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苏】漂亮的他
--》刘耀文第一视角
--》运动会观后产物
--》全文3k+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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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就那一下。
“对。。对不起师兄。”
他瞪得圆圆的眼睛,看向我的眼神湿漉漉的,我觉得我的防线彻底崩塌了。
01.
半夜三点,我收到时代峰峻大群里发的消息,@全体成员 腾出七月两天时间有重要活动。
我知道,公司又要开始搞他那一年一度的运动会了,为了凝聚所谓的家族爱,在群里敲锣打鼓了半个小时,不少人开始回复收到,我默默混在人群里点了个+1。
刚发送,宋亚轩儿发过来一个邪笑。
正式成为土豆他爹:[?]...
--》刘耀文第一视角
--》运动会观后产物
--》全文3k+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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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就那一下。
“对。。对不起师兄。”
他瞪得圆圆的眼睛,看向我的眼神湿漉漉的,我觉得我的防线彻底崩塌了。
01.
半夜三点,我收到时代峰峻大群里发的消息,@全体成员 腾出七月两天时间有重要活动。
我知道,公司又要开始搞他那一年一度的运动会了,为了凝聚所谓的家族爱,在群里敲锣打鼓了半个小时,不少人开始回复收到,我默默混在人群里点了个+1。
刚发送,宋亚轩儿发过来一个邪笑。
正式成为土豆他爹:[?]
晚安鼠标大小姐:[你不高兴吗?]
说着又发来一个邪笑,我摸不着头脑。
正式成为土豆他爹:[什么意思?说人话]
晚安鼠标大小姐:[我说运动会要开始了。]
正式成为土豆他爹:[所以呢?]
晚安鼠标大小姐:[真忘了还是装忘了,你的小情人不是也要来。]
晚安鼠标大小姐:[好期待啊。]
正式成为土豆他爹:[。。。滚。。。]
发完也不再管对面再发回来什么,丢掉手机连续做了几个俯卧撑,才硬生生压下去心里那一股奇怪的感觉,其实不是他提我还真就忘了,宋亚轩儿指的还是去年的事,那时候也是刚开完运动会一两天,我在宿舍别墅里刷运动会的集锦被他看到了,转头他就开始调侃我,说那是我的小情人。
我反驳说:“大哥,这是全程回顾。”
宋:“真的吗,那你干嘛放大那边,点点还原屏幕让我看看这个场子到底多大。”
说完我真无语了。任何事情到他眼里都加上了奇怪的滤镜,他怎么就这么喜欢给人制造粉红泡泡,我撇撇嘴说道:“我就单纯欣赏他而已,别拿你那一套往我身上照搬,我不是。”
话落,宋亚轩儿好像笑了一下,莫名让人觉得带了点嘲讽,“哦,原来你是欣赏他,那前几天开运动会你和他一块待在换衣间是开粉丝见面会吗,有没有拿到小偶像的唇印啊?”
他一说完,我脸爆红,扭过头看他有些合不拢嘴,而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说得话却又不像我平时那笨笨的损友,“不是我带滤镜了,刘耀文,是你心里有鬼。”
说完他利落离开房间,只留我一个人对着屏幕发呆,我心里有鬼,我能有什么鬼?两个男的能发生什么,可被宋亚轩儿这么一提,我又回想起那天换衣间,苏新皓让我帮他拉一下衣服的场景,粉嫩的唇瓣被轻咬着,我刚冲进想脱衣服,手就这样停在衣服下摆,他看见是我来了,像是看到了救星,软声细语地喊我:刘耀文师兄,可以帮帮我吗。
艹。
那天好像是凌晨三点睡的,比开运动会那几天睡得还晚,我总觉得是被宋亚轩儿害的,他说的那几句话在我梦里反复出现,我觉得我都快不好意思再见他了,所以要是可以的话,希望时代峰峻不要再办运动会了。
02.
可是。。
愿望过了一年我才知道还是没实现,等我再次站在TF家族运动会的场地上,旁边的宋亚轩儿给我一肘子,我才缓过来竟然又开运动会了。
宋:“什么感想?”
我能有什么感想,除了脚疼还能有什么感想。
我摇摇头,拒绝和他的这次交流,脚上的疼痛感传来的明显,今年运动会肯定是不能上去了。兄弟几个知道我的情况,不上场的时候轮流过来找我聊天,估计是怕我孤单,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挺自在的。
除了。。。
“师兄,你还好吗?”
刚刚下场的苏新皓看我身边没人,坐下学着他们几个关心我的样子关心我的脚,我回答不了,说疼太丢脸,说不疼又怕宋亚轩打我脸,这次我可不想再留个什么把柄在他手上,所以我微笑着摇摇头,估计是看我情况还不错,他贴着我坐下,跟我讲起了刚刚场上发生的事。
而我却注意到了,这人说话和撒娇似的,怎么这么软,和平时哥几个完全不一样,我按耐不住好奇,偏头偷看他,其实刚刚在场上就没移开过视线,但近距离看他又很不一样,这人变化很大。
和去年记忆里的很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好像皮肤更白了,眼睛也变得更圆了,然后下巴尖尖的,大眼小脸,艹,这怎么和我理想型越来越像了。
我猛地回头,长呼一口气,他以为是我脚又疼了,拉上了我的手臂,
“没事吧。”他问。
我反应过来,没回答,只觉得手好小啊,我顺着手臂看过去,不小心和他对视上了,瞬间吵闹的周围又被按上暂停键,如此近的观察他,我终于发现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好像变得更漂亮了。
和几年前的丁儿有点像,我刹那间有些恍惚,可是下一秒,喊着我的名字的声音有那么软,不是丁儿,是苏新皓。
察觉到这个认识,我心痒痒的,不自觉喊他名字:“小苏。”
当然也得来他一声回应:“嗯?”
我好开心,开心到周围所有人都察觉到我的开心,吃饭的时候,翔哥就这样一直用他那双欧式大双盯着我,等吃完饭休息的时候,我终于问出口了,当然我可不觉得是他突然发现我很帅了,他的回答当然也不是这个,他说:“耀文,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什么吗?”
“什么?”我好奇问他。
“像个突然收到暗恋女神送水的纯情男高中生。”
“噗。”严浩翔说完先喷的不是我,是隔壁喝水的宋亚轩,他听到这描述快笑死了,边给严浩翔比大拇指,边说:“翔哥你这描述太准确了,我就说不是我的个人感觉吧,刘耀文,你就承认吧,今天是不是爽死你了。”
他说着就把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我这边了,我百口莫辩,不想和他们讨论我到底是不是纯情男高,所以带着个伤脚,撇开所有人伸过来要扶住我的手臂,独自去上厕所。
不过等真到了厕所门口,我还真像个高中生在厕所门口等了等,期待会不会有女神降临这种好事,而下一秒的转角,我遇上了。
“小苏。”我喊他,他慢半拍反应过来看我,有点萌萌的,我却升起逗他的心思,“我脚疼,可不可以扶我上厕所啊。”
说完我都被我自己的声音恶心到,而他耳朵红了,眼睛瞪的更圆了,似乎在纠结,很久没有答复,又过会儿,看他捏捏拳头好像下了决心,然后过来扶我,我一瞬间了解对方真的打算扶我去,所以赶忙拉住他来拉我的手,有点软,没忍住捏了几下,就看他懵懵地抬头看我,有点可爱,我笑着说:“逗你的,扶我回去吧。”
说完,他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03.
下午的场子只要不上场的时候,我们三几乎都贴在一块说话,这会儿宋亚轩刚刚回来休息会儿,苏新皓挪过来问起,想夸赞一个人用粤语怎么说,宋亚轩反应了会儿说,顶。
他说完,然后我就听见苏新皓开始组织他那蹩脚的粤语,最后和宋亚轩讲道:“宋亚轩师兄,你刚刚表现的好顶啊。”
话落,我觉得可爱,嘴角勾了起来,过了会儿宋亚轩走了,我继续在场上找我们绿队的身影,手臂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偏过头,看到的是一张贼他妈纯的脸在说着:“刘耀文师兄,你长的好顶啊。”
艹。。到底谁长的顶啊。
我被他这句话搞的恍恍惚惚一下午,只要一停下看比赛,脑海里就是他在说这句话的情景,有些人真是什么都不做,就让你觉得口舌发干。
等到晚上退场,各队从刚开始的整齐到后来都分散开来,大家都跟着自己的一块说话的人,我默默拉着扶我的兄弟一起跟在苏新皓后面。他走的不快,我就也慢慢跟着他,打算在分开回休息室拿东西之前,在给他来一句明天加油。
也要给他留下一点我也在思念着他的信号,可下一秒,一大波工作人员从对面拐角突然拐过来,大家避让不及,前面的人紧急后退撞到身后人,连续撞了几个,后面的人都开始往后退,我刚想有所动作,突然发现苏新皓没动,看样子他还没反应过来,所以我也不动了。
而下一秒,他果真被前面后退的人撞到后面然后撞进了我怀里,我手都插在兜里,所以他退的很快,但就那一下,我的心里升起一股莫大的满足欲。
“对。。对不起师兄。”他有些结巴,对于撞到伤者大概很抱歉,但我盯着他却只注意到了,他瞪得圆圆的眼睛,看向我的眼神湿漉漉的,我觉得我的防线彻底崩塌了。
……
04.
晚上回去,我刷着微博上这次运动会的相关消息却有些心不在焉,在床上翻了几次身,看了几次我和严浩翔的聊天记录,等的都有些让人怀疑人生的时候,终于才等来我要的消息,
“师兄你好,我是小苏。”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嗨 我的男人
-联姻
-ABO
-先婚后爱
5w+ 非常典型的强攻强受,涩涩的!
01
自从初到马家那天晚上找不到抑制剂自渎被监控拍下后,张真源看马嘉祺的眼神里多了份杀机。
可马嘉祺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知道后只说了句小事,从早到晚该吃吃该喝喝该上班上班,对张真源一如既往毕恭毕敬,好像那次的事情真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这哪里是小事,明明自己二十二年来都没有给别人看过身子啊,那段录像到底有没有拿去做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啊喂……
“该死……”
想到这里,张真源涨红了脸,不由自主骂出一句。
正坐在餐桌对面切牛排的马嘉祺闻声抬头...
-联姻
-ABO
-先婚后爱
5w+ 非常典型的强攻强受,涩涩的!
01
自从初到马家那天晚上找不到抑制剂自渎被监控拍下后,张真源看马嘉祺的眼神里多了份杀机。
可马嘉祺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知道后只说了句小事,从早到晚该吃吃该喝喝该上班上班,对张真源一如既往毕恭毕敬,好像那次的事情真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这哪里是小事,明明自己二十二年来都没有给别人看过身子啊,那段录像到底有没有拿去做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啊喂……
“该死……”
想到这里,张真源涨红了脸,不由自主骂出一句。
正坐在餐桌对面切牛排的马嘉祺闻声抬头,正好对上张真源杀气腾腾的眼神。而那眼神看见自己抬头后像被浇了盆冷水,几乎立马就软了下来。
“好吃吗?我、买的是速冻的,以前没做过。”
张真源小心翼翼地问。
“好吃的。”
马嘉祺挑了下嘴角。他每次挑嘴角的弧度都恰好控制在15°左右,都结婚一个月了,张真源甚至没见过他的其他表情。
刚刚拿到红色小本本的时候,张真源觉得有点恍惚。自己是一直被爸妈抱在怀里宠的小少爷,二次分化后从小到大都被默认是Alpha,真实性别却竟然是张氏家族几百年一遇的Omega。
Omega向来是家族里不光荣的象征,可他记得结果出来那天父亲兴奋得连做了二十个后手翻,光荣地把自己摔进了医院,哥哥张不源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家业。
于是到了出嫁的年龄,自己自然而然被“联姻”给了张氏集团第一合作商——马氏企业。
张真源常常会在餐桌对面托着脸郁闷地看马嘉祺吃东西的样子,感叹自己完全不吃清冷挂。他喜欢热情似火的,之前上班的时候碰见过张口就是哥哥的热情小帅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张真源却脸红了足足一整天。
其实张真源以前是见过马嘉祺的,两年前在新数据网络监控的发布会上,他作为邀请代表提了几个尖锐问题,一一被马嘉祺回怼了回去,搞得他尴尬地下不了台,最后还是主持人接过话茬才勉强放下话筒。
只是后半场都如坐针毡,恨不得赶紧离这个毫不留情的人类远一点再远一点。
结果没想到就这样和他结婚了。
马氏企业的Alpha长子,张氏集团的Omega次子,明明几乎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现在竟然每天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不过自己记了他这么久,可他那天可能连自己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吧。
“有什么烦心事吗?”
马嘉祺突然问。
张真源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思绪飘离的时候叹了一口气,连忙摇头:“没,我只是在想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
马嘉祺重复了一遍,“什么事?”
抬头看见马嘉祺的眼神,张真源不由自主地想起马嘉祺那天早晨推开房间门把监控录像放到自己眼前时的眼神,脸又红了一个度,更用力地摇了摇头。
“小眼睛溜溜转,也不知道你天天在想什么。”
头顶的吊灯暗了些,马嘉祺抬抬下巴示意佣人找时间修,起身就着富丽堂皇的楼梯上楼了,留下张真源皱皱巴巴地坐在原地。每天都是这样,每天晚上都是这样!两间房足足离了两层楼远!
一个多月了,他们甚至没有在同一个房间睡过觉!
早已经习惯的属于晚上的小期待又一次落空,看着马嘉祺远去的背影张真源泄了气,坐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走到电梯里按下五楼按键。
发情期如约而至,知道房间里装了监控的张真源恶狠狠地面朝监控给自己打抑制剂,为的就是告诉马嘉祺,没有你老砸照样能把发情期挨过去。
敌不动,我他妈的也不动。
02
佣人们惯是看不起张真源的,在马嘉祺面前对他毕恭毕敬,大门一关就开始四处分散了。
自己主子可是马氏企业最高级别的大老总,区区不掌管家业的张氏次子,何德何能嫁给他做唯一夫人,就是个没本事的小二少爷。
尤其是分配来的管家,被问个话都爱答不理,只懒洋洋地反问“夫人,少爷没教过您吗?”然后吹着口哨开始在花园里溜达。
张真源委屈得好几次都想一个爆拳干掉佣人回娘家,可奈何整个家族都被他那天杀的哥哥独占着,好像自己真的是家族里排斥出来的废物次子。
偏偏马嘉祺和自己每天的交流仅限于早中晚的餐桌上寥寥几句话,两个人甚至没有正式面对面对话过。张真源给自己打了足足一个星期的气,才鼓起勇气踏上三楼的走廊地板。
这层楼是上下封闭的,平时除了管家没有人涉足。从南到北依次是马嘉祺的居家办公室、书房、健身房、洗衣间、浴室、卧室和杂物间,有条不紊地标着门牌号。
走廊静悄悄的,张真源在昏暗的灯光下摸索了半天才找到办公室大门,小心翼翼地按了下门铃。看见安在门上的摄像头亮了下红光,然后门锁咔哒一声。
张真源推开门。
因为是自己的私密空间,马嘉祺并没有刻意隐藏信息素,扑面而来一股橙花佛手柑的浓烈气息。Alpha的信息素压制让张真源情不自禁地腿一软,险些倒在旁边的皮沙发上。
马嘉祺敛起信息素想起身来扶,张真源连忙摆摆手说不用。
办公室东边偌大一扇落地窗,外面是他的卧室看不到的M市繁华景象。张真源走着四处瞧了瞧,顶上一排暖灯亮着,房间几乎都是灰黑色打底,文件书籍整齐排列,铺平的毛线地毯也被熨得一丝不苟,和它的主人一样严肃寡言。
张真源并不擅长没话找话,十分尴尬友好微笑,客套地夸赞起来:“哇,你的办公室真漂亮!这精致的落地窗,这高科技的液晶电视,这电视应该能看电视吧?瞧瞧这优美神圣的毛绒地毯,太神奇了我的老天爷,它竟然是块地毯啊!”
马嘉祺:……
张真源怯怯地看了眼,还是一副老样子,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满桌子文件,电脑屏幕不太自然地黑着,底下亮着小绿点。
马嘉祺抬起头来,第一次显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怎么来这了?饿了还是冷了?我帮你叫管家。”
还好意思提管家……
张真源想起来自己来找他的目的又有点生气,上前走一步拦着:“哎、别。”
被拒绝两次的马嘉祺有点不解地抬头看他。暧昧暖光下被这么近距离直勾勾盯着,惹得他感觉热乎乎的,眼神躲闪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
马嘉祺歪了歪头。
张真源当然看不到自己脸红成了柿子,支支吾吾半天才咬牙说:“你给我配的管家,……他对我不好!”
还在组织语言的张真源顿了顿,刚想继续说明,马嘉祺开口打断他:“他被开除了,马上再给你安排一个。你喜欢什么样的?年轻的还是年长的?性格呢?还有性别?”
张真源皱皱眉头:“你不调查一下我说的属不属实吗?”
“你是我夫人,我信你。”
马嘉祺又一次扬起了标致的15°微笑。第一次被自己丈夫称呼夫人的张真源脸爆红,额角冒了汗:“我都可以的,随便换一个就好了。”
说完不知所措地转身就走,手扶上门把手想拉开,身后传来马嘉祺的声音:“椰奶威士忌很好闻。”
张真源回头:“什么?”
马嘉祺似笑非笑看着他:“你的信息素。”
张真源才发现自己的信息素一紧张泄露了出来,轻佻的语气让他突然有种被调戏的感觉。他想了半天憋出了句谢谢,转身飞出办公室。
明明处在发情期,第一次受到Alpha信息素这么猛烈的冲击,回到卧室张真源感觉走了一趟鬼门关,猛吸了好几口气体抑制剂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突然感觉以前自己凶巴巴地对着监控摄像头打抑制剂威胁是个笑话,马嘉祺这个人明明根本不看监控嘛,要不然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自己管家这么明显对自己不好啊,自己这么自作多情干嘛啊!
他哭丧着脸趴进被子里,委屈死了,都结婚了还要靠抑制剂挨过发情期,说出去是要被笑话的吧……
哭着哭着就困了,迷迷糊糊一翻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沉沉睡去。从墙壁上镶嵌的摄像头里恰好能看见被子微微起伏,还有探出来的白净小脸。
马嘉祺就着昏暗暖光,靠着座椅靠背坐在办公桌前抽烟。
烟雾缭绕,两条长腿搭在桌上,盯着监控录像一直看到后半夜。
03
马嘉祺给张真源精心配了单独的居家办公室,收拾得干净好看,被装饰成亮眼的白色。张氏集团的文件工作被传到笔记本里,婚假里也每天空出五小时来处理公务。
张真源并不是没有本事,反之,他的业务能力比他哥还要强上一大截。可惜性别妨碍了他掌管家业,张不源从早忙到晚,没空处理的文件他就接手处理,以至于外面人一提到他就是“张氏次子正和长子争夺继承权”。
搞得跟九子夺嫡似的……
做完饭,张真源郁闷地坐在餐桌前面,就着清晨的阳光撑着脑袋打了个小盹。睁开眼的时候马嘉祺已经坐在对面一声不吭地吃茶点了,他慌乱地站起身,带得桌上掉下来的花瓶摔得稀碎。
马嘉祺不解的眼神更不解了,抬头问:“做噩梦了?”
张真源尴尬沉默三秒钟,实在说不出自己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到的事实,只好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给你配一点朱砂和龙骨,安安神,别累着自己。”
马嘉祺说着看了眼身边的佣人,佣人点点头转身去准备。
张真源欲哭无泪,明明这么贴心,为什么就是好像没把他当夫人看呢,自己就这么像他的商业合作伙伴,进了屋换拖鞋,沏茶倒水招待的那种合作伙伴!
被赐婚没有感情很正常,可感情不就是慢慢培养的吗,这个人看起来压根没有一点要跟他培养感情的意思。
张真源更郁闷了。
上午工作少,马嘉祺出门上班后,他慢悠悠骑着陪嫁爱宠小电驴到咖啡屋喝咖啡解闷。一推门风铃叮当响,咖啡屋溢出的香气让他觉得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一杯巴拿马翡翠庄园瑰夏。”
张真源选了靠窗的位置,这边刚好能看见鲜花街道骑自行车路过的人们,那边还有一片溪湖,开个小窗喝咖啡悠哉悠哉。
这么惬意的上午当然适合来散心了。挂脖耳机里播放别墅里时常播放的安神曲,一杯咖啡喝了半上午,因为一杯昂贵得抵得上别人二十杯,服务生也丝毫没有要驱赶的意思,隔段时间就堆着笑来问环境还满不满意。
在外面的时候张真源完全不像Omega,外貌英俊,性格讨喜,倒像个温柔成熟的极品Alpha。有的时候他想如果自己真的是Alpha就好了,就能顺理成章地跟哥哥争夺家业,周围没有那么多流言蜚语。
算了,Omega也挺好的,空下来不用处理工作文件,能骑着小电驴出来喝咖啡。
跟着风铃声一抬头,望见的是自己的高中同学丁程鑫,正挎着身边一个高个子男人的胳膊。两人黏黏糊糊甜甜蜜蜜,丁程鑫指尖一勾男人便偷偷含上,手在他的腰间游来游去。
原来他也是个Omega,以前怎么没发现……打情骂俏间丁程鑫也朝这边望来,于是惊喜地拽着男人的脖子飞过来:“张真源?是你吧,好久不见!”
看着男人被锁喉锁得脸色发绿,张真源有点担心他的身体状态。见张真源苦着脸没应声,丁程鑫又继续介绍道:“这是我老公。”
张真源礼貌回应:“老公你好。”
小两口礼貌地假装没听见,丁程鑫举起手里的袋子晃晃:“等下和我老公去参加同学聚会,他偏不要我打扮,说怕我被别人抢走。你看,实在是没时间才买了速溶的,不然一定坐下来好好和你叙叙旧。我们下次再约,下次一定再约啊。”
眉来眼去半天后道别,目光跟着两个黏在一起的背影走出玻璃大门,张真源心里油然而生一阵嫉妒。
秀什么恩爱,明明我也结了婚的。
04
新婚假期很长,反正是在自家公司工作,张父本想让张不源连着孕假产假给小儿子一同放了,结果几个月了都迟迟不见动静,终于沉不住气给张真源打电话询问。
张真源实在不知如何启齿,只说再等等,最后也没有把到现在两人还在分房睡这件事告诉父亲。
“不会一辈子都这样过吧,马嘉祺你个木头,我都是你夫人了你倒是来调戏调戏我啊!
张真源坐在床上狂扇玩具狗,对马嘉祺唯一的发泄口就是那台监控摄像头。上次之后他似乎笃定了马嘉祺不会看监控,于是拽着玩具狗光脚跑到监控底下站着反抗。
“马嘉祺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你这样跟冷暴力有什么区别也不至于这么不喜欢我吧我是你夫人啊有一天我休了你休了你我休了你……”
玩具狗被扇得差点起兵反抗,别说马嘉祺给买的毛绒地毯还挺舒服,光着脚踩也不刺脚,张真源发泄完又跌坐回床上,被子盖着脑袋躺下,早就站在门外的马嘉祺摁灭手机监控屏幕,按了下门铃。
张真源以为是管家,懒懒地喊:“我现在不饿,麻烦把饭菜放在门口吧,谢谢。”
又按了下。
张真源喊:“我不饿,麻烦放在门口。”
又按了第三下。
张真源只好站起来走向大门,蓬头垢面地拉开门,对上的是马嘉祺那双上佻的丹凤眼。他一下子慌了,连忙掩上点门想盖住房间里信息素的味道,不过实在没用,椰奶香气早就泄露出去了。
“你、你怎么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张真源红脸探头,马嘉祺反问:“先生来看看夫人,违法的吗?”
马嘉祺刚下班,一如既往的黑西装黑西裤黑皮鞋,开口就带着刺。张真源贪恋地嗅了嗅他身上橙花佛手柑的气息,半天才慌忙回答:“不违法不违法,我们去楼下坐吧。”
“我就要来你房间看。”
马嘉祺一侧身轻巧地钻进房间,扑来浓烈的椰奶味让他忍不住挑了眉,回头问:“在这屋喝奶了?还是……”
马嘉祺身材很好,漂亮的臀肉被包裹在西裤里也能看出形状,被勒得又圆滚又精致,下面就是一双修长细腿,从背后看惹眼极了。
张真源在后面看得哈喇子险些流下来,碍于信息素不想让他在自己房间停留太久,上前想拉住马嘉祺的胳膊让他出去,却因为刚刚思绪一直在那地方游走,下意识地掐住了他的屁股。
……
马嘉祺一脸震惊地回头看着他,张真源的表情也跟着变得惊讶起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眼睛睁得老大,于是又摸了两把。
马嘉祺:“好摸么?”
张真源:“QQ的,翘翘的。”
得到的结果就是被马嘉祺一手拎到窗户旁边丢下,坐在小沙发上委屈地说不是故意的。马嘉祺陪着他坐上另一边的小沙发,张真源有点心虚,拿起玻璃杯哆哆嗖嗖地喝茶。
“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马嘉祺首先开口。
张真源又哆哆嗖嗖地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马嘉祺的表情太有攻击性了,语气又不冷不热,张真源总捉摸不透他的情绪。马嘉祺早猜到了他会这么说,若无其事地盘着自己的手串:“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会说想让我调戏调戏你呢。”
嘴里的茶瞬间喷了两米远,张真源被呛到疯狂咳嗽,马嘉祺过来为他拍拍背。
“你都听见了?!”
张真源跳起来,“所以我骂你你也听见了?我发牢骚你也听见了?我说要和你离婚你也听见了?!”
最后一条马嘉祺真没听见。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做什么了?天地良心,给你吃好的穿好的,给你换管家换佣人,给你配顶好的卧室和办公室,不就是没找你说话吗,我有自己的理由好吗!我把你当亲爱的夫人,你竟然想和我离婚!
反应过来的马嘉祺差点要骂娘了,可看着张真源在风中凌乱的样子又觉得好笑,怒气被冲刷掉了一半。他忍住笑意,站起来开始到处走走看看,边走边夸张地说。
“哇,原来这就是马夫人的卧室,我还没来参观过呢。看这整洁的桌面,这形同小狗窝的大床,这床应该能睡觉吧?”
这样的语气张真源还是第一次听,感叹这人怎么连嘲讽都这么让人没办法回击。他的脸在马嘉祺的目光下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由紫变绿,由绿变蓝,组成了一道诡异的彩虹。
“瞧瞧马夫人这五光十色的脸蛋,瞧瞧床上这只丑玩具狗,太神奇了我的老天爷,这竟然是只玩具狗啊!”
“你大爷的——”
“滚啊!!!”
05
马嘉祺主动出击一次后,两人的关系明显热络起来。张真源不那么害怕马嘉祺了,没事时不时去办公室找他,出来的时候佣人们总能看见他面色发白。
接触下来原来马嘉祺也没那么不好嘛,不过就是面瘫了半张脸、不会说话硬要说、直得像钢板、性格冷得不像人、外貌和自己喜欢的天差地别、口味和自己喜欢的天差地别、衣品和自己喜欢的天差地别而已,没那么不好的。
张真源痛苦蜷缩,自己和马嘉祺的脑回路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上,每次进去的时候满怀希望,出来的时候想毁灭世界,忍不了了,真的忍不了了。
张真源:“嘉祺,我觉得我房间好冷。”
马嘉祺:“空调坏了?”
张真源:“我自己睡,感觉暖不热这么大的床。”
马嘉祺:“给你铺电热毯。”
张真源:“晚上一个人睡有点孤单。”
马嘉祺:“我叫管家来陪你。”
张真源:。
非要我把发情期难受贴在你脸上你才知道吗……
整个家长期萦绕着Alpha橙花佛手柑的信息素,勾得日思夜想的张真源实在受不住了,在晴朗的下午戴上口罩鸭舌帽,偷偷摸摸去药店买了最贵最快起效的药。
你不来动哥,哥下药迷死你丫。
张真源早就摸清楚了,马嘉祺的入睡时间一般在凌晨一点左右,十二点半会准时去浴室洗澡。于是他掐好时间,十二点三十三分准时来到三楼走廊,用问管家要的备用钥匙转开了马嘉祺卧室指纹锁。
药片是单独包装的,被隐匿在玻璃杯里,撕开就能泡。下完药再把包装纸藏回玻璃杯上五楼,销毁证据,完美的计划。
马嘉祺的卧室有股淡淡的熏香味,和他的人一样,清冷又勾人。张真源轻手轻脚摸索着打开台灯,没仔细看卧室的摆设,慌慌张张拿起茶壶倒进药片,用开水冲泡到完全融化了放到床头柜上,包装纸随手丢进杯口,双手抱住掩人耳目的玻璃杯。
一切准备妥当,张真源长舒一口气。关灯,转身,出门,锁门,然后坚定地撞进马嘉祺怀里,一气呵成。
等等好像撞进马嘉祺怀里了?
张真源愣了一下,后退几步,脑子暴风旋转思考理由。是说去撒尿还是说来喝水合理点呢,明明自己那一层也有卫生间和饮水机啊,这个杯子怎么解释啊……可惜滞停的空气没给他这么多思考时间,他连忙举起杯子尬笑。
“真巧,你也来喝尿啊?”
……
心里疯狂输出出震天撼地的优美中国话,对面埋在阴翳里的脸绷不住了,两边嘴角都挑起整整30°:“忘记拿浴巾了。你要不要去卧室帮我拿?”
有点想死,手里的玻璃杯里还放着药片包装纸呢。他僵硬地点点头,刚转身想回去,身后马嘉祺就开口:“杯子给我,我帮你接水。”
张真源尬笑道:“我自己就可以。”
马嘉祺说:“你不知道饮水机在哪里。”
不容拒绝的语气……
张真源抱着赴死的决心回头,闭着眼把玻璃杯塞进马嘉祺怀里。看见杯中的塑料马嘉祺又挑了一边眉,慢条斯理地用食指中指夹起来,就着昏黄灯光开始读:“一粒……见效……”
张真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上扬的语气掺着点慵懒,语言越来越露骨,马嘉祺甚至应景地释放了点信息素。
这包装纸怎么把作用写得这么详细,张真源再也听不下去了,羞耻地抬头——
“别读了,我坦白从宽,我坦白从宽!”
06
于是在婚后第一百天,张真源终于光荣地搬进了马嘉祺的卧室。
卧室的陈设和办公室差不多,都是灰黑色打底。空调调到舒适的十八度,床比自己的大了一大圈,四个人睡都绰绰有余。夜里张真源正沉溺在被子上残存的Alpha信息素气息无法自拔,连马嘉祺洗完澡回来了都没发现。
“这么喜欢我的味道?”
他站在卧室门口问。
张真源吓得连忙坐起来:“喜、喜欢的,喜欢的。”
马嘉祺用毛巾擦着滴水的湿发,真丝睡衣衬得马甲线若隐若现 ,张真源忍不住吞了口水。
马嘉祺把信息素控制得很好,站到床边张真源只嗅到了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味。他擦完头发把毛巾搭上床头柜,利落地钻进被子躺下:“关灯吧。”
张真源愣了愣:“什么?”
“睡觉,已经一点了。”
马嘉祺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要保证每天六个小时的充足睡眠。”
张真源已经春风满面地做了一天的心理准备,都同床共枕了结果就这,他真的开始怀疑马嘉祺那方面有问题了。张真源咬着自己的手指骂街,不让自己去嗅被子上的气息。
这天晚上下雷阵雨,雷声从紧闭的落地窗外传进来。张真源下地去拉窗帘,不经意扭头,看见马嘉祺不太自然地蜷缩着身子背对他,闪电一亮他又把头埋低了点。
“你害怕打雷吗?”
张真源躺回床上问。
“不。”
马嘉祺的回答很干脆。
马嘉祺安静地侧躺在床上,还没干的头发不易察觉地轻微颤抖,闪电亮一下就更大幅度地颤一下。张真源太熟悉了,马嘉祺一定害怕,他害怕打雷。
于是他把自己带来的丑玩具狗塞给他:“抱着这个就不怕了。”
马嘉祺顿了一下,轻轻点头。
抱了玩具狗的马嘉祺似乎睡得格外安稳,只是后半夜苦了张真源,在马嘉祺身后翻箱倒柜地找抑制剂,捂着嘴在浴室里打了足足四管,就这么硬生生挨到天亮。
经过一整晚的摧残,第二天他精神状态十分不好,愤愤抱起枕头向马嘉祺抗议:“我要回我的卧室睡觉!”
马嘉祺看着他吃了屎的脸色,眼睛眨巴眨巴故意无辜地问:“不是你自己要来的么?”
“全当前天晚上我在这里放了个那什么!还不如回去睡,不要再用你的信息素摧残我!”
马嘉祺赶着去上班,临走前抛下一句“那你先回去睡吧”,留张真源一个人又在咖啡厅憔悴了一上午。依旧是那个靠窗的位置,依旧是一杯巴拿马翡翠庄园瑰夏,这次两口就喝完了,倚在板凳上思考人生。
顺着风铃声一抬头,看见的是Omega大学同学宋亚轩。宋亚轩旁边跟着一个胳膊挂满购物袋的男人,两人有说有笑地望向这边,目光恰好碰上,宋亚轩拽着男人的脖子飞过来。
张真源:“……你们已婚Omega都是这么拽人的么?”
宋亚轩兴奋地抬头介绍:“老公,这是我大学同学张真源,我们玩得很好的,他结婚我还去了呢。张哥,这是……”
张真源郁闷回应:“老公你好。”
“第一次见面,怎么样,我老公帅吧。”
宋亚轩挎着男人骄傲地问。
张真源依旧苦着脸,盯着男人看了半天礼貌回答:“是挺帅的,俩眼一鼻子一嘴。”
男人的笑容僵在脸上。
“脑袋两边竟然有俩耳朵,眼睛上面还有一对眉毛,甚至长了两条胳膊两双腿,最神奇的是末端居然长着手和脚。”
男人脸都快绿完了,宋亚轩却被夸得心花怒放,嘻嘻笑着坐到张真源旁边:“过奖了过奖了,他除了姿色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你家的对你怎么样?当时你们结婚的时候我看他不像会照顾人的,没欺负你吧?欺负你了要跟我说啊,我帮你去揍他。”
“他对我挺好的。”
张真源苦涩地说。
“我听说隔壁街开了家新的美甲店,能印图案的呢,改天带你去?你喜欢小狗还是小猫?哎我就说粉色小狗特别可爱……”
宋亚轩聊得不亦乐乎,抬头看见男人黄瓜一样的脸才十分抱歉地站起来。简单客套话后迎来道别,张真源宛如老狗第二次望向甜蜜小两口的背影。
看来木头人的感情还是要主动培养才行。
张真源终于下决心了。
07
终于迎来结婚后第一个假期,马嘉祺早上刚起床就被自己夫人盛情邀约到了欢乐谷。说他见识多是真的,从小学习继承家业、各种交易玩转生意场;说他见识少也是真的,他连游乐园都没来过。
马嘉祺的衣柜里挂着样式各异的西装,底下整整齐齐一排领带,连一件休闲的衣服都没有,可见这次确实是他第一次出去玩。一想到自己即将掠夺马嘉祺的“第一次”,张真源心里莫名一阵窃喜。
张真源今天倒穿得轻巧,墨绿背带裤白色T恤,还戴了顶绿色遮阳帽,出门前被马嘉祺扯下来换了顶蓝色的。游乐园里好玩的多,张真源到处买玩具买甜品,吃不完就打包,抱着盒装小蛋糕吃得不亦乐乎。
而马嘉祺西装革履、一脸黑线,左手提着八个打包袋,右手牵着一大把粉色爱心小气球跟在他后面走。
看那个二货走在前面呆头呆脑的样子,他有点怀疑外界“张家二少在生意场上毫不胆怯、气场压人”的传闻是否属实了。
游乐园里人潮拥挤,西装帅哥和背带裤帅哥在一起十分引人入胜。张真源美其名曰“培养感情”,所谓的培养感情就是他吃、马嘉祺充当寄存机器帮他提东西,全身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甜品袋子,与一身黑西装格格不入,搭配起来竟然有点可爱。
“你吃不吃?”
从进大门开始,张真源只反反复复说过这一句话。
马嘉祺背着粉色小背包面色铁青地摇头。
张真源在精品店挑了一顶小恐龙图案的绿色遮阳帽,又被马嘉祺一把扯下来换上了粉色的小狗图案。张真源有点委屈,不就是个颜色吗,至于从早上到现在都这么较真么?绿色好看,我就喜欢绿色,我就要戴绿色!
最后还是乖乖买了粉色。
下午坐在棚子下休息,气球拴在椅子上,甜品被统统摆上玻璃桌。马嘉祺依旧挺拔,背挺得直直地闭目养神,看起来像在修仙打坐。张真源啃着冰淇淋,直直地看着这个没有感情的怪木头人,突然感觉他也没那么差。
虽然有点面瘫不爱说话不会开玩笑,又有点没有人情味儿……
不过会给他买气球,他拿了甜品往外跑会默默跟在后面帮他付钱……想休息的时候就接过没吃完的甜品坐在一旁陪他,递去袋子会毫无怨言接过去。
嗯,这样看来这个保镖……不是,这个丈夫当得还蛮称职的嘛。
想到这里张真源的眼睛又亮了亮,看着马嘉祺嘿嘿笑起来,像个小流氓。
到了傍晚时分,夕阳挂上树梢,张真源才吃饱喝足找到了第一个游乐项目。马嘉祺把东西都存放在寄存处,无奈地被拉着坐下卡上安全带,张真源拉拉他的胳膊,兴奋地说出今天以来的第二句话:“好久没坐过山车了!”
马嘉祺听了睁大双眼,惊恐地说出今天以来的第一句话:“我恐高。”
声音随着铃铛响起,过山车开始慢慢上升,升到半空马嘉祺就脸色苍白,到顶峰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昏过去了,往下冲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以为错了。
张真源:“哇哇哇哇!太刺激了!”
马嘉祺:“放我下来啊!!!”
张真源:“你看这里能看见整个游乐园!”
马嘉祺:“放我下来啊!!!”
张真源:“这简直是我坐过最好玩的过山车!”
马嘉祺:“奶奶的放我下来啊!!!”
底下的人听见中气十足的浑厚的呼救声都抬头往上看,一个小女孩拽拽爸爸的裤脚:“爸爸,云霄飞车杀人事件。”
于是,迎着浪漫的落日余晖,地上两条相互依偎的细长倒影。张真源牵着满天纷飞的粉色气球静静伫立在黄昏下,深情注视着扶着垃圾桶疯狂呕吐的马嘉祺。
他有点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恐高。”
马嘉祺擦擦嘴示意没事,张真源才重新笑起来,拍拍他的背又说了句对不起,然后举起相机抓拍到了他抬眼的瞬间,看见闪光灯他愣了一下神。
张真源低头放大看,评价道:“嗯,帅惨了,如果笑一笑就更好看了。”
08
一场过山车让马嘉祺消耗了大量体力,夕阳已经沉下去,马嘉祺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张真源的话,两人顺着湖边走着聊着。张真源终于坚持不懈地吃完了甜品,饱饱地摸了摸肚子。
走完数不清的石台阶,终于找到了高高的可以俯瞰游乐园的地方。夜幕降临,下面人群攒动喧嚣,上面倒显得远离世俗得多。
牵了一路的气球系在石栏杆上,张真源背靠栏杆慢悠悠地翻相机,身后打来的月光刚好照在他抓拍了一路的相片上。晚风吹起头上一撮毛,他翻着感叹着:“你是一笑也不笑啊。”
马嘉祺摸了摸鼻尖:“有什么好笑的。”
张真源转过身来朝下看:“你看下面的人哪个不在笑?都是跟着家人、朋友、爱人来的,总之一定是很喜欢的人。和自己很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会忍不住笑吧?”
马嘉祺听了没应声,盯着远处城堡走了好大一会儿神。张真源吹着口哨挑出几张好看的风景照片,抬了抬眼皮问:“想什么呢?”
马嘉祺才回过神来,轻吐了句:“没有。”
张真源重重叹了口气,说:“我看你就是个修仙的,远离一切人间烟火气,什么都没兴趣,什么都不怕。……不对,你怕高,还害怕打雷。”
像是被抓住了不是AI木头人的小证据,马嘉祺听了别过头:“……我怕的是下雨。”
月亮出来了,银光笼罩霓虹灯,把半边黑夜的天照得五彩缤纷。天台上的安静和下面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张真源转头说:“我觉得这个氛围这个地点很适合聊天。听我说吗?”
马嘉祺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是公子哥,我爸他不喜欢我大哥,立志要把我培养成仅次于他的格外优秀的张氏企业总经理。所以我从小就拼命学习怎么管理公司、继承家业,好像我的童年和青春回忆起来都是在数据和报表单中度过的。”
“然后我就被查出了是Omega。你应该知道Omega在这个圈子有多不光荣吧?可我爸还是一样喜欢我,甚至激动得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刚好那时候我大哥年满二十六,家业的继承直接落进他手里了。”
马嘉祺又嗯了一声表示在听。
“我妈……”
刚出口就打住了,张真源犹豫半晌没往下说,拐弯换了个诙谐的话题。
“唉,我小时候就在想以后要找什么样的Omega,胸大腿长的呢,温柔贤惠的呢,性感火辣的呢,还是可爱活泼的呢。结果你妹的,我自己就是个Omega。”
张真源愤愤地吐槽:“还好我没谈过恋爱,要不然把人家妹妹祸害了,人家还要骂我。”
马嘉祺有点惊讶:“你没谈过恋爱?”
话音刚落,霓虹灯突然一盏盏灭了,瞬时只余下满天月光和星星闪闪,银光铺天盖地洒到天台上,钟声敲响倒计时,人们拥挤着围向湖边。
半靠着栏杆的马嘉祺竟然被吸引了,靠近栏杆往远处看,城堡亮起动画图案,天空炸开一朵巨大烟花。人群欢呼,气氛高涨,湖边和天上喧嚣一片,他有点听不清张真源在说什么。
可自己的情窦初开为什么偏偏是那样的呢,张真源吸溜一口奶茶:“我没谈过恋爱。你呢?”
马嘉祺也想想,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很长时间没有忘记的回忆,张真源看见他眼睛闪了闪,开口回答:“高中谈过。”
“我们马总还早恋呢。”
张真源喜闻乐见,“马总的初恋是什么样的?”
马嘉祺抬头望烟花:“他是个很真诚的人。”
张真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其实我一直好奇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从来都没经历过恋爱,稀里糊涂地就结婚了。你可以跟我说说吗?我想……”
接下来的话被绞杀在喉间。因为离烟花太近,第二簇烟花燃尽掉下来的火星屑跳跃着落到栏杆上炸起一片星子,张真源惊呼一声,马嘉祺下意识地敞开西装外套,眼疾手快地把他拥进怀里。
霎时间,喧嚣、吵闹、火星落下、烟花散开,他都听不到了。
外面的声音很闷,张真源眼睛睁得大大的,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躲在主人衣服里。无措的手在空中悬挂了半晌,最终落到马嘉祺腰侧的衬衫褶皱上轻轻抓住。
他安静地缩在马嘉祺怀里,被后者用外套紧紧护着,只能清楚地听见近在咫尺一个人的心跳。
扑通、扑通,跳动的节奏很快。
清香在鼻间萦绕,那是不同于信息素的气息,是马嘉祺身上自带的只属于他的无关所有欲望的气息。张真源愣了神,突然地感觉自己呼吸有些急促,听话地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和耳边的心跳声一起共度完了整场烟花表演。
人群散去,霓虹灯再次被点亮。马嘉祺敞开外套,看见的是灯光下张真源沾染红晕的脸。两人面对面站着,张真源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出完整的话来,马嘉祺破天荒地先开口。
“我回答过你了。”
马嘉祺看着他说。
张真源愣了一下:“什么?”
“‘喜欢’。”
马嘉祺转过身去下楼,转瞬即逝间他好像看见——平时天天冷脸的木头人,竟然有点脸红了?
湖面倒影波光粼粼的倒影,烟花表演结束后人群也渐渐散去,留下热闹后的平静。张真源解下气球快步跟上去,听见马嘉祺在前面继续说。
“就是刚刚那样。”
“心动的感觉。”
09
从游乐园回来的后几天张真源一直心不在焉,疯狂琢磨到底什么叫做“心动的感觉”。是心跳加速还是呼吸急促吗,这些感觉那天晚上好像自己都经历过……
一周后接到了参加高层酒会的邀请,时间定在8月5日18:00在月德酒店进行,主办方恰好是马氏和张氏。
三天前,张氏集团仓库的一批货被马氏截胡拦下,因为不满利润分配,马氏这次准备同张氏就利润分成正式谈判。
酒会前张真源回了趟家。傍晚就熨好了白色三件式西装,略长的发被拢在脑后,精致到头发丝的妆容,出现在酒会上的时候一众Alpha纷纷驻足观望,心里都暗自嫉妒马氏长子。
而马嘉祺一身黑色燕尾服出现,黑色长筒皮鞋、金丝框眼镜、露出漂亮的额头,整个人帅得一丝不苟,于是全场的Omega都咬着牙开始嫉妒张氏次子。
见面的时候马嘉祺着实小怔了一下,张真源正举着红酒杯向身边人勾唇,举手投足悠然自得,看上去应付这种场子对他来说游刃有余。张真源远远看见他便举起酒杯抬眉示意,马嘉祺也举杯回应。
曾经早听闻“张氏次子张真源在商业场上八面玲珑,拥有只属于他的一套社交风格”,好像自己还从没见过这样精致打扮过的、在社交场合里这么有吸引力的他。
想起张真源在家里顺毛睡衣、被自己调戏得脸红的样子,又抬头看了看远处靠在高脚凳上的生人勿近的穿着西装的小帅哥,两副模样在脑子里一对比,马嘉祺忍不住笑出了声。
纵观酒会,这边一片Alpha围着张真源社交,那边一片Omega围着马嘉祺说笑,这对俊男靓男在全场最为惹眼,一场明里暗里的斗争开始了。
参加酒会的十有八九都是来看笑话的,他们都想看两口子撕破脸。张真源对此事并不知情,到谈判即将开始的时候张真源才脱离搭讪帅哥的魔爪,被张不源拉到一旁说明了状况。
“亲爱的弟,哥纵横商场多年,还没遇到过什么难题。”
“……是商业场吧。”
张不源悲愤地拉住张真源的手:“咱们哥俩的情谊,真真你是知道的呀。哥哥哪和你抢过什么家业,那叫做迫不得已,迫不得已知不知道?哥哥也不想破坏你我手足情谊呀!”
看着大哥痛哭流涕的影帝演技,张真源敷衍应下了主谈判官的位置,被张不源抱起来亲。说实话,他哥赢就赢在是个Alpha长子,在生意上没他心眼多,如果真派他去跟马嘉祺那样的人谈判,恐怕张氏集团就要倒闭了。
九点的钟声敲响,宴席的两个主座被小两口占领,酒肉上长桌,谈判正式开始。
张真源还对两年前自己被呛得哑口无言记忆犹新。不过在生意场上的谈判他是老手,经验比做嘉宾丰富得多,毫不胆怯地先开口:“马总,您意思是怎么分?”
来参加酒会的很多都是第一次亲眼见识传说中“不看一次亏一辈子”的有张真源的谈判桌,纷纷被上来的气场吓得呼吸滞停,本来还在骚动的长桌安静下来齐齐看戏。
两个人一黑一白坐在两头,脸和身材明艳得不相上下,不知道是两口子的会以为是哪对王牌冤家,说不配是假的。
马嘉祺在生意场上的特点就是蛮横强势,他玩着自己的戒指,不紧不慢地说:“三七。”
“如果不行,两家终止合作。”
全场哗然。
这话说在这个场合未免太决绝了些,不过一想到是马嘉祺,又觉得合理了许多。张真源职业微笑着回应:“马氏家大业大,市场上怕是没有集团企业比得过。这批货放在张氏烫手,我们接不稳,嘉祺哥能接手当然是最好的。”
“只不过坐地起价真真儿不是马氏的风格,七成我们给得起,即便您要九成,念着情谊我们也毫不推脱。可这其他企业可都盯着这批货呢,若真要听了您的话,怕是要坏了驰骋生意场的马氏的口碑。”
张真源逻辑清晰,语言礼貌,完全没有可以见缝插针的地方。可马嘉祺根本没听他讲了什么,只饶有趣味地看着他面对自己的漂亮的脸,眼神深深陷了进去,红酒滑进喉咙。
“还请嘉祺哥三思,马氏同张氏十五年交情,毁在这批货物上实在是不值得。过了这次,您今后有什么需要,我们张氏集团一定有忙必帮。”
完美落幕,说完最后一句全场人都想鼓掌叫好,可没有一个人敢鼓掌,都在观察马嘉祺的反应。宴厅格外寂静,马嘉祺看那张殷红小嘴停下来才发现他说完了,似笑非笑地回答:“行。”
?
这下轮到张真源懵逼了。
自己巴拉巴拉说了这么一大堆,结果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谈判成功了?
很显然来宾也懵逼了,马嘉祺又接着说:“早听说张二少在生意场上气场强大、分厘必争,头一次见识,实在是甘拜下风。四六就四六,两家情谊最重要,马氏也确实不缺这一成。”
说完便扔下红酒杯,径直离开宴会厅。
10
988万一晚的豪华酒会厅连卫生间都格外豪华,马嘉祺走在金碧辉煌的走廊却一点也没被压下去,好像生来就属于这样尊贵的环境。洗完手刚转身,迎面就碰上了怒气冲冲追到门口的张真源。
“你什么意思?”
张真源问。
马嘉祺明知故问地靠到洗手台上:“我怎么了?”
“不满意就说,没必要这样对我!”
张真源头发依旧一丝不苟地背着,艳丽的妆容和这样生气的表情格格不入。马嘉祺却很享受地看着他的脸,说:“谈判的目的不就是让我退步么?我退了,你赢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啊?”
离了社交场,面对眼前人张真源又开始结巴了:“你……败坏我名声,和那次一样让我下不来台!我要的是公平竞争,你明显早就想好了要放我水,这不是什么谈判,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刚刚被餐桌挡着,马嘉祺近距离才看见张真源的白色紧身西装裤,腰细腿长,不该瘦的地方却是极其丰满,配上这张气得要哭的小脸简直别有一番风味。
流氓眼神把张真源从上到下彻底洗刷了一遍,马嘉祺推推眼镜,问:“你生气了?”
“我想杀了你!”
张真源气得不行,转身就要离开决定回娘家赌气。走到门口却忽地一顿,又是熟悉的橙花佛手柑气息,浓烈得呛人,张真源下意识地呼吸滞停,直直跌倒在了洗手池旁边。
眩晕,沉重,腿软腰酸。全身发烫让张真源没办法思考这么多,感觉到马嘉祺蹲了下来,那阵气息更加诱人,伸手胡乱去抓他的衣袖。
他被马嘉祺的信息素勾得提前发情了。
“混蛋,妈的……”
张真源脸上薄薄一层红晕,“现在不要,我还没和别人谈完工作!”
椰奶威士忌和橙花佛手柑的AO信息素混合在一起,浓厚得卫生间外很远都能闻到微微香气。马嘉祺顿了一下,把他公主抱起来让他坐在洗手池上,俯身吻上去。
这是张真源的初吻,一个很正式的吻。呼吸交缠,张真源背靠洗手台的镜子喘不过气,慌张地看着随时可能有人会进来的大门,抗议被堵住全变成了呜呜声。
马嘉祺把手探进去,喘着气贴他耳朵:“我想了。”
张真源吓傻了。
他一点都不想在这里做,一点都不想!
“你他妈疯了……”
马嘉祺吻得很沉浸,右手扣住眼前人的后脑勺肆意啃食。门外脚步声由远至近,张真源屏住呼吸透过渍渍水声竖起耳朵听动静。
“卫生间里放的什么熏香?老远就闻见了。”
“等等,有点像Omega的信息素……不会有Omega在里面发情了吧?”
“走走走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捞着个倒霉小O。”
声音越来越近,张真源吓得连忙推面前人却被禁锢得更紧。马嘉祺咬住他的下嘴唇,手拉下他的拉链发出清脆声响,恶趣味地说:“怕什么,我是你老公,我们天经地义,还怕别人看么?”
张真源攥住那只放在他裤腰上的手,低声吼:“马嘉祺!”
马嘉祺有分寸的,他的信息素没有人不知道,稍微一释放就绝对压得外面的人不敢进来。嗅见他强烈的气息,门口两人突然停下脚步,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转身跑远。
“刚刚那两个觊觎你的人,从今天开始和马氏终止合作,我让他们破产。”
听见马嘉祺的话张真源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顿时软了不少。松开交换呼吸的时候他实在受不住了,拨开衬衫衣领露出腺体,咬牙说:“临时。”
马嘉祺先是为不能永久标记遗憾了半秒,然后露出小小的尖锐狼牙一口咬了上去。张真源一句你妈脱口而出,在公共卫生间故意勾他,现在害他白白挨了这么痛一下子,马嘉祺我恨你!
他紧咬下唇承受剧烈疼痛,意识朦胧间似乎听到耳边传来的那句朦胧的“喜欢你”。他以为自己幻听,他以为自己精神错乱,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散场前的钟声敲响,张真源瘫软在了马嘉祺的怀里。
11
临近散场,参加宴会的人一个不落全看见了,张真源穿着马甲哒哒哒地快步走在前面,马嘉祺抱着前者的西装外套在后面走几步跑几步地追,两人就这么拉锯着走出宴会厅大门。
从来没有人看到一向沉稳的马嘉祺慌张的样子,用张真源的话说就是“木头竟然有情绪了”,大家都喜闻乐见,两人前脚刚踏出大门,一群人便开始哄乱起来。
“我就说,事业上的精英是情爱上的服从者!”
“在因为刚刚谈判的事情闹别扭吧?第一次见马总这副样子,看来张二少本事不小嘛。”
凌晨十二点过的城市依旧繁华,似乎从没有没落期,张真源几乎奔驰起来,马嘉祺在后面怎么喊都喊不停。
“别生气了,是我不对你别生气好不好……”
马嘉祺在后面苦苦哀求,张真源在前面健步如飞。两个帅哥这样在大街上实在惹眼,张真源受不了身边人的驻足,只好停下脚步来转身看他。马嘉祺也停下来,低头说:“我下次不会了。”
张真源的眼神很少这样不冷不热,沉默地盯了他足足半分钟。
马嘉祺被盯得冷汗都下来了,浑身寒毛卓竖,一整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张真源在破功的前一秒转回去,一转身就开始拼命无声大笑。
平时面瘫脸天不怕地不怕的马嘉祺刚刚竟然露出那样的表情,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背后看张真源疯狂颤抖,马嘉祺还以为他哭了,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自作主张的。……你别不理我。”
张真源笑得泪花都出来了,听言立刻换上一副被情所伤的表情,眼角挂着晶莹转身看他:“你欺负我,离婚吧。”
马嘉祺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张真源看见他一瞬间的瞳孔放大,抓住自己的胳膊说:“我以后再也不碰你了,一下都不碰了。你想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穿什么我都给你买,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老婆,可以吗。”
张真源突然有点搞不懂,自己一个联姻来不过半年的妻子提离婚,何德何能让马嘉祺这么大反应。不过疑惑转瞬即逝,看见眼前人的表情他又颤了颤面部肌肉。
让你平时总逗我玩儿,风水轮流转啊风水轮流转~张真源又委屈巴巴地盯着他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马嘉祺一头雾水地松开他的胳膊。
“逗你玩儿呢,这么容易上当?也不动脑子想想,我都是你夫人了,标记是天经地义的合法的,我怎么可能和你生这个气嘛?”
张真源笑弯了腰,马嘉祺这一系列表情动作都太过于好笑,终于打破了他心里“没有感情和表情的木头人”的人设,甚至连霸道总裁的初印象都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马嘉祺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忙不迭又换上平时那副冷得要命的脸,咬牙责骂道:“无聊。”
“我要是把你刚刚那副模样拍下来投到宴会大屏上,你到底要在多少人心里形象崩塌啊,马总——”
张真源哈哈大笑,把他的名字拖得很长。马嘉祺的脸色有点不好,拽过张真源把西装外套披在他身上,抱住他的腰又俯身亲上去。
这次的吻很纯情,没有信息素引诱、没有发情期需求,单单纯纯的吻,唇舌交缠,不含任何杂质的吻。张真源被亲得有点难受,轻轻推了推马嘉祺的肩膀。
马嘉祺感受到了,松开把他拎起来抱进怀里,轻轻松松来了个公主抱往回走。
这简直比刚才还显眼!
张真源挣扎起来:“马嘉祺你干嘛!”
马嘉祺轻描淡写回答:“调戏丈夫罪加一等,罚你回家搬回我卧室来睡。”
12
然后……
然后张真源就春心荡漾了。
从那天开始,佣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在短短一周内完成了从“张真源是怎么爬到少夫人的位置上的”到“张真源叒谈恋爱了吗”的卓越转变。
标记后,张真源腰不酸了腿不痛了,面色变得红润姣好,以前忧郁的现在眼睛每天都笑得弯弯的。以前喜欢宅在办公室,现在时不时带着一身马嘉祺的味道去每层楼犒劳佣人们,走的时候留下一句温柔的“辛苦了”。
这你妈才叫人妻吧。
佣人们感动落泪,张真源变化很大,可马嘉祺在佣人面前依旧那副面瘫得要死的样子,只是回家后和张真源多了个拥抱,推开门埋进他的肩窝里撒娇:“老婆,我累了,抱。”
佣人们次次都猝不及防地做了被踹的狗,看着两人站在门口相拥着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才浪漫地吻了脸颊并肩进门,连站在一旁的管家都想让上帝给自己眼前遮住帘。
感情升温的有点快得超过了,这热恋期在结婚后第四个月才来未免有点太迟了吧?明明之前两个人水火不容,怎么突然就变成腻歪小情侣了!这不是马少爷的风格啊,这不是啊,这不是啊!
管家怀疑是不是自己藏在卧室偷偷夜读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娇妻宠上天》被他俩翻出来仔细研读了一番。
当然,第一次见面时“马嘉祺这个人一看就从小禁欲到大”的初印象也得到了很好的应验。不过张真源作为新时代独立男性,依旧坚定地认为“情感满足比生理满足重要得多”,于是没有等到放孕假就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他期待下一个假期,和马嘉祺一起出去旅一次游。
工作上琐事很多,张真源坐在办公室常常心烦意乱地给马嘉祺打电话,抱怨来抱怨去,时不时撒句娇,得到了想要的哄哄窃喜地挂断电话,然后哼着小曲继续工作。
两个人一回家就黏在一起,吃完饭搂搂抱抱地上楼,也不知道狗狗祟祟干什么去了。出来的时候张真源总是带着笑,马嘉祺也勾着嘴角,画面着实惊悚,把管家吓得差点殉职。
这样小火煮慢粥的日子持续了半年,那句朦胧不清的“喜欢你”,张真源也权当是自己的幻听,没再去追究了。
半年后,公司终于放了第一次年假。
他们司的年假喜欢放在七月,据说“热情似火的季节更适合放松”,张真源一回家就丢下公文包,跑到三楼办公室闹着马嘉祺要出门旅行。
“两天一夜多美好哇,那可是阿立山,多蓝的天,多白的云,多灿烂的阳光啊!温泉的水简直就像是神仙之水,这么好的天气浇到身上会长寿的呀!嘉祺!”
马嘉祺一脸无语地坐在沙发上,看张真源在管家和一排佣人的注视下描绘展望得跳起舞来,被击溃点点头答应了。张真源尖叫一声跳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出大门。
马嘉祺看着自己傻夫人的背影,不自觉地联想到那天的酒会。那张化了妆后极具攻击性性的脸、谈判场上压迫感满分的气场,和在自己身边的分明就是两个人。
不过他很喜欢这样的反差感。
晚上十点过,张真源提着大大小小七八个购物袋推开大门,无一例外全是买给马嘉祺的休闲衣裤。
“卫衣和T恤,我没见你穿过,快试试。”
张真源眨巴着眼睛把购物袋推到马嘉祺面前。
马嘉祺从小到大除了校服西装没有穿过其他的衣服,宽松T恤牛仔裤衬得他的身材更好了,平时穿着黑色西装袜的白净脚踝也显露出来。看着镜子里没见过的自己,皮肤没来由地红到了耳根。
“可爱可爱!喜欢喜欢!”
张真源拍手欢呼。
于是放假前一天在张真源的叽叽喳喳下落幕,晚上睡觉的时候马嘉祺竟然有点隐隐期待。
人生中第一次旅游是和他一起,想想真的好幸福啊。
13
马嘉祺第一次穿西装和睡衣以外的衣服,简单的蓝色T恤和白色长裤,张真源还贴心地给他搭了副墨镜,围着他啧啧赞叹:“实在是帅惨了。”
张真源说自驾游才算得上真正的旅游,距离温泉屋有八个小时的车程,马嘉祺沿着山脉开车,为了不让他犯困,张真源在旁边给他讲冷笑话。
“小猪、小牛和小羊一起去便利店,小猪小牛都被打了,但小羊没有,嘉祺你猜为什么?因为便利店24小时不打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位化学家把自己冷冻-273.15℃,大家都说他疯了,但他其实是0k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马嘉祺全程冷漠脸,到后面觉得自己再不做什么措施张真源就要笑牺牲了,单手打开抽屉拿了包薯片塞进他怀里,于是耳边的声音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变成了“吧唧吧唧吧唧”。
“真香。你吃不吃?”
张真源含糊不清地问。
“……你上次在游乐园一整天都在重复这句话。”
马嘉祺回答。
听见游乐园,张真源又想起了那晚烟花表演躲在马嘉祺外套里听心跳,突然有点脸红了。他靠回座椅靠背上闷闷不乐,薯片嚼得咔咔响,心里想着马嘉祺说的“心动的感觉”。
到底什么叫做喜欢?张真源想。
追溯起来自己好像一直在依赖马嘉祺,可那些似乎多半是因为生理上的信息素缠绕。快一年了,张真源还是没有找到马嘉祺所说的“心动的感觉”,马嘉祺也貌似并没有说过他喜欢自己。
难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真的只有婚姻,没有爱情么?
想到马嘉祺那天晚上在烟花下回忆初恋时闪闪发亮的眼神,张真源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窝火,薯片故意嚼得更响了。马嘉祺听出异样,问:“怎么了?”
张真源没理他,自顾自地哼起歌来:“所有刺激剩下疲乏的痛,再无动于衷……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说来实在嘲讽我不太懂,偏渴望你懂……”
看着张真源痛心疾首的样子马嘉祺又一头雾水了,状态从惬意地开车转变为紧张地开车。
山路崎岖不平,天上大片白云白得惹眼,和城市的油烟截然不同,倒是和车子里的纯音乐挺般配。张真源赌了会儿气觉得没意思,转过身来直球地问:“马嘉祺,你喜欢我吗?”
马嘉祺听了差点没呛死,震惊地反问:“突然问这个干嘛?”
张真源更笃定了马嘉祺对自己毫无感觉,凶乎乎地开始抱怨:“怎么了我不能问么?还是你怕了?”
马嘉祺更加紧张地开车。
“亏我和你柴米油盐一整年,我就是你单单名义上的夫人,心动的感觉只给高中初恋是吧?平时回家抱抱我叫我老婆都是做做样子是吧?马嘉祺你别沉默,你张嘴,你出声,你说话……”
话音还没落,车子就已经在山下停好了。
14
温泉屋开设在山脚,周围没有人造建筑,全是成片的山脉和云,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清新的空气了。温泉屋是三层的小木楼,后面开设成片五颜六色的泉池,为了“体验热闹的旅行生活”,马嘉祺并没有选择包场。
他牵着张真源的手,两人拉着箱子穿过人群到前台登记。
从外面看不大的小木楼里面居然格外宽敞,两人的房间在三楼最外面,从窗户刚好能看到底下的温泉池群。马嘉祺任劳任怨地把箱子里的洗漱用品、衣物和玩具狗拿出来规整好,刚收拾完回头,张真源就已经换好衣服立正在门口了。
一件白色宽松衬衫、一条白色宽松短裤,泡温泉标准搭配。
马嘉祺随后也跟着换上一套黑色的。
两人手牵手来到池边,因为是晚饭时间,所以人大多在岸上吃快餐,温泉里的人寥寥无几。这里信息素混杂,两人选了个蓝色汤泉,马嘉祺先下水试了试温度,然后转身把张真源扶下来。
下了温泉马嘉祺就开始坐在台阶上修仙,张真源在这边泡了一会儿觉得无聊,悄咪咪游过去贴上马嘉祺的身体。马嘉祺感觉到张真源的味道,没有睁眼,搂着他的腰往自己身边靠了靠。
张真源没见过工作外真正放松的马嘉祺,目光落在他漂亮的侧脸上,突然又在他耳边悄悄问:“嘉祺,你喜欢我吗?”
马嘉祺睁开眼睛看他,那张离他很近的沾着水雾的脸。他抬手为张真源拨开粘在脸上的湿发,轻声回答:“喜欢。”
张真源顿时像个被糖果雨砸中的孩子,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真的喜欢?”
马嘉祺看着他的表情觉得可爱,也回答了第二遍:“真的喜欢。”
张真源手舞足蹈,抱着马嘉祺在温泉池里啾啾啾地亲,雾气里马嘉祺被亲得头晕眼花,双手扶着张真源的肩膀怕他摔倒,难得地笑得这么开心。
岸边的工作人员看两人长得富贵,十分有眼力见地端来一盘五颜六色的天价糕点推销,描述得是天花乱坠。放在平时马嘉祺估计第一句话没说完就让他滚蛋了,不过既然是带老婆来……他问:“吃不吃?”
张真源咽了下口水,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
马嘉祺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转头说:“你不吃我吃,先拿五盘,明天去前台一起刷卡。”
马嘉祺不爱吃甜点,今天却显得格外嘴馋,小圆糕两口一个吃得不亦乐乎。期间扭头看过张真源,张真源坐在一旁正义地不为所动,等马嘉祺把头转回去了又伸长脖子往这边看。
马嘉祺逗老婆逗够了,把剩下四盘多糕点都塞进张真源怀里:“吃吧。”
张真源这才抱着盘子大吃特吃,时不时亲亲身边人的脸颊额头,一大堆糕点不过半下午就消灭完了。他心满意足地把盘子往旁边一丢,又抱住马嘉祺撒娇:“嘉祺,我想喝酒。”
马嘉祺看他:“现在?……卖酒的地方离这里很远。”
“你不觉得在温泉里很适合喝酒吗?雾腾腾的,多美的意境。”
张真源嘻嘻说,“况且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喜欢的人。”
马嘉祺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泡累了就在岸上歇一歇,等我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张真源又起来给了他一个告别吻,两人恋恋不舍地分开后,张真源跌进池子里回味。嘉祺说他喜欢我!……他像个刚被表白完的孩子,细腿在水里扑腾扑腾。
八个温泉的水都齐齐往上冒热气,马嘉祺走后约莫二十分钟,张真源开始感觉有点冒汗。
他以为是温泉温度太高,走出来泡进冷泉里,身体还是越来越热。脑子有点混沌,他感觉不对劲想上岸回房间,一睁眼才发现周围人都在朝这里望,几个同池的男人甚至已经开始准备游过来。
他顿时慌了,混乱的Alpha信息素铺天盖地地涌来,混着浓烈的椰奶甜香,惹得Alpha都停下嬉闹齐齐注意到他,张真源努力想收住信息素,可对于已经完全泄露的味道根本无济于事。
他发情了,离开马嘉祺的第二十分钟,他没有征兆地发情了。
要不要这么操蛋啊天老爷!
张真源拼命在温泉里扑腾,Alpha一旦闻见陌生Omega的气息,便也会不可遏制地进入假性发情,何况是张真源这等绝色。
岸上的Alpha跳下水,别的温泉池的也朝冷泉走过来,张真源坐在原地慌张地回头往大门口看。
“你们别过来,这里有监控,我有老公的,我被标记过的……”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看着丧尸入城一样的Alpha朝自己涌来,张真源脑子里想的全是马嘉祺。可惜没有一个人听他在喊什么,第一个人抓住他的胳膊,本就没系结实的宽松衬衫一下子被扯掉。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五个、第十个,全身上下里里外外被摸了个遍,张真源只能瘫在原地任由摆布,在最后一件衣服被脱掉前,他抱着希望回头看了一眼大门。
空空如也。
15
外面的声音很闷,张真源眼睛睁得大大的,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躲在主人衣服里。无措的手在空中悬挂了半晌,最终落到马嘉祺腰侧的衬衫褶皱上轻轻抓住。
他安静地缩在马嘉祺怀里,被他用外套紧紧护着,只能清楚地听见近在咫尺一个人的心跳。
扑通、扑通,跳动的节奏很快。
清香在鼻间萦绕,那是不同于信息素的气息,是马嘉祺身上自带的只属于他的无关所有欲望的气息。张真源愣了神,他感觉自己呼吸有些急促,听话地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追溯起来那是张真源第一次感觉到心动,深陷其中自己却毫无察觉。此时此刻在这里,不合时宜地,他终于理解了那种感觉,喜欢。
就是心动的感觉。
他想过了今天马嘉祺还会喜欢他吗,还会每天抱着他睡觉吗,还会下班回来埋进他肩窝里叫他老婆吗,他会不会感觉恶心,要和自己离婚、说出那些难听的话,张真源都不会怪他了。
回到高中时候的那段痛苦回忆,抵不过现在的感受和当时如出一辙,怎么死算得上体面,又要经历一次,经历完这次他真的没有第二次勇气活下去了。
在众多杂乱信息素里,突然闻到一阵浓厚的红酒的味道。刚开始张真源以为是哪个Alpha的信息素,直到胳膊、脚腕、腰腹被那些潮湿的手松开,整个人跌到池边被人抱着,他才睁开眼看见。
马嘉祺的手抓住自己的肩膀摁进怀里,手里拿着两个破碎的红酒瓶。最前面的几个人头破血流,所有人都吓得退出冷泉池。
马嘉祺顶顶腮,语气倒是很平淡:“不想活就再动一下。”
嗅到熟悉的味道张真源忍不住哭起来,埋进马嘉祺衣服里嚎啕大哭,马嘉祺把他抱起来转身走进木楼。回到房间,他二话不说跑到行李箱旁边拿出一整包抑制剂,调配好后坐到蜷缩在床上的张真源旁边。
“忍一忍,马上就好。”
张真源实在神志不清,胡乱去扯马嘉祺的衣领:“我不要打针,痛。”
马嘉祺皱眉:“听话。”
一年来张真源第一次不愿意打抑制剂,他又哭了,撑起身子来吻马嘉祺的脖颈,一路吻到上,最终落在唇瓣。马嘉祺瞳孔微微放大,反客为主舌尖侵入,喘息着也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两人纠缠在一起,张真源眼眶有些发红。马嘉祺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隐忍又勾人,脚尖一勾拉上窗帘,房间里昏天暗地。
张真源伸手搂他的脖子,不停地在他耳边重复:“我喜欢你,马嘉祺,我喜欢你。”
马嘉祺第一次听见张真源的告白,吻他的侧颈:“我也是。”
“你为什么,一直不愿意?”
混沌中,张真源终于问了以前从来不敢问的问题。
马嘉祺没回答,在他耳边问:“你爱我吗?”
爱?张真源愣了。
和喜欢不一样么?
马嘉祺没等到回答,脱了衬衫跌上床:“我爱你。”
16
……
马嘉祺,行。
张真源终于含泪打破洗脑包,悲壮地趴在床上痛呼。
醒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张真源觉得睡得饱饱的,转身看见马嘉祺正坐在旁边,支起一条腿看平板。看见他像个汤圆一样滚了滚,马嘉祺放下平板按开小台灯,招呼道:“醒了?”
明明行啊,这一年怎么就是不动他?
张真源拢拢被子,换了个姿势躺在马嘉祺腿上,手举起来玩他的项链:“老公,以前你总说你有自己的理由,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什么理由了吗?”
马嘉祺对这个结束行欢后还残存着的称呼很满意,笑着回答:“说出来吓死你。”
张真源撅撅嘴,等他继续说下去。马嘉祺顿了顿,开口说:“其实那天我骗你的,我没有初恋。……你想听吗?”
张真源翘起眉头,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不服气地点点头。
“那是我高中的时候很喜欢的人,我们不在同一个班级,他在四楼,我在三楼,所以几乎每节课间我都会爬楼到四楼假装看风景,其实是想路过他的班级看一眼他。”
“那时候我并没有现在这么……这么勇敢,只敢偷偷看他、偷偷跟着他,和他选一样的体育项目,在食堂找他旁边的桌子坐,然后偷听他和他的朋友在聊些什么,了解他的兴趣爱好。”
张真源想象了一下怂得跟踪别人的马嘉祺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他笑我也会不由自主笑,看他跟朋友撒娇生气,我被可爱得五体投地,心里就更喜欢他一分。”
马嘉祺手抚上张真源的脸,“我当时在想,如果有一天他撒娇的对象是我,那该多好。”
张真源躺在他腿上皱巴皱巴脸:“到现在了还记他记得那么清楚。”
又问:“后来呢?”
“后来他就转学了。”
张真源突然呼吸一滞。
“那天晚上我去朋友家参加聚会,没有跟在后面护送他回家。后来好几天不见他,我去找他平时最好的朋友问,那个朋友晚餐时间才对我讲了他那天晚自习放学经历了什么。”
“我想了很久,他会对那件事留下阴影么,他会不会一经历这件事就想到那天晚上、那四个人,如果是我,我会的。”
“我不想让他回忆起来。”
马嘉祺看到张真源的表情变了,继续说:“从那天算起到现在,我懊悔了七年那天没有做到去救他。……不过今天,我做到了。”
张真源坐起来看他,马嘉祺看见他眼眶红红的:“你……”
马嘉祺也坐起来,认真地看着他。
“是,我早就喜欢你了。从打球的时候看见你坐在看台上看我,从期末总结你意气风发地上主席台发言,从我第一次迟到被你拦下记名字,从看见你第一个笑容,从和你不经意第一次对视,很多很多小事堆砌起来,我想你想了七年。”
“张真源,那天你听见我的心跳声是喜欢,在酒店卫生间里也是喜欢。我喜欢你,好早就开始,喜欢你。”
那天晚上不是幻听……呼吸变得急促,张真源突然呼吸觉得心里空了七年的那一块空白被填补上了,很温暖地被填补上了。
原来不是什么禁欲,是怕自己因为那件事在心里留下创伤。穿着校服走在阳光下的时候有人在看,开心了难过了表现出的情绪有人关心,那天经历过的事,除了他,也还有一个人永远记得。
张真源眼泪早就漫出来了,泪流满面吧嗒吧嗒滴到床上。马嘉祺停了一会儿发现他还在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笑着替他擦眼泪:“怎么了,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啦?”
张真源依旧流着眼泪一眨不眨,开口道:“这些话明明放在小说里很浪漫怎么你说出来就这么中二,你看我脚趾都把床单抠烂了。”
马嘉祺:……
下午回家的路上张真源坐在副驾驶,缠着马嘉祺要听他高中时候暗恋自己的暗恋史。每句话都被软磨硬泡着说好多遍,每件小事每个细节都问得一清二楚,马嘉祺仅有的那点儿关于情窦初开的小秘密被扒得底裤都不剩了。
“那你为什么刚结婚那段时间不主动来找我?”
“看你怕我。”
“我是见你脸色吓人才害怕的……”
“我吓人么?我还以为是你对男人的心理阴影。”
“是有阴影,不过现在被你的温度冲刷掉啦。”
……
度蜜月回来后,佣人们都震惊地发现了两人之间明显的磁场变化。先是称呼,马嘉祺下班回家,张真源一听见开门声直接换上星星眼,一口一个老公地跑去帮他拿外套。
然后两人站在门口,从以前的简单拥抱变成了左脸亲亲、右脸亲亲、嘴巴亲亲,上亲亲下亲亲前亲亲后亲亲,张真源腻腻歪歪地叫上好一阵甜腻的老公才舍得转身去端菜。
张真源依旧没事就往马嘉祺办公室跑,不过这次锁上门一待就是一下午,管家敲门也不开,直到晚上俩人才黏糊糊地搂腰出来吃晚饭。
甚至连吃晚饭也是小两口相互喂,张真源:“老公一口我一口,踹一脚旁边的单身狗。”
一旁的管家:……
一旁的佣人们:……
17
和其他夫妻一样,婚后的日子平淡而充实。工作期间再忙也挤出两分钟来打个电话,内容是简单的“怎么样”“还累吗”“想你了”,挂断电话就开始各自新的工作。
一年多细水流长,没有如胶似漆,没有甜蜜至极,但早已经把对方融入了自己生活里的一部分。
花园百合花开,许久来马嘉祺被张真源沾染得带了些烟火气息,阳光明媚的午后穿着印着小小云朵印花的连帽卫衣亲自到花丛里修剪花枝。
因为工作原因,张真源明天要去厦门出半个月的差。平时花丛都是张真源负责修剪,今天的工作时间两人恰巧错开,马嘉祺想要分别前,趁他去上班的时间给他个小惊喜。
花园大门门锁被扣响,他抬头看,站在门口的中年女人戴着墨镜,披了件淡紫色纱肩朝这里望。花园门口是条僻静小道,平常鲜少有人经过,怎么会有人找到这里来?
花园里没有专门的佣人,马嘉祺站起身子调整了下15°的嘴角,走过去问:“请问您找谁?”
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打量了花园和别墅一眼,缓缓开口问:“这里是马总的住址吧?”
马嘉祺欠欠身:“是我。”
女人这才摘下墨镜,露出那张极其明艳带有攻击性的脸,身上是不浓不淡的昂贵香水气息,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好,我是张真源的妈妈。”
马嘉祺表情没变,他见过张真源的母亲,在订婚宴的宴会上,他站在大门口远远看,张父被那个长发女人泼了一身白酒。他微微笑着打开大门门锁,礼貌地领着她从后门进了别墅。
别墅里的熏香很淡,萦绕在空调冷风里。虞荷嗅了嗅,不知道在对谁说:“白玉兰。”
马嘉祺点点头,邀她坐到主座上。佣人们见来客人了,连忙熟练地分配端茶倒水换香的工作,被马嘉祺一抬手拦下:“我来。”
虞荷满意地笑笑,烈红的唇勾起的弧度刺眼。马嘉祺平淡地坐在副座上等待她慢悠悠品完茶水,拢了拢肩上的披肩,开门见山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
马嘉祺双手安放好茶壶。
“你知道,这二十三个月里我们张氏辅佐了你多少。是张宇或是张不源暂且不提,多也是因为你是我家暂且可以称为的女婿,不然按以前,或者可以说那次截货的过节,张氏是绝不可能再同你们合作的。况且,马氏根本就是我们的拖累。”
这话说得难听至极,一旁的佣人们都倒吸一口冷气。马嘉祺是鲜少在家里和人谈事的,一年到头寥寥几次也是同合作商谈工作,与人友好交流的他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似乎笑容是程序设定好的,从邀人进门到送人离开一直原封不动地挂在脸上。
今天的微笑一如既往,只是谈话内容靠近悬崖陡峭。
没穿西装的马嘉祺气质依旧华贵,怎么看也不输对面精心打扮过的高贵妇人。他手指一挥佣人们便都退出去,开口道:“您的茶水凉了,我先给您换上。”
虞荷冷笑一声靠到座椅靠背上:“你不会真以为现在的马氏还像当初一样,可以同张氏相匹敌吧?二十三个月不是短时间,马氏背景再强大到头来只是你一个人在掌管,我有两个儿子,老公也还没死,你差我们不是一星半点。”
“我们让了二十三个月的步,现在我忍无可忍。”
马嘉祺不动声色,却几乎已经从言语里捕捉到了虞荷接下来要说的话。他飞速在脑海里计算出可能要让出的股份和分公司金额,确定不会造成太大损失后回答:“您有什么要求,我代表马氏企业,一定竭尽全力满足。”
虞荷唇角勾了勾,缓缓说:“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和张真源离婚。只要你们离婚,过往的事我概不追究。”
马嘉祺少有的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后又迅速恢复原状。他的表情沉了下来:“阿姨,我可以给您让股份。”
“现在让了,以后呢?”
虞荷冷冷说,“因为张真源和你是夫妻,你就会永无休止地压榨张氏集团的利益,我们不想淌这浑水了。和张真源离婚,我让你0.6%,马氏张氏恢复普通合作关系,对你只有好处。”
马嘉祺和虞荷对视着沉默半晌,低声说:“阿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爹没死。”
虞荷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句,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给你今明两天时间,明天晚上之前让我看到你们的离婚协议。你只管签了字交给我,张真源那边我有办法。”
“一旦把离婚协议交给我,你们离婚的事实就已经敲定了。你不要再妄想再去见他一面,我知道他明天要去外地,回来的时候我会直接派人把他接回机场。我们出国,永远不会再回来。”
“想想你爹和你弟弟,好自为之。”
马向宇是唯一的知情人,六年前闹掰后下落不明,万一被张氏威胁囚禁了,很有可能暴露他的秘密。为了让自己在商业界继续屹立,甚至可以说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他不得不封住马向宇的嘴,前提是要先过虞荷这关。
18
距离张真源下班还有五个小时,马嘉祺开车去了张真源家。
张父很喜欢他,把他请进屋倒了酒和他唠家常。马嘉祺酒量不差,可碍于晚上的安排,他礼貌地推辞:“爸,我晚上还有工作。”
于是张父又乐呵呵地给他换上茶水,两人盘腿坐到矮桌前。马嘉祺张弛有度又健谈,把张父聊得是好感度直线飙升,眼看时针要走过下午三点,他才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妈怎么不在家?”
张父听了顿了顿,叹口气说:“她不住这。”
马嘉祺问:“是因为……”
张父喝了口酒,回答:“她早就想脱离我们了,可是管着张氏的股份,现在我们和她仅有的联系也只是贸易联系。上次你和真源的婚礼,那是我们五年来第一次再见到她。”
“她管着张氏的股份?”
“嗯。股份从十五年前就是她在管,张不源辅佐,类似于合作关系。她惯看不起真源,从来不让他插手。”
“嘉祺,你是知道的,不源他不会……”
“我知道,爸。”
马嘉祺很有眼力见地没继续问下去,找了个工作的理由告辞,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
开车上高速,沿着海的路灯还没有亮起来,脑海里追溯了一遍和张真源从初见到分别、从结婚到现在的每一个场景,闭上眼重重深呼吸。
车子停到欢乐谷大门口,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很久都没有起来。
19
结婚纪念日那天马嘉祺为张真源戴了一枚戒指,低调又奢华,抱着他说休了假一定带他补办一个更隆重的纪念日。
忙着忙着就忘了,转眼第二个纪念日也要来了。
张真源下班早,马嘉祺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跑到欢乐谷去想包个场,却因为时间太紧迫没有包成。买花、群众演员、安排布景,一切准备妥当后匆匆开车去接张真源,刚好赶上他下班。
“哇,麦乐抹茶圣代,我想吃了好久的。”
张真源坐上副驾驶接过包装袋,“你怎么有空给我买?”
马嘉祺眸色一暗,握着方向盘的手尴尬地紧了紧。张真源看见他脸色有点不好,舔舔勺子问:“不开心?”
马嘉祺一本正经地绷着脸:“我说要一份肯德基。”
张真源:
“所以你去冰激凌店跟前台要了肯德基对吧?”
张真源狠狠替他丢人了,勺子嘬得砸吧砸吧响:“以后在外面别说你是我老公,我可没你这样的老公。”
马嘉祺微扬着的脸侧了侧:“我永远都是你老公。”
从公司到家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吃完圣代,张真源调了纯音乐摇下车座闭目养神。恢复工作后,他的休息时间向来是按分钟计算的,于是每次马嘉祺来接的时候都要捉住空隙在车上休息一会儿。
小盹醒来还没到家,他抬头看了眼窗外。车子上了沿海高速,岸对面一片傍晚天空下的灯火通明。
“你要拐卖我?”
张真源警惕地看马嘉祺。
马嘉祺开着车没看他:“不认路了?”
张真源又往窗外望了眼,岸对面的景象逐渐清晰。那是他们一年半前来过的欢乐谷,那时候马嘉祺是硬被他拽来的,穿着黑西装挂着粉色包装袋的样子又浮现在脑海里,张真源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又不是假期,明天一早还要出差呢。”
“我想给你送个别。”
“不可以吗?”
离开十五天而已,有什么好送别的。
这句话到底没有说出口,张真源眼底含笑:“当然可以。你终于开窍了?”
马嘉祺嗯一声,路面被路灯照亮,椰树在晚风里摇摇晃晃。自从大半年前工作忙起来后,午餐时间很赶,晚上也是昏昏沉沉倒头就睡,张真源很长时间没有和马嘉祺静静地待在一个空间里了。
真好。
算不清有多久没这样惬意了,海浪拍打海面的声音很轻,夜幕将降临时他趴在车窗上闭眼吹风。
笼罩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张真源感觉这样静静地待在一起莫名很舒服。他转身看了眼马嘉祺专注开车的样子,回头又笑了起来。
真好,真幸福。
星星冒出来,张真源趴在车窗边抬头看。一颗两颗映进眼睛里,他说:“好漂亮。”
马嘉祺也抬头看了一眼,开口:“如果可以,我想摘下来送给你。”
张真源挑挑眉:“怎么突然想给我摘星星?”
很久没回应,似乎听见身后马嘉祺哽咽了一下,张真源有点诧异地回头。可看见的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马嘉祺慢慢说:“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给你。你喜欢我的心,我就把心掏出来给你。”
“只要是你,只要我有。”
星星更亮了,和月光揉在一起照亮海面,波光粼粼的。阴天的傍晚没有金黄夕阳,晕染开一片暗下来的云。
海风还在吹,张真源感觉鼻子有点酸。
20
两人牵手走进欢乐谷大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游乐园里霓虹灯闪烁,许久没来张真源有些恍惚。
旁边的蛋糕店亮着灯,精品店一如既往挂着遮阳帽和泡泡球,穿过人潮跟着马嘉祺走上阶梯,一起来到天台上。
张真源想起火星炸开的场景,嘟嘟囔囔:“我有阴影。”
刚说完,周围游乐设施的霓虹灯突然全灭,天空扬起一星绚丽烟火。
张真源蓦然抬头看,飞上夜空的烟火在空中盘旋,最终炸开成了一朵巨大的白色玫瑰。他惊喜地拉住马嘉祺的西装袖子,转头才发现马嘉祺根本没看烟花而一直在看他,目光在火光下相碰。
张真源突然地有点猝不及防:“……好巧,又碰见烟花表演了。”
马嘉祺却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一束玫瑰,从身后拿出来塞进张真源怀里——他如果懂得什么叫做浪漫的话,一定会选择单膝下跪。
烟火交错,张真源愣愣地抱着那束玫瑰,看见他望向自己的眼睛里依旧有闪烁的悸动。他觉得有点不对劲,走近一步,突然被马嘉祺拉住手腕拽进自己怀里。
玫瑰掉到地上,张真源懵了。
马嘉祺紧紧抱住他,把他的耳朵贴到自己胸前抱得很紧很紧,他半俯身子埋在马嘉祺怀里,头顶被手掌温柔拢着,抬手也回抱住马嘉祺的腰。
他明白了这不是表演,是马嘉祺专门跑到这里来为他布置的。
他甚至能想象到在工作外格外笨拙的马嘉祺是怎么去花店支支吾吾地挑选花束,怎么去和管理员协商何时何刻烟花,然后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回来接自己下班。
他想象到马嘉祺看见玫瑰快蔫了的时候手忙脚乱地浇水,在快赶不上接他下班的时候着急看手表,在策划这一切的时候微微上扬的表情。他好像什么都不会做,又好像什么都可以给他做,只要是他。
就是这样笨拙的一个人,为自己学会了那么多以前不会的事。
“别哭了,乖。”
马嘉祺侧脸亲吻他的侧颈,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两周年快乐。”
原来不是什么送别,是还没来得及过的结婚纪念日。张真源哭得更厉害了,埋在马嘉祺衣服里哼哼唧唧,半晌才呜咽着凑到他耳边说:“我爱你。”
张真源感觉马嘉祺拢在他头顶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更用力地按了下去,按的他一个踉跄,又推开他猛地吻上来。
张真源第一次感受这样的吻,蛮横、强硬、掠夺,让他想到了生意场上与人盘旋的马嘉祺。但马嘉祺从未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自己,生意场上他说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别人抢不走。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张真源被迫往后仰,被马嘉祺一只手稳稳托住腰胯,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分不清是从哪里淌出的血,被闷得下意识地往后退。
马嘉祺以为弄痛他了,松开他,两人都站在原地喘气。
“对不起。”
马嘉祺率先开口说。
张真源有点懵,问:“什么对不起。”
“我……”
又是第一次,张真源第一次在马嘉祺的脸上看到类似哀伤的表情。马嘉祺向来不会有这种情绪的,公司亏损、重要货物出问题也只是淡淡皱眉,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表情的。
张真源慌了,连忙接着问:“到底怎么了?”
马嘉祺沉默地看着他,眼底熟悉的悸动又出现了。月光下,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把张真源抱进怀里,唇瓣贴着他的耳朵,温柔又用力,像抱着一块稀世珍宝。
“没什么。”
“一路平安。”
21
婚后出差的经历他们两个不是没有,但这次马嘉祺却总想多看看多碰碰张真源,于是清晨睁开眼的时候没有下床,只凑近了些从背后抱住他。
张真源睡眠浅,一点动静也醒了,迷迷糊糊问:“几点了。”
清晨的鸟叫传进来,马嘉祺埋在他肩窝里,含糊不清地回答:“离闹钟还有十五分钟,我想再抱你一会儿。”
张真源于是顺从地闭上眼睛让他抱,十五分钟很快过去,他挣扎了一下:“我该走了。”
马嘉祺恋恋不舍地松开手,为他整理好翘起来的碎发,又恋恋不舍地亲了一下。张真源起床走到哪都像个魂魄似的默默跟在后面,洗漱、早餐、换衣服,还有……上厕所。
“你他妈离远点呀!”
张真源绝望哀嚎,“你站在我面前我嗯不出来,知道你舍不得我……求你别看了,我在拉吧吧!有本事你拉吧吧的时候让我站在这看啊!”
马嘉祺被凶得委屈低头:“我想多看看你。”
张真源痛苦地坐在马桶上,马嘉祺就站在两步以外的地方直勾勾盯着他。两人展开沉默拉锯战,一直拉锯到出门前三分钟,张真源到最后都没有成功解脱,反而吐了一马桶。
马嘉祺:“为什么被我看着会吐啊?我这么恶心么?”
张真源擦擦嘴眼泪汪汪地回答:“总要腾腾肚子吃飞机餐。”
行李收拾得很整齐,提上箱子就能出发。前往机场的路上张真源一直絮絮叨叨:“嘉祺,感觉你今天特别爱我。”
马嘉祺抓住重点:“今天。”
张真源羞涩低头:“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马嘉祺:……
候机的时候马嘉祺深情地看着低头划动手机的张真源,张真源一脸严肃,眉头紧锁,看表情应该是在处理什么工作要务。
马嘉祺没打扰,目光往下滑,看他正破釜沉舟、八仙过海、运筹帷幄、左右盘旋地。
打消消乐。
马嘉祺:。
马嘉祺:“你不是说你工作紧张得不行吗?”
张真源:“那边的领导贴心地说飞到那里再工作。”
看到张真源没有在处理工作,马嘉祺立刻开始碎碎念:“到那里好好听话知不知道?跟紧要跟的人,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难过了告诉我,想家了我给你发视频,想我了就和我视频,想管家了让管家给你打视频。后面的花我来修,你放心好了,不会我就问赵妈妈,一定修的漂漂亮亮。”
“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好好打理家里的,我也会自己切水果自己做饭,按时给盆栽浇水。我这里一切都会好,你不用担心,不用挂念。永远都不用挂念的。”
正在破釜沉舟的张真源被吵得头疼,忍不住开口:“这是你两年来第一次一下子说这么多话。”
马嘉祺盯着他沉默了一会,轻声说:“我舍不得你。”
机械的提示音响起,马嘉祺比张真源更先站起来。他拉着箱子一直牵着身后人的手走到登机口,站定后嘴唇张合半天才说:“记得想我。”
张真源和他面对面,竟然看见马嘉祺的眼眶红了。他一直觉得马嘉祺这样的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掉眼泪的,心里突然涌上一阵热流,张开双臂抱了抱面前人:“我会想你,我很快回来。”
马嘉祺有点哽咽地把他抱得更紧,第二遍说:“我舍不得你。”
不得不离开了,马嘉祺蜻蜓点水地在他嘴唇上落下一吻,登机的时候一直在后面目送。张真源回头,看见他穿着黑色风衣站在远处,在大片人潮里显眼得要命。
像八年前的那个午后,他坐在看台上看阳光下正在打篮球的马嘉祺,金黄的碎发、意气风发的样子,永远是人群里最漂亮的那个,永远是目光最先捕捉到的那个。
而现在他就站在那里,站在一众匆匆而过的人海中像一棵挺拔的树,傲立修长。好像那些来来往往的人都变成了虚影,视线中只剩马嘉祺表情一如既往地平淡,挥手和他告别。
那一瞬间张真源有点愣了神。
就好像真的要告别了。
22
马嘉祺以前是Omega,二次分化后只有父亲在身边。
他从不后悔让马向宇滚出家门,但祸患始终存在,现在终于被揭开了。弟弟马祁肯定早就觊觎他的位置,名利场上的斗争是要人性命的,他不确保自己还活不活得下去。
一旦这个不光荣的过去被虞荷散布出去,那马氏企业的董事长位置马祁就坐稳了。一张离婚协议书不仅仅关乎自己,那关乎于整个家族。
马嘉祺脸冷得像冰窖,从机场离开后开车直接去公司拟了离婚协议书,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抖着手签的字。他逼迫自己心无杂念,开车到虞荷家把按了指印的离婚协议书交给她,然后开车回家,一分钟也没停下。
以后没有张真源的日子该怎么办,他不敢想,也不能想。
一整天过得昏昏沉沉,马嘉祺甚至没有给自己留小憩的时间,努力找内容填满自己的脑子,迫使自己不要去想张真源。雷阵雨又开始下,晚上洗完澡他才打开手机,界面缓冲了一秒,然后消息争先恐后地弹出。
先是各个工作群99+的消息、对接商的微信消息,接着就是张真源的头像框上冒出的小红点。
“我下飞机啦。”
「图片」
“厦门这边好晴呀。”
「图片」
“看花,路边开的小花像不像我们花园里那丛?”
「图片」
“今天的云特别可爱,那朵像小狗。”
「图片」
“我吃饭啦,过桥米线,呀咪呀咪。”
「图片」
“怎么不理我?”
“我想你啦。”
「动画表情」
“嘉祺我想你啦。”
“我想现在就飞回去扑你,抱抱你。”
「动画表情」
“开始下午的工作会议。”
「图片」
“结束了,你怎么还没回我?”
“工作很忙吗?”
“记得吃橘子呀,给你剥好了放在茶几左边。”
“花记得浇水!不放心你。”
“看,日落。”
「图片」
“等我回去我们一起看一次日落。”
“来广场逛了一圈,这里有人求婚。”
「图片」
“嘉祺,你好像从来没正式向我求过婚。”
“下次再向我求一次好不好呀?”
「动画表情」
“明天工作好忙,不过我还是愿意抽出时间来和你分享生活。”
“我睡啦,嘉祺。”
“好想快点见到你。”
“晚安。”
……
台灯暗着,一条一条看下去,直到看不清文字马嘉祺才发现自己掉了眼泪。印象里自己上次哭还是十几年前,长大后遇见再大的问题也没露出过柔软的一面,别人不允许,自己更不允许。
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发了条语音过去:“老坡,我想你想得睡不卓。”
不是,为什么是河南话。
灰色圆圈消失,张真源那边秒回了四个字:“我也想你。”
鼻子又猛地酸了,马嘉祺把手机扣到床上,脸埋进枕头里。他想说我比你更想你,他想说我这里一点也不晴,他想说那瓣橘子我还没来得及吃,他想说我也想和你一起看日落,他想说我想向你求一次婚,他想说我想再见你一面。
他想说好多好多话,可到最后一句也没说出来。
外面的雨很大,很像张真源第一次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睡觉那天晚上,他怕下雨,张真源就塞给他一只很丑的玩具狗,说抱着这个睡觉就不害怕了。
想到这里马嘉祺几乎是跳起来,台灯暗暗的,时不时有道闪电打下来,他沿着床单找了半天,连床底都找过了也没找到那只玩具狗。……一定是张真源带走了。
张真源带走了,那只下雨的时候抱着就不害怕了的小狗,被张真源带走了,张真源也走了。马嘉祺呆滞地回过头来摸了摸身边的位置,以前躺着那个人的地方是空的。
是空的,没有人了。
以后也没有了。
马嘉祺失神地跌坐回床上,愣了半天,终于哭起来。
这辈子第一次嚎啕大哭,三更半夜马嘉祺坐在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生桀骜的他竟然开始恨自己为什么这么窝囊,连自己的爱人都留不住。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送张真源上飞机,不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为什么要去拟这份协议。
身边没有人了,以后也没有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雷响盖过他的哭声。
23
十五天,马嘉祺不要命地工作。
早上睁开眼就往公司扎,回家就钻进办公室工作,一直工作到十二点半,洗澡的时候还在放合约条款的录音。他换了电话号码,设置屏蔽一切工作消息以外的消息,眼睛熬红了也要熬。
管家担心得心提到了喉咙,一个劲地让他歇歇,得到的回复也只是一句别吵。
这样的工作强度再下去会出事的,全家上下佣人都差点发疯。马嘉祺下班铁青着脸回家径直走向办公室走得飞快,佣人追着问要不要吃点东西要不要去健身房活动活动,最后逃不过脸被办公室门拍扁的命运,紧接着换着人地去敲办公室的门,也没人敲开过。
第八天中午,马嘉祺才终于嘭地推开门,和门外的管家和几个佣人对视半晌,吐出一句。
“再吵把你们豆沙了。”
管家默默退后,一群人拿这个要把他们豆沙了的人毫无办法,到后来甚至想去联系马祁来劝劝。不过还没来得及,终于在第十四天晚上七点四十分,马嘉祺从办公室出来了。
“去机场。”
佣人立马上前去察看他的精神状态,管家连忙联系司机,家里上上下下乱了大b套。一群人前呼后拥地把他送上车,车子启动前管家被马嘉祺利落地从窗户扔了出去。
管家:?
去机场的路上马嘉祺一动都没动,坐在副驾驶眼睛直直盯着前面,把司机吓得也够呛,几乎是飞着停到了机场外。车子还没停稳马嘉祺就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一气呵成,头也不回径直走向大门。
少爷一定是疯了。
马嘉祺坐在机场等飞机来,他没有看返航的时间,为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再来看张真源,可到最后还是没忍住前一天晚上赶来了。
一整个晚上他都坐在机场长椅上,屏蔽周围喧嚣住在笔记本电脑里打字,好像是在处理什么迫切的要提交的文案。
降落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马嘉祺站在人群里,远远看见拥挤人潮里走出一个穿着卫衣的高挑的身影。张真源推着行李箱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随即眼睛一亮朝着前方招了招手。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马嘉祺看见了张父和张不源。
张不源穿着一身黑西装,身材紧实面容端正,比身边人都要高一个头;张父头发干净整齐,气场笼罩方圆五里。不得不感叹张家人确实气质出尘,各有各的帅,茫茫人海中他们三人最显眼,一眼就能看到。
马嘉祺平平地站在原地,一直目送到他们同行走出大门,然后转身也走出去。
没有面部活动的马嘉祺全身散发着“都他妈远离我”的气场,他回家换了套休闲装,什么都没说,在佣人和管家的簇拥下雷厉风行地开车前往KTV。
管家:?
佣人:?
25
到了地方火速下车,马嘉祺无视服务员们的一路殷勤,长腿大步走进豪华包厢,毫不犹豫地点了一首《秋天不回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初秋的天冰冷的夜,回忆慢慢袭来
真心的爱就像落叶,为何却要分开!
灰色的天独自彷徨,城市的老地方
真的孤单走过忧伤,心碎还要逞强!
想为你披件外衣,天凉要爱惜自己
没有人比我更疼你,告诉你在每个
想你的夜里,我哭的好无力……”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马嘉祺仍然表现得波澜不惊,凄凉的歌词配上浑厚的歌声显得无比悲凉。
实在是太哀伤了,简直像是马总失恋了。管家佣人连同一行服务员都站在一旁男默女泪,就在大家为之动情时,雷动的掌声中忽然挤出一道声音:“想谁的夜里?”
马嘉祺歌声一顿,心想自己都伤心出幻觉了实在是太痴情了,于是面无表情地注入了更多感情。
“就让秋风带走我的思念,带走我的泪
我还一直静静守候在,相约的地点!
求求老天淋湿我的双眼,冰冻我的心
让我不再苦苦奢求你,还回来我身边……”
张真源:……
张真源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夺过话筒,飞速切了一首《好日子》。
“啊——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
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
阳光的油彩涂红了今天的日子哟
生活的花朵是我们的笑容——
啊——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今天是个好日子
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
顿时所有人面面相觑。半晌领班带头先鼓起掌来,情绪转变太快,服务员哭了又笑,有人掏出手机给经理发消息,说服今天务大客户太费精神,冲着他们这精湛的演技都要加工资。
马嘉祺站在原地懵逼了,平时他在外面冷着脸连眉毛都不愿意多翘一下,这是管家第一次见他露出错愕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半晌才吐出声音。
“……你不是出国了吗?”
掌声因为这句话纷纷停下,佣人们和服务员们都竖起耳朵。没听说马夫人要出国的消息啊,管家上前一步刚想问,张真源就暂停了音乐淡淡开口。
“马嘉祺,没有想到我们之间的感情会被你擅自用一纸离婚书总结。我不怪你,你的公司比我重要,我能理解,也能接受。出了国我不会再回来,飞机马上起飞了,我来就是想和你道个别。”
全场哗然。说完啪地撂下话筒,话筒磨擦的声音发出巨大尖锐噪音,旁边一群人都连忙捂上耳朵,只有张真源和马嘉祺面对面站着一动也没动。
“我、我不是的。”
一触及到张真源,马嘉祺就变得口齿不利索起来,也不管会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慌忙翻出公文包里的笔记本:“我不是,张真源,你看我昨天晚上罗列了计划书,我想找机会去找你带你走的,你看,你看啊你看!”
他的手在抖,抖得很厉害。虽然已经花了十五天接受离别,可这些话听张真源亲口说出来,马嘉祺还是忍不住喉头发紧。
“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你在那里安安心心等着我,等我把一切都办妥了就会去找你的。我不要公司了,什么都不要了,我们私奔,我不能没有你。”
张真源直直看着马嘉祺的眼睛,他捕捉到里面的情绪,瞬息万变的,没有一种他以前见过。那是普通人都少有的真情流露,马嘉祺平时不会用眼神表达情感,这一刻张真源才知道他的眼睛原来是会说话的。
他想说的不是等着我。
他在说,别走。
周围静悄悄的,张真源看着忍不住酸了眼睛,别开目光问:“明知道要和我分开,为什么还要来机场?”
马嘉祺红着眼眶看他,没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你站在那里不显眼,想当个默默目送我的深情男二?你比我爸和我哥显眼多了,马嘉祺,多少人我都看得见你。就像在学校第一次见你那样,多少人围着,我都看得见你。”
话音落,包厢里一时间沉默了。
“对不起……”
笔记本掉到地上,马嘉祺抓住张真源的胳膊,低着头掉了眼泪,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张真源觉得如果自己不拦着,下一秒他可能真的就要给自己跪下了。
马嘉祺,马氏企业最高级别的老总,外界口耳相传的心狠似铁的青年精英,亏损谈判走货从来都是眼都不眨一下,今天因为张真源,他在一群陌生人面前露出了这样脆弱的一面。
张真源很久没说话,牵上马嘉祺抓住他胳膊的手。
一旁观看现场直播的人早就炸开了锅,不过开的是小火,窃窃私语叽叽喳喳,连一向稳重的管家都在和身边的服务员讨论剧情。
管家:少爷真是重感情。
佣人们:这是要HE了呀?
服务员:可能有反转,不确定,再看看。
张真源想笑话他的,他本想像上次出酒店一样哈哈大笑告诉马嘉祺自己在逗他,可是到了现在笑不出来了。他借着手的力缩进马嘉祺怀里抱他,脸在他衬衫上蹭蹭:“别哭,我不走了。”
马嘉祺低头埋进张真源肩窝里哭,张真源轻轻帮他顺毛。
包厢里只亮了一束白炽灯,屏幕上的《好日子》画面还没切断。领班看着这画面被感动得不行,扭头问管家:“真是看不出来,马总和马夫人平时在家也这么甜蜜么?”
管家早就摘下眼镜了,抹着眼泪回答:“少夫人永远是少爷的药啊。”
26
张氏和马氏本就是互利互益,虞荷回家拿户口本的时候被张不源发现,两人在家大吵了一架。张不源不同意弟弟的感情被别人支配,最后为了张真源和母亲闹得不欢而散,虞荷把股份也撤走了。
虞荷走后,张不源立刻给张真源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张真源一开始是讶异,然后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他知道为什么离开前马嘉祺举动异常了。后来转念一想,自己一个人即使在马嘉祺心里地位再高,也是抵不上上下三辈整个家族的企业的,更何况马嘉祺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弟弟……
想到这里他又理解了。
难怪马嘉祺这几天一直不回消息。好在哥哥已经和虞荷闹掰了,倘若家里真有什么困难马氏也不是帮不起,不过张真源突然想用离开试探一下马嘉祺的反应,顺便逗逗他,反正这件事是他决绝在先。
马嘉祺站在机场里异常显眼,张真源看他和他看自己是一样的,都是一眼捕捉。不过张真源很快挪开视线,拉着行李箱丢进车里开始跟踪马嘉祺,一路跟到KTV。
然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事。
回家的路上马嘉祺眼泪还没干,挂在眼角配上一双凤眼别有一番风味。他开车,张真源就坐在副驾驶盯着他看,听他一遍一遍问:“不走了是吧?以后都不走了?真的不走了?”
得到答复后又委屈地自言自语:“……害我白伤心半个月。”
张真源:“那我走?”
马嘉祺:“你走一个试试,把你****。”
张真源懵了,反应半天才反应过来刚刚听见了何等污言秽语,脸嘭地涨红了,憋半天憋出一句:“恬不知耻!!!”
马嘉祺挑眉,眼睛还是目视前方:“怎么,床上能说,下了床就不让说了?你别忘了你在温泉那天还叫过……”
“!!!”
张真源气得抓了两把马嘉祺头发,原本一丝不苟的发型被抓得乱了点,和他眉眼间的笑结合在一起,增添了些人间烟火气。玩闹后马嘉祺腾出手,笑着摸了摸张真源的耳垂:“你不走了。”
这次是肯定的语气,可张真源还是回答了。
“再也不走了。”
27
因为虞荷撤走了股份,张氏险些陨落,马氏立刻大力扶持,这才又把张氏托举上高台。虞荷捞到马氏的好处,也义气地没有把马嘉祺的秘密公之于众,而远在迪拜的马祁在这段时间筹备回国。
一系列操作下来公司回归正常运作,马祁也终于在两个月后远道而来,坐到了马嘉祺别墅客厅的沙发上。
佣人们好吃好喝伺候着,又是水果又是按摩,一直持续到马嘉祺和张真源夜里下班回家。张真源看见陌生人本能地往后退一步,马嘉祺微微皱眉,牵着张真源的手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
马祁长得和马嘉祺七分相像,典型的狗狗眼,染成白色的长发束成低马尾,看上去年纪不大。他看了张真源半天,放下水果盒子:“嫂嫂本人比照片好看得多。”
马嘉祺转头看,张真源望着马祁愣了神。
马嘉祺OS:不会吧他看上马祁了?!
张真源OS:我操马嘉祺弟弟竟然是双眼皮?!
马祁看情况微妙也挑了挑眉,接着说:“嫂嫂这么漂亮,怕不怕被小叔子觊觎啊?到时候趁我哥不在家,我们可以……”
“马祁。”
马嘉祺冷冷开口,拳头握得指尖泛白。
马祁长得可爱,站起来却比马嘉祺还要高上半头。
“哥~”
马祁跑到马嘉祺身边拽他袖子,脑袋蹭蹭他的胳膊:“我说着玩儿的,这不是想和嫂子熟悉熟悉吗,哥哥别怪我。这么久不见,哥哥简直帅上天了。”
马祁是道上的人,名声在外很响,听说心狠手辣得非人,提起他多少人都要缩缩脖子。
因为是混黑社会的,张真源以前对他的大概印象一直是“脸上带刀疤的一米九肌肉纹身壮汉”,没想到让人闻风丧胆的马氏次子竟然就是眼前这个……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东西。
像只博美?
张真源忍不住笑出声。
“你来干什么?”
马嘉祺问。
“当然是辅佐哥哥,辅佐马氏更上一层楼。”
马祁说出自己的雄心壮志。
“呵。”
马嘉祺冷笑一声。
马祁:“哥哥笑了!哥哥也觉得我孺子可教对吧!”
两副面孔,醍醐灌顶!
话说兄弟俩的性格好像大多都是截然相反,想到这里张真源顿时对他的恐惧消减了大半。
马祁哼着小曲儿坐下来吃马嘉祺中午做的剩下的桂花糕,一边吃一边夸还是那么香,渣渣噼里啪啦掉了一身。
马嘉祺的面色难看程度不亚于第一次欢乐谷那次,黑着脸快步走过去,给马祁迅速垫了个印花小肚兜。
………
张真源大概知道他们兄弟俩是什么相处方式了。
马嘉祺一直紧紧牵着张真源的手,给了他不少安全感。这边兄弟俩正说着话,马祁假装不经意瞄了张真源一眼,突然恶趣味地释放了些信息素。
虽说是Bate,可青柠龙舌兰的气息意外的浓烈。Omega被标记后本能的排异性击得张真源腿一软倒在马嘉祺怀里,马嘉祺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他,胃里一阵翻涌,张真源跌跌撞撞地跑向卫生间呕吐起来。
马嘉祺瞪了马祁一眼追去,马祁也紧跟着跑过去。
张真源吐得满眼泪花,马嘉祺弯腰为他拍背。马祁有点不好意思地站在旁边,开口说:“对不起啊嫂嫂哥哥,我就是想和嫂嫂拉近点距离……”
马嘉祺脸色冷淡:“你明知道我们结婚了。”
结婚等于标记排异?
马祁啧啧感叹道:“哥哥你真的好福气啊。”
张真源眼泪汪汪冲了水,虚脱地靠在马嘉祺怀里。马祁十分有眼力见:“时间也不早了,哥哥带着嫂嫂上楼休息吧~实在不好意思嫂嫂,我一定严格检讨自己,以后再也不会不分场合开玩笑了。”
张真源点点头,被马嘉祺扶着上了楼。
安顿好张真源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两点,马嘉祺把他哄睡,去浴室洗了个澡。轻手轻脚地坐上床,看着睡得正香的张真源,联想到出差前后的表现,脑子里突然窜出一个念头。
意识到自己想到了什么的马嘉祺呼吸立刻急促起来,他感觉自己心跳得格外厉害,于是又轻手轻脚走到床头柜拿出早就买好的东西。
然后狗狗祟祟地跑进卫生间。
28
看到手里的情形,马嘉祺差点见到阎王。
两道杠。
两道杠,是两道杠啊!!!!!
他强压着兴奋轻轻关上卫生间的门,连忙回卧室看了张真源一眼,沉睡的小团子均匀呼吸,脸上还带着残存的红晕。马嘉祺有点发抖,不声不响地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然后蹑手蹑脚出卧室,跑到四楼去敲马祁的卧室门:“马祁快出来!马祁快出来!我媳妇怀孕啦!”
刚刚进入梦乡的马祁用枕头蒙住耳朵:“呜呜呜哇!”
马嘉祺兴奋不减,依旧坚持不懈地敲门:“马祁!马祁!马祁马祁别睡啦!我媳妇怀孕啦!马祁你快出来呀!我媳妇怀孕啦!马祁我媳妇怀孕啦!”
马祁顶着炸了的鸡窝头开门:“哥,我这辈子没见你这样说过话。”
马嘉祺欢天喜地把马祁拉到楼下,唧唧歪歪地开始跟他讲自己和张真源的奇妙邂逅,得意洋洋炫耀他俩伟大的爱情故事,听得马祁眼皮子打架,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哈欠不断。
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会觉得马嘉祺吵。马祁想。
好不容易啰嗦完了,马嘉祺收了个场准备站起来:“明天你替我去公司,家庭医生休班,我带真源产检。”
听见这话马祁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真的?”
马嘉祺微微勾起的唇角瞬间压下去:“不要打其他主意,要不然我崩了你。”
窗外是凌晨的风吹草动,话音落下,客厅好像霎时安静下来。
“崩了我?”
马祁靠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万一我不小心叫了几个兄弟过来到你们公司去大屠杀,你说到底最后是谁崩了谁——”
“多杀几个客户给我的小侄子助助兴,好不好啊哥?”
马嘉祺目不斜视地看着他:“你在威胁我?”
马祁轻佻地嗯哼了一声,慢悠悠点上一根烟。
“哥哥,你知道的,我就是奔着你的公司去的。”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寂静里只剩下呼吸的声音。黑暗中马祁眼里的挑衅快要溢出来,马嘉祺的眼睛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
马嘉祺:“你可以试试。”
“我当然可以。”
马祁轻吐一口白烟,整个人被笼罩在烟雾里:“你觉得你能制造出让我害怕的后果么?走过多少刀子杀过多少人,哥出去打听打听,问问我马祁怕过什么。”
马嘉祺淡淡:“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给你做桂花糕。”
马祁:……
马祁:“哥哥我一定严格遵守法律法规不觊觎你的公司和事业不觊觎爸爸的家产不会给你闯祸捣乱的哥哥你明天放心带漂亮嫂嫂去产检吧祝宝宝健康快乐成长公司上下交给我好了。”
马嘉祺:“烟掐了。”
马祁:“好的哥哥。”
29
一夜未眠,第二天张真源照常起床,洗漱后打着哈欠坐到餐桌前,看见马嘉祺正坐在对面一脸慈爱地看着他。
张真源:“你抽风了?”
马嘉祺:“你怀孕了。”
张真源:????????
张真源在此刻彻底凌乱,本能地伸手摸摸肚子,抬起头重复一遍:“我、我怀孕了?”
马嘉祺撑头笑:“你怀孕了。”
没有多余的铺垫,没有特地准备的仪式,简简单单四个字就足够了。张真源又摸摸肚子,懵逼的样子仿佛在脑袋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可爱得要命,马嘉祺忍不住抬手呼噜了一下他的头毛。
“想什么呢,想是儿子还是女儿?”
马嘉祺问。
“他出生了要叫我妈妈?”
张真源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是爸爸。”
马嘉祺又笑了。
“一大早在这儿谈情说爱啊,哥哥嫂嫂。”
马祁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楼上走下来,看见桌上的早餐后撇撇嘴,“嘁,给嫂嫂做流心蛋三明治,给弟弟吃干吐司。”
马嘉祺:“你不吃我扔了。”
“吃吃吃。”
马祁嬉皮笑脸地走向洗漱间,“当是我让给小侄子的营养。”
“我真的怀孕啦?!”
张真源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站起来拽马嘉祺袖子:“我真的怀……呕……”
马嘉祺于是乐呵呵地把张真源扛到卫生间去吐,一边拍背一边抬头对跟过来的马祁认真科普:“你嫂子这叫孕吐。”
马祁翻了个白眼:“我知道,哥。”
吐完马嘉祺给张真源擦嘴漱口,又乐呵呵地公主抱起来,惹得张真源脸通红,拍他肩膀嗔怪:“我没那么娇弱,放我下来……外面好多人呢。”
马嘉祺看着他往外走:“我不觉得抱自己老婆孩子很丢人。”
医院排队的人很多,两人走了SVIP特殊通道找私人医生。b超显示胎儿生长健康,已经是第三个月了,忙于工作两个人都没发现,张真源身子瘦所以隆起很不明显,他还以为是自己吃多了。
“要注意休息,别熬夜,散散步、游游泳、练练孕夫瑜伽,提高抵抗力,保证蛋白摄入量,保证矿物质和微量元素摄入量。孕晚期禁止杏生活哈,避免造成胎儿流产或者早产,或者胎盘早剥和胎膜早破。”
“流产?”
张真源有点紧张地抓住马嘉祺的袖子晃了晃。
“怎么了?”
大夫抬眼。
“我们前天晚上同房过,应该没什么事吧。”
马嘉祺回答。
“看胎儿形态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但是少爷和少夫人以后要注意了,再等至少一个月。”
“天呐,整整一个月呀!”
张真源哀嚎。
大夫:?
马嘉祺:……
出了医院,马嘉祺找到公司给张真源放孕假,通知了张父和张不源,张不源立刻撂下手头的工作带着张父飞过来。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来马家,张父细心参观陶瓷,张不源风风火火地跑到三楼去找张真源。
“哎呀呀,我是舅舅啦。”
张真源坐在床上喝粥,张不源笑得嘴都合不拢,一直问张真源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有没有什么不适应,还悄咪咪问了马嘉祺的情况:“他对你没有不好吧?”
“没有的,他很照顾我。”
张真源连忙摆手。
张不源松了一口气,继续说:“古代妃子怀了龙胎还晋升呢,现在你怀了宝宝给我们家立功了。等生完宝宝回公司,我把我的位置让给你。”
张真源听了睁大眼睛:“真的?爸知道吗?”
张不源拍拍胸脯:“放心,我已经说服爸了。结了婚的Omega还能大名鼎鼎留在商业界的,这么多企业上下几代也只有你一个。性别不是问题,你实力可以,哥相信你。”
“谢谢哥!”
张真源兴奋地扑上去抱张不源,恰好被带着张父进屋的马嘉祺看见。马嘉祺看不得任何人碰张真源,即使是他亲哥哥,可碍于张父在场没有表现出来,只清清嗓子:“真源,大哥,爸来了。”
张父也笑盈盈地坐过去,一家三口在屋里其乐融融聊天,马嘉祺悄悄退出来关上房门。马祁恰好下班回家,见马嘉祺一个人坐在客厅喝茶,吹着口哨调侃了句:“呦,哥哥这么孤独,嫂嫂睡觉呢?”
马嘉祺抬眼:“公司没给我干倒闭吧?”
被呛了一句马祁噤了声,嘟囔着换鞋:“哥你就会怼我。”
马嘉祺起身走向厨房:“中午给你做桂花糕,嘴巴闭紧就行。”
“哥哥最好了,哥哥最好了!”
马祁欢呼着跟着马嘉祺跑向厨房,束起的高马尾一蹦一跳的,从后面看像是只欢乐的白色小狗尾巴。
张不源和张父也看望完张真源下楼来了,马祁听见声音回头看。碰面的瞬间张不源一整个愣住在原地,和马祁水灵灵的狗狗眼目光相触,有一秒差点忘了呼吸。
张不源: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马祁站在原地眨巴两下眼睛,开口道:“哇,原来家里有客人?两位是亲兄弟吧,长得真像,一样的帅气!哥,你的客户?”
张不源:(痴汉脸)他好可爱。
张父笑了:“看看这孩子真会说话,你是嘉祺的弟弟吧,听嘉祺提过你,你们哥俩长得也很像啊。我是张真源的父亲,这位是张真源的哥哥张不源。”
马祁:“伯父好,哥哥好!伯父您长得太年轻了,我还以为您和哥哥是兄弟呢,实在是太冒昧了!”
张不源:(脸爆红)他叫我哥哥!!!
张父乐得合不拢嘴,马嘉祺看张不源都快成火烧人了,忍不住提醒了句:“爸,大哥平时也这样吗?感觉他快没了。”
张父扭头看见吓了一跳,连忙推推张不源:“没事儿吧你?要不要给你打120?”
张不源:“没……事……”
马嘉祺:“真的没事吗?”
马祁:“好像人种都变了。”
张父:“红种人?”
马嘉祺:“有红种人?”
马祁:“会被抓进博物馆展览。”
马嘉祺观察了下状况,若有所思地勾勾嘴角,对张不源说:“大哥,我这段时间要留在家里照顾真源,公司的事都交给我弟弟马祁处理。你们可以加一下联系方式,需要对接工作的时候,还请你直接联系马祁。”
张不源:“加加加加联系方式?!”
马祁已经把二维码打开了,张不源僵硬地上前一步,打开微信想扫,只不过手抖成了筛子,扫了半天都没扫上。马祁见状拿过手机,微凉的指尖碰了一下张不源的手指:“我帮你吧。”
张不源:!!!!把这根手指给我割掉放进金盒子里收藏!!!!
张不源接过手机马祁又凑近了点,撩人不自知地把下巴靠在他肩膀,伸手帮他打字:“是这个祁。”
张不源:他好香他好香他好香他好香……
马嘉祺眯缝着眼打量贴在一起的两人。嗯,小半头的身高差,一老实一轻浮,二十二二十八,而且能力也都不差……简直各方面都是绝世顶配!
这弟夫我准了!
张不源忍不住低头看了眼,马祁的睫毛在冷白皮肤上打下一片阴翳,从眉毛到鼻梁到嘴唇都漂亮得要命,他感觉再这样自己要就嘎过去了。马祁感觉到不对,抬头看他:“哥哥,你心跳……”
“没、没有!我们皱了,以后有、有有有机费再一起丸呀!弟夫!马鸡!”
马祁:……是马祁。
看两人火速溜走,马嘉祺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马祁的肩膀。
“以后咱俩就是同一个爸了。”
30
马祁此次前来的的确确是奉父亲之命抢下马嘉祺的公司,谁知道刚回来就遇见家里喜事,又待了几天看见哥哥嫂嫂这么幸福,最后终于选择摆了。
去他的爹吧,这家业我不抢了。
张真源怀孕期间,他和马嘉祺的工作量都明显少了很多,全是分了大部分给哥哥弟弟,于是哥哥和弟弟便多了许多相处机会,倒是正合了马嘉祺的意。
期间经历过两次财产危机,马祁从来是竭尽全力赌上前途和名声帮忙,两人并肩合作才得以稳住大局。马嘉祺知道如果没有他或许不知道哪一次就挺不过去了,最后不善言辞说句谢了,马祁也只笑嘻嘻地上前去要块桂花糕。
家里新请了两位顶级营养师,一手照顾张真源的饮食。和其他孕夫一样,张真源每天都被马嘉祺拽出去遛弯,怀孕期间不想动,马嘉祺就用小蛋糕引诱他,于是他就次次意志不坚定地跟着出去走路,回到家累得半死。
孕期发情期猛烈,马嘉祺就疯狂释放信息素抱着张真源睡觉。休假期间他们数不清去逛了多少婴儿馆、买了多少衣服和玩具,早早在五楼中间布置了一间华丽的婴儿房,随着肚子一天天变大,憧憬也一天天变高。
再次见到丁程鑫和宋亚轩是在命运般的咖啡厅。
八个月的肚子行走很不便,马嘉祺扶着张真源过来闻闻咖啡香解馋,给他点了一杯热牛奶。两人靠窗坐,宋亚轩和丁程鑫就坐在旁边一桌聊天,张真源看见他们的时候讶异他们两个竟然认识。
张真源招招手,两个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天呐,张哥肚肚鼓彭彭的!”
宋亚轩惊叫道。
“张真源你怀孕啦?怎么不通知我啊。”
他们起身走过来,马嘉祺冷着脸对他们点点头示好,两人顿时被冰冻在原地。张真源有点奇怪:“怎么停了?过来我们聊聊天呀。”
“你老公他好像不是很想我们来……”
张真源这才转头看见马嘉祺的死人脸,胳膊肘戳戳他:“笑一笑,这是我的朋友们。”
马嘉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丁程鑫:……
宋亚轩:……
张真源:“你平时对我笑得不是挺好看的吗?!”
马嘉祺委屈巴巴:“我只对你笑得出来。”
终于不是通过屏幕见到马嘉祺的真容了,宋亚轩顿时觉得自己家的姿色瞬间不值一提,他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张真源:“给宝宝的份子钱。”
丁程鑫讶异:“你随身携带红包?”
收到张真源暗示的宋亚轩拉着他往外走:“我们去shopping啦,祝你和你老公幸福呀张哥,宝宝出生了记得叫我来看!”
看着他们的背影马嘉祺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张真源笑着说:“当初我们刚结婚的时候你不愿意动我,我就在这里遇见他俩了。当时他们各拽一个老公,我嫉妒死了。”
马嘉祺笑了,凑过去还想亲他,突然张真源掏出对讲机说道:“火速返回,火速返回,马嘉祺已笑,火速返回。”
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宋亚轩和丁程鑫就已经飞到了他面前。
丁程鑫:“嗯,笑起来是更好看了。”
宋亚轩:“能看到马总笑,这辈子值了。”
马嘉祺:……
31
张真源的产假请在第九个月,放假的前一天他还在处理和刘氏集团的合作股份文件,只是一个小时要换八个姿势托住肚子,回家的时候累得瘫坐到沙发上。
“马嘉祺,倒水。”
马嘉祺正坐在一楼休息室乐呵呵地看婴儿衣服。
“马嘉祺倒水!我渴了!”
孕晚期情绪起伏大,张真源一言不合就开始闹起来,马嘉祺听见动静立马起身推开门。
“你都不理我!”
孕晚期的张真源像是变了个人,总是哭唧唧地闹脾气,马嘉祺从早到晚被凶得一整个不知所措。他小心翼翼坐到张真源身边摸他的脑袋:“我没有不理你,我在给宝宝选衣服。”
“她是宝宝,我就不是宝宝了吗?!”
张真源哇哇大哭起来,看着他梨花带雨的样子马嘉祺差点憋出内伤,手在肩膀上拍了两下,又摸索着抚进衬衫衣扣里,指尖在胸口游走。
张真源甩开他的手,气呼呼地站起来挺着大肚子想往休息室走。不成想走到一半突然一顿,转身看着马嘉祺,马嘉祺竟然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视死如归。
马嘉祺:“……怎么了?”
张真源:“好像要生了。”
……
早产的宝宝体重轻,女孩,出生的时候是四斤八两。
张真源身体素质是真好,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还在慢悠悠地抱着茶壶喝水,半小时不到手术室门打开,马嘉祺跑上去想对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大哭特哭,结果没等到病床,张真源就他妈自己走着出来了。
张真源好像没有看见马嘉祺瓢一样的嘴,扶着腰走向电梯:“生饿了,等会给我剥根香蕉吃。”
声音中气十足,马嘉祺觉得自己刚刚在手术室外汗如雨下变成了笑话。生孩子不是很痛吗,为什么这个人走在最前面像带着大夫参观了一趟手术室一样?!
阳光打得刚刚好,张真源躺在床上一脸慈祥地望着哭够了的小孩,笑着夸:“真漂亮。”
马嘉祺坐在病床边剥着香蕉,有些难以言喻地看着那个小孩,皱皱巴巴的像个没毛的小猴子,陷入了搞不懂老婆审美的疑惑中。
“你产假是一天都没耽误。”
马嘉祺把香蕉递过去。
“叫什么名字呢?”
张真源抬头。
马嘉祺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种重要问题,短短思考了一下认真地回答:“马爱张。”
宝宝最终取名叫马笑笑。
知道侄女出生了马祁第一时间跑过来看,刚开过枪脖颈和衣袖上的血迹还没来得及清理,被马嘉祺一手拎到卫生间里搓搓搓才允许他去见张真源。
被哥哥撒开领子的马祁像撒了欢的小狗,摇着尾巴跑到床边眨巴眼睛看张真源。
张真源:?
马祁:“嫂嫂,哥是不是给你买了好多吃的?在哪里,我想看看它们长得漂不漂亮。”
张真源:……
心满意足吃上火龙果的马祁才走到车子旁边看笑笑,第一次见刚出生的小孩的他蹲在旁边凝望半晌,才嘲笑地吐出一句“真丑”。
张不源也这个时候赶来,看见马祁在脸又红了半边。看见弟弟脸上的红色果汁,马嘉祺十分有眼力见地把毛巾递给张不源让他去擦。张不源扭扭捏捏地跑到马祁身边,马嘉祺看见桌子下面,马祁小拇指悄悄勾上了张不源的手。
张真源第三天就出院了,却在马嘉祺的强迫下硬是在家休息了一个多月。马嘉祺做事一向沉稳不慌,学冲奶粉却学得手忙脚乱,张真源闲下来,没事就拎着小马玩偶去婴儿车前逗笑笑。
“真源,来帮帮忙呀。”
一向不会做“手工活”的马嘉祺忙得恨不得长出八只爪子来,满头大汗,一个不注意奶粉撒了一地。张真源一边嘟嘟逗笑笑一边嘲讽道:“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等会儿给你录下来投到公司大屏上。”
“你变了。”
马嘉祺欲哭无泪。
婴儿车那边平平静静,床头柜这边世纪大战。马嘉祺看着滴滴烧开的开水壶大勺大勺地往奶瓶里甩奶粉,奈何瓶口太小,撒一半漏一半,这边水开了就要往里倒……
马嘉祺哀嚎:“老婆!!!”
张真源只好把小马玩偶往笑笑怀里一塞走过来,三两下冲泡好了奶粉,摇一摇走到婴儿车旁俯身喂给笑笑。
喂着喂着坐下了,在婴儿车前一脸哀愁地托着下巴。
“委屈我们笑笑了,妈妈的奶喝不到,奶粉竟然也喝不到。都怪垃圾爸爸,我们不和他玩。”
马嘉祺垮起批脸:“那你倒是给她生产啊。”
自从当了爸爸,马嘉祺一回到家就变得极其不稳重,事事都围着笑笑转。一大一小俩人天天待在家里折磨人,做饭摔碗摔盘子;笑笑爬着走,马嘉祺跳着追,张真源坐在一旁拍手看,管家都报警了。
阳光洒到婴儿车里小孩肉嘟嘟的脸上,张真源笑了,摇着婴儿车看车里宝宝抱着奶瓶吃得正香,身边还有个愤愤不平的“高冷老总”。
明明鸡飞狗跳,却突然想到了岁月静好这个词。
感觉有点幸福。
32
不上班的时候马嘉祺喜欢坐在小床旁边看熟睡的笑笑,趴在栏杆前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地盯着看,一看就是一整个下午。
马嘉祺的背影很让人安心,张真源站在门口观望很久也没有进屋打扰,只轻轻把门带了上。
保姆花重金请了五个,虽说已经把笑笑照顾得无微不至,下班后两个人还是迫不及待地扔下公文包就跑上楼看女儿,总争着在笑笑面前留个好爸爸印象。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我二十五个小时都在想笑笑,想抱想亲想看,太可爱了,可爱得想一口炫三个。”
张真源说。
“每天在公司都在想什么时候能回去看笑笑,完全离不开她,感觉没有她的话我也就轻轻地死了。”
马嘉祺说。
第十一个月的时候,笑笑已经会跌跌撞撞地走路了。一醒来就在玩具垫上一摇一摆地走,马嘉祺拿着奶瓶在后面护生怕她摔着,结果被乱甩的小手劈头盖脸打了几个耳光,张真源在旁边笑得差点死过去。
事业缘故,马祁和张不源的交集越来越多,火苗擦燃的时候笑笑刚好两岁生日宴。宴会上张不源作为舅舅登上台,本该说些祝福的话,谁知伫立半天,说出口的第一句话是“我要当爸爸了”。
台下一片哗然,张真源也意外地站起来,只有马嘉祺看向坐在小圆桌前笑得眉眼弯弯的马祁。
马祁头发长了些披散在肩上,穿件露肩T恤,明明还是以前的样子,马嘉祺却总觉得他身上多了些……母爱的气息?
作为过来人,宴会结束后马嘉祺就把马祁绑架回自己车上,回家一路上都在给他科普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马祁惊讶马嘉祺怎么知道是他,听马嘉祺说完种种迹象后顿时醍醐灌顶。
“几个月了?”
“两个月喔。”
“你是Beta,怀孕了尤其要注意,你和孩子身子都脆。”
“知道喔。”
“别再像个孩子似的了,当了妈妈以后成熟点。”
“好的喔。”
十月怀胎,马祁怀孕期间两个人去探望过。他们家不大,上下三层七十平的小阁楼,暖色家具的氛围比大别墅温馨很多,只是墙上挂满大大小小的匕首和枪支弹药,看起来有点小违和。
厨房就在大门口旁边,张不源围着围裙笨拙地站在灶台前做饭,马祁挺着肚子坐在沙发上吃零食。
马嘉祺忍不住转头对张真源说:“和你怀孕的时候一模一样。”
张真源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大哥穿围裙的样子,肩宽腰窄的高个子男人穿上花围裙有些滑稽,但张真源还是走过去给他竖了大拇指:“你穿围裙比我老公穿着好看。”
马祁欢天喜地地朝大门口两人打招呼:“嫂嫂来吃薯片!嫂嫂来吃薯片!”
张真源也摇头晃脑地跑过去,两个人妻嘻嘻哈哈地窝在沙发上看喜剧,薯片嚼得咔咔响,留两个人夫站在厨房准备中午的饭菜。
“你是我嫂嫂,我也是你嫂嫂。”
马祁悄咪咪对张真源说。
“不许吸烟!”
张不源在厨房里喊。
马祁偷偷掏烟的手于是又不情不愿地放回去。
笑笑长大些,马嘉祺和张真源就带着她上沿海高速,去欢乐谷大玩了一整天。张真源和笑笑在前面撒了欢跑,马嘉祺在后面笑盈盈地提着蛋糕袋和气球,不过这次不违和,他穿了张真源给他买的淡粉色连帽外套。
记忆追溯,六年前张真源穿着背带裤穿梭在游乐园里的身影,和现在牵着女儿到处跑的身影重叠起来,马嘉祺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走在后面只觉得鼻子微微酸了。
晚上烟花表演,马嘉祺抱着笑笑第三次上了高台。烟火的图案没变,三个人抬头齐齐看着烟火升起,下面的人群喧嚣攒动,马嘉祺的目光落在张真源和笑笑被火光照亮的侧脸上。
幸福。萦绕在身边的只有两个字。
他敞开外套,上前去把两个人都笼罩进衣服里。马嘉祺身上很香,张真源愣了一下,随即传进耳朵里的便是那阵熟悉的心跳。没有六年前那么急促,却均匀又好听,张真源笑着缩在他怀里。
笑笑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得大大的,张真源贴在她耳边说:“这是爸爸的心跳,是喜欢,是爱。”
笑笑小声问:“什么是爱?”
张真源想了半天,开口回答:“离不开的意思。”
33
十一月中,张不源和马祁的儿子也出生了,取名叫张团团。
抓阄那天马祁摆了八种不同的武器,有手枪狙击枪,有匕首长剑,还有各种型号的子弹和烟酒,结果把团团吓得坐在原地嗷嗷大哭,只好作罢换上毛笔和算盘。
笑笑很喜欢团团,去叔叔舅舅家做客的时候就抱着胖奶瓶往团团嘴里塞,说这个好吃。团团被奶嘴噎得哇哇大哭,张真源才连忙跑进来把笑笑拎走。
两家人天天串门,看见营养师张真源才知道原来自己怀孕期间家务事都是马祁在打点,于是在众人的凝视下欢快地给了他一个额头亲亲,换来两个小孩的雀跃和两个人夫的黑脸。
六个人一起窝在沙发上看恐怖片,马祁凑过去左吓一个右吓一个,全家上下被张真源和张不源的尖叫声填满,最后马嘉祺黑着脸把马祁丢到门口去,从门口看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发誓再也不吓人了。
“哥哥嫂嫂大人有大量,放我进来吧。”
马祁贴着门缝乞求。
马嘉祺淡淡:“夸两句听听。”
“哥哥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器宇不凡风度翩翩仪表堂堂英俊潇洒威风凛凛,嫂嫂貌若潘安朱唇皓齿面如冠玉温文尔雅逸群之才,张不源也活着。”
张不源:?
电视里还在继续鬼叫,张不源哀嚎着不让马祁进来,整个人缩进马嘉祺怀里哭。马嘉祺一脸无奈地拍着怀里一米九五的宝宝的后背,张真源坐在一旁搂着两个小孩笑得不行。
两家人每周都一起去爬山,马嘉祺牵着张真源,张不源牵着马祁,笑笑牵着团团,一起站在山顶等日出,看日落。
日出,一起许个愿望。
日落,再一起许个愿望。
张不源和马祁一人拉着一个小孩欢天喜地地在山顶转圈圈,张真源偷偷凑到马嘉祺耳边说:“我出差那段时间里面,还说过以后要和你一起来看一次日出。”
马嘉祺想了想,也凑过去小声说:“你要是只想和我看,我现在就把他俩踹下去。”
张真源吓得连连后退,吧嗒吧嗒地跑去找哥哥嫂子求保护,留马嘉祺一个人在后面喜笑颜开。
这样的日子闹腾又充实,张真源感觉自己真的很幸运。很幸运有个好父亲好哥哥,很幸运和马祁成为一家人,很幸运有一个全世界最可爱的女儿,很幸运生活过得很顺利。
很幸运遇见马嘉祺。
晚上把笑笑哄睡以后,马嘉祺才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躺上床。刚躺下就感觉身边人翻了个身,钻进他怀里吐气。
“怎么了?”
马嘉祺摸他的脑袋轻轻问。
“我们都还没有办过婚礼。”
张真源含糊不清地说。
马嘉祺心里动了一下。他想了一会儿,低头亲亲张真源的额头。
“下个月,我们结婚。”
33
邀请函是马祁和张真源一起包的,马祁对小弟们放话说谁来找他就杀了谁,愣是好几天都没人敢给他打电话。
两个人窝在小被子里一张一张叠,张真源负责执笔,马祁负责封口,精致一丝不苟,几十张邀请函足足包了三天。
其他需要的东西是张不源和马嘉祺去准备的,两个人开车跑来跑去,订场地、备礼花、请司仪,还有婚车和婚宴,一切准备妥当已经是第二个月月初。
早上接亲的时候没见到马祁,张真源跑去问马嘉祺,马嘉祺轻描淡写地扣指甲:“噢,蹲局子去了。”
张真源:?
马嘉祺:“好像今天早上该放出来了?看,来了。”
顺着马嘉祺的目光看去,马祁披着风衣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抱他:“桀桀桀桀桀桀,我黑道祁祁又重回江湖!”
张真源:……
补办的婚礼没有什么大阵仗,中等大小的酒店餐厅,铺天盖地漂亮的白色玫瑰花瓣。各家豪门富贵都来赴宴,股份集团、对家公司、合作商,每个人都带来一句祝福。
张父、虞荷、张不源和马祁四个人坐一桌,虞荷难得没有唱反调,一言不发地塞了个红包进礼金箱。张不源告诉马嘉祺,他和马祁下个月也要办婚礼了。
张真源白色西装,头发上一支小白花,马嘉祺黑色西装戴金框眼镜,两人站在一起配得绝顶,很像酒会那天的模样。
今天两家人穿得都很正式,马祁把刘海拢到后面梳了个干净利落的高马尾,一身漂亮的白长裙,搭配上精致的脸更楚楚动人,引得场上Alpha纷纷侧目,又纷纷被张不源一个眼神飞刀杀得片甲不留。
团团的头发已经可以扎个小辫子了,穿件牛仔背带裤肤白似雪,眉眼全全随了马祁,性格和张不源如出一辙,见到宾客怯生生的,只往笑笑身边贴,两个小孩满场跑摘气球。
婚礼开始前张真源跑到马祁身边哭丧着脸说紧张,马祁怜爱地抬手摸他的脑袋,两人依偎喃喃,马嘉祺忍无可忍,把张真源揣兜里带回后台。
婚礼就这么闹闹腾腾地开始了。
结婚这么多年才办婚礼,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新鲜事。马嘉祺在众人面前一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形象,这是第一次表现出除处理工作事物外的情感,面对张真源。
主持人宣读的浪漫誓词,马嘉祺一句也没听进去,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舞台对面的张真源身上,几乎没有眨眼。忽略了主持人和台下高朋满座,眼里独独只有对面那位穿着白色西装的爱人。
被满天的玻璃灯照得很漂亮,今天是他最漂亮的一天。
誓词宣读完毕,张真源在万众瞩目下站在T台上,聚光灯下,马嘉祺手握一束手捧花向他走去。
戒指是笑笑送的,她穿条漂亮的带樱桃的小短裙,脑袋上还夹了一朵炸开的烟花的发卡,玫瑰烟花白色里夹杂着粉色,是马嘉祺特地定制的。
他们之间的爱情,第一次感觉到心动、第一次离别、第一次一家三口出游,都是烟花在见证。
马嘉祺接过戒指盒摸了摸笑笑的脑袋,笑笑笑着跑下台。音响里放起《真爱至上》,马嘉祺举起白色话筒。
“我高中的时候很喜欢一个人,我们不在同一个班级,他在四楼,我在三楼,所以几乎每节课间我都会爬楼到四楼假装看风景,其实是想路过他的班级看一眼他。”
“那时候我并没有现在这么勇敢,只敢偷偷看他、偷偷跟着他,和他选一样的体育项目,在食堂找他旁边的桌子坐,然后偷听他和他的朋友在聊些什么,了解他的兴趣爱好。”
台下一阵窃笑。
“从打球的时候望见他坐在看台上看我,从期末总结他意气风发地上主席台发言,从我第一次迟到被他拦下记名字;从看见他第一个笑容,从和他不经意第一次对视,很多很多小事堆砌起来,我喜欢他。”
“看他笑我也会不由自主笑,看他跟朋友撒娇生气,我被可爱得五体投地,心里就更喜欢他一分。我当时在想,如果有一天他撒娇的对象是我,那该多好。”
张真源和马嘉祺面对面站立,在聚光灯下对视,想起温泉那天在凌晨的旅馆里的场景。连词都不改,他在心里嘀嘀咕咕。
“现在是了,他的撒娇对象是我,依靠对象是我,一生的爱人也是我。”
望见对面马嘉祺眼底的情爱几乎要溢出来,张真源突然感觉有点恍惚。
明明还是几年前那个站在发布会上怼自己的混蛋,每天只会勾15°嘴角的木头,自己不敢招惹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马总,怎么忽然过了六年,怎么一转眼就结婚了。
他抬头凝望半晌,举起话筒问:“什么是心动的感觉?”
是彩排之外的话,马嘉祺愣了一下,随即张开双臂把张真源紧紧拥进怀里。和告别那天一样,小心翼翼地,像怕他跑掉,像他是世界上最最重要的易碎品。
台下欢呼起来,张真源也回抱住马嘉祺。
他听到了马嘉祺的心跳,比第一次拥他入怀时跳动更加剧烈,怦怦怦,每一声都好像在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传进耳朵的都是我爱你。
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当年刚嫁入马家,自己心惊胆战地上三楼敲响马嘉祺办公室门去告管家的状,马嘉祺厚脸皮地来卧室把自己逗得脸红心跳,趁马嘉祺洗澡的时候偷偷给他下药被抓包,第一次一起去游乐园坐过山车看烟火。
在酒会的卫生间被悄悄告白,温泉的时候被正式地宣布“我爱你”,离开前送别仪式的玫瑰花和心跳,在机场马嘉祺哭着说我舍不得你啊,回家的时候被马嘉祺牵着手问会不会走,马嘉祺告诉自己要有小宝宝了。
怀孕期间总缠着他问高中时候的暗恋事迹,马嘉祺看着自己说“我只对你笑得出来”,病床边马嘉祺坐在阳光下给自己剥香蕉,笑笑出生后的爸爸爸比争夺战,牵着笑笑第三次去天台看烟火。
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播放,每一顿晚餐,每一通电话粥,每一个拥抱,每一次接吻,清清楚楚记录了他们的六年。
张真源抱着马嘉祺哭,越搂越紧,梨花带雨,马嘉祺一边说话一边低头为他擦眼泪。
白玫瑰倒映张真源泣不成声的样子,台下的人也为之动容,张父眼眶红红,张不源也埋到马祁怀里哭哭唧唧,马祁抱着他帮他顺毛。
到底什么是心动,一个拥抱就足以回答了。
马嘉祺松开他,单膝下跪举起戒指盒。
顿时玫瑰花瓣满天飞散,碎碎的细闪从头顶的气球里洒下来,落到两人身上闪闪发光。他抬头看着张真源的眼睛:“张真源,现在,在这里,你将要正式成为属于我的人了。所以……”
马嘉祺顿了顿,继而轻快开口。
“嗨,我的男人。”
“你愿意嫁给我吗?”
气球又洒下一波花瓣,周围人群欢呼雀跃,张不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被马祁牵着手带起身来撒花瓣,全场都喧嚣着喊嫁给他。
张真源哭得眼花了,却还是能清清楚楚看见马嘉祺的脸。
音响里的音乐被推大,盖过台下叫嚷声。
“Now I see through into your eyes,
终于直视你的眼睛,
They're so bright and so pure as the moonlight,
月光般明亮纯净,
Can you stay with me in the rest of the life,
你可愿与我共度余生,
And I'll hold you and be your sky,
我愿成为你的天空。”
歌曲继续播放,结尾是八音盒弹奏的婚礼进行曲。所有来宾都在台下叫嚷起哄,张不源恢宏的哭声响彻全场,可张真源全然已经听不见了。
漫天花瓣追溯他们经历过的岁月,马嘉祺就那样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单纯的,不含一点杂质的,目光像是四月春水。
张真源愣了神,半晌才想起伸出左手。
彩带摇晃,灯光下钻石亮得刺眼。
无名指在空中微微颤动。
“我愿意。”
“Don't ever ask me to say goodbye,
别要我说分离,
I wanna pray to always have you,
我祈祷永远拥有你,
Believe or not you are beautiful all the time,
不管是否相信,你总是很美丽,
I'll kiss you now and tomorrow,
我现在和未来都会亲吻你。”
“People say you're always on the way,
人们说你总是踽踽独行,
Just let me take you and have a travel,
这次让我带你远行。
Now I see through into your mind,
终于直视你的心灵,
It's so nice and pretty as sunshine,
如阳光美好绮丽。”
“Can you hold my hand to see that all is fine,
你可愿握我的手看世事安好,
Eternal love will never die,
永恒的爱情不会逝去。”
END
四时歌
邱庆之✘一枝花
《当那个叫一枝花的野猫决定去死》番外
1.1W+
感谢结尾明镜堂小分队的友情客串~
祝大家阅读愉快*^_^*
00
黄沙峪黄沙峪,漫天黄沙,石山为峪。
在邱庆之的回忆里,飞扬的沙砾、四散的硝烟才是独属于黄沙峪的烙印。
至于眼前这幅春和景明的美卷,邱庆之觉得,竟是秀丽缥缈得如同海市蜃楼一般。
子虚国,与黄沙峪仅仅一河之隔。
谁也想不到,那条沙漠里孱弱无力的水流竟能一直蜿蜒不断数百里,河流的这端还是这样宽广浩荡的山川湖泊。
这个曾经因为风生兽而招来灭国之祸的弹丸小国,或许还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美色。
邱庆之不禁有些感慨。
01
“好看么?”火红......
邱庆之✘一枝花
《当那个叫一枝花的野猫决定去死》番外
1.1W+
感谢结尾明镜堂小分队的友情客串~
祝大家阅读愉快*^_^*
00
黄沙峪黄沙峪,漫天黄沙,石山为峪。
在邱庆之的回忆里,飞扬的沙砾、四散的硝烟才是独属于黄沙峪的烙印。
至于眼前这幅春和景明的美卷,邱庆之觉得,竟是秀丽缥缈得如同海市蜃楼一般。
子虚国,与黄沙峪仅仅一河之隔。
谁也想不到,那条沙漠里孱弱无力的水流竟能一直蜿蜒不断数百里,河流的这端还是这样宽广浩荡的山川湖泊。
这个曾经因为风生兽而招来灭国之祸的弹丸小国,或许还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美色。
邱庆之不禁有些感慨。
01
“好看么?”火红的长发兀地闯进眼前清新的景色中,邱庆之笑着点了点头,眼神瞬间从远方翠绿的山间中收了回来。
一枝花看着邱庆之似水的眼眸,笑着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景色,好看么?”
“好看,”邱庆之仍然温柔地盯着一枝花,他其实想说,眼前景好看,眼中人美色更甚,开口却是一句与景无甚关系的诗,“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江南?是哪里?一枝春……”一枝花微微皱了皱眉头,“邱庆之,你别又是欺负我不懂这些,拿我开玩笑呢吧。”
邱庆之摇了摇头,指着脚下竹筏边浅浅的倒影,说道:“这是远处岸边杏花的影子。我只是没想到,没了风生兽的子虚国,美得像话本中的江南。”
“话本中?我没去过江南,你也没去过么?”一枝花低头看了看花影,随口问道。
邱庆之却愣住了。
从神都山崖底的那处山洞中离开后,邱庆之便和一枝花开始了“流浪”生涯。
一人一猫先是在一处野山中做了半年猎户,等到一枝花快将烤兔子、烧鸡、红烧鱼吃吐了的时候,邱庆之赶在新春前带着一枝花去了北境,遇上了旧年深冬的最后一场雪。
那一夜,在雪里打滚的一枝花,突然对邱庆之提出了回子虚国看看的想法。
一枝花说,在他为数不多的关于“家”的记忆里,也有一片粉白,可能是花,也可能是雪,总之很美。
邱庆之瞧着猫眼底闪烁着的期待,欣然应允。
同时,邱庆之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和一枝花一直走下去,直到看遍万里河山,揽遍四时美景,他想用余生去修补一枝花斑驳萧瑟的往昔,也要给自己一个自在潇洒的未来。
02
于是,春来,故人归。
一枝花伸出手在邱庆之眼前晃了晃。
“喂,邱庆之,我问你呢,江南是什么地方,比这里还要美么?”
邱庆之思绪回笼,抬手握住了一枝花的手腕,缓缓开口:“没有,我从前一门心思都扑在那些腌臜事上了,心底还总觉得对不起故人,偶尔出神都也都是办公差,江南,自然是没去过。”
这回换一枝花愣神了。
“身不由己”已经彻底取代了“胜券在握”,成为了一枝花只要想起邱庆之就会替他心酸悲哀的原因。
一枝花本以为,在他一个人孤独漂泊的百年时光里,金吾卫少年将军的身边总是不缺陪伴的,至少还有李饼不是么?可是,和邱庆之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一枝花才发现,同样奴隶出身的少年人,心底装得从来都是大义和责任。
邱庆之他,也是一个没有自我的人。
邱庆之看着一枝花眼睛里漫上来的情绪,笑了笑,手指轻轻摩挲着一枝花的手腕,他有些欣慰地想,经过一年的细心喂养,虽然称不上圆润,但猫的腕骨总算不那么硌人了。
一枝花也回过神来,他认真地盯着邱庆之的双眸,说道:“邱庆之,我想好我们下一站去哪了。”
“江南。”邱庆之笃定地说。
“对,就去江南,然后去长安,我虽然不懂诗,但我记性还不错,我记得你说过长安花也是可以一日看遍的。”一枝花的语调越来越欢快。
“好。”邱庆之笑着点头。
一枝花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终于舍得将目光从人的脸庞上挪开,重新欣赏起了故土的景色。
夕日欲颓,木筏靠岸,一枝花和邱庆之向着春色走去。
快要到“家”的时候,一枝花停下了脚步,他拽着邱庆之来到了一颗树干伤痕累累却枝叶繁茂的杏花树下。
“喏,好像就是这里。我记忆中的地方。”一枝花平静地开口,语气轻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卷走所有的声音。
邱庆之没有回应,只是坐在一枝花身边,静静地等着听那段可能不算太愉快的过往。
邱庆之知道,有些痛苦,说出来,会好受些。
“其实,我也有好多年没回来过了。从我被我娘打到河里的那天起,从我变异的那天起,或者是更早,从我爹去世,我娘养活不了我,无奈之下把我送去奴隶营的那天起,我就记不起家的样子了。”一枝花的语气依旧是平静的,眼神却越来越空洞。
邱庆之看着,握着一枝花的手紧了紧。
一枝花冲身边人笑了笑,继续说:“只有这片粉白,我记了好久。被村民驱赶的那些天,我有时就睡在树上,那时候我刚化成猫,爪子用得不是很熟练,经常爬树爬到一半就摔下来,这些抓痕就这样日积月累地留了下来。”
说罢,一枝花回身轻轻摸了摸树的伤疤,叹了口气:“唉,现在看来,这树也没多高,可那时候,我却爬得那么狼狈……”
“不狼狈,”邱庆之的沉默没能保持下去,他的手覆上了一枝花停留在树干上的手,“不狼狈的,这是你留给我的记号,这些痕迹在我眼里像你的名字一样,是一枝枝不认输的盛开的花。”
手掌下细长的指节微微抖了一下,邱庆之知道,一枝花在难过。
“邱庆之,你的情话说的越来越花哨了。”不知沉默了多久,一枝花再次开口,声音里带了点细微的笑意。
“那,我也送你一句吧。邱庆之,你且听好。”一枝花敛了笑意,邱庆之好整以暇。
只听一枝花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谢谢你,送了我百年时光里最美的一个春天。”
准确来说,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里好像从来没有过春天。
后半句一枝花没说出来,他看着邱庆之有些动容的神色,嘴角又翘了起来。
一枝花知道,在说情话这一件事上,不仅邱庆之天赋异禀,自己也是进步飞快,但他不想赢邱庆之太多,他说过,不会再让邱庆之输了。
邱庆之看着一枝花放松下来的神色,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开口调笑道:“花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幅样子,在凡人堆里有个词,叫‘近乡情怯’。”
一枝花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了一下,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土,说道:“怯?是害怕的意思么?我才没有。走吧,带你去见个人。”
邱庆之心里隐隐有了猜测,紧紧跟在一枝花身后。
03
一枝花带着邱庆之见了母亲。
那是一处杂乱却充满生机的墓园。
杂乱,是因为经年无人打理,初建时又赶上战乱,生机却也正是因为无人打理,所以春来草木疯长,有些坟头甚至开出了不知名的野花。
野花开得最繁盛的那个,便是一枝花母亲的坟。
“娘。我回来了。”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还是那副怪物模样。”
“但是,我有家了。”
“所以,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虽然你不一定想见到我,但还是要跟你说一声,无论如何,谢谢你给了我生命。”
一枝花没有给邱庆之反应时间,仿佛早就准备好了底稿一般,一句又一句地对着坟里的母亲说着告别的话,声音流畅得没有一丝波澜。
邱庆之静静地陪在一枝花身边,他没想到,新的一年和一枝花过的第一个节日,竟是清明。
“花儿不是怪物,他救了我,我会一直陪着他。”邱庆之的承诺言简意赅,一枝花听着却觉得心里有块曾经枯萎过的地方发了新芽。
对于一枝花来说,认可、陪伴比海誓山盟更能让他安心,况且,邱将军一言九鼎,一枝花知道,他一定能做到的。
“啧,你平时不是漂亮话说得一套一套的嘛,怎么现在嘴这么笨。这算不算‘丑媳妇见公婆’啊。”一枝花看着邱庆之郑重的神色,揶揄道。
邱庆之无奈地笑了笑,这些俗语、成语、诗词,一枝花全都用在了和他拌嘴争风上,早知道就不教了——野猫是真的不甘人下。
一枝花看着邱庆之脸上熟悉的笑容,心里的幼芽又疯长了几寸。
娘,看到了么?就是这样真挚的眼神,这样好看的笑容,我已经等了太久,我本以为会是娘给我的……但是,没关系,往后,邱庆之身边就是我的家。
那一天,一枝花在坟前站了许久,然后牵着邱庆之的手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04
农历春三月,正是播种时。
从杏林和墓园中走出后的第二天清晨,邱庆之又见到了子虚国的另一种生机,一种埋藏在他记忆深处的生机。
几个青壮年在才松过土的田地里卖力耕作,田妇们守在田垄上,胳膊上挎着水壶和汗巾。
在邱庆之的记忆里有一段不属于奴隶营,也不属于李饼的时光,此刻,突然与眼前之景重叠起来。
那时候,邱庆之父母健在,他还没有流亡到神都,更没有被抓进奴隶营受苦。
“大哥哥!你在看什么?”
邱庆之的小腿突然一沉,他低头望去,一个眼睛圆圆,脸蛋红红的小姑娘正笑着挂在他腿上。
邱庆之笑着摇了摇头,握住小姑娘胖乎乎的手让她站好,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没看什么。你这满头的麻花辫,是谁给你编的呀?”邱庆之明知故问。
小姑娘却好像很自豪,微微扬了扬头,说道:“是那个红头发的哥哥!昨晚你们来我家借宿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今天早上我刚醒,哥哥就说要给我编辫子,他说,这是给爹娘的谢礼。”
邱庆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想,一枝花现在应该正猫在某一个角落,等着他的夸奖。
于是,邱庆之十分配合的高声说道:“嗯,编得很好看。”
野猫果然从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探了头。
“嘁,我就说嘛,编头发这样简单的差事,小爷我肯定不比你差。”
一枝花边说边从树上跳下来,落地后微微踉跄了一下,邱庆之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缺了一节尾骨的猫,终究还是不像从前一样灵敏了。
猫没有注意到邱庆之的神色变化,径直走到小姑娘的身边,然后神秘兮兮地伸出了手。
“哇,枇杷!谢谢哥哥!”小姑娘眼睛亮亮地接过橙黄色的果实,一蹦一跳的奔向了田间。
一枝花挨着邱庆之坐了下来。
“所以,你刚刚在想什么?”一枝花咬了一口手里留下的枇杷,开口问道。
邱庆之没有急着回答,替猫拢了拢有些松散的头发。
“在想我小的时候,”等到替一枝花再次挽好了头发,邱庆之才开口,“我不是神都人,故乡具体在哪,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父母都是农民,村子前后也有这样的几块地。后来有一年饥荒和疫病接踵而至,家里人都饿死、病死了,我却活了下来。就那样一直走一直走,走到神都便昏了过去。再醒来就在奴隶营了。”
邱庆之神色如常,声音却低沉得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
一枝花放下了手中的枇杷,握住了邱庆之抚在他发梢的手,开始认真倾听。
“我刚到奴隶营的那段时间,每天醒来都会庆幸自己还活着,睡前又不可控制地思考为什么就我活了下来,我这样每天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邱庆之感受到了一枝花握着他的手又开始微微颤抖,他长呼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别担心,那段日子持续的时间不长。管事的见我机灵,没多久就把我送去了各家青楼做小厮,我也因此有了在神都中心活动的机会。再后来,就遇到了李饼,承蒙他和李大人的恩情,我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一枝花的手在听到李饼的名字后,还是不可控的收紧了,邱庆之感受到了,手指挣开了桎梏,灵活地穿过猫的每一根手指,十指交叠——邱庆之在用行动安抚一枝花,告诉他都过去了。
一枝花明白的很快,或者说,他一直都明白。邱庆之重情重义,这没什么不好的。喜欢一个人或许就应该坦诚地接受他的过去,邱庆之做得到,一枝花也可以。
只是一枝花还需要时间,他还没能彻底治愈心底因为百年来多次被伤害、被抛弃而产生的沉疴,他依旧有些患得患失。
“我明白,邱庆之,再给我点时间。而且,你说话不严谨,他们只是你那段时间活着的意义。你现在活着的意义,只能是我。”一枝花还是吐露了心声,面对如此坦诚的邱庆之,他给予了同样的信任。
邱庆之松了神色,眼底又悄悄爬上了笑意。
“嗯,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邱庆之说。
“大哥哥,爹爹说我们可以回家吃饭啦。”小姑娘吃完了枇杷,又蹦跳着跑向了邱庆之。田间的汉子慢慢跟在女儿身后,脸上挂着朴实的笑。
“就是,恩公随我们一起回家吃饭吧,小圆她娘做鱼手艺很不错的。”汉子发出了和脸上笑容一样真挚的邀请。
邱庆之还没来得及应答,一枝花就满脸堆笑着点头了——他和邱庆之谈心的机会还有很多,可这子虚国的鱼米香,却是吃一次少一次了。
邱庆之只得笑着开口:“那好,有劳了。”
05
回到小圆家里,果真鱼香四溢。
一枝花觉得,自己被这香味勾得耳朵都要露出来了,邱庆之的轻笑突然传入了一枝花的耳朵。
“笑什么!好好和人家学学手艺,红烧鱼也有新做法的!”一枝花愤愤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恩公爱吃就多吃点。我们这儿有山有水有田地,果园、耕地、水产样样齐全,简直像世外桃源。说起这些,都要感谢恩公当时带着我们回到了这里啊。”小圆的妈妈是个爽利的妇人,说话总是直接又带着笑。
一枝花听着妇人一口一个“恩公”,浑身别扭得像缠上了蚕丝,有些痒却又不知道从何疏解,只能大大咧咧地坐下,高声说道“吃饭吃饭”,然后就开始埋头苦干。
当初从神都救下这些子虚国的遗民,只是顺手的事。
那时候的一枝花,已经没了求生的意志,但他仍想在这漫长又痛苦的一生中留下些除了邱庆之以外的痕迹。因为,他怕邱庆之很快就忘了他,也怕自己死前挣扎的那段时间除了邱庆之再也想不到任何美好——那样的话,实在是太狼狈了。
于是,一枝花找到了那些抱团取暖的遗民,带着他们穿过黄沙峪,回到了战后草木疯长的故土。
离开前,一枝花看着一双双有些呆愣又有些感激的眼睛,想起了子虚国还没有被风生兽和暴君蚕食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淳朴的国民间流传着关于往生的传说。传说中,只要死前最后做的一件事是善事,那么不管多么罪大恶极的人,都能在下一世得到被救赎的机会。
于是,当时的一枝花看着天上闪烁的繁星,进行了百年间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祈祷——来世,我想做个普通人。
或许神明真的听到了一枝花的祈祷。
眼前这桌家常菜,就是神赐予一枝花的重生礼物。
邱庆之看了看小圆一家脸上和善的笑意,又扭头仔细看了看一枝花埋头吃饭的动作,想到果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那些曾经在神都唯唯诺诺的“战争胜利品”,被解救后,原来都是这样的质朴善良。
或许,一枝花本该也是这样的——如果没有风生兽,没有战争。
“吃慢点,”邱庆之没忍住,抬手蹭了蹭一枝花嘴角溢出来的鱼汤,猫为了掩盖自己的心绪吃得风卷残云,邱庆之觉得,有必要帮猫维护一下形象。
一枝花闻言又扒拉了两口饭,然后不紧不慢地放下了碗,舒服地仰起头打了个嗝,懒洋洋地说:“嗯,小爷吃饱啦。”
一直没说话,乖乖坐在父母身边的小圆见到这位大哥哥懒散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枝花十分大度的没有介意,站起身揉了揉小圆的脑袋,然后自顾自回到院子里的树上小憩去了。
从邱庆之的角度看去,院中一树粉白间若隐若现着那缕橘红,正午的日光恰好打在虎斑豹猫的背上。
小圆惊叹道:“哇,哥哥真的是猫唉!我还以为娘骗我,原来我们子虚国真的有神!”
橘红香满院,落叶静无声。
邱庆之开始期待秋天了。
06
春夏秋冬,四时变幻,这是神也无法更改的规律。
比秋天来得更早的,只能是苦夏。
豹猫躺在画舫的地上来回打滚,邱庆之则坐在船边的栏杆下为猫扇着风。
豹猫许是觉得还不够凉快,伸着爪子拉下了画舫四周的帷幔,坐在邱庆之的身边变回了人形。一枝花不得不承认,夏天,还是没毛的时候更舒服些。
“热死了,邱庆之,这江南,蚊虫多,天气热,我不喜欢这里。”一枝花热得有些有气无力,抱着栏杆嘟囔道。
邱庆之耐心地拉过一枝花的手,塞给他一颗凉水中浸过的葡萄,宽慰道:“夏季是要热一些,可是瓜果也更甜,不是么?”
一枝花吃了葡萄,心情好了些许,但身上被蚊虫咬过的地方依旧泛痒,他还是有些烦躁,伸手便挠了锁骨处三道红痕。
一枝花的皮肤很白,此刻在隐隐的日光下透着淡淡的粉,像上好的白玉盏。
邱庆之的手摸上了一枝花的脖颈,手指停留在猫的锁骨处蹭了蹭。
一枝花被突来的触感惊了一下。
好奇怪,邱庆之这个人,无论什么季节,手指总是凉凉的。
可若说曾经的金吾卫将军体寒,一枝花第一个出来反驳,因为眼前这个人的怀抱每次都能烫得他掉眼泪。
“下次下手轻点,挠红了我会生气。”邱庆之语气平和地发出警告,一枝花显然不以为意,脖子却听话地蹭了蹭邱庆之的手,这温度刚好能给他降降温。
见到猫舒服的样子,邱庆之又恢复了那副微微带笑的模样,继续说:“既然你真的不喜欢,那我们今晚看过了睡莲,明早就走吧。”
“真的?你这样一说,我反而觉得有点舍不得了。”一枝花只兴奋了一瞬,就又蔫了。
从子虚国那片山水中脱身后,一枝花就和邱庆之踏上了江南之旅。
城中生活不比山间,吃食用度都要银钱,邱庆之只得随便捏了个身份去一户富商家里做护卫,一枝花则成了邱护卫养的一只猫。
一人一猫就这样过起了规律的都城生活,闲暇时就绕着水多花多人也多的江南小镇漫步。
偶尔,一枝花看着交完班回到偏院,手里还提溜着鱼干、肉干的邱护卫,觉得就这样和邱庆之在江南热热闹闹地过一辈子也挺好——除了这该死的酷暑,以及那些恼人的蚊子!
现在突然定了离别的日期,一枝花又有些不舍得了。
邱庆之看着一枝花有些微蹙的眉,笑了笑,说道:“没关系的,我们明年还可以再来,可以春天来,只是那样就看不到最好的莲花,也尝不到新鲜的莲藕排骨汤了。”
一枝花闻言轻轻叹了口气。
这就是人们说的“有得必有失”吧,算了,反正他和邱庆之还有很多个夏天,总能找到最适合的时间故地重游。
07
当晚,月色入户,一枝花和邱庆之轻手轻脚地溜到了富商家的屋顶上,屋顶南面正对着一片幽蓝的池塘,池塘中心是富商花了大价钱培育的睡莲,也是邱庆之选择做这家护卫的原因。
只是……
静静盯了睡莲半个时辰之后,一枝花有些昏昏欲睡。
“我说,邱庆之,你确定它今晚会开?”
“不确定。”
“嗯……嗯?那你还拽着我干这种蠢事!”
“嘘……我们明早就走了,也只能今晚碰碰运气了,你要是累了,就先躺我胳膊上歇会儿吧。”
一枝花无语凝噎,头靠上了邱庆之的肩膀,睡意却随着头顶月亮的东移渐渐消散了。
深夜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一枝花能清楚地听到邱庆之平稳有力的心跳。
“邱庆之。”
“嗯?”
“你当时为什么想死。”
一枝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问出这个有些矫情的问题。
可能是这心跳声让他想起了山洞里的那晚吧。
问出口了又觉得好像翻翻旧账也没什么关系,他当初决定去死后,可是把一颗真心都给了邱庆之。
邱庆之却没有一枝花想象中的惊讶,或许他早就习惯了一枝花跳脱的脑回路,又或许,他心底也一直觉得还欠一枝花一个答案。
“因为你。”
邱庆之扭过头盯着一枝花月色下幽绿的眼眸,认真地说。
“我那时候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我实在担心你夺了匕首会伤了李饼,也怕你用更极端的办法报复那些本应受到律法制裁的恶人,然后把自己逼入一个无法挽回的绝境。那样不值得的,花儿。”
邱庆之言辞恳切,一枝花平静地听着。
邱庆之和他说“那样不值得的”。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生存方式,一枝花坚持了百年,邱庆之却说,为了那些人,不值得。
“那你就不担心,自己死了,我还是会更加疯狂地报复他们么?这说不通。”一枝花喃喃道。
邱庆之闻言,表情不再平和,眉头、眼底,都荡漾起了愧疚的波澜,他说:“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你对我的执念已经深到了这种地步。我只是在向你认输,我其实是在向你认输,花儿。”
“我以为我死了,你会意识到这样的伤人害己的游戏是不对的,即使赢了也不会快乐。我想用我的死掐断你最后一点疯狂的玩心,我知道这会很痛苦,但我坚信李饼会安置好你,时间会治愈一切。”
一枝花又沉默了。
“时间会治愈一切”,邱庆之觉得,一个永生的人,记忆会随着时光的流逝慢慢淡出脑海,事实也确实如此。
可他独独忘记了,他留给一枝花的,岂止是记忆,还有心口处结结实实的伤疤。
“好吧,邱庆之,我发现,你原来和我一样,也是个赌徒。”
良久,一枝花有些释怀地叹了口气,对着邱庆之低下了头,声音无奈又有些自嘲。
邱庆之的赌运倒是很好,一枝花终究还是输了。
邱庆之的手温柔地捧起了一枝花的脸,他再次看向一枝花幽绿且闪着泪光的眼睛,诚恳地认输:“对不起,花儿。”
一枝花点了点头,慢慢贴近邱庆之的胸膛,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回响在邱庆之的胸腔中。
“我们之间再也不要说对不起了,这笔烂账,我们趁着今夜的月光,烧了吧。”
“好,月光皎皎,我心灼灼。”
邱庆之的心跳声不会撒谎,一枝花笑了。
夏夜晚风吹过,带来一缕淡淡的幽香,池塘中央传来了睡莲骨节舒展的声音。
“花开了。”邱庆之说道。
08
等到策马入长安,亲眼见到了街市上千种风情的佳人才女们,一枝花才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长安花”。
邱庆之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这秋天的长安哪有什么花可看,石榴花早就开败了,桂花又有什么稀奇的,听那些读书人说,桂花还得是金陵的好。
“哼,邱庆之,你诓我!”一枝花有些恼怒。
邱庆之一脸无辜。他可从来没说过自己要来长安赏花,是一枝花早早安排好了行程,非要去瞧瞧那些“长安花”的。
不过,邱庆之看着一枝花一头扎进商贩摊子里,这凑凑,那瞧瞧的新奇样子,知道猫并没有真的生气,也就没急着申辩。
长安民风开放,还有不少胡人往来经商。
一枝花看着各种新奇的红绿宝石,脑子里又蹦出了稀奇古怪的想法——要是自己的眼睛也和这些石头一样,能在日光下呈现出彩虹的颜色就好了。
“喜欢么?喜欢就买。”邱庆之抓住了哄人的机会。
一枝花没搭理邱庆之,自顾自地在摊位上挑了三块宝石,一块浅紫色,一块墨绿色,一块金黄色。然后举到邱庆之面前,微抬下巴,示意他挑一块。
邱庆之仔细看了看三块石头,心下了然,然后从一枝花手心拿走了那块墨绿色的,拿起石头后还有意无意地用指尖挠了挠一枝花的手心。
一枝花的嘴角微微扬了一下。
邱庆之知道,这算是哄好了。
从摊主那付了钱,邱庆之跟上了一枝花故意放慢的脚步,如愿以偿地牵到了猫的手。
“不许再挣开我的手了,这里人多,你走路不稳当,不安全。”
真扫兴,一枝花微微撇了撇嘴。邱庆之为什么总要在他高兴的时候提醒他,他已经是个残废猫了呢,真没趣。
“百岁老人”一枝花的叛逆期,在这个秋天,在爱人的纵容下,终于来临了。
一枝花再次尝试挣脱邱庆之的手,却发现这次邱庆之真的使劲了。邱庆之食指和中指间温热的茧磨得一枝花心里直发痒。
挣扎了三次,一枝花放弃了。
“百岁老人”的叛逆期在邱庆之的“铁血手腕”下结束了。
邱庆之弯着嘴角牵着一枝花的手走出了人来人往的街市,渐渐漫步到了一处古寺中。
一枝花最初还有些不甘心的思绪慢慢地被沿途的景色吸引,直到见到古寺中那颗蓬勃的银杏树,“哇哦!”一枝花惊叹出声。
眼前的这棵树看起来并不粗壮,枝叶却十分茂盛,且每一片叶子都在风的托举下保持着昂扬的姿态,金黄的颜色张扬又热烈,照得清净孤寂的古寺显出了别样的生机。
“这树,真好看!”一枝花兴奋地拍了拍邱庆之的肩膀,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还在和邱庆之斗气。
“嗯,我听本地人说这有一树银杏,想着现在季节正好,就来和你碰碰运气,看来,我运气不错,找对地方了。”
“真想爬上去睡一觉。”一枝花看得有些痴了,脱口而出。
这次,邱庆之却没有阻止。
这棵树不算高,邱庆之利落地托起了一枝花,猫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得炸了毛,一句“你干什么,我还没变……”还没说完,邱庆之就曲着长腿坐在了一枝花的身边。
一枝花低头看了看,他和邱庆之坐的这块地方十分靠近树的主干,枝丫也还算结实,就没再执着变回猫形。
“花儿,我看见这棵树,总能无端地想起你,因为这树和你一样,拥有最蓬勃的生命力。”邱庆之揽着一枝花的肩膀说。
一枝花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生命力,是指怎么杀也杀不死么?”
邱庆之摇了摇头,说:“是一次次地挫败,又一次次地仰着头站起。你和我对局的时候,每一局的结尾,不管多么狼狈,你的头都是抬着的,这真的……很有魅力。”
让人充满了征服的快感,并甘愿为此成为欲望的囚徒。
一枝花看着邱庆之噙着笑陷入回忆的样子,感叹着接过话茬:“啧,邱将军,你偶尔露出的这幅变态样子,也真的……很让人着迷啊。”
邱庆之转过头和一枝花相视一笑。
一阵懂事的秋风袭来,一枝花红发飞扬,眉眼间酿了一湾秋水,邱庆之微微俯身。
银杏叶“哗啦啦”地欢呼起来,淹没了树上传来的微弱喘息。
银杏树不易开花,结出的果子也苦涩难食,却能孤独坚守百年甚至千年的时光,慷慨地赠与每一代懂得欣赏的人类最灿烂的一树金黄。
邱庆之看着怀里还没回过神来的人,笑了。这银杏树上最美的一枝花,被他发现了,真幸运。
09
因为那位长安街市偶遇的读书人,一枝花和邱庆之赶在秋天结束前来到了金陵。
可惜,晚秋时节,桂花大多落到了金陵人的饭碗和酒碗中,枝头只剩零星的残瓣。
“唉,又是一次‘不合时宜’的出游,这次你又该拿什么哄我呢。”一枝花一半真的感慨,一半撒娇地对邱庆之说。
邱庆之从不会让一枝花失望,他神秘兮兮地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精巧的食盒。
一枝花配合地凑了过来。
食盒分上下两层,上层薄一些,放着一碟浇着桂花蜜的粉糕,下层厚一些,刚掀开就传来一股浓郁的酒香——是桂花酒。
一枝花从前不爱喝酒,因为喝了酒的他很容易信任别人,那样会受伤害。但是现在,他看着邱庆之,只觉得此人别的不说,但浑身都散发着“靠谱”的光芒,一枝花觉得他今晚可以喝个痛快了。
“咳咳咳……”粉糕口感细腻,入口即化,糕点上裹着的桂花蜜也很清甜,可是一枝花吃得有些急了,还是猝不及防地被噎到了。
邱庆之看着呛得脸颊粉红,双眼含泪的一枝花,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叹了口气,拍了拍猫的后背,然后倒了一口酒递给了一枝花。
桂花酒清冽绵长,很快就融化了一枝花因为蜜糖而粘在一起的嗓子,一枝花缓了过来,惊喜地又嘬了一口酒,然后舒服地哈了一口气。
“邱庆之,我之后年年都要来这喝酒。”
“好,我学着酿。”
“嗯嗯!”
一人一猫就这样一口糕点一口酒地喝了半宿。
月上枝头,金陵明月客栈二楼最里面的包间里,传来了一枝花黏黏糊糊的声音。
“真好喝,嘿嘿……”
“邱庆之,你脱我衣服干嘛……我……我变身给你看,那样就不用脱了……真……嗝……真麻烦……”
“邱庆之。”
邱庆之帮人整理头发的手停了下来,一枝花的眼神清明了一瞬。
“邱庆之。”一枝花软声唤道。
“嗯,怎么了?”邱庆之坐到了榻边,半搂着醉得坐不住的人问道。
“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现在的嗅觉和味觉都很差劲,听觉也不大行了。”一枝花坐不稳,声音却清晰且带着尖地扎进了邱庆之心里。
“已经很久了,子虚国的杏花香,小圆妈妈炒的春笋,莲花盛开的声音,还有这里的桂花香,桂花糕的甜,我都感受得不是很清晰,像隔了一层薄薄的雾,”一枝花顿了顿又说到,“我之前很讨厌这些猫的能力,可是,我现在又有点怀念了,我想在人群里一下就闻到你的味道。”
有冰凉的液体滑入了一枝花的唇,一枝花舔了一下,奇怪,他的味觉好像恢复了,苦得他心颤。
邱庆之抖着声音说:“那我以后做菜就多放调料,身上也多熏一些香,花儿,没关系的。”
一枝花点点头,回过身来吻了吻邱庆之眼角晶莹的泪滴,一如山洞那晚——一枝花最见不得邱庆之哭了。
“邱庆之……”
“嗯……”
“但是我从没后悔过。”
“我知道。”
这一夜,邱庆之和一枝花再一次剖开了彼此,相互托付了不再完整却弥足珍贵的肉身。只不过,这次,虔诚的人变成了邱庆之。
10
神都神都,神气、朝气、喜气,是这座都城的标志。
又是一年冬至,大理寺明镜堂的四只馋猫外加一只真猫围绕在陈拾身边,认真地盯着陈拾灵巧的手指在面团和馅料中间来回穿梭,不一会儿,一个个胖乎乎的饺子就成型了。
“哇,真是鬼斧神工、一气呵成啊。”阿里巴巴最是捧场。
“嗳,我说阿里巴巴,你这官八怕不是托了上官少卿的关系才过的吧。”王七一脸八卦地用胳膊撞了撞崔倍,话却是针对性极强地指向了早就“暗恋”变“明恋”的阿里巴巴。
“你不要信口开河、搬弄是非,上官少卿才刚刚回来,还在生我的气,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日月可鉴,你不能人云亦云啊。”阿里巴巴红着脸解释。
孙豹看不下去了,对着沉默的崔倍说:“崔倍,你也是,管管王七这张嘴吧。”
崔倍闻言无辜地抬起了头,看了看王七挑着眉毛的笑脸,笑着摇了摇头。
孙豹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在场唯一的真猫李饼说道:“少卿,今夜徐虎值班,我一会儿能不能打包点饺子给他送过去啊。”
还未等李饼回复,陈拾抢先说道:“某问题,豹爷,俺包的这是十个人的份。”
“十个?”李饼疑惑道,陈拾却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王七已经开始掰手指头了:“我们六人加上上官少卿和徐虎,也才八人呐。”
崔倍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戳了戳王七的腰,让他不要多话。
陈拾这才缓缓开口道:“前两天,我去马戏团喂猫嘞,然后发现了一封信,信里是一个草编小狸子和‘冬至见’三个大字。”
众人仍旧是一脸疑惑,李饼却突然笑了一声,并未多言,其他人看李饼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知趣地没在追问。
11
是夜,大理寺秘阁后山飘起了雪花。
李饼和陈拾来到了邱庆之的坟前,看着和当年如出一辙的坟头装饰,乐了。
不同的是,这次猫和人都露了面。
“哈喽,饺子呢?饺子呢?”一枝花兴奋地朝陈拾走过去,陈拾笑着打开了早就准备好的食盒:“这儿嘞这儿嘞,慢点吃,花爷,管够。”
邱庆之看着完全忽视了李饼和自己,只顾着狼吞虎咽的一枝花,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饼。”
“邱庆之。”
“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
多么熟悉的对白,李饼和邱庆之又笑了起来。
两人看着远处猫奴样十足的陈拾和顶级吃货一枝花的友好互动,觉得实在是无需多言了——他们看起来都过得挺好的。
12
那一天,一枝花离开前还给陈拾留了礼物。
是一个很精致的盒子,里面有一朵干了的杏花、一袋密封得极好的莲子、一块金黄色的猫眼状的石头、一壶醇香的桂花酿。
李饼看了看,不一会儿就大致推测出了一人一猫的行动路线,心底不由得产生了一丝羡慕的情绪。
李少卿看着身边眉头皱着,似乎在思考这干花有什么用处的陈拾,突然好想致仕啊。
李饼唯一没有猜到的,是这些礼物都是一枝花偷偷收集起来的,邱庆之并不知晓。
豹猫选择用这些礼物和白猫和解,同时宣告主权:喏,这些是我和邱庆之送你的,未来,我们还会一起走更多的地方。我们,来日方长。
【蓝豆蓝】未完
🦞童年圆梦系列,5k+,一发完。可能有多多视角后续。
💎这个文文起源于我做的一个梦的改编,ooc归我。
💎私设多多最后离开并且消除了小豆的记忆(我怎么看多多都没有留下来啊,那个留下来的更像是多多的分身,但这里就当什么也没有留下吧。)
💎北极圈横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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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开始是两个少年的相遇,他们在短暂的时光中短暂的参与了对方的生活,然后离开。
但是留下的是深深的不舍和无法忘记。
那个离开的少年带走了记忆,留下了另一个自己。
蔡小豆如今已经二十岁了。
他成了一个优秀的大学生,经...
🦞童年圆梦系列,5k+,一发完。可能有多多视角后续。
💎这个文文起源于我做的一个梦的改编,ooc归我。
💎私设多多最后离开并且消除了小豆的记忆(我怎么看多多都没有留下来啊,那个留下来的更像是多多的分身,但这里就当什么也没有留下吧。)
💎北极圈横跳。
---------------------------
故事的开始是两个少年的相遇,他们在短暂的时光中短暂的参与了对方的生活,然后离开。
但是留下的是深深的不舍和无法忘记。
那个离开的少年带走了记忆,留下了另一个自己。
蔡小豆如今已经二十岁了。
他成了一个优秀的大学生,经过一番努力终于考入了他梦想的那个艺术学院,学了他从小就梦想的漫画,总算也不辜负自己那些年啃下来的那么多漫画本。
作为独生子,蔡小豆也一直表现得很令人满意,曾经那个顽皮的孩子褪去了贪玩的影子,承担了自己作为独生子的责任。让所有人都很满意。
可他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不快乐。
明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却又……不快乐。
好像心里一直缺着一块,是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法填补的。
“小豆,介绍一下,这是你小姨的儿子,会在咱家住几天。”蒋丽将手搭在一个小男孩的肩膀上,笑眯眯的看着刚刚进门的他,随后弯下腰对小男孩说,“快,跟哥哥打个招呼。”
蔡小豆那时正抱着手机进门换拖鞋,听到蒋丽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朝里一望。以前见过的小姨的儿子长大了,他都有点认不出。是一个很可爱的男孩子,八九岁左右,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去,一双漂亮的眼睛黑的像是漆黑的黑夜,还闪烁着几点星辰。
“你好……”他面对着他,认真的神情像是以前见过。
“没什么事情我先回房间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灼灼目光之下,蔡小豆的心跳漏掉了半拍,他忽然很想逃离。于是他手忙脚乱的将手机揣进兜里,飞速的换了拖鞋,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哐的锁上了门。
门是关上了,可是他胸膛里咚咚咚的心跳声却一直止不住。
他无法面对这个孩子。
可是,他在家里住下,总也是避免不了接触的。
现在正是放假期间,蔡小豆也无法回学校去,只能是尽量少出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子前心情复杂的涂涂画画,草稿纸在他无意识的炭笔沙沙声中勾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小人儿。
“哥哥,姨妈让我给你送点吃的,我可以进来吗?”稚嫩的嗓音温和的从门外传来,让蔡小豆的炭笔啪的一下断掉了。
“进……进来吧。”蔡小豆慌的扔下炭笔,急忙坐回床上假装玩手机。
门开了。孩子端着面包拿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顺便将门关上了。
“小豆……”
“你叫我什么?”
蔡小豆仿佛被电到一般猛地抬起头来,正好撞进了孩子哀伤的眼睛里。蔡小豆恍然发现这孩子的眼睛原来不是那样的黑,似乎是藏着一抹淡淡的蓝色。随后他才迟钝的意识到——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眼神接触。
他也才明白原来自己不是怕这孩子,而是怕他的眼神。
就像这样,悲伤的却温和的看着他的眼神。
意识到他眼神的躲闪和回避,孩子却依旧没有移开自己注视着他的视线,反而似乎更加认真的看着他。
“小豆。”他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不是哥哥,而是小豆。语调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熟悉,自然的好像他已经这样叫过他千遍万遍。而在蔡小豆耳朵里,这个被每天都叫的名字却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他也无比熟悉这个呼唤的语调和顿挫,仿佛已经听了无数遍。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做的好像只剩下呆呆的看着他。
察觉到了他的尴尬和疏离,孩子的眼神似乎更加黯淡,他默默垂下眸去,片刻之后抬起眼睛,蔡小豆发现里面装满了他看不懂的情绪。
孩子也似乎在压抑那种情绪,说了些更让蔡小豆奇怪的话来,“小豆,即使你不记得我了,你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说着,他突然微微笑了起来,笑容里是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落寞。
蔡小豆还听出孩子说这话的时候是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失落的情感,将尾音往上翘带出了一丝像是在开玩笑的俏皮意味来。
很多真心话就是这样藏在玩笑之中的。
蔡小豆突然想起了这句话,却把自己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有理由这么想,因为他除了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几乎没有见过这个弟弟,何来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一说。
可是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面前之人的哀伤,这人无法掩饰的无助和难过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他恍惚的想,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之间也不该是这样的,似乎更应该是另一种相处方式,嬉笑打闹,没有烦恼。
而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知道面前的孩子说的是什么。那意味着他们的友谊,而自己却忘了他。
他看着面前的小人儿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什么声音。一股深深的歉疚感包围了他,让他似乎不敢直视眼前这个似乎是孩子,眼神却无比成熟无比熟悉的人。
而眼前的人儿却是坚定的、深深的看着他,一步也不肯移开自己的视线,仿佛下一秒就看不到他了一般。他还挂着一丝笑,尽管更像一个失去笑意的唇角。
他是为他而来,尽管他已经不记得他了。
他的心揪的不行,像是循环一般不住的在问自己:他认识他吗?他真的认识他吗?
然而一句话在脑海中像是惊雷一般的轰炸而出,不容置疑的回响着:
“多多。他是多多。”
不是他叫什么,而是他是谁。
这个名字似乎也不仅仅代表一个人叫什么,它似乎也承载了某种记忆,某种眷恋,某种信赖和某种无法忘却。
所有属于他的最柔软最复杂的感情汹涌的交织在一起,最后化成了一个名字——多多。
他知道,他一定很重要,很特别,绝不是他生命中能够轻易概括的一个存在,他代表了太多。
“多多。”蔡小豆试探性的开口,唤出这名字却是连自己也想不到的流畅,让自己都愣了一下,他看着面前的人儿呆呆的抬起头来,随即眼中放出难以相信的光芒。他没有说话,却好像是期待的看着他,眼里灼热的希望让他的喉咙很干,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才好。
说些什么才不会让他……让多多,失望?
多多。
他咀嚼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却仿佛是有魔力似的在他脑海中活了过来,化作一个拥有着蓝发的漂亮男孩。他身量小小的,巴掌大的脸十分精致,翘起的鼻尖和尖尖的耳朵很特别。明明有着孩子的童稚,明亮的浅蓝色瞳里却带着与外表不符的成熟与稳重。
他叫……
“蓝多多。”他被迷惑了一般的开口呢喃出了心底那个名字。
眼前人的眼睛霎时间被点燃的更亮了。
蔡小豆却连自己都给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去看那个男孩,却发现他笑了,笑的特别灿烂。
他笑起来很好看,眼睛弯弯的,晶晶亮亮的就像是弯了的月牙儿,小脸上绽满了笑容。明明只是微笑,却好像看见一朵花儿绽开,里面盛满了甜甜的笑意,却又因为稚嫩和婴儿肥的脸蛋看着有些糯糯的呆萌。
一副好骗的样子。
蔡小豆也笑了。
这个傻样子平时估计没少被我骗。
等等……
蔡小豆不禁对自己的想法有些吃惊。他在想什么?
他明明与这个所谓的弟弟是真的几乎没见过几次啊!
蔡小豆茫然的想从眼前的多多身上寻找答案,却注意到多多一直维持着刚才的笑容,还是那样仔细的看着他,眸光细碎,笑意温柔。
他看着这样的笑就很安心,竟恍惚忘了自己的烦恼。
“多多。”他不自觉的呢喃着他的名字,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人儿,沉浸在熟悉的安心感之中。
这安心感从何而来?
因为有他在。
因为有他在,他不用担心被包子欺负,被古拉骗,被父母训斥,被老师教育……
他只需要抱着他的腿,略带讨好的撒娇几声,带着可怜巴巴的乞求的腔调叫他的名字,一遍遍叫他多多,求他帮帮他,这个家伙就会像是被烦的没办法似的心软,什么原则什么不帮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最后还是乖乖的给他造出各种适合他的道具来。
即使被乱用了太多次,每次都还是忍不住帮他,忍不住相信他。
他恍惚的想起自己曾经用过的一些花招来。
问他要钱,骗他自己有水元素的线索,装着肚子疼还猛地倒在地上,只是为了多多给自己造一个快速做家务的道具。
而多多却真的相信了,神色立刻紧张起来连忙蹲下探看他究竟怎么了,小奶音还忍不住带着紧张的一遍遍问他,“怎么了?怎么了?”
而他却暗喜一句上钩了,假装无力的抬起手,故作虚弱道,“多多,我一看见这些玩具乱七八糟我就心痛,你快……快帮我把它们变没。”
“变没……”多多焦急的看着他的脸,无意识的重复他的话,忽然反应了过来却像是找到希望似的连忙站起来像飞船跑去,还只担心他,“小豆,你一定要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好了!”
身影毫不犹豫的消失了,他却淡定的爬起来。
看来对付这种外星人还得用点特殊的方法。
他似乎像是在嘲笑他,可眼里的动容却骗不了人。
多多,是真的很在乎他啊……
哪怕他带回来的水元素是假的,是他在楼下超市两块钱一瓶买来还喝了一口的矿泉水;哪怕他敷衍他在他焦急的时候漫不经心的说废话木元素当然是要去在有木的地方去找呗;哪怕他总是为了一己私欲把他的钱骗走……他都相信他。
相信他说的话,相信他下一次会变好。
哪怕是被气的想骂他最终也只是憋出一句:“你这个……的……的孩子……”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怎么也对他凶不起来似的,最终只无奈的看着他。
可是他现在才明白,自己轻视的,戏弄的不只是多多,甚至关系到比特星的存亡。
这是多多身为比特星星际精灵看的比命还要重要的事情啊!
多多明明该生气,该不理他,甚至是该离开他这种人的……
可……
多多连做出来的调味料都是巧克力味的。
是他最最喜欢的味道。
想着想着,蔡小豆目光渐渐柔和了起来,却不禁微颤着勾起了嘴角,连喉咙都发涩了起来。
蓝多多……你真的太好骗了,还智商一百二呢,就是个笨蛋吧。
“笨蛋。”他不禁艰难的念了出口,还带着些许难以抑制的颤腔。
面前的男孩因他的话愣了一下,好久才反应过来,却回给他一个更加温柔的微笑。
属于蓝多多的微笑。
“蓝多多!”他又一次叫出那个名字,与之前的试探完全不同的语气,却是出乎意料的带了一丝凶狠的意味来。他用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熟悉的男孩,心中却止不住的发酸。
他已经长大了,多多却还是与从前一样拥有着孩童的面庞,尖尖的耳朵和那翘起的鼻子。除了眼神,连那浅蓝色的故意伪装成地球人的黑瞳也和当初一样,和当初那决绝离开的模样没有丝毫分别。
蔡小豆带着眷恋贪婪的一遍遍打量着十年未见的这人,却狠狠忍着翻涌的泪意咬着牙关,凶狠道,“蓝多多,你小子怎么敢对我用记忆棒,怎么敢真的让我忘了你?”他越说越气,终于是发泄一般的气愤语调,“你还知道回来啊你?你知道地球上都过了多久了吗?知道我等你了多久吗?等的我都长大了!到底还是不是朋友了你这么对我?我告诉你!我蔡小豆……”
他满腔的怒火无处可发,只得指着他翘翘的鼻子,“我……我不认识你!”
“小豆……”
眼前的男孩眉眼弯了下来,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软软的语调,只一声遍瞬间浇灭了他一腔怒火。
“我回来了。”他说。
“你记起我了。”他认真的看着他。
“我记起你了。”蔡小豆咬牙切齿,无奈却再狠不下心,眼泪争先恐后的终于要跑出来。
真是讨厌,眼泪这种东西,该在送多多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流光了才对啊!
他慌忙背过身去不想让多多看到。他不要再丢一次人了。
然而他没能如愿。
就像他从前每次被别人欺负心情沮丧时一样,那人总是神色认真的询问他是不是又被别人欺负了的样子。蓝多多永远也不会忽视蔡小豆的伤痛。
“小豆,你怎么了?”
他瞬移到了他的面前,神色询问的仰头看着他。即使如今他已长成一个成年人。
蔡小豆只觉得鼻子更酸了,连忙仰起了头。
“蓝多多,你先……别跟我说话了。”
“哦……”
或许看出了蔡小豆的躲避,多多慢慢垂下头听话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拼命的憋了半天眼泪好不容易憋住,回头一看,蓝多多被他新买的一本书吸引了注意力,此时正乖巧的捧着仔细的看。还是当初那个位置,窗外的光线照进来些许,多多细密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显得他沉稳安静的紧。神色像是大人,却是个小孩子。
梦回当年。
他看着,好久才反应过来。鬼使神差的也一屁股坐在了蓝多多的边上,像是曾经一样。只是现在他的身形却将沙发压得偏向自己这边差点没坐稳。
果然,终归是不一样。
回不去了。
蔡小豆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心就好像被闷在一个罐子里头。而多多只是被坐过来的小豆微微打扰了一下,又埋头下去看书,神情淡漠的就像是身边没有这人一样。
小豆气了,“蓝多多,我都坐这里了你都没点反应吗?”
多多终于抬头,表情有些无奈。
“不是你不让我跟你说话吗?”
“你这外星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啊,我说不说你还就真不说啦?”
“对呀。”多多理所当然,又埋下头去。
“嘿你个蓝多多!”他气结,一把将他书夺了下来,质问道,“我问你,你让我等了你那么久,怎么还好意思回来?”
蓝多多看着他的眼睛,许久许久之后才开口。
“因为我想你了,所以就回来了。”
他话说的轻松,但其实,只一个想你远远也概括不了他对小豆的思念,所以他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地球上的感情很复杂,可形容这些感情的字句却屈指可数,除了一个想念,竟再也找不出别的词藻来形容。
所以他只是看着小豆,深深的看着已经长大的、他心底藏着的最想念的这个人。
小豆被他眼睛里汹涌的情感惊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当然理解。
所以震惊。曾几何时,多多根本不知何为情感。
啊,这小子怎么现在这么催泪啊他突然又想哭了。
可下一秒,他所有的眼泪和动容都被这家伙一句话给生生憋了回去。
“不对啊,我明明消除了你的记忆,你都不记得我了,怎么会觉得等了我很久呢?”多多像是一脸疑惑的反问,抬头看了他的表情,却又皱了眉。
“小豆,想哭不能憋着。”他一脸一本正经的好意提醒他。
“你……”他气结,仿佛被他的话噎住。
如此不解风情。
下一秒,他却又笑了出来。
是呀,他还是那么不解风情,是个小天然呆。
什么都没变。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也果然没变。蓝多多还是原来的蓝多多,一模一样。
“地球人真奇怪。”
怎么会有人又哭又笑的。
蓝多多不解。即使自己吃了那么厚的字典,又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相处,他还是没有搞明白地球人,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实话”为什么会引起小豆这么反应。
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也觉得小豆这样很熟悉。
是啊,即使长大了,他还是那个小豆啊!
“谢谢你认出我,谢谢你还记得我。”多多满足的闭上眼睛,唇上的微笑还是像花一样绽放在他可爱的脸颊上。
“没……”蔡小豆刚吐出一个字,就惊讶的发现面前的多多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他稚嫩的脸颊渐渐出现了硬朗流畅的线条,逐渐勾勒出一个少年的轮廓来。那些只属于少年的线条像是一把刻刀,一点点把他孩子般的幼稚褪下,描绘出少年的精致眼眸和属于他的眉心痣,唯独只留下属于这人的一丝柔软。
他的身量也在逐渐拔高,正以一个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迅速成长着。
“你……”蔡小豆惊的说不出话来,吃惊的看着这一切。
他的个头最终停在比小豆稍矮半个头的位置。
蓝多多睁开了眼。
蔡小豆还是已然说不出话的样子,吃惊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少年,最终停在他依旧纯稚的笑容中。
少年眉眼弯弯,郑重的向他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蓝多多。”
像是他们幼年时初见时那样,
抑扬顿挫,一字一句。
开始就注定了他们的故事。
------------END-------------
🌸也许会有多多的自白和为什么他会回来以及怎么回来,但主要还是看时间吧。我真的太喜欢他们纯洁的友谊了。而且感觉自己当年是小聋瞎。
反正就是圆满童年。
冷圈横跳还是很快乐hhh
【蓝豆】浮木
蓝豆cp(黄誉博×郑伟)注意避雷
有bug oc注意避雷
渣文笔注意避雷
七千字预警一发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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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距离比特星三百万光年的地球。
蓝多多站在一个漆黑的屋子里,米白色窗帘透出的光勉强能冲淡些颜色,就像加了白的黑色颜料。
什么都变了,丝毫没有熟悉的感觉,连那张带楼梯的床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变成了一张超大的双人床。
心心念念的人躺在床上浅浅呼吸着,像是等比例放大,从小就优越的五官此时更加棱角分明。
蓝多多凑近他,静静的看了许久。
他回比特星好像没几天,地球却已经过了十多年。
“小豆,你怎么不开小台灯。”
他明明记得,离开之前他都要......
蓝豆cp(黄誉博×郑伟)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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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字预警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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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比特星三百万光年的地球。
蓝多多站在一个漆黑的屋子里,米白色窗帘透出的光勉强能冲淡些颜色,就像加了白的黑色颜料。
什么都变了,丝毫没有熟悉的感觉,连那张带楼梯的床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变成了一张超大的双人床。
心心念念的人躺在床上浅浅呼吸着,像是等比例放大,从小就优越的五官此时更加棱角分明。
蓝多多凑近他,静静的看了许久。
他回比特星好像没几天,地球却已经过了十多年。
“小豆,你怎么不开小台灯。”
他明明记得,离开之前他都要开着台灯睡觉,微弱的灯光调和黑暗,他才会有安全感慢慢的睡去。
“小豆?”
他又唤了一声,床上的人浅浅动了动身子,却又睡过去了。
他又往前倾了倾身子,手撑在两侧,快要将他整个人笼在身下。
他终于被吵醒,皱着眉头睁开眼,在黑夜中一张模糊但俊秀的脸看着他,尖叫翻涌上喉咙,却被手捂住了嘴,生生咽了回去。
蔡小豆手脚并用着挣扎,落在绵软的床被上,发出沉闷又细微的声音。
修长的身影压过来,手臂从后背环住他 ,像被森蟒缠紧四肢,蔡小豆连转动手腕都不能。
要钱,还是要什么,他想说都给你,但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呜声。
“是我,你别害怕 ,我回来了。”
蓝多多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说出自己的名字时连嘴唇都在颤抖。蓝多多为了抹除他存在过的痕迹,于是在他走时对所有人都使用了记忆消除,他现在心慌得厉害,不确定他是否能想起自己,哪怕一点点。
但不可能有奇迹,记忆的消失是不可逆的。
他挣扎得更厉害了,蓝多多是谁,蔡小豆不知道,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个危害到自己生命的外来闯入者,杀死他,或者是自己被他杀死。
他使了狠劲,求生的本能让他挣脱开捂住嘴的手,大口呼吸了下空气,然后狠咬上没反应过来的手。
尖锐的牙齿刺开皮肤,腥热的鲜血涌进口腔,恶心得他想吐。
“小豆,你不能这么对我。”蓝多多好像感觉不到痛,任由他咬着手,凑近他看着他的嘴唇染上血色,变得妖艳诡魅。
“我是多多呀,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哥哥 ,你不能欺负哥哥。”
“我管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滚出我家,不然我报警了,你这是犯法的。”
蔡小豆一连串的把话倒出来,满嘴的血腥味刺得他头晕。
眼前的人微微摇了摇头,比正常人凉得多的手从肩滑到后颈,然后缓缓握住。
“小豆,你不能欺负哥哥,知道吗,你要记得姨妈说的话。”蓝多多眉间染上忧愁,一种不属于比特星人的复杂情绪涌入脑中。
就像蔡小豆说的那样, 比特星人冷漠没有情感,连伴侣都是星球统一根据数据匹配,没有爱情更没有亲情。
他们是高智慧生物,过多的情感早就在进化中被他们摒弃。
就是这样,即使蓝多多受地球影响, 生命流失加速,一万年的生命变成短暂的百年,他的父母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按规定申请了程序,给他审批了知识输入,似乎连他的生死都只是一个程序化的过程。
在比特星还是个儿童的年纪,他却依然是个成年体。
地球带给他的生理心理带来了巨大的影响。他经常坐在比特星最高的建筑上,望着地球的方向,茫茫宇宙,那颗小得像微生物似的星球,连一丝光亮都不会给他,即使现在他的时间和它一起流动。
他的思绪让同星球的人感到奇怪,他的伴身机器人多次问他要不要接受治疗,寻求星球最顶级的科研团队延长他的生命,他摇摇头,抿着嘴唇不说话。
终于,蓝多多在一个夜晚逃离了星球,放弃了高智慧生物掌控银河系的权利,他会和地球上的人类一样,生老病死,他会陪着蔡小豆,直至死亡。
“你不能这样对我。”他把头埋在他胸口,心跳阵阵,生命像大树,埋在身体这个大气层之下。
一种难以言语的熟悉感觉,蔡小豆动了动手指,居然想要拥抱这个陌生的闯入者。思绪开始迷迷糊糊,他轻合上眼睛,这个纠结的想法也就放弃了。
蔡小豆在麻醉用道具下昏昏睡去,他自腿弯将他横抱起,飞船藏在衣柜中,面部信息识别完成后,像电梯一样的空间缓缓带他们下落。
进入到巨大的空间后,蓝多多将他小心放在沙发上,整个飞船布置得非常有生活气息,除了一些地球常见的家用电器和家具,几个花盆里还种上了蔬菜。
他食指微屈细细摩挲着沙发上人的五官 ,最后停留在嘴唇上,蓝多多无法接受他对他就像敌人,虽然这个恶果是他种下的。
他打开操作台,拿出记忆消除棒,试图找出恢复记忆的方法。
无一例外,所有的答案都是记忆抹除不可逆。
他泄愤般的将工具摔在工作台上,巨大的响声吵醒了蔡小豆,他动了动手指,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他从沙发上坐起身子,只是一个对视,对方还未收敛的怒气让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还未靠到沙发背,一只微凉的手先蒙住了他的眼睛。
尖鼻子尖耳朵还有一头蓝色的微长头发。“你别看,会吓到你。”他语气温柔,仿佛那个爆怒的他从未存在过。
温热的手反握住他,蔡小豆拉开他的手,抬着头细细打量着他俊美白净的脸,在确定他不会伤害自己后,长长呼了口气,似乎自己也在痛苦的挣扎。
“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谁。”
四周是死一样的沉寂,眼里期翼的光暗淡了,他失落的低下头又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复又垂下了脑袋,半天含糊了一声道“我明白的。”
蔡小豆看着他局促的模样,他反复张了张嘴,许久才出声道:“其实你也可以给我讲讲。”
家里来了个外星人,说出去恐怕没有什么人会相信,但昨晚见证的一切超出人类认知的东西后,蔡小豆信服了。
至于他口中的那段过往,还有待考证,毕竟比特星那种程度的文明可以轻易篡改他的记忆。
蓝多多捻熟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起身给豆妈豆爸盛饭,黑色的头发有点点长了,却让他看起来更乖巧讨人喜欢。
“姨夫,姨妈多吃点。”
蒋丽文军笑呵呵的接过饭碗,显然对这个时隔多年再次加入家庭的外甥满意又想念。
一家人亲亲热热的吃着饭,温暖轻松的氛围和记忆重合。
蔡小豆感觉已经脱敏了,他捅捅蓝多多的腰,附耳说悄悄话。
“你能把那段记忆重新植入我爸妈脑内,那你怎么不也给我植入一下,就用那个什么记忆那个,咻一下。”
他有些苦恼的皱皱眉,大家都有那段记忆,显得自己就像个局外人,即使听了蓝多多的描述,但他也不完全想象得出来,总觉得少了些代入感,就像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的区别。
蓝多多固执的扭过头“那不一样。”
“不一样什……”他几乎要本能的反问。
“蔡小豆,别闹你哥哥。”蔡妈筷子敲在碗上,吼了一声。他立马就乖乖回过身子吃饭。
蓝多多低着头偷笑,鲜少的感受到了快乐。
他给蔡爸蔡妈植入的记忆数据是他根据自己的记忆编排的。
他躺在床上,将手抬至眼前,他在黑夜里细细看着自己的手背,没有光亮,什么都模糊不清。
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固执的让蔡小豆自己想起那段记忆。
他明明可以自己编排一段,甚至可以美化蔡小豆记忆里的自己,他可以是他美梦里的救世主,但不一样,就像别人讲述的和你自己亲身经历的始终是不一样。
他偏头,看向身边熟睡的人,手枕在头下,侧着身子面对着他。白天闹闹腾腾的,睡着了倒是乖得让人心疼,像小时候一样。
蓝多多往他那边凑了凑,也侧过身子静静的看着他。
他满怀心事,蔡小豆迷蒙的动了动,把被子往蓝多多那边扯了扯,嘟嘟囔囔道“你盖严实点。”
他困得眼睛都没睁开。
蓝多多心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涌上心头,他又往他身边凑了凑,试探的伸手搂住他。
假期生活很快结束了,表演课的老师提前联系了蔡小豆。
回去就是大二,学校会安排他们接触拍摄,所以他的时间格外紧张。
蔡小豆回学校的时候蓝多多也跟着他。做自己的学弟还是用通天的高科技逆袭成自己的老师,蔡小豆猜了个遍蓝多多多笑着摇头,
猜不到,蔡小豆皱着眉头依旧疑惑不解,看他卖弄关子,索性咋咋呼呼的跳蓝多多后背上,搂着他的脖子,要他快说。
蓝多多背着他,有心逗他,搂着他的腿往后一倒,再一个翻身把他压在床上。
“跟音乐有关。”
“啊?”
蔡小豆有些惊讶,微张着嘴看着他,甚至忘了还被蓝多多压着,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起来,结果只是腹部动了一下,扑通一声又倒回柔软的床上,轻轻柔柔的蹭了一下身上人的小腹。
蓝多多喉头滚动咽了一下口水,手上不禁又使了几分劲,身子往下压了压。
蔡小豆动动手腕,这下更起不来了。
“停停停!相信你是搞音乐的了,快松开我,手疼啊!”蔡小豆屈腿抵住他的肚子,张张合合的嘴才有声音落入他耳朵里。
蓝多多回过神来,松开了手,蔡小豆嗖的一下起身就上手要挠他痒痒,蓝多多反手握住他的手,很轻松的就躲过他的进攻,气得蔡小豆呼呼喘气。
“别闹了,小豆。”他这样说着,眼里的笑却是像阳光透过窗般满溢出来。
蔡小豆不依,猛的探身偷袭,视线交汇,蓝多多笑着躲他。
声音穿透大脑,蔡小豆视网膜一阵发白,眼前人高大的身形逐渐和一个软糯的孩童重合起来。蔡小豆疑惑的揉揉眼睛,却又什么都消失不见了,只看到蓝多多凑到他面前的脸。
蔡小豆突然不作声,吓了他一跳,他微侧着身子,手捧住蔡小豆的脸将他的目光固定在自己脸上。
“怎么了。”他关切的问道。
蔡小豆摇摇头,又是没心没肺的笑道“我能有什么事。”说着趁蓝多多没防备, 一掐他腰然后得意的撒腿跑了。
突然出现的幻影他也没有多想,只当是眼花了。
蓝多多住的地方离他的学校也不是很远,蔡小豆和同学出去吃饭什么的也都能见到他,俩人约着见面什么也方便。
也不知道蓝多多的音乐事业发展成什么样了,开学快一个多月了,蓝多多还从来没有和他主动提起过,慢慢的自己也就不再过问了。
晚上排完戏出教室,蔡小豆习惯性打开手机,也不见蓝多多给他发消息,心里不觉涩涩的,有点不开心。
他叹了口气,怎么感觉蓝多多比他还忙,寻思着自己过去找一趟他,没迈出几步,就觉得眼睛湿湿的,手一抹,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好奇怪,怎么感觉这么难受。”蔡小豆缓缓在路边蹲下,一种对离别的恐惧混杂着不想忘掉某个人的挣扎反抗,刺激得心脏难受,他大口喘了口气,逐渐哭得快要接不上气来。他用双手抱住膝盖,头深深埋在腿间,他感觉自己很委屈,像是身体里有一个压抑许久的人,想要在此时好好哭一场。
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蔡小豆完全没办法思考,就只是在顺从本能哭。
过了好久,他终于抽抽噎噎的要停下来,身边却突然坐下个身影来。
怀抱温热,轻轻柔柔的将他搂紧。
“怎么了。”蓝多多细细的将他凌乱遮住额头的头发整理到两边,将他整张脸露了出来。
蔡小豆红肿着眼睛看他,任由微凉的手温柔的拭去他的眼泪。
见到蓝多多他好像更委屈了,一开始只是伤心他俩感情淡了,现在却感觉自己又被丢下了,为什么要说又,他抽抽鼻子又要流泪。
好在他嫌丢人,找了个没人的小路,这下也不用怕被人看见,猛的扑进蓝多多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肆无忌惮的哭起来。
“我不知道……好像是小时候的我在哭。”
他说得含含糊糊,给他拍背顺气的蓝多多却都听清楚了,他愣了一下,想要追问,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开口。
未来几天,蓝多多好像又消失了,好像搂着蔡小豆睡了一晚的人只是他自己的幻觉。
反倒是他那几个损损的室友,老说他那晚哭得跟失恋了似的。
蔡小豆追着他们一人踢了一脚,也没能堵上他们的嘴。他一边嘟囔着自己没失恋,一边说自己都没恋上过。
突然手机叮咚一声,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来。
“小豆,晚上乐队排练,要不要来玩。”
头像是个可爱的啃桃子小三花猫,一看就是个乖乖可爱的女孩。
这是他的同班同学,性格好长得也好,对谁都笑眯眯的,像个小太阳,蔡小豆经常说她,向日葵不看太阳,你也要看太阳,你比向日葵还……
“温暖。”他不觉的弯起嘴角说出声。
蔡小豆对她颇有好感,面对邀请,马上捡起手机,就发了个OK的表情包回了过去。
这个乐队是几个在校生自己组起来玩的,蔡小豆期间也去过几次,办得还挺像模像样的,没课的时候还会去周边的小音乐节商演,因为是比较优质的原创乐队,所以积累了不少自己的粉丝,也算小有名气,上次livehuse蔡小豆就上台跟他们摇过一段。
这段时间他们连爆了好几首歌,一下人气大涨,蔡小豆就想着买点小烧烤小啤酒什么的过去给他们庆祝一下。
大兜小兜的东西拎着推开门,他刚想和大家打招呼,一抬头,目光就自动聚集在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身上。
蓝多多出现在这里,蔡小豆是万万没想到的。
发微信的女孩子小跑着过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看他愣住了,贴心的想着介绍一下,话到口还未出,蔡小豆先冲上去给了人肩膀一拳。
“咋了小豆,你认识我们新主唱啊。”
“我可认识了,消息不回,招呼不打,玩失踪啊你,蓝多多,我真想揍你。”
蓝多多摸摸鼻头,一幅认认错求原谅的样子,然后从身后伸出一直背着的手,赫然是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我演出的钱买的。”
“嗯?”蔡小豆接过盒子,打开,是一条设计独特的纯银男款项链,星星环绕地球,在灯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光外围还带着梦幻的彩色,精美绝伦。
“以前只见过星星环绕月亮的设计,绕着地球的还是第一次见。”女孩子带着笑,看似愉快轻松的一句话,透露出了礼物另一层的含义。
蓝多多笑了笑没有说话,人们喜欢把自己比作星星,把爱人比作月亮,星星环绕月亮意味守护最重要的人,而他最重要的人在地球上。
他希冀的眼神看着蔡小豆,视线一直追随着他戴项链的手。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期待着他的反应,心跳阵阵,眼神也开始不自然起来。蔡小豆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侧身去招呼大家吃东西。
没有想象中开心的反应,蓝多多视线追随着他离开,心脏像是被五指紧攥了一把,疼痛酸涩。
排练室的休息区不大,两张沙发,一个茶几,几个人刚好坐满。
蔡小豆特意避开了蓝多多,离了他好远。即使这样,蔡小豆也能知道他在看他,视线落在他身上,一寸寸扫过。
蓝多多目光灼灼,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变化,试图找出伪装的缝隙。但他看起来很轻松,继续和其他人打打闹闹,谈笑风生,蔡小豆就是在无视他,蓝多多只能在隔着好几个人的距离里透过缝隙窥视他,委屈,不解,他几乎想要拉开他身边的女人,自己取而代之。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状似无意的玩笑,扔下一个炸雷。
蔡小豆喝了口啤酒,他没有咽下去含在嘴里,眉眼一挑,微微眯着眼睛勾着嘴角,角落里的蓝多多默不作声的仰头饮尽面前的白酒。
“可爱,阳光……”蔡小豆说着话,嘴唇张张合合,殷红得像红玫瑰的唇上还沾着几滴酒渍,他视线隐秘的看向蓝多多,俩人隔着人群交汇。“不会擅自主张的替我做决定,不会突然离开我,离开后还要自私的闯入我的生活。”蔡小豆拖缓了语调,后面的几句话完全就是在说给他听。
“这么沉重啊,小豆,你不会真被谁伤过吧。”问他问题的男生笑着调侃道“要不你和她凑一对吧。”说着撞了撞他的肩膀把他撞向他旁边的女生。
蓝多多皱了皱眉头,刚要出声,话题的女主角先说话了,小姑娘暖洋洋的笑着,看起来大方得体,眼里却是不太高兴的样子。“开玩笑有个度啊,乱点鸳鸯谱,小心月老说你抢工作哈。”言下之意是适可而止,免得生气了大家都尴尬。
小豆回过视线,跟着打了一下圆场。余光瞥向蓝多多,他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等大家散场后,蔡小豆扒拉了一下窝在沙发角落的蓝多多。
“你说你个外星人,喝那么多酒干什么。”他一边嘟囔,一边想要起身给他倒点水。沙发上的人却突然扯住了他的衣袖。
蓝多多抬起头,半长的头发乖顺的贴在额头上,本来就大而圆的眼睛湿漉漉的,他红着眼眶像只可怜的小狗。
“小豆。”他唤了一声,顺势搂住他的腰,将他拽回到沙发上。“你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一部分,恰好是你故意隐瞒我没有讲的那部分。”蔡小豆无奈的叹了口气,推了推蓝多多的手,却没有推动。
蓝多多得寸进尺,手脚并用的缠住他,眼泪刷刷的滴落,像一颗颗滚落的珍珠。
“你为什么非要固执的让我想起那段记忆。”蔡小豆抚摸着他的头发。
“它很珍贵,所以我不想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你强行给我灌输的记忆里没有我自己的想法和感受,而且,你美化了它。”在蓝多多的讲述里,他们几乎没有闹过矛盾。
“丢下我的是你,现在回来要我想起来的也是你,这一部分你没打算让我想起来吧。”蔡小豆盯着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蓝多多都能感受到他的委屈和愤怒。
蓝多多不敢看他,仗着身高优势,紧紧抱着蔡小豆,将他禁锢在自己和沙发之间,他不断哑着嗓子重复着对不起,好像这样能得到些微薄的安慰。
蔡小豆往后缩着身子,和他拉开了些微弱的距离,摇摇头,眼里含着哀伤道:“你不能替我做决定,你认为消除我的记忆是对我好,蓝多多,但我不想忘记你。你们比特星人能活一万年,我的生命在你漫长的时间里,不过占据了几秒钟的时间。你怎么那么吝啬,不过几秒钟的记忆,你都不愿意留给我。”
蓝多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此过分的事他现在才明白过来,他擅自主张的决定对大家都是不公平的。
看他愣着神,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滚落,蔡小豆心软了,他悄声道:“行了,我其实也没那么生气,你别哭了。”他伸出手摸摸他的脸,轻声哄道“快从我身上起来吧,以后多的是机会相处,总能慢慢把记忆漏洞给补起来的。”蔡小豆拍拍他的背,想要挣开他,蓝多多却把他搂得更紧了。
蔡小豆被他压得难受,怕他跑了似的抱着,于是开玩笑道:“别闹,我可不喜欢男的哈,你献身我不要哈。”
“那你喜欢谁。”
本以为蓝多多会不好意思的松开他,却没想他反而猛得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连带周身气压都强低下来,蓝多多伸出手,捏住他的脸,整个人神经质似的凑近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红红的眼眶鼻头竟然将他趁托出一种病态的美感。
蔡小豆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触到他哪根筋了,但他也不怕他,乐道:“怎么,你个没有感情的冷漠比特星帅哥 ,还知道什么是爱情呢。”
“我们星球,会在我们成年后输入关于繁殖的知识。”手指摩挲着他的嘴唇,像白雪上滴落莲似的血,诡异却妖魅到极致。“虽然不知道地球人怎么讨论所谓的爱的,但我觉得两个星球间不会差太多。”他缓缓说着,声音柔和缠绵。
“那你说地球人是什么样的。”蔡小豆挑眉看着他,有心拿他逗乐。
“我学习了很多有关的知识,发现两个星球的最终目的都是一致的。”蓝多多神情严肃,单手压住蔡小豆,另一只手开始把玩摩挲着蔡小豆衬衫的衣扣。
“结合产下后代。”他声音清冷严肃,好像只是在认真的给蔡小豆科普知识。
“你还是不明白。”蔡小豆反驳他。
但事情发展逐渐不可控。
十指相扣间,蓝多多轻轻柔柔的吻上了他的嘴唇,蜻蜓点水般,有些软软糯糯的触感,像被小狗舔了一下。
蔡小豆有些愣愣的看着他,乌黑明亮的眼睛里也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在他眼里,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蔡小豆撇见他红透了的耳根。
蓝多多起身去给他倒水,口干舌燥的自己先喝了一大杯。
“很多事情我没来得及和你讲清楚,但你只要记得一件事。”两人视线交汇“即使死亡,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摩挲着脖颈上的项链,蔡小豆没有回答他。
蔡小豆是他茫茫起伏的星海里唯一的浮木,不是他万年生命里几秒钟的一刹那,而是他的永恒。
他相信,但他需要证明。
《华伦天奴》中长篇开坑预热 乐坛巨星×新热影帝 貌离神合 极限拉扯
【蓝豆||黄誉博×郑伟】极度限制
CP蓝豆(黄誉博×郑伟)
圈地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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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拨了几个郑伟的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黄誉博有些烦躁的撸了吧头发,精心打理的舞台发型瞬间变得凌乱毛糙,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给我回个电话。”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敲动着,消息发出去,发现对方已读不回,更烦躁了。
嘭的一声,鼓手的底鼓被贝斯手踩破了,一时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大家视线都移向事故现场,还是没有人出声,空气好像凝固,仿佛底鼓破裂的声音是暂停键。
“谁把底鼓放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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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拨了几个郑伟的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黄誉博有些烦躁的撸了吧头发,精心打理的舞台发型瞬间变得凌乱毛糙,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给我回个电话。”修长的手指飞快的在手机屏幕上敲动着,消息发出去,发现对方已读不回,更烦躁了。
嘭的一声,鼓手的底鼓被贝斯手踩破了,一时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大家视线都移向事故现场,还是没有人出声,空气好像凝固,仿佛底鼓破裂的声音是暂停键。
“谁把底鼓放地上的。”终于,黄誉博出声了,众人此时仿佛都活了过来陆陆续续解释起来。
鼓手皱着眉头“主办方没固定鼓,我寻思自己给他绑住,就先拿出来放着方便操作,然后贝斯一后退绊了一下就踩到了,然后就那个样子了嘛。”
贝斯手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那怎么办,这首歌有鼓手solo。”
烦,别指望着我,黄誉博垂下头,坐在舞台边上,他反复呼着气,最近自己好像越来越易怒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家都在等着他这个主唱拿主意。那他能怎么办,他几乎就要回过身吼回去。
好在手机铃声适时的响起。
“喂?”黄誉博声音不自觉的柔和,对郑伟说话他从来是带着明显的笑意的。
“你给我打电话,我回不去啊,我在拍戏。”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带着困意所以多了几分软,语调慢慢的又掺着黏黏糊糊的亲昵,还夹杂着点他最爱听的独特口音。
像一汪清泉,黄誉博逐渐冷静了下来。
那边郑伟显然也是察觉他情绪不对,提了一嘴让他提前打针抑制剂。
他乖乖的答应了,又问他能不能来自己的巡演,这次不行,下场也可以来,郑伟沉吟了一会儿仔细想了一下时间,最后无奈的说没有档期。他最近要去杭州见几个导演,面试一下角色,倒是说好了去誉博妈妈那里一趟。
黄誉博那头又不出声了,手机传出一串忙音,郑伟看了一眼通话界面,确认自己被对方挂了电话,打开手机日历看了看,对了一下黄誉博的易感期。
“这也没到啊,提前了?”郑伟疑惑的嘟囔着,又打开微信给黄誉博经纪人发了几条消息过去,提醒他注意点黄誉博。
这次的主办方差劲得要命,鼓跟个儿童玩具似的,更别说其他混响接音设备。又一声尖锐的杂音从麦克风里传出来时,乐队的人都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无奈的笑了笑,这种情况下,黄誉博反而不急了,都糟成这样的还能再坏到哪里去。
他附身跟经纪人耳语了几句,转身和鼓手打了声招呼,问了他用得惯的鼓的牌子 主办方反正是指望不上 ,指望他们不如指望郑伟养的那只柯达鸭。想到这,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声。
设备问题解决了 ,时间安排上没沟通下来,演出时长被压了三分之一,那还演个屁,每人分到手的演出费还不够路费的。但黄誉博也懒得掰扯了,回头跟乐队的大家打了声招呼,说演出费来的时候说多少,他就给他们发多少。
后台遇到几个熟识的好友,大家也眼观鼻鼻观心,一个对视加上无奈摇头,八成就知道对方的情况了。
注定是一场不完美的演出,他只能竭尽全力不让每一个观众白来,但效果还是不好,他能怎么办。
在后台收拾完回到住所时已经接近凌晨,进房间前经纪人特意给他了几支抑制剂,还有口服的抑制药。
经纪人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这黄誉博平时乐呵呵的,对谁都笑得像个金毛,这易感期一到,脾气炸得像只豹子。经纪人赶紧门带上,生怕被波及。
黄誉博目光沉沉的盯着手心里的东西,现在的他处在一个爆炸的边缘。又疯狂给郑伟发了几条信息,没有人回。
烦躁的揉了揉凌乱的头发,黄誉博直接打开了购票的小程序。
钥匙旋开房门,屋子里开着过道灯,好像知道他会回来特意给他留的似的。
郑伟盖着个小毯子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窝在沙发上睡着了。茶几上还放着看完一半的剧本,纸页上密密麻麻的都做了不少标注。
察觉到他回来 ,郑伟揉揉眼睛坐起身子给他端温好的水。
“把药吃了吧,你总是那么昼夜颠倒的熬,易感期都混乱了。”黄誉博接过水,并没有吃药,而是顺手把它放到了茶几上,然后搂住还在打哈欠的郑伟的腰,将人拖到自己腿上坐着,头埋在后背贪婪的呼吸着他的味道。
比抑制剂都管用,急躁的负面情绪逐渐被心安代替。
“我连夜订了机票过来,我实在想要见到你。”
黄誉博声音闷闷的,宽大的手抚摸着心上人的脸,勾着他侧过脸来,然后抬头寻着嘴唇吻了上去,郑伟往后躲了躲,黄誉博没有放过他,幽暗的眼神盯着红润的嘴唇。呼吸交融,他将郑伟的头按向自己,然后追随了过去,终于得偿所愿的缠绵在一起。
黄誉博咬住他修长的脖颈,轻轻用牙叼住一块软肉,他不舍得咬下去,理智和欲望在挣扎。
郑伟推了推他,知道他难受,主动拉下衣领让他轻啃自己的锁骨。有点疼,但更多的是被吸吮亲吻的酥麻感。
黄誉博红着眼眶,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手伸进衣摆不断抚摸着郑伟劲瘦有力的腰。
“难受……”他说话带着哭腔,易感期的占有欲却让他产生了可怕的压迫感,像只画圈领地的野兽。
郑伟往后退了退身子,反而又被他掐着腰拖回来,鼻尖蹭着他的脖子,固执的寻找安抚。
强势没有安全感的模样和他平时大大咧咧温温和和的样子大相径庭。
“上次和我直播连线都脸红撩头发的,现在怎么不害羞了。”郑伟声音也哑哑的,染上了情欲,却不忘逗弄他。
黄誉博抽了抽鼻子,按住他的双手咬上了他的腰侧 ,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牙印,郑伟痛呼一声,屈起膝盖要踹他,却被舔舐痕迹的酥麻放软了腰身。
“去房间……”他软着声音轻声安抚他,灼热的体温仿佛要将他烫失神。
发涩的冷松味混杂着丝丝缕缕苦涩的乌茶香。
黄誉博拇指摩挲着他的脸颊,郑伟最后一句话也被淹没在唇齿缠绵之中了。
【蓝豆‖黄誉博×郑伟】心动五秒
后续同居日常
刚去朋友的小酒馆友情热了下场子,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掏出钥匙打开门,除了路灯透过窗帘缝的模糊的光,其他光亮真就一点不见了。
摸索着开了灯,抬眼的瞬间光刺了眼睛一下,但更让他惊喜的是门口换下的鞋还有黑色的小行李箱。
“回来啦。”沙发上的人将小毯子盖过头顶遮光,声音含含糊糊的问了一句。
黄誉博也不说话,连鞋都来不及换就先把人连毯子一起搂进怀里。
早两年他和黄誉博一起买了房,即使两人全国各地到处跑,待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但起码有了个家,工作不忙的时候就会回来歇一歇。
“回来怎么不说一声,我好去接......
后续同居日常
刚去朋友的小酒馆友情热了下场子,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掏出钥匙打开门,除了路灯透过窗帘缝的模糊的光,其他光亮真就一点不见了。
摸索着开了灯,抬眼的瞬间光刺了眼睛一下,但更让他惊喜的是门口换下的鞋还有黑色的小行李箱。
“回来啦。”沙发上的人将小毯子盖过头顶遮光,声音含含糊糊的问了一句。
黄誉博也不说话,连鞋都来不及换就先把人连毯子一起搂进怀里。
早两年他和黄誉博一起买了房,即使两人全国各地到处跑,待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但起码有了个家,工作不忙的时候就会回来歇一歇。
“回来怎么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他声音有些委屈。
郑伟探出头看他,睡眼惺忪,脑子似乎还没转过来,黄誉博把手贴在他脸上冻他,郑伟往后缩了缩脖子,见他得寸进尺的要冻他的腰,郑伟干脆一掀毯子将他直接裹了进来。
“冷死了,一身冷气就来抱我。”
郑伟的声音本来就比较低沉,一软着声音说话听起来就委委屈屈的像撒娇似的,比手机里的好听。黄誉博又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侧着身子由着他抱了一会儿,但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这样在沙发上挤着也不是事,黄誉博亲了亲他的额头,拿开郑伟搭在腰间的手,但他好像不情愿离开这个好不容易捂热的人形抱枕,头埋在他胸口抗议的哼了几声,无奈只能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言语间的宠溺都要溢出来。
黄誉博这段时间没什么工作,在成都这边待了快小半个月,家里里里外外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打开冰箱是塞得满满当当的食材。掂了掂鲜面,寻思就着早上煲的鸡汤下两碗面,前几天郑妈妈给寄了些六必居的酱菜来,刚好适合吃。
“还有些北京果脯和稻香村的点心,你要吃吗。”黄誉博轻轻掀开他毯子的一角,露出冬眠的小松鼠似的郑伟。
“哪来的?”睡得迷迷糊糊的郑伟终于坐起身子,眼睛半眯着没完全清醒过来,感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咱妈给寄过来的,在冰箱里。”
郑伟只穿了件宽松的短袖睡衣,光脚就踩在地毯上。
“你先回沙发上,我给你拿件长袖。”黄誉博从厨房探出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郑伟下沙发的。找了套带薄绒的睡衣给他换上,又把空调调高了几度才许郑伟去开冰箱。
“你好像个老妈子。”塞了个杏干进黄誉博嘴里,汤在砂锅里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噗,什么老妈子。”黄誉博伸手就要去捏郑伟的腰,识时务者为俊杰,郑伟赶紧边求饶边跑出厨房,黄誉博仗着长手长脚把他按在沙发上一顿挠痒痒,两人闹成一团,郑伟连喊了几句汤要烧干了才得以脱开魔爪,黄誉博捏着他的下巴狠狠亲了一口,然后头埋在他胸口笑个不停,连肩膀都在抖。
“笑什么?”郑伟被他搞得一脸懵,拍了拍他的背“别笑了,你煮面的汤要烧干了。”他都要急眼了,黄誉博还乐。
“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黄誉博又瞅准时机在郑伟脸上亲了一口,看他手忙脚乱的挡脸又笑成一团。
郑伟对吃的没什么讲究,但有一个习惯,黄誉博叫它偶然性挑食,时不时随机挑食一个幸运食材,就像现在,碗里的两棵上海青被他扒拉到一边,显然是不愿意吃,黄誉博自然的给它夹进自己碗里。
“明天去早市买些菌菇回来炖火腿吃。”
“你回浙江啦。”
“嗯,走的时候妈给塞了块上好的火腿。”
“那感情好。”郑伟眼睛亮晶晶的瞅着他笑起来,他也跟着笑,俩人在一起好像有开心不完的事情。
吃完饭,黄誉博很自然的开始收拾饭桌,郑伟插不上手就在旁边陪着他。
“你要洗澡吗,不洗你就先去刷牙洗脸,要洗你就在我后面洗。”黄誉博回头对郑伟说“后面洗的话,浴室更暖和些。”
“到家就洗了,我刷个牙就行。”
卧室的门没关,能听到浴室哗哗的水流声。
刚从组里出来就赶飞机回成都,郑伟只觉得睡不够。
黄誉博吹了头发从浴室出来,关上房间的灯发现郑伟给他留了床头的小台灯,暖暖的灯光照着熟睡的爱人,他凑过去小心翼翼的吻了吻他的额头。
身边的床垫凹陷下去,接着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靠近过来,从后面环住他的腰。郑伟安心的往后靠了靠,迷迷糊糊的又要沉入到他的梦里。
那手却越发不老实起来,从睡衣的下摆伸进来搭在腰上,本来郑伟想着随他,但游走的幅度越来越过分,他不得不醒过来,一把抓住做恶的手,回身瞪着眼睛看他,但貌似对黄誉博毫无威慑力。
他伸过另一只手勾过他的脖子,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吻住嘴角。
半敞开的睡衣领子露出大片的肌肤,黄誉博好像格外钟情他脆弱的侧颈,吻住喉结,一声沉软的音节从唇齿中溢出。
十指相扣埋在床被里,晃忽间想起俩人坐在高楼的天台遥望贡嘎雪山的下午,也是这样十指相扣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蓝豆‖誉伟】是圣人吗 不谈恋爱
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时,黄誉博还以为在做梦。
“好久不见。”
他死死盯着人群中日思夜想的人,仿佛要把他捆起来塞进胸腔里,让他代替心脏跳动,绑定自己的生命。显然他也是这样做的,挤开层层人群,死死钳住他的胳膊,怕一松开他又没了。
“好久不见。”他又说了一遍,郑伟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大方的抱住他,没心没肺的笑着“我俩可不是好久没见了。”
反复出现在梦里的熟悉味道,他埋在郑伟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再抬眼时已经是温和的笑意,死死咬住他的阴暗想法已经再寻不见。
他俩算是竹马竹马吧,不大的年纪,在一起拍了许久的戏,后来就没在联系过。黄誉博给郑伟碗里夹上鸡肉,微...
熟悉的声音响起来时,黄誉博还以为在做梦。
“好久不见。”
他死死盯着人群中日思夜想的人,仿佛要把他捆起来塞进胸腔里,让他代替心脏跳动,绑定自己的生命。显然他也是这样做的,挤开层层人群,死死钳住他的胳膊,怕一松开他又没了。
“好久不见。”他又说了一遍,郑伟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大方的抱住他,没心没肺的笑着“我俩可不是好久没见了。”
反复出现在梦里的熟悉味道,他埋在郑伟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再抬眼时已经是温和的笑意,死死咬住他的阴暗想法已经再寻不见。
他俩算是竹马竹马吧,不大的年纪,在一起拍了许久的戏,后来就没在联系过。黄誉博给郑伟碗里夹上鸡肉,微眯着眼睛,他也想不明白,那么大个人,怎么就会凭空消失似的,十几年无影无踪,或许郑伟才是蓝多多,那个比特星人。
还好命运垂怜,大学居然又再一次遇见,黄誉博嘴角缀着笑意,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十多年的思念近乎被他固执的变成执念,要是再放他走了,他可真是要疯了。黄誉博可不是什么圣人,他只是想要保住供生命延续的心脏。
黄誉博身上有股冷松的味道,发涩,倚着他像被松油包裹着,自己仿佛是只小虫连毫毛都无法动弹,绝望的和狩猎者融为一体。
手微搭在郑伟腰上,整个人都被他搂在怀里,发丝若有若无的蹭过他的后颈,洗衣粉被体温捂热的温暖彻底被冷松浸染。越界的试探,郑伟不动声色的往前倾了倾身,试图拉开距离,身后的体温却再一次追寻过来,腰间的软肉被修长的手轻轻捏住,郑伟几乎要本能的跳开。明明只是朋友,这些动作却怎么也不显正常,他回过头,正好对上黄誉博的眼神,阴暗低沉,隔着衣物相贴的地方,生出密密的树藤。
他被吓住了,黄誉博倒是露出笑来,眼神逐渐温和,威压似是小了些,却故意贴着他耳根说话,喷洒在耳后肌肤的热气,本来应该灼伤他,却先被冷松的味道包围,反而冻得他侧过头。
“我们十几年的交情呢,现在好不容易再见面,我巴不得多了解一下他。”
黄誉博笑着回答提问者。
对呀,他们十几年的交情,郑伟对上黄誉博的眼睛,突然也不想再挣开他了。
看着微愣的郑伟,黄誉博微眯的眼睛里藏满思绪,十几年的交情,有这块免死金牌在,再过分,郑伟也不会忍心推开他。
再得寸进尺一些,黄誉博捏住他的下巴,四周是黑暗的,他的欲望也是黑的。
“为什么不开灯呀,好黑。”郑伟喝过酒的嗓子更哑了,黄誉博想起节目上打电话给郑伟时候的充满磁性的声音,像电流一样酥酥麻麻的穿过四肢百骸,嘴角怎么也压抑不住翘起,心动仿佛羽毛轻挠。
“我拉了床帘。”他含含糊糊的回了一句,嘴唇贴着脖颈春芽破土般跳动着的动脉,虔诚的落下吻痕,像春雨般无声轻柔。
“痒,别弄我。”声音更加黏黏糊糊了,修长手指撩开白体恤衫,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拒绝。
郑伟撩开黄誉博垂在他脖颈间的头发,那人也停下动作看着他,眼睛湿漉漉的,带着委屈和请求,拨开细碎的发丝,能清楚看到眉间的那颗痣,有些晃动,但看得真切。
“别闹。”
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当然是毫不管用的。
黄誉博抓住他的手腕,嘴角缀着笑,眼眸亮晶晶的,在黑夜里是那么动人。
“没事的。”
【邱花】死对头看我的眼神有点儿过分暧昧了!(3)
邱将军故意受伤套路猫猫送上门……
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
一边是自己的哥哥,一边是救了哥哥的恩人,陈拾夹在中间有些不知所措。
邱将军不是才刚救了俺哥,咋这快就变脸了呢?
李饼站在一旁没有出声,顾忌着陈拾的心情,他没有把邱庆之告诉他的,关于他记忆里陈九未来会做事情跟陈拾说,可他自己却始终过不去这个坎。
若不是因为知道一枝花在这,担心他发起癫来伤到了陈拾,他今天也不会来这里。
小木屋内的气氛一时间紧张的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了一般,几个人各执一词气势大的像是要把房顶都给掀翻了。
然而这会儿正处在风暴中心的一枝花,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一般,吃......
邱将军故意受伤套路猫猫送上门……
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
一边是自己的哥哥,一边是救了哥哥的恩人,陈拾夹在中间有些不知所措。
邱将军不是才刚救了俺哥,咋这快就变脸了呢?
李饼站在一旁没有出声,顾忌着陈拾的心情,他没有把邱庆之告诉他的,关于他记忆里陈九未来会做事情跟陈拾说,可他自己却始终过不去这个坎。
若不是因为知道一枝花在这,担心他发起癫来伤到了陈拾,他今天也不会来这里。
小木屋内的气氛一时间紧张的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了一般,几个人各执一词气势大的像是要把房顶都给掀翻了。
然而这会儿正处在风暴中心的一枝花,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一般,吃饱喝足之后便自顾的往里屋走,两步跳上陈九的床,拖了条被子出来垫在身下,闭上眼睛开始眯起觉来。
……
“一枝花,跟我回去!”
床上的猫兀自白了他一眼,几人硬是从那张毛茸茸的脸上看出几分嫌弃的意思来。
烦死了,他最近又没闯祸,也没找李饼的麻烦,邱庆之很闲吗,干嘛老来烦他啊?
“你不是想让我陪你玩游戏吗……”
嗯?
头顶的猫耳朵动了几下,尽管他没回头,但邱庆之还是看出来了,这猫动心了。
见此法有效,他继续诱说道:“你跟我回去,我就陪你玩游戏,我还可以陪你打架。”
贪玩的猫咪终于上钩了,一枝花在众人面前变回了人型,李饼惊的下意识冲上捂住陈拾的眼睛。
啧……
尽管一枝花穿衣服的速度很快,但邱庆之在转头后看到陈九一瞬不瞬的炽热眼神时,心里还是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满,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那好……”
“你不是一直想跟我打吗?”
眼看一枝花就要走到他面前了,陈九却突然插话,刚决定和他回家的猫瞬间改了主意,墨绿色的竖瞳眸光一闪,在他不到一米处位置转了方向。
邱庆之紧咬着后槽牙,眼睁睁的看着他又坐到了陈九的身边。
“你同意和我打架了?!”
此刻他大概是全场最开心的人了,不仅邱庆之愿意陪他玩游戏,就连陈九都愿意和他打一架!
陈九是他除了邱庆之以外第二个觉得有趣的人,曾经在牢中两人目光对视时,一枝花问他敢不敢和自己打一架。
当时陈九回他:“我弟弟在我就敢。”
后来两人一起逃了出来,一枝花一直记得这句话,也是他写信把陈拾引来了神都。
他回头看了看脸色不善的邱庆之,不理解这人怎么又生气了,想了想之前他和邱庆之已经交过手了,但是还没和陈九打过,思来想去最后做了决定。
“邱庆之,我现在要和陈九玩儿,等过几天再去找你玩儿吧。”
完蛋——!
看着邱庆之越发狰狞的表情,李饼开始思考现在带着陈拾跑路还来不来得及……
邱庆之最后还是没能带走一枝花。
一是他这次确实没有理由强行拿人,二来也是因为担心他。
这次有了“前世”的记忆,他和李饼已经商量好准备提前对永安阁动手,让一枝花和陈拾留在陈九身边,也是为了不让他们卷入这场混战。
这次因为几人提前助陈九脱身,上官涟失去了黑罗刹的帮助,李饼查起案来少了许多的阻碍,尽管还有其他的杀手暗中阻拦,但有了邱庆之的情报也总能及时化解。
只是有一件事让李饼实在不解。
看着替他挡了一箭倒在他面前的邱庆之,李饼惊慌之中也不禁疑惑,他不是早就知道会有人偷袭吗,为什么还……
邱将军为协助大理寺李少卿办案重伤昏迷,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一路飞到了神都外面。
“哼哼……”
有温热的气息洒在耳畔,邱庆之躺了两天终于等来了他想见的人。
“你说,我该不该救你呢……”
邪魅惑人的嗓音,邱庆之一直很喜欢一枝花说话的声音,像是不自觉的在引诱别人一样,说起狠话来又像是幼稚的孩子撒娇一般。
感觉到有手掌轻轻攀上了他的肩膀,大概是赶来的路上太过着急了,这猫凑近时的呼吸还有些急促。
身上的人安静的看了他许久,接着慢慢的俯下身向他的脖颈处探了过去,锋利的齿尖刺破了他的皮 肤,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的攥住身下的床单。
嗯?!
野猫感觉灵敏,尽管邱庆之已经非常小心的伪装了,可还是被一枝花发现了他的动作。
猫咪受到了惊吓,下意识的想要起身逃离这个地方,然而邱庆之却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
“唔——!”
身下原本失去意识昏迷不醒的人突然睁开了双眼,后脑勺被一只宽大的手掌用力下压,嘴唇被迫与lou露的肩膀紧贴在一起,腰上也被人用手臂紧紧攥住,一枝花反应迅速的双手撑住床面与之对抗,才勉强让自己不至于彻底怕坐在这人的身上。
“唔唔唔——嗯——”(邱庆之,你骗我!)
彩蛋:
强制贴贴
疯狂吃醋套路猫猫玩双人游戏
【邱花】死对头看我的眼神有点儿过于暧昧了!(2)
亲手救了情敌,结果自己疯狂吃醋的邱将军!
认识邱庆之也有许多年了,这人几乎从来没给过他半分好脸色,初识便几箭将他击倒,恶狠狠的拔了他两颗牙齿,后面每次动手更是毫不留情。
若不是他体质特殊不能杀死,估计在就交代在这冷酷无情的金吾卫将军手里了。
不过说无情,邱庆之却也不是对谁都无情。至少他对自己大理寺那位少年竹马就有情的很……
一枝花身上tuo得干 净,腰间的手臂还无时无刻的不在张扬着它的存在感,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胳膊有里衣隔着还好,可lu在外面的手确实实实在在的正与他的皮 肤紧紧相贴。
几百年不曾与人如此亲密......
亲手救了情敌,结果自己疯狂吃醋的邱将军!
认识邱庆之也有许多年了,这人几乎从来没给过他半分好脸色,初识便几箭将他击倒,恶狠狠的拔了他两颗牙齿,后面每次动手更是毫不留情。
若不是他体质特殊不能杀死,估计在就交代在这冷酷无情的金吾卫将军手里了。
不过说无情,邱庆之却也不是对谁都无情。至少他对自己大理寺那位少年竹马就有情的很……
一枝花身上tuo得干 净,腰间的手臂还无时无刻的不在张扬着它的存在感,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胳膊有里衣隔着还好,可lu在外面的手确实实实在在的正与他的皮 肤紧紧相贴。
几百年不曾与人如此亲密的接触,一枝花当了许久的猫,不知道什么叫做害羞,却觉得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
邱庆之那双手,挽过剑拉过弓,掌心磨出的茧子紧贴着他腰上柔软的皮 fu,随着睡梦中的人呼吸的频率,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摩 擦着,引的他一阵发痒。
“醒了,饿不饿,想不想喝点儿我的 xue?”
怀中的人实在不老实,邱庆之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野猫还真是空活了许多年却完全不通人 事,不知道早上刚睡醒容易出事吗,这会儿还光 着身子呢,就敢在他怀里胡乱点 huo。
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被子下原本虚搭在一枝花腰上手掌突然整个覆了上去,胡乱摩 挲了几下,停在那下陷的腰窝处轻轻的rou着。
果不其然的看到一枝花神色微变,原本紧张的表情瞬间舒展开来。
从前为了追回一枝花,他先是靠装病留住这人,后来又处处体贴照顾入微,这个小习惯也是那时发现的。
身子不自觉的ruan了下来,一枝花心里还是警惕,不清楚这人为何突然变了性子,简直像是被人夺舍的似的。
只是警惕归警惕,然而邱庆之的xue对他充满了诱惑力,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的存在,尽管心里有疑问,但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他xue液的渴望。
很满意他的回应,邱庆之手下不停的轻揉着,另一只手拽住里衣的领子,轻轻拉开漏出锁骨和大片白 皙健硕的胸 膛。
他唇角轻启露出一抹惑 人的轻笑,眉间轻挑,接着对他应允道:“来吧……”
失策了!
邱庆之悔不当初,本来是心疼这傻猫还受着伤,一个不忍心才叫他直接捧着肩膀啃了个开心。
却一时间忘记一枝花吃饱之后的全盛时期,若是想要逃跑,即便是自己也很难抓住他。
早知道就不给他吃那么多了……
暗自懊恼着,邱庆之莫名的觉着自己像个情根深种的怨种,而一枝花就是吃干抹净还不负责的负心汉。
又去了一次马戏团,然而这次里面只有几只普通的小猫崽在,他心心念念的那只大猫却不见了踪影。
大概是吓着了吧……
自觉合情合理,曾经对自己喊打喊sha的人突然性情大变,还格外温柔的对待自己,估计是个人都得消化好一会儿。
邱庆之没有急着找猫,因为他知道,此时的他和一枝花还没有到当时那种难以挽回的地境,一枝花现在虽然躲起来了,但是早晚还会回到他的身边。
当务之急,是赶紧先找到李饼解释清楚一切,然后尽快解决永安阁。
还有一个人!
想到曾经陈拾对一枝花和自己的帮助,邱庆之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毕竟,那人是陈拾的哥哥……
时间回转重活一世这种事简直是匪夷所思,邱庆之原本以为李饼不会相信他,可是对方只在他第一次解释完时浅浅的怀疑了一下,接着便坦然的接受了这个说法。
用李饼的话来说就是,他都能够从人变成猫了,你说你多活了几年有什么不可能的?
李饼和邱庆之把情况说通,最高兴的人却是陈拾,因为来神都这么久了,他终于有哥哥陈九的消息了!
想要找到陈九其实很简单,与其说是他们,不如说是直接引对方来找他们。
有邱庆之向他说明一切,再加上还有陈拾这个他最在乎的弟弟,陈九最终同意了他们的计划。
一场假si,从此世上再无黑罗刹,只有陈家村一个普普通通的山间猎户,陈九。
作为弟弟,陈拾自然是高兴哥哥能重获新生,可却没想到黑罗刹的si,却还引来了另一个人。
“恁是……一,一枝花?!”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红发男子,陈拾有些紧张,他听李饼说过这个人,据说就是他把李饼变成猫的,也是他用一封信把自己引来了神都。
“你就是黑罗刹的弟弟?”
一枝花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满脸都写着老实善良的人,奇怪的是,明明和黑罗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怎么就能相差这么大呢?
陈拾听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对,俺就是。”
“那太好了,黑罗刹在哪儿,我可不信那家伙这么简单就死了,带我去见他!”
他可不是永安阁那些蠢货,一枝花扬了扬下巴,傲慢的想着。
这……
陈拾有些犹豫,没听说过哥哥还有别的朋友,但是邱将军又跟他说一枝花不是坏人。
怎么办啊……
彩蛋:
花花悄悄找陈九,旧猫奴熟练投喂,新猫奴疯狂吃醋
邱庆之:那是我的猫!
【邱花】情人 02
*私设:病娇躁郁症·邱x社恐女装癖·花
*预警:现代au/性格参照剧版/ooc致歉
ps:本章病娇爆改痴汉(?)
邱庆之的家的装潢和他这个人一样神秘,一枝花光明正大地扫视一圈后得出结论。
眼前的男人似乎并未察觉到危险的靠近,他像一个图谋不轨的男人,对清丽的女人提出某种不合适的邀请。
“我帮你洗澡,好不好?”邱庆之带着掌心上属于死者的黏腻的血抹在一枝花脸上,轻声问道。
哪怕将女人彻底骗进他的地盘,他却依然维持着表面的斯文。其实,对于这样有秘密的迷人而危险的女人,邱庆之向来是不吝给予他的温柔的。
他的语调虽然温柔,可捏着一枝花的...
*私设:病娇躁郁症·邱x社恐女装癖·花
*预警:现代au/性格参照剧版/ooc致歉
ps:本章病娇爆改痴汉(?)
邱庆之的家的装潢和他这个人一样神秘,一枝花光明正大地扫视一圈后得出结论。
眼前的男人似乎并未察觉到危险的靠近,他像一个图谋不轨的男人,对清丽的女人提出某种不合适的邀请。
“我帮你洗澡,好不好?”邱庆之带着掌心上属于死者的黏腻的血抹在一枝花脸上,轻声问道。
哪怕将女人彻底骗进他的地盘,他却依然维持着表面的斯文。其实,对于这样有秘密的迷人而危险的女人,邱庆之向来是不吝给予他的温柔的。
他的语调虽然温柔,可捏着一枝花的脸的动作却是不可反驳的强硬。
“你弄疼我了。”一枝花蹙眉开口,她蠕动的唇和被人捏得变形的脸,都格外可爱迷人。
“真是对不起。”
邱庆之的表情瞧着很懊恼,可不仅他眼里没有半分歉意,他轻轻翘起的唇角都在昭示另一种恶意——对一枝花的恶意。
那是一种一枝花很久不曾见过的恶,因为那些对她动坏心思的人,就像那个被邱庆之所解决的尸体一样——泯灭人间。
如果不是被邱庆之抓住把柄,如果如今不是在法制时代,一枝花便不会有这般忌惮。
真是憋屈呢。
一道金黄的光芒在一枝花那双翠绿的眼眸里转瞬即逝,快得好似没有人发现。
“你答应吗?小姐?”
邱庆之落在她下颔处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柔嫩的脸,此时的他像个迷醉的痴汉在诱骗一个单纯的失足少女。
一枝花有些不自然地站在他面前,如果她是个单纯的小姑娘,那么此时的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可要她亲口答应下来,这却是某人恶劣的心思作祟。
看来,这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好人。那她杀掉他是不是算作一种为民除害呢?
隐忍多日,一枝花终于在今夜杀人取血。按照她的饭量,一个人可不够她饱腹。而恰好这时有人亲自送上门来做她的夜宵,一枝花怎么可能拒绝呢。
“好。”权衡一番利弊,一枝花低着头应下。
与其罕见地大发善心放他一马,被人拿着把柄控制住,倒不如将他彻底了结以永绝后患。
是你要带我回家的呀,邱庆之。
一枝花可不承认她一开始就没想放过他。
女人抿着唇看似很紧张,邱庆之对着她安抚地笑笑。他终于听到了对方的答应,自然也不吝温柔,亲自将一枝花带到二楼的浴室。
邱庆之的心好似被浴缸里的温水一道盈满,这个向来仅有他的冷漠的空间,终于添进一抹艳丽而危险的红。
是的,危险。
一枝花是个危险的女人,他可并没有错过一枝花眼里的屡次杀意。在街角,她状似无意杀人被发现,可除去被他撞见的那一刻有过一抹真正的慌张,后面的她根本就是在演。
她在演一个失手错杀的可怜女人,用她瑰丽美艳的外表吸引邱庆之帮助她。
只是,演技真的很差呢。
浴缸的水渐渐满盈,温热的水漫过邱庆之的大臂,他自顾自抬起头,对着站在一侧的一枝花扬唇浅笑:“可以脱衣服了。”
他的语调很平稳,就好似在说吃饭一样简单。
没人看到他的手兴奋到轻轻地颤抖着。
邱庆之是一个耐心十足的猎人,尽管此时猎物根本无处可逃,他却算计着要他的猎物主动走进他的陷阱。
那样能让他更有成就感。
出乎意料的,一枝花并没有多少犹豫就开始解开衣服。她的裙子带有后背的隐藏拉链,因此要她伸手往后去解。
抬手的动作让那件本就修身的裙子将那截腰身修饰得更加漂亮,邱庆之没忍住吞咽着口水。
咽口水的声音在过分狭小安静的空间里便显得格外突兀,一枝花瞥过来的眼似嗔似怒,唇角勾起一道清浅的弧度。
高傲的女人松开手,对着蹲在浴缸旁抬头的邱庆之轻佻地勾勾手指道:“你帮我脱。”
女人倚着洗手台,半褪在清瘦骨感的脊背处的拉链好似是她对男人的恩赏。
通过洗手台那面清晰明亮的镜子,邱庆之很轻易地看到她白皙的背,蝴蝶骨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振动,好似意味着他将会抓不住她。
“乐意至极。”邱庆之站起身,迫着一枝花转身面对着洗手台。
透过那面镜子,一枝花很轻易地看见身后那个男人用痴迷的目光盯着她的背看。他温热的手抚上她的脊骨,拉扯拉链的时候,指腹有意无意地触及她柔嫩的皮肤。
一枝花通过镜面和他对视,只觉得金丝眼镜下的眼睛深邃得叫人无法预测他的心情。他眼里的微光,让一枝花有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曾经什么人,也让一枝花这样恐惧过。
一枝花盯着那双眼睛入了神,好似想到什么故人一般。只是她活得太久,将那个同样能让她心慌的人忘记了。一枝花想,大抵那个威胁到她的人大概早成为她的腹中餐了吧。
一枝花想的入神,骤然被背后落下的一吻吓得瑟缩。她偏头去看,却被人压得倒伏在洗手池里,邱庆之的唇舌在她顺着她的背脊留下一条湿痕,他说:“对不起,可是你实在太美了。”
一枝花没有动作,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她确实有些被吻得失神。也许是因为邱庆之吻得实在太虔诚,叫她有些反应不及。
冰冷的镜框贴着她温热的皮肤,一枝花被冻得身体微颤,她借着洗手台的力才能堪堪站直身体。拉链被人一点点地拉下,随着身后那人亲吻的动作,她的身体跟着一点点地软下去。
亲吧,亲吧。
一枝花没有阻止,因为她无比期待邱庆之发现真相的时候该有多错愕。
她讨厌这种邱庆之的这种游刃有余,就好似没有什么能够叫他有所动容。
可一枝花最爱的偏偏就是叫冷静者慌张,她想看邱庆之平静的脸染上惊愕,那应该很有趣。
待到邱庆之的好奇心得以满足,一枝花就会将这种惊愕彻底定格在邱庆之脸上。
【邱花】家有悍猫
*正文4.5k+免费/彩蛋不影响阅读
ps:病娇文学练手习作
*剧版人设/ooc致歉/私设预警
邱庆之养的猫和他一样,凶得很。
在黄沙峪第一眼看见一枝花,邱庆之就知道这是一种脾性极差的恶猫。对于他而言,养一只恶猫是一件极其有挑战性的事情。
起初,被关在金吾卫府里的一枝花总要对着他龇牙咧嘴,试图恐吓他。
后来,一枝花会对着所有企图靠近邱庆之的人骂一句不怀好意,然后狠狠地推开他们。
“邱庆之,他们都是坏人!”一枝花亲着邱庆之的手背,跪坐在他膝下,“只有我对你最真心。”
邱庆之会默默抽回手,然后冷漠地说一声“噢”。
他冷眼看着一枝花的低落,将翘起...
*正文4.5k+免费/彩蛋不影响阅读
ps:病娇文学练手习作
*剧版人设/ooc致歉/私设预警
邱庆之养的猫和他一样,凶得很。
在黄沙峪第一眼看见一枝花,邱庆之就知道这是一种脾性极差的恶猫。对于他而言,养一只恶猫是一件极其有挑战性的事情。
起初,被关在金吾卫府里的一枝花总要对着他龇牙咧嘴,试图恐吓他。
后来,一枝花会对着所有企图靠近邱庆之的人骂一句不怀好意,然后狠狠地推开他们。
“邱庆之,他们都是坏人!”一枝花亲着邱庆之的手背,跪坐在他膝下,“只有我对你最真心。”
邱庆之会默默抽回手,然后冷漠地说一声“噢”。
他冷眼看着一枝花的低落,将翘起的唇角努力压制下去,没人知道他心底的得意和开心。
一枝花从对他不屑一顾转变为对邱庆之的一举一动都分外在意的这种变化起源于什么,邱庆之有些记不清了,他对此有所意识的时候,一枝花早就离不开他了。
这很好,漫长无趣的生活需要一个消遣。
而一枝花就是邱庆之最好的消遣,他会受伤但不会死,不需要养就能活。
记得最开始的时候,被迫锁在房间里的猫会趴在地上哀嚎,闹着要他放他走。
邱庆之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个消遣的玩意儿,怎么舍得放他离开呢?
他亲自找人打造了一条锁链,它很沉重,重到被戴上锁链的那一刻,一枝花不习惯地往地上栽倒,邱庆之浅笑着将他搂进怀里。
邱庆之亲手为他的猫猫戴上那条锁链,就好像这样就能将一枝花彻底锁在他身边。
可是一枝花还是要逃。
邱庆之很忙,只有在休沐日才有时间打开这间有一枝花的暗门。因为一枝花很省心,邱庆之根本不用喂他吃东西他都不会死。
待到某日他终于忙完公事,想起暗室里锁着的猫,打开门一看,空荡漆黑的室内只剩一条沾血的锁链。
那条锁链好似被什么东西磨断一样,地上还残留着几颗牙齿,邱庆之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一枝花的牙齿。那只怕痛的猫为了离开他,硬生生地用他的牙齿将铁链磨断了。
“一枝花,你很好!”
邱庆之握紧那条残缺的铁链,唇角勾起一抹冰冷森然的笑意。他将那条断裂的锁链随意地摔在地上,转身离开。
不知道是太过生气还是怎么,他好似忘记将门带上了。躲在床底的一枝花瑟缩了下身子,哪怕邱庆之早已离开,他却久久不敢动弹。
无他,那个疯子给他留下的阴影太重,他被日日夜夜锁在这间暗无天日的暗室里,这个地方较之他模糊记忆里风生兽的洞穴还要可怖。
至少风生兽的洞穴里有它的嘶吼声,有死人的骨骸陪着他。可是在邱庆之的暗室里,陪着他的只有无边的死寂和一条紧紧箍在他脖颈间的沉重锁链。
噢,也许还有一个时隔十天半个月突然想起他才会来看他一眼的邱庆之。
他每次一来,都要将他玩得奄奄一息。他好似对他自愈的身体格外感兴趣,总要敲掉他的牙齿仔细观测它的生长。
他的眼神格外灼热,就好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可是下一瞬,那种灼热的眼睛被一种轻蔑取代,邱庆之会轻飘飘地骂他一句怪物。
“这个混蛋!”一枝花躲在床底暗骂出声,他尖利的指甲在粗糙的石板地划出一道道抓痕。
邱庆之此人好似总要跟他的牙齿过不去,初见时就将他的牙徒手拔掉,如今为了挣脱那条铁链,一枝花自己磨掉了好几颗尖牙,以至于如今他牙齿的生长速度甚至跟不上损耗的程度。
不过,如果能就此逃离那个疯子的魔爪,倒也是笔合算的生意。
一枝花沉默地想着,哪怕邱庆之早已远走,可他身处一个满是邱庆之味道的空间,身体依然止不住颤抖,提不起半点力气。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枝花终于有所动作。他悄悄探出头观测周围的环境,一点一点地从床底挪出来。
“你在找我吗?”
一声嗤笑自身后传来,突然被抓住致命后颈的猫尖叫出声,他偏头要去咬那个抓着他命脉的人,却在对上那双如墨的阴森眼睛的那一刻连血液都好似被冻住一般。
“放开!放开我!”一枝花的嘶吼声止不住颤抖,他蜷缩着身体,无数次试图从身后那人的掌心逃离,却都无济于事。
那人是他本以为早已离开的邱庆之。
他像个静待多时的狩猎者,终于将他的猎物彻底控住,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那样的笑落在向来不苟言笑的邱庆之脸上实在太可怖,一枝花的身体阵阵颤栗。
邱庆之逼着他转身抬头,干燥而带着薄茧的指腹重重地按压着一枝花脖颈处的伤痕,将他的创口再次逼出鲜血,直叫他不断地嘶吼。
大抵是因为这条铁链束缚太紧,项圈的部分还紧紧地箍在一枝花脖颈处,这才导致一枝花无法变回猫身成功逃离。
而他磨牙的举动反倒将他的脖颈磨得出血,伤口呈线形排布,密密麻麻的伤痕至今未愈。
邱庆之将那条锁链收紧,欣赏的目光投注在一枝花涨红的脸上,这样的脸色真是好看极了。
看,他的生和死都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间。
这个自诩是神的自大猫妖,只能把他当神。
邱庆之没忍住低低地闷笑出声,拉扯着锁链的手一松,将一枝花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体和地面的撞击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真脏。”邱庆之冷眼看着伏倒在地上咳嗽不停的猫,视线转回他染灰的手指,颇有些嫌弃。
这一段时间里,邱庆之总想要欢脱的猫猫抑制本性,露出他最听话的一面。可他的猫总是学不会好好听话,总是让邱庆之颇为苦恼。
看着倒在地上重重喘息的猫,那件破败褴褛的衣衫和他紧贴着侧脸的黏腻红发,急促的呼吸带动一枝花的胸膛剧烈地起伏,邱庆之忽然想到一个让猫猫懂得听话的一个办法。
被一把扯住锁链再次拎起来的猫警觉地看着邱庆之,他不知道这个疯子还想干嘛。
行走江湖百年,一枝花第一次遇到一个比他还要疯的疯子,偏生这人疯得清醒。
面对邱庆之的时候,一枝花的恐惧深入骨髓。
邱庆之想要将一枝花彻底占有,暂且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身体也是好的。
试想一只凶狠的恶猫被迫收起尖牙利爪,匍匐在他身下承受着来自他的恩赏和惩罚,想想就叫人激动呢。
时隔多月,一枝花再次见到外面的光。
他被邱庆之甩进一方蓄满水的浴池,毫无防备地被温热的水流灌了满口满臂,趴在池壁处咳出一口水。
他的发丝被水打湿,狼狈地披散在他脸侧。可这副被人恶意欺凌的模样却能叫邱庆之轻易发笑,他将外袍脱下挂在一侧的屏风处,屈尊下水亲自洗猫。
那条锁链有些碍事,示意在一枝花灼灼的注视和渴望下,邱庆之终于掏出一把钥匙把那条锁链解开。
“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的不止是那截断链的声音,更是属于自由的声音。
终于,一枝花总算可以再次畅快地呼吸。他喉间的凸起被锁链紧紧箍住多日,涨成一种迷人的青紫色。
邱庆之轻轻揉着他的脖子,眼神似笑非笑,语气颇为平和:“瞧你,总学不会乖乖听话。”
恶猫嘛,让他痛了,就学会老实听话。
邱庆之的手指撬开他干燥起皮的唇,摸着他被磨得变形的尖牙。磨损的创面有些粗糙,邱庆之忍不住多停留了一段时间,直到一枝花蓄不住的涎水顺着他的手指流到他的手腕。
“你是小狗吗?怎么管不住口水?”
邱庆之调笑地逗弄里头那截猩红的舌,反倒叫一枝花的口水流得更欢。好在他并没有什么过分的羞耻感,只是觉得邱庆之多日不见果然愈发疯癫。
心中腹诽着某人的精神失常,一枝花却也十分害怕邱庆之下一刻就要伸手拔他的牙。他吞咽受阻的舌头没忍住舔了舔邱庆之愈发凑近的手指,讨好的眼神明晃晃地诉说着他的恳求。
“放心,今天不拔你牙。”
毕竟是这样旖旎的时候,邱庆之才不肯做这种大煞风景的事情。
他压着一枝花的头,将他一整个压进水里。随即拿过一旁的皂角,手下的动作不算温柔,可他确实是在帮一枝花洗头发。
沾染灰尘的红发被人粗鲁地团在手里揉搓,一枝花趴在他的膝盖上,坏心眼地将皂角打出来的泡沫糊了邱庆之一身。
邱庆之好似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他并未出言训斥,只是手下的动作渐渐加重,让一枝花不由吃痛叫出声来。
邱庆之很粗鲁,可是一枝花不敢挣脱他。不止是因为邱庆之此人,也有关于洗头这件事情。
太久太久没有人帮他洗头,以至于一枝花在潦草的回忆里找不到半点有关于它的信息。而此后他再次想起洗头,就会想到邱庆之。
邱庆之当然不是要帮一枝花洗头的。
正如一枝花吃人之前总要将那人洗得干净,邱庆之对一枝花动了心思,自然也要把他里里外外洗个干净再“吃”了他。
邱庆之将那头重新恢复光泽的红发拧干,让它们柔顺地披散在一枝花耳侧,这才转至一枝花身后,将他褴褛的衣衫缓慢地剥落。
他的手指带着薄茧,在一枝花白皙的身体上存在感极强。顺着他的衣襟,解开他的衣带,一点一点地剥离。
“躲什么?”覆着茧的手掌掐住一枝花的腰,把他整个人压倒在池壁上,“听话!你也不想疼吧?”
冰冷的声音响在耳侧,一枝花阵阵颤栗着,却也不敢再躲开。他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因为邱庆之的手正在朝着不需要那么仔细深入清洗的地方移动。他挤开他的身体,把他整个人压得直不起腰,似是威胁似是哄骗地帮他清洗。
“知道你错在哪里吗?”邱庆之重重地揉他腰间的软肉,感受着他的瑟缩。
他的手顺着发颤的身体往上,抓住一枝花的脖颈,同时将脑袋搁在他颈间,细密的吻落在一枝花耳侧和脖间。
“我、我不应该跑。”
一枝花私心里觉得自己想跑没有错,可他嗅到危险的讯息,自然要顺着邱庆之的意思。
“错一半。”邱庆之叼着他的耳朵,磨得一枝花只能无力地靠在池壁上,“你不应该想着离开我。”
猫猫的双手被邱庆之举过头顶,压在池壁上。
邱庆之说:“所以我现在要惩罚你。”
惩罚,是不可以拒绝的。
一枝花迷蒙的脑子里只存在一句箴言,那就是不能拒绝邱庆之。
若不然,他一定会被玩得更惨。
而邱庆之这样爱干净的人,把一枝花弄得比没洗的时候还要脏才肯放过他。
虽然那是一种惩罚,可是一枝花却实实在在地第一次从惩罚中得到满足。这一次的惩罚可以算得上是温柔,以至于邱庆之第二次帮他清洗的时候,他反倒有些不舍。
邱庆之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想要一只听话的猫猫,可是某些时候,他更想要一枝花喜欢他。
一枝花从那间暗室里被放出来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次被关进去。而他脖间的锁链被人解下以后,也再没有戴上。
邱庆之素来严厉的惩罚换作一种温柔却不那么舒服的对待,一枝花不曾诉诸于口,但他其实是喜欢的。
邱庆之敏锐地察觉到来自一枝花的依赖,他恍惚间觉得一枝花终于从身到心都是属于他的。
某夜,他将背对着他的一枝花箍在怀里,就好像他们是一对正常的爱侣。
可一枝花偏偏在他怀里不自然地扭了扭腰,偏头忐忑地开口问他:“今天是想要这样做吗?”
一枝花当然是真实地在疑惑,因为邱庆之确实烫到他了。可落在邱庆之耳朵里,这反倒是一种赤裸裸的邀请。
在一枝花逐渐学会听话以后,邱庆之曾经久违地试探性把他再一次丢进暗室里。
这一次,没有锁链,没有锁门,可他的猫只是静静地靠着床坐下,明明很怕黑,却一动都不曾动过。
半个月以后,邱庆之推开暗室的门去把一枝花领出来,得到的是一只主动将他扑了个满怀的哭包猫猫。
门没关,可一枝花却心甘情愿地留在屋里,这怎么不算是一种爱呢。
邱庆之得意地想,将他的猫抱得更紧。
“那你想做吗?”
过去的邱庆之才不会管一枝花的喜好,可如今他却千方百计地要一枝花诚实地说出他的感受和想法。
一枝花胡乱地点头,双手搂紧邱庆之的腰。
恶狼知道,这一次他总算将这只恶猫驯服成为独属于他的乖猫。
小猫再一次被大灰狼叼回洞里吃了个干净。
邱庆之在猫猫汗湿的前额印下虔诚的一吻,他对一枝花这份病态的爱情,最终还是能够寻得到归处。
“谢谢你。”邱庆之轻柔地拨开黏在一枝花鬓角的发丝,俯身在一枝花耳侧轻声道:“我爱你。”
这份蚀骨的爱意,在他看向怀里沉睡的猫猫时满得快要溢出来。
*小剧场:当邱庆之教训一枝花时
一枝花(屁颠屁颠跪倒在冷艳主人脚下,谄媚地呼呼主人打红的掌心):主人教训得对,都是我的错。打得疼不疼啊?
众人:……(– _ – |||)(尊重脸)
一枝花(愤愤站直叉腰):你们不懂!无语!
邱庆之(矜持颔首/摸摸猫头):乖。
【邱花】有我在,你放心
也是一个宝宝点的梗,追起火葬场,破镜重圆,he。
私设一枝花救了邱庆之,微饼拾,ooc致歉。
正文6000+
近在咫尺,一枝花想收回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着手中的匕首深深没入邱庆之的胸膛,滚烫的鲜血烫的一枝花手发疼,一直蔓延到心脏。
他抱着邱庆之的身体,慌乱的割破手腕,抱着怀里的人想喂他喝自己的血,虽然风生石克制风生兽血,但总归是能坚持一时半刻,一定会有办法的。
邱庆之已经奄奄一息,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太多一枝花看不懂的情绪,唯独没有一丝一毫的留念,扭过头去闭紧牙关不肯喝他的血。脑袋无力的垂下,一枝花一下子就慌了,颤抖着手去探...
也是一个宝宝点的梗,追起火葬场,破镜重圆,he。
私设一枝花救了邱庆之,微饼拾,ooc致歉。
正文6000+
近在咫尺,一枝花想收回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着手中的匕首深深没入邱庆之的胸膛,滚烫的鲜血烫的一枝花手发疼,一直蔓延到心脏。
他抱着邱庆之的身体,慌乱的割破手腕,抱着怀里的人想喂他喝自己的血,虽然风生石克制风生兽血,但总归是能坚持一时半刻,一定会有办法的。
邱庆之已经奄奄一息,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太多一枝花看不懂的情绪,唯独没有一丝一毫的留念,扭过头去闭紧牙关不肯喝他的血。脑袋无力的垂下,一枝花一下子就慌了,颤抖着手去探身下人的鼻息,了无生气。
邱庆之死了。
他近乎哀求的向李饼讨要邱庆之的尸体,李饼已经伤心欲绝,如今最差的结果也就这样,不妨让他试一试,他接受不了邱庆之就这样死去。
一枝花带着邱庆之冷冰冰的尸体回到了那个破旧的马戏团,把潮湿发霉的被褥扔掉,去偷了一床新的被子,把人放在上面,翻上屋顶补好了那块一直漏雨的窟窿,搬来木板修好了窗户,出门找了木棍支起了暖和的火堆,做完这一切,他碰了一下床上人的手,还是冰凉。
他突然暴躁起来,恶狠狠的朝躺在那的邱庆之吼,“ 邱庆之 ! 你平时不是很威风吗! 你不是最在意李饼吗?你不是金吾卫信服的大将军吗?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们 ! 你倒是睁眼啊 ! ”一枝花像个疯子一般对着床上的人嘶吼,回应他的,却只有沉默。
“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杀你,对不起……”他跪在床边泣不成声,滚烫眼泪止不住的掉落,在邱庆之的掌心聚成小小的水坑。
半个月后,床上的人眼皮微不可见的颤动一下,缩在床脚的橘猫一下子扑过来,凑到人脸颊旁边细看他的眼睛,在邱庆之睁开眼的前一秒迅速蹿到地上化成一个红发少年,眼里满是血丝,半个月的时间,瘦削的肩膀显得衣服都有些宽大。
邱庆之费力的睁开眼睛,光线刺激的眼睛有些痛,被喉咙和口腔的血腥味呛的止不住的咳嗽,咳的心口都拉扯着疼。
他这是,又活了?
他身处黑暗这么多年,早已厌烦了朝堂的尔虞我诈,李饼如今已经圆满安好,走到今天,他实在是太累太倦了,死何尝不是解脱。
余光里有一抹红色,微微侧头看见一枝花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怎么救活我的?你给我喝了你的血?”
他撑着身子想坐起来,一枝花连忙过来扶他,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 回答我! ”状似质问的语气。
你就如此厌弃我吗?一枝花收回手后退一步与邱庆之保持一段距离,低头敛下眸子的失落,再抬头眼睛里又是所熟悉的玩味和癫狂,他肆意的勾起一抹笑,“ 邱庆之,你想死,我就偏不让你死,你现在也是和李饼一样的妖怪了,开心吗?说起来,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谢谢我?哈哈哈哈哈 ”一枝花背起手,笑的前俯后仰。
“ 李饼不是妖怪! ”邱庆之有些激动的反驳道。
他不是,我就是吗?
原来他与常人都一样,一样的把他当作妖怪,一样的厌弃他。
一枝花突然安静下来,他总以为,邱庆之是不把他当做妖怪的,待他是不一样的,自己一直跟着他,无非是贪恋那一份鲜少的平等以及,自以为是的特别。
如今看来,却是连他与李饼的回忆都比不上。至少,在那份回忆里邱庆之会是温柔的,在自己这里,他的眸子永远是冰冷的,永远是那样的盛气凌人。
李饼就像是邱庆之的圣地,不容他人践踏一步。
邱庆之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人,眼睛里带上了一丝防备,又想耍什么花样?
一枝花“ 呵 ”的笑一声,“ 邱庆之,我不想跟你玩了。”话音刚落,邱庆之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红发青年已经消失不见,地上多了一只橘猫,毛发已经失去光泽,消瘦的骨架清晰可见。
一枝花记得那日在黄沙峪,邱庆之拔了他的牙,射了他几箭,自己平生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只觉得他与众不同,就一直跟着他,总要时不时的招惹一下,想看看他还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当时觉得有趣得紧,现在却提不起半分兴趣。
邱庆之,你真无趣。
人已经活了,萦绕心头多日的愧疚散去,一枝花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一个没有邱庆之的地方。
橘猫回头看了邱庆之一眼,“ 喵 ”了一声,似是告别,然后跑出门去不见踪迹。
人已走,邱庆之心有疑惑,却也无可奈何,休整了一下,去了大理寺。
李饼见他归来,瞬间就红了眼眶,千言万语汇成一句,“ 回来就好。”
半个月前,邱庆之被一枝花带走,对外只宣称重伤昏迷不醒暂留在大理寺休养,如今伤势转好,女皇下旨一切如旧,邱庆之回到将军府,好像所有事情都步入正轨,只有邱庆之自己知道,脑海中一直有抹红色身影挥之不去。那天过后,一枝花再没出现。
打理好金吾卫上下,邱庆之来到大理寺找李饼,有些问题想问个答案。“ 为什么我喝了一枝花的血身体却没有发生变化 ? ”李饼喝了血之后猫化,自己这些时日却并没有什么异常,闻言李饼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 你不知道?” 邱庆之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何事,但也能猜到个大概,“ 风生石被我吃了是吗?”李饼点头,又问道,“ 他没告诉你吗?” “ 没有,我醒来之后,他就离开了。”邱庆之侧过身看着窗外,“ 等找到他定要好好问个清楚。”
一旁的陈拾忍不住开口说道,“ 邱将军,恁都不知道,一枝花每天都拿好多好多自己的血养着恁,俺每日都去送饭,那人是一天比一天瘦嘞,看着都怪心疼。” 李饼听后微微睁大眼睛扯扯陈拾的衣袖,似是不满。
邱庆之闻言一怔,那日醒来时,确实看见一枝花消瘦了许多。
那时的自己,不过是一具尸体,他却日复一日的以血养着,如果自己一直没醒,他难道要一辈子拿自己的血养着吗?他无意识的握紧了袖子下的手,掌心传来的疼痛把他拉回到现实。
他想起来那个夜晚,一枝花躺在板子上,自己拉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一路上一枝花叽叽喳喳说了好多话,他只偶尔回一两句,厚重黄沙下面,陪葬着数不尽的白骨,有战死沙场的将士,也有无辜惨死的平民,夜风吹过,凄凉寒骨,他们倒成了互相的一份慰藉。
自己从未把他当做妖怪,他只希望他向善,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生活,只是还没来得及教他自己就死了。既然这条命是一枝花救的,那就用余生慢慢教他,但总归要把人先找到再说。
拜别李饼陈拾,回到金吾卫召集所有将士,“ 如今我伤好归来,有件事想要拜托各位,不过此事是邱某的私事,不愿做绝不勉强,办好了我重重有赏。”金吾卫向来信服邱庆之,自然义不容辞。
金吾卫拿着一枝花人形和猫形的画像在神都挨家挨户寻找,可两天过去了,不管是人还是猫都没有一丝下落。
邱庆之坐在案桌前,手上的笔却迟迟没有落下,面上看着波澜不惊,内心却早已是升起了一股焦躁心情,金吾卫办事效率极高,两天过去了却没有传回一次消息。
陈拾说,一枝花为了救他,耗费了大量心血,身体已虚弱至极,照理说是走不了多远,他多次去问过李饼是否有一枝花的行踪,李饼却也只是告诉他人还在这里,许是有什么约定,别的也不肯多说。马戏团他去找过,永安阁他也去过,甚至连大内他也悄悄查探过,却没有一点那只猫的痕迹,人能去哪?邱庆之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可别被人欺负了。
窗外明月高挂,邱庆之在窗边负手而立,看着窗边开的正盛的兰花,一枝花曾在将军府暂住过一段时日,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这事邱庆之未曾提及,包括李饼,府内上下严禁外传。一枝花每天都要来摸摸它的叶子,说此花好看,闻起来也香,他喜欢。邱庆之还记得他说这话时的神情,没有狠戾乖张,很普通的样子说着喜欢。
现在花开的最好,怎么也不来看看。
邱庆之叹了口气,进了内间。
再出来时,换了一身暗色衣服,再加一个黑色斗篷,带上帽子遮住大半部分脸,踏着夜色,在街道上随意找了一家酒馆,要了几坛酒,自顾自的喝起来。
“ 嘶 ”,入口辛辣刺激,一枝花喜欢喝带着花香味的酒,入口较甜,但后劲大,他总是趁着邱庆之不在府里遛进地窖喝的烂醉。
怎么又想到他了? 邱庆之甩甩脑袋,一杯接一杯的喝。
宵禁时分临近,酒馆也要打烊了,店小二拍拍醉倒在桌子上的邱庆之,“ 客官,客官,这马上要到宵禁,小店要打烊了,还请您下次再来。” 邱庆之起身手里拿着一坛酒踉踉跄跄的在街上边走边喝。
走到一处街道,身后巡查的金吾卫大喝,“ 站住! 何人胆敢夜犯宵禁 ! 立即驻足否则射杀! ” 邱庆之罔若未闻继续往前走,夜色朦胧,邱庆之又穿了斗篷隐了身形,无人看出是他。
“ 咻 ”的一声空弦警告,见人不停,为首的换上实箭,利箭划破长空,深深没入邱庆之的左肩,贯穿而出,因为惯性向前扑倒在地上,鲜血濡湿了整个后背,要不是因为喝醉了走路身形不稳,怕不是那箭就要直直的插进心脏了。
巨大的疼痛从左肩传来,痛的邱庆之已近昏厥,在闭上眼前一秒,他看见旁边的黑暗处闪过了一抹红色,速度极快,邱庆之彻底的昏了过去。
将军府内,邱庆之缓缓睁开眼,口腔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中箭的伤口已经消失,只是留着淡淡的伤疤还隐隐作痛。显然是一枝花救了他,除了他,再没有谁有这般能力。
他承认他卑劣,他找不到一枝花他就只能赌,他拿自己的命赌一枝花对他还在意,赌他不会让他死,战场上的人,为达目的向来不择手段。
幸好,他赌对了。
看来又把人气得不轻,邱庆之看着手臂上留着的猫抓痕想。
房间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香味,房间各处的地上撒了淡淡的一层粉末,是他特意托人制作的,香气极为特殊,所到之处味道几日不散,极为顽固。他知道一枝花走路眼睛永远看着天空,从来不会注意脚下,他只要进来,必然会沾染上。
起身梳洗一番,换了身花样繁杂的淡紫色衣袍,是一枝花喜欢的样式,腰间挂了一枚兰花香囊,也是一枝花喜欢的,又着人准备了一件厚氅衣,刚过申时,邱庆之召集了一队人,他弄丢的,他要亲自找回来。
一枝花正窝在城外的天痕山山腰的一处山洞,山洞阴湿,他蜷缩在一件破衣服上,舔着爪子上渗出的血。
该死的邱庆之,自己几乎耗尽了全身的血才把他救回来,害得自己连人形都维持不下去,现在又受伤,他现在这条命还是自己救回来的,一点也不知道珍惜,还要自己再救一次,想着一枝花气愤的朝空气挠了两爪子。
本就没好全现在又放血,一枝花虚弱的不行,窝在旧衣服上沉沉睡去。
他想回子虚国了,想回黄沙峪,再也不要到神都这个鬼地方来,再也不要,遇到邱庆之。
本来在邱庆之醒来当天一枝花就想走了,实在是太过虚弱走不了多远,还有一个原因,邱庆之刚醒,还没完全恢复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他就大发慈悲的再留几天。
他偷偷的去看过邱庆之,脚下极轻,看一眼便走,从不多加停留。他又看见邱庆之与李饼谈话时的温柔神情,那是自己从未看过的,说不羡慕是假,李饼有大理寺,有陈拾,还有邱庆之,自己却除了一身伤痕什么都没有,命运未免也太过不公。
他也看见大街小巷搜查他的金吾卫,邱庆之,我都走了,放弃你了,你还找我干什么,又把我关起来吗?邱庆之,你真冷血。
夜幕降临,一枝花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旁有火光,给空旷寒冷的山洞带来了一丝温暖,身下也温温热热的,他略微舒服轻哼出声,火?不对,一枝花睁开眼睛,对上了邱庆之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是一枝花从未见过的情绪,不同于看李饼时的温柔,那眼神太过复杂,欣喜夹杂着怜惜,一枝花看不大懂。
他挣扎着跳出邱庆之的怀抱,冲他呲牙哈气,猫身呈现出攻击时的姿态,邱庆之想来抓他,他才不要,他现在必然不是邱庆之的对手,但大不了鱼死网破,他也不要再回神都。
邱庆之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一枝花,在看到对方眼里的防备之后又缩回去,无力的垂下,他就这般怕自己吗?邱庆之低头眼里满是落寞。
片刻后斟酌开口,“ 从前是我不好,做了许多错事,你可愿再给我一次机会? ” 说到最后,话尾竟带上了不易察觉的乞求。
一枝花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姿态的邱庆之,邱庆之应该永远都是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模样,才不会露出现在这般脆弱神情,最重要的是,他刚才居然从邱庆之嘴里听见认错,又是什么抓他回去的新谎话吗?
“ 喵 ”的一声,一枝花化成人形,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他不想再信邱庆之说的话了。
见人不说话,又怕人再跑了,邱庆之急了,上前双手抓住一枝花的肩膀,不敢太用力,掌心下的肩膀瘦的隔着衣服邱庆之都清楚的感觉到骨头的触感,他细细看着一枝花的脸,瘦了,眼睛里布满血丝,憔悴了许多,邱庆之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怜惜,他过得不好,他很心疼。
在他死之前,他看见一枝花抱着他,他看到一枝花慌张愧疚的神情,感受到他滴落在他脸上温热的眼泪,他当时在想,一枝花,以后好好生活,别再做坏事了,别再受伤,如果有下辈子,他一定会好好教他怎么生活。
邱庆之盯着一枝花的眼睛说,“ 是我的错,跟我回家好不好?” “ 家 ? ”一枝花带着疑惑不解开口问,邱庆之向前怀抱住一枝花,“ 对,回家。” 邱庆之体温高,温热的气息包裹住一枝花,好像山洞也没有那么冷了,这是一枝花所贪恋的怀抱,他竟有些痴迷。
突然想到什么,一枝花用力挣脱邱庆之的手臂,声音略激动的说,“ 我早就没有家了 ! 你以为你是谁?你回去找你的李饼吧! ”听见“ 你的李饼”这几个字,邱庆之略微皱眉,但他向来聪慧,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了一枝花刻薄的话下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思。
他如此在意李饼,多半是因为自己,确定了人的心意,邱庆之竟还有心思生出一丝欣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一枝花说,“ 你走吧!我要回子虚国了,我们,再也不要相见了。”
子虚国已灭,一枝花不过是想随意找个借口催人离开,再多待一会自己说不定就心软了,他与李饼如此要好,自己又算个什么?
说罢一枝花转身要走,手腕上传来一股力量,邱庆之拉住了他,力道不小,他本就虚弱,根本没有力气挣开,刚转头想争辩,唇上就覆了一个温软的东西,眼前是邱庆之放大的眸子,四目相对,眼里只有彼此。
他亲了我 ! “邱庆之你什么意思? ”一枝花用力推开邱庆之,邱庆之低头拉住他的手,“ 我心悦你。李饼是我的好友,他一家都于我有恩,但我们之间并无半分逾越,也没有你想的那般心思。我从未把你当做妖怪,李饼不是,你也不是。”
“ 邱庆之,你背我回去,我就原谅你了。”
邱庆之亲了亲他的额头,把带的衣服披在一枝花身上系好带子,“ 遵命,夫君。”一枝花微微愣住,等回过神他就已经在邱庆之的背上了。
夜路难行,山路崎岖又多荆棘,时常会划破皮肤勾坏衣服,一枝花偷偷去看邱庆之的时候总是会被刺刮出细小的伤痕,邱庆之把人往上掂了掂,一步一步走的极慢极稳,邱庆之的衣服有些大,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一枝花,金吾卫的人走在前面提着灯笼照亮,深秋的夜寒凉,一枝花却觉得温暖无比。
好安静。一枝花把头埋在邱庆之的颈窝,他看着邱庆之的侧脸看了一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将军府,邱庆之把一枝花放在床上,掀开被子盖住,怕自己手太冰,隔着被子握住一枝花的手,“ 从今以后,将军府就是你的家,有我在,你放心。”这话说的真挚,是邱庆之给一枝花的承诺。
天痕山距将军府二十三里路,邱庆之走了两个时辰,两万五千三百六十五步,衣服也被刮破,头发略微凌乱,散落的几缕发丝因汗水贴在额头上,手上也刮了许多细小的伤口。
一枝花从未见过邱庆之这么狼狈的样子,他想,再试一次,给邱庆之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他把手探出被子,温热的双手覆上邱庆之早已冻僵的手,一枝花说,“ 好。”
一枝花说从未在他脸上看见对李饼时的温柔神情,其实不是,在一枝花睡着之后,邱庆之会轻手轻脚的给他盖好被子,摸摸他的红色发丝,那时的邱庆之,又岂止是温柔。
好啦正文结束啦,因为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这篇文来的有点慢,抱歉啦,但点的梗我都记得的。
我写虐的会很难受,所以这篇应该不算虐,邱庆之和一枝花会是幸福的。
喜欢大家的评论呀~
彩蛋1600+,是邱花超甜日常,算是个小番外?,是非常宠人的邱大将军~
【邱庆之X一枝花】模糊yu求
胡编乱造一些模模糊糊的rou ti 和暧昧关系
一枝花有着和这里的人截然不同的红色头发,所以一般外出活动的时候,都会把这过分鲜明的标志掩盖起来,只是如今安安静静的不动弹。
像是秋天落满枫叶的河流。
他这么安静的时候不多,通常情况之下一枝花都是很能蹦跶的,所以邱庆之有的时候格外的烦他,但是不能否认,在烦躁的时候好好的和他打一架,然后好好的把他处理一顿。
这样的流程结束之后,心情多多少少是会没那么压抑一些,偶尔的偶尔,邱庆之看着活蹦乱跳的一枝花也会思考,自己到底是怎么和他搅和倒一起的。
“在想什么?那只小白猫?还是别的什么?”
一...
胡编乱造一些模模糊糊的rou ti 和暧昧关系
一枝花有着和这里的人截然不同的红色头发,所以一般外出活动的时候,都会把这过分鲜明的标志掩盖起来,只是如今安安静静的不动弹。
像是秋天落满枫叶的河流。
他这么安静的时候不多,通常情况之下一枝花都是很能蹦跶的,所以邱庆之有的时候格外的烦他,但是不能否认,在烦躁的时候好好的和他打一架,然后好好的把他处理一顿。
这样的流程结束之后,心情多多少少是会没那么压抑一些,偶尔的偶尔,邱庆之看着活蹦乱跳的一枝花也会思考,自己到底是怎么和他搅和倒一起的。
“在想什么?那只小白猫?还是别的什么?”
一枝花从树上窜下来,趴在了邱庆之腿边,抬着头看他。
明明也是人高马大的,现在这么蜷缩在自己腿边上,猛地一看竟然还真有点弱势……邱庆之被自己的想法激起了一阵恶寒,随手推开一枝花。
“那里有凳子,去那里。”
虽然很不情愿,可是一枝花还是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坐到了他对边,他不想离得邱庆之那么的远,偷偷地用屁股把凳子给蹭过来了。
邱庆之自然也发现了一枝花的小动作,但是也懒得再去管他。
“李饼怎么样了?”
“你真的是在想小白猫?”
一枝花心里有些不得劲,自己辛辛苦苦的给他办完事情,连他的腿底下都不能待上一待,结果邱庆之张口就是那只棘手的白猫。
“我可不知道一丁点关于他的事情。”
一枝花撇撇嘴,拨弄桌子上的杯子,一个一个的推下桌子摔碎。
“老实点。”
邱庆之敲了敲桌子,看了他一眼,一枝花还在那儿祸害他的杯子,为了防止最后一个杯子也被摔碎,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过来。”
一道红色的影子一闪而过,腿上顿时多了点重量。
一枝花趴在邱庆之腿上,红色的头发在夕阳的映衬下显现出金红的样子,眼睛像是流动的翡翠,他不自觉的伸手,轻轻的摸了摸蜷曲的看起来柔软的红发。
一枝花看着他咧着大嘴笑了一下,尖尖的白牙反光。
邱庆之恍惚了一下,手底下的发丝摸上去不像是看着那么柔软,每一根发丝都粗硬,桀骜不驯的并不随着手指柔顺下来。
他收回了手,脸色微微的冷了下来。
“真的不知道吗?”
邱庆之对他很少这么的温柔,也很少摸他的头发, 即使是在做亲密的事情的时候他们更多的也像是在打架,所以即使只是短暂的摸了一下,他也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不知道。”
再多摸一下就告诉他好了,看他这么着急的份上……
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拧了起来摁在膝盖上,原本舒适的姿势瞬间变得充满威胁,一枝花条件反射的伸出爪子抓到了什么东西,浅淡的血腥气传来。
他伤到邱庆之了!
本来是担心的看过去,但是一枝花在看见伤口的一瞬间,却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
他眼里垂涎欲滴的神色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显到邱庆之甚至没能分神去看出来隐藏在其中的其他意味。
————大型家暴(不是)现场,最后知道误会给花花安抚。
【邱花】邱庆之,你总是欺负我
ooc致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一枝花站在一片血泊之中,他的拳头紧握着,衣服上还带着刚刚与人对战时溅上的血。
他脸上的表情桀骜不驯,不给别人一丝窥探自己真实情绪的可能,始终倔强地面对着众人的目光。
将军府的仆从和侍卫对着他群情激愤,他们几乎把他围成一个圈,又顾忌着什么,始终远远地和他拉开距离。
有胆小的丫鬟看见四周残留的血迹忍不住瞪大眼弯腰呕吐起来。
所有人看着一枝花的目光里都掺杂着厌恶和惊恐,他们都在大声指责他,“一枝花,将军都说了不许你伤人,你竟敢违反规定,难道不怕被赶出府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将军那么善良,允许他住在府里,结果他竟然在......
ooc致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一枝花站在一片血泊之中,他的拳头紧握着,衣服上还带着刚刚与人对战时溅上的血。
他脸上的表情桀骜不驯,不给别人一丝窥探自己真实情绪的可能,始终倔强地面对着众人的目光。
将军府的仆从和侍卫对着他群情激愤,他们几乎把他围成一个圈,又顾忌着什么,始终远远地和他拉开距离。
有胆小的丫鬟看见四周残留的血迹忍不住瞪大眼弯腰呕吐起来。
所有人看着一枝花的目光里都掺杂着厌恶和惊恐,他们都在大声指责他,“一枝花,将军都说了不许你伤人,你竟敢违反规定,难道不怕被赶出府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将军那么善良,允许他住在府里,结果他竟然在府上吃人肉喝人血!”
“禀报将军把他关起来!”
“……”
所有人都以为是他血性大发故意伤人。
不是。
不是这样的。
一枝花看着自己身边残留的血迹,被他打伤的人早在面前这些人到来之前就带着同伴的尸体逃之夭夭。
那些人是闯进将军府的刺客,他只是想保护邱庆之的府邸,他只是想保护他们。
他没有故意伤人。
“一枝花。”
得到消息从金吾卫赶回来的邱庆之一进门就看到了满地血迹,那是一枝花的罪证,邱庆之看着他满眼都是愤怒和失望,“我以为你可以改邪归正,没想到你如此冥顽不灵。”
见他这么生气,一枝花有点着急,他茫然又急切地反驳,“邱庆之,我没有故意伤人,他们都是——”
“住口,不要再狡辩了。”
邱庆之却看也不看他,只是命令侍卫把他带回房间。
房门啪一声被甩上。
一枝花生气地质问,“你要把我给关起来?”
门外传来邱庆之冷淡至极的声音,“一枝花,不要让我更讨厌你。”
一枝花气氛的声音一滞,心里破了个洞。
脚步声越来越远,有不解气的仆役在邱庆之离开后对着他的房门踹了几脚,又被里面大猫的呲牙声给吓住,骂骂咧咧地逃走了。
四周万籁俱寂。
一枝花一个人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他终于露出那双可怜兮兮的猫瞳,默默说完自己的后半句话。
“邱庆之,我没有故意伤人,他们都是坏人。”
邱庆之不信他。
即使他们之间曾经有过那么亲密的关系。
想起邱庆之看着他说的那句“一枝花,不要让我更讨厌你”,一枝花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破了一块。
特别疼。
一直以来,他都被当做异端,当做怪物,这么些年他都浑浑噩噩过来了。
可是当邱庆之也不相信他的时候,他忽然觉得特别难过。
是因为在意,所以才总是觉得被欺负。
一枝花忽然摸了摸自己软乎乎的肚皮,像终于下定决心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决定,一瞬间连漂亮的绿眼睛都变得黯淡了。
一枝花被关了三天。
三天里他从来没见过邱庆之一面,被他吩咐来给自己送饭的侍女不喜欢一枝花,经常故意延误时间,或者干脆不给他送。
没关系,反正一枝花也不是特别需要吃饭。
三天以后。
邱庆之终于查清了事情的真相,那波闯入将军府的刺客倒头再来,被邱庆之逮了个正着,他这才知道自己上次误会了一枝花。
“一枝花。”
邱庆之顾不得处理被活捉的刺客,转身往一枝花的房间跑去,他想放他出来,给他道歉。
可是当他推开房门,只看见里面安安静静一片空荡,那只名叫一枝花的猫早已无影无踪。
桌上放着一张信纸,字迹歪歪扭扭,像初学字的稚童——
“邱庆之,你总是欺负我。”
最底下,画着一张哭哭猫猫脸。
邱庆之嗓音干涩,“他什么时候走的?”
负责给一枝花送饭的侍女玩忽职守,已经一整天都没去看过他。
此刻听到邱庆之的质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兴,兴许是昨日。”
整整一天。
足够行动灵活的小橘猫把自己安安全全地藏匿起来。
邱庆之捏紧了信纸,心里蓦地空了一块。
兴许他再也找不到他了。
后续彩蛋~经年重逢,一枝花身边带着一只来路不明的猫崽子,“邱庆之,这是我的孩子。”
失明
邱花
也许是药效的问题,也许是心态的问题,对一枝花来说,是生和死当中的问题,他失明了。
黑色成为了他的眼中的永恒,嬉闹踩踏着灵魂。
你如果问一枝花想怎么活着,一枝花觉得他早就死在了过去。
一枝花能感觉到眼睛传来的疼痛,他摸了一把,血红色出现在手心里,眼睛里的世界也在变化,一枝花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死了。
“给个药还是过期的…………”
一枝花变成了一只小猫,只是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骂邱庆之,骂李饼,骂把弟弟一扔假死的黑罗刹,骂自己。
他没有死,他只是瞎了,好像是。
陈拾和李饼看见的一枝花时候,橘猫的毛发都被清晨的露水弄的湿漉漉的,他眼睛下的毛发上粘了很多血,就那样趴在神都大道上...
邱花
也许是药效的问题,也许是心态的问题,对一枝花来说,是生和死当中的问题,他失明了。
黑色成为了他的眼中的永恒,嬉闹踩踏着灵魂。
你如果问一枝花想怎么活着,一枝花觉得他早就死在了过去。
一枝花能感觉到眼睛传来的疼痛,他摸了一把,血红色出现在手心里,眼睛里的世界也在变化,一枝花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死了。
“给个药还是过期的…………”
一枝花变成了一只小猫,只是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骂邱庆之,骂李饼,骂把弟弟一扔假死的黑罗刹,骂自己。
他没有死,他只是瞎了,好像是。
陈拾和李饼看见的一枝花时候,橘猫的毛发都被清晨的露水弄的湿漉漉的,他眼睛下的毛发上粘了很多血,就那样趴在神都大道上,像是等待着一辆快速而行的马车将自己碾死,又或者是路边那些有坏心眼儿的小孩拿石头将他砸死,怎样都好。
神都的冬天很冷,冷到一枝花的伤口很快就能好然后留下疤痕,神都的夏天很热,一个受伤的猫一旦发炎了也熬不过去。
一枝花能感觉到一双手从脸颊轻柔的拨动着毛发,落下来珍珠将自己头顶本就湿塌塌的毛发全部润湿。
一枝花不知道是谁,味道很乱的绕在一起,而且那个药好像让他的嗅觉也出现了部分问题
一枝花等待着然后他听见了陈拾的声音
“是一枝花吗?”陈拾的声音在发抖,他确实是一个善良的人。
但他却不知道此刻大理寺的人看到这样悲惨凄凉的一幕都有点控制不住情绪。
一枝花能感觉到一双手轻轻的将他抱起。像婴儿一样抱着他,陈拾注视着他在不停淌血的眼睛。
继续开口“我要带他回去。”
一枝花瞬间就听见了一堆人说话的声音“肯定要带回去的”
“好可怜,我都想哭了”
“惨不忍睹,不忍直视”
而后一枝花就听见另一个人开口。“那就带到大理寺吧”是李饼的声音。
挺好的,虎落平阳被犬欺,猫落大道被大理寺捡。
一枝花张口欲言最后说,“我是想活着但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你们不如杀了我。”李饼还没说话,陈拾先不干了。
“一枝花,你知道当大地一片荒芜的时候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吗?”
陈拾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一样。
一枝花眼睛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的他忍不住冷笑“自然是,去找另一片好的地方”
一双手在他毛发上摸了摸,天边的声音降临在耳畔。
“将它种满花,自然就充满生机”
一枝花被带去大理寺了。李饼让大夫对他检查了一下,一只猫的检查还一群人盯着,大夫浑身不自在的拿眼瞥他们,声音沉重的开口:“受到了重击,必须要好好休养。要不然恐怕会有……”大夫话没有说完,陈拾便泪眼朦胧的就差抱着一枝花哭丧了。
“会心理上出现问题,你们这样不出问题也出问题了,没啥大事,好好休息,应该是暂时失明”
大夫说完落荒而逃的离开了大理寺,走到了门口嘴里还嘟囔这大理寺的人看起来一股不聪明的味。
……“还没死呢!”一枝花听的那些人安慰的声音还有几个人哼哼唧唧的哭声听的心烦,他将自己缩成一团。
会瞎好像是什么大事情但他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待过很久。棺材里,地牢里,风生兽所在的地方。他早已熟悉黑暗,他该熟悉黑暗的。
“要去找邱将军吗?”陈拾看他那样,也只能收声然后继续戳着一枝花的痛点。
一枝花心都凉了,是个好人但……
“邱庆之会杀了他吧!”
一枝花最后听见的声音就是阿里巴巴满含着惊讶疑问,可一枝花觉得得这胡人说的挺有道理的,邱庆之若是发现自己瞎了有可能会把自己重新关起来一了百了,省心省事。
一群人慌里慌张的关了门去商量事情了,留给一枝花的只有漫长的黑暗与安静。
蝉鸣在窗外响起,鸟儿在枝头鸣叫,一枝花从来没有如此安静过,他好像真的到了一片充满生机的乐土。
陈拾鼓起勇气踏进将军府的门,邱庆之不喜欢他他能感觉到,可一枝花喜欢邱庆之他也能感觉到。
“陈拾?”邱庆之的语气确实不好,陈拾紧了紧自己的背篓。
“邱庆之,俺有关于一枝花的事情想跟你说”
陈拾不知道自己来找邱庆之究竟是对是错。
可就算是野猫你养了也要负责的。
彩蛋后续。
【邱花】驯服 小彩蛋
《驯服》是HE,宝贝们!建议先看正文,再看这篇,不然你可能看不懂
※一篇隐藏结局 ※一篇不知为啥不让过审
改了,改了,请过审,哎
——分割线——
(一)
“罢了”风信子也不打算阻拦了,他并没有十足的信心能够成功,风生兽的元神已沾染了太多人世的情欲,又经由人血滋养,怕又是一场空,但他们整个国寻找了百年,即使不可能,也要试。
“仪式起!”风信子对着众族人说到,祭坛下的人齐齐跪下。
“邱庆之,你可以活着的,你还有李饼,你还有……”一枝花还想劝说邱庆之
“嘘!”邱庆...
《驯服》是HE,宝贝们!建议先看正文,再看这篇,不然你可能看不懂
※一篇隐藏结局 ※一篇不知为啥不让过审
改了,改了,请过审,哎
——分割线——
(一)
“罢了”风信子也不打算阻拦了,他并没有十足的信心能够成功,风生兽的元神已沾染了太多人世的情欲,又经由人血滋养,怕又是一场空,但他们整个国寻找了百年,即使不可能,也要试。
“仪式起!”风信子对着众族人说到,祭坛下的人齐齐跪下。
“邱庆之,你可以活着的,你还有李饼,你还有……”一枝花还想劝说邱庆之
“嘘!”邱庆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我走了你就不完整了,你忘了你的骨在我身上?要是少了我的骨,你重生不了,我一个人该多无聊。我说过你逃了,我会再抓住你的。”
“邱庆之”一枝花变成猫窝在了邱庆之的怀里。
邱庆之盘腿坐下,闭上了眼,他竟生出从未有过放松感。
熊熊的烈火让他觉得这个地方才是他最终的归途。
风信子环望整个山洞,又望了望祭台,失望地低下了头,果然是失败了,风生兽不是心甘情愿的。
旁边的人拽了拽他的袖子“风长老”
风信子抬头看到了不可思议地一幕,一只沐浴着月光的精灵小兽在空着慢慢现出身形,小兽调皮地轻点地面,风生石随风而出,风信子第一次见这种状态的风生兽,无法用他见过的的颜色来形容,浑身裹着光,毛发丝滑地拂过空气,踏火而生。
重生的风生兽轻跳空中,爪子碰过的空气燃出火苗,它在空中螺旋向上,在它踏过的地方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显现出来,少年闭着眼睛,衣摆无风自动,风生兽跳到少年的肩膀,用脑袋轻轻地蹭着他的脸庞。
少年睁开双眼,目视前方,霎时间,曾经荒芜地土地即刻充满了绿意盎然。
“恭迎幻主降临“
风信子大喜,他竟然亲眼目睹了风生兽与幻主共同降临,这是整个赤洛国从未有过的记载,整个族人都未曾见过的景象。
【词穷了,不写了,就到这吧,哈哈】
———— 分割线 ————
【火沙石与藤蔓花】
相生相依
………………
————完结————
舍友谈恋爱我和对面军师在一起了
饼拾恋爱,邱花军师。
陈拾这段时间犯了花痴病,一天到晚只要有空的时候就找机会去看李饼,一枝花也跟着人观察过两天。
“你这叫尾随吧?被发现了说都说不清”
一枝花的声音在陈拾耳边响起把人吓的一个激灵,陈拾手忙脚乱的拉着一枝花赶紧跑,直到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才松开手拍着胸口。
李饼听见了那边的声音挑了挑眉,邱庆之倒是习惯了笑了笑“又是爱慕对象啊?”
李饼脑子里想起了那个一天能偶遇三次的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应该吧”
“我靠,你别笑,瘆得慌”邱庆之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也对这个让自己兄弟有了点影响的追求者来了点兴趣。
“恁干啥,吓人嘞”陈拾气呼呼的往宿舍里走,一...
饼拾恋爱,邱花军师。
陈拾这段时间犯了花痴病,一天到晚只要有空的时候就找机会去看李饼,一枝花也跟着人观察过两天。
“你这叫尾随吧?被发现了说都说不清”
一枝花的声音在陈拾耳边响起把人吓的一个激灵,陈拾手忙脚乱的拉着一枝花赶紧跑,直到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才松开手拍着胸口。
李饼听见了那边的声音挑了挑眉,邱庆之倒是习惯了笑了笑“又是爱慕对象啊?”
李饼脑子里想起了那个一天能偶遇三次的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应该吧”
“我靠,你别笑,瘆得慌”邱庆之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也对这个让自己兄弟有了点影响的追求者来了点兴趣。
“恁干啥,吓人嘞”陈拾气呼呼的往宿舍里走,一枝花跟着他身后感到牙酸,在陈拾又变成望夫石的时候终于受不了一样的开口“你就是这样看到毕业,他也不会搭理你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你”
“给你出个主意,先从送饭开始吧”
陈拾带着一枝花给的主意,开始给李饼送饭的追夫人生了。
只是……
李饼拿着手里的两个包子,睡眼惺忪的把门关上,但那莫名其妙的笑还是让被吵醒的邱庆之恨不得把拖鞋拍到人的脸上。
“追求者啊?”他看了看手机,嗯五点,嗯?!五点!
“卧槽,五点就来给你送饭啊?”
邱庆之语气里不知道是羡慕还是绝望,他光是想想以后每天都要这样过就觉得睡生艰难。
李饼根本没空搭理他,他甚至特地去洗脸刷牙搞完了才轻轻咬了口包子“好吃”他傻呵呵的笑着,哪里有什么学生会主席的高冷样子。
一枝花再次被宿舍门的声音吵醒他看着门口的人疑惑开口:“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给他送饭去了”陈拾扯着衣摆哪怕一枝花眼睛都有点睁不开都能看见这人一副花痴样。
陈拾和李饼要约会了,进展快的一枝花觉得有可能是那个学生会长受不了陈拾每天凌晨的早饭了。
只是陈拾紧张的不行看着手机上李饼发来地址整个人就像是被拍上岸的海鲜,只剩下蹦跶两下然后就没了。
“行了行了,我给你当军师”一枝花拿着手机晃了晃“蓝牙耳机带上,手机不要断开通话”
陈拾很喜欢李饼,那天少年蹲在他面前跟他一起摸着面前的小猫那温柔的神情让陈拾为此心动到现在。
陈拾还记得那天温柔的日光轻轻的洒落在少年身上,洗衣服的味道半随着小猫的叫声,陈拾就像是被击溃的将军,表面还是正常的,内心的盔甲早已崩碎。
“来了”李饼的声音把陈拾重新拽回现实,男人的声音很温柔,陈拾紧张的吞咽着口水。
【说话啊?!】一枝花焦急的声音响起。
陈拾被好友的吼声给震了震,赶紧开口和李饼打着招呼。
【先不去吃饭,去游乐园】
邱庆之的声音从蓝牙里传来,他对于自己当这个军师非常有自信。
李饼开口:“我们去游乐园吧?”
一枝花抱着胳膊冷笑【呵,有点水平】
陈拾听见一枝花的冷笑声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应道“好”
邱庆之可不知道自己这边已经被人当对手了,他继续进行着攻击【一定要去坐摩天轮,能加深身体接触,而且有一种心跳加快的错觉】
李饼有时候都觉得邱庆之没谈恋爱真可惜了。
“摩天轮还不错,要不我们先去坐摩天轮?”李饼没有自己做决定,他还是想问问陈拾能不能接受,万一恐高的话会有心理阴影的。
一枝花听见这话倒吸一口凉气,李饼绝对不是这种知道约会流程的人,看来对面的军师身经百战啊
【答应他,见招拆招!】
陈拾其实点没明白见招拆招是啥意思,本来他们就是出来约会的啊。
彩蛋后续完结,邱庆之和一枝花斗法,李饼陈拾在一起,邱花二人见面。
【邱花】死对头看我的眼神有点儿过分暧昧了!(1)
火葬场追妻成功的邱将军一觉回到解放前
一枝花:邱庆之疯了?
“是你……又是你!”
冷冽的夜风吹的人后脊发凉,耳边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愤怒中夹杂着几分畏惧和委屈,邱庆之感觉身体正处在异常的紧绷之下。
奇怪,难道真的像一枝花说的那样,他最近火太大了才总觉得身体不适吗?
“嗯——”
意识回归的一瞬间,短暂的脱离了大脑的控制之后,手中的箭顷刻间离弦向城楼下不远...
火葬场追妻成功的邱将军一觉回到解放前
一枝花:邱庆之疯了?
“是你……又是你!”
冷冽的夜风吹的人后脊发凉,耳边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愤怒中夹杂着几分畏惧和委屈,邱庆之感觉身体正处在异常的紧绷之下。
奇怪,难道真的像一枝花说的那样,他最近火太大了才总觉得身体不适吗?
“嗯——”
意识回归的一瞬间,短暂的脱离了大脑的控制之后,手中的箭顷刻间离弦向城楼下不远处的人射了过去。
糟了!
瞬间惊醒的人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赶紧抬手又是一箭追了上去。
“别杀他,留活口!”
此时的李饼对未来的一切还一无所知,担心邱庆之会杀人灭口正紧张的把一枝花拽到身后。
邱庆之揪心的看着追逐的两只箭,尽管知道一枝花此刻并不会死,可他实在不想看到这傻猫再受一次曾经的苦了。
然而就像两人错过的那些年一样,那只箭终究没能被拦住,只是被动之下改变了方向,却也再一次重伤了一枝花的右肩。
野猫没有躲闪,生生挨了他两箭之后拖着受伤的肩膀,趁李饼回神之际迅速的逃离了这里。
曾经他只顾着关心李饼,如今才第一次看清,那人离开时眼底的落寞与不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一枝花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整整两年,邱庆之找遍了整个神都也没有寻到他的踪影,后来又屡次出入黄沙域,甚至还去了几次陈拾的老家,却始终没有一枝花的消息。
方才看清自己的心意,却再无处可循爱人的踪迹,邱庆之一时间颓废的整日借酒消愁。
人前他还是那个英明神武威震八方的金吾卫大将军,可每到夜里,却只能靠着酒水来麻痹自己强行入睡,久而久之便彻底落下了失眠的顽疾。
后来还是李饼实在看不下去好友终日愁眉不展颓废消沉的模样,瞒着陈拾偷偷向他透露了关于一枝花的消息。
原来这么久了,其实一枝花根本就没有离开过神都,而是被陈拾悄悄藏在了大理寺。
也难怪,大理寺毕竟是李饼的地方,若是他不想,邱庆之就是来查一百次,估计也找不到半点儿有用的信息。
几次的伤害和利用,对邱庆之的怨恨和畏惧在已经根深蒂固的扎根在了一枝花的心里,直接去见他一定会被拒绝,弄不好还会刺激的对方直接逃离。
不行!
邱庆之找了对方两年,势必不能再让一枝花离开他了!
从前他也曾对李饼故作虚弱讨陈拾关心的行为感到不齿,如今风水轮流转,只要能找回一枝花,使些小手段也无伤大雅。
“邱庆之他这次伤的很重,只怕是……”
李饼回来时特意在陈拾面前提起,话到一半,一副于心不忍的表情欲言又止。
陈拾藏匿一枝花这两年,两人也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他又是个心软的,知晓这件事后,想着一枝花心里还有邱将军这人,于是便急匆匆的跑去告诉了对方。
夜半时分,早就等候多时的邱庆之在看到橘猫翻窗而入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柔软。
一枝花心里果然还是有他的。
陈拾很是疑惑,不是说邱将军重伤难愈只怕时日无多了吗?怎么一枝花去了一趟之后对方的伤全好了,而且一枝花回来找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看样子竟是要住在将军府的样子。
李饼点了点他的额头,笑着劝慰他那是别人的家事,他们便不用再插手了。
躲藏两年,邱庆之又用了一年的时间才算是彻底让人放下了防备,终于抱得美人归。
本想着不日之后便称病请辞,卸了这一身盔甲,带着一枝花一起过上闲散悠哉的平凡日子。
却不想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再睁眼时便是曾经一箭将一枝花射入火海时的场景。
邱庆之:……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疼死了!邱庆之狗东西,不过是跟李饼玩玩游戏吗,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
废弃的戏团里,一枝花蜷缩在用破布铺垫的破旧猫窝中,落寞的舔舐着肩膀处的伤口。
这里刚刚挨了两箭,就算他恢复能力很强,也难免失血过多,他养的那些小猫听到响动后一个个“喵喵”的叫着向他靠近。
“走开走开!你们不能舔!”
一枝花故作凶狠的冲他们吼了几声,接着却像是泄了气一般,垂着头自顾的呢喃着,“没给你们买猫粮,先忍到明天吧……”
小猫们像是听懂了似的,闭上嘴巴不吵不闹,各自在猫窝边找了地方躺下,安静的陪着一枝花。
哼,臭邱庆之,还不如他养的猫呢。
想起刚才城墙上那人举箭对准他的模样,原本那之剪正对他眉心的,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变了主意,用另一支箭改了它的方向,这才只是射中了他的肩膀。
一枝花变成橘猫,蜷起尾巴把缩成一团,回忆当时李饼说过的话。
“别杀他,留活口!”
……
大概是因为李饼那句话吧,他怎么可能在乎自己的死活呢……
一枝花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说不上伤心却又实在是难受,一天没吃过东西这会儿又受了伤。
赶紧睡吧,一枝花想着。
睡着了就不疼了……
戏团外面,这条路邱庆之曾经走过无数次,每次却都失望而归,但是他知道,这次一定不会再失望了,因为里面正有只受伤的猫儿在等着他。
彩蛋:
抱着他的小猫回家
一枝花在怀中醒来:他刚才亲我……他居然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