了,这一瘦倒更不像是人了,尽管脸在那里摆着,强撑了一副仙气飘飘的样子,但正常人有几个能瘦成这副德行的,看着就是一脸命不长的样子,照镜子的时候你都把自己吓了一跳,隐隐约约间感觉到或许你过不了多久就能扬自己的骨灰了。
可太宰治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春和带着人去堵他也找不见人,武装侦探社的人都一问三不知,从事发到现在,你已经快有一个月没见过他了。
你感觉到他好像在闹脾气,但你也摸不着头脑,毕竟这件事说起来也算是他自己自作自受,要不是他闲的没事干去编排清有男宠,也不至于把他自己也搞成男宠……还是个不行的男宠……他现在这样躲着不见人的冷战样子实在是没有道理。
但他闹脾气你也不能不管他,毕竟事情总需要人去解决,这个见鬼的谣言早一天压下去,你的心才能早一点定下来,所以你也一直让春和在四处找他,顺便也去看看清妹有没有时间回来一趟,毕竟他们都是谣言的主人公,一起商量一下对策才是要紧事,但春和现在也没有消息传回来,也不知道办的怎么样……
“您又在头疼了,”一阵轻柔的充满了担心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是很不舒服吗?”
你睁开了眼睛,身边的少女正微微倾身,一脸担忧的看着你。
是鹤田香取,那个你从走私船上救下的女孩。
说起来她竟然是是这些日子里和你相处最多的人,自从那天把她从船上带回来后她就一直在庄园修养,其他女孩子们都被你好好的送回家了,一些无家可归的也被你安排好了去处,安全的在SKK的产业里生活。
可鹤田香取却留下来了,她的伤不算重,但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心里的伤能不能好谁也说不准,她的姐姐担心她在路上颠簸会影响她的伤情,就把她留在SKK里慢慢修养,但她们家族企业却离不开人,况且本来就因为这场祸事积压了不少事,她的姐姐得赶紧回去,没有时间再留在横滨了。
这个姐姐也是把她妹妹疼到了骨子了,虽然把鹤田香取放在了你们SKK,但她离开前却硬生生挤出了半天的时间来和你们谈了场交易,说是交易其实更像是变相给你送礼,你看到合同的时候都觉得她姐姐是不是找到妹妹太高兴,以至于淡泊名利挥金如土。
而且这合同不只是那么点小利,里面提出的和你们SKK进一步合作的事项是连今井一郎看了都直呼卧槽的水平,
“我早就想把我们的产业扩张到哪里,可奈何那边的地头蛇经营多年,我们实在渗透不进去,现在一来,和最大的地头蛇之一‘鹤田家’合作,我们的版图就能轻而易举的扩大了呀!”
你看了合同后倒是没有今井那么激动,毕竟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这么大的饼砸到你的脸上,你还真是有点不敢接。
“您这样做真的不会亏本吗?”你当时就是这么直截了当的问鹤田姐姐的。
女人抿嘴一笑,“多您这个朋友就是我鹤田家最大的收益了。”
“况且这样一来,我们在横滨也不算孤立无援了,”女人叹了一口气,“这次的飞来横祸说到底还是我们在横滨的底蕴不够,要是在我们那里,香取怎么会被这么容易绑架。”
也行,勉强算是互利互惠吧……但你给的也太多了吧!
你已经不想数账上多了几个零了,你已经被这个女霸道总裁金钱的光辉闪瞎了,她姐离开横滨前又给你打了笔巨款,要求只有一个——照顾好她妹妹。
于是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的你,今天也在好好照顾她妹妹,不仅SKK随便她出入,还眼都不眨的满足她的所有要求,就连这段时间破事不断,也没有让你对她有任何怠慢。
而鹤田香取也是一个很懂事的女孩子,从来没有提过什么无理的要求,唯一的爱好就是去玫瑰园里照料玫瑰。
除此之外她好像对你的工作比较感兴趣,隔三差五的就要来你这里坐坐,你念及她的经历对她总会多一份耐心,而她也很有分寸,大多数时候就坐在沙发上看书,也不靠近,就这样安静的待在你身边,等你处理完工作后,她就会邀你去玫瑰园散步,在那条馥郁的林荫道上和你交流刚刚看书的心得。
是一个安静乖巧又十分美丽的女孩子。
就连你一个天天看自家姐妹盛世美颜的人在某些时候都会有些恍神,毕竟身为一个颜狗,你自然也爱美女,看着美丽的人美丽的事物会让人身心舒畅,而你有些话不能对亲近的部下说,有些烦恼也不能和完全不熟的人讲起,清妹现在找不着人,太宰治又不知道为什么在躲你,你实在憋的难受,在面对一个不是多么熟悉又知根知底的人反而更容易倾诉,于是这段日子鹤田香取没少当你的树洞,这么一来二去,倒也亲近了不少。
好闺蜜get!
“鹤田小姐来了,”你放下了撑着头的手,换上了那副惯常的柔软表情,“医生不是说了还要在休养一段时间吗?现在吹了风不打紧吗?”
“叫我香取。”
“鹤田小姐……”
“叫我香取。”女孩子出乎意料的执着。
嘛,大多数时间安静乖巧的女孩子却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执着。
你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她拉到身边坐下,然后耐心的给她解释:“并不是我不愿这么称呼您,只是您知道我有一个善于吃醋的爱人,”
你顿了顿,深深叹了口气,“他现在好像在生我的气,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要是听到我这么称呼您的名字,一定会像个刺猬一样四处扎人的。”
“您和我提起过,”鹤田香取拧着眉头想了想,“是那个在船上非要给你披上大衣的男人吗?”
“啊……确实是他没错……”你对鹤田香取竟然在那种环境下还能记得住太宰治有些惊讶,毕竟刚从地狱中逃脱出来,大部分人都不会那么愿意回忆,更别提连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了。
鹤田香取撇了撇嘴,其实那天她对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但太宰治那个人完全是凭本事让她记住的,毕竟在少年安慰她的时候那么突兀横插一脚彰显自己存在感的人,她想忘掉也难。
“他看起来占有欲十足,和他在一起一定很累吧,”鹤田香取静静地看着你,“就连您现在处理流言的事这么要紧,他也任性的不来见您呢。”
鹤田香取的话倒让你笑了,想到了太宰治有时候像小孩子一样的脾气,一时有点无奈,“其实他不是任性,只是有时候过于聪明了,聪明人总会想太多,一时把自己框在了架子里也就不足为奇了。”
“您总是为他说好话。”鹤田香取闷闷道。
“只是了解他。”你轻轻笑了笑。
鹤田香取看了你半天,然后突然开口道:“其实外面的那些流言,大部分人都是相信的。”
话题转的太快你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听鹤田香取接着道:
“其实之前我也是相信的,您这样的人,怎么会真的和那个人在一起呢?所以之前我一直以为您就是挡箭牌而已,一个维护清小姐的名声的挡箭牌……或者就算和他在一起,也不会有‘爱情’这种东西存在,毕竟您看起来……完全不需要虚无缥缈的‘爱’,或许是利用,或许是互利互惠……”
她顿了顿,声音里多了一丝叹息,“可现在我知道了,您是认真的。”
“可爱情是最靠不住的东西,无论多么深切,下一秒就能翻脸,变成最丑恶的样子,就像我的姐姐和那个男人……”
她抬起眼,认真的看着你,“没有人比您更了解人性了,这些事情您自己也清楚明了,自从您和他在一起,艰难和折磨就没有一天断过,您看看您现在的模样,大概也没比我重多少……”
说到这里鹤田香取越发的难过了,“从您这几天的只言片语里我也能对您的难处听个大概,这不过是短短几句话都让我体会到了您的不易,那么每天都在面对着这些事情的您该有多难啊……”
她揉了一下发红的眼睛,片刻后才轻轻的开口道:“那么您……究竟是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啊……”
“因为喜欢啊,”面前的少年歪了歪头,唇畔间跃然出温柔的笑意,“很难理解嘛……”
窗外闪烁的微光轻轻覆在了那微微弯起的眉眼之上,明媚的阳光柔化了五官,她离得很近,甚至可以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啊…
女孩子看着眼前这个好看到了一种非人程度的少年,轻轻的,轻轻的低下了头,悄悄咽下一丝苦涩,抬手按住了躁动的心脏。
为什么她在听到他对别人表白时依然可以心跳如鼓呢,可她心动的再厉害,她也在这场试探里知道了最后的结局,她的这场隐秘的爱恋,已经可以宣告结束了。
她失恋了呢。
当初留下来就不是为了什么修养身体,她的姐姐知道她的心思,就用了让人难以拒绝的交易帮她换得了一个在他身边的位置。
她知道横滨那些关于他私生活的流言,可她不以为然,在她的印象里,身为庞大组织的首领是不可能在情爱上费心思,所以她只当是他在与太宰治的周旋,她自恃美貌,又有绝对不差的家世,她有自信能得到他的心。
直到今天这场彻底的试探。
她终于能死心。
可她如鼓的心跳却不愿就此作罢,一下又一下,骤然的悲伤席卷了她,她按住胸口,低下头死死的挡住表情。
别跳了……不能在跳了……不能被他发现啊……绝对不能被他发现啊……这是努力维持的尊严啊……
“为什么哭?”
她的脸被轻轻抬起,泪眼朦胧间看到了少年担忧至极的眼神,
她沉默了一会,最终展颜一笑,脸上的泪意还未干透,她就扬起这样一张明媚的脸,用了最大的勇气说出了最大限度的告白,
“因为您不肯叫我香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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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ry Christmas ~
(今日双更~)
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42】
“你没了,我管他洪水滔天。”
这样温和到甚至好欺负的人,却说出了最不计后果的话。
清懵住了,她愣愣的看了过去,而眼前的这个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看了一会眼前的少年,然后突然转回了身默默的低下了头,她快速的眨着眼睛,可她发现这并没有什么用。
她还是哭了。
她哭的安静,全然不是以前那样嚎啕,鼻腔里的酸涩加深了泪意,她用手背狠狠擦过眼睛,眼角瞬间通红一片,她紧紧抿着唇,担心自己一张嘴就会失控,她低着头抓着被角,双手都用力到指节泛白。
她从不知道自己会这样伤心,她其实一直...
“你没了,我管他洪水滔天。”
这样温和到甚至好欺负的人,却说出了最不计后果的话。
清懵住了,她愣愣的看了过去,而眼前的这个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看了一会眼前的少年,然后突然转回了身默默的低下了头,她快速的眨着眼睛,可她发现这并没有什么用。
她还是哭了。
她哭的安静,全然不是以前那样嚎啕,鼻腔里的酸涩加深了泪意,她用手背狠狠擦过眼睛,眼角瞬间通红一片,她紧紧抿着唇,担心自己一张嘴就会失控,她低着头抓着被角,双手都用力到指节泛白。
她从不知道自己会这样伤心,她其实一直都是个蛮坚强的人,她实在是很少哭,直到今天她才在猛烈的心痛下体会到了难过到窒息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清其实从来没有过要和太宰治比较在白心里的地位的想法,这种事就算比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况且各方面的因素实在是影响各异,不是简简单单谁轻谁重就能比个高低的。
在今天之前,她只知道他愿意为太宰治而死,而在今天,她的白哥告诉她,他能活下去,是因为有她。
他愿意为她而活。
身边的人依旧在说着什么,清哭的太厉害,连耳朵都是蒙的,只能在最后听清了他的一句话,
“清呐,”他轻叹,“那些言情小说里的霸道总裁总说什么‘你死了我要让全世界陪葬’这种话……”
“我虽然也勉勉强强算得上总裁,但我再霸道也霸不到哪去,我着实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伤你的人我动不了也不能动,你要是没了,”
他笑了笑,
“我只能用自己来陪葬。”
眼泪一下子爆发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低着头的女孩子胡乱的擦着眼睛,她呜咽着,从鼻腔里发出了闷闷的声音,
“够了……已经够了……你老是这样说自己不好,连陪葬这种晦气的事你也这样,可明明你什么都做得到,什么都做得好……陪葬什么的……我要是死了……你也要来……那么全世界陪葬什么的……你就做到了啊!”
“说句矫情的……你到底知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你就是我的世界啊!”
“我知道啊,”少年出乎意料的回应了,他迎着女孩子泪濛濛的目光歪头笑了笑,
“因为在这个世界,你也是我的世界啊。”
他向来不惮于以最大的诚意来坦诚自己的感情。
大胆而清澈,热烈又温和。
女孩子一下子哭的更厉害了,身边的少年叹了口气,他起身走向了卫生间,在哗哗的水声之后,一张湿润的毛巾啪的糊了清妹一脸,哭唧唧被强行打断,下一秒迎来的是毛巾四面八方的蹂躏,眼睛和鼻子皱成一团,甚至一张口都能被塞一嘴的毛屑。
清呜呜呜呜的发出嚎叫,而她浓烈的悲伤情绪也就在这和给三岁小孩擦嘴差不多的手法里碎了一地。
“脸都哭花了美少女,”少年略带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几句好听的话就哭成这样,以后找了花言巧语的男朋友可怎么办啊。”
清妹在毛巾的揉搓下艰难求生,她也听出来自家白哥在开玩笑逗自己开心,也努力的想把自己抽离这种伤感的情绪,
“担心你自己吧美少年,”清终于从毛巾底下挣扎了出来,她抽了抽鼻子,“天然撩早晚身陷修罗场。”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但她的情绪却慢慢好转了,她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余光瞟到一旁笑盈盈的白哥时又忍不住撇了撇嘴,
“哦对不起,忘了你已经在了。”
她本来在暗戳戳吐槽自己白哥的被动海王特性,她本来也没指望他这个某方面迟钝的一匹的人能听得懂,但她没想到这话一出,这人倒是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
清又懵逼了,但她眼睛却猛的亮了起来,觉得自己终于盼到了榆木开花的奇景,她那每天光明正大无意识修罗场的白哥终于开窍了吗!他终于意识到绿野没把他当爷爷了吗!还是终于知道因为和她自己的互动亲密到过头,以至于给她招来了太宰治的暗杀呢!难道说是他看出来那天被救的富家小姐对他有了超越感激的感情?还是……
清的头脑风暴很快被打断。
“你说的真对,“少年重重的点了点头,“太宰治的花言巧语确实很多,我是该小心一点别被他轻易撩到以至于出现了纰漏!”
清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噎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无精打采道:
“是是是,我的白哥,你说的真好。”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下次别说了。”
她怕自己被他气死。
“不过你刚刚说出了什么披露啊?”清皱了皱眉,“难道太宰治还有胆子去蒙你了吗?”
少年正低着头叠着那块擦脸毛巾,听到这话也只是微微勾了勾唇,他并没有做出回应,反而对着女孩子提出了另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清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他将毛巾对折再对折,安安稳稳放在桌子上后,这才转头看向了那个一脸疑惑的女孩子,然后慢慢的开口,
“你信太宰治吗?”他语气悠悠,像日常谈天一样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我不信。”清答的飞快,问题刚进耳朵里甚至还没有过脑子,她想都不用想的开口就是不信。
开玩笑,信太宰治?她难道是抖m吗?房间里她流的血都可还没有干呐!
听了这个并不意外的答案,少年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可清自己却忐忑了,这话刚说出口她就感受到了不对劲,她敏锐的捕捉到了自家白哥的心绪,但她不太敢随意说出口,纠结了好半天,她开口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你……那你呢?你信不信他?”
眼前的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就给她回复,他脸上依旧挂着笑,眼睛却没什么焦点,他微微低着头,虚虚的看着地面。
这样的态度让清心里的猜测更甚,她心里揪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
“你不信他,是不是?”
她自己信不信太宰治无所谓,反正她又不要和他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但要是白他自己都不信,那可就出大问题了,她可从来没听说过互相猜忌的情侣能走到最后的……
哦,她忘了,她家白哥也没想走到最后,他准备把自己骨灰扬了来着。
清想到这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欲言又止,最后狠狠叹了口气。
她这唉声叹气的倒是把身边的人逗笑了,
“你小小年纪倒是操心的很,我这过的不是也挺好的吗。”
他这是装前辈装习惯了,连口气都老气横秋了起来,清撇了撇嘴,“是啊,都好成黑山老妖了,白骨精都没你马甲多。”
“所以啊,”眼前的少年突然一拍手,“谁又能信谁啊。”
谁又能信他,他又能信谁呢?
清梗了半天,才吐出来一句话,“你俩可真行,”她用手托着下巴,眯着眼看着她白哥,“他骗你来你蒙他,是我等凡人理解不了的感情了。”
她又叹了气,“何必呢?”
现在老气横秋的倒是她自己了。
少年反而笑了,他眨了眨眼,“因为爱情。”
“得得得,”清连忙摆手打断他,生怕他下一秒就唱出了声把她肉麻吐了,“先前是我想错了,你这么理智的人哪里会变成百依百顺的恋爱脑呢?他那个人前科累累,你不信他,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只是担心你会难过。”清再度叹气,“你这么软的性子,每天不得不猜忌着和他相处,一点都不敢放任自己的信任,这样下去,你该有多难受啊。”
她在那里独自忧愁,但没想到听了这话以后,一旁的少年却笑的更厉害了,他抬手掩住了唇,一颤一颤的,“没想到你脑补起来也是一等一的厉害,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惨呀!”
清愣住了,但眼前的人依旧笑的止不住,她没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想错了,她白哥越笑她就越羞恼,最后她红着脸气鼓鼓的瞪他,而笑的发颤的少年终于在她控诉的眼神下止住了笑,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声音里还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我又不是什么受虐狂,哪有你想的这么没事干自己找罪受?”
“你别瞎逞强,”清闷闷道,“太宰治这么容易就辜负了你的信任,你现在连信他都不敢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敢说自己不难过吗?”
少年揣着手,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他挑着眉,慢悠悠道:“那我还真就敢了。”
女孩子理所当然的投来了怀疑的目光,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笑了笑,
“其实刚刚那些话,你只说对了一半,”他慢条斯理的拿起了杯子润了润口,“清呐,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也不是只有‘是’或‘不是’两个极端,你说我信不信他?”
他顿了一下,然后给出了一个出乎女孩子意料的答案,“其实我是信的。”
“信啊,我当然信,”他接着道,“他这个人太复杂了,理智到极点又疯狂到极点,聪明绝顶又幼稚至极,每天都在嚷着要去死,而每次活下去的也还是他……但不可否认,他其实是守信的。”
女孩子已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了,那眼神,那表情,每个细胞都写着:守信?就他?他?守信?
少年笑了笑,没有在意女孩子的眼光,“最起码,他对他重要的人来说,是守信的。”
“让他去做好人他就真的去了,让他去保护横滨他也好好去保护了,虽然迟到早退是家常便饭,时不时的还给所有人添麻烦……”少年轻咳了一声,压住了出口的吐槽,然后重新弯了弯唇,又变成了那个毫无破绽的微笑,
“但他是真的可靠的。”
“所以啊,在他说他喜欢我之后,我就一定信他。”
“你看,”他歪了歪头,勾出了完美的笑容,“一个谎话连篇的我,何德何能成为他重要的人呢?”
“所以……”他转开了目光,看向了窗外郁郁葱葱的灌木,“我没你想的那么惨。”
“他是没明着违背,”清冷哼了一声,“他那歪门邪道的脑子全用在钻空子上了,你定的规矩他是一条不敢碰,但他就是有本事装傻来诓别人,用歪路子搞到他想要的东西。”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条了。”少年转回了视线,抬手给女孩子到了杯茶推过去,反倒是让她消消气。
“我说过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他拿起了自己的杯子却并没有喝,他低着头摩挲着外沿,轻轻道:
“我信他,但不完全信。”
女孩子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少年看了她一眼,耐心的解释道:“大方向上我当然信他,但要说起昨晚的约定……”
他弯了弯唇,却没有什么温度,
“我一个字都不信。”
清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说的话惊到了,但没等她问出声眼前的人就已经抬眼看了她一下,
“为什么要露出这么意外的表情呀,我的清小姐,”他勾着唇,歪了下头,语气柔的像在说情话,慢条斯理的复述了一遍她刚刚的那句话,
“他前科累累,我不信他,不是理所当然吗?”
“你明明刚刚才说过你信……”清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别那么天真,”他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表情,“那是太宰治,那是双黑。”
他又一瞬间重新弯起了唇,好像刚刚那个沉的如同浸了黑水的人是错觉一样,
“那可是太宰治啊,”他叹道,“只靠几句话,几句似是而非的威胁和空荡虚幻的警告,怎么可能把他困住啊。”
“几句话就能打消他刨根问底的念头,几句话就能让他放弃主动的权力,几句话就能将他约束住,被动的接受我的一切安排,其中还包括我的死亡……”
“别人或许好说,可他是太宰治啊,”他直视着眼前的女孩,轻轻的反问,“清,你有能困住太宰治的自信吗?”
“他那个人,只要想做的事又哪里能做不到呢?他有这个本事有这个能力,又这么会甘愿听从别人的摆布呢?”
“即便他同意了一切安排,即便他指天指地的发了誓……”他的唇角勾起了嘲弄的弧度,
“你信吗?”
“你不信呐,”女孩子如意料中的那样僵硬,少年轻轻摇了摇头,“所以啊,我也不信呐。”
“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他昨晚的每一句话……”少年垂下了眼,掩饰住了眸中一片阴霾,“我只当是在放屁。”
精巧的杯子在手心里打了一个转,再抬起头时,他的笑一如既往的完美,
“所以我才敢说,我不难过。”
你这才是在放屁!
清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右手蠢蠢欲动的想拉住被子罩住自己,以免被卷进可怕的事件里。
说什么你不难过,你明明都要气炸了好吗!
没有期待是真的,但没有期待不代表就不会失望,她也大概知道自家白哥对太宰治说了什么,可就连这些话也只让他安分了一个晚上,没等到第二个晚上,她可就血流成河的倒在那里了。
白有多了解她,她就有多了解她白哥,他这两句话其实说的极重,极狠,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情侣间打打闹闹的气话,那是真的动了火气了。
别看他现在一幅安安稳稳指点江山的模样,好像不为外物所动一样,但以她对白的了解,他要装腔作势那势必会装的谁也看不出来,而现在她白哥一个这么注意素质的人都能破功说出“放屁”这两个字,那就只说明了一件事——
他已经疯了、上头了、神志不清了——
被太宰治气的。
清这时候才后知后觉起来,最开始白哥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多看太宰治一眼就让他出去,她本来以为是白哥太关心自己了,没空搭理太宰治,而她现在才反应过来,她白哥一进来就把太宰治赶出去……
是担心自己多看他两眼就会忍不住去锤他吧。
要不是因为白哥还急着照顾她,暂时还没有空去找太宰治的算账,太宰治哪里能这么轻易的走出这个门呢?
可现在白已经把她哄好了,她这边也没什么大碍了,那么下一步……怕是要地震了。
清的心里瑟瑟发抖,白的面上依旧岁月静好,他还是用那种不咸不淡的语气慢慢的说着话,可清却有了山雨欲来的感觉,
“我本来就不指望几句话就能唬住他,”他弯了弯唇,自嘲的笑了一下,
“顾虑告诉他了,底线也告诉他了,他爱继续查就查去,那是人之常情,好奇是人的天性,更何况是太宰治?我也不能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不是?昨天对他说的话充其量只能算一点点的威慑,我也早知道他不会安分……”
“可是他不能过分啊。”
“我没想到他能为了探查所谓真相把你逼成这样,”他的眼角抽了一下,异能锻炼的精神力带来了突如其来的血色回忆,将他的眼睛染上了一片红色,
“昨天我给他说了不少……立了很多规矩也划了不少底线,我以为自己面面俱到,但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什……什么纰漏?”清有些好奇的探头问到。
少年看向了眼前的女孩子,轻轻的笑道:
“你。”
清愣了一下,伸出食指有些懵逼的指了指自己。
“是啊,是你,清,”少年点了点头,
“关于你的事情我并没有和他做任何约束,这并不是我忘记了,而是我本以为天底下都已经默认的事情不必单独拿出来细说,这本该是理所当然的常识。”
他顿了顿,伸手指向了窗外的花园,“就像天是蓝的,草是绿的,花是红的,作为常识,我并不觉得有特意提起的必要,”
“但人和人的意识并不能相通,”他话锋一转,“这些在我眼里已经是常识的事,他却好像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在他那里,我所坚定的东西甚至连让他顾及的程度都算不上。”
“这,就过分了。”
“什么常识啊……”清愣愣的,感觉自己是一个复读机。
可少年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她答案,他反而转手把茶杯放了回去,然后起身走到她身边替她盖好了被子,他动作轻柔又小心,一丁点儿都没有碰到她。
清懵懵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然后又看到他直起腰走到床头确定了吊针的进度,下一刻清的眼前一暗,少年重新弯下了腰,额间的碎发笼住了一片阴影,微张的唇在耳边投下了温暖的气息,
“在这个世界上,你等于我的命。”
好像嘈杂的音响被强制关闭,世界陷入了一片安静。
“白哥!”等她终于回过神时,她有些慌乱的叫出了声。
少年已经走到了门边,他一手安静的放在了门把手上,外面的光亮顺着微开的缝隙透了进来,他背对着她,黑色的衬衣显的他瘦的惊人。
清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他,她就是突然觉得,她应该叫一声他。
女孩子只是叫了一声就没了下文,少年微微侧过了脸,背光让他的五官模糊不清,
“这就是我的常识,这句话你要清楚,我也要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都清楚,这也不仅我的常识,以后也会是整个横滨所有人的常识……”
“清,在这个世界上,你就是我的命。”
他伸手拉开了门。
训练有素的部下们自觉的分立在走廊两侧,这让默立在门前的青年显的更加突兀,没有人能比他更显眼了。
“太宰先生,您还在呐。”
虽然是这样说的,可少年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他挥手拒绝了部下的靠近,然后向前方一指,
“天色已晚,不如我送您出去?”
烈日烤炙着所能触及的一切,即使行走在林荫道上也能被透过叶间的光芒恍了眼,从医务室那冷气十足的地方走出来,一瞬间就会汗湿了衣服。
可这样热的天气却没法抵挡从前面那人身上散发出的冷气。
太宰治跟在他的身后,那个人挥退了所有部下,执意要送他一程。
可他说的是送,话音刚落他自己倒是直接抬脚走人,他的部下听了命令不敢上前,只能用锥子一样的目光去鞭策太宰治,太宰治低了低头,再抬眼就成了一副委委屈屈的小媳妇的模样,亦步亦趋的追了上去。
他离得近了就去拉他,可那个少年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一个走位就利落的躲掉了,太宰治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发怔,可前面的人已经头也不回的走的更远了。
他从听到那句话以后就没有什么侥幸了,他已经暴露的连底裤都不剩了。
他的布置向来雷厉风行,就是依托这样快的手段他才能知道他想知道的真相,可快的背后意味着仓促,他利用了白和清之间的密切共生的关系得到了消息,但致命的是他其实至今也没弄懂她们真正的关系,以至于出现了天大的纰漏。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太宰治这才收敛了,他收的很快,变脸的功夫就像翻书一样快,刚刚还在插科打诨,这会儿倒像是一潭死水一样沉的让人心里发紧。
太宰治也没再想着和他并肩,只是在他后面默默的跟着,这一路上都没有人,顾及着少年的命令,就连四处走动的女仆们都有意的避开了他们。
四周安静的很,只有脚步声一前一后,眼见着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庄园的大门了,可下一秒脚步声也停止了。
你低了低头,余光瞥到了那只死死扣住你手腕的手,苍白,纤瘦,白色的绷带顺着胳膊一圈圈缠绕而上,最后消失在大衣的袖口。
那只手看着孱弱却格外的有力,最起码在你想挣开的时候是万万挣脱不开的,手臂的拉力猛的加强,一下秒腰部也被他的另一只手禁锢,后背处传来炙热的气息,
“她是你的命,那我算什么?”
四周安静的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你看着前面隐约可见的大门轻轻开了口:
“你听到了?”
环在腰间的手臂紧了紧,甚至都让你感受到了一丝不适,可即便这样,你也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能听不到,你故意说给我听的!”他小声的质问,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你听到了,就记在心里,我的耐心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肩膀上一沉,毛绒绒的触感摩擦着脸颊,耳边传来了闷闷的声音,像在咬着牙,
“记住了,也忘不掉了,她是你的命,我又算什么?”
迸发的火气一瞬间燃的更加炙烈,你本以为自己不会更生气了,可哪里想到太宰治还有这样的本事,
“太宰治,你在干什么?”你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用你那天才的头脑开文字狱吗?你明知道我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曲解呢!”
你冷哼了一声,压抑着喷发的火气,“别拿这一套来转移矛盾,太宰治,现在不是玩弄人心的时候!”
“那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太宰治不再做出那副委屈的样子,他冷笑了一下不甘示弱的反问,
“是因为没有办法回答我的问题,就用你那天才的头脑来转移矛盾吗?”
他突然变得这样咄咄逼人,那质问的口气活像是你差点杀了他的挚友一样。
他冷笑你就笑的比他更冷更怒,
“怎么,‘双黑’也会无理取闹的撒泼了是吗?清就合该被你骗到死是吗?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啊!欺负她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啊!”
“你叫我‘双黑’,”他勾起了唇,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忌惮我的人才会叫我‘双黑’。”
“她是你的命,我却是‘双黑’……”他加重了语气,“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东西。”
你勃然大怒,“双黑怎么了!我们SKK的还不就是双……”理智及时收住了你秃噜的嘴,你一时冷汗都要下来了,卡壳了一下才强装镇定的继续道,
“我们SKK……的缩写还不就是和‘双黑’一样,一个多么美丽的巧合啊!”
勉强圆回来以后,为了防止太宰治注意到你生硬的改口,你不得以也开始无理取闹,
“怎么!你敢看不起我SKK!”
你猛的挣脱了他的怀抱,刷的离他两步远,害怕自己紧张狂跳的心脏引起他的怀疑。
太宰治当然没有怀疑,就算他怀疑也怀疑不到你担心的点子上,他站在原地,略带嘲讽的笑了笑,
“你们SKK这般厉害,我又怎么敢看不起,”他垂下了头,声音失去了尖锐,轻轻的传到了你的耳中,
“我只是想知道,若有一天换做是她先来杀我,我和她必定你死我活,她是你的命,我是你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到那个时候,你选她还是选我?”
你皱了皱眉,对他这没事找事一样的问题有些不悦,
“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的,这个问题和‘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一样无理取闹!”
“我只是需要一个答案。”他出乎意料的坚持。
“就算给你答案也没有任何意义,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何必要什么回答?况且小孩子的世界才是非黑即白,小孩子才需要答案。”你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不知道太宰治今天是中了什么邪。
“怎么就没有意义了呢?知道了答案,安心或者死心,不都是意义吗?”他笑了笑,依旧不依不饶,
“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在什么位置,我想知道是不是什么人、什么事都排在我前头,我知道了答案就有了心理准备,不会有太多期望就不会有失望,到时候就算你把我扔掉,我也会想‘哦,这是理所当然的’,那样我就不会难过了。”
“所以,我和她,到底谁重要?”他不依不饶到了咄咄逼人的地步。
你咬了咬牙,感觉到了事情变得越发的棘手,太宰治的表现超乎了你的预期,你从没想到他这样理智的人有一天也会执著在一个虚无缥缈的问题里,固执到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程度。
你既不想被太宰治扯远了话题,也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回答,场面一时有些难看。
“你不敢回答是不是?”他抬起了头,目光像刀一样锋利,言辞尖锐的像在刺人,“因为连你自己都知道,告诉我选我的话,就是在骗人。”
“你多心软啊,你不忍心伤我就只能骗我,可你又不忍心骗我就只能瞒我。”
他冷冷笑了下就放下了嘴角,然后哑着嗓子慢慢道:“有时候不回答,不也是一种答案吗?”
你头疼的扶了扶额,终于在他扎心的话头里松了口,
“只有小孩子才会去问‘谁比谁重要’的问题,”你深深的叹了口气,没再回避他,
“但他们没有你这么麻烦,只需要一句‘你最重要’的回应就能满足,”你抬头看了他一眼,
“其实我想,就算我对你说‘你最重要’想必你也不会相信,既然你给了我一个场景,问我选清还是选你,那就不管这个场景是真实还是虚构,不管这件事会不会发生,我也都暂且给你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你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他缓缓道:
“如果她要杀你,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我会杀了她,再杀了我自己,同归于尽就是我的选择,”你盯着他,不出所料的捕捉到了他细微震动的情绪,你想到了自己那个死亡脱敏计划,又觉得当下的场面十分适合添一把火,
“我死了没关系,但我要你活,”你上前一步,牢牢的盯着他,语气中的强硬到了近乎命令的地步,
“我要你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这不公平,”这样的话让太宰治的脸色难看至极,明明是他非要听到一个答案,可得到了答案之后咬牙切齿的还是他,
“你知道我有多么向往死亡,你没了,还要我活着,这不是祝愿,这是诅咒!比起杀了她,我宁愿你杀了我。”
“这很公平,”太宰治那难看的仿佛要杀人一样的脸色没有对少年造成任何影响,他依旧用着如水般柔和的声音耐心的回应,
“你知道我有多么想要活着,你活着,我却再也见不到你了,这不是选择,这是报应,比起失去你,我宁愿先杀了我自己。”
平静的语气不是万能的遮掩物,就连少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出这番话时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直到躺在侦探社的沙发上时,太宰治的心也没有从SKK回来,他还在脑子里一遍一遍过着这句话,就连中岛敦和国木田在他旁边窃窃私语都没能打扰他。
不是说这句话有多么独特,而是但是白在说这句话时的神情,是他从没见过的模样——
他是那样难过,可难过中又有着一些如释重负的解脱,就好像……就好像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他所满意的结果一样。
可他明明那么想活。
很多人都能被他一眼看穿心中所想,可他识破人心的本事在自己的爱人身上并不奏效,他有心想追问,可白说完这句话以后就不再理他了,无论他再怎么撒泼打滚都没有用,他说不理就真的一句话都不和他说。
就算他拉住白的手,然后不要脸的蹲在地上像个秤砣一样死活不动,那个前一秒还在说要为了自己和别人同归于尽的人也没有看他一眼,他只是看了蹲在地上撒泼的人一眼,然后继续朝着大门坚定不移的走过去——拖着他。
求生欲让太宰治知道就算是把脸丢到整个横滨都不能让白把他赶出去,“就这样出去了会发生可怕的事”,太宰治的大脑就是这么警告他的。
可眼见着少年手腕处的红痕愈发的浓重,他到底松开了手。
他知道白这一次是被他气狠了,本来清的事情就已经很糟糕了,更何况他不仅没在第一时间道歉,还试图贼喊捉贼,他刚刚那些话,一半是他想转移矛盾,别让白揪着他不放,而另一半却是他真的醋了。
平日里他就没少吃醋,这一点一滴的积攒起来的量也不是个小数目,醋吃的多了就或多或少影响了脑子,把清折腾成这样也掺杂了他不少私心,而刚刚少年那番“清是我的命”的话,是打翻醋坛的最后一根稻草。
男人心眼小起来比针尖也大不了多少,他的理智告诉他白的那番话只是在敲打他,可内心醋海翻波起来也不是理智能完全控制的,然后他就半扯谎半真心的去搞文字狱了。
可脑子用了一半的后果就是被对方看破了一切,他又想起了少年送他走时的那些话——
“我要你记住我的话,昨天的,今天的,一个字都不要落。”
大开的铁门内外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少年站在门内,半扇雕花门的阴影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他一伸手就把太宰治推了出去,然后站在那里用沉静的眼神看着他,
“这些话你信不信,信多少,我不管,但我已经尽了最大的诚意,太宰治,不要让我再也不敢信你了。”
太宰治罕见的没有做声,他站在台阶下,插在衣带里的手不易察觉的紧紧握成了拳。
直到少年完成了他的警告,用惯常的笑礼貌的请他走时,他才突然出了声,
“你都看到了吧,我做的那些事……”太宰治的手不由得握的更紧了,“那你会……”
那个词让他喉头一涩,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
“你会……讨厌我吗?”
惶惑的神情出现在了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上,天真的模样就像是不小心犯了错的孩童,在懊恼的祈求着大人的原谅。
可少年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没有。”
轻飘飘的回复传到了太宰治的耳中,这个回答就连他都有些意外。
“她不想我问我就不问,她不愿我看我就不看,”门内的少年收敛了表情,他一字一句,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不过是向后退一步收回手,太宰治,这并不是多难的事。”
他的语气认真的近乎严厉,他合该是一名好老师。
话音落后,安静的氛围持续了很久,直到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对不起”,门外的人,终是低头认了错。
“这句话我会代你转达给清。”少年面色不变。
青年还想说什么,可少年直接抬手打断了他,他指着庄园门口的大路,语气突然轻柔的好像情人的呓语,
“快些走吧,太宰先生,再晚一点怕是在天黑之前都赶不回侦探社了。”
这话倒是让太宰治真的懵了,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明明现在还是最热的大下午,离天黑还早得很,他是真的不知道白这句到底是口误还是记错了时间。
“还不走吗太宰先生?”门内的少年轻轻的笑了,那一瞬间绽放的美丽就好像是一个梦,
“庄园离侦探社的距离少说也得有十多公里,你既没有带手机又没有带钱,再不上路,怕是走不回去啊。”
这个梦用温柔到极致的声音,一字一句说出来魔鬼的呓语。
于是太宰治现在只能像一条死狗一样瘫在侦探社的沙发上,还感受不到自己的脚。
其实不用手机不用钱轻轻松松回来的办法他少说也有七八十个,他不用不是因为他不会,而是因为他不敢,他担心自己今天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回来了,明天就要因为早上左脚先踏出大门被白分手了。
于是他一边跑步一边用从路人那里骗……借来的手机给自己录vlog,势必要记录下他这十几公里的一点一滴,想着等他缓过劲来就把它发给白。
他其实也知道白再生气也不会这样体罚他,他现在这么做纯属自己找虐,可他不是做错了事需要挽回一下嘛,他只能试试看这样能不能让白心软。
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装可怜这一招已经被他玩的炉火纯青,但回想起白在门口的那个模样,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这一招到底还对他管不管用了。
因为现在,白已经知道他是在装可怜了。
太宰治闭着眼,今天发生的一幕幕像烙印一样深深的刻在记忆里——
那个静立在门里的少年在开口驱赶他后,又在他颓丧的想要离开时叫住了他,
“还有一件事忘了说,”少年状似才想起来一样,对着忐忐转身的人轻轻笑了笑,
“苦肉计这一招,以后别再用了,”
看着眼前的青年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眸子,少年弯起了唇,可眼角却染上了一片微红,
“因为虚无缥缈的问题就这样自轻自贱,话里话外把自己说的分文不值,那样自卑又那样怯懦……”
少年站在门内,用微红的眼睛望着他:“太宰先生,这是你吗?”
“这样的计,我受不起。”
太宰治上前一步想要解释,白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装可怜,这件事太宰治自己也心知肚明,可白即便知道他在装也会对他心软,他就是利用这一点在事情败漏以后试图逃脱追责,在今天之前白从来没有揭穿过他,这让他心安理得地不断享受着这样的优待。
可今天白却点明了。
他下意识的想要做出委屈的表情,可没等他有所动作就被打断了,
“我确实是吃软不吃硬,这点你倒是抓的很准,这是多少年的毛病,现在也改不过来了,”少年这样说着,长叹了一口气,眉宇间涌上了无奈的神色,
“你在装,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太宰先生’该是什么样,没人比我更清楚。”
这话说的离奇,但听到的人也不会想到别处,就连太宰治也只是想到了白洞察人心的本领,白能了解他,他一点也不奇怪,这本来就是这个仿若神眷的少年的本领。
察觉了自己这话的纰漏,少年顿了顿,又神态自若的接着道:“更何况我见得多了自然就比常人更能分辨了,我这个毛病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每天在我这里装可怜的人有多少说出来都能让你吃惊,可那些人也从没让我有什么困扰,他们装他们的去,我看麻了自然也不会怎样……”
“但你不同,”少年的声音轻的好似叹息,
“你是装的难受,我是真的难受。”
少年偏了偏头,微微颤动的睫羽下是一双微红的眸子,
“所以啊,别再用这种伤人伤己法子折腾人了,太宰先生,算我求您了。”
整点的钟声从庄园腹地响起,巨大的铁门开始缓缓关合,厚重的雕花铁板卷起了一阵细风,少年苍白到不同寻常的脸就这样缓缓消失在缝隙中,在铁门落锁前,安静的让人窒息的空气将最后一声叹息送到了青年的耳畔,
“阿治,下不为例。”
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这御人之道用的是炉火纯青。
太宰治心情并不好,可他还是笑了,他低着头发出了短促的笑声,然后妥协般的摇了摇头。
他看的清那人在做什么,可他竟然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受着了,即使他知道这少见的称呼背后的深意,即使他明白这不过是招徕人心的话术,可他还是心动了。
他按住躁动的心脏,掌心里是一阵活泼的跳跃。
没有办法不心动啊,这是他的爱人第一次叫他“阿治”啊……明明刚刚才连名带姓的责难他、训斥他、驱逐他……
真是狡猾,太狡猾了!怎么能在这种他本以为注定会被责难、被训斥、被驱逐的时候,用这样的语气叫他“阿治”呢?
他怎么能让人在被他骂了以后还能这样的心动呢?
跳动的心脏冲击着血脉,男人的手却覆在了自己的脸上,他低着头,捂紧了自己的脸,连一丝表情都没有露出来,短促的笑声从指缝里流出,他一下下笑的颤抖,最后甚至弯下了腰,
“可是你说了这么多,也没有对我说一句‘我爱你’啊……”
压抑的回忆带来了更加糟糕的心情,太宰治闭着眼死死皱着眉头,浑身上下都透着了不得的疲惫感。但他阴郁的心情突然被身边人一下下猛烈的拍击干扰,太宰治不悦的睁开了眼睛,用黑洞洞的眸子盯着打扰他休息的罪魁祸首。
中岛敦脸色通红,满脸都是被强压下来的激动,他本来慌慌忙忙的冲过来想叫太宰先生去看看门口SKK送来的那堆东西,可在被太宰治看了这一眼后他突然就不敢放肆了。
呜呜呜,太宰先生好可怕,呜呜呜。
“太宰治,没死就给我过来!”国木田从门口探出了一个头,冲着在沙发上挺尸的太宰治喊了一句。
太宰治撇了撇嘴,循声看了过去,这一眼,就让他原本懒洋洋的表情瞬间变色,国木田的身边,赫然就是今井绿野!
太宰治的眼睛危险的眯起,出色的直觉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妙。今井绿野正笑盈盈的和国木田说着什么,听到国木田开口叫他过去的时候还体贴的帮他说话,
“我今天只是来跑腿送个礼罢了,太宰先生都累成这样了,就让他好好歇歇吧,”她柔柔的笑了笑,然后又伸手递给了国木田一个小册子,
“这是礼单,您就帮他代收一下,我回去也好交代。”
国木田也没随便就收了这一批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礼品,他转头用询问的表情看了看太宰治,而后者轻哼了一下就利落转过了头,半点没有要起来的样子,摆明了是不想搭理她们。
绿野看他这个样子也没生气,她转过头对着国木田再度开口,
“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但对太宰先生来说却大有帮助,要是太宰先生早些用上,昨晚也不至于这么虚……”她状似惋惜的摇了摇头,用着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叹了口气,
“好好地年轻人,怎么就......不行了呢?怪不得昨天晚上才接过去,今天就被赶出来了啊……”
国木田翻开礼单一查,这礼单没有序列,正正经经的每页上都写着“固原守精”四个字,他横竖看不懂,仔细看了半天,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
壮阳。
中岛敦也因为好奇凑了过去,然后两个人就此静止了。
侦探社的其他人虽然都在自己的工位上加班加点的工作,可好奇是人类的天性,看到他们这幅石化的样子也经不住诱惑蹭过去随意瞟了两眼,然后世界就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动不了了。
直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群凑热闹的人终于恢复了脑子,然后用着百米冲刺的速度窜回了自己的位置,把头埋的低低的,生怕自己被太宰治注意到然后被残忍灭口,老天爷,他们只是八卦,他们还不想死啊!
这礼单开拓了他们的眼界,增长了他们的见识,他们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种动物的鞭。
他们本来就在疑惑太宰治在SKK里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堆人把他大张旗鼓的接过去,结果倒是他一个人灰溜溜的回来了。
昨晚SKK把太宰治接走以后侦探社里就炸了锅,SKK的部下在接走他时所说的“大人说他想您了”这样离奇的理由已经让众人有了绯色的遐想,更何况这件事还发生在夜晚,这样瓜田李下的时间点和两人之间的绯色关系几乎让侦探社的所有人都有了心照不宣的暧昧猜测。
或许还不止是侦探社的人,昨天SKK弄出了这么大动静足以引起整个横滨的侧目,从昨天到今天也不知道也多少人明里暗里来打听消息了,而SKK好像也没有丝毫遮掩的想法,这样一来,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和他们一样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了。
可太宰治今天却自己一个人脚步虚浮的回来了,而且自他回来以后就像一条死狗一样瘫在了沙发上,还一副受了天大的打击的模样。
他们本来很疑惑,可是现在他们终于不再疑惑了,他们只是想求一双从没没有看过礼单的眼睛。
依旧僵硬的国木田和中岛敦慢慢的转过脖子看向沙发上虚的一匹的太宰治,然后慢慢的掉色了。
国木田和中岛敦被吓出了原画,而太宰治已经开始想杀人了。
“好样的,”太宰治稍微想一想就明白是谁在搞鬼了,他扬起了令人胆寒的笑,对着门口的绿野竖起了大拇指。
他的心情本来就糟糕到了极点,如今这事一出,他整个人都扭曲了几分,他微微眯着眼,卷曲的黑发遮蔽了一半的眼睛,柔的像水的声音轻轻飘到了绿野耳中,
“你回去转告她,她的好意,我可心领了。”
“您在说什么?我可完全没有听懂呢。”绿野歪了歪头,纯良的看着他。
“会这样默默关心我的人可不多,清她,别来无恙?”
太宰治支撑起身体,一手搭在靠背上,懒洋洋地翘起了二郎腿,“明明自己都快成了干尸,还这么上蹿下跳一刻不停的关心我,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呀!”
“先调理好身体要紧呢,太宰先生,”绿野掩唇笑了笑,“为了给您凑齐药材,我们可是找遍了了横滨所有的店铺呢。”
“只不过那些店家做贯了生意,油嘴滑舌的难以打发,非要追问我们收购‘补药’的原因,”她状似苦恼的摇了摇头,
“部下们年纪小不经事,哪里是老油条的对手,三两句话就告诉了他们,他们个个都是人精,即使我们勒令他们保守秘密恐怕也没有什么效果,如今恐怕全横滨……”
绿野在太宰治越发恐怖的眼神下适时的闭了嘴,然后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太宰治,
“太宰先生,我们可都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啊,您不会怪我们吧!”
恐怖的脸色一瞬间温暖如春,男人笑容和旭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双手交握抵住了下巴,他弯了弯唇,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让人如沐春风,
“当然,清小姐这么为我着想,我又怎么能不识好歹的责怪她呢?”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更加温柔,缠绵悱恻的模样好像一束要进行绞杀的藤,
“我只是在想,清小姐做了这么多好事,受了她这么多恩惠的我,是不是也该……替、她、扬、名、呢?”
“那就拭目以待了太宰先生?”绿野无所谓的眨了眨眼,
“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
女人恶劣的勾起了嘴角,神色间充满了满满的嘲讽,
“清小姐,可是大人的命。”
听到那句话的可不止有太宰治一个。
可眼前的男人笑容却丝毫不变,他拨弄了一下挡住眼睛的碎发,漫不经心的移开了视线,
“是命,不是名,今井绿野,你语文及格过吗?”
“你大可一试,被赶出去的可从来不是清小姐。”绿野斜睨了太宰治一眼。
“请拭目以待。”男人笑容不变。
“我拭目以待。”女孩子玩味的声音,透过绿野衣袋中的手机传到了武装侦探社的空气中,即使还有些虚弱,但依旧尖锐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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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不能说不行!
太宰治风评被害
【41】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
他知道了!
他早就知道了!
清紧紧攥着手,从喉咙发出了艰涩的声音,“你......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少年的声音平静的吓人,“是知道你为了恐吓太宰治故意血崩的事,还是知道太宰治为了打探消息故意引诱你血崩的事?”
“你……你看了我的记忆吧……”清咽了咽口水,“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我在送进急诊室的时候?还是我没醒来的时候?”
面前的少年陷入了沉默,他静静地看着眼前有些焦躁的女孩子,他看了很久,就像在确认着什么一样,然后他轻轻的开口,说了一个女孩子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说我没...
他知道了!
他早就知道了!
清紧紧攥着手,从喉咙发出了艰涩的声音,“你......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少年的声音平静的吓人,“是知道你为了恐吓太宰治故意血崩的事,还是知道太宰治为了打探消息故意引诱你血崩的事?”
“你……你看了我的记忆吧……”清咽了咽口水,“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我在送进急诊室的时候?还是我没醒来的时候?”
面前的少年陷入了沉默,他静静地看着眼前有些焦躁的女孩子,他看了很久,就像在确认着什么一样,然后他轻轻的开口,说了一个女孩子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说我没看,清,你信我吗?”
清低下了头,但少年却也并没有催促什么,他极有耐心的安静等着,甚至脸上还带着些笑模样。
片刻后,清深吸了一口气,她重新坐回了床上,一只手拽过被子搭在自己的腿上,她无意识的摩挲着被角,低着头小声道:
“只要你说的,我就信,”她抽了抽鼻子,“你没有骗过我。”
“那……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呀……”清问得怯生生,她既好奇又有点害怕,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没有要发火的样子,但她的第六感还是让她心惊胆战。
少年还挂着那似有似无的笑意,并没有任何要生气的样子,他平静极了,甚至还慢条斯理的和她一句句的解释,
“表情控制这个东西不过是个样子货,它只能骗骗旁人,清,你是骗不了我的,”然后他顿了顿,发出来一声无奈的叹息,“况且我们太熟了,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抱有能骗过我的期望。”
女孩子一愣,她倒是没想到这茬。
“就像我有自信能靠着表情控制骗过涩泽龙彦、骗过费奥……毛子、甚至骗过太宰治,但是我却不能去骗你一样……”
少年抬头看了她一眼,“我连那个计划都一丁点不保留的告诉你,明知道你不会轻易赞同却一点也不瞒着你,清,你是真的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他抛出了一个问题,又转眼给了答案,
”因为我没有能骗过你的自信。”
话音刚落他突然冷笑了一声,“所以,是谁给了你,可以来骗我的自信?”
他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连紧急上线的表情控制都没有办法及时挽救,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太、宰、治。”
这个名字好像一个开关,清好像看到了白背后一瞬间顿起的黑气,像是要变身了一样吓人,清咽了咽口水,瑟瑟发抖的抱紧了自己,以免被这黑气误伤。
但少年在一个呼吸后就重新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要喷发的不是他一样,他转了一圈衬衣的袖扣,在开口时依然像个谦谦君子,
“先不提他,单单说你,”纤细的手指连续拨弄着袖扣,他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那个价格不菲的装饰品,
“几个小混混伤了你也就算了,毕竟人冲动了顾头不顾尾也是正常,野狗让你伤口裂开也不是说不过去,毕竟能惹到太宰治的狗也不是一般的狗……”
“小混混和狗就能让你失血休克……我也同样可以接受,毕竟人总有点背的时候……”
他静了一会,突然弯了弯唇,他低着头,清只能看到他勾起的嘴角,微红的唇上扬到了一个有些嘲弄的弧度后他自嘲出声,
“这样看来我其实挺好骗的,你们是不是也看准了这点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呢?”
清无措的搓了搓手想要解释,但是少年又打断了她,
“你对我有多好我是知道的,我要是忘了那些事才是真正的白眼狼,你一直都是为我好,为我考虑为我着想,你不用去解释你的初衷的,你只会为我好不是吗?”
他终于抬起头,眼睛里倒映出了女孩子慌张的样子,
“那么,又是什么事能让你不惜骗我也要瞒我,又有什么东西重要的你宁愿伤成这样也要去保护呢?”
“恕我大言不惭,”
他又笑了笑,但这抹笑里到底沾了点无奈,
“我的命。
他直起了腰,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能让你伤的这么离奇的只有‘规则’,清,都怪你给了我自信的资本,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有充足的信心去相信“你只会因为我而去挑战规则”这种事。”
他顿了顿,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然后他撇了撇嘴补充道,
“或许还有一个中原中也,但他自己都强的离谱了,哪里需要别人为他挑战什么规则呢?”
他安慰好了自己,又重新笑了起来,
“你爱我。”
“这就是我知道你在说谎的原因。”
清:……
清都麻了,她虽然被白哥这一段说的羞愧又感动,但她还是麻了,她终于知道为啥太宰治看她不顺眼,甚至连套她的话都藏着要搞她的私心了……
这尼玛不恨不行啊!她要是太宰治她都要恨死自己这个绿茶小三了!
白哥的性别意识弱的令人发指,丝毫没有自己现在是个男人的觉悟,最可怕的是他不仅自来熟还喜欢打直球,把人撩的晕晕乎乎都恨不得和他情定三生了,他本人却一点意识都没有,还觉得自己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和人姐妹情呢。
她是知道白真实的性别的,她也没有搞蕾丝边的爱好,但就算是她有的时候也免不了会被他的美少年外表迷惑到,嗐,爱美是人的天性,这怎么能怪她呢。
但太宰治不知道啊,他只能看着自己的小情人每天都在对另一个人“甜甜蜜蜜”、“难舍难分”、“不离不弃”,白对别的女孩子还好,有时候想起了自己的性别也会拉开距离,担心自己会不会耽误了别人,但是对她却是完完全全的没、有、顾、虑、啊!
清现在想想太宰治每天就这样看着白对自己“亲亲我我”、“我爱你你爱我我们一起甜蜜蜜”,就忍不住为太宰治掬一把辛酸泪。
但她不准备改,也不准备告诉白哥让他改,笑话,太宰治能痛下狠手,她怎么就不能翻脸无情了?
这头她白哥还在自己给自己倒茶,他刚才说了这么多委实有点口渴。
清虽然在心里腹诽,但她现在还是不敢轻易有什么举动,她怂的很,瞥到白哥给自己倒茶都不敢多看两眼,白的动作很慢,他小口的抿着茶水,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润完嗓子就又开始拿起那本书来看,他安静坐在床边阅读,没有再看她一眼,就好像相比这件事的细节,他还是对这本书里的内容更感兴趣一些。
可清明明白白记得他刚刚说出太宰治名字时的咬牙切齿,他根本没有那么容易放过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清觉得房间里的空气有些凝滞,刚才白的那番话其实不怎么留情面了,即使他的态度一直蛮平和,但遣词造句也能看出他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淡然。
清受不了房间里那么安静,她想着反正都已经露馅了,就大着胆子开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给他编段子表决心,
“你爱我我爱你,咱俩一直甜蜜蜜,你信我我信你,以后也要在一起。”
她本来是在单纯的押韵,但“以后在一起”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她又想起他那个死亡计划,心里也开始难受了起来,
“你也是真信我,”她说着又撇了撇嘴,“你连要把自己搞死的计划都没有瞒着我,”清朝着对面的少年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我可真荣幸,年纪轻轻就可以帮你抬棺了。”
清竭力想要活跃气氛,她不想让白看出自己情绪不对,最重要的是她也看出来白的状态有点不对,按理说他早就知道了今天的事,即便平常他温柔的好像个假人,可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况且这事算是在他的雷区上蹦迪,他没道理不生气。
可他在刚刚面对太宰治时也没有什么异样,在面对她一大通瞎话时更没有什么情绪,
他平静的吓人。
清不想让他这么平静,她宁愿他现在对她发脾气,这样他或许还能发泄出来,他就能把情绪敞明了,她真的不想看他就这样压在心里,他不哭不闹,就好像……不在乎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清想活跃气氛,可她明显没有选一个好话题,她这头话音刚落,少年脸上最后一丝笑都没有了,他紧紧抿着唇,脸色苍白的吓人,他的手一瞬间狠狠攥了一下,爆起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明显。
“没什么计划了……”他喃喃道。
清愣了一下,她没听懂,于是下意识的反问道:“你说啥?”
少年忽然笑了一下,那一瞬即灭的笑意在苍白的脸上虚幻至极,
“不可能有什么计划了,你要是没了,我又哪里还能有什么计划呢?”
他虽然在笑,可他连笑都透着苦味,
“清呐,我不想文野世界混乱是真,我不想这里的‘主角们’受到伤害也是真……”少年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眼角,“但我真的不是救世主,也真的不想去做什么超级英雄啊……”
他把手里的书合上,再次放在了床头,那本书开开合合了不知道多少次,连书页的一角都开始卷边,他伸手将它抚平整,然后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况且就连美国队长都没法看着冬兵去死……”
血腥的记忆是引发精神波动的最后一根稻草,少年难受的撑着额头,因为用力而在皮肤上留下了发红的痕迹,他的声音哑的不可思议,
“清,你却让我看着你满身血的倒在我面前……”
再度回忆起那一幕,少年几乎快要失声了,他压住颤抖的声带,竭力平静,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压下了波动的情绪。
“你是知道我可以为了横滨去死,我也一直都是这么计划的,但是清,我想你活着,”
刚刚的难受已经过去,他若无其事的抬起了头,敏锐的捕捉到了女孩子不甘的表情,然后在她刚刚想要开口辩驳的时候就打断了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我凭什么就要让你看着我去死呢?”
少年说着就想去握女孩子的手,但他突然想到了她的方才的躲闪,这个念头甫一出来就被自己打消了,他不动声色的调整了坐姿,又接着道:
“我选择这样去死,是因为我认为你能替我活下去,”
少年稍稍弯腰平视着女孩子的眼睛,一点点的告诉她自己的心声,
“你看,我死的光明正大,又死得其所,我是为了一个和平的目标,为了一个稳定的事业去死的。”
“你知道我离开的愉快又满足,我在这里实现了我自己的全部价值,”他抿了抿唇,语气微微上扬,然后开了个玩笑,
“就算是丧事,那也是喜丧不是吗?”
“所以清,你能活下去。”
然后少年突然收敛了全部的表情,白的透明的脸上积满了阴云,他表情几度变化,好几次想要张口,但他还是抬起手遮住了眼睛,然后慢慢伏下了身,低下的头颈被黑色衬衣包裹的手臂支撑着,纤细的样子好像稍一用力就能折断,过了好一会,清才听到了他断断续续的声音,
“可是清……你要让我看着你去死……去因为我而死……去因为我……而被我那向我发誓再不过问底线的爱人害死……”
少年的声音颤抖的无法自持,听起来像在哭泣一样,他低着头一遍遍的说道,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
他快要崩溃了。
先前的自我压抑全然不管用,他试了几次,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清猛的抬起头,她慌急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道歉,她甚至想冲出去把太宰治压到这里来当着白的面打一顿,可她什么也不敢做,她知道白在知道这件事后的后果有多严重,他的心情她简直不敢想,仅仅是把她自己放在这个境地你设身处地的试一试,她就已经难过的不得了。
“对不起啊!白,对不起啊!”
她可以说出口的话前所未有的苍白,她碰也不敢碰她,抱也不敢抱她,他没看她记忆就已经这么难过了,她生怕她记忆中太宰治那咄咄逼人的样子会把白气出病来。
可她忙不迭的道歉并没有什么显而易见的作用,少年还是颤抖着声音抬起头来,用发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我不能看着你为了我去死,清,你明白吗?”
清连忙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少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他咬紧了牙,一字一句道:
“你让我看着为我而死,清,你不是想我活,你是要我死。”
这过于耳熟的话让清一滞,她脸色青一阵红一阵,面对着少年同样眼熟的表情,她一咬牙,猛的从床上把被子扯了下来,她这过于生猛的动作惊吓到了刚才还在威胁人的少年,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被人用被子兜头罩住了。
少年彻底呆住了,被子里黑压压一片,他伸手要去扯被子,可刚动了一下就感受到了一股巨力像一个铁钳一样紧紧箍住了他,他清了清嗓子,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干啥?”
“抱你,”闷闷的声音隔着被子传了进来,“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我的爱。”
少年静了一下,只觉得她神经病。
“你就放心吧,我以后凡事都跟你商量行不?绝对不背着你偷偷摸摸搞小动作了行不?”一连串的许诺声传了进来,清在外头喋喋不休,“我以后一定好好保护我美丽的身体,一天吃二十四个鸡蛋来长肌肉,谁敢动我我就一拳,绝对不会再让你操心……”
她顿了顿,然后仗着自家白哥被自己箍在被子里动弹不得不能揍她,用视死如归的表情揭穿了她白哥刚刚对她那一连串心里战,
“也绝对不会给你机会让你来用自己的命威胁我啦!”
她这样说完,微微撇了撇嘴,用气声轻轻道:“你们两口子真配,连威胁人都威胁到一处去了……”
少年打算去扯被子的手彻底僵在了原地,被子里的黑暗很有助于缓解情绪,他就在这一片黑暗中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后先前的那些负面情绪也消失的差不多了,他明白自己方才接着发泄情绪的档口暗戳戳威胁清的事情被她发现了,他揉了揉眉头,片刻后他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他是用我来威胁你的……要不然你也不能这么听他话。”
这话清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听他话啊!我那是自力更生!”
清的许诺让少年松了一口气,他放下了手,情绪终于有了好转,他轻轻弯了弯唇,暗暗打趣她,“自力更生出了‘太宰治逗狗还吞狗粮,清首领打狗美救英雄’吗?”
他抿唇笑了笑,“你倒是个路见不平的好汉。”
清梗了一下,闷闷道,“你还有闲工夫给我瞎编的故事起名字……”
怀里被子裹成的茧传来闷笑,清一下子收紧了怀抱,将少年紧紧勒住,然后她挑了挑眉,
“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我爱的抱抱!”
被子茧:“……”
被子茧:“谢谢,已经闷死了。”
脱离被子茧后,少年起身慢慢的叠着被子,他将被角一丝不苟的对齐,然后叠了个方方正正的豆腐块,他叠的很慢又很仔细,他好像一直都这样,一旦开始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清在一旁默默看着,她想上去搭把手都被他嫌弃的赶到了一边,她刚才一激动就活动超标了,现在平静下来还真的是有点晕乎乎的。
她的手里突然被塞了一个暖暖的东西,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被人按回了床上。
“多喝热水。”少年的语气平淡无味,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直男。
“哦。”清慢吞吞的靠在了他刚刚叠好的被子了,把一个方正的豆腐块糟蹋成了一个“凹”。
有条不紊的收拾好床铺之后,他再次坐回了椅子上,在面对女孩子的时候变的前所未有的认真,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和,和内里的却严肃的让人不自觉的紧张,
“清,我刚才对你说的话,确实是在故意威胁你,”他抬眼看了看女孩子,“但我是认真的,我没有说谎,也没有夸大,我是真真正正的这么想的。”
清点了点头示意她明白。
少年笑了笑,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不管是用你的伤来让太宰治产生忌惮也好,还是你后来选择把这件事瞒着我也好,我都能理解的,”
“你是为我好。”
清静静地听着,垂着头默默的接受思想教育,少年见她这样也就叹了口气,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不想我问我可以不问,你不想我看我可以不看,这些我都能理解也可以接受,”他顿了顿,在开口时声音里夹杂着疲惫,
“可你真的不能满身是血的倒在我面前啊……”
他这样旧话重提显然是不准备让她轻轻揭过,清叹了口气,再次意识到了自己那血呼拉叽的样子给白哥留下来多大的心理阴影。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诚恳的再次道歉,“白哥,我错了,我……”
少年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你没事了,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他微微扬了扬头,“其实今天在知道你出血休克之后我就想好了,你醒了,计划照旧,你没了,我跟你一起走。”
清睁大了眼睛,她真的没想到他竟然有了这样明确的想法。
“你要是没了……还是因为这么一个原因……我觉得我也没有办法再在这个世界多呆一秒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单单是想想这种可能都让他没有办法接受,他轻呼了一口气继续道,
“我的计划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就算会让横滨混乱成一个你我都不想看到的样子,我也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再走下去了。”
“清,你没了,我也就没了,你明白吗?”他仰着头,眸子里倒映着女孩子雪白的脸。
女孩子张了张口,有一瞬间的怔愣,“你不管横滨了吗,我没了倒也没什么,回家躺在也没什么影响,SKK不缺能打的人……”她抬眼直直的看着她白哥,
“你要是没了那就要出大问题了呀!现在SKK的规模扩大到了空前的地步,你在SKK里的影响力没有人可以取代,说实话很多人都只听‘圣子’的命令,你一走今井根本控制不住局面,港口黑手党也不是善茬,森先生一点不介意去黑吃黑,更别说军警那边……”
她慌里慌张的分析着横滨的局势,上到军政界大佬,下到民计民生,作为领导武装部的人她在这里成长的飞速,涉及方方面面的任务也让她对整个横滨看的无比透彻,她越分析越头疼,越分析越烦躁,分析到最后她自己的冷汗都要下来了,SKK牵一发而动全身,平时出点什么问题都能惊动整个横滨,要是首领都直接没了,那干脆横滨直接爆炸吧。
她能想到,没道理一直在权力漩涡里周旋的白想不到,她冷汗连连的对着他不断的说的局势,可面前的少年却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他撑着下巴专注的看着她,连嘴角的弧度都一点不变,全身上下都是一股置身事外的麻木。
他在她声音最高亢时打断了她,他笑着,发出了喂叹,
“你没了,我管他洪水滔天。”
清瞬间哑然,她抹了一把脸,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太宰治呢,他一个自杀的狂热粉丝,你不准备管他了吗?”
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个笑,还是那句话,
“你没了,我管他洪水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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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快乐!
【39】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
他这副模样简直让清的心肝猛的揪着发疼,到现在来看,清妹终于意识到太宰治在拐弯抹角的套她的话,毕竟现在这个狗男人连装都不屑装了,直接一秒变脸连个缓冲都懒的搞,就差拿个大喇叭对着她喊“老子刚刚就是在和你演戏。”
清感觉自己快吐血了,她一边懊恼自己竟然这么不禁挑衅,一点激将法就让她漏了底,一边又暗恨太宰治的不要脸,为了从她这里套话不惜说白哥的坏话来激怒她。
“你!你你你你!你敢诓我!”清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举起手颤微微的指着对面安然的太宰治,几乎要咬碎了牙。
太宰治拨开了指着他鼻子的手,轻轻笑了一下,“不过是和你谈谈心,说什么诓骗这么严...
他这副模样简直让清的心肝猛的揪着发疼,到现在来看,清妹终于意识到太宰治在拐弯抹角的套她的话,毕竟现在这个狗男人连装都不屑装了,直接一秒变脸连个缓冲都懒的搞,就差拿个大喇叭对着她喊“老子刚刚就是在和你演戏。”
清感觉自己快吐血了,她一边懊恼自己竟然这么不禁挑衅,一点激将法就让她漏了底,一边又暗恨太宰治的不要脸,为了从她这里套话不惜说白哥的坏话来激怒她。
“你!你你你你!你敢诓我!”清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举起手颤微微的指着对面安然的太宰治,几乎要咬碎了牙。
太宰治拨开了指着他鼻子的手,轻轻笑了一下,“不过是和你谈谈心,说什么诓骗这么严重。”他的声音柔的很,语气像在哄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他睁眼说瞎话,清也没处理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要是别人她还可以提刀砍过去,但眼前这个人仗着自家白哥的宠爱打也不能打。
清气的七窍生烟,她觉得自己要是一条中华现在早就烟雾缭绕的烧起来了,但她一时半会也拿他没辙,狗咬了你你也总不能咬回去,况且她也得赶紧去和白哥请罪,看看怎么样才能弥补一下自己嘴快的事情。
清一咬牙一跺脚,毅然决然的重新指回了太宰治的鼻子,
“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告状!”
说完她就想要窜出去,但太宰治明显早有准备,他脚下一拐就站在了她的必经之路上,然后伸出了手死死的扣住了她的手臂,他自然能免疫清的异能,又仗着清不敢对他动手,就这样牢牢的把她拽住了。
清死命挣脱,但碍于身高碾压以及男女力量的差异,在不动用异能的前提下她一时半会也挣不出来,她正准备也干脆不要脸了去张嘴咬他,太宰治却忽然低头靠近了她,语气沉沉道:
“清呐,别做惹人生气的事。”
这样阴沉的语调让清吓了一跳,她正在迟疑是不是太宰治讨厌别人咬他的时候,太宰治又重新直起了腰,阴沉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现在他又恢复了刚刚的安然,他唇角带着一抹笑,语气漫漫,
“他是不喜欢我去打探他的身份,但他更不喜欢背叛不是吗?”太宰治直直看着僵立在原地的清,“若是让他知道你告诉了我他没有生病,你真的认为他会相信你是无心之失吗?”
清猛的抬头,“你威胁我?”
太宰治依旧保持着那副悠然的模样,他感觉到清没有再挣扎后也大方的放开了她,
“你们昨晚吵架的原因,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也是和他这个不是病的‘病’有关吧?”
清抿了抿嘴,并没有打算回应,但太宰治不以为意,他刚刚已经套出了足够的信息,她回不回应也没有什么差别。
“你们既然能发生争吵,就证明你们发生了分歧,你不同意他的观念或者他不愿按你的想法来做,而你能连夜跑出去撒气就说明你们昨晚并没有达成一致,”
太宰治的抱臂靠在了墙边,慢条斯理道:“你昨天不仅跑了出去,你还放了什么收不收尸的狠话,一晚上没回来在外面浪也就算了,今天还一回来就碰巧‘不小心’告诉了我他连连警告我不要去碰的秘密……”
太宰治带着一抹笑清清淡淡的看着僵的已经不能动的清,
“被最亲密的人背叛,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讨厌的事啊,清,你说对吗?”
他妈的你这个狗男人说的可真是……有道理啊。
清僵在那里,她想说一大堆的话来反驳他,但几次三番张口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到了这时她也不得不承认太宰治的话还真他妈是对的,这个男人对人心的把控准确的太过吓人,她不能不考虑。
在别的事情上她自信白哥能百分百信任她,但昨天的事不同,昨天涉及到了白哥自己的命,只有这件事她和白哥互相都不想退让,说实话,要不是尊重白哥的决定,顾及着白哥的心情,她甚至都想直接把白哥打晕然后漂洋过海远离横滨。
她这番决心白哥也看在眼里,所以要是太宰治真的添油加醋说些什么,在白哥那里自己的无意也会变成有意吧……
清毫无动作的模样太宰治看在了眼里,他笑开了,对着面前陷入沉思的女孩用柔的近乎蛊惑的语气慢慢道:
“所以啊,这样的事被他知道,对你,对我,对他,都没有任何好处,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太宰治像教育小孩子一样弯下了眼,平视着女孩子的眼睛,
“不要去影响他,清”
他伸出食指搭在了唇上,做出来一个噤声的姿势,
“不要惹他生气。”
清在他说出这些话之后就失声了,她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太宰治这个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
然后她突然笑了,起初是细细的气声,后来她越笑越大,越笑越猖狂,到时候她甚至弯下了腰揉了揉被自己笑疼的伤口。
清妹边笑边鄙视太宰治,他那番话虽然有道理,但清也不是傻子,太宰治的话只能信三分,他口口声声在说什么让她不要惹白哥生气,但其实最害怕被白哥厌恶的应该是他自己吧!
他可倒好,绝口不提他自己,倒是妄想把所有锅推给她来抗。
“你费劲心思的套我的话,转头来却半点不敢让他知道......”女孩子弯着腰笑着摇了摇头,“太宰治,你可真可笑。”
“你不敢让他知道,为什么?”清重新直起了腰,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宰治,“是因为连你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吗?”
“你明知道他不让你问,明知道他的底线不能触碰,可你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却干出这种勾当,”
清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顿道:
“太宰治,你对得起他吗!”
太宰治依然平静的看着她,即使被不留情面的斥责也没有什么波澜的样子,他这副安然的模样让清冷笑出声,
“白他还是认错了你,他错的简直离谱,因为你这个人简直没有任何诚信可言!”清的声音冰冷至极,其中夹杂着浓浓的失望,
“亏他这么相信你,宁愿冒着风险也要告诉你他的底线……他已经做到了最大的清白,他就差去求你不要再追问了……”
“可你还是站在我面前了,”清闭了闭眼,
“太宰治,你根本不知道他说出那些话下了多大的决心,你也根本不知道他划定的底线对他自己有多么重要的意义,这是他最后的屏障了,太宰治,难到非要他真的跪下来求你你才甘心吗?”
但即便清的话已经苛责至此,男人也依旧没有分毫动摇的样子,他还是懒懒散散的站在那里,平静的语调也没有任何变化,
“他若死了,而我却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到,”静立的男人勾了勾唇,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模样,
“那才是比失去他更要可怕一万倍的不甘心。”
男人声音淡淡,他平静的像在陈述数学题。
清闭着眼靠着沙发靠背,方才她呵责太宰治时伤口处就传来了阵阵钝痛,她微微弯腰来缓解难受,同时也庆幸今天穿的是深色的衣服,不会让浸出的血污太过明显而伤了交锋时的底气。
她疼的狠了就顺着靠背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她双手撑着头安静的沉默着,像是遇到了棘手的难题。太宰治见她这样,也坐回了对面的沙发,拿起桌上的水壶被她倒了杯凉水递过去。
清并没有接那杯水,太宰治的目光在她的伤口上停了停,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
清沉默了很久,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后终于放下了撑着头的手,缓缓抬起了头,她的表情不复先前的激越,整张脸满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我早该想到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不满足你的要求你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到头来你骗来骗去倒是达到了你的目的,但惩罚和报应统统都由他来承受,凭什么啊,根本不公平啊……”清的目光并没有什么实质的焦点,她望着虚空自顾自的喃喃,
“其实让你不要追问这件事的解决方法一直都很简单,我以前想复杂了,竟然忘了还有这种粗暴又直接的做法,白哥相信你,以为用语言就能约束你,但我不信你啊,我可以真的做点什么来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啊……”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所见总要比道听途说更令人印象深刻,太宰先生,你说对吗?”
清的目光慢慢聚焦在太宰治的脸上,她渐渐勾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突然话锋一转,
“那么现在,趁我心情好,给你一个提问涉及到‘底线’问题的机会。”
这样大咧咧的话让对面的男人陷入了沉默,清并不在乎他的安静,她反而摸出了手机向被她打发回医疗室的部下发送了一条消息。
太宰治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但他并没有阻拦的意图,他知道这个时候清绝不会向白告状,毕竟就连她现在做的事都算是对白的一种反叛,只要她不去告状,那么她究竟让部下干什么都不关他的事。
清的短信发的很快,她转手把手机放回了衣袋里,又抬起一只手不着痕迹的挡住了腹部的伤口,然后调整了一下坐姿,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懒懒的靠进了柔软的靠背,然后好整以暇的等待男人组织语言。
即使这句话堪称石破天惊,太宰治也没有出现任何清想象中的惊诧模样,他只是轻轻挑了下眉,就从善如流的进入了状态。
他这样平静的反应让清感到有些无趣,但她自认比太宰治守信的多,她依旧安静的坐着等待太宰治提问。
“你们是人,还是什么我并不了解的……氏族?”
男人的问题来的比想象中的更快,就好像这个问题已经在心口滚过无数遍一样,清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这么宝贵的机会太宰治却只问了这么一个鸡肋的问题,她还以为他会直接杀个回马枪,来问她“让白受伤的不是病又是什么”这种事。
毕竟这对他来说才是迫在眉睫的问题,而这些什么人不人神不神的问题,知不知道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就算她和自家白哥是千年的王八精也照样逃不出‘规则’的限制。
于是清十分大方的告诉了他实话,“虽然你是真的狗,但我们却是真的人。”
她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这话好像不太严谨,毕竟老天爷把她们两个人的硬件设施从头到尾换了一遍,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别人看来她和白哥还算不算正常人,于是她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又加了一句,
“最起码以前是,”她说完又觉得会引起歧义,搞的自己现在就不是人了一样,于是她赶紧找补了几句,“虽然现在不知道是啥,但我觉得我是人。”
说这句话时清预想过太宰治的反应,他可能会皱眉也可能会沉思,但清没预料过太宰治会笑起来,坐在对面的男人扬起了嘴角,不是以往那种没什么温度的冷笑,而是好像突然松下一口气般舒畅的笑。
他轻轻笑着,垂眸看着桌上水杯,好似自言自语般低声道:“原来是这样啊……真的是差点儿……就被他骗到了呢……原来只是在吓我啊……用神的名义……”
“你在说什么?”清妹看着喃喃自语的太宰治,感觉这个人好像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
“没什么,”太宰治抬起头,带着轻松的笑意漫声道,“只是少了一些顾忌,也坚定了一些想法。”
清妹皱了皱眉,“我劝你不要去做奇怪的事情,明明好好听他的话就能免除许多麻烦,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要横生事端。”
太宰治依旧在笑,清妹的警告也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他悠然的双手交叠,不软不硬的回了过去,“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作势要提问,但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清强硬的打断,
“太宰治我说过了,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清向着太宰治挑了挑眉,“你自己浪费了可怪不着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多一句两句又有什么区别,”太宰治不动声色,“清呐,别那么小气。”
这句话并没有让清生气,她甚至好脾气的笑了笑,并没有跟这个骂她小气的人一般见识,她向后靠的更深了,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的靠背里,她按住腹部的手不动声色的用了点力,然后不紧不慢的跟他解释,
“不是我小气啊太宰先生,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娇小的女孩子懒洋洋的陷在一团柔软里,就算是在说一本正经的话也让人感觉是在玩笑,
“我和白在这方面的底线也没什么不同,他不说的我自然也不会多说,”她懒散的向后倚着,耷拉着眼皮,“就像小孩子都有监护人,而成年人都有上司,你有社长而中也有森先生……”
女孩子抬眼无精打采的看了男人一眼,突然抬起了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向上指了指,“我们也不是什么排球运动里的……自由人啊。”
她的视线已经出现了模糊,透过模糊的视线,女孩子一字一顿,
“更别提在比赛中就算是自由人也是有……”
“规、则、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去,安静的房间里一时只有摆钟走秒的声音。
太宰治撑着扶手站起了身,他沉默了有一段时间,再活动时未免有些僵硬,他弯腰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大衣,将它搭在手臂上后又看了清一眼,他的目光在她按压在腹部的手上停了停,然后轻声道了声谢,这突然的礼貌让陷入困倦的女孩子有了些精神,她冷眼看着男人一步步向门口走去,突然开口叫停了他。
“我从来不是什么好心人,太宰治,我让你提问的目的也并不是真的想给你答案。”
太宰治闻声望去,而叫停他的女孩子却并没有看他,她从怀里掏出手机按亮了屏幕,然后头也不抬道:
“我只想给你一个生动的教训。”
在确认时间后她方才转过了头对着太宰治笑了笑,“还有不到五分钟,可以开始了,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足够让你毕、生、难、忘、了。”
在太宰治略显疑惑的目光中清试图扶着沙发靠背站起身,但沙发太多柔软又无处着力,明明很轻松的动作她却做的缓慢又艰难。
而等她起身后,沙发上赫然是一大片暗红的血迹。
太宰治的目光从沙发上移回了清的身上——原先干净清爽的伤口,已然皮开肉绽。
即使女孩子在用力按压,汩汩的鲜血却依旧争先恐后的从指缝间滴落,不到片刻,她的脚下就汇聚了一片小小的血洼。
伤口开裂的速度快的吓人。
“眼见为实,太宰治,”女孩子笑的诡异,即使血流如注她也迈着步子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太宰治的身前,太宰治冷眼看着她,但女孩子没有任何犹豫,等离的近了,她猛的松开了捂住伤口的手,就这样带着满手的血硬生生举到了太宰治的鼻子底下,
“满意你所看到的吗,刨根问底的太宰先生?”
男人紧缩的瞳孔取悦了满身是血的女孩,她慢条斯理的收回了手重新按住了和喷泉一样的伤口,然后在男人逼视的目光下开始慢慢讲故事,
“我昨晚受了伤,一个暴匪用刀划伤了我的肚子,并不很深,回来随便包扎一下就好的八九不离十了,”
“我身体向来强劲有力。”她这样说着,说完后还得意的看了一眼太宰治。
“我跳着跑着,捶着门砸着桌子,我的伤口严丝合缝,清清爽爽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痊愈了,”
“而我刚才坐着,”她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失血带来的眩晕,“我跟你安安静静地说着话,我说的什么话,做了什么动作,你听的一清二楚也看到一清二楚。”
“我的伤口裂开了。”清的声音猛的一沉,腹部的伤口处又从指缝间涌出了更多的血液,但她不以为然,甚至抬头看了一眼太宰治,“你能证明,我甚至动都没动。”
“可我马上要进ICU了。”
大片的鲜血从客厅蔓延到门口,清在这里只站了不到一分钟,可她脚下的鲜血以及有了流开的趋势,她深呼吸了一下,但眩晕的感觉抵挡不住,她不得不动用异能以此来保证最后的清醒。
被一片红光包裹的女孩子此时严肃的不像话,她直视着太宰治,眼角眉梢都像被冰冻住般的冷厉,
“别再刨根问底了,太宰治。”
面对着太宰治冷凝的目光,女孩子突然玩味一笑,
“但我是个大方的人,再给你最后一个忠告吧,”
透过满目的红光,女孩子冰锥一般的声音乍然在耳边响起,
“他受过的伤,比我重的多。”
这是警告,一语双关。
“太宰治,人做事要有退路,你若坚持这样下去,后果你能承担的起吗?”清冷笑的看着眼前静默无言的男人,“你这样穷追不舍不是为他好,你是想他死,若他出了事……”
清的声音骤然凛冽,
“太宰治,你就是罪魁祸首。”
“轻则受伤重则死亡,你看,这就是我的教训,”清拉开了手,迸裂的伤口就这样大咧咧的暴露在眼里,周围的空气顿时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她带着天真的笑,一字一句的调侃,
“太宰先生,够不够生动?”
欣赏着男人僵硬的模样,清好心情的挑了挑眉,就连伤口的疼痛都没那么难忍了。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转头看似好心的提醒太宰治,
“好了,在我的部下进来之前,你还有最后两分钟说话的机会。”
清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她其实并不觉得太宰治还会再杠她,这场对决胜利的是她,只要这样一想清就遍体通畅,能让太宰治吃瘪是一件多么解气的事情啊!即使把自己搞成失血性休克也值了!
不过“规则”还真他妈狗,明明她也说的模棱两可的,重要的事情根本没有透露多少,就这样还把她弄成了这幅血呼啦叽的德性,半点不念她兢兢业业为它打工的情分,真是无情无义的可以。
还有那个医生也是个麻烦,中年妇女最热爱打击人了,这么一搞她肯定又要叨叨她了……
也不知道白哥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直接厥过去,就他那个护犊子的心态,一直励志成为所有人的爸爸,突然看到自家孩子成了个血人,说不定一时半会还真的接受不了,虽然她也是在帮白哥打压太宰治那颗好奇的心,不血流成河的吓一吓他吧,那个狗男人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正当清胡思乱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伤口太疼时,她的身边突然飘来了一个清淡的男声,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清乱七八糟的思绪被一下子打断了,她狐疑的循声看去,只见太宰治一扫方才僵硬的模样,甚至迎着她的视线笑着歪了歪头,
“白曾经告诉我的话果然是正确的。”
“在这之前我一直都有猜测,但无奈全部限于理论,没有什么机会来证实,”
太宰治拍了拍手,感叹道,
“果然,实践出真知。”
“感谢你生动的演示。”他兴趣盎然模样活像看到了一场特别的演出。
他这样诡异的表现让清顿时惊疑不定,毕竟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在眼前刚刚上演飙血惨案的时候,还能神态自若的引用马克思主义哲学。
太宰治的表现太神经病了,这让清不得已开始反复回想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披露被他抓住了,以至于让他在刚被人威胁过后还能摆出这么一副“我很牛”的姿态。
虽然大量的失血让清的脑瓜子嗡嗡的,但她再怎么样也还是马哲的忠实信徒,本来也不算笨的人只消片刻就醍醐灌顶般理解了太宰治阴阳怪气的暗示。
“你敢拿我做实验!”
一瞬间清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了,她又惊又怒,本来就因为大量出血失去血色的人一瞬间都快要凉了,异能的红光猛然暴涨,在空间霎时凝聚成一条光柱猛的袭向太宰治,她气的出奇,全然不考虑自己的异能对他有没有效,她只知道一件事,再不揍他,她就要气炸了。
暴烈的异能势如破竹般向太宰治袭来,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脚下动都没动,抬手就将一切归于平静,异能的余波震碎了摆在门口的装饰瓷瓶,锋利的瓷瓶四处迸裂,但最近的一片都没能挨到太宰治的衣角。
“操你妈!”这样的场景让清更加愤怒,她猛的一锤墙,国骂张口就来。
太宰治虽然听不懂,但也并不妨碍他知道清在说什么,
“女孩子不要说脏话,”他笑的无奈,活像一个幼儿园教师在教育不懂事的小孩子。
“况且我只是稍加诱导,”他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硬要实践给我看我也没办法。”
“不过这么顺利也出乎了我的意料,”太宰治大言不惭,甚至开始帮清分析原因,“你主要还是关心则乱。”
他还敢抬手指着清的伤口摆出一脸不忍直视的模样,“啧啧,真是太血腥了。”
清都要被他气的失语了,她现在满脑子的血腥暴力,恨不得立刻把这些全部实践到太宰治身上。
太宰治就顶着清杀人的目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又顶着清鞭尸的目光施施然开口道:
“还有不到一分钟你的部下就要冲进来救你了吧,你看起来快凉了,到时候你一晕倒可就没人替我解释了,我可不想背上刺杀你的罪名,”
他穿上了大衣,双手插兜对着连清点了点头,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你等等!”
虽然他这潇洒的样子让清咬牙切齿,但她不想被骗的这么莫名其妙,她咬着牙给部下发了消息让他们迟些再来,然后开口再次叫停了太宰治。
“你说我关心则乱,”清看着他的背影慢慢道,“难到你就半点不受影响吗?”
太宰治的脚步顿住了,他背对着清轻轻笑出了声,
“清呐,早在你在外面乱砍滥伐的时候,我就已经‘乱’过了。”
他转过了身,不知道是因为清的样子太过惨烈,还是他的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他甚至大方的开始分享自己的阴谋诡计。
“其实昨晚我想了很多,说实话在听了白的那些话之后我几乎一夜没睡。”
清翻了个白眼,是啊,一夜没睡来琢磨怎么诓她吗?
太宰治并没在意清的鄙视,他依旧侃侃而谈,
“我虽然心里有些猜测但我没法求证,最起码没法向他求证。”
“我不敢。”他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害怕。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要是向他刨根问底,不是对他好,那是想他死……”
“所以你找上了我。”清点了点头,开口接到。
“更安全一点不是吗,”太宰治笑了笑,“毕竟你的生命力旺盛的让我嫉妒,明明你们是同根……”
清的脸唰的就黑了,太宰治这话后半句哗就在清的脑中自动补完了——
“凭什么这么旺盛的生命力不属于白呢?”
“你好狗啊。”清咬牙切齿。
“为了验证真理,我也是能做出必要的牺牲的。”太宰治连笑容的弧度都没有变化。
他妈的牺牲的是老子又不是你!
清其实十分明白,太宰治这个狗男人根本不可能有多在意她的死活,那么他说的“做出牺牲”这种事,大概指的是万一惹毛了她,或者一过火不小心把她“问”死了,被白哥知道后会出大事。
太宰治没有在意清的辱骂,他甚至开始表扬她:
“果然,你没有让我失望,”太宰治颔首致意,一副福泽众生的菩萨模样,
“多谢你替我验证了我的猜测。”
一语毕,太宰治拉开了房门,他侧耳听了听,又转过了头看着清,目光在她那狰狞的伤口上点了点,然后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他站在走廊的阴影处,稍稍偏了偏头,状似无意道:
“哦对了,刚刚的事情我也不希望出现到他耳朵里。”
清眯了眯眼,略带嘲讽的看着他,她都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瞒的住白哥。
太宰治看出了她的心思,慢条斯理道:“你只管给你的伤编个像样的理由,他那里自然有我挡着。”
清不情愿的样子太过明显,太宰治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阴沉的音色中夹杂着浓浓的威胁,
“你只是稍稍说了两句话就成了这个样子,要是再传给他,究竟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好。”
“我不知道他现在走的是什么路,但他明显已经确定了方向,”回想起白昨晚的样子,太宰治终于能找到合理的解释。
“他确定了方向也在沿着他的目标走,而他至今依旧无恙就证明他在……在‘那股力量’中找到了平衡,”太宰治瞄了清一眼,“毕竟现在你裂开了他也没事。”
然后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越发的严肃,
“但要是今天这事传到他那里,他知道你对我露底的事情,会不会改变这条路我们谁也说不准,”太宰治双手交叠又拉开,两手间的距离仿若一道天堑,“他如今的平衡是在悬崖边的钢丝上维持着的,一旦他改变方向,你我都知道‘那股力量’一定会做出反应,”
太宰治收回了手,直视着沉思的女孩子慢慢道:“而由此产生的后果,清,想必你比我清楚的多。”
“轻则受伤重则死亡,这是你的原话。”
太宰治的声音很轻,这样轻的声音却死死的压在了清的心头。
“若执意为了一时意气去告状,”太宰治眯了眯眼,“清,你这样穷追不舍不是为他好,你是想他死,若他出了事……”
太宰治的声音骤然凛冽,
“你就是罪魁祸首。”
他小肚鸡肠又睚眦必报,威胁的话那么多,他偏偏选择原封不动的复述回去。
浑身浴血的女孩子已然僵硬的不能动了,而男人却已经转身走远了,在她意识清醒的最后时刻,微微的风送来了男人从走廊尽头飘来的声音,
“那么,祝您早日痊愈。”
他就是有本事把美好的祝愿说的如同诅咒。
清无奈的笑了笑,罢了,他有备而来而她却是临阵对敌,即使被他利用着透露了不得了的消息,但只要他能多一点忌惮,也不枉她快要流成干尸了。
五六个部下和一个咋咋唬唬的女医生扛着担架血袋和急救包一脚踹开了走廊的防护门,像火箭一样嗖的向前冲去。
太宰治隐藏在走廊尽头的阴影中,看着他们冲进房间后,这才一步步的离开了。
这头的交锋你完全不知道,也根本腾不出心思去管任何事,此时你正头脑一片空白的坐在床上,手心里握着的是一张红的刺眼的信笺。
这喜庆的颜色在你刚起床时就安然的躺在你的床头,你起初以为是太宰治干出的不着调的事,但当你随手翻开后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倒流回了心脏。
长久的僵硬让指尖微微颤抖,信纸的上下翻动,在一片红色的正中,一行正楷夺走了你全部的呼吸——
「举头望明月 低头思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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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毕竟你裂开了他都没事
清:你礼貌吗
不小心码太长了,就干脆分了两章~
斗智斗勇太费肝了,卡文的时候我甚至在想为啥太宰治不是个哑巴(dbq
【38】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
清晨,整点的钟声准时敲响,细密的雨线被一阵风从半开的窗户里送进了医务室,窗下的空地湿了一片,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土腥味。
清躺在病床上,一边嘱咐部下关上窗户一边缓慢的褪着被血浸透的作战衣。
年轻的男人起身关上了窗户,又从旁边的橱柜里翻出了一卷绷带送到了女医生的手里,女医生将绷带裁剪到了合适的长度,又让他再去拿几瓶止血药。
男人默不作声的拉上了屏风,把药从缝隙里塞过去后就背对着屏风安静的站着。
清的衣服褪到一半就褪不下来了,昨夜雨下的太大她又流了太多血,伤口肿胀不堪早已和布料粘在了一起,她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女...
清晨,整点的钟声准时敲响,细密的雨线被一阵风从半开的窗户里送进了医务室,窗下的空地湿了一片,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土腥味。
清躺在病床上,一边嘱咐部下关上窗户一边缓慢的褪着被血浸透的作战衣。
年轻的男人起身关上了窗户,又从旁边的橱柜里翻出了一卷绷带送到了女医生的手里,女医生将绷带裁剪到了合适的长度,又让他再去拿几瓶止血药。
男人默不作声的拉上了屏风,把药从缝隙里塞过去后就背对着屏风安静的站着。
清的衣服褪到一半就褪不下来了,昨夜雨下的太大她又流了太多血,伤口肿胀不堪早已和布料粘在了一起,她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女医生,女医生冷哼了一声,还是拿着消过毒的剪刀小心翼翼的帮她把衣服剪掉了。
清妹受伤的时候不计其数,和女医生早就相熟,而女医生作为享誉全横滨的名医,在SKK组织里地位崇高,那脾气也说不上多好,现在又恰逢她作奶奶的年纪,平时免不了要对小辈说教,清自然了解她的性格,此时她躺在病床上生无可恋的准备接受爱的教育。
“你们兄妹就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女医生拿着棉签恶狠狠的消毒,“你哥那个样子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就连你一个平时壮的和小牛犊子一样的猛汉现在也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清妹缩了缩,她并不怕疼,但她着实有点怕这个看起来要气到七窍生烟的SKK首席医疗专家。
“人家砍你你都不知道躲吗!你以为自己是金刚钻还是钛合金啊还给我空手接白刃!”
清咽了咽口水,心惊胆战的看着往自己的伤口上不要钱一样的撒药女医生,解释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开玩笑,说什么也不要和医生杠好吗,要不然那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清自己忍住了,屏风外的部下却憋不住要为她打抱不平,
“您看您说的,那小人卑鄙无耻袖里藏刀,清主白天都没有休息过,大半夜出任务是真的不好防啊……”
他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女医生的火气蹭就起来了,她瞪了一眼清,声音猛的大了起来,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出去干什么!那个小组织又不会长腿跑了,你就一晚上都等不了?你说你带着点人护着你点也就算了,你自己单枪匹马就往里冲,是生怕别人碍着你投胎了是吧!”
一说到这里女医生更生气了,她三下五除二将绷带一圈圈缠好,然后伸出手指一下下点着清的额头,
“知道你昨天和你哥吵架心情不好,但你心情不好就不能回房躲在被子里生闷气吗?就非得出去砍人才能一解你心头之恨是不是?”女医生越说越生气,她手指戳戳戳,把清戳的满额头都是指甲印,
“你这幸好是活着回来了,要是你真出什么事,还让不让你哥活了?”女医生终于停下了戳印子的手,语气却越发的严厉了起来,
“你若因为和你哥吵架送了命,让他怎么想?就他身体那个破烂样子,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他的异能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你真出事别人根本瞒不住他,到时候你的忌日还没过,他的头七又来了!”
清听到这里默默杠了一句,“你个日本人还知道头七呢……”
女医生不服了,她眼睛一瞪,“日本人就不允许博学多才了吗!你个龙的传人还能说日语呢,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你九年义务教育学的真好,”清撇了撇嘴,“他的教育理念在你这也算成功,连鬼子都能背古诗了……”
然后她一开口就憋不住了,“你说他接手个黑社会还硬要和前……和以前一样办教育,养活了那么多人……”
她微不可闻的轻哼一声,用气音轻轻道:
“然后他自己倒未必想活了……”
她话一出口心里就又开始难受,清委屈道,“就算是为了我,他也不愿活下去……”
她虽然说的很轻,但女医生却听的一清二楚,她并不了解什么活不活的,只以为是小姑娘闹脾气没轻没重的说气话,她脸色一变,然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委委屈屈的清,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他护你都护到了心尖尖上了,小没良心的,你还敢说这样的话!”
清被女医生喊懵了,她怔怔的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耳边全是女医生机关枪一样猛烈的输出,
“你以为你每次敌营里七进七出还能顺便抄了人家家底是因为你自己有本事吗?是,你是强壮勇猛的和你那虎虎生威的李逵师傅一样,今天流了这么多血也壮的像头牛,但要是没你哥在后头给你管着后勤,没你哥每次几番推演作战计划,确保万无一失后才把你派过去,你就算有二百斤血也不够流的!”
“你以为我一天到晚没事干非得跟在你屁股后头转悠吗,要不是你哥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看好你,老娘早回医院接受那些大官的拜见了,他们左一把瓜子又一杯茶水的供着我,不比在这给你当仆人轻松?”
“你看他一天到晚在庄园足不出户的处理工作,但只要你出任务你哥那一颗心就栓在你身上了,隔一会就要问问旁边人你好不好,明明推演作战计划的是他自己,最知道结果也是他自己,可他偏偏要问其他人来安心,生怕你出了事。”
“有时候你像个脱缰的野驴一样杀疯了,你的部下也被你甩在身后,他根本联系不到你的时候,那脸色就刷的白了,明明就已经白的透明的人,再惨白一点都像快入土了一样……然后就非要把推演了几十遍的计划再理一遍,春和劝也不管用,绿野劝也不管用,太宰治那个歹人劝更是没什么用,只有你亲自打电话给他报告进度时,他才终于能消停。”
“为这事儿太宰治都不知道和他抱怨过多少次了,你哥什么都依着那个歹人,唯独这件事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下次你出任务,他照样像个闹钟一样准时准点要知道你的情况。”
女医生认真的看着清,终于下了结束语,
“你说,你昨晚要真出了事,你哥还活不活了。”
清愣愣的听着,她其实知道自家白哥在自己身后做的保障工作有多重要,但这么细节的东西她也是第一次听说,她有点想哭,但她又想起了昨天自家白哥那放弃活下去希望的选择,又难受的不得了。
女医生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她看着清傻愣愣的样子也有点心疼,她照看了这个武装部首领这么久,也还是第一次见她流这么多血,她叹了口气,拉过了清的手,语重心长道:
“你哥护着你,不让我们给你讲,但你也别怪他,他在面前装的风轻云淡的样子,也是不想让你担心……”
清本来蔫蔫的听着,但听到这里她的脸色慢慢的发生了变化,冷静了一晚上的头脑终于开始工作,一些因为生气而忽略的细节伴着女医生的说教开始一点点出现在眼前。
“你说什么……”清突然打断了女医生的话,她怔怔的抬头,抓住了女医生的肩膀,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女医生被暴起的清吓到了,她呐呐道:“我说他也是不想你担心……”
“前一句!”清急切的打断了她的话。
“他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
清的脸突然像调色片一样黑的五彩斑斓,她的表控久违的上线,让她的脸冷的仿佛能滴下水,那样冷的脸也理所当然的让人忽略了她开始轻微发抖的下唇。
“大骗子……”清的声音在抖,她猛的锤了一下床,不知道是懊恼还是在发泄,她从病床下跳了下来,但失血过多让她站立不稳,她靠着床沿蹲下,闭上了眼睛缓解眩晕。
“你还好吧……”女医生担忧的想去扶她,但清已经恢复了体力,她推开女医生的手站了起来,还没等女医生回过神来,她就猛的拉开屏风就往外冲,部下愣了一下赶紧跟在清的后面,但一旁的女医生却跟不上她,只能冲着走廊用吃奶的劲吼道:
“你给我慢一点!小心伤口裂……”
她还没喊完清就已经迈着矫健的步伐跑不见了,她站在原地挠了挠头,突然笑了一笑,
“得,这真是得了她李逵师傅的真传,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会不会给我这个老太婆引荐一番,让我也能学两把板斧,虎虎生威!”
清还在健步如飞的奔跑着,她一遍奔跑一遍冷着要去杀人一样的脸流泪,她边跑边哭,边哭边骂,她现在恨不得立马跑到白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把他痛骂一番!
好啊好啊,他可真是好啊,把在横滨学来的装腔作势全用来对付她了!
他风轻云淡的说自己要死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他那笑怪不得那么眼熟啊,那特么原来是表控啊!
他真是好算计啊!好算计了!是笃定了她被气晕了头就看不出来他在用表控了吧!他可真是了解她啊!
他一步步定着自己的死亡计划,但谁不怕死啊?谁不怕死啊?他把她气走是想干嘛啊?
他一个人独吞恐惧很好玩是吧!耍她很好玩是吧!
每次说好了一起面对,他却总要把她摘出来,谁要他保护啊!谁要他保护啊!
他把自己当做什么了?顶天立地保护女性的男子汉吗!他又把她当做什么了?娇弱无能的温室花吗?
他原来也是软妹啊!他才是软妹啊!
清妹哭的越发厉害,即使表控帮她维持着形象,那满脸的鼻涕眼泪也依旧在四处飞舞。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昨晚摔门而出后他自己到底在承受着什么,她昨晚揍人的时候也知道春和和绿野满世界在找她,但她蒙着头,就是不回去,她都干了什么,她都干了什么啊!
她把自己最亲的人,抛在了恐惧里啊!她明明自诩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为什么她偏偏没看出来他在害怕啊!
她都在干什么啊!
清一路跑到了庄园的最高层,她哭的打嗝,又跑到上气不接下气,隔着老远就看到了白的房间门口抱膝坐在地上的绿野,绿野在门口就证明白肯定是在房间里,清深呼吸了一下,抬手就准备敲门。
但她的手并没有来得及碰到门,绿野快速站起身眼疾手快的挡住了她,清的气还没喘匀,她抬眼疑惑的看着绿野,想知道她为什么要拦住自己。
绿野看着自己找了一晚上的人终于出现了也没什么激动的神色,她看着清欲言又止,然后在清不耐烦想要继续敲门时才终于开口道:
“太宰治也在里面。”
绿野一晚上没睡,自从太宰治把门甩到她脸上之后她就坐在了门外,缺乏睡眠让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整个人有一种莫名的颓丧气息,她本以为一向算是支持白主恋情的清主会有眼色的走开,但谁知她话音刚落,面前的清脸刷就白的像鬼一样,脸色也冷的像冰一样,这冷白冷白的脸,活像刚从棺材里挖出来一样。
然后清就顶着这幅鬼脸,duang duang duang的开始砸门了。
她砸的狠,她身后跟着来的部下也吓的狠,他哎呦了两声,连忙上前劝她:
“我的大人啊,您也小心着点伤口吧!您这大动干戈的,小心裂开啦!”
清手上不停,头都不回道:“放心,裂不开。”
部下看了一眼伤口,果然干干爽爽的就像痊愈了一样,这才放下了一点心。
清没砸几下门就应声而开,太宰治端着一张波澜不惊的脸倚着门框看着门外的人,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但周身的低气压却没有丝毫掩饰,一看就是被吵醒很不爽的样子。
他扫视过众人,在看到清的时候微微眯了眯眼,然后这个狗男人立刻站直了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就要关门!
清眼急手快拦住了门,绿野和部下见势不好连忙加入了拉门的队伍,然后太宰治和清两个人隔着一道门缝大眼瞪小眼。
太宰治权衡敌我双方实力后利落的松开了把手,又重新倚回了门边继续波澜不惊的看着他们,活像刚刚火烧屁股一样关门的他是众人的错觉一样。
清在打开门后从上到下狠狠扫视了一遍太宰治,在看到他还穿着昨天衣服,只是大衣挂在了一边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她的脸色也逐渐红润了起来。
太宰治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看着她盯着自己打量,他心里也明白清在想些什么,但他偏偏不想顺着清的意,眼见着清要往房间里走,他手一伸就拦住了她,然后对着瞪他的清暧昧一笑道:
“他昨夜累着了,现在还在睡,你不要去打扰他。”
一旁悄悄往里看的绿野脸色刷的惨白如纸,而清的部下也脑子发懵恨不得自己听错了,但清简直对太宰治的无耻程度咬牙切齿,但她被太宰治一激反而恢复了理智,明白自家白哥虽然选择了这条路却也一定会好好把握分寸,绝不会在现在“规则”不明朗的时候随意越界。
更何况太宰治虽然看起来欲求不满,却也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自家白哥那小身板有多经不起折腾他也知道,总不会在这种时候下手,况且他能好好站在这里就也说明了白哥目前没事,否则太宰治早就开始像当年一样犯病了。
清妹冷笑了一下,透过门框指着还有人睡过痕迹的沙发一字一顿道:
“连床都上不去的人,在说什么屁话!”
太宰治并没有在意她的嘲讽,他双手环胸悠哉悠哉道:
“那也总比摔门逃跑的人强。”
清一梗,论斗嘴她实在不是太宰治的对手,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太宰治转身就要走,打算等自家白哥休息好了以后再来找他,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她又不是等不起。
但没等清走几步,太宰治却轻轻关上了门,然后走到她面前叫住了她,清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问他是准备自己让开还是她过肩摔扔开。
太宰治唇部微笑的弧度不变,只是他的声音充满了认真和不容置疑的果决,
“清,是时候谈一谈了。”
虽然白给他约法三章不让他深究,可也没有规定要是他能让别人主动告诉他,他还不能听的。
坐在自己房间的沙发前,清恶狠狠的倒了杯凉水,然后顺着茶几duang的放到了对面的太宰治跟前,
“我这没别的,你能将就一下就将就一下,不能将就就闭嘴别喝。”她说的硬邦邦的,明显还在为刚才太宰治的无耻生气。
她也不想给他倒水,但白哥以前教育过她这是待客之道,尽管太宰治可以算是不速之客,但清还是尽职尽责的敷衍他。
太宰治从没见过这么叮铃桄榔招待人的,他眼角抽了抽,到底没喝这杯充满怨念的水。
他坐在沙发上左腿搭在右腿上,双手交握放在膝头,从房间里拿出来的驼色大衣就放在他的手边,他一时半会儿不说话,清也不想理他,就一杯一杯的给自己倒水喝,那动静大的,即使没人说话房间里也很是热闹。
在一片乱七八糟的打击乐里,太宰治冷不丁出声了,
“昨晚你说……到时候别指望你给他收尸……是个什么意思?”
清制造噪音的手一顿,她着实没有想到绿野和春和连这句话也告诉了太宰治,看来昨晚的情况真的把他们都吓到了。
她没准备成为十万个为什么,她也不是专门给人家答疑解惑的,但她只要一想自家白哥都为这个狗男人舍生忘死了,这个号称横滨智力王的宰种却还啥也不知道,她这颗心就开始叛逆了起来。
“字面上的意思,”
清冷哼的一声,她把手上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扔,也不管溅出来的水撒了一桌子,然后她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胸又翘起了二郎腿,
“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清对着太宰治笑的挑衅,
“到时候他死了,捧骨灰盒的必是我。”
清本来端着个土匪坐姿,稳操胜卷的笑的猖狂,但慢慢的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太宰治已经抖成了个拖拉机。
清开始害怕。
她疑心是自己讲话太冲伤害了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毕竟咒人家老婆死这种话怎么听怎么恶毒。
她本来想说点什么挽回一下,但她着实没有自家白哥那样的口才,她真害怕自己再一句话说不好太宰治会抄家伙上来揍她……虽然他也揍不过她,但他诡计多端阴她一把她也受不住,于是她就只能默不作声的看着太宰治抖。
看久了还有点麻……甚至还产生了微妙的同情……
清虽然不知道太宰治昨晚和白都说过什么,但她也大概能猜出来,她知道以自家白哥的行动力,他见了太宰治绝对会立刻执行自己那个“死亡脱敏计划”,她也相信就算这个计划需要每天都提醒太宰治一遍“我过几天就死了你可千万别忘了”这种事,白哥也一定能一天不落的做出来。
再结合太宰治今天一听她说骨灰盒什么的就抖成这个鬼样子的事……
清敢断定,他昨晚一定受了不小的刺激。
唉,好好的人,谈什么恋爱呢,整天生离死别的,多吓人。
每天都在围观你死我活爱情的清妹深深叹了口气。
太宰治耳尖的捕获到了这声叹息,他一下子抖的更动感了,甚至从眼角都冒出来了几滴泪,也不知道这个聪明人理解成了什么。
清妹更害怕了,她无意识的摆出了一个标准的防卫动作,惊悚的看着太宰治迟疑道:
“喂喂,你好好说话别哭呀!难不成你是想去白哥那里告我的黑状吗!我承认我刚刚在气头上说错话了,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咋说哭就哭呢!”
然后太宰治哭的越发凶猛了,他眼泪哗哗的流,清都开始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哭脱水了,他脱水了倒是不要紧,但他万一四处污蔑是她把他打哭的就有麻烦了,他自己不要脸无所谓,但是清自己还想要个好名声呢,要是到时候他反咬一口,自己的李逵2.0名声可就挂在耻辱柱上下不来了。
“行了行了,”清纠结了一下,勉为其难的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你一天到晚也不容易,哭就哭吧。”
她对太宰治客气的点了点头,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得见,然后她利索的站了起来准备开溜,远离太宰治的精神攻击,
“那你哭你的,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清妹迈着矫健的步伐快速向门口移动,那急匆匆的架势活像身后有什么恐怖分子一样。
“……他昨晚把自己伤成那样我都没法阻止……”男人哽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清离开的脚步硬生生定在了门口。
“你说……”男人抬起了头,朦胧的眸子却没什么焦距,“做男朋友做成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可笑?”
“他弄伤了自己?”清皱着眉转过了身,
“玻璃罩子打破后留下的碎片,一头窄一头粗,边缘锋利的像刀,他就这样拿着……”男人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孩,伸出一只手比了一个姿势,
“然后弄伤了自己。”
“在这之前我只见过他握笔,”男人苦笑了一下,“他第一次拿利器伤的却是自己。”
男人颓丧的垂下了头,再度哽咽道:“我不知道该怎么保护他了。”
清站在原地想着太宰治的话,他说白哥有自-残倾向她是万万不信的,但他描述的这般详细又让清产生了忧虑,她不是忧虑白的心理状态,而是忧虑太宰治的心理健康,她担心是不是太宰治一下子受刺激过大,就开始对着自家白哥的一举一动做出了白哥本人都不清楚的深刻阅读理解。
白哥受伤的事等会儿就可以去问他,现在有些麻烦的是如何将太宰治跑偏的思路掰回正道。
“他不需要你保护的太宰治,”清一步步走了回去,站在男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若遇到危险,整个SKK都会在你之前保护好他,根本没你什么事儿。”
说到这里清又冷笑了一下,“不过我懂你的意思,你害怕伤害会来源于他自己是吗?但是你多虑了,”她微微昂起头,用余光瞟他,“无论他有多艰难,无意义的自我伤害也绝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她这样冷硬且毫无情面的话让男人猛的抬起了头,他牢牢盯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女孩,好像被激发出火气一样冷哼了一声,
“身为他的爱人我都没办法下这个结论,你又凭什么这么笃定?”
太宰治尖锐的目光直直打在清身上,他眼中满满的质疑让清的火气一下子冒上来了,她脑子一嗡就张口道:
“凭他有一个不死不休的目标!”他那个宁愿自己去死都不愿文野世界出什么岔子的该死的目标。
听了这话,男人慢慢垂下了头,恍然大悟般道:“SKK的繁荣吗……”
男人思考着,片刻后他无奈道:“不管他是人是神,一辈子为了组织辛劳都是身为首领的诅咒。”
他说完以后半天没听见女孩回话,他抬眼看了过去,然后就见到了这个以冷酷出名的女孩整张脸绷的紧紧的,身侧紧握的拳头微微的颤抖,连眼睛都变得一片通红。
“你他妈……”女孩子的眼睛红的像要滴血,此时的她好像一个濒临喷发的活火山,“我到现在才真正为他不值……”
“他殚精竭虑舍生忘死的……竟然是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愤怒让清失去了冷静,她几乎要用全身的力气来压制自己打人的欲望,
“你就是个自大狂睁眼瞎!去你妈的组织繁荣,他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把自己的命架在火上烤,你现在就这么想他!”巨大的愤怒让清几乎破音,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清几乎想把太宰治手撕了。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竟然一点不了解吗?你和外面那些传谣言的八婆有什么区别!”清狠狠咬牙,“亏我还下狠心打算支持他的计划,就算最后是我捧骨灰盒也无所谓……”
“他妈的根本不值得啊!”
清的声音近乎嘶吼,她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巨大的愤怒和不甘涌上心头,她狠狠盯着太宰治活像要把他生吞。
这突然的情绪爆发让太宰治皱了皱眉,他并不是挨了骂会默默忍受的性格,在清话音刚落时他就发出一声冷笑,然后不甘示弱的回敬道:
“值不值得不是由你说了算,”他站起身来抱臂而立,尖锐的样子像一柄出鞘的刀,
“再说我又没有说错,他作为一个首领有多成功你也知道,这个组织他投入了多少心血你也比我清楚,而组织的繁荣是首领的毕生理念,你们SKK如今和港口黑手党也有的一比,森先生都自认为是组织的奴隶,更别提将SKK永远放在第一位的他了,我说这是他的目标,难到我错了吗?”
“更何况……”太宰治顿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话开不了口一样,但他还是接了下去,
“在港口爆炸那天,被他放弃的人是我,而不是SKK。”
“我永远记得。”
太宰治站在原地,他自己回敬清妹的话反而将他自己的记忆拉回了堪称惨痛的一天,他永远忘不了自己那时的无力。
清简直要被眼前这个又开始感时伤春的男人气笑了,她猛的锤了一下沙发靠背,以此发泄自己想要打人的愤怒,
“怎么着!合着还都是他的错了是吧!”清的声音猛的高了个八度,
“他就该安安稳稳的躲起来喝茶,就让你们武装侦探社去跳这个火圈子!就该让你站在那个炸弹上被炸上天!”
“我们隔岸观火安全的不得了,你要是凉了凭着往日的情怀我们也会去给你献个花,然后该吃吃该喝喝,多好啊,多棒啊,多独善其身啊!”
清咬牙切齿,“太宰治,你以为这些他想不到吗!”
“他都想到了但他还是去了,站在炸弹上的是他不是你们武装侦探社,濒死的是他也不是你太宰治,”
“人要凭良心,太宰治,他放弃的从来不是你,从始至终,直到今天这一刻,他放弃的从来都只有他自己!”
清气的发抖,牵扯到了伤口时带出了些许的疼痛,这样的疼痛让她想起了女医生说过的那番话,她鼻子一酸,声音都带了些哽咽,
“就连现在也是,他护着我,也护着你,他把我们护的多好啊,一点荆棘都看不到,全扎到他自己的后背上去了,但即便被扎的鲜血淋漓,连生命都开始了倒计时,他也没护着一下自己……”
持续不断的争吵让清有些缺氧,激烈的情绪不断冲击她的大脑,她干脆靠在沙发靠背上调整呼吸,就在她深呼吸时,远处飘来了男人的回话,
“是因为担心自己身体不好病的太严重了,所以干脆放弃求生欲,要用这点时间给组织铺下后路吗……”太宰治苦笑了一下,他的声音充满了艰涩,“毕竟要是有一天……有一天他生病‘走’了,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他的组织了吧。”
咚咚,咚咚,激荡的血流冲击着耳膜,这是暴怒的前兆,过于荒谬的话击碎了清努力维持的最后一丝理智,她的声音开始喑哑,想都没想出口就是嘶吼,
“你他妈看不起谁呢太宰治!用命来给组织铺后路这种话你怎么说的出口啊!我告诉你,你以为的SKK的荣华富贵,你百般忌惮的SKK的身份地位,在我眼里根本比不上他一丁点儿重要,要是为了他能活着,就算是一把火烧了整个SKK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整个SKK都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怎么,你是觉得我们SKK已经弱到要出卖首领的命这个地步了吗!”
暴怒让清的脸都开始发烫,她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再度开口道:
“更何况在他心里第一位的也从来不是什么组织的狗屁繁荣,你们想的那些什么神啊人啊,什么首领圣子,这荣华富贵的福气给你,你他妈要不要啊!一天到晚的,好好的人都被折腾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明明不是他的错却偏偏什么都让他来抗,还是流氓逻辑强买强卖,老天爷不长眼就算了,怎么连你这个横滨数一数二的聪明人也没有心啊!”
“什么重病,什么放弃求生欲……他是身体弱,但谁他妈不想活下去啊!这他妈和他的身体有什么关系啊!这从来都不是他活不下去的理由啊!”
“更何况将他伤成今天这幅模样的那也根本不是……”
话还没说完清就如梦初醒般猛的震了一下,残存的清明拉回了她一丝理智,在这话刚出口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不妙,爆裂的情绪让她冲动,等意识到自己差点说了什么后她立刻闭上了嘴,未完的话音就这样卡在嘴边。
她瞄了一眼太宰治,希望这个男人能略过她说漏嘴的话碴,但即便她在关键时候即使刹住了嘴,但已经说出口的半截话却收不回来,在太宰治这个少见的聪明人面前,她说不说完其实已经没有了什么差别。
“那也根本不是病。”
太宰治收起了那副伤感的模样,他平静的抬头,慢条斯理的补全了未完成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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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有一章~(叉腰
【37】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
太宰治被SKK的部下请出门的时候是十分诧异的,不止他诧异,他身后武装侦探社正在和军警交接失踪案后续事项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静止了。
SKK西装革履的部下像幽灵一样站在武装侦探社大开的门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一句话对房间内的众人产生的冲击,他见太宰治像木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还上前两步再次开口提醒道:
“出发吧,太宰先生,别让大人久等了。”
然后武装侦探社所有人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怪不得他们诧异,自从清带着手下们打上人去楼空的武装侦探社后,这还是第一次有SKK的部下再次登门……还是以这么正式的方式。...
太宰治被SKK的部下请出门的时候是十分诧异的,不止他诧异,他身后武装侦探社正在和军警交接失踪案后续事项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静止了。
SKK西装革履的部下像幽灵一样站在武装侦探社大开的门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一句话对房间内的众人产生的冲击,他见太宰治像木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还上前两步再次开口提醒道:
“出发吧,太宰先生,别让大人久等了。”
然后武装侦探社所有人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怪不得他们诧异,自从清带着手下们打上人去楼空的武装侦探社后,这还是第一次有SKK的部下再次登门……还是以这么正式的方式。
就算现在全横滨都知道太宰治拱了人家SKK圣子大人这颗白菜,但只有武装侦探社和太宰治本人才知道,主动的从来不是人家SKK,而是他们自家这个整天恨不得拿502把自己粘在SKK,一让他回来工作就开始寻死觅活的宰种。
国木田早就认出面前来接太宰治的青年是白的亲信,那个无时无刻不跟在自家首领身后的今井春和,同时也是今井一郎的长子,这般高级别的人出马如今却只是为了接太宰治过去……
国木田不禁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毕竟以往太宰治别说是轿车了,就连共享三轮车也不见得SKK会给他租一个,这些部下对太宰治的提防连他这个外人都看的出来,他们恨不得把他拴个铁链子系在树上,省得他老在自家圣子面前晃悠,这样的心态国木田把它类比成农民伯伯对于拱白菜猪的愤慨。
但现在不同,国木田向窗外不着痕迹的投去一瞥,五辆豪车大张旗鼓的停在路边,一水的女仆护卫整整齐齐的位列两边,即使周围不时有窥探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他们也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目不斜视。
他眼尖的认出为首的那辆黑色轿车正是“圣子大人”出行的专驾,而此刻它却停在这里,等待着太宰治的到来。
即便夜幕刚刚降临,这一路行来毫不低调的作派也足以吸引眼球,国木田敢肯定,明天一早“SKK深夜于武装侦探社带走太宰治”的消息就能传遍整个横滨。
这和SKK……和白以往的作风截然不同,国木田不禁产生了一丝忧虑,虽然人家小情侣之间的事轮不到他来插手,但为了好友的小命着想,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贵组织这个时间来接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本来低眉敛目的春和慢慢抬头,本来很容易的动作此时却显的有千斤重负压在他的肩头,他看了一眼国木田,脑海里闪过了他问自家首领同样问题时的场景。
“大人,这么晚了还去接人,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少年正半跪在地上一片一片的捡拾着玻璃碎片,他拒绝了女仆的帮助,也不让任何部下上前,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清理着疮痍的地板。
春和看着这一幕心里又惊又疑,还充满了十足的不好受,他的首领应该干干净净的安坐高台,而不是跪在地上向着玻璃渣子伸出手。
绿野闻讯也匆匆赶了回来,她此刻就站在旁边,一声声几近哀求的劝着少年不要做这些事了。
“大人,玻璃碎片这样利,您还是让我们来吧!”
“大人,您别这样,有什么事您告诉我好吗,别做这样的事了啊!”
可是一贯柔软温和的首领此时却强硬非常,他不仅回绝了绿野的话,还让眼前的女孩子回去处理工作。
“我这里不打紧。”他这样说着,甚至还笑了一下。
但绿野已经看到了他手心的红痕,更是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了。
她接到白主和清主争吵的消息后就立刻赶来了,白主的房门紧闭,她在门口着实担心了一阵,后来她终于能进到房间里,看到安然无恙的少年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可谁知她现在眼睁睁看着他给自己添了伤痕,却半点事也做不得呢。
春和还在等答案,他知道自己不该过多试探,可他看着首领现在这幅模样实在是担心的不行了。
正在低头收拾破碎台灯的少年却沉默了,他伸出去的手顿在了半空又缓缓的收回,他跪坐在地,安静的垂眸。
春和暗自懊恼,旁边的绿野都开始用“让你接人就去接没事干废什么话”的眼神瞪他了,少年安静的时间不长,但春和越发的不安了,他踟蹰了一下打算老老实实的去接人,但没等他有所动作,少年已经恢复了行动,他一手小心的握着台灯的灯柱,一手撑着地慢慢的起身,他起的不快,却因为体弱而站立不稳。
绿野和春和已经要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去了,但少年却好似早就料到他们会如此行动一般,直接抬手禁止他们向自己靠近,两人无法,只能不甘不愿的站在原地。
年轻的首领扶着桌角,他并没有依靠部下的帮助便自己站稳了脚跟,他将手中的台灯放到了桌面上,而后转过头来对着自己两个忠诚的部下轻轻道:
“就说……”
他的声音又轻又远,平和的没有一丝波澜,春和放缓了呼吸,静静等待着首领的答案。
年轻的首领突然笑了,纯净的笑意跃然眉间唇畔,他眼波流转,顾盼间带走十足的天真与狡黠,
“我想他了。”
“大人他说,他想您了。”
春和面对着眼前这个已经快要傻掉的青年,一字一顿从喉咙里发出了艰涩的声音,
“所以,请您快随我来吧。”
武装侦探社众人的脸上的表情已经从诧异变成见了鬼了。
中岛敦甚至当着太宰治的面掏了掏耳朵。
春和也同样希望自己听错了,但世上没有如果,自家首领确确实实说了这几个字,他在听清的一瞬间大脑宕机比武装侦探社严重多了,自家妹妹绿野已经一动不动很久了,但他终于用卓越的自制力唤回了理智,狠狠低下头掩饰表情后,他竭力平静的走出了首领的房间,然后嗷嗷嗷嗷的去安排了豪华的接车服务,他摸不清楚首领的心思,只能尽力不怠慢。
春和回过神来,继续开口请太宰治上车,
“太宰先生请您……咦?”
春和环顾四周,哪里还有太宰治的影子。
一旁的国木田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他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楼梯口道:
“他呀……已经像个猴一样窜下去了……你没看到吗?”
车上一路都很安静,春和并没有和太宰治说话的欲望,而太宰治本人也坐在后座上一句话不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子缓缓驶入庄园,在入口处春和眼尖的看到了正站在那里向这边张望的绿野,他眉头一跳,顿感大事不妙,他自己妹妹的心思他一清二楚,他生怕绿野会不顾大局在这里就对太宰治大打出手。
春和本想吩咐司机绕过绿野,大不了从后门把太宰治送进去,但绿野同样将自家兄长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她迎着车头过来,硬生生把车队给逼停了。
春和都顾不上给太宰治解释,连忙下车把像石狮子一样的绿野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警告她:
“你自己也听见大人是怎么说的了,最起码现在不要闹,让我先把他送进去!”
绿野看了他一眼,出乎意料的没有什么愤怒的表情,她完全无视了站在她身前的春和,一闪身走到了刚刚下车的太宰治面前,声音沉沉道:
“太宰治,借一步说话。”
春和头皮都炸了,他连忙阻拦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大人还等着呢!”
绿野沉吟了一下,破天荒的同意了,她环顾四周,做了个手势示意部下们远离,然后她又向前走了几步,离太宰治只有不到半步的距离。
春和一瞬间绷紧了肌肉,他生怕自家妹妹心态失衡将太宰治暗杀,太宰治也挑了挑眉,目光沉沉的注视着眼前的女人,他一路上脑子高速运转的快要爆炸,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自己的爱人,任何人的阻拦都比往常加倍的激发他的火气,虽然他没从绿野身上感受到杀意,但若她敢阻止,他势必会让她付出代价。
绿野看着太宰治这幅欠打的模样咬了咬牙,但她的理智让她快速的找回来沉静,
“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不可能对你说这些话,”绿野眼中的暗色一闪而过,“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她仰起头,眼中的忧色几乎要溢出来,她张了张口,最后忧虑战胜了不甘,艰涩的话语从喉咙中溢出,
“请你……恳求你……不论用什么方法,别让大人伤害自己了!”
绿野的忧虑完全没有作假的余地,那浓重的担忧让太宰治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强烈的心慌瞬间席卷而来,一路上的设计全然抛之脑后,他抿了抿唇,快步向前走去,他越走越快,最后他拔腿就跑,绿野和春和紧赶慢赶的跟在他身后,一齐飞奔向庄园最高处。
“你们得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在奔跑中太宰治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向身后的两人发问。
春和犹豫了一下,到底一五一十了告诉了太宰治,然后他眼见着这个飞奔的男人开始暴冲了!
昏黄的卧室内,你正站在书桌前一片一片摆弄着碎裂的台灯,虽然它的玻璃罩子破了,但内里的灯杆和内壳都还完好无损。
当初你刚入住这个房间时今井还给你介绍这个台灯是一个珠宝大师设计的孤品,你当时一边点评它艺术艺术,一边谴责今井的败家子儿行为,但今井一意孤行将它摆在了你的桌子上,时间久了你也就看习惯了。
今天不小心把它弄破了你还着实有点心疼,你知道SKK这群败家玩意儿绝对会眼都不眨的把它扔掉,所以一看他们蠢蠢欲动要扔你台灯的手你心就在滴血,粘起来就跟新的一样,这样勤俭持家的道理说一万次SKK也不会听的。
你刚拒绝了女仆小姐姐的帮忙,绿野和春和就赶到了,你见他们看都不看路就往前冲,吓得立马抬手让他们站在原地不要走动,开玩笑,虽然台灯擦擦还能用,但满地的玻璃碴子一旦摔倒那就是会毁容的好吗,你可不想自家部下为了你变成了一颗仙人掌。
更何况你本来捡垃圾捡的好好的,绿野那一嗓子把专心致志的你吓的一抖,结果没留意让玻璃给划了一下,照他们这幅大惊小怪的模样,放过来岂不是要再多两个添乱的。
部下们此时已经被你赶出门了,身为一个充满人性化的首领,你是不可能让部下们每天996的,到点了就该下班下班,没事干在这里看人捡垃圾是个什么心态,更何况被围观捡垃圾的人也很有压力的好吗。
乖巧的部下们已经全部退了出来,打头的妹子犹豫再三,到底悄咪咪帮首领开了卧室的壁灯,临出门前她不受控制的转头看了一眼,少年首领背对着门口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他此时正拿着一块碎片抬头对着光源看得仔细,白色的绸制衬衣松松垮垮的垂着,他从船上回来后就没有来得及换衣服,白天还光洁的衬衣此时多了几道褶皱,在朦胧的灯光的掩映下,白天还出尘的如同仙人般的少年,此刻却充满了烟火气。
可是他太瘦了,这样的瘦在白天他气势凌人的时候并不瞩目,可夜晚降临,他站在那里安静沉默的时候就明显的触目惊心,他孤零零一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寂寞。
太宰治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这副模样,少年背对着门没有察觉他的到来,他快步走上前,连呼吸都没来得及平复,他轻轻伸出双手,用小心翼翼的姿态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身,他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小心的蹭了蹭。
“你来了,”少年轻轻道,他感受着对方的脑袋在颈间毛绒绒的触感,语气转而变得有些委屈,
“你好慢!”
太宰治心都要化了,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在心里想了一百种报复绿野的方法后从善如流的道歉,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怀里的人并没有再说什么,他稍稍挣了一下,太宰治连忙放松了环抱他的力道,而怀里人此时也已经转过了身,他伸手环住了太宰治的脖子,将脸埋在了他的胸膛。
太宰治再次收紧了怀抱,安安静静的抱着眼前的爱人,过了一会,怀里人从他的胸膛处发出了闷闷的声音:
“我好想你。”
太宰治心都颤了,从别人那里听说和当面传达的威力不是一个量级的,怀里的爱人软软的说着思念,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明白的倾吐爱意,这样的刺激一瞬间激腾了血液,他甚至没有办法去控制自己,他只能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欲望,生怕吓跑了好不容易回到他怀里的人。
片刻后,他在少年发顶落下一吻,温柔至极的回应他:
“我也想你。”
可怀里的人却在听到这句话后松开了抱紧他的手,太宰治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了,他无措的放开了他,生怕自己的行为被眼前的人误解成禁锢。
少年向后撑着桌子,他拉开距离后含笑看着太宰治,
“有多想?”
他的语调微微上扬,精致的眉眼漫溢着天真的笑意,朦胧的灯光打在白皙的皮肤上,他就这样漂亮又娇气的看着眼前的爱人。
太宰治引以为豪的自制力轰然瓦解,他眸中闪过暗光,像是有一团暗火在猛烈的燃烧,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绝不能让别人看见他这副模样,就算是把他锁起来也不能,会出大事的。
太宰治猛的上前一步握住眼前人纤细的腰身将他拉到身前,而后他一手来到他的脑后,手掌穿过柔软的发,在少年疑惑的抬眸时,他倾身而下,准确的覆上了柔软的唇,未出口的疑问被侵吞在唇齿间,少年一瞬间睁大了眸子,随后在意识到这就是答案后眼中慢慢积累了深深的笑意。
太宰治被他笑的忍无可忍,他抽出一只手覆上晶亮的眸子,在亲吻的间隙发出喑哑的声音,他低声轻哄道:
“吻你的时候要闭上眼。”
一吻毕,太宰治抱着怀中的爱人坐在书桌前细细看着他满是红痕的手,他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有些吓人,你试图把手抽回来,不明白就是被玻璃划了几下有什么好看的,难道太宰治最近开展了新的副业,还能专门帮人看手相不成?
太宰治并没有阻拦你,你抽回手后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只希望他别再这么一副瘟神的样子了,明明才亲完你,转头看到伤口却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太宰治沉沉开口,没有波澜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明知故问,你对他翻了个白眼,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有‘人间失格’在,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知道您的心思。”
太宰治并没有在意你的阴阳怪气,他笑了笑后开口道:
“我在想……把你关起来的可能性。”
“准确的说应该是豢养,”太宰治挑了挑眉,开口补充道,“把你放在金碧辉煌的房间里,穿最好看的衣服吃最精美的饭菜,除了我谁也见不了你,而你也除了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所有尖锐的物品都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里,所有危险我都会一一帮你清除,你只需要每天都干干净净的活着,连害怕都不会成为你的情绪,永远不会疼,不会流血,不会……离开我,”
他对着怀里皱起眉头的人微微一笑,“你说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有些惊悚,感觉眼前的太宰治好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而导火索是你手心再不处理过一会就快要愈合了的伤口。
你忍了忍,但没忍住,你抬起手来不轻不重的拍着他的狗头,希望把他这个变态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你严肃的看着眼前这个开始犯病的人,慢慢道:
“这是犯罪。”
太宰治依旧保持着惊悚的微笑,可见你的话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威胁,可不是,对着港口黑手党前干部说你在犯罪这种屁话,能有威慑力就出了鬼了。
但你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慢慢笑了,唇畔的弧度逐渐拉大,最终定格在了一个有些嘲弄的弧度,
“你不妨来试试。”
你在警告他。
不严肃点不行,要不然指不定明天你就见不到太阳了,和这个头脑近妖的人相处,即便是谈恋爱也不能掉以轻心。
“虽然是犯罪,可成功后的结果对我的诱惑力也太大,我说什么都会铤而走险,”看着你越发严肃的表情,太宰治突然又笑开了,他眉眼中满是深重的无奈,语气间偶尔流露出些许不甘,
“可我也知道,即便我成功了也关不了你多久,”他低下头,细密的吻落在少年眉间唇畔,“你早晚会逃,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逃到天涯海角,我根本没有能留住你的自信啊……”
没等你松口气,太宰治又开口了,“但我是不会放弃这个想法的,”他指着你的手理直气壮道,“你的部下都跟我说了,下次要再出现这样的事,我就真的要用这种非常手段了!”
你一时有些懵逼,但却转瞬间明白太宰治的心思,他刚刚说的那些神经病话,其实是来恐吓你让你好好爱惜自己身体的。
只能说不愧是他吗,他可能觉得苦口婆心的教育你不见得听,就非要拐弯抹角演一个神经病来吓你。
在明白他的心思后你有些哭笑不得,不是,绿野和春和都给他说什么了,说你捡垃圾吗?捡个垃圾而已,为什么要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恐吓你啊!
不过深受部下脑补所害的你已经可以轻车熟路的推断出他们的脑回路了,恐怕现在你和清发生争执的事情他们已经全知道了,在加上你事后不让他们帮助捡玻璃碴,还划破手的事情……
啊,你大概知道自己目前在他们心里是个什么形象了。
不过你当时确实伤心来着,因为伤心和刚刚下定决定要反叛规则,你心里对太宰治的思念如同野草一般疯长,所以你做了一个不过脑子的决定,大晚上让人把太宰治呜啦呜啦的接过来了,而这个冲动的决定一旦做下,再见到太宰治时你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坦荡。
你自己的爱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所以你攀上他的脖颈,第一次坦诚的告诉他,我想你了。
然后收获了爱人最美好的反馈,你自此,终于摸清了爱情的模样。
太宰治觉得今天的白不对劲,可他并不愿对此有任何的作为,相反,今天的白是他梦寐以求的模样,他主动的不可思议,他坦荡的不可思议,那些毫不掩饰的爱意几乎让他想掐掐自己来判断是不是在梦里,毕竟只有在梦里他才能见到爱人这般令人疯狂的样子。
他浑然不是那个外人面前风轻云淡的首领,明明一举一动都还是那个干净的少年人,却偏偏多了独特的魅,精怪一样让人爱不释手。
白衬衣并没有规规矩矩的扣到了最头,他的领口微微敞着,露出了一截光洁的锁骨,他的衣角已经开始发皱,禁欲的气质被一瞬间打碎,他全然没了白天那般高高在上,一颦一笑都惹人发狂。
在爱人面前,他就像伊甸园中诱人犯禁的蛇,太宰治从不知他还有这般狡黠的模样,可一旦见过了,就会被疯狂的独占欲瞬间吞噬,单单只是想想他会对着别人笑成这副模样,太宰治就已然嫉妒的发狂。
他那番关于豢养的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他嫉妒的快要忘形了。
而少年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恶意,他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白天在甲板上凛然不可侵犯的首领,话里话外都在警告他,太宰治明白爱人的聪慧,他若再胆敢越界一步,他相信少年马上就会发现他的真实企图,所以他插科打诨的揭过了。
但他不会放弃,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少年亲密的部下——今井绿野那个女人会因为担心少年的安危慌不择路向自己求助,将自己的爱人拱手让给他这个死敌,但他可不是今井绿野,到手珍宝没有拱手相让的道理,即使最后的结局是两败俱伤,他也绝不会让爱人有一丝一毫远离他的可能,即便是死,也要在他身边。
太宰治眸中翻涌着暗色,若事情真的到了那一天,他的爱人若当真不再爱他,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远离他,那么他会先杀了他,再杀了自己。
毕竟到了这种时候,世界上又有什么东西还值得留恋的呢。
太宰治重新拉回了怀中人的手,他小心翼翼的避开了玻璃划开的伤口与他十指紧扣,少年配合的不可思议,他甚至在察觉他的动作后主动迎了上去,
“你看,”少年抬起圆而亮的眸子,认真的说道:“真的是一点小伤,根本不碍事,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尽早给我收回去!”
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太宰治微微笑了,干净的少年根本没有发现他的龌龊,他那些令人不齿的想法被自己掩饰的毫无痕迹,他哪有爱人所想的那般纯粹,只要能留住他,即便会伤害他也在所不惜。
他再次俯身亲了亲自己的爱人,在他耳畔轻轻道:
“好。”他是这样说的。
少年满意的眯起了眼,他从爱人的怀里起身,却并没有松开他的手,就这样拉着他,一步步走到了外间的客厅。
太宰治由着他拉着自己向前走,他在背后静静的看着少年的背景,唇角渐渐抿起。
不可能的,他是这样想的。
太宰治本来还在想白拉他做到了柔软的沙发上会发生什么事,原谅他满脑子黄色废料,毕竟是个男人在深夜亲完爱人后都不可能心如止水,但乱七八糟的想法在看到对方竟然拿起了一叠文件后都烟消云散了。
太宰治非常无力,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爱人是个工作狂这件事有多么的悲伤。
他这头无奈的几乎要以手扶额了,而对方却还能指着文件问他武装侦探社打算怎么处理和军警那边关于这次SKK人口走私案的联系。
太宰治叹了口气,认命的接过了文件,老老实实的告诉了他武装侦探社对这次人口走私实践的收尾处理。
太宰治虽然暗戳戳的包藏祸心,但目前为止真让他做出什么出格事来他也是要考虑再三的,毕竟今天爱人的转变太让他求之不得,不论白是出于伤心还是因为和清发生争吵需要慰藉,他终于能如愿以偿的顺意的接触他,拥抱他,亲吻他。
或许有些人称之为乘虚而入,但太宰治此刻只想发自内心的谢谢清妹全家。
爱人的主动回应比他梦里见到的还要令人疯狂,这样的甘美让他在尝过之后却害怕只是一场大梦,梦醒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他已经见过至爱的样子,怎么能甘愿再回从前?
所以他目前所有的行为都称得上是小心翼翼,无论什么样的亲密他都不敢主动去做,非要对方最大限度的同意他才会开始,生怕一时孟浪会将好不容易得到了爱人再次吓走,毕竟夜袭的后遗症他自己也并没有轻多少,冲动让他至今都只能自食其果,他只能克制。
夜色已经全然笼罩了横滨,墙上挂钟的指针也已然指向了深夜,在静静看着少年处理完公务后,太宰治将已凉透的红茶换下,转手递给他一杯温暖的牛奶,这是绿野刚刚送来的,少年聚精会神的审着文件并没有注意到她在门外,太宰治无所事事又目光如炬,直接走过去接手了牛奶,并且把忧心忡忡的绿野拒之门外,碍于她自己前面将安慰首领的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绿野只能由着太宰治紧紧关上了房门。
少年安静的捧着杯子陷在柔软的沙发里闭目养神,太宰治走到他身边轻轻的蹲下,仰着头静静的看着他,少年感受到手边的动静,他睁开眼安静的回望,连轴转的工作让疲累漫上了他的眸子,连眼角都因为困倦而发红,但在看到爱人如同小猫一般乖巧仰视的模样,他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太宰先生,腿不酸吗?”
而太宰治却并没有在意他的打趣,他盯着少年看了一会,突然夸张的长舒了一口气,
“能有心情笑我,看来你已经不难过了。”
少年怔了一下,他眼见着男人站起了身,又弯下腰伸出手臂将自己圈到了怀里,耳畔处传来了闷闷的声音,
“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他轻叹了一声,再开口时声线里满是浓浓的庆幸,
“万幸,你没事了。”
他这样轻拥着他,距离近到能听到少年沉稳的心跳,他听到他轻轻笑了一声,从鼻腔中发出了带着笑意的气音,然后他听到了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调侃声:
“我能有什么事啊,只要你们别再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都不知道该有多开心,”少年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浓浓的无奈。
他突然抬手不轻不重的推了一下太宰治的肩,“我说你们可真行,正经事儿不见你积极,不正经的事儿一天到晚想的比谁都多。”
太宰治从善如流的顺着他的力道向后倒,将半吊子体术全部用在了肢体表演上面,摔了一个很漂亮的屁股蹲儿,然后他坐在地上双手支着身后,委屈巴巴的看着被他表演唬的一愣一愣的少年。
“喂喂喂,你碰瓷嘛!”少年连忙站起身,好笑的走上前想把他拉起来,一个大男人坐在地上像什么话,他也真是不嫌丢人。
少年对着坐在地上的男人伸出了手,男人起初很配合,却在十指交握时猛的发力,少年惊呼着失去了平衡,下一刻就跌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太宰治突然的发力让你有些气恼,虽然你被他好好的护在了怀里半点没有磕碰,但他自己却倒在冰凉的地板上,背部没有任何保护,你担心地上会不会有残存的玻璃渣会伤到他,也觉得他这般不着调着实小孩子气,你在他怀里开始挣扎。
但太宰治说什么都不松手,虽然他由着你在他怀里挣,但他就是不起身,你抬头想要瞪他,他却抬手遮住了你的眼,你一怔,下一秒却突然听到他如同呓语般的声音:
“我没办法的,”他轻轻道,
“只要遇到你的事,我自己都没办法控制住自己不去多想……”
太宰治这样说着,眼前又飘过今天在船上的一幕幕,人人都说细节处见真章,他卓越的观察力也同样在以往无数次案件中见证着这一点,所以今天他的观察力让他在乱糟糟的船上注意到了一个女医生指挥救治病人的场面。
他知道这个医生的名字,她是在全国都有名的名医,她就职于一家极富盛名的私立医院,那里是很多达官贵人的就医首选,而这个女医生本身也是很多求医的人巴结的对象。
他曾在SKK的地下医疗室见过她,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特殊,那时的白生命垂危,以SKK的财力,就算全世界的专家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
但今天不同,今天明显是SKK极其隐秘的内部事务,若非他们凑巧撞上,这件事大概就只有天知地知,而这个女医生毫不避讳的出现在这里,只代表了一件事——那个牵动着横滨所有显贵命脉,掌握着他们难以触及的隐私的私立医院,它属于SKK。
SKK总能给他这样的震撼,每当他以为眼前的事情就是全部后,SKK又会给出更多意料之外来嘲笑他的无知。
而这个令人心惊的组织的实际掌权人,是他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
白极少和他谈论工作上的事情,这件事他绝不会主动对他谈起,若他今天错过了,等他再去SKK的庄园见白时,这个少年大概也只是坐在椅子上撑着头,听着自己谈论有趣的事情清浅的笑,他甚至完全不会知道他刚刚处理了叛徒出了海,夺走了一个人的心,又结束了他的生命。
他不知道他的过往,不了解他的生平,不清楚他的身份,不明白他的目的。
他只是在一个温暖又令人心碎的午后,发誓要护他周全,可他连这件事也没有做好。
他当时没有做好,后来也失去了机会。
少年一转身成为了最强大的首领,他身边人才济济,各个都发誓会为了他奉上自己的生命,这个人的身边不需要,也并没有留给他的位子。
他一步步谋算到了今天终于得到了如今的位置,他抬手可以碰到,低头可以亲吻,他本以为自己足够近,可他错了。
那个反叛者死不足惜,但也感谢他让他凑巧听到了可能会被白瞒一辈子的事情,哦对了,是他的一辈子,或许他垂垂老矣百年之后,那个人依旧是少年模样。
岁月并不公平,它让所有人慢慢老去,可唯独厚待那个少年,他或者早已习惯漫长岁月中的无数离别,他会微笑着送别朋友、下属、以及……爱人。
他会转身迎向下一段时光,心中未必有多少留恋,只有被抛下的人依旧耿耿于怀,最后变成一副扭曲的疯狂模样,就像那个可悲的反叛者。
浅村久枝说他羡慕他又可怜他,今天在甲板上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从没有能够真正的靠近过那个少年,他用一层层的外壳将自己包裹,他驾轻就熟的将一个又一个人从漫长的岁月中抹去,没人能真正接近他,若是神,怎么可能靠近得了半步呢。
今天在甲板上他是想质问的,若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这样的亲密关系又何谈未来呢?
可他竟然被区区一个亲密的称呼就安抚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真正败给了自己的心。
怀里的爱人已经不挣扎了,太宰治抬起了覆着他眼睛的手,猝不及防的撞进了一双清亮的眸子,他怀里的人安静的可怕,这样的安静激发了太宰治更多的不甘,他明白自己的爱人有多么心软,既然此时话头已经打开,他便迫不及待想倾吐自己所有的无奈,希望以此来将少年绑的紧一点,再紧一点。
“你说我再多想,但我并不这么觉得,”太宰治的声音并没有什么波澜,他说的平缓,像在做什么结案报告,
“我一眼就看出你在难过,这并不是我多想,若连你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都无法感知,我在横滨哪里还有立足的余地?”他认真的看着爱人,一字一句的分析着。
“你这么了解我一定知道我的能力,但你亲我吻我,又对着我笑的这样甜,你明明难过的想哭,却偏偏在我面前作出这幅模样,你明知道我的性格,你想遮掩的情绪我都看得见,你明明知道却偏偏这么做……”他勾了勾嘴角,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所以我就知道了,你不想我多问。”怀里的少年依旧沉默,这样的沉默侧面证明了他的猜测。
“好,我可以不问。”太宰治点了点头。
“我可以不知道你难过的原因,我可以不去问你和清争吵的缘由,你不告诉我必定有你的理由,就像你的过往、你的生平、你的身世、你的目的……”太宰治一一例举着,他说的越多声音就越艰涩,他的平静被慢慢打破,最后他收紧了手臂,陡然而起的脆弱感席卷了全身,
“我都可以不问,我可以是聋子,也可以是瞎子,只要你愿意……”他紧紧的抱住了怀里安静的不像样的爱人,抖着声音再一次重复道:
“只要你愿意。”
长久的沉默在房间中蔓延,过了一会,太宰治终于松开了自己禁锢着对方的手臂,怀里的少年沉默着起身,他低着头,纤细的脖颈暴露在外,是一伸手就能折断的脆弱。
少年背对着他,太宰治没有办法看到他一丝一毫的表情,纤瘦的身形让他的背影看起来脆弱不堪,太宰治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的情绪,他的少年,看起来快要哭了。
太宰治连忙站起身,他上前几步从背后将他拥住,他静静感受着少年如鼓的心跳,他明白自己这么做有多卑鄙,但他绝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势必要借着今天,问出爱人的真心。
“我可以是聋子瞎子,这些东西我半点不在意,但有一个问题我不得不问,即便会惹哭你我也要问,”太宰治紧了紧自己的怀抱,以缓解突如其来的紧张感,
“你这样了解我,肯定知道我得不到答案就不会善罢甘休,”他抿了抿唇,一字一顿道,
“你到底,会不会离开我?”
他放缓了声音,用以掩饰紧张,他想问的若无其事,害怕额外的情绪会影响自己的判断,但他低估了自己对这个问题的期待,即使他尽力压抑,尾掉依然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眼见着少年要有动作,太宰治却并没有给他回应的机会,他的语速又快又急,生怕任何停顿都会产生变数,他从鼻腔中发出了闷闷的声音,
“你不用急着回答……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答案……”他蹭过少年的发梢。
“我想听你的回答,可我又不敢听你的回答,我看起来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但我却是真的害怕你的答案……”他将脸深深埋了下去,死死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我怕你不回应我……但我却更怕你回应的太过容易……”太宰治咬了咬牙,回忆起了不太美好的场面,
“今天在船上……那个女孩拉着你不让你走,你这么容易的就给了她承诺,你说你不会离开……对着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你就这样给了她我梦寐以求的答案。”
“我明明这么期待你对我说这句话,但今天之后我又是那么害怕你对我说这句话……我害怕……我在你心里是和陌生人一样的待遇……”
“我怕你是在随口打发我,但我却当真了。”
“可我害怕这么多,但依旧在期待你的答案,”太宰治抬起了头,将下巴轻轻放在了爱人的肩膀上,他轻轻开口,声音堪称温柔,他闭上了眼睛,再次开口问道,
“所以,你会不会离开我?”
下巴处传来的颤抖让太宰治惊了一下,他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了少年抖若筛糠的肩膀,他抖的太过剧烈,连胳膊上都爆出了青筋,但他背对着他死活不转身,他狠狠低着头,一丝一毫的表情都看不到。
太宰治吓到了,他伸手拉过他,有些无措的想抱他,但少年像个坚硬的石头,无论怎样的安慰都没有反应,他依然在抖,指尖都已经变的苍白。
太宰治害怕了,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说的这些话,他连忙手忙脚乱的将他拉到沙发前坐下,又重新半跪在他脚边,仰着头担忧看着他,想要从这样的角度看清自己的爱人是不是被自己惹哭了。
出乎意料的,少年连眼眶都没有红,他的眸子又深有远,除了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外,他并没有什么表情。
太宰治后悔了,他急忙上前抱住他,急切的说道:“撤回撤回,刚刚我是开玩笑的!我说话没什么分寸,你别当真啊!”
但少年不言不语,不动也不说话,他还是低着头,任凭太宰治怎么哄都没有反应,他冷的像座冰山,但内里却好像有团灼热燎人的岩浆,那团岩浆包裹着他,让他充满了无尽的煎熬。
你早该知道今天冲动的行为会被聪明人看出端倪,即使你掩饰的足够好,太宰治也依旧能看出你的难过,他并不全然了解内情,但却依旧愿意陪伴。
白天浅村久枝捅出的篓子你选择了回避,用迂回的方式再度蒙了他,这不是第一次了,你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轻车熟路的可怕,当无法解释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曝光,你第一想法永远是蒙混过关,哄骗这种事你手到擒来,所以你一直一直的回避问题,从来不敢解释什么。
可即便你几乎将所有的真实尽数隐藏,太宰治的态度却从没有改变,他爱着你,一如既往。
为此他甚至愿意装聋作哑。
你突然有些想哭,就连害怕死亡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强烈的泪意,你猛的抬手紧紧的回抱他,在感受到太宰治慌乱的回拥后心里的突然升起了勇气,对抗规则产生的崩溃快要将你淹没,你起初只能一个人抗,但现在你忽然间不想这样抗下去了。
你的情绪在崩溃后一直都无法稳定,此刻横生的胆气将不稳定推到了极致,你咬着牙,终于试图回应他,
“你可能不知道,我也从来没给你说过,这事怪我,怪我太过自负又小心翼翼,竟然觉得用拐弯抹角的方式掩盖事实是最好的方法……我的一切你都不知道,竟然让你去猜去蒙,靠着这样的方法来了解我……”
你的声音颤抖着,其间夹杂着浓重的鼻音,你将头埋在了他的身前呜咽着,
“我从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自作主张说要在一起的是我,瞻前顾后又想把你推开的是我,如今将你强行带来,连难过都要分给你的还是我……我知道你聪明绝顶,可我竟然一直靠着这一点折磨你……”
你感觉到太宰治一瞬间的紧绷,他慌忙松开了手,一遍一遍的说着“不是的”,一边慌乱的抬手覆上你的脸颊,想要擦拭你满脸的泪痕。
你向后一躲避开了他的手,又自己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来,你起的又快又急,太宰治连忙想上去扶你,但你一推手拒绝了他。
“你想要答案我一定会给你答案,现在我不会再装作没听到了。”
太宰治一眼就看清了你不稳定的情绪,这样的你他还是第一次见,你也是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面随心动,你第一次将失态的自己暴露在了他面前,他站在原地不敢动作,你也与他保持着距离,锋利的目光透过满目泪意,你直视着他,突然间话锋一转,
“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依旧不可能告诉你全部的真相。”
太宰治一惊,他突然意识到这句话代表了什么,他的神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我不可能告诉你真相,我也没办法告诉你理由,我的过往、来历、能力和经历通通都是禁区,我自己不会踏入,也容不得别人进入一步。”
你看着他,突然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
“我会不会走、什么时候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关于未来我不可能给你任何保证,我心里有个大概,但我连这大概的结果也半点不会告诉你,”
你这一句句,尖锐又真实。
太宰治看着你,眼中翻涌着的情绪并不是现在心态不稳定的你一时半会能解读的出来的,你也不想深想他此刻在想什么,你还有很多的话要说出口,你一咬牙,声线骤然冷若冰霜,
“我的组织只能是我的组织,我的部下也只能是我的部下,就算你为了武装侦探社,甚至为了整个横滨,只要来动他们一下我都绝不会善罢甘休,你明白吗?”
你抖着声音,第一次完完全全的表明了对他的忌惮,你竭力冷漠,在一点点划着界线。
“我不可能告诉你真相,而我却还有我的底线,”你自嘲一笑,“你看,我什么都不告诉你,却还在给你立规矩……”
太宰治猛的绷紧了身体,他迫不及待想开口解释什么,但你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你很聪明,这样不平等的关系我知道你一下子就能看明白,亡羊补牢,犹未迟也,最理智的选择是什么你我都清楚明了,”
“我是个差劲至极的爱人,”你笑看着他,“要及时止损啊,太宰先生。”
太宰治的表情沉了一瞬,他懂得你的暗示,却不愿意明白,他站在原地,眸子里酝酿着无穷的风暴。
爆发的情绪让你有些脱力,你轻轻靠在了沙发边上,你看到了他这幅吓人的模样,但你并没有停止,你撑着沙发靠背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你看,我到现在都这么的差劲啊……”
你笑着摇了摇头,在他看过来时又收起了脸上的笑正色道,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明明白白的表明了,我说过很多谎话,但只有这一次我发誓是我最大限度的诚实,”你声音沉沉,
“可也仅此而已了,不会再有更多了,这样的事情你清楚吗?”
你看着他,认真到连表情都在用力,你牢牢的绷住自己,生怕自己有任何的后悔而使这些话功亏一篑。
“我给不了真相,也给不了理由,我会将你带入迷雾,你永远也见不到我真实的模样……”
“那么现在,我要你告诉我,”你一刻不眨的看着他,带着这样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一字一顿道,
“这样的我,能够和你在一起吗?”
太宰治猛的睁大了眼睛,他向前两步说什么都要靠近你,他离得近了就迫不及待的想抱你,你并没有拒绝他的靠近,却在他再度想开口说话时突然抬手捂住了他的口,
“你不必现在就回答,况且还有更多的事你我都不得不面对。”
你软下了声音,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眸子突然觉得接下来的话太过残忍,但你不得不这么做,既然下定了决心,就没有回头的道理。
“我的身体什么样子我自己再清楚不过,就算是死在明天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但我早已没有了你以为的‘长生’,就算规划好了未来我也不见得能活到那个时候,单单这一项我都不会再对未来抱有任何的奢望,”
太宰治变得肉眼可见的慌乱,他不明白早上还算健康的人为什么现在对自己的生命消极成了这幅模样,他想问清楚你到底还对他隐瞒了什么致命的病况,但你少见的强硬,不论怎样也要坚持说完这段话,
“我会死在你前面,这一点我要你务必明白!”
太宰治突然哭了,他哭得毫无预兆,泪水安安静静的顺着脸颊流下,慢慢来到你掩在他口上的手,冰凉的水痕浸透了指尖,在地板上开出了丛绒的花。
你第一次见他哭,这样的哭泣几乎让你的坚持强硬瓦解,但就算是这样,这些话你也不得不说,这是你的本意,你的初心,是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坚持,也是你所有谋划安排中至关重要的一步,
“我可以死,但是你却不能死,”你静静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的那些自杀的‘小爱好’,我以前不管,但从今往后你若敢当着我的面做,或者就算是被我知道了,你也别想再踏入SKK一步,我不想再见到你,即刻分手,恩断义绝,我不可能回头,”
你看着他,声音里的颤抖已经完全无法抑制,
“毕竟当着没有未来的人的面这样糟蹋生命真的是一件无法原谅的事情啊……”
他哭得越发凶了,你向前一步,伸出手轻轻抱住了他,你放缓了声音,像是在安慰小孩子一般一下下轻抚他的背,但说出口的话却现实的残忍,
“我死以后,你可以去难过,去哀悼,但殉情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若你真的这么做了……”
你放开了手,再次退回了原先的位置,隔着这段距离安静且认真的看着他,你笑了笑,轻轻启唇道,
“我发誓,下辈子、下下辈子、时光翻转,亘古天长,我也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你在骗我,”太宰治终于发出了声音,“你在骗我!”
太宰治颤抖着重复着这句话,他的声音少见的尖锐,不知道是在说服你,还是在说服自己。
“你若敢赌,就以我为代价吧,”你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我的部下和你的部下,SKK以及武装侦探社不都觉得我是‘神’吗?”
“那么你敢不敢来挑战神的誓言,以我为代价?”
太宰治少见的失语了,暴起的心绪让他没办法支撑起自己,只能后退几步跌入了柔软的沙发,他抱着头,第一次品尝到了颓丧的味道,碍于你隐藏的一切背景,他无法作出任何可靠的判断,即使有那么些许的想法,他也依旧不敢赌。
这场赌约的代价他负担不起,他不可能敢赌。
你利用信息压倒性的不对等,在这一场交锋中胜了他。
他哭了,你却笑了,你眼角的酸涩已经抑制不住了,但心里却突然如释重负,
“你明白了……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我的底线已经毫无保留……”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
太宰治擦了擦眼睛,绯红的颜色布满了眼角,他的眸中还残存着泪水带来的透亮,他安静的坐了一会,终于有了力气慢慢的站起身来,
“我从来都没有什么选择,只要是你,我都不可能去进行什么选择,答案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他一步步向你走来,伸出了手臂紧紧的,紧紧的把你抱在了怀里,
耳畔传来温热的吐息,他轻轻开口,庄重又虔诚,
“我愿意。”
忍耐许久的泪意陡然倾泻而下,你抬起了手臂,用了最大的力气回抱了他,奔涌的眼泪模糊了视线,跳动的血液冲击着胸膛,你抱着他,颤抖着告诉了他最开始那个问题的答案:
“那么我将永远不会离开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我发誓,你若不离,我绝不弃。”
“言出法随,誓重如山,解约之日……”
“我死为止。”
温热的气息从脸颊上吹过,耳畔处颤巍巍的,传来了太宰治的回音,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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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清我谢谢你全家
清:我*你全家
周末快乐!
【36】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
“你再说一次!”
“我要死了。”
清在听清这句话后几乎是以弹射的姿态冲到你面前的,你手里那杯红茶终究就难逃泼洒的命运,在清强硬的握住你手腕探查身体状况时就洒了一地。
你眼睁睁的看着精致的瓷器被无情的甩落,咕噜噜的在地毯上滚远,茶水不可避免的洒了你一身,也飙到了清妹钳着你的手上,但她完全无动于衷,依旧紧皱着眉头给你检查身体。
铁……铁手无情。
你几次试图开口说话,但都被清妹“闭嘴!坐着!”的眼神震慑了,只能乖乖的由着她。
自从清接管了武装部后她的威严就日益强...
“你再说一次!”
“我要死了。”
清在听清这句话后几乎是以弹射的姿态冲到你面前的,你手里那杯红茶终究就难逃泼洒的命运,在清强硬的握住你手腕探查身体状况时就洒了一地。
你眼睁睁的看着精致的瓷器被无情的甩落,咕噜噜的在地毯上滚远,茶水不可避免的洒了你一身,也飙到了清妹钳着你的手上,但她完全无动于衷,依旧紧皱着眉头给你检查身体。
铁……铁手无情。
你几次试图开口说话,但都被清妹“闭嘴!坐着!”的眼神震慑了,只能乖乖的由着她。
自从清接管了武装部后她的威严就日益强盛,佛挡杀佛的气势不仅镇住了好事之徒,有时就连你看到她气势汹汹的模样都有点怂,说真的,你现在有点怕她揍你。
过了一会,清妹狠狠的甩开了你的手,在你想默默站起来远离她时又猛的把你按在了椅子上,硬生生用两条纤细的小白胳膊把你这个汉子圈在了狭小的空间里。
“你再踏马给我说一次。”清的声音变得阴森又低沉,她恶狠狠的看着你,眼中闪着危险的光。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但给你多大的胆子也不敢再重复一遍,你只能阿巴阿巴。
清妹非常满意你这副模样,她缓缓直起身,慢慢道:“小孩子再说胡话,爸爸就要打你了。”
可以,但没必要。
“刚安排好被拐的那些女孩就被你火急火燎的叫过来,结果你给我来了一个当面杀,你虽然弱鸡的一匹但也好赖能遗千年,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
清妹走到一边弯腰捡起了被她甩到地上了茶杯,然后她又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擦了擦手上残留的水渍,
“虽然今天浅村久枝这事出了意外,但你不是也糊弄的很好吗,‘亲爱的’都当众喊出口了,太宰治那个男人也懂得见好就收,”
她随手把纸团扔进了废纸筐里,又拿那个刚刚捡起来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
“说说看吧,你咋想不开了。”
她以为自家白哥是今天受惊后爆种刺激到了所以才开始口不择言说胡话。
你看着清妹立马就要喝那杯还沾着灰的茶了,赶紧走过去拦住了她蠢蠢欲动的手,从抽屉里翻出了另一套茶具重新给她斟了一杯,又走到卧室从医药箱里翻出了烫伤膏,拉过她的手在被茶水烫的微红的皮肤上细细涂了一层。
你一边默默做着这些事,一边细细的斟酌着语言,你真不知道该咋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讲清,毕竟“规则” 这种事太过离奇,你自己都被震惊到现在没缓过神,要不然你也不会一见到清就开始口不择言咒自己快要死了。
说是咒其实也差不离了,毕竟按你目前这个感情发展,有意无意触犯底线的时候多了去了,几乎隔几天就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的打出了gg。
清还在静静等着你对她哭诉,并且已经做好了安慰哭唧唧林黛玉的准备。
你也并没有沉默太久,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你关于“规则”存在的猜测。
五分钟后,阿巴阿巴的成了清妹。
但威猛如她,没多久就坚强的挺了过来停止了阿巴阿巴。
清挺过来后并没有像你所预料的那样受刺激到大喊大叫,她超乎寻常的沉默,在漫长又寂静的沉默后她轻轻握住了你的手,看着你欲言又止。
“你确定要继续吗?”清如是问,她的声音又轻又远,明明是问句却并没有上扬的尾调,她问的低沉。
对于白的回答,清自己早有猜想,而她自知这绝不是她希望得到的答案。
面前的少年如她所料的那样笑了,他笑的无奈极了,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必要的白痴问题,
“当然,”他一字一顿,说出了清预料之中的回复,
“我不可能停止的。”
“明知道会死?”
“明知道会死。”
清咬了咬唇,她抬起头来恳切的看着眼前的人,“再想想办法好吗?这段日子先离他远一点,他发疯就让他发,你先活着,好吗?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开弓没有回头箭,清,”少年静静道,“我不能回头的。”
完全没有起色的答案让清逐渐焦躁,她竭力平复自己的心绪,想拉回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这个办法能拖的了一时但没法拖一世,到头来你还是一条死路,你莫名其妙的失踪,太宰治的情况不见得要比直接分手来的好!”
“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少年轻声道。
清诧异道:“你能做什么?太宰治免疫一切异能,你还能消了他的记忆不成?”
“我不能,但时间可以。”
清一惊,她张口欲言,但少年却先一步开了口,“‘规则’虽强硬,但总不至于立马致我于死地,若把握得当,就能在我离开之前留有充足的余地,而这段时间足以安排一个好的‘后事’。”
清眼睛亮了起来,“你想再假死一次然后金蝉脱壳嘛!”
少年却摇了摇头,“不,若维持现状我必定会死于‘规则’,但我会让这一切更加顺理成章。”
“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你一定听过,虽然我不认为太宰治会因为病痛抛弃我,但道理却是差不多的,若我缠绵病榻,几次三番踏进鬼门关,就算是太宰治也不会觉得我死去这件事有什么稀奇,在生死边缘游离的人会对死亡产生麻木,而周围的人见惯了也就麻木了。”
少年轻轻陈述自己的计划,“我的‘病’足够让‘离世’顺理成章,有你在的话伪装几次病危也不是什么难事,他不会怀疑的,人总会麻木,多么强烈的情感在反复后也会疲累,等我真正离开,悲伤才不至于摧毁他。”
“他会难过这不可避免,但我走的平和,他也早有准备,而时间会冲淡这一切,他还有那么多朋友,那么多工作和使命,只要切割了最初的冲击,我知道他能熬过的。”
清一字不漏的听完了所有的安排,她想开口,可她完全无法反驳,她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给自己安排后事少年,这个人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他计算着感情分割着感情,字字有理又字字扎心,她想说话,却只感觉到了自己心中的像被一只手紧握住的难受,最后,她轻道:
“若是我都熬不过,你凭什么认为,他能熬过?”
少年似乎早有准备,他听到这样的问题忽然笑了,
“因为我爱他,直到生命尽头,就像我爱你一样。”
我没有离开,所以我不会伤害他,我选择留下来,他却能看的到;他不会知道我曾在留下和离开间做过选择,在他眼里,我从始至终都在他身边。
我爱他,直到生命尽头,这样的事情明明白白的展示在他面前,能不能够压制他的疯狂?
清的千言万语都一瞬间梗在喉头,她沉默了很久,手和嘴唇都颤抖的停不下来,
“那你呢?”她的声音像蚊子一样细,若非少年靠的近,他几乎会忽视掉她的问话。
“那你呢!”她又问了一遍。
少年怔住了,他没料到有这样的问题,精妙的如同机械的大脑都有了片刻的宕机。
看到他这样清颤抖的更加剧烈了,“又是这样……我就知道又是这样!”
她猛的爆发,音量大到如同尖叫,“就算这里的命不值钱,你到底能不能为自己想想哪怕一秒?港口也是这样,今天在船舱里更是这样,你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啊!你不是消耗品,你不是白劳工,你更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你是有血泪会痛会哭叫的人啊!你是活生生的人啊你听明白了吗!”
清的泪水已经漫过了眼角流的满脸都是,“为什么,你不叫喊,不流泪,不哭啊,你不会痛吗!你真的不会痛吗!”
她哽咽道:“这样的安排,即便是我这样共不了什么情的人听了也感受到痛了啊……你怎么能……怎么能完全不提你自己该怎么去消化这份痛呢……你回去以后,该有多痛啊……”
“这样的疼痛都只能自己去担着……你疯了吗……你疯了吗……”
清的突然失控让少年异常沉默,此时面对这样的问话,他更加安静了。片刻后,清爆发的情感慢慢平复了下来,她抽出了纸巾掩住了失态的模样。
这时少年终于动了,他在她面前缓缓起身,目光虚虚的定在空中的某一处,微风从半开的窗扉中吹来,丝丝延着房间环绕,轻轻吹动少年低垂的发。
“或许是的。”
空气中传来少年轻的仿佛气声的回音,清怔怔的看过去,少年自嘲一笑,他慢慢移开了视线,目光飘到了清的背后,古朴的木质衣架立在窗边,驼色风衣随着微风徐徐拂动,被包裹的温度还记忆犹新,他看了片刻后展颜道:
“这般扑火的莽夫行径,可不是疯了么。”
他眉眼弯弯,笑着判定了自己的死期。
他不回头。
清沉默的时间超过了你的预期,这漫长的沉默加深了你的不安,自从惹哭她之后你就很难受,这样巨大的意见不统一导致的争吵还是头一遭,你叹了口气,走的清身边想握住她的手。
但你握了空,清她猛的起身避开了你的手,她看了你一眼,眼中满是压抑着的风暴,但她说不出什么劝阻的话,她也知道白哥不见得能听的进去,一咬牙干脆眼不见为净甩脸冲了出去,留你一个人在后面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被清暴力甩上的房门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在关门声后走廊里又传来了清夹着哭腔的怒吼:
“你踏马到时候别指望我给你收尸!”
门口留守的部下被这场突变吓的惊慌失措,他们实在不知道两位首领间发生了什么矛盾,能主事的绿野又在忙于处理人口走私案的后续工作,剩下的人竟没一个人有胆子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能一边手忙脚乱的让人去通知绿野,一边悄咪咪把门开了一条缝时刻注意着首领的动态。
天色渐晚,房间内一派昏暗,清主出门时带倒了桌边的台灯,而少年首领此时并没有打开吊顶的心情。
他静静的坐在书桌旁双肘撑着布满文件的桌面,两手交握抵住了额头,他一动不动,就好像雕塑一般僵硬,被带倒的台灯碎在脚下,锋利的玻璃刃间间他团团围住,他低着头,身边是一片破碎的景象。
夕阳西下,透过窗户可以看见灯火通明的庄园,而顶层的房间却暗的好像沁入了墨汁。
少年垂着头,眉眼陷在一片浓重阴影里,沉的看不分明。
部下小心翼翼的合上了门,此刻的首领有种让人心惊的脆弱,他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
沉重的大门隔绝了一切窥探,良久,昏暗的房间里轻轻响起少年颤抖的声音:
“收尸什么的……根本没有这种时候啊……被‘规则’排斥的话……死的悄无声息……化成灰或者凭空消失……连全尸都留不下来啊……”
你其实也在害怕。
你不可能不害怕,当初港口你仗着一腔孤勇才能硬生生撑住,后来病危发生的无声无息你醒后才有后怕。
不知者才无畏,初生牛犊才能不怕虎,你多次濒死,死亡的阴影至今都将你笼罩,没有一秒的喘息,而现在面对既定的死亡,早已知晓后果的你不可能不害怕。
但你要继续。
随意终止的后果你经历过一次,以往的教训你吃了十足,太宰治的疯狂和痛苦你看到分明,而现在,你再不愿看一次了。
清妹的担忧你心知肚明,她的怒气也在情理之中,她觉得你是疯了,可你这个决定是在反复权衡利弊后经过深思熟虑才做下的。
你并非没想过远离太宰治,恰恰相反你甚至连分手后怎么避难都想过了,但不论你想了几百种方法尝试了几百种路,最后却都可能导向一种结局你根本没办法接受的结局——太宰治的死亡。
太宰治掩饰的很好,他的疯狂在年少稚嫩时还能隐隐窥见一角,而他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完全不露声色的男人。
但这个永远运筹帷幄的男人却在那个伤害了你的晚上彻底失态了。
你明知道他的阴暗,却在那个晚上才真正感同身受,如血的眸子和压抑到极致的低哑嗓音,那一刻你看到了一个在浓郁黑暗中不断沉沦的病人。
你终于感受到了齐整衣冠后掩藏的极致疯狂。
你没法告诉他所谓“规则”的存在,这样的做法无异于立马自杀,但若你真的选择明哲保身远离横滨,你也没有自大到能彻底摆脱太宰治的追踪。
对太宰治的深刻了解让你对他再见到你时会发生什么再清楚不过——
你怕他先杀了你,再杀了自己。
你们有两个世界,可他只有一个横滨。
所以你做不到明哲保身。
你的路从头到尾都只有一条,而清妹关心则乱,比起大局她更愿意你活下去,她无法忍受你这种看似是舍己为人的圣母行径,你自我奉献自我牺牲的样子她看了太多,现在她看够了,所以她的反应强烈的超出了你的预期。
她认为你把自己当成了神,不是叱咤风云的神,而是无时无刻不想着燃烧自己惠及众生的神,但你知道自己不是,你没想过要去干什么伟大的事业,你从始至终只是想做好手边的事,奈何文野世界的横滨混乱而无序,坚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你就显的圣母又天真。
更何况其实你私心很重,你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别人看不出来却骗不了你自己,你选择这条死路的原因并非只有你刚刚告诉清妹的那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你有一个私心,一个促使你最终义无反顾走向这条不归路的私心——
现在就离开太宰治,你不甘心。
爱意从什么时候萌发的你已经记不清了,即使拥有卓越的精神系异能,爱情这种从古至今都在不断被各大文豪探讨的奇妙情感也不是你一时半会能说清的。
你只能断定自己初来文野时并不爱他,你喜欢他没错,但这样的喜欢和面对其他富有人格魅力的角色时的情感并无不同,现在回忆起来,初来乍到的那段时光竟是你最为轻松,也最敢放肆的时候。
但渐渐的,爱意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茁壮,它渐渐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以爱之名束缚了你的手脚,让你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样艰难的日子里一直过到了现在,期间九死一生暂且不提,你一步步走到了现在,爆炸你熬过了,掉马你兜住了,夜袭也好怀疑也好,就连浅村久枝的突发事件你也扛住了,这一路步步血泪步步艰辛,多痛你都熬过了,如今和太宰治的进展是你在这段感情中了不起的成就。
就这样离开的话,你怎么能甘心。
但你注定要离开,或早或晚的事情,而用长久的孤独生命换来一时的温存,你觉得值,就算死也要在他身边,这样离开,你才能甘心。
可你甘心了“规则”就不会甘心,若世上真的有神,那么“规则”的存在就是最大的神迹。
神厌恶失序,“规则”成就了如今的你来把控偏离的航线,以前你是“规则”的宠儿,他给了你能想象到的一切富贵,权力地位金钱,他慷慨异常,以此来得到一个听话的棋子。
你一直做的很好,直到你不再听话的任他摆布,至此,你就成了弃子,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规则”强硬的仿佛流氓,他不会在乎你曾经替他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只要你越界,他会顷刻间将你抹杀,为此他不择手段。
你现在这条路就是在试探一个“规则”的底线,你行走在没有明令禁止却也严重背驰“规则”的灰色地带,就如同在悬崖上走钢丝,僭越一步就尸骨无存。
可你还是要选择这条路,即便这一步一步,如同逆神。
窗外最后一缕光线被地平线吞没,庄园内四处都亮起了灯,即便走在小路上视线也不会被夜晚的黑暗阻挡,暖色的灯光照亮了临近的楼阁,它漫的极远,就连远处的树林都能看的清楚。
但这样远的光却攀不上最高处的房间。
高高在上的位置最近太阳,但夜幕降临时却率先被黑暗吞噬,墨色浸透了空气,吞噬着所有肉眼可及的物件,黑沉沉的房间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声响,静的仿若一座坟。
少年浸在这片黑暗中,屏息间能听到自己缓慢的心跳,生命的活力在暗处绽放着灼热的光彩,他静静听着,一分一秒的细数着跳动的律动,他像座雕像一样静,让人看不见丝毫的生气。
突然,他猛的抬起手按住心脏,狠狠低下头屏住了呼吸,脊背似是无法承担突来的负担一瞬间弯塌了下来,他伏在膝上,一手仍旧保持紧扣胸膛的姿势,而身侧的另一手凛然紧握,爆出了狰狞的青筋。
他倒的突然,但他依旧没发出任何声音,他垂着头抵着膝盖,就这样静静地崩溃。
良久,久到就连空气都产生凝滞时,他缓缓直起了腰。
手指因为长久的用力而痉挛,他轻轻活动着紧绷的肌肉,慢慢吐出了一口气,随着手指恢复了原有的灵活,他唇边竟生出了一抹笑,沉默的好像失声的房间里响起了第一道声音:
“我不怕了。”他竟在笑。
“所以现在……”
他忽然抬头,目光仿若鹰隼一样锐利的直视着虚空,寒意森森,他对着虚空仰了仰下巴,用下视的姿态睥睨道:
“若你在看,就试试看,能不能阻止我。”
“神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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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啦耶耶耶,这一个月的时间就充裕了不少,说不定可以更的快一点~(说不定说不定说不定...
最近看了觉醒年代,太好看了呜呜呜!
明天就是7.1啦!建党100周年~祝祖国繁荣昌盛!
【35】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
瓷片落地的声音在安静的船舱中清晰可闻,少年眼神一凛,又很快隐藏了表情,他袖子一扫,不动声色的将瓷片纳入袖口,随后他解下披风,兜头罩起了衣衫不整的女孩。
女孩安静极了,不哭也不笑,她只是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不动也不说话。
你有些担心是不是男性身份对她来说有太大压力,就起身想换清妹来照顾她,但仅仅一动还没起身,你的袖子就一沉。
你转头看去,只见女孩正怯怯的拽着你的衣袖,她拽的死紧,说什么都不放手。
闻讯而来的太宰治一行人正好踏入舱室,也正巧看了这一幕,背对着他们的少年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他仍低头温声询问着女孩子身体情况。...
瓷片落地的声音在安静的船舱中清晰可闻,少年眼神一凛,又很快隐藏了表情,他袖子一扫,不动声色的将瓷片纳入袖口,随后他解下披风,兜头罩起了衣衫不整的女孩。
女孩安静极了,不哭也不笑,她只是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不动也不说话。
你有些担心是不是男性身份对她来说有太大压力,就起身想换清妹来照顾她,但仅仅一动还没起身,你的袖子就一沉。
你转头看去,只见女孩正怯怯的拽着你的衣袖,她拽的死紧,说什么都不放手。
闻讯而来的太宰治一行人正好踏入舱室,也正巧看了这一幕,背对着他们的少年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他仍低头温声询问着女孩子身体情况。
少年耐心极了,他问的事无巨细,女孩身上的血迹太多了,他太担心她是否受了重伤。
女孩出乎意料的配合,甚至在被问到身上大片血迹的来源时,能小声的和他解释当时的情况,并且认真的说明这并不是她的血。
这对一个刚刚死里逃生的人来说实属难得,只是不管她表现的有多冷静,她的手依旧死死的拽着少年的衣袖,就像生怕眼前的一切会像幻觉溜走一样。
这样的情况你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女孩子的情况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好,这时留下的阴影是一辈子的,你只能轻轻的安慰着她,虽然知道太宰治他们就在身后也没什么多余的精力去招呼他们,女孩子的情绪一点点好转,你小心翼翼的轻声安抚,希望她不要再有傻事的念头,天知道你看到这个碎瓷片时呼吸都暂停了。
女孩子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随行的医生见状立刻上前替她包扎伤口。
你悄悄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想给医生们让开点位置,但你的动作让女孩猛的激灵了一下,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
“别走……”
女孩眼巴巴的看着你,拽在衣袖上的手也完全没有要松开的迹象,
“别抛下我啊……”
她的声音充满了惶恐,一声声低切不安到近乎哀求,好像溺水的人失去了浮木。
浑身是血的女孩子在你面前不安的颤抖着,你明白这个女孩子大概因为脱离危险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你,因此产生了微妙的雏鸟情结,你心下叹息,为了安抚受惊的女孩,你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不会走的,”你轻轻道,“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身后走到近前的太宰治同样听到了这句话,他抿了抿唇,眼神晦涩,但仅一刻后他又很好的隐藏起来,他走到少年身侧站定,并没有上前打扰他。
女孩终于安心的开始接受医生的治疗,你站在她身边安静的陪着她。她的伤势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那些血迹果然如她自己所说来自于倒在地上的男人。
你刚刚进来的太急,一心只想知道这个女孩是否安好,只来得及匆匆扫一眼地上那个男人的尸体,而在你安慰女孩的空隙里,部下已经默默打扫干净了船舱,那个男人的尸体被安静的拉走,如今地上甚至连血迹都看不到了。
你知道这是清妹的安排,细心如她,肯定知道若是让女孩再次直面惨烈的现场,恐怕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如今船上的事总算告一段落,后续的安排也不算麻烦,这次回去之后也不得不再和森先生表示感谢,中原中也的谢礼也要安排妥当,虽然忠心耿耿的劳模中也肯定会将船上的事情如实上报,但对森先生来说只要能给他搞钱,你究竟是人是鬼也没什么差别。
即使背地里的调查和猜测也不会少,但总的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说不定港口黑手党还会因为你这非人的诡异身份而多一层敬畏,以后再有什么谈判你也能多一层保障。
唯一棘手的却是武装侦探社了……太宰治暂且不提,其他人也没那么容易让你轻轻揭过。对整个横滨来说,你这SKK首领的身份本就是与森先生同等危险的存在,就算他们因为情分而不像对森鸥外一样防备,你在他们心里也不可能还是当初那个良善天真的少年模样,更别说你现在又爆出了不清不楚的诡异身份,在他们没弄清你的身份前,你大概就是个隐隐威胁横滨长治久安的定时炸弹。
但你不可能真的一五一十的解释为啥自己几十年不变样,这是你要带进棺材里的秘密,也是你最大和最后的依仗。
就像你刚刚在打击浅村久枝时那么自信满满,也不过是仗着前辈的脸狐假虎威,只要你不自己昏了头暴露自己,你的身份就永远安全。
但要是你真的冲昏了头脑,为了所谓情分忍不住一股脑向侦探社揭开自己的最大秘密,一旦消息被泄露,你对SKK的掌控会顷刻间遭到毁灭性打击。
毕竟你能被奉为首领的前提就是借着前辈的威严,要是这层掩护产生了裂痕,虽然忠诚如今井一家不至于逆反,但其他的高层和部下却免不了会心生疑虑,更别提SKK其他的闲散人员,信仰的崩塌不是一件小事,若失去了这种狂热带来的无条件信任,你还能靠什么压住SKK一大批心思各异的人,靠暴政吗?
他们如今有多么狂热,到头来就会产生多大的反噬。
猜忌、怀疑、疑虑、混乱。
你压不住的。
叛乱终会重演,庞大的组织一夕间分崩离析,浑水摸鱼的,趁火打劫的,反叛者会卷土重来。
当初反叛者造成的威胁一幕幕犹在眼前,港口爆炸中你几乎是用一条命换来的平安,你倒是光棍,一命没了还有一命,但若是晚一步,火海中的大概就是侦探社了,与谢野医生来不及赶到,剩下的人可没有秽土转生这种能力。
更别提如今的SKK规模比原先不知大了多少,一旦失控,整个横滨怕是都要被卷入堪比灾难的破坏。
老天爷把你扔在这里是为了修正穿越者的影响,而不是让你随心所欲重拳出击搞它个横滨稀巴烂。
所以不管怎样,你一定得闭紧嘴巴,被当作非人类也无所谓,被看作老怪物也没有关系,被忌惮被猜忌被怀疑统统没有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现在的武装侦探社不可能会在万事安好的前提下对你主动出手,所以只要你能绷得住,其实处理起来和面对港口黑手党也没有多大分别。
唯一的分别大概就是,你从不期望能从港口黑手党那里得到利益之外的情谊,毕竟森鸥外是有着铁血手段的首领,所以你们互坑互损起来可以说是毫无顾虑甚至极其顺手。
但武装侦探社不同,直到今天为止那段初到侦探社的时光,仍是你无数次梦回的平和与宁静,你总在盼望能让武装侦探社对你多一分信任。
你如今也在用力弥补因为种种事态造成的裂痕,在今天之前事情的发展一直很顺利,毕竟就连太宰治这种级别的人都被你拐到手了,想要回到当初的平静也不是什么办不到的事。
但这样的期望在今天之后就彻底消失了。
因为啊,你是谁你都说不出口,又怎么能恬不知耻的希冀着别人的信任呢。
罢了罢了,你轻轻叹了口气,武装侦探社的忌惮不可避免,而太宰治虽然没有追问下去,但若你依旧闭口不谈,他的失望也可想而知。
爱意可以在一瞬间爆发,失望也会从一点点积攒,最后失望的冷水汇集到足以浇熄爱意的心火,一切感情终会消散,最终回到最开始也是最初的起点。
很多感情啊,就是这样“细水长流”的破裂的。
或许有一天,你们真的会变回到一切皆“无”的起点。
“穿越者带来的影响要用穿越者来消除。”
老天爷把你扔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消除上一位的影响,你的存在是来修正前辈的影响,那么你造成的影响又该由谁来修复?这个全新的问题不可抑制的出现在你的脑海里,但你此刻却已经隐隐意识到了真正的答案——
前辈。
不是前辈这个人,而是前辈的这层皮,这层你来了没多久就充满披上,如今想脱也脱不下来,甚至你本人还要竭力维护的皮。
只要你是“圣子”,你就永远无法和武装侦探社交心,只要你是“前辈”,你就愿意没法向爱人全盘托出真实的自己。
老天给了你全新的面孔,给了你全新的能力,甚至给了你一群足够狂热的部下,你轻而易举的成为了“圣子”,轻而易举的伪装成了一个全然不同的人。
一层无懈可击的伪装……同时也是一层无法卸去的伪装。
这层伪装给了你最大的便利去解决前辈的遗留问题,这层伪装也同样给了你最大的阻碍去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人交心。
就算有无法预料的、超出控制的影响产生,这层伪装也会尽职尽责的发挥作用,最大限度的消除它,就像现在这样,在潜移默化中,一步步消除太宰治的感情。
老天似乎早已安排妥当,完全不需要你来操心,只要踏上既定的轨道,这就是一个闭环。
今天事情就给你敲了一记警钟,告诉你什么叫世事无常,什么叫防不胜防。
你自己殚精竭虑的捂着自己的皮,但天知道下一秒就会被人用匪夷所思的巧合所拆穿。
这样的事情发生一两次或许是偶然,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就让你开始不得不考虑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必然的关联。
你自然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奇妙的穿越经历却让你不得不对鬼神之说保持敬畏,更别提文野世界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先不提“书”这么个近似神之物的东西,就连异能这个东西都不是原先可以想象的……
想到这里你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或许你曾半开玩笑的在心里辱骂过的“贼老天”,说不定真的存在啊……
它不一定是某个特定的人,也不可能真的是什么神明大人,它或许是冥冥中存在的一股力量,一种自净的能力或是维护自身稳定的约束力。
一种规则。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但前辈的存在打破了这个规则,他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都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来自“外部”的影响,这种影响太过深远,以至于在前辈消失数年后你和姐妹被选中,成为了文野世界的“清道夫”。
你现在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才有了隐隐的感觉,你和姐妹来到这个世界,或许并不是偶然。
“规则”挑选清道夫的标准显而易见——老掉牙的爱与和平。
因为爱,所以你们绝不会去伤害文野众人,因为和平,当然主要是因为怂,你们也不会去搞战争扩张那一套。
所以当代女学生们就被天降正义,送到这里来打土豪分田地。
但是这一次,或许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规则”变得更强了。
即便它选择了你和姐妹,它也依旧会在你们越界的时候,斩钉截铁的的打断你们的羁绊。
比如港口掉马,比如甲板掉马。
“规则”规定好了一条标准的路,一条顶替前辈接管组织并且安分守己的路,它想让你和姐妹成为标准的清道夫。
你和姐妹虽然懵逼着来到了这个世界,但以前不管怎么浪都没有违反规则,直到港口爆炸之前,你们一直是标准的清道夫。
即使你们和侦探社成员称兄道弟,即使太宰治甚至对你产生了隐秘的感情,这都在“规则”的接受范围内,它似乎及其包容,友情也好爱情也好,它知道人性的模样,所以它统统不在意。
直到你挑战它的极限。
自从有了异能之后,你的记性就格外的好,更别提那是在爆炸前和太宰治的最后一次见面,你连当时太宰治攥住你手腕时的力道都记得。
所以你理所当然的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思。
你打算在处理完炸弹事件后,将自己隐瞒的秘密统统告诉他,这其中甚至包括穿越。
这是你第一次越界。
事到如今你回想起来终于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你在产生这个念头没多久就差点被炸回家,而姐妹也一头冲进火海打算和你殉情,你原本只是觉得反叛者丧心病狂,但你现在才觉得这或许是“规则”的推波助澜。
它打算利用这场爆炸终结穿越者带来的所有影响。
你突然意识到,这才是“规则”本来的安排。
你们被爆炸送回了老家,侦探社同样会因为失去同伴而愤怒,反叛者会被打压殆尽,今井也会重掌大权。
爆炸后的横滨穿越者的影响被降到最低,这才是“规则”下最理想的横滨。
可是因为前辈残存的深远影响,今井不计代价的从火海里捞出了奄奄一息的你和活蹦乱跳的姐妹,自此,一切都超出了预期。
“规则”是包容的,它能包容友情也能包容爱情,但它不能容忍你因为友情和爱情产生任何越界的想法。
而“规则”是不容僭越的,它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所以太宰治夜袭庄园的第二天,你病危了。
它没法确认你醒来后会不会有什么大胆的想法,而你又有打算自曝的前科,它不敢赌,它干脆想你死。
可你又没死成。
大概是祸害遗千年。
然后又是今天在甲板上发生的那一幕,你和太宰治间的阻碍多到出奇,明处的暗处的,在今天浅村久枝一声声质问下全部翻开来摊到了面上,让你们不得不面对。
你和太宰治的感情愈深“规则”就愈不安,所以它不惜一切的想要抹杀你,它尝试过很多次,但你依旧活得开心的很,它现在开始急切了,甚至让经历了无数巧合的你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以至于发现了它的存在。
但它似乎有恃无恐,毕竟就算你察觉到了它的存在,也没有办法对它做什么,甚至因为有所忌惮,而不得不更加顺着它的心意当一个任劳任怨的打工人。
女孩子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治疗师上前用异能将她笼罩在了光辉里,在温暖的白光中,女孩子半阖着眼,看着十分的安详。
你离的很近,淡淡的白光也悄悄蔓延而来,你握着女孩子的手,她的体温顺着交握处慢慢传来,在这样的对比下你才察觉到自己的手到底有多么冰冷。
治疗师的发着淡淡光芒的异能让你回想起了方才自己半透明的异常。
你本来觉得这是孱弱的身体无法撑起强大的力量,但现在你却感觉这或许是“规则”作祟。
它又想下手了。
经过这么多死里逃生,你现在对“规则”有了些许的认识,即使“规则”迫切的想要修正穿越者的影响,它也没办法凭空打个响指让你化成灰,它只能推波助澜,而不能无中生有。
而你刚刚强行使用异能的操作超过了身体极限,以至于给了“规则”可乘之机。
怪不得你的身体没感到什么异样,要不是姐妹提醒,你怕是已经被悄无声息的抹杀了。
线索点点面面汇成线,给了目前的状况最为合理的解释,福尔摩斯说过,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
即使“规则”一说多么的匪夷所思,这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你抬手捏了捏眉心,一时有种说不出的头疼,今天浅村久枝在“规则”诱导下漏底的事,不仅颠覆了武装侦探社的世界观,也对你这个原本坚定的唯物者的世界观,造成了莫大的冲击。
你其实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蛮理智的人,毕竟你在现在都可以保持冷静的分析现状,但你在意外察觉到背后的问题时却真的有些烦躁了。
你自然知道这些只是你自己的主观臆测,但你自己也知道这种臆测大概率就是现实,虽然你缺乏证据,但你就是有一种极强的直觉——
事情麻烦了。
其实“规则”虽然麻烦,看破了之后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了,毕竟它几乎直白的将唯一的道路摆在了你的面前,无路可退且毫无遮掩的告诉你——
珍爱生命,远离太宰治。
肩上突如其来的温暖打断了你的思绪,驼色大衣带着男人特有的气味将你笼罩,你惶惶抬头,连眼中的焦色都还未来得及掩盖,太宰治的样子就这样撞了进来。
“再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我可就要生气了。”
青年低着头,认真的整理着刚刚给爱人披上的大衣,微卷的黑发擦过了眼前人白到近乎透明的脸颊,他不满的嘟哝着,手指灵巧的在衣带间打了好看的结,片刻后他抬起头,对着面前默立的人展颜一笑,
“这样就不会冷啦!”
那眸子,灿若星辰。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SKK偌大的会议室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惊叫,清猛的站起来撑着桌子,她因为极大的震惊而不受控的向前探出身子,脸上的表情是连表控都没法掩盖的匪夷所思。
她对面的少年正端着红茶准备入口,他没料到她的反应这么大,惊吓之下不小心溅出了几滴,雪白的衣袖瞬间染上了茶渍,他无奈的看着眼前激动的女孩子,小心的把茶杯放回了桌上后,一边拿着纸巾擦拭着弄脏的衣袖,一般慢条斯理道:
“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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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哥:死在那该死的醉人的眼眸里
最近在搞毕业的事忙到起飞呜呜呜
srds 六一快乐呀!
【34】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
你并不知道离你不远的清妹两句话结束了战斗,你此刻正在暗暗评估目前的敌友状态。
不管武装侦探社其他人怎么想,但目前来说太宰治应该已经没什么威胁了,虽然你并没有正面回应,但太宰治的表现却是愿意轻轻揭过这段挑战认知底线的意外插曲。
你知道这并不容易,突然得知朝夕相处的爱人疑似非人类,要是你此刻处在太宰治的立场,大概会当场扯着对方的衣领表演一段简谐运动。
幸好太宰治算得上见多识广,毕竟就连他昔日最亲密的搭档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类,所以如今不管他心里有多么波涛汹涌,明面上他依旧是打心底里关心爱人的好男友。
你轻轻松了口气,他最起...
你并不知道离你不远的清妹两句话结束了战斗,你此刻正在暗暗评估目前的敌友状态。
不管武装侦探社其他人怎么想,但目前来说太宰治应该已经没什么威胁了,虽然你并没有正面回应,但太宰治的表现却是愿意轻轻揭过这段挑战认知底线的意外插曲。
你知道这并不容易,突然得知朝夕相处的爱人疑似非人类,要是你此刻处在太宰治的立场,大概会当场扯着对方的衣领表演一段简谐运动。
幸好太宰治算得上见多识广,毕竟就连他昔日最亲密的搭档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类,所以如今不管他心里有多么波涛汹涌,明面上他依旧是打心底里关心爱人的好男友。
你轻轻松了口气,他最起码没有当场发难,说不定这件事真的可以就此揭过。只是你心里的愧疚更加深重,毕竟能得到如今的结果,不过是依仗着感情。
肆意的依仗着这样的感情,不断的消耗着这样的感情,愧疚的负重压的人喘不过气。
你非神,你也从不是神,你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来,你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离去,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该如何说出口啊。
太宰治紧握着你的手没有半分松懈,他背光站在离你极近的地方,身体投下的阴影笼罩着你整个身体,他看起来比往常要高大不少。
掌心持续不断的传递着热度,你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的体温真的很低,这大概是伤病的后遗症,虽然你自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绿野匆匆赶了回来,她手里拿着白色的绒制披风,一上船就直奔你而来。这些日子的锤炼让她已经可以完美选择性无视太宰治的存在,虽然自家首领此刻几乎被他拥在怀里,她也依旧能目不斜视的冲过去,试图把披风给你穿上。
可惜就算她无视了太宰治,这个男人也是真实的直挺挺戳在那里的,而刚刚体会了意外的亲密男人不会允许任何人来打扰难得的温存,所以绿野眼前一花,怀里的披风被瞬间捞走,太宰治还伸长胳膊借力打力把她推了出去,绿野惊了一下,懵在了原地,而等她反应过来时,绒制披风已经裹住了纤细的少年,而她也失去了再次靠近的机会。
披风的领口加了一圈白色的绒毛,是最巧手的工匠鞣制的最名贵的皮草,细白的缎面衬的少年面如冠玉,这样看起来就连气色也好了不少,太宰治系着披风的绑带,他端详了一会后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吧,亲爱的,”他的声音温柔极了,手腕一转改成了十指相握,他牵着少年一步步走向船舱,
“该去接女孩子们回家了。”
浅村久枝将女孩子们藏的比你想象的要深,即使已经从他的记忆里得到了足够的消息,在面对眼前一道道被层层锁链缠住的铁门时,你也依旧忍不住咂舌。
钥匙倒是好找,但你根本不需要,因为你有横滨开锁王。
你原本不想让武装侦探社的三人和你一起深入货轮,在太宰治提出要一起去时你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这种组织内部的阴暗面很不适合暴露在外,身为港口黑手党干部的中原中也自然也明白这种顾虑,即使他被屑老板支配来打白工,也在协助处理完反叛者后识趣的停在了船舱入口,表面自己并没有窥探的野心。
但武装侦探社却在你硬着头皮试探他们是否能回避时不愿有丝毫的退让,按国木田的话来说,他们“必须完成委托”。
要是没有浅村久枝这档子事儿露了你的底,让你不得不用了“特殊”手段来处理,你现在应该会面不改色的侃大山,绝不会让他们踏进船舱一步,但世上没有如果,所以心虚如你,愧疚如你,只能默认了这群不请自来的人随你继续深入。
此刻太宰治正在你身边积极的发挥着他的传统艺能,而你也有幸在vvvip席位见识到了开锁王的厉害。
这种厉害的技能……真是完全没有必要呢。
清妹对太宰治的行为嗤之以鼻,她也不知道为啥明明走几步就能拿到钥匙,太宰治却热衷于蹲在地上哼哧哼哧的自力更生,表现欲强的一匹,活像一个争宠的橘猫。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毕竟就像孔雀会在求偶时开屏,一个男人为了吸引爱人的视线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沉重的锁链被依次打开,在船舱的铁门被推开的瞬间你看到了一双双充满惊恐和绝望的眼睛,船舱里的气味很重,走私犯不可能让“商品们”享有什么人权,这些女孩子们被囚禁至今怕是连船舱的门都没有出过。
身后的医疗队快速跟上,领头人是一个和善的女医生,她曾在你炸了的时候从鬼门关拉回了你的命,也在你因为异能的副作用和接连不断的压力身体又一次崩溃时,同样发挥了不可替代的巨大作用,这次绿野为了以防万一就把她和医疗队一起带上了,没想到现在倒是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武装部多为男性,此时他们明显不适合出现在精神高度紧张且濒临崩溃的女孩子们面前,你向部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退出去,然后也带着太宰治也避到了门口,将空间让给专业人士。
清妹留在里面安抚着女孩子们,她知道现在受害者们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波折,所以她毫不拐弯抹角,十分直截了当的对她们说道:“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伤害你们的坏人已经死了,他的手下也被我们抓起来了,大家马上就能回家了!”
你站在船舱门口静静的听着清妹的话,在她话音落下后,慢慢传出了哭声,起先是细弱的一两句啜泣,后来渐渐连成了一片,呜咽声越发的响,到最后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叫。
是劫后余生。
这样的哭声让所有人动容,更何况同样心为女孩子的你,这场犯罪是对女性最大的恶意,若是得逞,这些女孩子的遭遇会让人不寒而栗。
女孩子们的哭声让你心里极不好受,若非你的出现让反叛者们孤注一掷,这些女孩子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
前辈出于好心建立起来的慈善组织发展到了不可控制的巨大规模,这样的迅猛发展本就潜藏着层层危机,而这些危机在前辈突然消失后终于爆发,以至于出现了今天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
你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里,又稀里糊涂的接手了这个烂摊子,你本来并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在哪里,但现在你似乎有了点头绪。
与前辈丝毫无差的样貌说是巧合也太过生硬,老天爷把你哐的一下扔到了这个世界,大概是为了处理前辈遗留的问题。
组织的发展和崩坏超过了预期,为了让世界重新回到正轨,穿越者带来的影响自然要穿越者来消除,于是你和姐妹直接被选为正义的使者来维护崩坏的秩序,让失控的发展回归正轨。
说白了,就是来给不知道浪到哪里去了的前辈擦屁股。
想到这里你不禁有点无语,你从小到大当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个小组长,贼老天却直接天降大任,这未免也太看得起你了。
也幸好你自从把组织改名换代成SKK后就一直遵从着“绝不影响剧情发展,坚决维护主角生命”的原则,没把事情玩脱,但凡你有点野心而不是如今的咸鱼模样,你现在大概已经打到欧洲了。
太宰治透过半开的铁门向船舱里望了望,又转过头看着眼前正在沉思的少年,从船舱出来后他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早已收回牵着的手,此刻正抱臂靠在墙上低着头陷入了沉默。
颤动的睫羽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少年看起来脆弱又疲惫。太宰治无法忽视少年伸手牵他时的那片冰凉,这让他无法抑制的想到了当初少年垂危的模样。
即便是神,他也是会死的。
这样的想法突然撞进心里,一想到眼前的爱人不知在死亡线上挣扎过了多少回,太宰治就连质问的想法都没了,他已经没办法再次经历这种失去了,即便是想一想,太宰治也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太宰治并没有打扰沉思的少年,他只是往旁边站了站,替他挡住了风口。
船舱里不断传出哭叫,眼前也全是来去匆匆的医生,太宰治静静看着眼前的爱人,却觉得现在意外的安心。
白还在他身边啊,这样就好了。
急切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你和太宰治循声望去,只见国木田眉头紧锁匆匆走来,身边跟着同样愁眉不展的中岛敦,
“我们没找到任务对象,那个鹤田香取小姐并不在这里。”
你皱了皱眉,“根据情报,所有的受害者都被关在了这里,没有第二个地方。”
“可我们找遍了船舱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你闻言又仔仔细细的翻了遍从浅村久枝那获得的记忆,生怕自己有丝毫的遗漏,从而耽误了一个女孩子的生命,但不管你怎么回忆,都只能看到这里的确只有一个囚禁女孩子们的船舱。
“抱歉,国木田先生,女孩子们的确都被关在这里……”
“我可以搜查整条船吗?”国木田突然打断了你的话。
国木田少见的强硬让你愣了一下,在听到他的请求后你有些犹豫,毕竟从浅村久枝记忆里看,这个船上还有不少从SKK带出来的、见不得外人的东西,比如没有上过户口的珠宝,比如走私来的枪火,你是真的担心面前这个正义感爆棚的男人会不会反手把你举报给了警察叔叔。
但你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毕竟照他们所说,最起码还有一个女孩子没有被找到,而国木田先生明知道你不太乐意他们跟来,却还在此刻提出更“得寸进尺”的要求,只能说明他是真的急了。
果然是正义的好人国木田先生啊!
你一时有些感动,然后一边感动的目送着国木田先生远去的背影,一边抬手招来了绿野让她抓紧带着手下去把那些违法乱纪的东西拾叨拾叨,别真让人真的给举报了。
你身边的太宰治也被国木田在离开时顺手捞走了,毕竟打工人国木田是看不得太宰治在上班时间摸鱼的。
虽然太宰治充满怨念的离开了,但你却暗暗舒了一口气,事情勉强回到了正轨,你也能专心去处理浅村久枝的烂摊子了。
清妹正在安排手下护送还算健康的女孩子登上你们来时的大船,但有几个情况并不好的女孩子暂时没有办法挪动。
你这边嘱咐好部下后续安排后,抬脚走到清妹身边打算了解一下她这里的情况。
清妹此刻正蹲在地上细细探查一个倒在地上的女孩子的身体情况,你也蹲在了旁边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倒在地上的女孩子脸颊通红,散落的头发被冷汗浸湿,紧紧的贴在脸颊上,她似乎陷入了巨大的惊恐,浑浑噩噩的半梦半醒。
她的状态并不安稳,时不时发出不连贯的呓语,她的声音很轻,你低头靠近她,想要分辨这些话是否有意义。
可能是你突然靠近激发了女孩自我保护的潜意识,她猛的挥舞了一下手臂,你眼急手快抓住她的胳膊,免得自己被人无意识的扇个耳光。
你本想把女孩子的手臂放回去,方便清妹更好的探查,但脑海中骤然闪过的影像让你猛的怔在了原地——
漆黑的船舱、瑟瑟发抖的女孩子们、男人挑选货物般恶心的眼神、人群中被拽走的少女、撕咬声捶打声尖叫声……
以及最后的背影。
你眉头紧皱,一把握住了女孩子的手臂希望得到更多的信息,可女孩子当时的心理状态明显不对,在你加深异能的时候,比记忆细节更先接收到的是她剧烈震荡的、近乎崩溃的情绪——
她不知道被拉走的女孩儿会经历怎样的对待,但心里已经做好了再也见不到她的准备,但她却完全没有办法再替别人担心,因为她明白早晚有一天被拉走的人会是自己。
担忧又惶恐、恐惧又绝望。
她已经失去希望了。
这样浓烈的情绪拉扯着你的心脏,女孩子虽然昏睡着,但此时却像是在你的意识领域疯狂的哭叫着宣泄着,那从灵魂深处涌出的绝望一寸寸侵蚀着你的意识。
共情带来的巨大精神消耗让你后脑胀痛,但你却还不能放手,因为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影像并没有再度出现。
昏迷状态中的人意识错乱不堪,思维语言都异常紊乱,时间线错综发杂长短交替,你根本没有办法像探查正常人一样探查一个昏迷状态的人。
你忍住头疼再次加深了异能,但可惜的还是没有办法找到方才的记忆,后脑开始刺痛,这是超负荷的标志,你不得不松开了女孩的胳膊,扶着头闭目养神。
恢复了一点精力后,你睁开眼问一旁担忧的清妹女孩子现在能否醒来,清妹看了你一会,确定你没有什么大碍后,才摇了摇头告诉你她一时半会醒不了。
这就麻烦了啊……
这个女孩子记忆中的影像虽然一闪而过,但你也确定了并不是所有女孩子都被关在这里,要是能看的再清一点,说不定就能知道这个男人把女孩子拉到哪里去了。
要是女孩子能清醒过来就简单多了啊……你低头沉思着。
清醒过来……清醒过来……说起来清醒和沉睡之间不同的也是精神状态……昏迷不像死亡那么极端,可操作的范围比你想象的大得多……既然你是精神系……那是不是……值得一试?
你沉吟着,再次尝试着去握女孩子的手臂,但还没有碰到女孩子,清妹就死死的抓住了你的手,让你半点无法向前。
清静静道:“白,不要做危险的事。”
“我有分寸。”你抬头看着她。
清脸色一黑,“你有个屁的分寸,把自己搞死多少次了你心里没点逼数吗!你一死倒是拍屁股回家了,我一个人怎么和你那个疯子男朋友交代,你想我死吗。”
你噎了一下,无奈道:“我知道的,但我这次是真的有分寸……”
你想了想,又开口补充道:“就算死了也没关系,我临走不会忘了把你带走的,咱俩缠缠绵绵到天涯……”
清见你越说越离谱,黑着脸打断道:“得了,我可谢谢您了,你快去作死吧,我不拦着你了!”
她虽这样说着,但还是半步都不敢离开,默默的站在你身后,生怕自家白哥一不小心把自己玩死了。
你得到了姐妹的护航,半跪在地上轻轻执起了女孩子的手,你闭上眼睛,异能运转到了极致,独有的光芒笼罩了全身,昏暗的船舱里满是幽幽的蓝。
这是你第一次这样使用异能,极度的专注让你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地,四肢百骸因为异能的充盈变得前所未有的舒适。
为了防止意外,你将异能运转的速度提到了极致,船舱里一时光芒大盛,你虽然是闭着眼,但在极速运转异能的当下,光芒笼罩下的每一个人都历历在目,他们的所思所想所感所念都无处遁形,每个人的灵魂都前所未有的清晰,你“听到了”部下们的狂热,也“听到了”姐妹的担忧。
光芒之下,万事在握。
精神系,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强大。
异能全开的体验是前所未有的畅快,久病的身体在这一刻摆脱了一切沉疴,这样的畅快甚至带着让人沉溺的魔力。
这是你第一次,在使用异能的时候,是享受的。
但这样的享受并没有持续太久,一股强硬的力量硬生生拉开了你手,大盛的光芒瞬间熄灭,异能被强制打断的震感让你不适,你睁开眼,却看见了姐妹发白的脸。
清几乎是在一瞬间冲到你面前的,她一边严肃的在你身上摸来摸去,一边不停的问你“头疼不疼?”、“现在冷不冷?”、“有没有恶心想吐?”
你有些发懵,不知道清妹好好的这是在干什么,但听了清妹的问题后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她:
“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清妹听了以后沉默不语,在你一再追问后才犹豫的说道:
“你知道吗白哥,”清看着眼前的人轻轻道,
“你刚刚半透明了。”
清看着眼前人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眼睛,再次漆黑了一张脸,她咬着牙,一副气到昏厥的样子道:
“我就知道!”
“你、有、个、屁、的、分、寸!”
你的耳边灌满了姐妹滔滔不绝的说教声,你知道刚才自己的异常吓着她了,其实说起来你自己也有些心有余悸,“半透明”这种灵异事件太不唯物了,你虽毫无头绪,但也明白自己刚才或许又在GG的边缘了。
异能带来的无所不能的感觉实在太好,你对自己的异常一无所知,若不是姐妹及时打断,你现在大概人直接没了。
身边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嘤咛,你和姐妹循声看去,只见倒在地上的女孩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窃窃的看着你们。
清妹立刻停止了说教,蹲下来轻声安抚着惶恐不安的女孩,你惦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悄悄走上前去不易察觉的轻轻碰了碰她。
清晰的影像瞬间送达,虽然背景非常昏暗,但也足以让你看清女孩子被拖走的路线。
在接收到足够的信息后你猛的起身,激烈程度甚至吓到了正安慰女孩子的清妹,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白哥脸上出现了久违了猛烈笑容,那笑容逐渐扩大,最后变成了一个恶狠狠的、咬牙切齿的弧度,她就知道,白哥慌了。
你冲到船舱门口用最快的速度召集了人手,带着那股渗人的笑,整个人火急火燎的向前冲去,在冲出去的时候还不小心被脚下的杂物绊了一下,幸好姐妹及时跟上并且扶了你一把才没有跌倒。
你的五大护卫已经就位,专职护卫队也浩浩荡荡的跟在身后,你就以这样万夫莫开的姿势走出来六亲不认的步伐。
你不可能不急,也不可能不慌,根据记忆传输来的情况,男人拖走女孩的场景竟然就发生在你们开始攻船前,而那个被拖出去的女孩子,看起来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并不是说她伤的有多严重,而是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她的态度,每一项都在说着:
她要玉石俱焚。
你担心,那个男人没有杀死她,她自己都会杀死自己,若是因为迟了一刻而没有赶上,你将永远没有办法释怀。
你顺着记忆中的路向前探索,果然在一个夹缝中发现了一道暗门,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精细的开锁了,你直接让部下暴力破坏了这个精巧的机关,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又长又深的走廊。
走廊的两边有大大小小数十个舱门,你带着部下一个个砸过去,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定要赶在事情发生之前,找到她!
鹤田香取倒在墙角,不动也不说话,她缩成一团,把头埋在胸前紧紧的抱着自己,在她不远处,是一个男人合不上眼睛的尸体。
黑暗让眼睛失去了作用,她睁眼闭眼全然一样,她本来狠狠的睁着眼睛,希冀着哪怕一点光,但后来她索性闭上了眼。
她很冷,但只能更加紧的抱着自己来增加温度,粘腻的手指和衣服粘在了一起,鼻尖满是浓烈的血腥气,她冷的发抖,脸颊上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她不知道那究竟是谁的血。
现在过了多久了,三个小时、五个小时?亦或是三天、五天?
她原本很饿,可现在已经失去了感觉,船上的走私犯为了控制人质不会让她们吃饱,饥饿是家常便饭,这会让她们没有力气反抗。
那个男人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他毫无防备,于是她用打碎碗后偷偷藏起来的碎瓷片扎进了 他的后心。
男人没了动静,她身上也到处都是伤口,这伤口并不是男人弄出来的,那个人死的干净利落,连叫喊都没有,这些伤口是她抱着你死我活的心态,挣扎的太过剧烈,自己伤的自己。
她想笑,又想哭。
她杀了一个,可外面还有一群,她下不了这艘船,她不知道还有多久才会被这些人发现,要是发现了她免不了会遭到最可怕、最恶毒的报复,她会死的毫无尊严,就算侥幸逃出船舱,在茫茫大海上她又能去哪里呢,或许就连葬身鲨口都是一个不错的死法了。
她已经看不到未来了。
她的姐姐会哭吧,但哭完了也就过去了,时间能带走一切,百年之后谁不是一抔黃土,这样想来,死有什么可怕的呢?
要来报复她吗?好啊,来啊!但是抱歉呢,她不准备受着了。
就算是死,也拉了一个垫背的,并不算亏呢,一个虽然少了点,但她已经实在没有力气了……
剩下的这点力气,大概只够割开手腕间跳动的最厉害的地方了……
就这样吧,死有什么可怕的呢?
她没有未来了,她连光都看不到了啊……
嘭的一声巨响炸飞了严丝合缝的沉重舱门,被关在外面的光线争先恐后的挤进了不大的舱室,清新的风吹散了淤滞的浊气。
领头人迎面走来,他单膝跪在了她面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找到你了,小姑娘。”
他温柔的笑,声线清浅又安稳,充满了让人安心的意味。
“走吧,接你回家。”
神啊,请告诉我,所以现在,洞开的大门、耀眼到刺目的光、以及那个沐光而来的人……
是幻觉吗?是幻觉吧!是幻觉吧!
是您听见了我的祈求,从地狱中将我拉回了人世,是您不忍我的际遇,让我重得了干净的未来吗。
原来世上,真的有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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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我来了上周毕业考没来得及更呜呜呜
五一快乐啊朋友们!
【33】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
出乎意料的发展让你大脑当机,而在国木田也默默从俘虏堆里走出来后,你的部下们也一同陷入了混乱。
毕竟太宰治这个不着调的男人出现在哪里都不意外,但国木田这个劳模也参与了进来,就说明他们此时的行动代表着武装侦探社。
念及如今SKK和武装侦探社的良好关系以及自家首领的桃色绯闻,部下们一时间竟不知道手中的枪该不该对准他们。
但部下们依旧没有放下戒备,毕竟中岛敦的爪子还扒拉在自家首领的胳膊上呐!
记忆的传输相当及时,你很快弄清了来龙去脉,而此时,即便是饱受巧合折磨的你,也不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真尼玛巧。
武...
出乎意料的发展让你大脑当机,而在国木田也默默从俘虏堆里走出来后,你的部下们也一同陷入了混乱。
毕竟太宰治这个不着调的男人出现在哪里都不意外,但国木田这个劳模也参与了进来,就说明他们此时的行动代表着武装侦探社。
念及如今SKK和武装侦探社的良好关系以及自家首领的桃色绯闻,部下们一时间竟不知道手中的枪该不该对准他们。
但部下们依旧没有放下戒备,毕竟中岛敦的爪子还扒拉在自家首领的胳膊上呐!
记忆的传输相当及时,你很快弄清了来龙去脉,而此时,即便是饱受巧合折磨的你,也不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真尼玛巧。
武装侦探社侦查已久的失踪大案背后的罪魁祸首竟是SKK的叛徒。
横滨真小。
这可真是巧合它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
中岛敦的“是人吗是人吗是人吗”的疑问还在你耳边盘旋,你张了张口,半天也憋不出来一句屁话。
你知道糊弄SKK的那一招没法用不到武装侦探社身上,毕竟你其实并不在乎自己在部下们在心中究竟是人是鬼,更何况适当的神化反而有利于中央集权,所以即便知道部下们心中都不怎么把你当人看,你也并没有要干预的打算。
但除SKK之外的其他人,却不见得能被轻易糊弄过去,你的异能早已暴露,在众人眼中你是个显而易见的精神系,那么不老不死的特性就与异能无关了。他们不会接受“人类可以不靠异能几十年容颜不改”这种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即便这是个异能者合理存在的世界。
所以,究竟什么样的存在才能与漫长的时光同行,即使岁月在其他人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你也依旧宛如初见。
或是妖鬼,或是神佛。
而武装侦探社具有SKK没有的理性,他们将这一切看的更加分明。
上一个近神的存在,还是身为“荒霸吐”的中原中也,可即便强大如他,也是人类和神力的结合,他依旧年岁渐长,岁月留下的痕迹让他从少年时代走到了如今独当一面的青年。
但眼前的这个人却不同,他岁岁年年依旧是少年模样,他以这样永恒的姿态立世,时光流转,对面人间。
他的力量来自何方,他存在了多少年月,他曾经做过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几时来,他何时走……
就连他的存在本身,都是一个不容深想的谜题。
今日之前,武装侦探社本以为他们对于白和清虽不至于了如指掌,但也能谦虚的道一句略知一二,但今日的所见所闻,彻底推翻了先前他们对于白和清所有浅薄的认知。
对面不识,一无所知。
少年和少女本就错综复杂的身份在此时更添上了奇诡的色彩,这是挑战认知和常识的事情,对众人的世界观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中岛敦站在原地,眼前的少年离他极近,在这样的距离下他甚至能看清少年颤动的睫羽;但他似乎又离他极远,巨大的鸿沟如同裂谷撕裂了一个世界,少年的身形隐隐约约,他站在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独特的、难以估摸、无法触碰的……
或许是……神的世界。
怪不得他总会说出闻所未闻的词语,怪不得他的某些行为总带着与周边人格格不入的奇特;更别说这副如同接受了上帝所有歌赞的皮囊,和精妙到堪比机械的大脑。
“圣子”这个称呼的来源原来不仅仅是狂热的个人崇拜,这或许就是能解释他身份的真相,只是这个摆在明面上的称呼太明目张胆,以至于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了背后了深意。
浅村久枝临死前的控诉言犹在耳,字字泣血,他所描述的那个少年,有着所有人都陌生的冷情,他来的随意,走的随性,几十年的光阴没有落下半点痕迹。
他随手救了些人,又在他们触及底线时毫不留恋的舍弃,可有什么人能责怪他呢,就连被他抛弃的人都没办法责怪他呢。
少年的神性比他们所想象的还要多,以至于这个念头一旦冒出竟让众人生不出丝毫质疑,反而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白与清或许是某种超乎众人想象的存在。
这种匪夷所思却又合理至极的想法一下下敲打着众人的大脑,就连最理智的人都免不了出现难以摆脱的混乱,气氛就这样一点点冷凝,浅村久枝的血液还未冷却,作为上一个被抛弃的人,他的血还未干透。
你眼见着因为自己卡壳而诡异起来的气氛,也眼见着中岛敦越来越拘谨而太宰治越来越阴沉,而国木田先生已经陷入了世界观的混乱,半天都没动一下了。
你斟酌了一下,觉得现在实在不是逃避问题的时候,矛盾日积月累会变的比想象的更加可怕,但穿越这种大实话又是打死都不能说的最后秘密,所以该如何回答,就是一门学问。
少年抬手挣脱了中岛敦的钳制,这比想象中要轻松的多,他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中岛敦,而后者已经因为少年或许非人的猜想而异常拘谨。
“没想到会受到这种质疑……”少年微微叹气,他绕过了面前僵硬的中岛敦,径直走向他身后垂眸而立的青年。
散乱的黑发在眉间打下阴影,青年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他目光沉沉,整个人安静非常。
突然,头顶传来了出乎意料的触感,太宰治不可抑制的睁大了眼,少年的模样就这样撞入了眼底,
“有重量吗?”
少年笑的温和,青年呆滞的模样似乎取悦了他,他微微弯了唇,即使面前的人没有立刻回复,他也认真又耐心的等待着。
太宰治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轻轻道:
“有。”
少年收回了手,在青年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又一指自己脚下,
“有影子吗?”
太宰治的目光顺着少年的指尖看了过去,甲板因为先前的战斗而异常斑驳,但耀眼的日光下,少年的影子依旧清晰可见,
他抿了抿唇,依旧重复着那个字,
“有。”
听到了意料中的肯定答复,少年突然上前一步,将自己与青年的距离拉到了一个极近的程度,他抬起了右手,纤细的手掌轻轻覆在了青年的脸颊上,少年专注的看着眼前的人,好像满心满眼只有他一人,最后,他轻笑道:
“能感受到温度吗?”
太宰治低头看着他,突然明白了眼前人的意图,他本就是极聪慧的人,在察觉到对方温柔又坚定的抚触时,他猛然感觉攥紧他心脏的手悄悄松开了。
少年的行动真实而直白,他没说什么甜言蜜语,也没许什么海誓山盟,但太宰治被神奇的安抚了。
静立的青年突然绽放了大大的笑脸,他微微眯了眯眼,猫儿一样乖巧了蹭了蹭少年的手心,而后他老老实实的实话实说:
“其实有点凉……”
真是完全不必要的耿直呢……
你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觉得这个男人不愧是破坏氛围的一把好手,但太宰治这顺从的模样实在太过让人心软,你笑了笑,也就由着青年软软的撒娇。
连日的工作让他没什么时间梳理自己,青色的胡茬微微擦过你的手心,你离他很近,他眼下些许的青黑你看的分明,一想到你说不出口的秘密,你突然就升起了浓浓的心疼。
少年仰头看着青年,他的眼神如此专注,被他看着人都能感受到十足的温柔与怜惜,太宰治低头望去,几乎被这样的感情耀了眼。
“那么现在,亲爱的,”
少年温柔的近乎深情,
“告诉我,我是什么?”
欢喜如同蛛网,丝丝绕绕包裹着跳动的心脏,大脑如同绽开巨大的烟花,连四肢都充满了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是第一次这样唤我的呢。
青年静静地想。
他当着他忠诚又亲密的部下的面,他当着港黑合作紧密的盟友的面,他当着国木田君与敦君的面,毫不避讳的唤了他……
亲爱的。
这样的称呼超越了他目前所能预想的一切亲密,比他想象的来的更加措不及防啊……
但就是这样措不及防的亲密,与以往那些机关算尽步步为营设计来的亲密不同,这是一个惊喜,会让他在得到的那一瞬间开心的不知所措呢……
真是狡猾呢,他的白。
用了和当时击垮浅村久枝时一样的语式,就连语气都是如出一辙的温柔,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让人去联想到了他对浅村久枝的不在乎与冷漠。
但这样刺眼的相同却更加突出了两次之间那微妙的不同之处,如今的少年依旧问着对方自己的身份,但他更柔软更妥协,他面对浅村久枝时是强势的反问,可他如今却是慢慢展示着自己为人的特质,柔软的仿佛面对惶恐不安的孩子,他一点一点地引导,一点一点的指引,
他用这样的举动,这样的神态,这样的语气问着对方,他好像在说,
亲爱的,你认为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是和质问他人时截然不同的深情,这样的反差,让人疯狂。
青年低低的笑了,他抬起一只手握住了少年抚在脸颊旁的那只手,在感受到手心的温度突然眼神一凛
“要不是我收到委托碰巧也来了这里,我到现在可能还一无所知呢……”太宰治喃喃道,
“怪不得啊……怪不得啊……”
太宰治的低语让少年瞳孔紧缩,到底是失败了,他想。
这么隐晦的表达到底没办法安抚爱人的饱经折磨的心,他果然看穿了这拐弯抹角却毫无正面回应的伎俩,这转移视线的方式会让他觉得被欺骗了吧,可没有别的办法了啊,在不欺骗他的前提下,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啊……
少年咬了咬牙,准备接受来自爱人的质问,或许之后,就再也没有办法用这样亲密的称呼开口唤他了,他会失望吧,对这么一个连解释都说不出口的人……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就是这样工作的啊,你不要命了吗!”
太宰治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预料之中的愤怒情感却搭配着出乎意料的内容。
青年突然的爆发让眼前的少年有些发怔,但对方明显没有给他反应时间,连珠炮似的开始质问:
“医生的话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前面那么凶险的状况是不是只有我还记得?那样心怀不轨的人就应该立刻处斩,怎么能靠近他一星半点呢!”
他的语气压抑又低沉,他本想说的更多,但在触及少年惊诧的眸子时突然心软的一塌糊涂,
“病刚好了没多久就站在海风里吹了这么久……”他软下了声,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少年,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管你是什么啊……”
他严肃的看着面前的人,
“这么冷的天,就是神仙也受不住!”
少年的部下已经在清主的指示下收了枪,此时甲板上的众人都默默注视着太宰治,但这个男人总有气死人的本领,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依旧目不斜视的开始絮絮叨叨。
“你的手凉的像冰,”太宰治收紧了手,将眼前的人往怀里带了带,“风这样大……这样的天气你就根本不应该出门。”
“更别说你还穿的这么薄,”他捏了捏少年的衣袖,眉头皱的死紧,“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贼怎么还用你亲自上阵?SKK的部下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太宰治本想将自己的衣服解下披在白的身上,但他身上这件是他随手从船舱里顺来的,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污迹还散发着不知名的气味,他着实不愿让这样的东西碰到白。
他黑洞洞的目光从周围SKK的部下们身上掠过,在绿野身上停留的尤其久,而后他语气一冷道:
“连一件合适的外套都没有准备,让首领在这样冷的地方吹风……”他的表情异常挑衅,“这么不为首领着想的部下还是早点开除了好。”
绿野一噎,但她着实没有办法辩解什么,只能受了这种指责,憋着一口气转身SKK大船上拿自家首领的备用外套。
太宰治收回目光,看向眼前人时眼神突然变得温柔又缱绻,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少年的手,微微侧身将眼前人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之下,帮他抵挡海风的吹拂。
你看了看绿野远去的背影,看了看太宰治担忧的眼神,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和徐徐的海风,又看到了部下们因为太宰治的话开始马不停蹄的到处奔走,那句“我其实挺热的”愣是没说出口。
太宰先生这宛如神经病的变脸表演,有……有点吓人。
于是用了美人计并出卖灵魂的心虚白哥,怂了。
场面一时变得热火朝天了起来,在太宰治的絮絮叨叨中,被遗忘的中原中也踢开脚下已经变得僵硬的尸体,慢慢靠近了一旁正心情复杂的清妹。
“清,你是人吗?”不是人的中原干部低声道。
清妹心情更复杂了,她看着眼前严肃的青年,沉默了一下后,用同样严肃的表情认真的回应道:
“是的,中原先生,我是人。”
“好的,我明白了”红发青年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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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亲爱的,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32】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
“告诉我,我是谁。”
男人如死般的僵硬让少年更加愉悦,他稍稍直起了身,再开口时语气中多了一些时过境迁的叹息,
“多年不见,我竟不知从前的学生已经对我陌生至此,”
男人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死死的睁大眼睛,嘴唇不断嚅嗫,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
眼前的阴影猛然扩大,少年再次俯下身,一手稍稍勾起男人的脸,低头看着几乎无法呼吸的男人,
“所以,”
他慢慢开口,
“你就是用这样下流的语气,来和老师说话的吗。”
少年的语气不容置疑,上位者...
“告诉我,我是谁。”
男人如死般的僵硬让少年更加愉悦,他稍稍直起了身,再开口时语气中多了一些时过境迁的叹息,
“多年不见,我竟不知从前的学生已经对我陌生至此,”
男人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死死的睁大眼睛,嘴唇不断嚅嗫,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
眼前的阴影猛然扩大,少年再次俯下身,一手稍稍勾起男人的脸,低头看着几乎无法呼吸的男人,
“所以,”
他慢慢开口,
“你就是用这样下流的语气,来和老师说话的吗。”
少年的语气不容置疑,上位者特有的威严扑面而来,即使他在训斥这个明显年长的男人,却反而让人觉得理所当然,他合该用这样的语气,让所有人听话。
男人将对方视若神明,可如今,他的神明对他失望了。
浅村久枝如你预想的一样呆滞,你慢慢升起一种诡异的愉悦,突然间明白为啥装逼犯子能这么大受欢迎,别的不说,就是很爽。
但指腹上接触到的黏腻和温热让你有些不适,为了接收源源不断传来的记忆,你只能保持这个姿势,毕竟这已经是你能想到的最小接触面积的触碰手法了。
而且这个姿势虽然很有利于装逼,但真的对大病初愈的人的老腰非常不友好,趁着浅村久枝失去了思考能力,你默默加快运转异能,希望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
一条条讯息从脑中快速闪过,浅村久枝的生平和你想象的并没有什么偏差——无依无靠的孤儿从小以坑蒙拐骗为生,浑浑噩噩的长到十五六岁后又因为偷窃而差点被人打死,直到温柔的少年在阴暗的巷子里对他伸出了手,于是奄奄一息的人抓住了人生中第一道光……
然后就被专注教育100年的前辈抓到了SKK的前身——育才,强制进行素质教育。
记忆片段飞速掠过,你万万没想到能在这种情况下重温到《三字经》《弟子规》《唐诗三百首》、《呐喊》《彷徨》《朝花夕拾》、甚至还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豁,好家伙,前辈不愧是前辈,这业务范围古今中外覆盖真广。
这些记忆让你悲从中来,一瞬间回忆起来了自己以前被各大文豪支配的恐惧,捏马的,背课文真的伤不起。
但阴沉的色调随之而来,你发现这些每天背课文的日子,竟是浅村久枝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平和时光。
他不见得有多么喜欢文学,但顺利背出课文并因此得到前辈的夸奖,竟是他那段时间唯一的渴望。
可恨的人也有这么可怜的时候。
你看的有些唏嘘,时间线开始快速流转,自从前辈离开之后,那一幕幕闪过的记忆画面陡然变得阴沉而压抑,画面和色调都充满了隐隐的疯狂之意。
从你获得异能并能熟练运用时,你就在实际操作中知道当事人的情绪对记忆的呈现有一定的影响,若记忆的主人心情平和,那么在这段时间中即使出现了令人烦恼的事情,呈现的画面也是令人愉悦的暖色调,;但若当事人经历了大喜大悲,即便是毫无波澜的日常生活,你看到的画面也会有诡异的扭曲。
而浅村久枝的记忆,在前辈离开之后,就扭曲了。
从头到尾这么多年的人生,从握住前辈的手开始,到听闻前辈失踪的消息为止,只有这段时光,是明亮的。
看来前辈离开对浅村久枝造成的影响,比你想象的要重的多。
在恶意中长大的男人对周围的一切同样报以恶意,缺乏善恶的观念,没有道德的概念,起先是为了活下去而作恶,而后来是为了欲望而作恶。
前辈的存在,与其说是浅村久枝走投无路时的依靠,不如说是抑制他心中所有恶意的束缚,是善恶的指引,是道德的尺标。而当束缚骤然失去,压制已久的恶意长成了骇人的怪物,尽情的吞噬着它所能触碰的一切。
记忆依旧流转,你触碰他最主要的目的只是为了确认被他掳走的女孩子们的方位。为了掌握每一处细节,你不得不慢慢触碰他最深层的灵魂,而在这个过程中你也不可避免的看到了浅村久枝的所有暴行。
暴力,欺凌,欲望,血腥。
两边的记忆不断交错,你听着他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念着“曰仁义,礼智信”,你看着他站在前辈面前大声说“此五常,不容紊”,转头来他却背信弃义,挥舞着屠刀斩断了仁义,漫天的血色染红了礼信。
无辜者的惨状,弱小者的尖叫,
伤害,欺瞒,利用,背叛。
十五年前的前辈,救了一个人渣。
血腥的记忆让怒火猛然烧红了少年的眼角,他低头静静看着男人呆滞的脸,禁锢在男人下颌处的手指用力到苍白,细瘦的手腕处突出嶙峋的骨架,手背上是暴起的青筋。
“教了你这么久,仁义礼智信,你大概学到了狗肚子里,”
少年死死盯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到:
“十五年前的暗巷,如果是现在的我,就会让你死在那。”
这句话太过冷漠,太过薄情,像一柄开了血槽的匕首狠狠搅弄早已支离破碎的血肉,那样浓烈的痛苦让如死一般僵硬的男人终于支撑不住。
少年收回了手,接过部下递来的方巾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沾染的血污,他瞥了一眼倒在脚边无声无息的男人,利落的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关押着女孩子们的船舱。
海风送来了身后的交谈,清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凛冽,状似疑惑的询问身边的港黑干部:“处理叛徒这种事,中原先生想必手到擒来,不知道怎么样的方法才能让他最生不如死呢?”
中原中也轻轻笑了,他安然的接过话茬,开始和清自如的一唱一和:“何必为这种人大费周章,别的方法我并不很清楚,但在我们港黑,处理这种背信弃义的人只用的着一脚三枪……”
“为什么……”
微弱的声音从甲板上响起。
男人倒在地上,渗血的额头抵着冰冷的甲板,周围人在谈笑间决定着他的生死,但他却对这一切充耳不闻,他闭着眼,势要为自己近十年的执念找到一个答案,
“为什么离开……”
男人的声音不大,但却能划过人群精准的落入少年的耳中。
少年远去的步伐蓦的顿住,甲板上的声音骤然消失,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猛然间握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自打少年重新露面,整个SKK在第一时间都沉浸在了首领归来的巨大喜悦中,他们依旧忠诚,他们依旧热血,他们的信仰是那么的坚定,他们的信任是那么的牢固,但SKK内部从护卫到高层,从女仆到商部,甚至今井,更甚者绿野,从内到外从上到下所有人,心里都有一个尘封多年不见天日的疑问:
为什么离开。
在SKK里没人敢自找没趣在首领面前提起,但如今,一个丧失活下去的欲望的男人,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少年沉默了,渐强的海风吹散了他额间的碎发,他眉眼低垂,笼罩在一片片阴影中。他沉默的时间很久,久到连同样期待答案的部下们都投来了担忧的眼神。
浅村久枝没有得到任何答复,他自嘲的笑了笑,肌肉的活动牵拉着脸上的伤口,他疼的抽气,但依旧竭力撑起上半身,睁着被血液润湿的双眼奋力看向少年的背影,
“老师,”他突然唤到,声线与原先的尖锐截然不同,处处透着病态的眷恋。
额头的血液汩汩流下,男人连睁眼的动作都快要无法维持,鲜血让视野模糊不堪,他竭力想看清少年,却只能透过满目的血红依稀看到一个雪白的背影。
男人咧嘴一笑,“反正我也要死了,不如让我死个明白。”
似乎是不愿辜负周围人的期待,也似乎是男人的那声“老师”让他动容,少年稍稍侧身,柔和的日光穿越阴影打在他的身上,一笔一画中勾勒出立体的侧颜,他淡淡的瞥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如果你说现在,我要去接那些被你伤害的孩子们回家,”
“如果你指从前,”
少年微微眯了眯眼,骤然间冷若冰霜,
“那恕我无可奉告。”
少年强硬的态度击垮了浅村久枝最后一层防线,他缓缓的躬下了腰,颤抖的手臂无法支撑起身体的重量,他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起初是细小的呜咽,而后他开始像疯了一样发出莫名的笑声,
“你还是从前那个样子……一如既往的绝情……十几年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鲜红的血液汩汩流下,在男人额边汇集成一泊小小的血洼。
“当年你说你爱我们,你爱这个组织,同样的话你对所有人都说过……我信了……我们信了……可你自己却忘了……”
苍白的手指慢慢握拳,被血液染红的皮肤多了灰败的颜色。
“当初是我们……如今又多了那么多愿意为你舍生忘死的人……那个太宰治……你对他说过的‘我爱你’,是不加‘们’的‘我爱你’吧……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男人咬牙道:“你不可能想象的到我有多么的嫉妒他。”
他又笑了:“你也无法想象我现在有多么可怜他。”
“因为你啊,早晚有一天会扔掉他呢。”
断续的气声从喉咙里冒出,他笑着,却在悲叹,
“就像扔掉这个你发誓爱着的组织,就像扔掉你亲手教养的孩子,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毫不顾忌的扔掉他的。”
“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男人抽噎着,“十几年的时光对你而言半点不重要……你还是少年的模样……这么长久的时光……对你没半点影响……可我却已经要死了。”
灰败漫上了脸颊,被血染红的眼睛开始失去光泽。
“你高高在上……我把心挖出来……双手捧着贡给你……可你却连看一眼都不愿……你连一个答案都不愿给我……”男人的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呜咽,
“但我为什么……连恨你都做不到呢……”
“我啊……其实还有一个问题……”男人喃喃自语,“这并不深奥……我也不需要什么答案……”
最后的回光返照给了男人抬头的力量,失焦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他却依然将脸转向了少年离开的方向,
“你啊……有没有心?”
重物落地的声音惊起了落在桅竿上的飞鸟,蜿蜒的血迹顺着木头的纹理慢慢散开。
少年收回了落在地上的目光,他好像并不在意身后发生了什么,平静的就像看了一场无趣的演出,他转过身,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抬脚走上了既定的轨迹。
你一步步向船舱走去,边走边借着袖子的遮挡死命的掐自己,
呜呜呜呜妈妈救救我,突然死人了啊呜呜呜呜。
可惜妈妈听不到你的呼声,毕竟你再见了妈妈,并远航到了鬼见愁的异世界,还变成了现在这幅妈不认的鬼样子。
话说浅村久枝还能不能再抢救一下?
一想到这里你的步伐就变得有些犹豫,但你瞬间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姐妹离他这么近,要能抢救早就抢救了。
不过你们都没想到这人竟然说不行就不行了,毕竟他前面如此活泼的和你作对,根本看不出受了重伤的样子。
但是说真的,你也是真没想到浅村久枝的嘴炮战斗力这么强,一连几个死亡问题都把你问懵逼了。
见鬼,你又不是前辈,你怎么知道前辈的小脑瓜里都在想什么玩意。
而且这些死亡问题带来的诡异气氛你也看的分明,一回答不好可能就会让部下们和你离心。
呃,也不知道SKK的脑残粉心里有没有“离心”这个词。
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只能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就是嘴硬着不回答,毕竟也没人敢逼你不是,等到以后你想好了合适的借口,再“语重心长”的给部下们编……咳,说“你”为啥一走就十几年的的原因。
但谁能想到浅村久枝这个神经病就开始青春伤痛文学了啊!
那一句句怨念重的就像你是个到处骗心骗感情的海王似的,真是救命。
最后那几句话听的你很是心塞,但塞着塞着你就想通了,毕竟他骂前辈莫得感情莫得心,跟你密斯特白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全程保持着良好的围观者看热闹的吃瓜心态,津津有味的欣赏着痴情者和负心汉的故事,甚至还暗暗在心底应和了几句他对前辈撂挑子走人的控诉,并且选择性的无视了他骂到了现在的你头上了的话……
然后他就猝不及防的打出来gg
尼玛的,要给爷整出心理阴影了。
你心有戚戚,但为了维持首领的威严,你只能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暗地里给自己做心理疏导。
早上起床,拥抱太阳……
到达关押女孩子们的船舱需要经过那一片被五花大绑的俘虏们,浅村久枝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俘虏们,他们歪七扭八的摊坐在地上,完全丧失了斗志。
你带着部下从他们身边走过,一边回忆着关押通往船舱的地图,一边盘算着如何收尾。
正当你开始头脑风暴时,左臂上突然传来的力度打断了你的思考,你起初以为是袖子被什么东西挂住了,后来又想来今天你穿的是衬衣,没有圣子华服那种宽大的袖子可以挂来挂去。
而后周围部下的暴起让你更加懵逼,枪支上膛的声音不绝于耳,在你反应过来时,黑洞洞的枪口集体对准了你……身前抓着你胳膊死不放手的小俘虏。
哦吼,有人找死。
你蓄势待发打算给他来个智障套餐,然后面前的小俘虏窃窃的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中岛敦的脸。
敦敦你在干什么敦敦!你怎么跑到这里还穿成这副德行!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要傻了!
中岛敦不知道自己刚刚免于一傻,他抿了抿唇,因为担心面前的少年会逃开所以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但突然想起了他的身体不好,又开始担心自己没轻没重把他弄疼,所以急忙手忙脚乱的放松了一些。
但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没有松手。
记忆开始被动传输,和中岛敦的慌乱相比有异能加持的你显得更加慢条斯理,但没等你有足够的时间接收记忆,中岛敦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
他期期艾艾像是有什么话实在难以开口,但最终他认真的看着面前好整以暇的少年,一字一顿道:
“白先生,你……您是人吗?”
你:?
你虽然没有证据,但你觉得敦敦在骂人,你差点一句“你才不是人”回敬过去,但理智制止了你在大庭广众下爆粗。
你起先觉得敦敦是不是因为浅村久枝那出伤痛文学,而认为你不干人事儿,但后来又察觉到他奇妙的敬语,就醍醐灌顶般秒懂他这句看起来在骂人话到底是啥意思了。
你有些头疼的抚额,尼玛的,他不会是从刚刚的事情中了解到“你”活了几十年还是少年模样,就觉得你是什么黑山老妖叭!
奶奶的腿儿,没想到装逼的报应来的这么早。
你有些绝望,然后在看到中岛敦身后慢慢站起来的另一个俘虏后,绝望达到了巅峰。
太宰治垂着头,你没法在第一时间看清他的表情,但他又很快抬起,迎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满不在乎的拉拉自己破破烂烂的“俘虏装”,然后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哎呀大家,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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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哥:敲你妈
欧耶,周六愉快铁汁们,下次更新大概是在下周末哦~
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31】
“SKK is real!!!”
激烈的叫喊声冲击着中岛敦的耳膜,众人浓烈又亢奋的情感充斥着周遭,就连空气的温度都似乎灼热了起来。
自那白衣白面的少年出现后,甲板上就一片欢腾,他的一举一动都掀动着众人的神经。
他点头,就是万象更新;他垂首,就是万籁俱静。
中岛敦的心里骤然升起了一股畏叹,这是他第一次对所谓“圣子大人”的权力有了身临其境的理解。
周围人在呐喊,在致敬,在宣誓着自己绝对的忠诚,他被包裹在这样亢奋的氛围中,只能狠狠低下头试图对周遭的叫喊充耳不闻,以此来...
“SKK is real!!!”
激烈的叫喊声冲击着中岛敦的耳膜,众人浓烈又亢奋的情感充斥着周遭,就连空气的温度都似乎灼热了起来。
自那白衣白面的少年出现后,甲板上就一片欢腾,他的一举一动都掀动着众人的神经。
他点头,就是万象更新;他垂首,就是万籁俱静。
中岛敦的心里骤然升起了一股畏叹,这是他第一次对所谓“圣子大人”的权力有了身临其境的理解。
周围人在呐喊,在致敬,在宣誓着自己绝对的忠诚,他被包裹在这样亢奋的氛围中,只能狠狠低下头试图对周遭的叫喊充耳不闻,以此来对抗这令人头脑发烫的氛围。
中岛敦深呼吸了几次,待头脑冷静后他悄悄看了身边的太宰先生一眼,希望英明神武的太宰先生可以尽快给出一个方案,好让他们能摆脱这个进退两难的困境。
然后中岛敦放弃了——英明神武的太宰先生,眼神已经无法从白的身上挪开了。
中岛敦本来想让太宰治注意一点,别太过出挑以免暴露,但他发现已经没有必要了——他身边或坐或跪的俘虏们,在少年出现的那一刻,就用快把眼珠子瞪出来的表情看着他了——尤其是那个俘虏头子,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不去演话剧真是糟蹋了好苗子,相比之下,太宰先生那样的还算是收敛。
而此时,白白哪有什么坏心思,白白什么都不知道。
你兢兢业业的慰问着部下,上下左右360度无死角的进行着高贵的英国女王式挥手活动。
在其位,谋其事,这样的道理你明白的很。
既然身为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吉祥物,就要做好吉祥物该做的工作,打架斗殴你不行,打个招呼你还是可以的。
只是部下的反响过于强烈,甚至让饱经今井一家彩虹屁折磨的你都有点惊讶。
“大家都很开心呢!”绿野上前一步,在你耳边轻声道,“毕竟这是大人第一次看他们完成任务呀~”
俏皮的语调微微上扬,你微微侧脸就看见了绿野那明媚的笑意,
“大人您本身,就是让大家干劲十足的存在啊!”
是么。
你收回了手,看着眼前欢腾的人群,部下们的脸孔你并不十分熟悉,毕竟SKK家大业大,每天在你眼前来来去去几十号人,你实在没有精力也没有必要去记住他们。
但现在的他们是那样鲜活,你的一次招手就能换来最赤诚的忠心,你的一个点头就能得到最热切的告白。
这样的拥簇是会让人飘飘然的,因为虚高的夸耀而迷失自我的例子你知道的太多了,作为百家讲坛坛主,你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瞎扯淡时冷静的头脑,无论嘴上怎么跑马,内心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这样的冷静让你在被狂热拥簇时,总能及时的抽身事外。
因为你心里清楚,所有给予“圣子大人”的赞美都通通与你这个乌龙冒牌货无关,前辈的光芒属于前辈,前辈的业绩也属于前辈,前辈的信徒更是前辈的信徒,如今这一切猛然加在你身上,也只不过是因为这一具与前辈相同的皮囊。
这些鲜花和掌声,与“白”本身,半点不沾边。
但是,这是责任。
不管鲜花和掌声因什么而来,如今接受这一切的是你自己,荣光的到来都伴随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你的行为势必是SKK的风向标。
前辈已然褪去,而如今的你早已与“圣子大人”这个称谓密不可分,
所以,就算是为了这些带来荣光的部下们,你是不是可以,在继承前辈遗志的基础上,再努力一点。
“冒牌货……”
正当你在自我反省、自我鞭策、自我攻略时,一道阴沉的声音透过欢欣的人群准确的钻入你的耳中。
你循声望去,只见那个被压跪在最前方的俘虏头子正死死盯着你,打斗留下的血痕横贯了他的头脸,从额头缓缓流下的血-液浸透了他的双眼。
“你说什么?”你下意识反问。
欢腾的人群因为你这一句疑问霎时安静了下来,部下们顺着自家首领的目光一同看向了那个跪在最前方的俘虏——背逃组织叛徒、走私事件的罪魁,
浅村久枝。
在这一片突如其来的寂静中,满目血丝的男人再次开口,
“我说……”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白衣白面的少年,突然露出了一个恶劣至极的笑容,他一字一顿道:
“你、这、个、冒、牌、货。”
哐哐咔咔,刀枪出鞘的声音划破了这片死寂,男人冒犯至极的言语激怒了护卫,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男人的头,闪着寒光的刀刃瞬间架到了他的脖颈间,只要首领一声令下,就是一个身首分离的下场。
可即便是这样,浅村久枝依旧笑的放肆,被血浸红的眸子酝酿着浓重的恶意,只差一步就能逃之夭夭的美梦被瞬间击碎,这样的仇恨让他彻底忽略了周边的压迫,像毒蛇一样的目光从上到下的打量着白玉遮面的“圣子大人”。
黏腻又恶意满满的目光让你不寒而栗,事实上在你听到“冒牌货”三个字时就已经停止呼吸了。
你最初以为他是不甘落败的随口谩骂,但对阵撕逼的垃圾话你听过不少,而“冒牌货”这三个字着实不像是一个阶下囚为了出气骂出的话……最不济也该是八嘎、丝啦丝啦滴这样的国骂才对啊。
但你如今看到他的眼神,那样的仇恨和鱼死网破的恶意,让你觉得他并非是困兽之斗,
他是真的认为,你是个冒牌货。
这就有意思了。
其实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你是百分之百能确认自己的“圣子”身份天衣无缝,无论是今井一家的脑残粉程度,还是你如今对SKK的绝对掌握,在这一方面你有着充足的信心。
毕竟圣子前辈早走了八百年了,他再次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你本身这幅皮囊又是和他在老天爷的同一生产线上复制粘贴出来的,没有人能从这些戏剧般的背景中看清真正的现实。
你不认为自已会有所谓“冒牌货的把柄”存在,毕竟你当“圣子”是今井亲自按头安利的结果;你也不认为自己这张天衣无缝的脸能被一个毫无异能的人看出底细,那么……
浅村久枝为何这般笃定你是所谓的“冒牌货”,就是现在该好奇的事情了。
浅村久枝似乎对自己造成的影响十分满意,他极其享受众人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即使这些灼热的目光都隐藏着要将他撕碎的怒意。
真是让人叹为观止的忠诚呢,浅村久枝心想,不过是一句质问,也能让这些被蒙了心瞎了眼的狗腿子们这般维护。
不过,到此为止了,冒牌货。
他恶劣的笑,对周围人那生吞活剥般的眼神熟视无睹,他并不恐惧,甚至将其当成注目礼,他觉得自己现在是绝对的主角,是在偌大舞台刺目的聚光灯下绝对的主角。
灼热的目光让他满足极了,马上就要在众目睽睽下拆穿这个冒牌货的激动心情甚至让他战栗,他们现在越忠诚浅村久枝就越兴奋,这种灭顶的兴奋感充斥着他的全身,明明跪在地上,他却偏偏头昂的比谁都高。
他已经等不及看到这个隐藏在面具之后的冒牌货惊慌失措的样子了。
“一个躲躲藏藏的胆小鬼……一个一无是处的傀儡……一个鸠占鹊巢的顶替者……”
浅村久枝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他梗着脖子硬生生的抬着头嘲弄的看着被部下围在中间的少年,
“你一定活的很辛苦吧,冒牌货。”
这尼玛知己啊!
你一瞬间有点激动,天知道你每天辛辛苦苦完善圣子人设有多么的心累!天知道要不是内心的小良知拖累,你撂挑子的欲望有多强烈!
呜呜呜呜你一个前半生最大公开活动是国旗下讲话的良好公民,为什么要来搞斗殴表彰大会啊!
呜呜呜呜你一个五讲四美的三好学生为什么要来统领黑社会啊!
呜呜呜呜你一个弱鸡宅女,为什么要来拯救世界啊!
这细微至极的情绪波动被浅村久枝捕捉到了,他笑的越发放肆,连顶在头上那黑洞洞的枪口都没能影响他的好心情,
“被周围人操控的感觉如何?提线木偶的生活但凡是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很憋屈吧,一举一动都被设计好,活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对对对!虽然你不是个男人,一举一动也是自己给自己定的人设,但很多时候被周遭事物裹挟着作出迫不得已的决定时真的憋屈的要死啊!
“你倒是有些模样,有些时候连我都差点被你糊弄过去,”浅村久枝的眼神露骨又轻浮,他放肆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年,目光从雪白的脖颈划到纤细的腰身,“但还不够啊,你还不够让我接受呢。”
“那位的风骨,你这冒牌货永远学不来万分之一!”浅村久枝的语气陡然怨毒,“光是想想你这拙劣的模仿,我就恨不得杀了你,”
“东施效颦,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对不起,但下次还敢。
你收回了天涯觅知己的心态,终于正眼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那个跪在地上目眦欲裂的男人,你起先并不明白他这种深刻的怨恨从何而来,但现在你有些头绪了——
那个一走了之的前辈大人,在浅村久枝心里,是尼玛的西施啊草。
原来他不是反圣子,不是不乐意加入圣子阵营,他就是简简单单的反你这个冒牌货啊草。
打扰了,我这个东施占了西施前辈的位子,真是不好意思啊草。
你心里遍地生草,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感叹前辈的蛊人功力太过持久,还是该吐槽浅村久枝这个半吊子成语学了不如不学。
浅村久枝还在持续输出,或许是你打量的眼神太过明显,他的兴奋级别明显更上一层楼。
你本来还想听听这人到底有什么切实的证据,能让他这么锲而不舍的追着你死咬,但听来听去你却发现他就是在反反复复的重复着什么“从来不敢露脸”、“行事风格大变”、“突然出现还带着来历不明的女人”这些没啥意义全凭主观臆测的话,一点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
你确实不怎么在外面露脸,起先是为了不掉马,后来则是没什么机会,不过你现在倒是可以在庄园里放飞自我,连门卫大爷都知道你长的是什么模样,但奈何浅村久枝太早叛出SKK,你的影像资料又因为安全问题被绿野严密管控,这一来二去就造成了信息差。
没想到浅村久枝没见过你就能断定你是个假冒伪劣产品,他真的对前辈大人爱的深沉啊,不过以前要是能早点让他看到你,凭借着老天爷自信的复制粘贴术,能免除这场闹剧也说不定?
唔……说到行事风格大变吗……其实你一开始也挺想完全cosplay前辈的,但奈何如今事情越来越多,周围人也认定了你的身份,你也就慢慢随心所欲了。
况且就算你干出跑去乡下开拖拉机喂猪这种事,部下们也会脑补出“大人喂猪是保密的战略布局”这种事,然后哼哧哼哧的去买拖拉机。
至于“突然出现还带着来历不明的女人”吗……你偷偷觑了一样清妹,她已经握紧自己锤子大的拳头蓄势待发了……
浅村久枝在那边突突突突,而你在这边独自神游,虽然你给了他足够了空间让他尽情发挥,但翻来覆去也不过是说你最近如何奇怪,像变了一个人。
你听了半天都快听腻了,而浅村久枝或许是看出了你的不耐烦,也看出了自己的话对周围人并没有什么影响,他一咬牙开始无能狂怒:
“醒醒啊你们!如果是那位崇尚自由的圣子大人的话,怎么会从早到晚都在处理文件啊!”
“睁开眼啊各位,如果是十年前那位圣子大人的话,怎么会丝毫不老的妖怪小白脸模样啊!”
无力的怒吼里充斥着对命运的愤懑与嘲弄,嘶哑的声音中满是对麻木之人的痛斥与无奈。
你的眼神已经静止了。
我这么年轻貌美还兢兢业业早出晚归的工作真的是对不起哦,前辈大人你当年到底有多放飞自我能把人浪出心理阴影啊!
但说真的,你其实很感动。
穿越至今见到的唯一一个正常人,你真的,快被感动哭了。
听听,听听!
多么正常的脑回路和多么正常的质疑声!但凡今井是个正常人,但凡他拿出平时百分之一的机灵来面对你,他也不会认你这个贼作父,而你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可惜事实证明,整个SKK,没有一个正常人,因为在浅村久枝咆哮完以后,他就被暴怒的部下死死摁在地上了,
恩,脸着地的。
你一口气就梗在喉头,不上不下,硬生生僵在了原地,幸好有白玉面具遮掩,没将你这宛如智障的样子暴露在人前。
纯色衬衣的一角被海风轻轻吹起,少年低着头静静看着地上被死死禁锢的男人,白面无喜无悲,他身在此间,却好似并非此间人。
浅村久枝激烈的反抗,而年轻的首领无动于衷,他只是安静的看着,却并没有下达任何处斩的命令。
压制着犯人的部下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生怕自己力气大一点会让浅村久枝直接归西,首领没有指示,他就只能稍稍放松禁锢,以免浅村久枝在挣扎中窒息。
趁着这个空档,浅村久枝艰难的转过了自己的脸,穷途末路的愤怒烧毁了他的理智,他开始口不择言,妄图在临死前让所有人不愉快:
“你可真是手段高超的很啊!”他咬牙切齿,“笼络人心这种事你倒是轻车熟路……连太宰治那种人你都能笼络到手……哦对了,那边站着的是中原中也吧……双黑……”
说着说着,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恶心的笑容,“听说你是个美人,”他黏腻的目光在少年纤细的腰身间逡巡,“能走到这个位子或许连尊严都能牺牲吧……”
他口气一转,突然变得轻佻又下流,“让我想想你上了多少人的床才到了今天,双黑且不用说,你那什么可笑的SKK的高层都尝过你的味道吧,那个老头子你是不是也没有放过?每夜在不同男人的床上辗转,不知道多少人才能满足你?”
虽然你也觉得SKK这名儿有够儿戏,但被指出来还是有点羞耻,更羞耻的是这个赶着去投胎的男人突如其来的下流话,那口不择言的样子,像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
“不过是男人床上的玩物,来者不拒的贱人,”浅村久枝越骂越顺畅,他说到兴奋处还挑衅的看着你,“我当初真不应该这么早就离开,要不然说不定也能尝尝美人的滋味,”
他放肆大笑道:“毕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都说了不要再用半吊子汉语了大哥。
你心里的草越发的茂盛,恨不得把那个前辈从现世揪过来,然后狠狠按在这里让他看看自己究竟教了些什么东西。
你在这头听得无语,而那头浅村久枝的头又被暴怒的部下按在地上摩擦了起来,你的身边也刮过一阵风,等你定睛一看,原本安安静静待在一旁的清妹和绿野已经在浅村久枝的头上跳起了大河之舞。
一脚,两脚,三脚。
她们并不是什么魔鬼,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左右开弓跺出魔鬼的步伐。
皮开肉绽的声音此起彼伏,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地上的男人渐渐没有了响动,但无论是谁都没有来阻止的意图。
中岛敦透过人群看到了被按在地上殴打的男人,他跪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中岛敦转过头有些担忧的看了太宰治一眼,希望太宰先生能想出点办法别让这个犯人头子被打死,毕竟这个人掌握着重要的情报,能让他们快点找到被掳走的女孩子完成委托。
然后中岛敦再次放弃了,因为他看到了太宰治的表情,那是在看死人和必死之人时才会出现的表情,恐怖而阴郁。
太宰先生生气了。
中岛敦叹了口气,听到那样子的话不生气才怪吧,与威胁和恐吓不同,这种下流话太过于侮辱人,更何况白也太宰先生的绯闻满横滨都是,今天的话但凡传出去一星半点,白就不可能不被人非议。
虽然这些诽谤太过于可笑,但世界上永远有只相信阴谋论而无视所有清白的人,更何况这些恶毒猜测存在的本身,就是对这个干净又温柔的少年最大的中伤。
那么白,他肯定也会生气,也会难过吧。
“到此为止吧。”
少年清淡的声音从甲板上响起,愤怒的部下们咬着牙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绿野和清不情愿的转过头,看着站在那里的少年。
“到此为止吧,”少年又重复了一遍,“再这样下去他就没命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悲怜,只是在陈述着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这样的人根本没有活着的必要,大人,您不必为此烦忧。”绿野强忍怒气,眼中闪过凌厉的杀意。
“行了,绿野,到我身后来,”少年的情绪终于有了些许的波动,他轻轻叹了口气,有些烦恼的扶了扶额角。
“这大概就是典型的教育失败,事到如今也没有任何补救的措施。”
但凡前辈圣子能从头搞个九年义务教育,你今天也不至于受到不着调汉语的荼毒。
少年缓步上前,素白的手指轻轻扣住了白玉面具的边缘,他一步步走近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男人,边走边发出感慨和喂叹,
“沉迷于虚妄的幻想,将血腥的罪孽强加于他人……”
“前……我果然不是什么多啦A梦啊……毕竟但凡有个剪刀和布,也不至于教出你这么个锤子东西。”
少年走到了男人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如同一滩烂泥的男人,
“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跪倒在地上的男人不为所动,他闭着眼麻木的垂着头,看起来倒是一副一心求死的样子。
少年看了一会儿,忽然轻轻的俯下身,向男人伸出了一只手,他无视部下的阻拦,也不顾污脏的血痕,触碰到了男人尚在滴血的下颌。
男人本该闭眼装死,但突然感觉脖颈间传来撕扯的痛楚,他低垂的头被猛的抬起,以至于不得已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他无助的仰着头,下颌处的禁锢强迫着他不得不直视面前人的眼睛。
耀目的阳光挥洒而下,少年的瞳孔散发着淡淡的金色,粼粼的波涛五光十色,纵横交错出奇异的梦寐。
少年居高临下,素白的手指间轻扣着刚刚摘下的面具,刺目的阳光模糊了手指和白玉的界线,但却分毫不虚他的容貌,这样的距离,他甚至能看清少年的睫毛。
所以理所当然的,他看见了,他的脸。
血液疯了般涌向大脑,激烈的冲击着男人的耳膜,轰鸣声突如其来,整个颅腔都在疯狂的颤动,他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叫喊,但抖动的双唇却明明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他看见了,他。
少年似乎很满意,男人看着他的唇角轻轻勾起,下一刻,羽毛般轻柔的声音风一样吹过他的耳畔,
“那么现在,浅村久枝,”
少年温柔的近乎蛊惑,
“告诉我,我是谁。”
他的世界,空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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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完了!我上岸了!我回来了!
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30】
从庄园到港口有些距离,你带着自己的五大护法分两部车快速向港口赶去,为了保持低调,不让外界乱七八糟的人察觉到这次行动从而引起什么不必要的乱子,姐妹也特意带着她手下的人和你分开行动。
此时正值横滨的晚高峰,拥堵的车辆让这段不算短的路程变得更加漫长。你坐在黑色轿车的后排,低头默默看着手中的GPS,负责监视的部下千辛万苦布下的定位器,此刻成为了你们追踪反叛者唯一的依据。
红色的光点在地图上慢慢移动,一闪一闪的频率暗合着你的心跳,让不算平静的气氛变得更加不安。再过不到半小时他们就将驶入公海,虽然这并不影响正道的光照到大地上,但一旦超过了横滨所属范围再进行“正义...
从庄园到港口有些距离,你带着自己的五大护法分两部车快速向港口赶去,为了保持低调,不让外界乱七八糟的人察觉到这次行动从而引起什么不必要的乱子,姐妹也特意带着她手下的人和你分开行动。
此时正值横滨的晚高峰,拥堵的车辆让这段不算短的路程变得更加漫长。你坐在黑色轿车的后排,低头默默看着手中的GPS,负责监视的部下千辛万苦布下的定位器,此刻成为了你们追踪反叛者唯一的依据。
红色的光点在地图上慢慢移动,一闪一闪的频率暗合着你的心跳,让不算平静的气氛变得更加不安。再过不到半小时他们就将驶入公海,虽然这并不影响正道的光照到大地上,但一旦超过了横滨所属范围再进行“正义审判”,就势必会让SKK陷入事后被层层调查的麻烦。
你抬头看了看窗外,漫长的车龙仍然在慢悠悠的挪动着,你叹了口气,开始认真的考虑舍弃“低调”直接暴力开路的可行性,你一直都对那些好莱坞大片里主角一人一车撞开所有阻碍的酷炫心驰神往,在保障行人安全的前提下暴力开路,最后也不过是赔偿一些车辆损失费而已。
有SKK做后盾,这些钱对你们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再三考虑以后你还是遗憾的放弃了这个撒币的想法,没别的原因,就是没有菲总那种几十亿只是洒洒水的魄力,在霸道总裁的路上你还有的学,毕竟在红旗下根正苗红长大的孩子,即使一夜暴富也改不了骨子里勤俭持家的天性。
你啪的一下翻过了GPS的屏幕,看似深层沉实则呆滞的顶着窗外,干脆眼不见为净,不让自己想那些糟心的事情。
身边的部下看着你阴沉的模样也识趣的没有打扰你,只是在旁边尽职尽责的拿着地图寻找可以快速到达的路线,一时间车内的氛围变得更加消沉。
突然一道清脆的短信声打破了这片寂静,你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却意外的发现这条短信竟然来自太宰治。读他的短信总有一种魔力,明明只是文字的表达,你却有一种他就在你面前说着话的感觉——可能是活泼的语气词过于多,和他平常那不正经的样子十分契合吧。
他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只是说自己最近在处理一个案子,这几天可能都见不到你了。
你看到短信后短暂的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原来你们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过面了。真的很奇怪,明明对自己来说那个男人是这个世界最独特的存在,但即便在确定关系后本该如胶似漆的热恋期,你也完全没有真正热恋的那种如胶似漆的感觉。
或许是夹在你们之间的东西太多了,在充满了小心翼翼和试探的相处中,偶尔分开一段时间时反而能得到意料之外的放松。
你知道这不正常,太宰治也知道这不正常,和普通恋人相比,你们的相处简直就像是灾难,每个人的心里都百转千回,表现出来的东西永远都是经过千百遍修饰后面目全非的东西。
但这已经是你们努力维持的平衡了,是一方汲汲经营,一方装聋作哑后才维持住的脆弱的平衡。
他的文字没有丝毫异常,但他发短信的举动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那么多联系的方式,他选择了最间接、最避免直接接触的一种。这时候你才突然意识到,哦,原来他也在躲着你。
你轻轻笑了笑,有些无奈有些茫然,你不知道这段感情该归于何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现状。
好,我知道了,注意安全。
你沉默了良久,翻飞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了大段的话,但仅仅一秒后就反悔般的迅速删除,只留下了这公事公办的一句,点击发送后手机被彻底关机重新塞回了口袋里,再次不见天日。
小巧的快艇在海面上飞驰,太宰治站在船尾盯着手机上这段看不出感情的话看了半晌,片刻后他好像下定决心般的将手指放在了拨打键上,但快艇都已经飞驰了好几里,他却迟迟无法下按。
这番纠结的模样落在中岛敦的眼里着实有些稀奇,他见过深井冰的太宰先生、吃毒蘑菇的太窄先生、河里泡着的太宰先生;也见过运筹帷幄智多近妖的太宰先生,唯独没见过眼前这个粉红与暗黑齐飞,纠结共忐忑一色的太宰先生。
他虽然知道这件事百分之九十九与白先生相关,但八卦是人类的天性,中岛敦依旧好奇手机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他悄咪咪的凑过脑袋想看上一二。
但太宰治依旧是太宰治,即使有恋爱降智的debuff,也依旧狗的无人能出其右,还闪着光的屏幕被迅速按灭,太宰治也放弃了察觉对方语气不对而打电话的求生欲,在中岛敦看过来前无情的关上了手机,不给对方任何八卦的机会,也凭着自己的本事在朝着单身的方向策马奔腾。
专心开船的国木田并没注意这两人的行为,他正一手掌舵,一手拿着望远镜仔细的寻找着可疑地目标。
漆黑的巨大货轮在宽阔的海面上也并是什么显而易见的东西,但得益于武装侦探社消息来的及时,快艇的机动性也远大于笨重的货轮,没过多久国木田就发现了不远处的海面上那漆黑的一点。
“太宰,说说作战计划吧。”国木田放下了望远镜,熄了快艇的火,防止靠的太近被走-私团伙发现。
太宰治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在看到那超体量的巨大货轮时他挑了挑眉,“对方团体太大,而我们只有三个人,虽然通知了军警作为后备,但他们也到不了这么快,”他把望远镜扔给了中岛敦,挽了挽衣袖后继续道,“现在我们先设法混到船上,一来可以给军警方面当个定位,二来见机行事,虽然我们只有三个人,但必要的时候……”
“擒王。”
正当那边武装侦探社三人组正磨刀霍霍准备悄咪咪摸上船去潜伏时,你这边也终于在堪比人肉地图的街头本地大爷们的指导下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弯艰难抵达了港口。
在来的路上你原本还在担心该怎样说服港口黑手党暂停卸货来配合你们的行动,但在到达后却发现自己实在多虑了——站在货船下那把手森严的进出通道前的,赫然就是那兢兢业业的劳模中原中也。
在体量巨大的货轮下也依旧难掩自身二十米的气场,即便周围膀大腰圆的部下也依旧能在第一时间吸引人全部目光。
呦,未来妹夫,好久不见啊。
当然这句口嗨也只是在你舌尖打了个圈就被吞下了,要是真的不分场合来这么一句,先别提中也那个黑帮大佬皮囊下纯情少年的反应,光是被姐妹知道你磕cp竟然敢舞到正主面前,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作为cp头子的你当然知道正事面前先圈地自萌的道理,况且现在追凶大事迫在眉睫,万事都有个轻重缓急,你也不急在这一时。
你咬了咬舌尖激发疼痛,表情管理按时按点的上了线,再次默念在来的路上打好的腹稿,你整了整衬衣的袖口,迎着中原中也探询的目光走了过去。虽然中也热血而善良,但这次行动确实会损害港口黑手党的利益,该怎么样说服他真的也没有那么简单。
中原中也在那两辆高级轿车停在警戒线外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黑色的轿车虽低调,但身为一个曾热爱机车的男人,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车头象征着狂拽霸酷炫的车标,他本以为是哪家来找黑手党寻求合作的权贵在微服出巡,但车门打开后出现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个SKK一手遮天的圣子大人。
嘛,说是权贵,也差不多了。
那人一步步向他走来,脸上带着的笑容让他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想了半天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然后在意识到这人还是青花鱼的绯闻男友时恍然大悟,中原中也曾在太宰治微笑的时候产生过同样的感觉——那种及时心思千回百转也依旧云淡风轻的感觉,那种运筹帷幄算无遗策时万般皆下的感觉。
他们明明在笑,笑的那么温柔那么动人,足以让不明真相的人沉醉,足以让天真的少女怀梦,然后用这样的伪装掩盖住背后的利刃,只等时机成熟时一击即中。
这不是美丽,这是危险。
中原中也从不敢小瞧面前的人,即使他的外表看起来柔弱至极,他其实也没有见过他几面,即便算上现在,他也只见过这人三次。
第一次他在饭桌上谈笑风生,三两句打回了港口黑手党的探究之心。
第二次他在病床上生死不知,那虚弱至极的模样着实惊心,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然后就是现在,他噙着笑,一步步走来,半点看不出曾经垂死过的模样,他穿着白色的衬衣,半长的头发被随意的拢在脑后,几缕额发轻轻随着细风飞扬,勾勒出精致过人的容貌。
这样纯净的颜色极衬气质,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漂亮过头的少年人。
作为SKK的首领,他年轻的不可思议也干净的不可思议,但没人能相信他如表面上那般干净,大概是首领的自尊让他不会在外人面前暴露软肋,这人挺过了风口刀尖上的遍体鳞伤,展现在外人面前的永远都是花团锦簇。
作为港黑干部的中也对自家同为首领的森先生平日的作为很了解,坐在这个位置上,没人会是干净的,即使是商业为重的SKK,身为首领,本身走的就是一条血路。
眼前这人看着多干净,他脚下那条血路就有多淋漓,九死一生绝地反击后仍能看起来这么纯粹,这本身就是一种实力。
再好看的皮囊也不过是迷惑人的保护色,面对眼前这人,万不能掉以轻心。
海风顿起,夹杂着潮湿的气息将纯色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那人快步走近,柔软的衣料在风的吹拂下更加贴身,明明修身的剪裁此刻却显得有些空荡——他瘦的厉害,只有在这个时候,中也才能看出原来那场大病对他来说并非全无痕迹。
那人停在了他身前不足两米处,这是一个既不过分亲近也不十分戒备的距离,身为一个庞大组织的首领,这人的分寸感拿捏的异常合适。但这个距离却让中也清清楚楚看清了这个传闻中的“圣子大人”。
高挑的身材放大的瘦弱带来的视觉冲击,他纤细到了一种触目惊心的地步。
但他依旧挺拔,就是这样的挺拔让人在第一眼看到他时忽视了瘦弱带来了脆弱感,反而将全部心神聚焦在了那过人的容貌和风轻云淡的气质。此时瘦弱带来的负面影响全然消退,那好像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般的纤细,反而使他拥有了非人的出尘。
圣子大人,名不虚传。
面对着眼前人数远超自己数倍的港口黑手党,这人没有丝毫的紧迫压抑,他朝那个声名远扬的中原干部轻轻颔首后开门见山,
“中原先生,十分抱歉我们要先征用这艘货轮。”
中原中也有些意外,对方的语气虽有礼,但其中不容置疑的意味却也十分明显。他抿了抿唇,不动声色的问询道:“今天的交货日期不是你们SKK定下的吗,怎么如今……”
眼前的人无奈一笑,耐心的解释着自己目前面对的突发状况,“组织里出了一些祸害暗地里做着脏活儿,如今他们想逃之夭夭,我们虽全力追捕,但奈何现在能立刻出海的船仅此一艘,还请您宽限一二……”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语调抑扬顿挫间带给人很舒适的听感,但即便他如此平和着语调,中原中也依旧听出了他在说“脏活儿”时一闪而过的阴霾。
“……这次行动是我SKK无理在先,所有损失由我一并承担,为表歉意,等出海过来后此次货物交易的款项全面,就当是我对贵组织弥补的一点心意。”
中原中也被SKK的大手笔惊了一下,为了抓几个叛徒这么砸钱SKK可是头一份,他不禁更加好奇那所谓的“脏活儿”了。
“方便告诉我是什么‘脏活儿’值得你们这般破费吗?”中原中也双手抱胸着实好奇。
那人沉默了一下,缓缓吐出两个字,“走私。”
中也挑了挑眉,“走私什么?”
“女孩子。”
你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但为了能尽快上船去抓人你还是如实回答了中也的问题……然后你就围观了一幅让你叹为观止的中也变脸大秀。
你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气场两米八的男人从惊讶到愤怒,然后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开始慌乱的往你身后望,在没见到想见的人时整个人的气息突然紊乱,抑制不住一般快速向你走了两步,在周围人疑惑的看来时又强行镇定般停在了原地,紧紧压着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问道:
“清呢?”
说实话你最开始的时候没能跟上中也那跳跃的思维,在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你又是欣慰又是哭笑不得,欣慰于中也与姐妹之间的进展比你这个cp头子所期待的还要高,同时你也对于中也这个大胆的想法哭笑不得。
不说别的,就姐妹那武力值,锤爆那个连异能都没有的叛徒头子浅村久枝的头一点问题都没有,也就你了,未来妹夫,能觉得她是个柔弱的女孩子。
这跳跃的问题让你卡壳了一下,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作出回答,这样的表现让中也更加的慌张也更加的暴躁,他明白那“脏活儿”意味着什么,他着实不敢去想要是猜想成真的话那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在烟花下为他庆生、用了宝贵的“人情”机会让他相信她的女孩子,该怎么办啊……
她是那样信任他,与立场无关,不掺杂任何杂质的信任他。SKK与港口黑手党的每一次交易合作都是他们携手同行,在那一次次或平静或惊心动魄的联手中,中也有的时候会有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清信任他,不因为别的什么,只因他是中原中也。
她自己从没说过什么,但她每一个眼神,每一个下意识的动作都在这么说,这是骗不了人的。
这样的信任有多珍贵中也心知肚明,他年少时经历过至亲之人的背叛,可即便那样他依旧放不下那些所谓的“朋友”,他一直都是照顾人的那一方。
但在无数次和清并肩作战时,他很多时候都有自己在被好好照顾着的感觉,无论是任务中对方送来的花样百出的料理,还是一同出战时放心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安心,女孩子的实力与胆魄,细微处的柔软和细心,每一样都让人见之难忘。
若她被侮辱,仅仅是这样一想,中原中也就恨不得要杀了那帮恶心至极的败类。
“清呢!”
面前的青年再次开口,愤怒与惶恐烧红了他的双眼,语气强硬到如同质问。
中也这副好像要手撕了谁的模样着实吓人,你敢肯定若是清真的是被走私的“商品”,中也胸前藏着的那把匕首就要分分钟向你这个没能力保护部下的首领头上挥去了。
你清了清嗓子,压下跳动的小心脏,尽量保持首领的逼格后快速回复中也,“她带着武备队随后就来。”
看着中也在听到答复后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时,你再也绷不住舞cp的心情,忍不住的开口调侃,“没想到中也先生对我们清这么关心啊,作为她的朋友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中也在放松后也明白自己刚刚的表现有些过激了,他尴尬的轻咳一声,转过了视线避免和你对视。
这时候中也身后的部下上前递上了一部电话,及时的解了中也的窘迫,你抬手接听后,对面不出意外的传来了森先生的声音,这个诡诈的男人是真正踏着血路走来的BOSS,即使隔着手机你都能感受到对面那无形的压迫感。
这场交谈虽不顺利却也在一定程度上符合了你一开始的期望,森先生果然是老狐狸,即使接受你所给予的补偿,也依旧没有放弃利用你们这次的紧急情况在今后的交易中得到利益最大化的机会,他是商人不是慈善家,不趁火打劫还做什么黑手党?
但这就苦了你这个依靠表控和半吊子演技的空降首领了,为了在谈判中不落下风,你不得不再一次使用撒币行为摆平眼前的障碍。
在话里藏刀处处机锋的一番你来我往后,你们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勉强达成了双方都满意的结果——你给他减免这一次的费用,顺便以后五场交易全部八折;他同意你使用货轮立即出海,顺便再赠送一只免费的中原中也给你卖力。
按照森先生的要求把电话递还给中也后,你看着中也听到森先生的要求后那不可思议的表情时,不知道是心疼自己的黄金万两,还是该心疼这个被屑老板支配的劳模了。
在中也认命的挂掉电话后,你朝他同情的点了点头意思着合作愉快,然后就先吩咐春和上船准备出发事宜,而你带着其余的部下依旧站在船下等待姐妹的到来。
等待的过程比你想的要长,不过这也并非不能理解,毕竟你们五个人两辆车都经历了重重障碍才过来,更别提姐妹和她那一票人既要顾及着低调,又要冲击晚高峰了。
但等待的时候也着实无聊,你看了一会儿GPS发现走私团队已经快要接近公海后就更加糟心了,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开始旧话重提,抓紧一切机会舞你的cp,“中原先生和我们清说起来也共事许久了吧?”
中也愣了一下后轻轻点了点头,“能和清小姐共事是我的荣幸。”
听到这你话锋一转,开始暗戳戳的给姐妹吹彩虹屁,顺便给中也一些危机感,“说来也是,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而且追求我们清的青年才俊都排到了法国,有几位的攻势甚至猛烈,我看着都着实有些敬佩。”
中也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想要说什么却张了张口后又默默的咽了下去。
你意有所指道:“毕竟像我们清这样的美人,大家都知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道理啊!”
你说的起劲,一顿引经据典洋洋洒洒的口嗨出了800字的口头议论文,以“追女孩子要主动”为中心论点,下属三条诸如“错过就会后悔莫及”、“对她好才是真的好”、“娶对人幸福一辈子”的分论点,孜孜不倦的用古往今来伟大的爱情故事们来诲人不倦。
就在你口若悬河夸夸其谈,立志做当代横滨恋爱传销第一人时,一旁默默听讲的中也突然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怎么知道如何追女孩子?”
爱情故事百家讲坛还没怎么开始,好家伙,就结束了。
中也毫不闪躲的看着你,目光中的好奇和审视以及那若有若无的怀疑简直要把你闪瞎。
你现在才突然想起来,哦,你好像撬了他的cp。
妈的失策,忘了这一茬。
你纵横横滨这么多年,靠着百家讲坛打下来多少天地,这是生平第一次被人怼到无fuck说,而且不仅说不出话,甚至连解释都解释不出来,你性向男没错,但奈何现在性别也是男,这奇幻的变态发育完全无法宣之于口,就算你告诉他自己内心其实是个妹子,他大概也会觉得你是个少见的跨性别者。
中也这句话,换句不好听的大概就是,
“你个基佬,教爷泡妞?”
好的,打扰了。
但看着你沉默不语的模样,中也却好像越发的好奇了,他一转刚刚的窘迫,开始反客为主的追问你那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恕我直言,你到底看上了青花……太宰治什么?就他那副德性你能看上他也真是不容易啊,明明前不久你们还闹翻了不是吗?你那段时间伤的那样重也和他脱不了干系吧……怎么一夜之间就有了这样的反转,害得我损失了一个做工精良的红酒杯……没想到那个青花鱼竟然喜欢男人啊,那想当年老……我还是挺危险的……”
这次换中也开始十万个为什么了,你秉持着“再开口我就是狗”的心态在线自闭,终于体会到了当时你调侃中也时对方的心情,风水轮流转,真是报应啊报应。
但中也貌似越说越起劲,浑身充满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激情,你本想随便找几句话搪塞一下,但中也也是少见的聪明人,乱说瞎话的话实在不容易糊弄他。
你目光瞥到了一旁站着的绿野和SKK的其他部下,突然想起了自己被脑补支配的恐惧,但说实话,很多时候脑补其实是一个相当好利用的东西,只是区别在于,你是不是会用了……
中也一连串的疑问声慢慢变小,并不是他的好奇心有所下降,而是他看到了少年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清浅的、如烟似雾般、好像一伸手就会破灭般的微笑,他看起来在笑,但那种带着无奈、带着茫然、彷徨失措摇摆不定的感觉,有一种彻骨的悲伤。
他就那样笑着,目光透过面前的一切,虚无缥缈的望着那片蔚蓝的大海,
“谁知道呢……”他弯了弯唇,声音轻且淡,“大概是……命运弄人吧。”
平静到近乎温柔的词句轻轻飘到了中原中也的耳中,那深处极度压抑的情绪有一种下一秒就要支离破碎般的脆弱。
不能深究,不容深究。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有些生硬的转移了话题,面前的少年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从善如流的应和着,两人默契的将方才的对话抛之脑后,一碰都不敢碰。
话题如你所愿的扯到了十万八千里的地方,你在轻轻舒了一口气后却并没有什么轻松的感觉,那些话并非是专门糊弄中也的表演,其中更多的却也是你在猛然被问到这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时最真实的表现。
命运吧,它是真的狗。想当年公园小树林那冷不丁的性转之夜还在眼前,当初你有多么的兴奋激动,现在你就有多么想锤死那个天真无知的自己。
你本以为有颜有钱足以安享晚年,命运就bang的把你砸进了ICU;你本以为性别相同怎么恋爱,命运就在你的床前表演了一场大变活人。
如今平静的正常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昔日跑800米喘成狗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现在已经变成跑完800米就可以原地升天的玄幻霸总美少年了。
好家伙,要不是国家教育的好,你大概连意识形态都变了。
更别提这场虽然定下来了但依旧在分手的边缘仿佛横跳的恋爱关系,你觉得现在去看一本C语言从入门到入土的书也不一定比这费心。
你心下着实凄凉,但为了展现出SKK的友好,你只能一边凄凉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中也扯淡。
正当你们已经没话找话到开始商业互夸时,一旁的绿野在环视了码头一圈后默默回车里拿出了一张面具递给你。
你不明所以的接过,发现这张面具的材质和那时候你在小巷cos丑爷时的那张材质相同,一看就是同一批次的装逼神器,但虽然材质还是一如既往的高端,但你眼尖的在绿野拿面具时看到了车后那一大包好像批发一样的相同面具,恍惚间有一种义务小商品批发市场采购来的既视感。
你挑了挑眉,纯白的面具在指尖花俏的转了一圈,你看像恭立在一旁的绿野,等待着她的解答。
绿野指了指码头外围逐渐熙熙攘攘的人群,压低声音向你解释道:“大人,人多口杂。”
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这才注意到那边逐渐聚集起来的吃瓜群众们,凑热闹是人类的天性,港口本来就人来人往,一旦有什么新鲜事发生立马就能集齐数量可观的围观人群。
虽然现在你没有了要掩盖相貌的必要,但漂亮的男孩子出门在外还是要学会保护自己,更别提经历过这么多次生生死死,对于部下来说他们宁愿你一直待在庄园那个金丝笼中平平安安的,就算这次迫不得已必须出门解决问题,他们也不想让首领的相貌暴露在外。
仅仅是稍微遮挡一下容貌就可以免去不少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你一边在心里暗赞绿野想的周到,一边利索的带上了那副纯白的面具。
中也默默的看着面前少年精致的容貌全然消失在了面具后,那轻车熟路的驾驶一看就有着丰富的隐姓埋名经验,他忽然就想起了面前这人用着双重身份在SKK和武装侦探社之间反复横跳的光荣历史。
在武装侦探社眼皮子底下做戏,好戏收场后其中一个身份的死亡证明还天衣无缝,甚至最后要不是意外事故的发生还差点就能全身而退……
他虽然不太清楚内情,清也给他解释过他们阴差阳错的潜伏没有恶意,但面前这人的心思深远却可见一斑,怎么说呢,真是不愧是SKK的首领。
你带上面具后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种透过面具看世界的视角勾起了一些当年装逼时的羞耻回忆,以及那难忘至极的“面具碎裂导致掉马”事件,现在想想这简直就是万恶之源,谁能想到你一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竟然依赖于批发面具的质量问题,真是马失前蹄。
你刚带好面具,姐妹就带着她那一坨人风风火火的赶到了,为首的清妹脸色并不好看,那身出门时还干净整洁的黑色作战服现在可以看见明显的暗色污迹和迸溅的泥点,她们一行都是如此,整个队都有一种好像被追杀了的郁闷。
你刚想问问她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一旁的中也就已经关心的上前询问了,面对着你无声的惊讶和中也肉眼可见的关怀,姐妹勉强翘了翘嘴角,道:“没什么,就是为了抄近路我们在菜市场弄翻了几个小摊,”
她抿了抿唇,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掩盖的憋屈,“然后被大妈们追杀了一路……”
好像突然间憋不住了想要疯狂吐槽的心,姐妹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她们可真能跑啊。”
你知道没什么大事后同情的拍了拍姐妹的肩膀,然后一边趁她不注意将她轻轻推向了中也的方向,抓紧一切几乎舞你的cp,一边招了招手,示意部下们去和后方穷追不舍的大妈们商量赔偿的事情。
快速调整后心情后,姐妹也知道现在耽搁了太久,就省去了和中也寒暄的时间,冲他点了点头带着部下们火速上船准备出发。当部下就位后,姐妹一声令下就要准备开船,然后就看到了同样上了船,并且悄咪咪站在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你,和你旁边被屑老板送来打白工的中原中也。
你眼见着姐妹的眼神变得危险至极中又带着一丝困惑,但你依旧自强不息的站在角落里丝毫没有下船的打算,说真的,好不容易出一趟门,而且平时作为一个文职人员你完全没有机会接触这种热血沸腾的打架活动,这次正好有个光明正大浑水摸鱼的机会,你要是放弃你就不做人算了。
正前方的姐妹正一步步走来,你仗着中也在旁边她肯定会给你留面子,肯定不会现在就教训你,就明目张胆的站的一动不动,身体力行的诠释着打死不下船宣言,甚至在姐妹越离越近的时候先发制人的向她说明中也在船上的原因,希望吸引走姐妹的视线,别让她老盯着你不放。
姐妹果然碍于中也在场没教育你,你看着她和中也进行着愉快友好的交谈,轻轻松了口气后开始躲在面具后面装死。
清的余光瞥到了自家白哥身体一瞬间放松的时候感到有些好笑,她对白的了解太深了,即使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白那对公费海上一日游的渴望。
她本来还确实有点担心,清承认自己在这么多次意外后有了过当的护崽思维,况且白的身体也越来越弱,更别提这次行动本来就充满着危险,不论怎么看都只有白老老实实的在固若金汤的庄园里呆着才令人放心。
但她还是妥协了,她家白哥确实好久没有出来过了,而且其实这次行动看似危险,却对五大护法加身的白来说并不算什么,要是再有什么意外发生,先别提她们这一船的高武力以及中原中也的碾压式实力,就算是实在打不过还有跑路这一个完美的选择,绿野传送一开,谁能伤到白一分一毫呢?
但她不打算给白解释,以免他得寸进尺开始妄想自己也同样加入战斗,他一个柔柔弱弱的文职人员就乖乖在后方吃瓜吧,这种打架斗殴的事还是交给她们专业团队来负责。
追上走私团伙的货船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有着GPS的高精度定位和船上能力各异的异能者的专业翘牛顿棺材板子的骚操作,没过多久清妹就从望远镜里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你看着部下们一个二个都已经行动起来了,挂装备的挂装备,讲方案的讲方案,在他们百忙之中你也很有自知之明的站在一边围观,不去给他们添乱。
训练有素的部下们在经过千百次的磨合中早已默契十足,中原中也的武力加持在这次行动中也是锦上添花的存在,清妹预估了一下双方的人数,在发现己方具有碾压式实力时,直接人狠话不多的选择了正面刚的作战方式。
你叹为观止的目送着大部队坐着冲锋艇直逼敌人老巢,不一会功夫就看到了对面船上升起了绚丽的烟花,慌乱的尖叫和怒吼随着海风飘来,各式异能的眩光让刺激的战场变得无比花俏,船上一会飞出去两个人,一会炸出去几块铁皮,一通反牛顿的杂技让人眼花缭乱,这样宏大的好像游戏建模一样的场景,你以前也只在阿凡达里见过。
作为一个专业的打架斗殴reaction第一人,面具的遮挡切切实实的阻碍了你的发挥,但也幸好有这么一层遮挡,否则那些表情包般的模样实在有损首领的威严。
没一会,对面的战斗就已经趋于尾声,待等到清妹发来的一切顺利的消息后,绿野才放心的安排了冲锋艇,将你也送到第一线去处理接下来的工作,别的不说,就是那些被拐卖的女孩子的安顿问题就是一大重点。
残破的甲板上到处充满了交火的痕迹,空气中硝烟的味道在海风中依旧十分浓烈,走私团伙在碾压式的实力面前放弃了抵抗,残余的人员被牢牢用绳索捆住,一个连一个的被仍在了甲板上,SKK的部下们举着枪,一刻都不松懈着围着他们,以防其中有人不甘失败而做困兽之斗。
中岛敦也同样蹲在走私团伙中,太宰治和国木田就在他身边默默的跪坐着,三人的脸上是简易的易容,天衣无缝的混在了这堆俘虏中。
中岛敦是有些懵的,他觉得就算是太宰先生此刻也不见得完全清楚内情。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们好不容易潜入这艘走私货舱,刚打晕了几个守卫换上他们衣服完成易容后,还没来得及实施自己卧底擒王的伟大设想时,自己的目标就被人连窝端了。
幸好太宰先生在发现有人开始进攻货船时,当机立断的带着他们躲进了船舱里一个隐蔽的杂物间内,这才没让他们一同卷进这场战斗,但他们没能藏很久,在战斗结束后他们就被四处搜查的人发现,不由分说的一同绑了起来仍到了甲板上。
其实这些捆绑的绳子对中岛敦来说形如虚设,他自身的力量足以挣脱出来,甚至在被发现的那一刻他们三人也是有能一路突围出来的能力的,但是这都被太宰治制止了,中岛敦明白太宰先生的意思,如今时局尚不明朗,被绑架的走私女孩也没有找到,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然后就是这个静观其变,让他们观到了那个莫名攻打走私团伙,并且将其一举拿下的胜利者领袖——SKK武装部领袖,圣子大人最坚固的左膀右臂,清。
当然他们也没看漏清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那个和武装侦探社,尤其是个太宰先生相爱相杀的港黑干部中原中也。
好嘛,这是什么神仙发展和梦幻联动。
中岛敦发誓,在太宰先生同样看到清时,他几乎忘掉了现在需要伪装的低调,反而不受控制的、十分突兀的再次环视了一遍四周,就像再找什么人一样。
他也知道太宰治在找什么人,清都出现了,白还会远吗?但他觉得今天白大概率是不会来了,自从白受伤后,他好像从来没有出过SKK的庄园,更别提这次好歹也是个有些危险的行动,身为一个被所有人贡着的首领,白也一同参与行动的可能性几乎是零。
中岛敦本想提醒一下太宰先生,毕竟他这个反常的表现根本不像一个俘虏,但是当他再一次看向太宰治时,发现他早已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默默的低着头掩盖了所有的表情,跪立在一群消沉的走私分子之间没有一丝突兀。
中岛敦松了口气,觉得太宰先生不愧是太宰先生,根本没有替他担心的必要。
甲板上逐渐安静了下来,SKK的部下们毫不松懈的举着枪对着捆成一团的走私团伙们,站在船头的清突然抬手做了一个手势,站在她身后的其他部下们顿时一字散开,恭敬的站在甲板的入口处等待着什么。
这时清同样也向甲板旁的楼梯走去,下一刻她迎出来了一个人。
纯白的面具和纯色的衬衣是满布疮痍的甲板上唯一的纯净,他从楼梯上一慢慢走来,带着闲庭信步般的温宜,好像脚下是一条玫瑰园深处的馥郁小路,而非刚被血色冲刷过的战场。
他渐渐站定,朝着身边迎接他的女孩子颔首致意后,突然抬手不紧不慢的鼓起了掌,衬衣的袖口被微微挽起,纤细的小臂在阳光的照耀下白的透明。
他一边鼓着掌,一边转身面对着甲板上的部下们,在看到一地的战利品后,赞赏的点了点头,道:
“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霎那间甲板上喊声一片,在或激动或亢奋的声音里只能勉强听出来一句话:
“SKK is re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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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我来了!我带着更新走来了!
感谢@黑咩咩咩咩咩 的同人手书!我哭辽,我从此也是拥有手书的高级人辽!
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28】
细小的微光在安静的房间里浮动,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精致厚重的木质大门隔绝了内外,接下来门口处传来了刻意压抑的争执声,听起来却是门口的护卫在阻拦绿野的进入。
绿野低头看了看春和拦住她的那只手,只觉得心里堵的慌,
“为什么不能进?”
她的语气并不算好,但顾虑着房间里的人,她这样问上一句还算是给春和面子。
刚刚她突然接到了不妙的消息,顾不得再过多伤感就匆忙赶来通知首领,今天之前她从没有被阻拦在门口过,身为除清主外离白主最近的人,她一直享有着超乎寻常的特权。
这是首领的信任和纵容,绿野一直引以...
细小的微光在安静的房间里浮动,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精致厚重的木质大门隔绝了内外,接下来门口处传来了刻意压抑的争执声,听起来却是门口的护卫在阻拦绿野的进入。
绿野低头看了看春和拦住她的那只手,只觉得心里堵的慌,
“为什么不能进?”
她的语气并不算好,但顾虑着房间里的人,她这样问上一句还算是给春和面子。
刚刚她突然接到了不妙的消息,顾不得再过多伤感就匆忙赶来通知首领,今天之前她从没有被阻拦在门口过,身为除清主外离白主最近的人,她一直享有着超乎寻常的特权。
这是首领的信任和纵容,绿野一直引以为傲,但现在她连门都踏入不了一步……绿野的眼神越发冰冷,但无论是春和还是他身后各具异能的三人却都没有让行的打算。
春和面对着自家同样毫不相让的妹妹,在一番犹豫后到底开了口,
“太宰先生也在里面,你不要闹。”
木门虽精致却到底隔音有限,白主那“好像”情绪失控般的质问声一字不落的传到了他们耳中,那一声声“美人计”和要睡-遍横滨的宣言让他们恨不得当场耳聋,虽然内心里笃定这是白主“急中生智”,在太宰治发现美人计真相时继续“糊弄”对方的手段,但这冲击实大,他们一时半会还缓不过来。
激烈的争吵后是诡异的安静,这不合常理的动静刺激着他们越加大胆的脑洞,他们毫不怀疑自家首领会用一些特殊手段彻底拉拢太宰治,而目前两人的情侣关系更是让这样的手段蒙上了一层暧昧的颜色。
问题只在于,有多暧昧。
他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仿佛是一群人偶,但他们的脑中却都无法控制的,不约而同的,填满了黄色废料。
啊,怪不得白主在进门之前将他们留在外面了呢,首领不愧是首领,总是能在奇怪的地方深谋远虑呢。
护卫们的心情极度复杂,却不由得的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安静中,对自家首领越发的崇敬了,与狼共舞,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春和看着一瞬间仿佛被击碎的妹妹,到底忍不住一声叹息,“你乖乖等在这里,等大人处……处理完事情再说。”
绿野的脸上失去了所有血色,丰富的感情经历让她几乎立刻明白了春和的暗示,她死死咬住唇,竭力按下心口的汹涌,强制自己保持理智。
绿野张了张口,却意外的没法发出任何声音,半晌后,她再次抬头毫不避让的看向春和,声音里带着十足的喑哑,“你让开,我有要事报告。”
“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春和头疼至极,他压低了声音确保不会传入门内,面对着油盐不进的绿野语气严肃而充满警告,“尤其是现在,你不要坏了大人的安排!”
绿野冷笑一声,“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我说要紧,那必然就是至关重要的大事,你敢阻我,这才是对大人不利!”
春和一滞,也明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家妹妹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她还要坚持进入的话,势必是有了相当重要的消息需要报告,他想了想,到底移开了半步,不再拦着绿野上前敲门。
轻柔却略带急切的敲门声响起,惊醒了其中的二人,交缠的呼吸略带仓促的分开,你一手撑着桌沿,想从凌乱的办公桌上下来,结束这荒唐的亲密,却发现面前的男人完全没有放手的念头。
敲门声越发急促,绿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温声询问自己能否入内。
你轻轻推了推面前的太宰治,却猝不及防的被抱了个满怀,温暖的体温顺着不算柔软的怀抱传来,但脸侧感受到的却是一阵凉意,微卷的黑发摩挲着脸颊,腰间是骤然收紧的双臂带来的力道,只一瞬,就松开了。
他抱的很快,也抱的很紧,一拥即离后,他重新扬起的眸子再次布满了熟悉的笑意,在敲门声的催促下,他甚至主动蹲下身,乖巧的捡拾掉落的乱七八糟的文件。
你沉默看着这一切,在他伸出手触碰文件的那一刻心中一跳,却到底死死压下了这种感觉,你什么也没说,也没什么也没做,只是轻轻从桌上跳下,安静的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物。
扫视一眼觉得差不多无异样后,你扬声让绿野进来,太宰治已经整理好了那些散乱的文件,顺手递给了正站在桌前的你,你下意识的道了声谢,太宰治一愣,却没有多说什么。
轻轻拉开一侧抽屉将手中的文件放进去后,你一抬眼就看到绿野已经到了近前。在情绪平稳后,你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自己方才那些不加控制的话,已经十有八九传到了一门之隔的部下们耳中。
看着绿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不禁愈发的头疼,部下们的脑补能力堪称一绝,他们总能从各个清奇的角度自己给自己洗脑,还丝毫意识不到这是在造谣,反而对自己阅读理解的能力自信满满,总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体贴首领的小天才,就算你想要解释,他们也十有八九会用“我懂的”眼神给你造成精神伤害。
心很塞,但即便心塞,你也依旧朝她笑了笑,温声到,“有什么事吗?”
对这个亲近的小姑娘你极有耐心,因为她老爹瞎认爹的乌龙事件,你总是不自觉的会在她面前变得慈祥,顺便还泛滥着无处安放的母爱。
轻缓的声线飘进绿野耳中,她盯着少年微红的眼角看了看,压下了心中翻涌的层层情绪,不允许自己出现任何失态。
她正开口汇报时,余光却瞥到了站在一旁看着少年的背影发呆的太宰治,快要出口的话转个弯,绿野并不认为能在太宰治的面前透露组织的秘辛。
她适时的摆出忧虑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摇了摇头,“但高层们现在还正在会议室等您,似乎是有急事的样子,”绿野向前走了两步,急切的去拉你的手腕,就好像是太过忧虑从而失了些分寸一样。
在绿野握住你手腕的一刻,读取记忆的异能被动触发,突发事件的片段信息没有阻碍的灌到了你的脑子里。
你瞄了绿野一眼,她还是那副焦虑又茫然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来是仗着你异能的便利在悄咪咪传递信息。
你:“……”可真刺激。
但是,虽然太宰治未来会有针对SKK的可能性,但这种地下党接头一样的汇报方式真的大可不必,更何况即便绿野表情控制的很好,语气什么的也很能糊弄人,但这在太宰治那个成了精的人眼里可以说是破绽百出了,他真的能看出她在干什么好叭!
你又瞄了眼绿野还停留在你手腕上手……啊……这可真的有些刻意……
心更塞了。
太宰治的目光在绿野的手上点了一下,又自然的移开,他并没有揭穿绿野的小动作,反而善解人意开口让你去处理事情。
你心里一顿,突然间有些不好受,即便“窃听器事件”依旧让你无法释怀,即便你也明白绿野的防备是出于对组织的责任,但看到他这样笑笑就过了,把一切都压下来的模样,你也依旧不好受。
从各自的立场出发来看,没人做错了什么,可事情还是发展成了这副模样。
这样的不好受一直持续到再次面见高层,听着部下们更为详细的汇报,坐在椅子上的你开始止不住的头疼,事实上从绿野把消息“告诉”你的时候你就开始头疼,不是那种描述心情的词语,而是真的头疼,生理上的。
“我以为反叛风潮早已经结束了,”你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头,想要安抚一突一突的疼痛感,“结果你们现在告诉我有漏网之鱼,”你啪的一声把手里的文件拍在了桌子上,声音止不住的变大,“而且还是当初炸弹事件的主要参与者之一!”
高层们噤若寒蝉,他们在得到消息的时候同样意外,但他们却完全想不到自家首领会如此生气。
毕竟在他们看来,那个反叛者虽然逃脱,但在羽翼折尽的情况下根本不足为惧,不过是稍微麻烦了一点而已。毕竟这个反叛者也曾在SKK身居高位,要是他被其他势力抓获,可能会对SKK造成一定的影响,但除此之外,他们着实想不出自家一直温和待人首领突然狂暴的原因。
上首的少年在无声的狂笑,极度的笑意却在表达极度的怒意,精分的着实吓人,房间里的众人呼吸一滞,一瞬间安静如鸡。
你在狂笑,吓的。
你感受着快要裂到太阳穴的嘴角,再一次体会到了久不上线,一上线却能救你狗命的表控那卓越的能力。
真的,谢谢它,要不是它,部下们可能就要欣赏什么叫面白如纸的首领,什么叫抖若筛糠的圣子了。
毫不夸张,在一连串的事件后,港口炸弹真的是毕生阴影,死里逃生真不是一般的感受,当时有多勇,事后就有多怂,那灼烈的疼痛和地狱般的场面无数次于午夜梦回时分让你惊醒,而唯一的安慰就是你确定这件事已经落幕,罪魁祸首已经伏诛,你也没有必要再担心了。
但这时候却突然告诉你炸弹事件并未完结,当初差点搞死你的始作俑者之一依旧逍遥法外,你顿时觉得这个世界不能好了。
坐在角落的清妹见状立刻快步走到自家白哥身边,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你的肩膀上,然后不出所料的感受到了微微的颤抖,她轻轻叹了口气,却也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只能加重了手下的力道,无声的表达自己的存在。
温热的触觉隔着衣服传递而来,肩膀上那令人安心的力道,正温柔的安抚着被超出预期的糟糕消息所惊吓的你。
你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躁动的情绪慢慢舒缓,在恢复理智后你也明白自己是过度反应了。
看着下首的高层们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你放缓了语气,在平复心情夺回表控权后,你收起了那副可怕的狂笑嘴脸,但这件事却着实让你烦躁,你自己也想不到堪称严密的SKK会有这么大的疏漏,
“当初是谁负责收尾的?这么大个篓子是怎么搞出来的!”你向后一靠,双手抱胸,感到了十足的疲累。
在一片寂静中,一个寸头的青年猛地站了起来,深深的鞠了一躬,你认出他是清妹手下的得力干将,在姐妹掌控武装部前他就是里面数一数二的干部。
“是我不力,请您责罚。”青年低垂着头,完全没有辩解的想法。
这话一出,青年邻座的一个短发的女孩子却急急的站起身来,着急的想要去拉他,清妹见状重重咳了一声,示意那个失了分寸的女孩注意场合。
女孩伸出去的手被青年微微避开了,她咬了咬唇,突然转身同样鞠了深深一躬,快速开口道:“是我没有认出那句尸体是浅村久枝的替身,是我太过轻率导致叛党逃脱,这不是阿森的错,请您责罚我!”
青年抿了抿唇,不动声色的上前把女孩挡在身后,再度开口认错,“是我决定终止了抓捕行动,是我的错,小绫只是太担心我才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还是请您罚我!”
毫无防备被喂了一嘴狗粮的清妹和你有些无语,但在小情侣一来一去的相互顶罪中,你们也大概明白了那个叛党浅村久枝的脱身办法——死遁。
得了,是SKK的传统艺能没错了。
以那个叛党当初的人脉,虽然一朝落败,但忽悠个涉事未深的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只怪当时情况混乱,你和清妹一个时刻准备gg,一个时刻准备“殉情”,没有闲工夫处理这事,而剩下的高层们也都在集中全力忽悠武装侦探社,根本顾不上面面俱到,这也怪不得他们。
你挥了挥手打断了小情侣的你来我往,你也没想责罚他们,只是更想知道那个金蝉脱壳的叛党又是怎么被发现的。
看到你没有处罚他们的打算后,阿森松了口气,再次深深鞠了一躬,在听到了你的疑问后,毕恭毕敬的开始陈述发现浅村久枝行踪的过程。
“前不久商部的专业人士们开始例行清帐,一个资深的会计发现其中一本账目有些错漏,便找出了以往类次的账本做个参考。”
阿森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你一眼,你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这件事,毕竟当时那个会计交上来的申请书还是你批的。
“在两厢对比的过程中,那位先生反而发现以往的账目中有造假的成分,他反复勘验后,发现其中很多笔资金的去处都模糊不清,加起来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阿森顿了顿,再瞄了一眼你的脸色没有变化后又补充道:“这都发生在‘反叛者’时期。”
你继续高深莫测的点头,心下却着实有些懵逼,也不知道这挪用公款的事和浅村久枝又有什么联系。
“我们几经追查,大致弄明白的这笔钱的大概去处,”阿森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张纸,照着上面的目录开始挨个念起来,“购买货轮、伪造证件、打点官员……”
阿森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里,名录很长,他也念的极细,在他低沉的声音中,你和清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长时间接触SKK明处暗处事务的你们几乎立刻猜到了那笔钱的意义。
“……有人挪用巨量资金,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建立了一条不受商部制约的走私路线。”
阿森的话像是落在平静湖面上的石子,一下子让会议室的氛围开始焦躁不安,高层们止不住的窃窃私语,如今只专心商业的今井一郎脸色更是难看的可怕。
眼看着众人的议论声逐渐盖过了阿森的声音,你不得不出声压制越发焦躁的高层。
等众人安静下来后,阿森又再次开口,“我们一直在追查这条走私路线,奈何它实在隐蔽,直到今天才有部下误打误撞找到了其中一条停泊在港口的货轮,并在船上拍到了浅村久枝的照片,”他顿了顿,声音有些艰涩,“我们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不但没死,反而成为了那条走私路线的首脑。”
阿森身后的小绫沉默的走上前,将手中的一张不甚清晰的照片递给你,你接过细看,尽管有些模糊,但照片上那个人的五官也依旧极具辨识度,黑发黑眼,却有着不同于亚洲人的深邃轮廓,背景的货轮很是雄伟,即便只是部下在慌乱中的随手一拍,也能看出那个人有着硬朗的一张脸。
长得倒是一副人模样,可是尽不干人事呢。
你随手把照片扔在了桌子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
“他走私的货物是什么查到了吗?”你抬头问道。
阿森一愣,“这倒还没有,今天混上船的部下没什么准备,他担心暴露,匆匆拍了张照片就下来了。”他想了想又小声的补充道,“走私嘛……左不过就是那些东西,武器军火、关税高的珠宝首饰、或者其他违禁品……都是暴利啊……”
今井闻言狠狠的吸了口气,恨声道:“怪不得当时他们有能耐跟商部作对!我本以为他们的钱都来自于那些被抢去的产业,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没有下限!”
你本来还有些生气,但你一听今井这话就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你瞄一眼他,再瞄一眼他,发现今井确实是在愤愤不平时就感到了有些好笑。
远的不说,光是与港口黑手党的几次贸易,也都是依赖于SKK庞大精细的走私路线才得以完成的啊,这个傻孩子,骂个人怎么还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或许是你的眼神太过露骨,今井也意识到了你在笑什么,他涨红了脸,急切的反驳,“我们不一样的,我们当然与他是不一样的!”
商业理念被质疑的打击让他情绪逐渐激动,“我们安分守己从不和平民交易他能吗!我们和气生财从不主动伤人他能吗!我们固守底线从不沾脏生意他能吗!”
几个振聋发聩的“他能吗”一声比一声响亮,你被这浓烈的热情惊到了,下意识的开始给他吹彩虹屁,“是是是,对对对,你是业界的良心,行业的标杆就是我们,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花花,是永远向阳的小蝴蝶,狂风吹不倒你的信念,暴雨也淋不湿你的热情……”
今井有些别扭的轻哼了一声:“倒也没有那么好……”
好说歹说终于哄好了这位一把年纪的小公举后,你终于松了口气,其实你自己也知道这说的都是事实,毕竟要是SKK真的是一个恐怖残暴的组织的话,你首先就过不了自己九年义务教育的良心,更别提还任劳任怨的给他们做牛做马当头头,可能早就联合姐妹一把火烧个干净再拍拍屁股回家了。
你又重新拿起那张照片,仔细观察浅村久枝身后的货轮,希望能从中找一些蛛丝马迹,但怎奈拍照的部下实在手抖,你只能无奈的放弃。
其实目前来看,更加要紧的反而是那条隐秘的走私线路,浅村久枝那个人的死活根本比不上它十分之一的重要,事实上浅村久枝能活到现在甚至看起来还活的很潇洒的原因,也全赖于那多金的走私活动。
以他当初在SKK重要却不顶尖的地位,虽然能参与反叛者的主要活动,但在涉及经济命脉的走私活动中却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打下手的位置。
而在反叛者大清洗之后,所剩的高层寥寥无几,他的顶头上司也早已和这个美丽的世界说再见,作为仅存的叛党首脑,他自然而然的篡权夺位,接管了那条极其隐秘的走私线路,从而能更加便利的继续违法犯罪。
可以的,横滨捡漏王非你莫属。
所以现在看来,当前最要紧的事就是把那条走私路线挖出来,以便SKK黑吃……咳,将走私路线纳入商部监管以免伤及平民,顺便再把浅村久枝抓回来,别让他再有机会在外面祸害SKK的名声。
和高层们商议过后,你和姐妹一致决定不要打草惊蛇,先派分部明面上有正当身份的部下们打探消息,时刻严密监控那条貌似在装载货物的货轮,等到时机成熟时再一网打尽。阿森和小绫闻言上前一步,主动要求为这次任务负责,亲自指挥监视行动以戴罪立功。
漫长的讨论终于结束,等你重新回到房间时却没有看到太宰治的身影,一旁随侍的女佣上前告诉你在你去会议室后没多久,太宰治在接了电话后就离开了。
你沉默了一会,轻轻谢过女佣小姐姐后,再次坐回了办公桌前,把自己投入进无穷无尽的工作中,不想再去想这些比走私案件还复杂的让人头疼的事。
武装侦探社内,国木田一脸像是看珍稀动物的表情在围观推门而入的太宰治,在确定自己确是看到的是太宰治本人而不是自己的幻觉时,他不由得啧啧称奇,“我还以为你要成为SKK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呢!以往叫你回来工作你都一副要死要活的鬼样子,怎么今天这么麻利的回来了?”
自从太宰治和白的消息传的横滨满天飞以后,除乱步外的侦探社众人统一经历了震惊—茫然—我是谁我在哪—后知后觉的呆滞—以及突然兴奋的极其复杂的心理活动。
待他们反应过来想要听当事人说八卦时,却发现这个每天迟到早退的男人现在已经过分到不着家了,他简直恨不得一天24个小时赖在SKK那金壁辉煌的大庄园里—或者干脆成为白的腿部挂件。
国木田本来在短暂的震惊后,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祝福这个合作多年的同伴的,但是当他想要通知太宰治开会或者处理其他工作,而他打过去的电话又一连几次被惨无人道的挂断后,两只钢笔惨遭毒手,而他也不得不承认儿大不由娘。
这个恋爱中的男人,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典范,他每天不是在SKK,就是在去SKK的路上。
所以今天太宰治破天荒的接了电话,甚至破天荒的快速赶回来准备工作的反常模样,着实让国木田麻麻在激动到想要垂泪的同时又有天大的疑惑。
“难不成是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然后被赶出来了?”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解释,饱受太宰治翘班折磨的国木田不由得幸灾乐祸。
太宰治撇了撇嘴,开始为自己的名誉反驳,“是白太忙了都没有空和我聊天,我在那里太无聊了才大发慈悲的回来帮你忙好吗!”
国木田点了点头,“所以你还是被嫌弃了。”
太宰治的眼神不由得暗了暗,在白再次急匆匆的离开后,一部分的部下自发的留守下来,看起来好像是不让客人落单的礼貌,但事实上却是外松内紧的监视,他们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那些若有若无的目光却暴露了他们的意图。
他一直,从头到尾,都在被防备呢。
果然啊,他喜欢白,却不可能喜欢SKK。
他本来能够坦然处之,但在白离开后的那些的时间里,他在那些充满敌意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十足的寂寞。整个庄园里,除了白,没人欢迎他,就连白自己,也开始防备他了呢。他不想揭穿,因为没有必要,这种伤人伤己的事情有时候装傻就能过去。
逃避虽可耻却有效,继续待在那里也不过是双方继续小心翼翼的相互试探,而国木田的电话给了他逃避的台阶。
关于这件事太宰治没有多说什么,他轻哼一声转移了话题,“不是说接了个棘手的案子需要我处理吗?国木田君怎么也开始热衷八卦了。”
翘班许久的人终于有了工作的热情,国木田明智的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转而递给了太宰治一份卷宗,
“前几天有一个来横滨旅游的游客报案说自己的妹妹失踪了,军警找了两三天都没有任何线索,希望我们一起协助调查……要是乱步先生在想必一样就能看出来,”国木田叹了口气,“但他又出差去处理凶杀案了,这件事只能靠你了……”
太宰治接过卷宗细细的查看,在看到失踪少女的照片时挑了挑眉道:“还真是个美人呢。”
国木田对好友本性难移的表现有些无语,他看着太宰治语重心长道:“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要是让白听到了,当心他让清打断你的腿。”
太宰治噎了一下,他的本意并不是单纯的赞美少女,他只是想着这个女孩的失踪很大可能与她招人的美貌有关,这是他的探案方向,却没想到被国木田误解。
但他听到国木田的话时却有些心塞,且不提吃醋这样的情况会不会出现在白身上……他低声道:“喜欢白的美少女可多了去了……”
国木田没想到自己这番话还打翻的对方的醋匣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沉默的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给他一点直男的关怀。
太宰治并未心塞太久,他快速看完案件回顾后唰的一下合上了文件,拿着手机随意按了几下后就抬手拽着国木田就准备出门。
“你干嘛?”国木田有些懵逼。
“查案啊。”太宰治言简意赅。
国木田闻言严肃道:“你已经有方向了吗?”
太宰治眯了眯眼,“大概吧。”
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26】
天边隐隐出现的亮光昭示着清晨的到来,守卫大门的护卫队刚换完班,就在角落里发现了那个乖乖等开门的男人,浓重的寒露浸透了他的外衣,但即便潮湿让他有些不适,在看到护卫队的瞬间他依然亮起了眸子,水汪汪的,就像一条幼犬。
他在这里呆了多久了,护卫队队长有些无语,不会从昨晚清主把他扔出去之后就没离开过吧。
但护卫队队长决定装作看不见。
清主积威甚重,她说早上九点前不想看见太宰治,护卫队队长就绝不可能早开门一分钟。
顶着太宰治那快把人亮瞎的眼神,护卫队队长觉得自己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压力。他从不怀疑大人们的能力,他也知道这次危机事...
天边隐隐出现的亮光昭示着清晨的到来,守卫大门的护卫队刚换完班,就在角落里发现了那个乖乖等开门的男人,浓重的寒露浸透了他的外衣,但即便潮湿让他有些不适,在看到护卫队的瞬间他依然亮起了眸子,水汪汪的,就像一条幼犬。
他在这里呆了多久了,护卫队队长有些无语,不会从昨晚清主把他扔出去之后就没离开过吧。
但护卫队队长决定装作看不见。
清主积威甚重,她说早上九点前不想看见太宰治,护卫队队长就绝不可能早开门一分钟。
顶着太宰治那快把人亮瞎的眼神,护卫队队长觉得自己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压力。他从不怀疑大人们的能力,他也知道这次危机事件也全靠大人们才能解决,但他着实想不清楚大人们的脑回路都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知道前不久还闭关锁国的SKK为什么一夜间恢复了正常,他也不知道SKK和武装侦探社这两个势不两立的组织为什么突然握手言和,当他回过神来,他只知道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已经可以畅通无阻的出入SKK的庄园了。
很明显太宰治得到了圣子大人出入畅行的首肯。
但说是畅行也不尽然,这个每天恨不得长在SKK的成年男人,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被清主暴力驱逐。
尽管每天都要被扔出去,但这个男人却出乎意料的锲而不舍,即使九点前他进不了SKK,太宰治也依旧早早的等在门口,每一天都如此。
护卫队队长也不知道自己见过多少次横滨七点的太宰治了,这个曾是横滨一霸的男人可怜兮兮的模样着实让人胃疼。
他不明白为什么清主像防贼一样的防着太宰治,他也不明白明明白天可以让他随意出入,到了夜晚却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把他赶出去,他只能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大人们的决定,不容他质疑,一边看着缩成一团的太宰治,只希望他以后别再可怜兮兮的让人胃疼。
九点到了的时候,不止是队长,全体护卫队都悄悄的松了口气。顶着太宰治“麻利点给我开门,再磨蹭小心我坑你全家”的目光,队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钥匙,利落的打开了清主亲手栓上的重重大锁,然后一阵旋风从他眼前哗的飘过,等他回神门口已经没有了那个成年男人的身影。
庄园早就开启了一天的工作,园丁麻利的修剪着路边的灌木,女仆们三三两两的端着精致的器皿,从厨房走向各个大人的居室。在庄园的主干道上,他们一并看到了那个这几天已经快见吐的身影。
看到太宰治外衣上潮湿的痕迹,明面上秉持着友好待客的理念,实则受不了任何人衣着失礼出现在首领面前的女仆长拦住了这个像赶着要投胎的男人,
“更衣室就在那边,太宰先生,”女仆长笑意盈盈,“我们准备好了合适的替装,穿着湿衣服可是容易着凉呢。”要是传染给首领可怎么办呢。
“不用客气。”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女仆们有意无意的包抄,太宰治笑着拒绝了女仆长的“好意”,不给她反驳的时间,太宰治利落的闪身离开了。
会议室内,刚刚结束了一场晨会的你正在和姐妹商议一份拖了很久的合约,又是一场和港口黑手党的合作,只是这次不是买而是卖了,他们想要借SKK的航运线路卖掉他们手中的一批军火。
你看着手里的文件静静沉思,借出邮轮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最近积压的工作太多,SKK几乎没有空闲的邮轮了,看来这个合约又要往后拖拖了,希望森先生不要因此觉得SKK怠慢啊。
吩咐属下近期尽量空出一条邮轮后,你有些疲惫的靠在了椅背上,姐妹担心的走过来探了探你额头的温度,在知道没有大碍后轻轻松了口气。
经过调养的身体虽还比不上普通人健康,但已经不会再出现像那天一样凶险的情况了,积压的工作总得有人管,在征得了医生的同意后你在三天前又开始了社畜的生活——只是强度和工作量都要小得多。
不小也不行,以前你连轴转都没有问题,但现在仅仅只是开个会都让你有些虚。绿野走到门边的桌子前,将已经晾至温度适宜的补药放在托盘里,准备拿去给自家首领调理身体。
她刚刚端起托盘,斜里突然伸出了一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托盘的另一边,
“我来就行了。”太宰治眉眼弯弯,但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他语气平常,但绿野却能听出其中的危险。
绿野瞳孔紧缩,一瞬间激发出浓重的杀气,顾虑着身后的首领,她硬生生忍住了拔刀的冲动,
“不牢你费心。”绿野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门口的动静吸引了闭目养神的少年的注意,当他看去时,即使抓住托盘的手青筋暴起,两个恨不得戳死对方的人也依旧笑意盈盈,不愿在他面前露出一点破绽。
看到太宰治出现在门口时你愣了愣,淡淡的无措和尴尬涌上心头,没有任何铺垫和细水长流,仅凭着一时冲动定下的爱人,让你在理智回归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鸵鸟心态不能解决问题,但可以解决有问题的人。在还没想清楚前,你决定顺其自然罢了,以前在侦探社是怎么相处的现在还怎么相处,这总不会错了。
说起来你和太宰这件能震惊整个横滨的事,除了姐妹和绿野这两个一开始的知情者外,你并没有告诉SKK任何人,就连那些形影不离的护法都不知道,啊……也不能说不知道,毕竟这些天太宰治根本毫不避讳,这些时刻在你身边的部下们,心里也肯定都有各种猜测。
一开始你是很担心这些护主心切的部下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毕竟在听你轻描淡写说自己脱单后,绿野是那样的不可置信,那个你无法描述的眼神,一看就是脑补了很多的样子,你虽然不知道她脑补了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所以现在看到绿野能笑对着太宰治,你总算能轻轻松一口气了。
看到了托盘上眼熟的补药,你大概明白了这两人在干什么,从椅子上起身后,你下意识的扬起了微笑,尽量自然的向他们走去。
“太宰先生您来了,吃了吗?”千百年流传下来的老祖宗打招呼方式多么适合寒暄。
你随手拿起托盘上的杯子准备每日一补,扑面而来的苦味让你顿了顿,但为了不崩圣子“我超勇”的人设,你面不改色的一饮而尽。
接过绿野递来的手帕,你一边轻轻擦去唇边残留的补药,一边等待太宰治的回答。
“没有诶……”一米八几的成年男人软下嗓音,轻柔的声线说不出的委屈。
随意选择的开场白却得来了否定的回复,你一顿,下意识的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黑色的指针早已超过了正常的早饭时间,再耽误一会说不定连午饭都可以端上来了。
看到了面前人的疑惑,太宰治的表情更加委屈,“护卫在九点前不让我进门,我只能在门口站了两个多小时……”
你还敢告状!
身后正在整理文件的清妹脸一黑,目光像刀子一样剜过那个装可怜的男人。
“怎么会……”你有些懵,明明下达了随意出入的命令,护卫们应该不会再阻拦才是。
“这是庄园的传统啊,白哥,”清妹走上前来适时的插话,“每个客人都要遵守,没有例外。”
“是吗……”你一愣,你也不记得有这样的传统啊……
但姐妹主管武装护卫,她说有,那就是有吧。
成年男人睁着越发委屈的眼睛看着你,略微卷曲的头发蔫蔫的搭了下来,就像一只被抛弃了的小宠物。
这不常见的可怜兮兮的表情让你瞬间心软,少年的表情柔软到仿佛要滴下水来,他抬手轻轻碰了碰男人的脸颊,冰冷的触感让他更加心疼。当指尖被男人无意识的蹭了蹭后,少年轻轻叹了口气,
“可以有例外吗,清?”他转过身温柔的看着女孩,用商议的语气轻轻道:“太宰先生不是外人呢。”
话音未落,比女孩的回复更早出现的,是男人一瞬间亮到极致的眸子。
清有些无语,她看了看心疼的不行的白哥,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个狗男人得意洋洋的样子,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肩负了忠臣义士的责任——规劝被苏妲己魅惑的纣王走上正道什么的。
但“纣王”眼看着已经沦陷了,而“苏妲己”又实在是太不要脸,清妹明智的决定暂避锋芒,不能被挑拨离间。
“行吧。”清妹狠狠瞪了一眼狗男人,却发现他的眼神几乎黏在了白身上,根本没接收到她的警告后更加心塞了。
等她深呼吸调整好心态后,再一转头却发现那边太宰治已经开始向白三百六十度展示自己潮湿的外套了。
“我没想到凌晨会这么冷,”那个男人声音软到清妹想吐,“穿着湿衣服真的很难受呢……”
“快点脱下来吧,”少年担忧的上前帮他解开了大衣的衣带,“这样很容易着凉呢。”
女仆长在首领的吩咐下拿来了备用的替装,一进屋就看到了刚刚那个说什么都不愿换衣服的男人,正温顺的低着头,由着少年脱下来湿冷的外套。
而身为首领助理的绿野小姐,正全力抑制着自己想打人的冲动,看着面前那个正可怜兮兮展示自己有多冷的男人,恶狠狠的说出一句话,
“做给谁看呐……”
那阴冷的语气,让女仆长轻轻打了个冷颤,再看向正忙着给别人换衣服的首领时,情感经历丰富的她,神色不禁变得更加敬佩了——能让修罗场维持着平静的表面和谐,也只有首领这样能看透人心的人,才能做到吧。
而此时看透人心的首领大人,正盘算着一会儿该给自家受了委屈的大型犬投喂点什么。
油条豆浆小笼包,面包果酱布朗尼。
女仆长拿来的早餐铺满了整张圆桌,再来十个人也不一定吃的完。你很少吩咐厨房做什么,今天第一次接到首领的要求后,整个厨房的人都卯足了劲,势要表现一番。
虽然食物的种类多到让你都觉得夸张,但你很好的掩盖住了惊讶,毕竟大惊小怪的首领也太没有面子了。
“太宰先生,这些不合胃口吗?”你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想吃什么就告诉我,厨房都可以做的。”
“没有不合胃口,”太宰治的表情只顿了一秒就恢复了正常,“我只是稍微明白了一些事……”
不等对方追问,太宰治又重新岔开了话题,“什么都可以做吗?”他扬起了笑脸,眼里亮晶晶的,“那我想吃冰淇淋!”
“空腹吃冰淇淋会不会有点……”看着大型犬慢慢耷拉下了耳朵,你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冰淇淋就冰淇淋,但吃完后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好!”太宰治笑的温良,眉眼间都充满了愉悦。
看着他已经在餐桌前做好,你抬脚往外走,准备回办公室处理积压的文件,但还没走两步,衣袖处就传来阻力,你疑惑的回头,看见了太宰治期艾的眼神,
“我想你陪着我……”
“但我还要工作。”你有些无奈,低头想拽回自己的衣袖,但太宰治抓的死紧,你只能放弃。
眼看着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浅,嘴唇抿的越来越紧,眼睛湿漉漉的,充斥着无限的期待,根本受不了别人装可怜的你不由的第无数次退让,
“那在办公室支一张桌子给你好吗?”少年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宠溺,就像在安慰闹脾气的小孩子,“在那里吃东西可以吗?”
小孩子思考了一下后点了点头,但紧握着少年衣袖的手依然没有丝毫的放松。
“但要乖一点,知道吗?”少年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不能打扰我工作,好吗?”
小孩子有些不服气,但到底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分,只能蔫蔫的答应了。
少年一挥手,女仆们立刻各司其职,端盘子的端盘子,搭桌子的搭桌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办公室进发。
清懵懵的跟在后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什么,是家有儿女,还是豪门总裁的小娇妻……
作为最了解自家白哥的人,清对于白哥一开始别扭的心态到底了解一二,明眼人一开始都能看出来,白对于太宰治的态度亲近却不亲昵,比起情侣,更像是面对重归于好的朋友。
但这样的态度却在另一方锲而不舍的装可怜攻势下逐渐瓦解,白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对这一点有充分了解的太宰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攻击机会,撒娇、黏人、苦肉计,这一招招一式式信手拈来,无时无刻不在攻打对方的心理防线。
这样的做法成效显著,在白还没有觉察的时候,他对于太宰治的态度已然发生了重大转变,由亲近逐步迈向了亲密,但好像……这个转变方向有那么点奇怪……
听听刚才那个诡异的对话,要是不知道,别人可能还以为白哥多了个儿子。
不过这几天清在一边静静看着,觉得自家白哥对太宰治的态度和养儿子真的没有太大差别,衣服一箱箱的买,黑卡一张张送,前些天到了一批先进的武器,白哥甚至还把仓库的钥匙给了太宰治,让他去挑几把自己喜欢的,那态度,跟给自家孩子发新玩具差不了多少。
白哥一掷千金的架势说穿了就是一个字:宠,两个字就是贼宠,也不知道是因为以前说谎骗了他的愧疚,还是受不了太宰治动不动就卖萌,白哥如今对太宰治几乎是有求必应,没有求也要应,当然,是物质上的。
虽然每次收到礼物后,太宰治的脸总会在白哥看不见的地方黑上一阵,然后更加卖力的去刷好感度,然后再收到一大堆礼物,再心塞……
但总的来说,白哥虽然没有包养的心,却实实在在的做足了包养的事,只是当事人没有注意到罢了,SKK富可敌国,真的不是开玩笑。
也不知道太宰治要如何处理这个越来越诡异的相处方式,清默默的想着,跟在大部队的后面慢慢走向了白哥的办公室。
圆桌已经重新支起,香味浓烈的的小笼包和低调雅致的办公室格格不入,纯黑的长桌正对着画风迥异的饭桌,重回工作状态的首领大人对这一切适应良好,社畜的本能让他马不停蹄的开始处理工作。
乖是不可能乖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乖的,即便冰淇淋已经拿在手上了,即便女仆小姐姐各个无微不至,即便离白只有五六米,太宰治依然当着五大护法的面,面不改色的刷存在感。
“草莓味的冰淇淋一点都不好吃!”眼见着白全身心投入工作,熊孩子开始无理取闹的吸引注意。
“把头拧掉就好吃了哦~”忍无可忍的绿野带着核善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异常的可怕,“再打扰大人工作,你就去死一死吧。”
啊……今天也天下核平呢。
再次直面修罗场的明争暗斗,清几乎已经可以进入贤者模式了,有白哥在场,这两个不省心的人也不会将事态升级。
清围观了一会后,见他们果然在互相人身攻击后消停了下来,而长桌后一只专注于工作的白,也并没有在这种小事上分心,她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操碎了心。
清默不做声的退出了白哥的办公室,准备去训练场完成自己今天操练部下的任务。
以往她进入训练场时,部下们都已经自觉整队等着她了,但今天她一踏入训练场,看到的却是如菜市场一般乱糟糟的情况。
往日安静沉稳的部下们此刻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不可置信和疑惑,清皱了皱眉,正准备训斥时,她手下一个亲近的部下就在众人的推搡下犹豫的靠近她,
那个部下的脸上满是纠结,但在身后众人的催促下心一横,闭上眼睛用贼高的音量大声喊道:
“外面都说圣子大人和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在一起了,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真的吗……的吗……
巨大的回音在训练场里回荡,那个部下生的一把好嗓子,清亮的声音喊静了训练场,也喊懵逼了清。
回过神来的那一刻,清的脸色就像刚从冰水中泡过一般铁青至极,面对着部下们一脸紧张期待的样子,清第一次体会到了无fuck说的感觉。
SKK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绿野更是将消息捂的死紧,甚至恨不得这是假的,护法们也仅仅是在心里揣测,况且无论是谁都撬不开他们的嘴巴,而如今这件事却突然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太宰治,可真有你的。
急切的脚步在走廊里响起,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太宰治和绿野的互相嘲讽,负责传令的部下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他面色惶惶,神色间充满了犹疑,一抬头却看到了正无趣的趴在圆桌上的太宰治。
他咬了咬舌尖,抑制住自己要疯了一般的感觉,在护法们的催促下艰难的迈步走向案后的首领。
“大人……”他想说什么,却在太宰治转过视线时突然顿住,最终他深深低下头遮住了脸上的神情,将手里一张纸高高的呈了上去。
少年疑惑的接过白纸,心下思考到底是怎么样的消息让部下这般惊慌,在目光触及白纸之后,少年顿了顿,片刻后,他轻轻抬头看向了面前无所事事的太宰治。
长久的沉默让在场所有人感到不安,少年手上的消息没有任何遮掩,绿野好奇的探头看去,下一秒她惊怒的看向了太宰治。
“怎么了……”没有正形的男人正缓缓坐直,迎着少年的目光,太宰治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少年突然笑了,温软的笑意倏然绽放,唇边缓缓加深的弧度带着让人看不清的意味。
“没什么,”他轻声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纤细的手指三两下将白纸揉捏成团,少年垂下手,毫不在意的将其投入了废纸篓。
太宰治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说出点什么,他低下头,掩饰般的用刀叉轻戳着面前的蟹黄小笼包。
被算计了呢,你轻轻的想,不过也没什么关系。
让自己的儿……咳,伴侣没有安全感,说起来也是你的责任呢。
“太宰治和SKK的首领在一起了”的消息是爆炸性的,先不提在知道这件事后有多少人一不小心捏碎了红酒杯子,也不提有多少人当场原地宕机连罗生门都放不出来,光是SKK内部的骚动就让你应接不暇。
前不久因为紧急事态召回的高层们都还没有离开,甫一接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就算是今井那个在商部乐不思蜀的人都在第一时间跑来见你。
浩浩荡荡的高层大队此时安静的站在门口等待首领的通传,精致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今井率先踏入了这个自己不知道来了多少次的办公室——然后彻底愣在了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身后的高层们鱼贯而入,却统一的在看清室内景象的那一刻石化了——宽大的纯黑长桌后,深受众人推崇的少年首领正伏案工作,没有面具遮挡的秀美面庞带着一如既往的沉静,明亮的光线从窗边洒入,那一片淡雅的柔光中,是一派岁月静好——如果忽略他身后那个轻拥着他的青年的话。
在来之前他们都并不太相信外面那沸沸扬扬的传言,先别提那个一直把你当爸爸的今井,就算在其他高层心里,你的标签也一直都在“永葆青春的仙子”、“算无遗策的高人”以及“阴狠独绝的精神病”之间反复横跳,但不管再怎么跳,这些矛盾的标签却有着统一的单身狗气息。
毕竟当你在看玄幻派斗类型的小说,尤其主角还是个坑蒙拐骗毫不手软的龙傲天时,你怎么可能想到下一秒他不搞事业去恋爱了呢。
但眼前的事实不容置疑,他们殚精竭虑呕心沥血为组织奉献青春的单身狗首领,真的脱单了——而且看起来还是在下面的那一个。
绿野脸都绿了,她千防万防没防到太宰治有这么一手,趁着自家首领没工夫搭理他的时候从背后偷袭,还非要选在各位高层进门的时候!
但即便已经恨到心都在滴血了,绿野依旧死死咬住了唇,低下头掩盖住了脸上难以抑制的怒意。
她离的极近,她看得很清楚,在太宰治的手轻附在少年腰间时,那个少年一瞬间不自然的脸色,和反射般的瑟缩。
这样的反应加深了她的猜测,绿野的思路此刻前所未有的清晰,她想,她知道这件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那深埋在背后的缘由了。
背后的触感让你吓了一跳,青年修长的手臂与你面前的桌面形成了一个极其暧昧的空间,肩上突然一沉,你一转头就可以看见太宰治那卷曲的发。
腰间的温热带来了不好的回忆,在你反应过来前,身体已经本能的开始躲避。
有……有点尴尬。
你不知道别家情侣在抱抱的时候是什么状态,但你知道不管怎么样,也绝对不是你这个像见了鬼一样的反应。背后的人不动了,脸侧传来是毛绒绒的触感,但你有些不敢转头去看太宰治的神色。
你知道这个反应很伤人,但你真的控制不了自己,那晚的阴影面积太大,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忘了的,而且这种应激反应也不仅仅只是针对太宰治,现在只要任何一个人突然接触你,都会让你无法克制的躲避,即便是姐妹。
就像是有什么亲密障碍一般。
高层们的到来让你松了一口气,不着痕迹的挣脱了太宰治的怀抱,你从长桌后站起身来看向那一堆一动不动的石头人。
你知道他们的来意,但他们的表情让你很心塞,那种看起来就脑补了很多的样子,让你不自觉想到了当初在爆炸后好不容易醒来时,差点被他们的脑补再弄死一次的坑爹经历。
你头疼的抚了抚额,觉得太宰治真的是搞事情的一把好手,本来按你的计划是准备循序渐进,等到铺垫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再公开,但这人豁得给你捅出去了,不仅惊掉了全横滨的下巴,就连自家组织也深受打击。
“让各部高层到会议室等我,”你抬头吩咐今井,“我马上去。”
在他们脑补出更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时你得制止一下,别到时候要搞出来一堆让人头秃的幺蛾子。
高层们领命后犹疑的离开了,你轻轻吁了口气,转身处理更令人心塞的情况,
“在这里等我好吗?”你看着太宰治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蓬乱的黑发遮住了太宰治的眉眼也掩盖了他的面部表情,在听到少年轻柔的问话后他顿了顿,再次抬起头时神色极其自然,他一如既往的笑的温良,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好呀,你要快点回来。”他眉眼弯弯,像在等糖吃的孩子。
目送着少年带着部下离去,他渐渐低下了头,唇边的笑意缓缓褪去,最终变成了面无表情。
会议室里聚集着SKK所有的高层,就连清也从训练场赶来,参与这一次“首领脱单报告大会”。
你也没准备搞什么长篇大论,办公室里还有个阴晴不定的熊孩子等着安抚呢,
“如大家所见,太宰治如今是我的伴侣,”不给众人任何脑补的机会,你开门见山,“从今天起停止一切与武装侦探社的争斗,庄园的防卫也恢复平常的状态,危机已经解除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抿了抿唇,看着上首的首领犹豫的开口,“要是武装侦探社攻击我们呢……”
你看了他一眼,“不会的,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的。”不管如何,在一点上你完全信任太宰治。
草草交代了后续与武装侦探社交好的任务后,你忧心忡忡的返回办公室,准备去安抚那个看似没事,却不可能没事的大型犬。
身后的会议室里,即使首领已经离开多时,包括今井在内的高层也没有离去的想法,即便是绿野也罕见的坐在桌旁,没有跟随着首领离去。一片沉闷的氛围中,那个穿着西装的男子轻轻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
“看来这个事情,就像我们想的那样没错吧……”
今井捏了捏拳,沉默着点了点头。
“呵,”绿野发出一声冷笑,她抬起黑洞洞的眸子扫视了一下周围,安静的高层们都好像被抽去了灵魂,垂着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你们可真是一群废物。”
“我也是一个废物。”她闭了闭眼,“没有首领的保护,SKK就是一个废物。”
“反叛者的暴乱也好,武装侦探社的报复也罢,我们一个也阻挡不了”绿野轻轻抬手遮住了充满泪意的眼眸,“最后只能让首领用身体,用命,用他的全部,来保护本该保护着他的我们。”
“他为了我们不得不去算计一个他连碰都不想碰的人,”绿野的声音里是无尽的颤抖,“那样的委曲求全,那样的忍辱吞声……”
绿野颤抖着,终于忍不住开始啜泣,“我们可真是一群废物。”
坐在角落里的清妹也在颤抖,她抖抖索索的狠掐了一把自己,借此抑制她想要尖叫的冲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白哥你快回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群神经病以为你为了保全SKK已经开始不择手段没有下限忍辱负重的用美人计勾引太宰治了啊啊啊啊
他们以为你舍·身·取·义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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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哥风评被害
宰宰生日快乐~
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25】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当第一缕晨光洒进晚香堂时,武装侦探社所有人都已经清醒了,乍然脱离了熟悉的环境,每一个人都睡的并不踏实。
乱步无奈的看着依旧坐在墙边的太宰治,知道这个人又清醒了一个晚上,乱步还是不知该怎么劝太宰治放下,他只能让他一个人安静的待着,但太宰治的状况却看起来糟糕极了。
乱步想过既然白与清没有敌意的话,干脆就回侦探社好了,但他转念又想到了太宰治做的那些事,他觉得自己要是清的话,恐怕恨不得要将太宰治碎尸万段了。
他料的果然没有错,在他们避难的第二天,清就带着大部队来找罪魁祸首了,虽然她们扑了个空,但却丝毫没有放弃寻找他们的下落。...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当第一缕晨光洒进晚香堂时,武装侦探社所有人都已经清醒了,乍然脱离了熟悉的环境,每一个人都睡的并不踏实。
乱步无奈的看着依旧坐在墙边的太宰治,知道这个人又清醒了一个晚上,乱步还是不知该怎么劝太宰治放下,他只能让他一个人安静的待着,但太宰治的状况却看起来糟糕极了。
乱步想过既然白与清没有敌意的话,干脆就回侦探社好了,但他转念又想到了太宰治做的那些事,他觉得自己要是清的话,恐怕恨不得要将太宰治碎尸万段了。
他料的果然没有错,在他们避难的第二天,清就带着大部队来找罪魁祸首了,虽然她们扑了个空,但却丝毫没有放弃寻找他们的下落。先躲一躲再说吧,乱步无奈的揉了揉眼睛。
侦探社的其他成员虽知道他们是在躲SKK,却都对这次避难的真正原因一知半解,为了维护太宰治的声誉,乱步也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除社长外的其他人,而他根据白背后伤疤推测出来的事实,除了太宰治外,也只有社长一个人知道。
初听到这个消息时,社长久久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最后他长叹了一口气,只说了一句“他们也挺不容易的。”
为了不与SKK陷入无解的争斗,社长采纳了乱步的建议,打算带着社员们在晚香堂静观其变。
眼看着新的一天又来临了,但局势却没有什么新的进展,乱步借过了中岛敦递来的早餐,一边撕扯着面包袋子,一边想着接下来的安排。
目前太宰是指望不上了,这人一直不吃不喝不睡,一副想把自己搞死的样子让人看了无比心塞,其他人也不知道事情的真正原因,更加帮不上什么忙,现在整个侦探社里也只有他自己能靠着了。
不知是一心二用的失误,还是自己毫无自理能力的笨手笨脚,乱步半天都没有撕开面包袋子,他耐心耗尽后猛的一使劲,包装完好的面包就被蛮力挤了出来,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咕噜噜的滚远了。
圆滚滚的面包毫不减速的滚去墙角的阴影,却在碰到无法越过的障碍物时猛的停了下来,侦探社众人被这循声看去,却突然瞳孔紧缩——视野盲区的阴影里,正毫无声息的站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
枪支匕首猛的出鞘,一齐指向这个悄无声息入侵的神秘人,中岛敦瞬间虎化,虎视眈眈地逼近这个不速之客。
那人低着头,巨大的黑色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眉眼模糊不清,只有暴露在外的下颌,在暗色的映衬下白的出奇。树影斑驳,跳跃的斑点透过玻璃窗投射在纯色的斗篷上,渲染出一副光怪陆离的景象。
似乎察觉到了众人的忌惮,那人缓缓的动了,精致的黑色皮鞋从角落里缓缓踏出,每一步都带着无法忽视的低沉声响,毫不留情的将面前的障碍碾压入泥。
阴影一点一点的褪去,那人毫不在乎对面警戒的威慑,径直走入了灯光照射的中心。
“福泽阁下,请原谅我不请自来。”清冷的声线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却在开口的瞬间带来了十足的寒意。
无视越来越紧绷的气氛,那人抬起了右手,摘去了遮挡面目的兜帽,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张熟悉又充满陌生的美人脸。
“清!?”中岛敦失声叫道,“你怎么会来这儿?你是怎么进来的?”
面前的女孩子是熟悉的漂亮,那她眼中积压的寒意与决绝却让中岛敦几乎不敢相认。
角落里的太宰治猛的抬起了头,没有焦距的眼神在触及女孩子的那一刻,突然迸发出了浓浓的惶恐,他竭力从墙角站了起来想要看个究竟,但猛然的起身却带来了眩晕,他只能强忍着不适慢慢的走过去。
社长从座位上站起身,紧紧的皱着眉头消化这意料之外的事件,他看着女孩子没有表情的脸,斟酌了一下后,难得温和的开口道:“清,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侦探社大多数成员们都对事情的真相一知半解,此时社长这温和的问话着实让他们有些惊疑,但疑问归疑问,在敌我不清的情况下必要的防护还是不能少,即使面前的女孩子看起来也不像是携带了什么武器的样子,但众人还是没有放下一点警戒。
面对着无数双戒备的眼睛,清手腕一转,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纯黑的木盒。在她准备打开木盒时,气氛一下变得更加凝重,国木田手里的枪支上膛的声音清晰可闻,这是劝她不要轻举妄动的警告。
清对这一切毫不在意,她只是面无表情打开了盒子。目光在上面停驻了一秒后,她调转了盒口将它的正面朝向了社长。
琳琅满布的珠宝和整齐叠放的各色产权证明、支票及银行卡骤然撞入了众人的眼里,单单这个盒子里所装的财富就足以让任何人动容。
面对着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她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了对峙区的中心,将木盒轻轻放在了社长身前的圆桌上。
“这是我名下所有产业,和我能动用的所有资产,”她波澜不惊的点着盛满了财富的木盒,那毫不在意的态度就好像指着一堆没有任何价值的垃圾。
“今日,我是来求合的。”她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面前神色复杂的社长,
“作为确确实实欺骗过您的背叛者,我不奢求能用情感打动您,但还请您接受这些微薄的补偿,”清并没有给社长拒绝的时间,利落的将木盒推到了社长身前。
无视众人的诧异和社长的欲言又止,清缓慢而清晰的继续道,
“或许您觉得我在痴人说梦,这个曾经用假身份骗过您的人实在太过狂妄,根本没有可信度……您这样的想法我都能理解,”
她顿了顿,缓和着自己暴涨的心绪,片刻后她重新开口,清淡的语气里却充斥着压抑的情绪,
“但我若不来,他恐怕就要被折腾死了。”
太宰治猛的抬起头,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女孩子,艰涩的声音中是难以掩盖的沙哑,“他怎么了!清,他到底怎么了!”
他不自觉的向前冲去,但被他自己糟蹋的身体无法控制的倒向一边,若不是中岛敦及时的搀扶,他都已经维持站立的姿态了。
但即便他如此狼狈,清却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一直默默旁观的乱步叹了口气,走上前来打破了僵局,他并不在意那一木盒的钱财,他只想证明自己的推理。
他三两步走到社长身边,看着面前的女孩子认真的开口,“请恕我问几个问题,港口爆炸那次,白……”
“他是真的快死了。”毫不拖泥带水,清只想尽快解决这一切。
“当日休克、三次病危、一月昏迷,伤情影响至今,”清静静的看着面前震惊的众人,“没有人会为了利用别人做到这个程度。”
“那时候的威胁……”乱步接着问。
“情况混乱,这是当时,甚至是从今以后,从枪口下保住你们最有效的方式。”清看向已经僵在一旁的中岛敦和镜花,“当时两位也在场,你们应该知道SKK为了保护首领,部下们会做出就连首领都无法控制的举动。”
乱步先生眯了眯眼,再次开口时却是陈述句,
“前几天,是你放走了敦和镜花。”
清顿了顿,“是。”
眼看着乱步又要开口,清抬手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我知道您想知道这一切的原委,但我与他的经历太过离奇,我不可能全盘托出……况且现在我也没有解释的心情,”
“我只能说一句话,”她环视了一圈众人,一字一顿道,“我们从来没有,哪怕一次,想过利用。”
这突然的澄清让众人陷入了一片静默,除了早就知晓一二的乱步和社长,大家都需要时间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在一片安静中,只有太宰治好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心里充满了惶惑,无法抽出精力集中到别的事情上。
“清,你告诉我,白他到底怎么了?”即便被全然无视,太宰治也并没有放弃询问。众人的沉默被打破,他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清在这个时候单独前来并不寻常,一定是出了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才能让她这么不顾安危、不惜钱财的来“求和”。
两个组织之间的谈判,身为首领的白又为什么没有出现?难道说……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吗?众人心中一跳,一齐看向清等待她的答案。
众目睽睽下,站在中间的女孩子被这一句话激发出了所有压抑的怒气,她的平静被全然撕碎,面对着太宰治,她几乎咬牙切齿,
“他怎么了,这个问题,太宰先生您难道不清楚吗?”
她猛的踹开了挡路的长椅,一步步的逼近被中岛敦和镜花护卫着的男人,
“他从不欠你什么,太宰治,被迫承担一切的是他,差点死掉的还是他,他才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甚至在察觉伤害的那一刻,他亲手推开了你。”
“但是他得到了什么?”清的声音近乎怨怼,“昏迷三日,他至今未醒,医生在凌晨报了病重。”
站在了骤然失去了所有血色的青年身前,她咬着牙,“太宰先生,您满意了吗?”
“怎么会……”不可置信的结果和太过沉重的质问让青年目眦欲裂,他想要张口,却无法再说出哪怕一个字,他身边明明有虎化少年的支撑,却恍惚间好像被现实所抽离,到头来他只能茫然的呆立在原地。
并不在意太宰治的反应,清只想快点划清界线,她转过了身不再看太宰治,深吸了一口气来平静躁动的情绪,她半侧过头,重新恢复了一开始的波澜不惊,
“所以现在,现金也好,地产也罢,只要您说出来,就算是将整个SKK拱手奉上我也毫无怨言,”
她语气一转,声音中猛的充满了十足的警告,
“还请您,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
冰凉的话语残酷至极,彻底夺走了青年的全部呼吸,他死死咬住了唇,力气大到唇边出现了丝丝血色,他没办法辩解没办法反驳,他甚至没办法请求谅解,就连他自己没办法原谅自己。
侦探社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他们明白这看似“求和”的行为,其实充满着割断所有联系的决绝,就连乱步都沉默不语,作为知情者之一,他太明白清的坚决了,他自然也知道她不会接受任何的劝导。
眼看着事情陷入了僵局,晚香堂入口处却突然亮起了一团红光,一道身影唰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光芒消散后,一个带着礼帽的俊秀青年走了过来,他双手插兜,黑色的西装外套在空气中飞扬,整个人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嚣张。
无视周围诡异的气氛,中原中也快步走到了清的身边,他微微仰头,带着压迫的眼神从每一个人身上划过,最终在失魂落魄的太宰治身上停了停。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他虽好奇这人颓丧的原因,但现在却不是深究的时机,待确定周围安全后,他对身边的女孩低声道:“刚刚医生那边传来消息,你们的首领病危了,那个叫绿野的让我带你尽快回去。”
不大的声音在空旷的晚香堂里回响,“病危”二字太过骇人,太宰治的瞳孔猛的一缩,巨大地恐惧狠狠绞弄着千疮百孔的心脏,恍惚间他好像又嗅到了刺鼻的烟气,看见了冲天的火光。
清的心狠狠沉了下去,她死死咬住了唇,转身就朝外面跑去,她的大脑一片混沌,明白若事情不到极度糟糕的地步,绿野是不会再这么关键的时候急着找她的,担忧和焦虑充斥着她的心,即便余光瞥到了武装侦探社也紧随身后她也懒得去管了。
在中原中也的帮助下,清得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了庄园,在确认清安全到达后,中也转身离开了SKK,已经到了她的本营,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中也叹了口气,只希望一切平安无事吧。
在庄园的大门口,清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负责接应的亲信,那个部下此刻正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不安的向她张望,等一看到她后就马不停蹄的引着她往里走。
但紧跟其后的武装侦探社却被全副武装的护卫队硬生生的拦在了门口,枪炮加身,上膛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半步不得入内。
眼看着清就要消失在视野中了,太宰治眸光一沉,但或许是强烈的情感波动突破了极限后反而沉静,他此时此刻有着超乎寻常的冷静。
“清,让我们进去,”他对这清的背影沉沉道,语气中是压抑到极致的冷静,“你知道与谢野医生的能力,他不会有事的。”
清猛的停了下来,她抿了抿唇,到底放行了。
地下医疗室内的灯光灼目而刺眼,来来回回忙碌的医疗人员神色极其紧绷,白色的病床上最为醒目的是大片鲜红的血迹,那被层层包围的苍白少年,无知无觉的模样是死一般的寂静,四周不断报警的仪器发出紧迫的信号,一连串的滴滴声死死揪住众人的心脏。
清和与谢野医生立刻投入了抢救工作,甫一上手,清就知道情况不容乐观,少年的各项生命指标都糟糕至极,她甚至怀疑要不是有异能的加持他根本不可能撑到现在。
与谢野医生在得到全面的情况报告后深深叹了口气,面对着众人希冀的目光她无奈极了,
“我的‘请君勿死’对这种情况并不奏效,”她抬手轻抚上少年的头顶,“我只能回复外伤带来的伤害,但让他濒死的却并不是外伤。”
“这种情况我从来没有见过,精神力的解构是最严重的问题,”与谢野医生看着无力站在一旁的清,迟疑的问道,“我知道他是精神系的异能者,这是不是他异能的副作用?”
清沉默着点了点头。
“大脑是最复杂的器官,就连我都不敢随意施为,”与谢野医生紧紧皱着眉,“在这种情况下使用‘请君勿死’反而会加速他身体的衰败。”
虽这样说着,与谢野医生也并没有离开医疗室,她转身仔细的观察仪器上的各项指标,与周围的医生们一同奋战,除了是一名异能者之外,她也还是一位出色的医生。
清咬牙站了起来,看着医生们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自的任务,她担心自己在这里会碍事,就打开门走到了外间,却在走进观察室的那一刻看到了剑拔弩张的一幕——
刀械的银光在炽光灯下无比刺眼,锋利的刀刃离太宰治的脖颈仅有一二厘米,却在另一柄匕首的阻挡下不得寸进。
绿野死死的盯着太宰治,平日看似纯良的脸上此时却满布着极度的恨意,她在见到太宰治的那一刻就不顾一切的想杀了他,即使在行动的那一瞬间被他身后的泉镜花阻拦,绿野手上的短刀也没有任何放松的迹象。
“你竟敢来!”动弹不得的匕首让绿野恨意更甚,就连双目中都是浓重的血色,“正好,那就用命来谢罪吧!”
太宰治一动不动,他根本没有反抗的意图,即便此刻还有着生命威胁,他却好像毫不在意一般,只是目光沉沉的看向从医疗室走出来的清,只希望在第一时间得到关于病情的消息。
绿野在看到清出来的时候眼睛一亮,快速收起了短刀奔向了玻璃窗前,急切的向病房里张望。
“‘请君勿死’没有用,”清走到了绿野身边轻声解释,“白的身体受不了的。”
清猛的握住了绿野重新抽刀的手腕,“不要在这里,”透过玻璃窗,她静静地看着无声无息的少年,“他从来都不愿意你们这么做。”
短刀坠地的声音清脆至极,随后响起的是女孩子压抑的痛哭。
压抑的情感可以随时随地爆发,愤怒的情绪可以用哭声宣泄,但一直默默看着少年的清,却连宽慰自己的方法都找不到了,她不能说,因为她是主心骨,她不能哭,因为她顶梁柱。
原来白一直过着这种生活,清闭了闭眼,她如今才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身侧投下了一片阴影,清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是太宰治。
“您看到了吗?”透过玻璃,清指着那一团触目惊心的鲜红,“他也是会流血、会痛苦、会死去的啊。”
“这样的他,能求您放过吗?”
太宰治张了张口,喉音沙哑无比,“我不会伤害他。”
苍白的话语空洞无比,在此情此景下显的更加讽刺,清并没有理会,她转头瞥了一眼沉默的侦探社众人,语气平静至极,“我知道各位想要完整的解释,但请恕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她转回头轻轻看向生死不知的少年,“等他醒来了,由他来决定如何解释,”
“若他醒不过来,”清的声音骤然冷冽,难以察觉的颤抖充斥在呼吸间,“那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布满人工光线的地下会让人失去时间的概念,明明灭灭的灯光不停的闪烁,进进出出的医生不停的经过,清和太宰治各自占据着观察室相对的两个角落,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地下。
外面已经过了几天他们全然不在乎,为了能在第一时间掌握情况,清和太宰治都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专心致志的陪护在侧。
白在三天前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但病情却并不稳定,这反反复复的情况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直到今天才刚刚见到了一点好转的迹象。
在留下与谢野医生协助治疗后,社长先带着成员们回去了,在走之前社长看着太宰治一副要扎根在SKK的架势后叹了口气,到底把中岛敦留下来照看他,以防他不慎被绿野砍了头,或者干脆自己作死自己。
在一片静默中,与谢野医生从医疗室里走了出来,她轻轻摘掉了口罩,对着外间等待的众人笑了笑,声音里多了一丝轻松,“已经渡过难关了,以后好好养着就行了。”
“白什么时候能醒?”清担忧的问道。
“看情况吧”与谢野医生走到一旁洗了洗手,“但就在这两天了。”
清长舒了一口气,一直冷着脸终于有了化冻的倾向,而身后的太宰治默默走到了玻璃窗前,他抬起的右手轻轻与玻璃贴合,掌心的方向轻轻笼罩着苍白的少年,良久,他沉默不语,就好像时光就此定格,但最终他放开了手,缠绕在指尖的,只有茫茫的空白。
他收回了手,他轻轻的笑了,他好像一瞬间放弃了什么,他好像一瞬间打碎了什么。
他转过身,唯余下眸中压抑的深暗在慢慢侵吞着残存的血肉,黑暗的泥泞终于拉下了他挣扎的坚持。
他再不会伤害他了,他笑了,笑的无奈,笑的空洞,他一步步都是撕心裂肺的决绝,他离开了。
再一次醒来时,你的大脑并没有对目前的情况有任何的认知,长久的昏睡造成了意识的恍惚,透过模糊的视线,你只能看得见熟悉的灵堂布置,和一颗熟悉的爆炸头。
你对自己差点又gg的事情一无所知,只知道自己睡了一觉以后就好像又穿了,当看到这仿佛读档重来的情景后,你只有一个想法——
奶奶的,从零开始的异世界生活你没意见,但能不能别从爆炸开始,那么大片烧伤,真的很疼的。
看到你醒来,爆炸头正一脸惊喜的准备说什么,却突然利落的闪到了一边,躲开了扑来的姐妹,女孩子激动的围在床前,一边说着“太好了,太好了”,一边抹着汹涌的眼泪。
你被哭懵了,当你不知所措的想抬手安慰她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别说抬手了,说话都费力。
但你却在看到姐妹后明白自己想多了,看来不是又穿了,而是自己又在死亡的边缘反复横跳了。
当发蒙的大脑开始出现阵阵钝痛时,你终于后知后觉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切,一瞬间巨大的无措和惶恐涌上心头,不可置信的发展让你几乎难以面对,焦虑和不安填斥着内心,其中深埋着的是难以自抑的深切哀伤。
在这一刻你才知道,原来那段“死亡”,对太宰治造成了伤害远比你想象的还要深切。
织田作是他的挚友,他的死颠覆了他的一生,你不敢自比织田作,但你害怕你的“死亡”,会让好不容易能在“救人”中看到一丝光亮的他,重新坠入黑暗,那样的话,你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回想起太宰治离开时几乎破碎的脚步,你的心里泛起了浓重的不安,长久的卧床让你无力起身,你只能竭力伸出手向一旁的姐妹探去,
“他呢……”
细若游丝的声音轻轻传来,遏制了姐妹的抽泣声,清咬了咬唇,并没有做出什么解释,但眼见着自家白哥的眼神越发不安,清到底上前握住了他的手,缓慢而轻柔的将这些天的记忆给他看。
一幕幕的场景从眼前划过,你看到了自己这场病的凶险,看到了姐妹的疲惫,看到了侦探社的的帮助……也看到了太宰治那令人心碎的愧疚和悲伤。
当看到他一步步转身离开的那一幕,少年浑身开始轻轻的颤抖,他竭力保持着平静,仰起头看着正担忧望着自己的女孩子,
“清,我要见他。”
“他伤了你。”
“我知道,”少年一如既往的温柔,那是再多的伤害也无法撼动纯粹的坚定,
“但我不能毁了他。”
狭窄的走廊堆积着乱七八糟的杂物,几乎没有给人留下站立的空间,清嫌弃的跨过这堆垃圾,终于走到了走廊尽头的公寓门前。
她已经找了太宰治三四天了,但太宰治却连武装侦探社的工作都没去处理过,就连国木田都一个星期没有见过他了。
清辗转打听了好几个地方,甚至连停尸间都去溜达了一圈后才终于在一个情报贩子那里找到了太宰治现在待的地方——但她着实没想到这个地方能这么脏乱差。
她并没有敲门的打算,长久的寻找耗费了她的耐心,况且她也着实不想碰那个布满不明污迹的门。干脆利落的暴力踹开门后,清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找到了正一瓶瓶灌自己的太宰治。
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七零八落的散落在他周围,面对踹门而入的不速之客,太宰治就像毫无所觉般,依旧不停的打开一瓶又一瓶的酒,仰着头机械的往嘴里灌。
“酒精中毒可不是一个好死法,”清避开满地的垃圾,一步步的走向太宰治,“您就打算这么喝下去?”
将空瓶随手扔到一旁后,太宰治微微抬了抬头,即使满身都是酒味,他的目光却也是十足的清醒,“他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清淡淡的说道,“这几天都能起身了。”
“那就好。”太宰治重新低下了头,过长的头发散乱的垂下,遮住了眉眼的同时也掩盖了浓重的情绪,“你放心,我不会再靠近他的,我说到做到。”
清顿了顿,无奈的叹了口气,“但他要见你。”
“我有什么好见的呢,”太宰治无意识的摩挲着瓶子,目光空洞的浮于虚空,“见到了就会伤害他,我又有什么好见的呢……”
这句话一下子点燃了清的怒火,本就心疼自家白哥的她几乎想上去把他拎走,
“混蛋也要有个限度,太宰治,”清看着这个颓废至极的男人开始不自觉的冷笑,
“他被伤成那样都要见你,你又在怕什么呢!”
或许是这番话起了效果,在沉默良久后,地上那个坐在垃圾堆里的男人终于起身了,他弯腰拿起掉在地上的风衣外套,低垂的双眼里满布着血丝,青色的胡茬凌乱无序,胡乱抓了几下散乱的黑发后,脚步虚浮的向门口走去。
“那就见吧。”他缓缓道,昏沉的眸中浮动着丝丝暗光。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你正半靠在病床上看文件,虽然姐妹和绿野明令禁止你工作,但当了这么久的首领,为SKK操心早已成了习惯,现在突然闲下来你反而有点不适应,但也只能找一些并不复杂的文件来打发时间。
“请进。”你将手上的报告翻了一页,漫不经心道。
下一刻,你手里的文件被咻的抽走了,你一愣,抬头却看到了姐妹铁青的脸。
“我一刻不在你就闲不住!”姐妹的脸色臭极了,“你要是想再体验一遍ICU一日游,我现在就给你安排殡葬一条龙!”
你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用以掩盖自己的心虚,面对着祖安姐妹你弱弱道:“哪儿就这么娇贵……”
你无奈的抬头,却在一瞬间看到了姐妹身后的太宰治,还没说完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头,你紧紧抿了抿唇,突如其来的见面让你有些不知所措。
“人我给你带来了,”姐妹拽了把太宰治,把他推到了你身边,“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就不掺合了。”
拿走你身边堆着的一踏文件后,她转身走向了门口,在关门前她顿了顿,语气沉沉,“白,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她的话虽是对着你说的,但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太宰治,清虽然并不觉得太宰治现在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人有过前科,况且谁都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由爱生恨,感情的事情太过复杂,谁也说不好。
清的话充满了明显的警告意味,让在场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晚发生的事情,尴尬与无措让你有些不想面对,但你竭力压制着这些情绪,想要尽量理性的处理这一切。
这几天你其实想了很多,在身份最开始暴露的时候,你为了及时将武装侦探社推离不可控的伤害而选择与他们对立。
这方法在当时确实有效,只要你们慢慢淡出横滨,你们的蝴蝶翅膀就不会再对主线剧情产生影响,主角团们也不会因你们而陷入危险的境地。这是绝佳的方案,能最大程度削减穿越带来的变数。
但人算不如天算,你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身体在这一刻出了岔子,你也做梦都猜不到太宰治对你那超越想象的感情,所以一切都失控了。
远离的计划已然宣告失败,姐妹为了保护你选择对武装侦探社说出了真相,对立已经被打破,现在你们的关系尴尬又微妙——如果没有那晚的事情的话。
你至今不愿细想那疯狂又悲哀的夜晚,太宰治的爆发太过突如其来,喷薄而来的浓烈情感压的你喘不过气,在最开始意识到他无法抑制的感情后,你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只要不去想,你就可以保持冷静,只要不去想,你就可以保持理性。
但你终究不忍心,从清记忆里看到的太宰治太过让人心碎,当他意识到自己错怪了你、伤害了你后,他就在无法停止的怪自己,责备自己,他根本放不过自己。
就连现在站在你的身边时,他都被浓郁酒气所笼罩,暗沉的眸子失去了所有光泽,散乱在脸侧的乱发映衬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哪还有半点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这是你的太宰先生啊,这是你即便赌上性命也要保护的太宰先生啊,你都干了什么啊......
即便那晚的事情犹如梦魇,即便那浓烈的情感让你心痛如绞,即使太多的疑问和惶恐让你无法释怀,但你宁愿装作若无其事,宁愿将一切就此揭过,你不能让自责和愧疚淹没他,你不能毁了他,你宁愿闭口不谈。
所以当少年重新看向默然无声的青年时,他依旧笑了,他笑的平静,笑的温和,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太宰先生,请坐。”他伸出手指了指床边的椅子,“请恕我无法起身,只能用这样失礼的姿态招待您。”
青年死死握了握拳,他知道这样的态度意味着什么,少年是庞大组织的首领,他需要理性,他需要及时止损,为了横滨的稳定,为了各自的生活,双方都假装那晚不存在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太宰治都明白,他什么都明白但他却无法接受,他不想他就这样毫不在意,他不愿他就这样草草揭过,就好像自己的情感被全然无视,就好像他已经......被拒绝了一样。
但他又能做什么呢,就连再见到他,都已经是一种奢求了,他说,他听着就是了。
看着太宰治安静的落座后你悄悄松了口气,只要能平静的沟通,就是一个好的进展。
你慢慢整理着思绪,细细斟酌着语言,准备将除了穿越和撞脸之外的内情全部解释给他听,就当是......兑现那个在爆炸前没有完成的承诺吧。
“太宰先生,今天冒昧请您来,是因为我觉得总要给您一个解释,”你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盖着半身的被子,以缓解突如其来的紧张,“我和清最开始是......”
“你不用解释的,”
太宰治突然发生打断了你的话,他慢慢抬起了头,黑发从脸旁轻轻划过,他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
“你从不用解释的。”
出乎意料的发展让你愣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的愚蠢和傲慢是一切的原罪,”太宰治看向失语的少年,眸中盛满了说不出的悲哀,“我愚蠢到不分黑白,我傲慢到不辨是非......”
不是这样的......
太宰治抬起了手,轻轻掩住了满目的苦涩,“真相就摆在我的眼前,但我甚至连思考都不愿去做......”
不是这样的......
“你从没害过我,你从没利用过我,你只是......”
从没爱过我。
“就连打着处理叛徒的名义报复你,我也从没想过维持什么稳定、保护什么横滨,”太宰治的语气越发艰涩,“我只是不甘心。”
太过浓重的哀伤席卷了太宰治的思绪,他留不住他,他明白,但眼前的少年是那么近,那么真实,仿佛一伸手就能碰到一般......他到底没忍受住蛊惑,他就这么做了。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你条件反射的瑟缩,那晚的事太过刻骨铭心,你的身体在理智之前作出了反应,根本没有留给大脑任何思考的时间。
在意识到自己躲避的一刻,你亲眼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太宰治的身上碎裂了。
哀伤如狂风骤雨瞬间侵吞了全部光亮,突如其来的黑暗里满是铺天盖地的绝望,太宰治连唇都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颤抖的声线里甚至带着一丝肯切的乞求,
“这都是我自作自受,我知道的,但请不要......厌恶我啊......”
他的声音几近破碎,颤抖的唇间满是无法抑制的悲伤,
“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强烈的情感迎面冲击而来,浓烈的悲伤彻底撕去了你竭力维持的理智与平静。
您为什么要这么怪自己,您为什么要这么贬低自己,我从未想过伤害您,我从来不想伤害您,但为什么每次带给您的,确实如此难耐的痛苦和绝望。
你仿佛又回到了港口,你好像再一次看到了那让你痛苦至极的回忆。
面对着僵住的少年,太宰治慢慢收回了手,他不再悲伤不再痛苦,他的表情是让人心悸的平静,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白,我发誓,我不会再吓着你了,”
太宰治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同寻常的平静和决绝,“该离开横滨的从不应该是你,是我这个罪魁祸首……”
“你放心,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他轻抚着大衣的衣袋,一张蓝白的机票冒出了一角,白纸黑字写出了遥远到仿若天际的地名。
“等我离开了,你就永远都是安全的了,”他顿了顿,又笑了,
“所以,别讨厌我,好吗?
我怎么会厌恶你,我怎么会讨厌你?
让你痛苦的是我,让你绝望的是我,甚至现在,快把你逼走的还是我,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
我该讨厌的,从头到尾就只有谎话连篇的自己!
你明白了他在听到你要离开时的不安,因为你现在同样不安,你明白了他在挽留你时的惶恐,因为你现在同样惶恐。
你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温柔又理智的太宰先生,可你现在看到的,是你亲手造成的,痛苦又疯狂的太宰先生。
如果穿越是原罪,那执刀者就是你,你用谎言一下下捅进了他的心脏,你用欺瞒一片片割下了他的血肉,你让他疼到窒息,你让他痛到麻木,而如今,你甚至连他的喘息之地都要一并夺去了。
他是毫不知情的无辜者,你是罪孽深重的刽子手,你让他遍体鳞伤,你让他如坠地狱。
你都做了什么啊....
强烈的懊恼与悲哀让你几乎无法呼吸,心脏被浓烈的负面情绪狠狠握住,一张一合间都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悲鸣充斥着大脑,萦绕其上的自我怀疑突进血脉,带动着心脏爆发出激烈的叫嚣,压抑到极致的情感瞬间爆发,在某一瞬间,你的心里突然产生了极度疯狂的念头:
既然我将你拉入了黑暗,那么我来陪你,既然我伤了你,那么我来爱你。
只要你不要痛苦,不要离开,我愿意,哪怕付出一切。
如爆炸般奔涌的复杂情感在一瞬间有了最清晰的解释。
不需要漫无天际的怀疑与揣测,你看的最真实的自我。
苍白的手在绒被之下紧紧拉扯着床单,暴起的青筋突显着奔涌的血脉,少年咬着牙,低垂的头颈让眉眼模糊不清,落下的额发遮挡住了眸中蓬发的情绪。
最终,下定了决心般的,少年松开了皱的不成样子的床单,他抬起了头,静静地看向了一旁的青年。
突然,他缓缓的笑了,轻轻拉开窗帘遮盖半身的绒被后,他借助床栏的辅助慢慢跪坐而起,长久的卧床让他无力,但即便如此,凭借着一股冲动,他依然尽力向着一旁的青年伸出了双手。
纤细的手指在布满胡茬的脸上白的惊心动魄,少年轻轻捧着太宰治的脸,就好像捧着稀世的珍宝,他低下头,坚定而认真的询问道:
“太宰先生,要不要试着在一起?”
在太宰治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少年低眸温柔的笑着,他躁动的心跳,他奔腾的血液,他眸中那一片闪耀的星碎,是连爱都不敢说出口的,胆小鬼的光。
夜幕降临,突然的情绪波动让本就体弱的少年更加疲惫,在清的逼迫下他不得不早早睡下,只能无奈的目送着她连拖带拽的扯走了自己的新任伴侣。
太宰治光明正大从庄园正门走了出来,他步履从容,眉眼间满怀着难以抑制的愉悦和欢欣。站在庄园大门前的人行横道上,他顶着清难看至极的脸色,依依不舍地望向庄园腹地最高层。
“慢走不送!”清猛的把门甩在他的脸上,自家白菜被不明不白拱了的愤怒让她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把他扔出门后,清转身离开了。
太宰治拍了拍溅到身上的土,好脾气的没有计较什么,再次看了眼最高层后,他施施然走向了浓郁的夜色中。
昏暗的路灯拉长了太宰治的身影,在路过一个幽静的暗巷时他脚下一拐,走近了摆在一旁的垃圾桶。蓝白的票据被慢条斯理的撕碎,他毫不留恋的将一手碎纸撒入垃圾箱。
“用这样的方法乞求谅解,你不觉得很卑鄙吗?”巷口明灭的灯光投下一片阴影,踏着斑驳的泥地,一道人影缓缓逼近。
“原来你一直在跟着我啊,清。”太宰治转过身弯了弯唇,神色间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感觉,“但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呢。”
“太宰先生,你当我是瞎的吗?”清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她朝着垃圾桶扬了扬下巴,“那张机票,是伪造的吧。”
太宰治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将他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三天前?还是早在晚香堂,当我让你离他远点的时候?”
太宰治笑了笑,他出乎意料的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在那晚我伤了他之后。”
清恍然大悟,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莫名的感叹,“所以你开始装可怜,开始做出一副要活不下去的样子,你知道白会看我的记忆,只要你装的够好,他不可能不理你......”
清顿了顿,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那个告诉我地址的情报贩子也是你安排的吧,你若真想躲,又有谁能找得到你呢?”
太宰治没有否认,他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让人手痒的欠揍模样,清不禁咬了咬牙,“你就不怕我告诉白吗?”
“告诉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太宰治摇了摇头,好整以暇的看了清一眼,“况且我知道,你不会的。”
清懵了一下,瞬间明白了这个人打的算盘,就算她告诉白哥这个人是个黑到极致的感情骗子,远走他乡的说法只不过是为了博取同情,但她太了解自家白哥了,他或许会有些无奈,但根本不可能会责怪太宰治什么,甚至说不定还会因为这人的做法更加心疼他。
在反应过来之后,清的脸色简直铁青到快要和夜色融为一体了,片刻后,她缓缓道,“所以你要利用他的同情心绑住他吗……”
太宰治轻轻抬起了头,他一瞬间褪去了所有的笑容,黑洞洞的眸子中不断翻腾着浓重的暗色,面对清的质问,他缓缓开口,
“我从没想过放手,我也不可能放手,清,我不信你不知道。”
“我做了很多错事,我也差点将他推入万劫不复,”太宰治的语气冷静又疯狂,“他身边有你这样的同伴,有那个女人一样爱慕着他的亲密部下,相比起来伤害过他的我根本毫无优势。”
“我想触碰他,可他甚至都在怕我。”
清哽了一下,一句“你自找的”差点儿脱口而出。
这时太宰治的语气却骤然柔和了下来,“但是你看,他那么温柔,他那么心软,他根本见不得别人为他伤神……”
他微微仰起了头,“这是我唯一的突破口了。”
面对着清的怒意,太宰治一如既往的冷静,他轻轻笑了,眼中满是不择手段的疯狂,
“只要他能允许我接近,只要他能接受我,这些手段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一步步走向巷口,在与清擦肩的一刻他停了下来,面对着巷外温暖的光亮,他缓缓道,
“我得到他了,不是吗?”
目光飘忽在虚空的青年表情平静而冷漠,但那淡淡的语气中却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悲哀,“同情也好,可怜也罢,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答应与我在一起,我都无所谓,”
他再次迈步向前走去,留给清的只有那萧荒的背影,他一点点的消失在了黑夜的尽头,凛冽的风声送来了冷彻的话语,一字一顿中都激荡着难以抑制的不甘,
“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爱上我。”
被留在原地的清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路灯打下的阴影让她的眉眼模糊不清,但被黑发掩映着的红唇,却缓缓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清高高挑着眉,扬眉吐气的注视着太宰离开的方向,她一扫刚才憋屈至极的愤怒,如今整张脸都充满了诡异的愉悦,她的耳边回荡着太宰治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她几乎要笑出了声,
太宰先生啊太宰先生,你为了博取同情唱念做打一应俱全,你为了算计感情费尽心机不择手段,但你到今天也想不到,你算来算去也算不到,无关同情、无关可怜,白从不会厌恶你排斥你,他是真的喜欢你。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清笑得更加放肆了,不再将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她转身走回了庄园,专心去照顾自家亲亲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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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发糖了
你以为我在第二层但其实我在第五层而别人却以为我在第一层
清:贱不贱呐
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24】
23章补档成功啦,但要是再被p就可以去微博(舟白川鸢洵)看~
光亮被地平线缓缓吞噬,夜幕像一张大网牢牢的笼罩了整个横滨,夜晚让一切重归寂静,冷清的街道上只有路灯投下一束束昏暗的光,除了些许的虫鸣外,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晚归的上班族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但本来走熟的路,此刻却让他有些胆战心惊。路的一旁依旧是他往日会经过的庄园,平常这个时候,庄园一般都被静谧的夜笼罩,和周围的环境别无二致,但今天,却完全不同。
庄园周围墙壁上巨大的投灯无比刺眼,将周围照的纤毫毕现,这黑暗中的光亮本应让人心安,但即便整个庄园都亮如白昼,却连一声虫鸣都未曾响起,它诡异...
23章补档成功啦,但要是再被p就可以去微博(舟白川鸢洵)看~
光亮被地平线缓缓吞噬,夜幕像一张大网牢牢的笼罩了整个横滨,夜晚让一切重归寂静,冷清的街道上只有路灯投下一束束昏暗的光,除了些许的虫鸣外,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晚归的上班族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但本来走熟的路,此刻却让他有些胆战心惊。路的一旁依旧是他往日会经过的庄园,平常这个时候,庄园一般都被静谧的夜笼罩,和周围的环境别无二致,但今天,却完全不同。
庄园周围墙壁上巨大的投灯无比刺眼,将周围照的纤毫毕现,这黑暗中的光亮本应让人心安,但即便整个庄园都亮如白昼,却连一声虫鸣都未曾响起,它诡异的安静无比,丝毫没有人气,在周围浓厚黑暗的映衬下,就好像一座鬼气森森的幽冥之地。
上班族三步并作两步,逃也似的冲过了庄园的大门,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跑去了,他浑然不知,在那高耸的围墙之后,全副武装的护卫队正齐齐举着枪炮瞄准了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长街尽头。
围墙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正全神贯注警戒周围的护卫队队长回头一看,发现是另一队前来换班的同伴。
“前半夜只有几个路过的市民,没有什么可疑人员。”
年轻的小队长收起了枪,例行向同伴交接工作,得到了同伴的点头示意后,他转身招呼自己的队员,
“辛苦了,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
或许是时刻紧绷的精神也需要放松,在走回房间的路上,小队的成员一改方才的严肃认真,开始三三两两的闲聊起来。
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拍了拍一旁一脸困色的男孩,挤眉弄眼道:“哎,你知道吗,外面所有能打的都被紧急调回来护卫庄园了!”
男孩勉强睁开了眼,“知道啊,不是一个星期前就通知了吗。”
浓眉青年摇了摇头,再次一脸神秘的开口,“当时虽让武装部成员回护,但首领却让其他人原地待命,而这两天,几乎所有有名有号的人都被紧急召回了!”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男孩揉了揉眼睛,“你忘了三天前的入侵事件了吗?不知道武装侦探社到底发了什么疯,竟然敢闯进庄园,他们不要命了吗?”
“说起首领……”男孩顿了顿,“你这几天见过圣子大人吗?好像从入侵那一天,大人就没出现过吧,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武装侦探社的威胁……”
浓眉青年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大人自然有更重要的事去忙,几天不出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他那么厉害,区区武装侦探社根本不在话下,你就别瞎操心了!”
男孩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也觉得自己在杞人忧天,大人算无遗策,怎么可能出事呢?
这时候浓眉青年已经蹦到自己队长身边了,“队长队长!两天前您是不是跟清大人一起去打武装侦探社了,给我讲讲呗,我都好久没出过任务了!”
年轻的队长挑了挑眉,转头看着自己跳脱的队员,在触及对方殷勤的神色后无奈的开口,“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去了以后武装侦探社都已经人去楼空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得来的消息……”
“竟然是这样吗……”浓眉青年遗憾极了,但他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再次兴奋的开口,“那您一定见到了清主的英姿吧!她是个怎样的人呢?”
队长一听这话,下意识打了个哆嗦,“清主是个……极厉害的人……”
浓眉青年撇了撇嘴,“我当然知道清主很厉害,您可真不会讲故事。”
队长神色莫名的看着自己的部下,“不,你不明白……”
冰冷至极的少女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一举一动间都充斥着要把谁碎尸万段般的磅礴怒意,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压抑到极致的情绪,迸发的气场会让在场的所有人胆寒。
“她并没有出手,”队长摇了摇头,“但就已经让人觉得害怕了。”
清站在庄园地下的病房前双手抱臂,透过玻璃窗静静看着里面的景象。
纯色的房间里站满了医疗人员,纯色的床铺上躺着苍白到失去血色的少年,微弱的呼吸,毫无意识的躯体,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只有生命监测仪器规律的嘀嗒声。
一切好像又回到爆炸的那一天,清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这一切,三天的不眠不休让她的双眼满布着血丝,即便是被异能强化过的身体此时也有些吃不消了。
但她不敢离开,就在刚刚,医生报了病重。
这场病来势汹汹,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没有人能想到那晚会引起这么严重的后果,但白确确实实的昏迷的三天。
长久的积弱让少年的身体不堪重负,爆炸的后遗症比众人想象的要严重的多,接二连三的危机事件更是一刻不停的让少年的精神处于崩溃的极限。
身体的损伤还在其次,长久的积劳成疾对于精神的重创将意志无数次推到了坠落的边缘,那晚的入侵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最终引爆了埋藏在身体中的所有病痛的种子,这场病击垮了少年一直强撑着的精神,让他一夕之间病如山倒。
是谁对他做了这些事,清心知肚明,白的异能让他能免于所有的近身威胁,除了太宰治,没人能伤他至此。
不应该怪太宰治的,清的理智这样提醒着她,这场病是精神能力者的诅咒,是长久的疲累和精神的重压造成的伤害,是SKK纷乱的事务和自己对白身体的忽视造成的后果,不应该怪太宰治的。
但清实在做不到,即便明白太宰治只是导火索,她也依旧做不到。
她明白太宰治对于白的意义,那是超越了喜爱的更加深切的感情,就像中也之于她,那是甚至连远远看着就能悲悲喜喜的共情。
正因为她明白,所以她无法原谅,她无法想象白是怎么消化那些恶语与伤害的,她甚至不敢想象若中也与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自己还能不能坚强的笑着,仅仅只是通过想象,她都能感受到令人悲切的伤痛。
所以她去找武装侦探社了,她不想再去管什么伤害不伤害,欺骗不欺骗的话了,她宁愿将一切能说的解释全盘托出,也不想下一次开门时,再见到自己重要的人生死不知的躺在那了。她要坦明一切,就算无法重归于好,也不会让白再被无端伤害了。
但她扑空了,武装侦探社里凌乱的痕迹表明着他们离开的仓惶,她站在那里,看着空荡荡的武装侦探社,第一次感受到了命运的嘲弄。
是了,在他们心里,SKK是兵戎相见的死敌,他们伤了对方首领,他们担心报复。
隐藏起来是面对如今局面最理智的做法,她能理解,但她很难过。
她无法再过多停留,也没有那个精力再去挖地三尺找他们,在这个时候,白已经昏迷了。
为了稳定人心,她向全庄园隐瞒了首领病重的消息,连商部高层都对这一切一知半解,了解内情的除了她,只有绿野和几个医务人员,所有需要处理的文件一股脑的塞到了她这里,为了不让部下有过多忧虑,她不得不扛起了白的担子。
而只有真正接触了那些繁重的工作,她才了解白这次病为什么这么重,那些文件,是无声无息压垮白身体的元凶。
但即便已经快要忙疯了,清依旧不敢让绿野接手这些工作,在白躺在病房里的这些天,绿野不止一次的请求去诛杀太宰治,她的疯狂清都看在眼里,若让她接手,SKK将会是武装侦探社板上钉钉的死敌。
但自从白报了病重后,绿野就再没提过“诛杀太宰治”这回事了,她一门心思的扑在病房里,半步不离开。
这几天清也在吩咐属下四处寻找武装侦探社,但一连几天都一无所获,本来她准备等白清醒以后再着手处理这件事,但等着等着,却等来了病重的消息。
她等不下去了。
从地下医疗室走出来,清久违的看到了天空,稀疏的星星散散排布在漆黑的夜幕上,她深吸一口气,叫来了忠心的部下,
“去港口黑手党请中原中也先生过来一叙。”
晚香堂里,中岛敦躺在地上,即使有被褥铺垫,但身下坚硬的地板依旧让他睡不踏实,他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透过昏暗的灯光,他看见了坐在墙角一动不动的太宰先生。
自从到了晚香堂之后,他几乎没见过太宰先生睡觉,这个平时总是笑意盈盈的男人这几天几乎失去了所有表情,除了和乱步先生的几句交谈外,他要么低着头毫无动静,要么靠在墙边眼神怔怔的没有焦距。
中岛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天他和镜花按照太宰先生的安排潜入SKK吸引视线,而太宰先生只身前往了守卫森严的首领居室探查更多的消息。
他们如意料之中的和护卫队交上了手,虽然清的出现让他们不知所措,但到底提前做好了或许会再见到清的心理准备,他们还是从庄园里逃出来了。
但在这之后,一切都与先前的预料完全不同了。先是太宰先生迟迟未在约定的地点出现,而等他终于回到侦探社后,手里又没有得到任何的情报,最匪夷所思的,却是乱步先生严肃的打量了一遍太宰先生后,立马建议社长带着全社来晚香堂避难。
中岛敦自认不是什么笨蛋,但他着实摸不着头脑。刚到晚香堂时,乱步先生在和太宰先生密谈后,就立马严肃的问他当晚的一切情况,要求他把所有能记住的事情都说出来。
他虽不知道原因,但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见到清时的情况,而在听他说完后,乱步先生那个叹息的表情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难道这件事后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中岛敦叹了口气,这些隐情不是以他的头脑能想明白的事,而现在,他更担忧一直失魂落魄的太宰先生。
睡意逐渐消散,中岛敦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过去打扰他,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太宰先生更想要一个人待着。
明明灭灭的光线在太宰治的脸上划过,墙角的潮湿与寒气丝丝透入一动不动的躯体,但那个人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波动。
从SKK逃走时,太宰治无法进行任何思考,少年背后大片火燎的伤痕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那一刻的冲击猛然将他拉回了那场甚至不敢去想的爆炸。
浓烈的烟气无数次的在呼吸间回荡,扑面而来的灼热正猛烈的吞噬一切,剧烈的奔跑让喉咙一阵腥甜,但他终究没有留住他,最后传来的只有他的诀别,和爆炸的巨响引起的耳鸣。
他曾以为他走了,可后来又发现他在骗他,他曾痛苦,他曾愤恨,他曾不顾一切想拉他同坠地狱。
但现在,那片可怖的伤痕却颠覆了他一切的认知,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当时的那场爆炸没有利用没有欺骗,白是真心实意的在诀别,他是真的快死了。
这片伤痕没有任何作假的余地,这个认知让太宰治肝胆俱裂,那些伤疤每一道都是惨烈事故的标志,是不容置疑的灾难,烈火带着死亡气息扑面而来,在少年的身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伤痛。
理智回归的时候,他已经被拉到了晚香堂,乱步先生正站在他面前一脸复杂的看着他。
太宰治知道以乱步先生的能力可以轻而易举看透他对白做过的暴行,面对乱步先生的询问,他没有解释也没有搪塞,他只是怔怔的抬起头,缓缓道:
“乱步先生,你知道吗?白是真的快死了。”
有时候巨大的迷雾会因为一秒的清晰而消散,有时候谎言的长堤会因为真实的蚁穴而崩塌。
到底是横滨最聪明的两个男人,这一瞬的突破口足以让他们摸清所有的脉络。在拼凑上这至关重要的碎片后,事情的真相骤然间清晰可见。
没有人会用生命为代价做出这一切,那些所谓的“利用”只是自己在负面情绪下最为极限的揣测,少年是侦探社的一员,但他肩负着SKK的职责,他无法将一切宣之于口,但他的温柔从不作伪,他的善念从不伪装,他从来没有害过他们。
但这样的真相,让太宰治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他到现在,才终于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他让刚从火海逃生的人不得喘息,他让苦心孤诣维持横滨秩序的人饱受伤害。
他亲手伤害了他的少年,他差点亲手杀掉了他的少年!
抛去痛苦、挣扎、愤怒与恨意,理智不再被狂乱的负面情绪拉扯,在头脑重归清明后,他终于看到了少年完美伪装下的遍体鳞伤,少年连笑都带着悲凉,他不顾一切的说出恩断义绝的话,也只为了能将他们推离危险的境地。
他当时为什么看不到啊!他为什么看不到啊!
他都做了什么啊!
太宰治颤抖着弯下身,浓烈的自我厌弃和绝望侵袭上了布满着空洞的灵魂,他再次找到了他的光,他亲手掐灭了他的光。
面对这样的太宰治,乱步先生无法说出任何劝慰的话,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去找中岛敦询问更多的细节。
而他身后的太宰治,已经连原谅自己都做不到了。
中原中也在深夜接到部下的电话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SKK,作为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他自然知道这段时间SKK封锁了庄园,虽然不知道他们和武装侦探社有什么恩怨,但既然都闹到双方互砍的份上了,这矛盾怕是一时半会也无法解决。
在他的印象里,SKK一直都是和气生财的形象,况且他们最近还得到了官方的招徕,应该不可能和武装侦探社发生冲突,更不会让冲突升级到需要他这个外援来帮忙的地步。
中原中也一边思考SKK把自己叫来的目的,一边跟着SKK负责引路的部下向庄园内部走去。一路上他穿过了极其严密的层层守卫,这样他对于SKK目前形势的严峻程度有了更深的认知。
没想到SKK和武装侦探社竟然水火不容到了这种地步,看来前段时间武装侦探社避难的消息并不是假的。
中原中也隐秘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到SKK的庄园里,这个神秘的地方果然不负它在外的盛名,即便在夜色中也能看出来极尽辉煌的装饰。
不愧是横滨最有钱的组织啊,中原中也不禁咂舌。
负责引路的部下在议事厅门前停了下来,他轻轻敲了敲门,在得到应允后推开了那扇雅致又厚重的大门,议事厅内的景象缓缓出现在中原中也眼前,他本以为能见到那个传说的圣子,但当他透过空隙向内看去时,却只看到那个在剔透的水晶灯下,从沙发上缓缓起身的女孩子。
“这么晚打扰您,我实在很过意不去,”清抱歉的微微躬身,“但我已经没有等待的时间了。”
水晶灯的光亮很适宜,室内的一切都清楚明了,所以中原中也当然没有错过女孩子眼下的一片青黑,在看清楚她的疲累后,中原中也怔了怔,突然觉得这次事件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是个动人且令人敬佩的女孩子,她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处理着繁重的工作,哪怕是面对着穷凶极恶的匪徒,他都从来没见过她这般精疲力尽。
面对着女孩子的歉意,中原中也正色道:“需要我做什么。”
没有想到对方如此轻易的应承了下来,清愣了愣,从白出事后一直焦虑不安的心划过了一丝暖流。
“我不会让您为难的,”清抿了抿唇,“我知道您曾在‘组合’事件中去过晚香堂,这次请您来,也只是想知道晚香堂的地址,还有……潜入晚香堂的路径。”
中原中也神情一肃,身为港口黑手党干部的直觉让他嗅出了不一样的意味,他不怎么关心武装侦探社的生死,况且里面还有个怎么也死不掉的人,但他却不能不考虑港口黑手党,若他一个人潇潇洒洒毫无牵挂,他肯定立马把自己的知道的信息全部说出来,说不定还会自请充当先锋,带着她一路杀进晚香堂。
但他却不是孑然一身,他对于港口黑手党的归属感和责任感不允许他肆意妄为,在不明白事情缘由的情况下,他担心自己贸然行事会将港口黑手党也拉入这场争斗,从而引来无妄之灾,他很想帮忙,但他同时不能伤害组织的利益。
中原中也犹豫了,他沉默了一会后轻轻开口,“我能问问白清小姐您和武装侦探社的具体冲突吗?”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当中原中也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冒犯了对方时,一直静静站在那里的女孩子轻轻叹了口气,她怔怔的看向虚空,语气轻的就像在自言自语,“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那声叹息太轻,中原中也并没有听清楚,他下意识的反问:“您说什么?”
女孩子收回了视线,她转头看着面前英俊的青年,好像下定决心般缓缓开口,“您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您,只是希望……”您不要因为欺骗而恨我啊……
最后那声叹息太轻,中原中也并没有听清楚,他下意识的反问:“您说什么?”
“没什么,”清整理好了心情,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她坦然极了,白的事占据了她的心神,为了得到晚香堂的地址,不让他受到更多伤害,她已经做好了被中也讨厌的准备。
清向着门口处作了个请,“若您想知道这场冲突的始末,请跟我来。”
庄园的地下医疗室迎来了第一个外来组织人员,透过清晰的玻璃窗,中原中也震惊的看着眼前躺在那里的苍白少年。
“白并不是什么家主,我也不姓白,‘白家’什么的也都是编造出来的谎言……”一旁的清也站在玻璃窗前,她看着病情毫无起色的白,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不大的空间中缓缓回响,
“……我们曾机缘巧合的加入了武装侦探社,又机缘巧合的成为了SKK的顶梁柱,用着双面身份在两个组织间来去……”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遇到了您,”清顿了顿,终究还是说下去了,“在戏院的时候,白机缘巧合以女装示人,当时的情况太过尴尬,您也将我们误会成了什么大人物,为了隐藏身份,我们不得不编造了这些谎言……”
“等等,”中原中也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后来在商场见面的那一次,怎么连太宰治那家伙都帮你们说谎?”
“当时我们还是武装侦探社的成员,是值得信赖的同伴,”清的眼里划过一丝伤感,“太宰先生那些话,一方面是在帮我们遮掩底细,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是戏弄我吧!”中原中也咬牙切齿,他可没有忘记当时他初见白的时候,是太宰治那个混蛋先扯出的“家主”这一说!
“但是后来SKK遭遇了反叛,”清的声音变得渐渐低沉,“我们本该死于一场爆炸,但多亏部下相救,我是安然无恙,但白受伤极重,以至于多次濒死……”即便是过去了很久的事,再次提起来的时候,清依然无法忘记当时的惶恐。
中原中也看着面前轻轻颤抖的女孩子,微微抬起了手想要安慰她,这是她第一次展现出来脆弱的情绪,只有在这个时候,中原中也才意识到面前的人也同样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子,只是平常她都给自己竖起了坚硬的躯壳,除了那冷淡的外表,没人能看到她的弱点。
并未注意到中原中也的举动,清陷入了无限的回忆,“当时的情况太过混乱,无论是外界的压力还是内部的流言都烟硝直上,”清闭了闭眼,“等白醒来后,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轻轻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有些激荡的情绪后,清冷静的陈述后来的情况,“侦探社以为我们死了,SKK有了新的首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以为会一直见面不识,彼此相安无事就是最好的结果。”
“但他们还是发现了,”清的语气里充满了掩饰不住的疲累,“因为一连串匪夷所思的巧合,他们把这一切都当成了利用,当然这些机缘巧合看起来也太过别有用心,况且我们不能说出口的解释太多,也怪不得别人错怪,”清叹了口气,“毕竟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然后武装侦探社就为了报复你们的‘利用’闯进了庄园,重伤了你们的首领?”中原中也轻轻问道,“你要晚香堂的地址是为了给他报仇吗?”
清摇了摇头,在中原中也疑惑的目光下缓缓解释道:“白的身体是积劳成疾,而太宰治却是导火索,我想要找武装侦探社也并不是为了什么复仇,”清抬起头,轻轻的看着玻璃另一端没有生息的少年,“我只想让他们放过他,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在知道这场冲突的始末后,中原中也的心里充满了叹息,思考了片刻后,他从一旁的桌子上抽出了一张纸,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开口道:“晚香堂的地址我会写给你,最好的潜入路线也会一并附上。”
“您不怪我吗……”清看着面前毫不敷衍的青年,神情有了一瞬间的怔愣。
中原中也沉默了下来,片刻后他写完了地址,将那张纸折成合适的大小后,他转身将地址递给了愣在一旁的女孩子。
“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中原中也烦躁的拨弄了一下散在帽檐外的碎发,“你骗了我这么久,我还叫了你这么长时间的‘白清小姐’……”
“真的很抱歉……”
“但你从没害过我不是吗?你带我到这里还告诉我我这些事,都是信任我不是吗?”中原中也不自在的转过了头,“那么我也不能辜负这份信任呀。”
“况且我还欠你个人情不是吗,”青年微微红着脸,掩饰般的开口,“说好了要多信任你一点,我总不能食言啊。”
“所以现在,我可以叫你清吗?”
直白而柔和的情绪抚慰着女孩子疲累的灵魂,青年的温柔的话语,是极尽动人的光。
“若您愿意,”
女孩子的眼中满溢着璀璨的晶莹,
“不胜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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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我要甜回来!
当你和姐妹穿到文野并手握剧本【23】
你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但你却想不到他们能侵入庄园!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他们来了多少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是刺杀还是复仇?在商部交手是意外还是蓄谋已久?
巨大的压力猛然而至,绿野还在等待进一步的指令,你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快速镇定。
“全力疏散商部,让没有作战能力的人都进入地下暂避。”你低头细细地盘算,不管他们究竟是不是针对商部,先将这些SKK的招财猫保护起来就对了。
但作战方面并不是你的强项,你可以保证后方的安宁,但前线的武装力量却应该交给专业人才负责。
“清现在在哪里?”你抬头问一旁的绿野。...
你知道该来的总会来,但你却想不到他们能侵入庄园!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他们来了多少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这是刺杀还是复仇?在商部交手是意外还是蓄谋已久?
巨大的压力猛然而至,绿野还在等待进一步的指令,你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快速镇定。
“全力疏散商部,让没有作战能力的人都进入地下暂避。”你低头细细地盘算,不管他们究竟是不是针对商部,先将这些SKK的招财猫保护起来就对了。
但作战方面并不是你的强项,你可以保证后方的安宁,但前线的武装力量却应该交给专业人才负责。
“清现在在哪里?”你抬头问一旁的绿野。
“我在这里,”姐妹从门口走进来给你打了个招呼,“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商部那里指挥,不会让‘意外’发生的。”
看着姐妹马不停蹄赶去商部的背影,你在心里松了口气,知道有姐妹前去压阵,就算为了保护组织而重装武备齐上阵,也不会真的伤到中岛敦和镜花的。
但是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啊,你听着绿野汇报的情况思索起来,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他们想潜入商部,结果被巡逻队发现而不得已大打出手,商部是SKK的立身之本,若商部的机密被镜花她们偷走再泄露出去,那对SKK来说就是一记重创,足以让如今如日中天的组织一蹶不振。
毁灭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不是杀了他,而是当这他的面毁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如今在武装侦探社的眼里,SKK恐怕就是你和姐妹最重要的东西了吧……
真是充满了个性化的复仇手段啊,简直浑身上下都布满了太宰治味道,比死更可怕的是成为太宰治的敌人,如今达成了这个成就的你,已经有点生无可恋的想写遗书了。
你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后续肯定会有一连串的手段搞垮你们SKK,虽然中岛敦和镜花这次意外的暴露了,但你也不会真的“格杀勿论”,甚至你和姐妹还得想方设法的放水,让想搞死你们的人安然无恙的离开。
心塞是真的心塞,但不管再怎么心塞,自己斩断的羁绊跪着也要斩的干干净净,和你们毫无关系就是最好的保护,等挺过了这段时间,你就销声匿迹,把SKK的事业中心由横滨转到华夏,彻底远离他们,抹去自己在横滨存在的痕迹,时间会冲淡一切,武装侦探社总不至于跑到华夏来报复你,这样一来,就可以彻彻底底的毫无关系了。
虽然会有失落和遗憾,但这确确实实是你能做到了最好的结局。
“高层们还在门口等您开会,”绿野开口提醒你,“您看今天这个情况,要不要通知他们推迟会议?”
“不用推迟,”你摇了摇头,透过窗子你看到了商部那边顿起的火光,“现在外面情况不明,就不去会议室了,请他们进来,就在客厅里商议吧。”
绿野点了点头,跟着自家首领一起出了卧室,在踏出卧室时,她的余光瞟到了那扇半开的窗户。
她明明记得,她之前关上了窗户。
难道后来大人又打开了吗?疑问一闪而过,少年已经走出来房间,绿野紧随其后,她并没有把这样的小问题放在心上。
高层们一一在沙发上落座,即使窗外不时传来枪响,但他们也没有什么担忧的神色。庄园是你们的主场,要是在这里还对两个潜入进来的小贼束手无策,那真是白瞎了你们砸在武器装备上的钱。
抛开那边的争斗不提,他们现在有更加紧要的事情需要请示。
“今天港口黑手党那边又来催货了,”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忧愁的看着坐在上首的少年,“大人,已经没有办法再拖延下去了。”
“是啊,”坐在他身边西装笔挺的青年接口到,“‘生意’已经停止一周了,现在连资金的周转都成问题了,这封闭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绿野刚从女仆手中接过给首领的十全大补汤,转身就听到了商部的高层这句略带抱怨的话,“注意你的语气!”绿野厉声呵斥,“首领的仁慈不是你肆意妄为的借口!”
黑西装的青年猛的低下了头,冷汗刷的浸透了全身,连日高强度的工作让他在首领面前失态了,就算现在的首领一直表现的温柔可亲,他也不会忘记他的雷霆手段。
即便青年已然示弱,但绿野并不罢休,少年的辛劳她一直看在眼里,但其他人却只见首领的运筹帷幄,而看不见他日渐消瘦的模样,一想到这里,绿野就更加愤怒了,
“若非当初首领殚精竭虑潜入武装侦探社,九死一生的利用他们平息了反叛的风波,你又哪来的命能在今天说这些鬼话?”绿野的语气充满了嘲讽,
“莫非你觉得武装侦探社是什么圣人堂?不但不求回报,反而还要上赶着助人为乐不成!”
“绿野,没关系的。”你叹了口气,适时的打断了绿野的话,你一听到这个“利用论”就心塞,那左一个“殚精竭虑”,右一个“九死一生”,你怎么听都觉得不太像是好话。
你也知道这个商部的高层其实并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只不过是最近的事情让他焦头烂额,封闭了一个星期的生意对SKK来说也是一个极限,更别提各大有生意来往的组织也一直催的急切,这内内外外的事情实在太麻烦,众人的精神都一直在紧绷,偶尔的失态是人之常情。
况且他们汇报的事情确实迫在眉睫,再这样拖下去,还不等太宰治动手,SKK就要破产了。
安抚众人后,你加紧与高层们商议解决方案,最后决定先秘密处理掉积压的订单,虽然有风险,但总比破产了好。
敲定方案细节的工作精密而冗杂,等终于把高层们送走后,墙壁上的时钟早已过了十二点。
你靠在沙发扶手上,一只手撑着疲惫不堪的头颈,小睡养出的精神早已消耗殆尽,精神的透支让后脑处传来一阵阵的胀痛。
肩上传来一阵舒适的暖意,绿野轻柔的将一块保暖的毯子搭在你的身上,在细心整理好后,她站在你身后,认真而有技巧的帮你按摩太阳穴,希望能让你好受一些。
窗外的枪击声依旧逐渐消失,这代表着双方的争斗已经进入尾声,也不知道姐妹打算用什么借口把中岛敦和镜花偷摸的放走,等清回来后还要问问她呢。
你静静感受着绿野温柔的力量,意识逐渐飘远,恍惚间又一种半梦半醒的感觉,在一片朦胧中,你听到了绿野有些担忧的声音,
“我知道您一定可以让我们渡过难关,但您能告诉我您准备怎么做吗?”
原来就算是绿野,也不像表面上那么镇定啊,原来她在呵斥他人时,也免不了会为你担心呢。
你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打算把自己的计划告诉这个除姐妹外与你最亲近的女孩子。
“要是罪魁祸首不在了,就算是报复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不是吗?”少年笑了笑,语气中有一种从疲惫中走出的平静,“到时候想必武装侦探社也不会紧盯着SKK不放了。”
绿野的心猛的咯噔了一下,“您说的‘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少年的话语中不好的意味太过浓重,让她一时有些不安。
“我会离开横滨,”并未注意到自家属下的异常,少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是时候回华夏看看了,”少年的神色充满了温柔,他仰头看向绿野,眉眼间都是笑意,“那是我的家乡,是一个很美的地方。”
“您要走吗?要走多久?您什么时候回来?”绿野惶恐的蹲下身,死死拽住少年的衣袖,她的眼睛里满布着不安,期艾的等待着少年的回应。
但她终究没有等来回音,少年一如既往的笑的温柔,但任谁都能看出他脸上深重的无奈。
“您不回来了是吗……”绿野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哭腔,她一直以来最恐惧的事情终于再次发生,她所在乎的人又丢下了她。
“就像以前一样,就像父亲说的那样,您就这样离开了是吗!”
这是一句几乎哭喊着说出的话语,绿野说的模糊,但你却听出了她的惶恐,也听懂了这句话的含义。
绿野怕不是想到了那个和你共享一个模版的穿越前辈,拍拍屁股走人,不带走一片云彩,徒留着小今井把他贡在心里,以至于当你出现的时候,他们几乎都一起降智到了可怕的程度。
你知道绿野误会了你的想法,你本来是想先去华夏打下基业后,再把SKK的重心从横滨转到华夏,但绿野却以为你也想一走了之,开开心心的撂挑子走人。
这是个解释起来很复杂的问题,你有更好的方法安抚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子。
跪倒在地的女孩子死死的拽住少年的衣摆,她攥的太过用力,就好像生怕下一秒他就会离开一般,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微微俯身,温柔而有耐心的向她伸出一只手,
“绿野,你愿意跟着我吗?”
女孩子的情绪骤然决堤,她坚定的握住那只把她拉离黑暗的手,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言语,只能胡乱的点着头。
“会很辛苦……”少年无奈着抚着女孩子柔软的发顶,“总是麻烦绿野,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女孩子的情绪逐渐稳定,她仰起脸,被泪水洗刷过的眸子灿若辰星,
“为您,千千万万遍。”
她笑着。
今天一天都在安抚部下啊,送走绿野后你有些无奈的想着,看来这次掉马对每个人都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压力,只希望在你离开前的这些日子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你本想等姐妹回来后再睡,但连日的疲累让你有些熬不住夜了,况且你现在对前线也没有什么帮助,还是先养足精神比较好,明天还要继续迎接那些堆积成山的文件呢。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你叹了一口气,后脑隐隐的钝痛一直没有缓解的迹象,一阵阵的闷胀让你感到了十足的难受。
抬手关了客厅的灯,你借着微弱的月光走回了卧室,床头灯不知在什么时候熄灭了,房间里是一片浓重的黑暗。
幸好今夜无云,借着窗外隐隐的月光,你得以勉强不磕不绊的走到床前,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你轻轻舒了口气,准备躺下好好休息一下。
但此刻的轻松却在顷刻间被摧毁,在一片黑暗中,一道无法反抗的力道猛的袭上手腕,巨大的力量让你猝不及防,下一刻,你骤然间跌落在柔软的床褥上。
剧烈的惊骇让你不可抑制的惊叫,但却在还未来得及张口时就被人牢牢按住了口鼻,窒息的恐慌感让你剧烈的挣扎,但下一秒被死死按在头顶的双手彻底宣告了挣扎的无效。
腰腹部传来一阵阵的钝痛,那是来自于膝盖毫不吝啬力道的压制,双腿被牢牢的困在床褥上,半点都动弹不得,不过是转瞬间,你就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机会。
手腕处传来冰冷的触感,咔嚓一声轻响后,被压制在头顶的双手,已经被银色的手铐所禁锢。
在一片黑暗中,牢牢压在你身上人背对着所有的光线,但那模糊的面貌却激发了你更加剧烈的呼吸和无法抑制的猛烈心跳。
异能的无用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个可以轻松致你于死地的人,除了太宰治外,没有别的答案了。
原来中岛敦和镜花是障眼法,原来他真正的目的一直以来都是你!
这是来自于天赋的压制,在明白来人的身份后,你不得不停止了无用的挣扎。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来了多久?他听到了多少?
在这极度的慌乱中你开始疯狂回忆自己今晚的言行,却发现好像每一句话都是死亡通知书,他听到了吧,关于“利用”,关于“离开”,关于你说不出口的一切蒙蔽。
所以他是要来终结这一切吗?不是来窃取商部情报,也不是来扳倒SKK,而是来……杀了你吗……
你不敢说你了解太宰治,但你却知道这绝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不顾后果、不考虑风险的来刺杀一个组织的首领,算上港口的那一场,这已经是他第二次了失常了,他有想过杀了你之后该如何逃出去吗?他明白这不明不白的刺杀足以让横滨不得安宁吗?
他都知道,可他还是来了,原来他为了报复你竟然失去了所有周全,原来他的愤怒让他无法满足于推翻一个组织,原来他单纯的想要你的命……
原来他竟恨你至此。
银白的反光一闪,锋利的匕首抵住了失去反抗的少年的咽喉,失去光亮的眸子已然没有了任何焦距,其中氤氲着难以抑制的深切悲伤。
就这样死去……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啊……
这样的念头一旦产生就一发不可收拾,长久的疲累和重压让你几乎每一天都如履薄冰,精神的紧绷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地步,无法释怀的哀伤填满了全部心神,从不奢求的人如今丧失了全部的求生欲,恍惚间竟然还产生了一丝难得的解脱感。
正义的主角终于战胜了邪恶的反派,说谎者终究付出了代价,诡计多端的人从来不会有什么善终,更别说,反派的存在意义,本来就是为了用生命成为主角们声名的奠基。
这就是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吧……
这样就很好了,虽然残酷,但这样已经很好了。
面对接下来可能到来的死亡,你有着前所未有的坦然,但这样平静的姿态却让太宰治的眼中升起了无尽的风暴。
他本以为在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后他可以保持冷静,而他今天潜入白房间的目的,原本也只是为了偷取机密。
既然白为了SKK将他弃如敝履,那么他要当着他的面,亲手毁掉他的心血,或许这样,他才能得到些许的安慰。
但他到底高估了自己,他以为他能全然恨着那个人,但当他藏在床下,听着外间传来的交谈,听着少年的部下用敬仰的语气来描述他对侦探社的欺骗,听着那个部下明显充满着爱慕的话语,听着那个少年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离开”。
那个人,他怎么能逃?他怎么敢逃?
这一刻,不安的惶恐夹杂着浓烈的妒忌瞬间席卷了太宰治的全部恨意,他无法抑制内心暴涨的冲动,他忍了太久,他已经忍不下去了。
“你为什么不在乎,”他的表情隐藏在浓郁的黑暗里,语气中压抑的情绪几乎处在爆发的边缘,“你为了骗取信任而机关算尽,但又为什么能毫不在乎的轻易抛弃?”
“是了,”太宰治勾出了一个嘲弄的笑意,“还不是因为你半点不在乎。”
匕首锋利的刀刃猛然划开了单薄的绷带,让原本就无法愈合的伤口雪上加霜,鲜红的血液缓缓浸透了雪白的绷带,但即便是如此,那个少年的表情却连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没有。
“武装侦探社算什么?我在你眼里又算什么?一个悲哀的棋子?一个可笑的小丑?”流淌着的血液染红了太宰治的双眼,他低垂着头,压抑着令人害怕的疯狂。
这句充满了嘲弄的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摇摇欲坠的精神根本无法承受过多的伤害,他的悲哀他的痛苦犹如实质的尖刀,一字一顿的撕裂了你竭力保持的平静,心脏已经疼痛到了极致,汩汩的血流冲撞着千疮百孔的灵魂,尖叫着咆哮着,毫不喘息的倾倒着绝望。
你怎么可能不在乎?你怎么可能不在乎?
你才是那个悲哀的棋子,每一步都被千万个匪夷所思的事态左右,没有半点回头的余地。
你才是那个可笑的小丑,竭力的表演着根本不是自己的面孔,到头来连一句荒唐的解释都说不出口。
你压抑的太久,折磨的太久,那些情绪在这一瞬间尽数崩溃。
太宰治感受到了身下人颤抖到无法抑制的身躯,下一刻,他看到了少年断续的呼吸间,倾泻而下的泪意。
“你哭了,”太宰治猛的怔住了,但下一刻他却神经质的笑了出来,“你是为了什么哭?你又有什么资格哭?”
他堪称温柔的抹去了少年脸颊上的泪痕,但他眼中的黑暗却在不断膨胀,“不管你是为了求饶还是装可怜,你知道这在我眼里算什么吗?”他缓缓垂下头让自己更加贴近身下人,带着湿润的气息不停的抚弄着少年的耳畔,
“鳄鱼的眼泪。”
他轻轻张口,连咬字间都带着十足的恶意。
“你真的很聪明,”太宰治重新直起身,压制在少年腰腹处的膝盖更加的用力,
“你能料到那么多的结果,你能左右逢源,也能借刀杀人,整个横滨的人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间,你让盟友替你左右支援,你让部下为你鞠躬尽瘁……”太宰治的语气是不合时宜的舒缓,但其中夹杂的深重的悲哀几乎要溢出身体。
“但你唯独料不到一件事……”
我爱你。
低沉的笑声在耳畔响起,那是对自己的嘲笑,嘲笑他就算被欺骗到这个地步依然无法放下的爱意,嘲笑他就算千百次发誓要毁灭他,却在见到他的瞬间溃不成军。
“真是漂亮的一张脸。”太宰治感受着手下滑腻的肌肤,他猛的发力捏紧了少年的下颌,逼迫他直视着自己,雪白的皮肤不堪重压,瞬间被印上了粗暴的红痕,
“你是不是就凭着这张脸,让他们尽心竭力,让他们肝脑涂地……”
让他义无反顾的爱着你。
他猛的倾身而下,唇齿间气息将身下的人牢牢禁锢,在那被身体圈禁的狭小天地中,他满意的看到了少年缩小的瞳孔,他终于亲吻了他,这是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奢望,他的动作是毫不怜惜的粗暴,唇齿相交间近乎于撕咬,即使鼻息间都已充斥着淡淡的血气,他却完全没有放过身下人的念头。
你看,你就没有料到,我是如此爱你。
这是什么?这是报复?这是折辱?还是某种更加不可置信的……可能?
短暂的怔愣后,疼痛和惊骇让身下的少年开始奋力挣扎,他竭力偏侧过头颈,不安的躲避着充满伤害的唇齿,希望能获得片刻的喘息来安抚暴动的头脑,但那擎在下颌处的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让这场挣扎不过是奢想的徒劳,少年被困在难以挣脱的束缚下,只能无力的承受着毫不怜惜的亲吻。
颈间的伤口在一次次的挣扎中不断撕裂,鲜红的血色逐渐蔓延到了纯色的床褥上,徒留下一块块斑驳的暗色。
这是一场惩罚他又惩罚自己的亲吻,回荡在唇齿间的血味,点燃了最疯狂的念想,太宰治手中的匕首早已不知被自己扔到哪里去了,他一手紧扣着身下人的后脑,不给他任何挣扎的余地。
窒息感涌上大脑,唇间的疼痛还能有任何缓解,被膝盖凶狠压制的腰腹处也传来了一阵阵的钝痛,这些不加节制的折磨让少年冷汗涟涟,但在被全然禁锢的当下,他只能无力的发出一声声微弱的呜咽。
太宰治终于放开了他,他微微直起身,伸出一只手细细描摹着少年的轮廓,在朦胧的光亮中,他将他看的仔细。
躺在身下的少年正不断的咳嗽着,窒息感逼出了眼角生理性的泪水,让那一双眸子中充满了诱人的光亮。
被禁锢在头顶的双手因为束缚而失去了血色,青色的血管衬的皮肤有一种透明的苍白感,黑发柔顺的散落在颈侧,脸颊因为迅速的消瘦而呈现出了不一样的骨感,但他的唇色却因为先前的侵占红润至极,就像是一副水墨丹青美人图中唯一的颜色,黑发若漆,红唇如朱,在月光的衬托下,那是一种惊人的绝美。
少年躺在那里无力挣扎的样子,足以让人激发出心底最原始的冲动,
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
少年被强行锁在头顶的双手让衣摆不自觉的上提,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一只手轻巧的解开了碍事的纽扣,顺着光洁的腰线一点点的向上方探去,入手处一片滑腻的触感让太宰治不自觉的吸气,下一刻他压在少年腰腹处的膝盖下移,强硬的分开了双腿,衣物褪尽后,太宰治眼里的暗火灼烈到好像要摧毁一切。
事实上当太宰治听到少年说他要永远离开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暴涨的占有欲与强烈的妒忌完全摧毁了他的理智。
他无法抑制,也不想抑制,只要一想到少年将永远离开再不回来,太宰治就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曾自负于自己的头脑,但在少年的身上却没有半点施为的余地,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清醒,他留不住他,他心知肚明。
而他现在在他怀里,也只能在他怀里,这才是他唯一能抓住的实质。
他不想放手,他不能放手。
浓烈的情感轰击着你的理智,这显而易见的动作代表着什么你清楚明了,在反应过来后的一瞬间你几乎爆发了全身的力气奋力抵抗。
不能这样下去!不能让他这样下去!
“请你冷静一点,太宰先生!”
“停下来,太宰治!”
剧烈的挣扎换来了更加粗暴的压制,这不情愿的姿态对已经毫无理智的人来说是莫大的痛苦,妒忌、惶恐、失落、不安,无数如山似海的负面情绪最终揉杂成一句话,
“我不可能让你逃。”
当身体被粗暴的翻转后,你明白一切的挣扎都以于事无补,你终于产生了绝望,眼看着事态变成了无法挽回的模样。
剧烈而连续的情感波动让大脑瞬间发出了致命的警告,血管中奔腾着暴动的血液,已经紧绷到极致的精神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压迫,针刺般的疼痛贯穿了意志,让原本就不堪重负的神经再度遭受了痛苦的打击。
脆弱的精神加上失血的眩晕,让你已经无法看清面前的一切,模糊的视线失去了焦距,脑中一阵阵的钝痛不停的躁动,你已经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只能死死咬着唇,忍受着极度疲惫的精神带来的闷痛。
但预想中的侵犯并未到来,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太宰治猛然停下了一切的动作,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哑然的呆在了那里。
隐隐的光线穿过窗扉落在了失去力量的少年身上,破碎而不堪。在少年的背后,是一片连绵狰狞的伤疤,那是烈火肆虐的痕迹,那是死里逃生的惨烈,在一片黑暗中,那是让人触目惊心的震恸。
极度的冲击让太宰治的手经不住的开始颤抖,冰凉的指尖轻轻触上那片骇人的伤疤,但下一秒却像被烫到般猛的缩了回来。
太宰治的大脑渐渐清明,在理智回笼的瞬间,他看到了他身下的惨像——赤裸的少年腰腹处遍布着骇人的青紫,在如玉的肌肤映衬下更加触目惊心,被高高锁住的双手因为剧烈的挣扎而被冰冷的手铐磨的皮开肉绽,颈间鲜血淋漓的伤口已经干涸,暗色的痕迹洒遍了身下的床褥。
他无知无觉的躺在那里,连意识都已经逐渐朦胧,通红的眼角依旧挂着还未消散的泪痕,鲜红的唇瓣无意识的微微张开,被撕咬的痕迹显而易见,他就像一个破碎的娃娃,浑身上下没有丝毫怜惜的迹象。
他都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
巨大的惶恐让太宰治无法镇定,他无措的伸出手妄图遮盖那些自己造成的伤害,但这样掩耳盗铃的行为没有任何意义,惨不忍睹的伤痕依旧牢牢的占据着少年的身躯。
他没想伤他的,他没想伤他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为什么靠近他,却会变成伤害他啊……
惊惶、懊恼、失措、无望,在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太宰治再也无法面对这一切,他从不知自己会这样失控,他生怕自己会做出更多的伤害,他踉跄的起身几乎不敢回头多看一眼,他落荒而逃。
他到底没有做到最后,他到底停下来了,你轻轻松了口气,脱力的身体无法作出过多的动作,透过朦胧的视线,你看到了太宰治跌跌撞撞逃离的背影。
长久紧绷的神经已经到了崩塌的边缘,一直强撑着一口气直到现在才终于放松,巨大的疲惫排山倒海般袭来,积弱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精神松懈的反噬,你感觉身体越来越重,眼前突然一黑,紧绷的意识终于被拉入了无尽的黑暗。
温暖的晨光洒在了SKK恢弘的庄园里,给精致绝伦的建筑镀上了一层金边,花圃里的各色玫瑰饱含着晶莹的露珠,园丁们耐心的修剪着被昨夜的入侵所波及的植物。
即使昨夜的硝烟还未散去,但SKK内部却一如既往的有生命力。
绿野准备好今日的早餐,照常来到了少年房间的门前开启一天的工作,她轻轻抬手敲了敲门,却反常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看来是这段日子的工作让白主太过疲劳了,绿野叹了口气,她又加大了力道敲了敲门,
“大人,该醒了。”她也想让大人多休息休息,但时间不等人,昨天的烂摊子还没有处理完呢。
“怎么了,白还没醒吗?”清拿着一堆文件,从转角的楼梯上快步跑了上来,她一夜未睡,昨天的入侵事件闹腾到深夜,她好不容易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放跑了中岛敦和镜花,如今她急需和白哥商议后续收尾的事情。
“大概是最近太累了,”绿野摇了摇头,“白主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这几天忙起来就更顾不上休息了。”
清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怀里的一堆文件,“没办法啊,这些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迟一秒就会有一秒的变故。”
绿野叹了口气,又重新开始敲门,咚咚咚的声音回响在走廊,但房间里却连一丝动静都没有。
清本来还在低头整理着手里的文件,但随着敲门时间越来越长,她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站在少年的房间门口,清的神情缓缓凝重了起来,她猛的拽住了绿野的手阻止了她继续敲门,将手里的文件塞给绿野后,她一边利落的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一边一脚踹开了房间的大门,客厅看不出丝毫异常,她抿着唇快速闪身跑进了卧室。
手枪轰然落地,与柔软的地毯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紧随其后的绿野几乎目眦欲裂,雪白的文件如雪花般骤然散落在地,下一刻,房间里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呼喊,
“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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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礼物~
嘿嘿嘿
为你,千千万万遍
——《追风筝的人》
补档成功~耶耶耶!(可惜痛失评论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