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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己主义者X海王||先婚后爱||年龄差||直掰弯

“宋哥，发什么呆呢，喝酒啊。”

酒吧卡座，有人凑到宋亚轩身边劝酒。

“滚，烦着呢。”宋亚轩没好气踹了一脚一杯酒晃出半杯的人，一点也不想喝。

最近几天，宋亚轩都没回刘家，天天混迹在风月场所，但是滴酒未沾。

他把那晚跟刘耀文滚床单的罪魁祸首归到了酒上。

一定是那天喝多了，才鬼迷心窍着了刘耀文这个老男人的道，不然怎么就被他骗着睡了。

宋亚轩在第二天醒酒后几乎是慌张的从刘家离开，然后也不管什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原则，愣是好几天都没回去。

刘耀文只打过几次电话，叮嘱他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随时找他，大概是知道宋亚轩在别扭，刘耀文体贴的没再提宋亚轩是不是喜欢他的话题。

宋亚轩嘴上骂着他一直打电话烦死了，可是又在挂断电话后陷入惆怅。

刘耀文越是这样不跟他计较，便越发让宋亚轩感觉自己像是在无理取闹。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要什么，也不知道有些东西该不该要。

一旦要了，对他来说便是天翻地覆的改变，是他二十年人生最大的冒险。

而他只是一个连被朋友算计都不想计较的胆小鬼，真的能承受这样的未知结果吗。

宋亚轩陷入一种自我的拉扯。

长久的生活习惯告诉他，不要掉入名为刘耀文的陷阱，他玩不过刘耀文的。

可是骨子里的叛逆又蠢蠢欲动，叫嚣着他这么年轻，有什么好怕的。

宋亚轩目光定在舞池里放肆的人群，心思却飘的很远。

他这几天反常，脾气也不好，慢慢的也没人过来找他，只留他自己坐在卡座，也不喝酒，光是发呆。

有陌生人见他孤身一人，前来搭讪，女的有，男的也有。宋亚轩全无兴趣，冷眼看人，对方见他如此也就放弃去寻找新的目标。

揉了揉额头，宋亚轩觉得自己这样的状态很不好。

手机明明灭灭，宋亚轩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今天却始终没有收到刘耀文的消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倦了。

再一次查看却依旧杳无音讯后宋亚轩走进了舞池，放肆舞动，在鼓噪的音乐声中将所有的纠结和烦恼抛在了脑后。

有女生贴过来跟他互动，宋亚轩手轻搂在女生胯上，与她贴身热舞，在周身热闹的叫好和口哨声中内心却毫无波动。

他像是一个剥离的灵魂在一旁看着自己麻木的放肆。

喧嚣遮掩了手机微弱的铃声，等宋亚轩抱着刚才热舞的美女从舞池缠绵到卡座里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宋亚轩在女生裸露的肌肤上留下一串串暧昧的痕迹，像是过往每次与人亲热那般。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宋亚轩的动作一顿。

女生喘着气，一双水眸不解的看他，像是责怪他突然的抽离。

手机铃声执着的响着，宋亚轩终究还是抽出手机查看，发现一个小时前刘耀文已经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这次，也依旧是他。

在最后一刻，宋亚轩按了接通。

身边的女生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他所有的情绪都被手机那端的人左右。

却又固执的抗衡，他皱着眉，像是不耐烦一般，还没等刘耀文说话，便开始责怪。

“刘耀文，你烦不烦。”

舞池突然切换到一首摇滚乐，熟悉的老歌引得人群越发不受控制的躁动，音乐声、人群的高歌声以及所有一切的不安因子让现场氛围推向了另一个高潮。

可是即使在这样的喧嚣里，宋亚轩还是准确的捕捉了刘耀文的声音。

他说：轩轩，我爷爷走了。

宋亚轩腾的一下从卡座上站起身，女生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看他，终究是受不了他这莫名其妙的表现，整理了有些凌乱的衣服，姿态妖娆的离开。

宋亚轩无暇顾及，几乎在接收到刘耀文的消息瞬间，大脑早已给出命令，宋亚轩扔下了一切，跑向了酒吧门口。

几天的纠结，在刘耀文一句话里找到了所有答案。

得知刘老爷子死讯时，他本该觉得解脱的，可是刚刚，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刘耀文在难过，他想抱抱他。

有人见他要走，上前拦他。

“亚轩，怎么要走了？”

“家里有点急事，你们玩。”宋亚轩躲开那人拦他的手，继续往外走。

“切，不就是不想结账，找什么借口啊。”宋亚轩听见男生在身后抱怨。

他停住脚步，回过身，灯红酒绿里仿佛看到了自己长久的混沌。

原来他费尽心力不愿也不敢逃脱的就是这样操蛋的生活。

宋亚轩对那人笑了笑，释然了所有的不甘。

他想，他是时候该勇敢一点了。

对过去的自己，也对刘耀文。

“是啊，我就是不想买账了，所以，再见。”

说完，宋亚轩头也不回的跑开。

他要去找刘耀文，给自己的心动一个机会。

宋亚轩回到刘家的时候，屋里哭声一片，宋亚轩分辨不出这里有几分真假，但是看到刘耀文面无表情站在人群的最后，宋亚轩就是知道，他是这些人里最难过的。

所以他走过去，在刘耀文注视的目光里，张开双臂将他抱进了怀里。

刘耀文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但是感受到他沾着夜风的微凉气息，梗着的情绪突然就像找到了发泄口，回抱住了宋亚轩，把宋亚轩的腰勒的生疼。

刘耀文其实没有那么难过，刘老爷子病的久了，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加上刘老爷子最后的股份都给了他，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喜事，这些年冷心冷肺惯了，即使面对一屋子的哭声，刘耀文除了觉得心里有点闷，其他的别无感觉。

但他还是给宋亚轩打了个电话，就当演戏演全套，如果刘老爷子还没走远，也许是想看他有人陪着的。

宋亚轩接通电话那瞬间，刘耀文准备好的整套说辞却都梗在喉咙，缓了很久才说出那么一句。

宋亚轩挂断他电话，刘耀文说不清自己的感受，他听到了宋亚轩手机那边热闹的声音，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刘耀文是有些自嘲的。

然而此刻，宋亚轩抱着他，他才知道，原来，他比想象中的难过。

而宋亚轩对他的影响，也比他以为的重要。

“文哥，节哀。”宋亚轩低声安抚他。

“嗯。”

那一晚，刘家一整夜灯火通明，所有人彻夜不眠，宋亚轩始终陪在刘耀文身边，在刘老爷子已经去世，他再不需要配合谁演戏时，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认真的履行了他作为刘家“孙媳妇”该完成的责任。

这一次，他心甘情愿。

————

刘老爷子葬礼一结束，刘家人便各奔了东西，刘耀文也没再回刘家，而是带着宋亚轩回了他的小别墅。

别墅很久没住人，少了些人气，空荡荡的。

俩人站在门口，同时沉默。

宋亚轩有点紧张的扣着手心，这几天他几乎和刘耀文形影不离，刘耀文那么聪明的人，一定已经知道他的心意。

如今，只剩他们两个，宋亚轩不知道刘耀文会有什么反应，他又该以什么心态面对刘耀文。

总之，有些局促。

刘耀文感受着身边人的不安，有些想笑。

宋亚轩太年轻了，年轻到所有情绪都表现的如此直白，就像这几天，他对自己的心疼和喜欢太明显，又像此刻，他的不安也一样明显。

但是这或许就是宋亚轩吸引他的地方，少年的热烈让他感受到纯粹的爱意，这样的感情他已经很久很久没体会过，如今这个年纪还能感受到，当真是让人……

有些得意。

“累不累？”刘耀文握住宋亚轩的手，拉着他往房间走。

“不累。”

路过二楼时，刘耀文没有放开宋亚轩，宋亚轩垂了垂眼，没有吱声，跟着他上了三楼。

进入房门的瞬间，刘耀文将人抵在墙上。

距离徒然拉近，宋亚轩却没闪躲，红着脸直视着刘耀文的视线。

“心疼我？”

“嗯。”

宋亚轩觉得这一刻大概是他长这么大，最叛逆的时刻。

他对一个大他十四岁的男人说着肉麻的情话，割裂了他以往所有的情感认知，甘心屈服。

刘耀文啄了一下他的嘴角，爱惨了他这个羞涩的模样。

宋亚轩只是没和男人恋爱过，却并非没经历过情感，在过去的经历里，他是掌握着主动权的人，只有和刘耀文在一起时，他才被牵着鼻子走，现在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不想再做只能被动的人。

所以在刘耀文浅尝辄止后，宋亚轩却不觉满足，他主动吻住了刘耀文。

搂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宋亚轩第一次认真感受刘耀文嘴唇的温度。

刘耀文的唇很薄，却很软，与他这个人的强势完全不同。

宋亚轩曾听谁说过，薄唇的人也总是薄情，他不知道刘耀文是不是如此。

但他想成为刘耀文的例外。

宋亚轩兀自吻的认真，却没有得到回应，他缓缓睁开眼，对上了刘耀文明亮的双眸。

刘耀文是清醒的，他在看他吻他。

一股羞耻感涌上心头，逼的宋亚轩退却。

可是刘耀文却在他要逃离时拦住了他。

“轩轩，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就怪不得我不放你离开了。”

“我又没让你放……”宋亚轩小声嘟囔一句。

刘耀文从胸腔里发出愉悦的笑声。

“你怎么这么可爱。”

“我才不可爱。”

“嗯，可是，我好爱。”

宋亚轩被他几句话撩拨得心弦荡漾，像是喝了好多的蜜。

比以往每次恋爱的感觉都甜。

“真的不累吗？”刘耀文眸子里带了些危险的试探，宋亚轩看得真切。

都是过来人，话中含义再明显不过。

“不累。”可还是选择了顺从。

“那我们做点会累的事情吧。”刘耀文将他抱起，往床边走去。

宋亚轩窝在他怀里，看着他紧绷的下颌。

笑的明媚。

他也想，累一点。

利己主义者X海王||先婚后爱||年龄差||直掰弯

刘耀文一大早便接到了一通电话。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刘老爷子的律师，刘耀文去了外间接。

“怎么了？”

“老爷子遗嘱定了。”

“结果？”

“如你所愿。”

刘耀文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白忙一场。

电话对面的人倒是有些好奇。

“你昨天做什么了，老爷子这遗嘱都犹豫好久了，结果昨晚连夜叫我过去，把遗嘱定了。”

昨晚？

刘耀文心里有了数。

“不过是把一个小朋友惹生气了，没想到倒是误打误撞给老爷子吃了个定心丸。”

刘老爷子一直不能放心把那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他不过就是担心刘耀文孤身一人不稳定，就算他跟宋亚轩领了证，但是刘老爷子也不是傻的，一直在派人调查他和宋亚轩，他和宋亚轩的事很多经不起推敲，所以老爷子一直都怀疑着，甚至昨天还单独留下宋亚轩试探。

刘耀文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过就是赌刘老爷子信他。

没想到昨晚宋亚轩在刘家众人面前对俩人的维护倒是让刘老爷子信了他们的关系。

刘耀文觉得找宋亚轩结婚这事，真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对的决定。

律师听不懂他的哑谜，但是也为他高兴。

“恭喜了。”

“谢谢。”

挂了电话，刘耀文回到房间，宋亚轩还在睡，明明说是防备自己，可又在自己身边睡的这么安心。

刘耀文现在心情特别好，看着宋亚轩的睡颜，当真是喜欢的不行。

他回到被窝，把人搂到怀里，感受着身体的温热，竟然有几分舍不得松手。

可惜，刘老爷子一走，他就要和宋亚轩离婚了。

倒不是遵守什么契约精神，不过是这纸婚约对刘耀文来说也是束缚。

他可以喜欢宋亚轩，甚至哄着他，由着他，追着他，却绝不会为他折了自己的自由之身。

婚姻，对他来说，是一个会随时威胁他利益的定时炸弹。

他绝不允许身边有这样的事情存在。

所以，他会跟宋亚轩离婚。

至于离婚后，还要不要继续哄着宋亚轩，就是另外的事。

谁知道他会不会腻，腻了也就放弃了。

刘耀文抱着宋亚轩又睡了会，等管家来叫吃饭才起。

宋亚轩感觉到刘耀文今天好像特别开心，又找不到什么原因。

只当他抽风。

吃过饭，宋亚轩还有课，刘耀文让司机送他去学校，在离开刘家大门那瞬间，宋亚轩心里畅快不少。

这些大家族里的人，心眼子绕城墙八百圈，他不爱跟他们打交道。

鉴于昨天无聊又糟心的经验，宋亚轩决定编个理由晚些回刘家。

宋亚轩久违的约了个趴，宋家破产危机解除，之前一些疏远宋亚轩的人又凑了过来，毕竟宋亚轩出手是真的大方，宋亚轩到底没拒绝，只是态度不像以往热络。

这帮朋友有心哄一哄宋亚轩，因此这一场格外热闹。

宋亚轩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溜的酒水，红的白的啤的，他向来不挑，耳边是音乐的轰鸣，舞池里是肆意扭动的年轻男男女女，宋亚轩坐在沙发上，身边是一个刚刚聊的还不错的女孩，女生穿着紧身裙配红色皮衣，明艳飒爽，宋亚轩今晚突然就吃起了这种姐姐款。

手伸进皮衣贴上女孩的腰际，皮肤光滑柔软，让人流连不舍。

宋亚轩捡起面前一杯威士忌，喂到女生嘴边，女生几乎被他圈在怀里，看着宋亚轩即使在跃动的光影里也难掩帅气的脸，就着他的手将半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喝的急，红唇边几滴酒水顺着好看的天鹅颈滑到锁骨，晶莹剔透，宋亚轩视线下移，盯着那点酒渍看了半晌，侧头，亲了上去。

女生发出一声娇嗔，不满宋亚轩只在锁骨流连，手指插进他的发间，主动的去寻宋亚轩的嘴角。

却在唇齿即将相碰的瞬间被宋亚轩避开。

“怎么了？”女生对他的躲避有些意外。

宋亚轩眉间不自然的轻皱，没来得及被察觉就又恢复了正常。

“今晚不行，家里有事。”宋亚轩随便编了个借口。

女生仔细看了宋亚轩两眼，要不是知道宋亚轩过去的风流情史，都要怀疑宋亚轩是不是不行。

大概真的是家里有事吧，女生安慰自己，也不强求，只跟他腻歪着。

宋亚轩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占自己便宜，偶尔回应一下，却怎么也不像刚才那般有兴致。

宋亚轩喝了不少酒，等派对结束，出门被夜风一吹，有些打晃。

“哥哥，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女生不死心的再次试探。

宋亚轩已经看到不远处刘家等着他的车了。

司机是刘耀文的人，宋亚轩在司机看过来时抱了女生一把。

“不是说了家里有事，等我约你，乖。”

“好吧。”

女生再不情愿也只好放弃。

宋亚轩等众人都离开，又吹了会风，却感觉脑子越来越混沌，还是认命的上了车。

司机是个有眼色的，即使宋亚轩的白衬衫上沾着红色的唇印，也没有多问，只偶尔从后视镜瞥两眼。

宋亚轩无心管他怎么想，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车子直接停到了靠近刘耀文房间的门口，宋亚轩看了眼司机，司机只垂着头，当作什么也不知，宋亚轩笑了一声，下了车。

回到房间的时候，刘耀文正坐在床上看书，带了一副金丝边眼镜，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有几个燃尽的烟蒂，房间里也有淡淡的烟味，却不如宋亚轩身上的味道浓。

听见宋亚轩的动静，刘耀文抬头看了他一眼。

视线在宋亚轩有些凌乱的衣服上停留两秒，刘耀文表情依旧平静。

“喝酒了？”

“嗯。”

“去洗洗吧。”

平静无波，宋亚轩知道他没生气。

终究是自己想的太多。

宋亚轩去浴室洗去了一身的烟酒气，等出来的时候，只脸色因为喝了酒比平常红润一些，别的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钻进被窝时，不经意碰到了刘耀文的脚，刘耀文体温比他低一些，宋亚轩避开了。

刘耀文摘了眼镜，把书收起来，等宋亚轩躺好才关了灯。

黑暗中浮动着一些莫名的躁动。

明明脑子晕的厉害，宋亚轩却没有丝毫睡意，他知道刘耀文也没睡。

“玩的开心吗？”黑暗中响起刘耀文低沉的询问。

就像是每次他在外面疯玩一天回家后他爸爸询问他玩得开不开心那样。

“开心。”

骗人的，其实也没多开心，明明场所跟过去一样，可是经历了宋家的破产风波，宋亚轩知道怎么也回不到过去了。

今晚在结账时他故意装醉了两分钟，可是其他人无人询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只变着法的捧他，哄他让他结账。

最后还是宋亚轩请的客。

“开心就好，这两天让你受委屈了。”

宋亚轩心里五味杂陈。

“我今天亲了一个女生。”

宋亚轩躺在床上望着屋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跟刘耀文说一下这件事。

刘耀文沉默了两分钟，宋亚轩一度以为他睡着了，直到他在被子里的手搂住自己。

宋亚轩仍旧躺着，没躲，也没靠近。

“宋亚轩，我三十多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你现在所有的叛逆、疯狂我在十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就已经经历过。”

“也正是如此，你现在跟我耍任何小脾气，我都可以包容，因为这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你的孩子气，我觉得很可爱，我问你今晚玩得开不开心，就只是希望你是开心的，你开心，我会觉得对你的纵容值得，你要是不开心，那我就想更多办法让你开心，就像我说喜欢你，就只是喜欢，你无需怀疑，因为我早就过了玩什么欲擒故纵这种小把戏的年纪。”

宋亚轩的小心思被点破，他确实是在试探刘耀文对他是什么心思。

刘耀文这个人，无论身家还是阅历，远超宋亚轩可以掌控的范围，他像是一个突然闯进他生活的意外，他本不该在意，可是却不可避免的被吸引，被诱惑。

他不喜欢男生，至少在刘耀文之前，他从未对任何男生有过超出友情的想法。

而最近，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会被刘耀文逗他的那些小动作弄得脸红，身体会下意识亲近刘耀文，在女生靠近他想要亲他时脑子里却全是和刘耀文接吻的画面。

宋亚轩不知道这算什么，但是这绝对不是两个男人该有的相处模式。

他有点害怕，又忍不住试探。

而此刻，他知道刘耀文早就发现了他这些小心思。

只是他纵容着他的惶恐和不安，温柔且强大的包容了他支起的所有棱角。

“轩轩，你也有点喜欢我了对不对？”

宋亚轩听见他这么问自己。

那一瞬间，今晚喝进身体的所有酒精全部涌到大脑，轰的一声，炸的宋亚轩头晕眼花。

他……喜欢上刘耀文了吗？怎么会呢。

“不，我今晚差点就和那个女生睡了。”

刘耀文伸手抵住宋亚轩的嘴，不让他继续说。

宋亚轩转头，在黑暗中和刘耀文对视，似乎在探寻他不让自己说下去的原因。

“轩轩，就算我再能容忍你的小脾气，伤人的话也不能一而再的说出口，我也会吃醋，会难过。”

宋亚轩的眸子因为醉意有些水润，每眨动一下，里面刘耀文的倒影便靠近一分。

刘耀文的吻落下时，宋亚轩闭上了眼睛。

无声的许可。

黑暗中被子窸窣翻涌，是另一种动人光景。

彩蛋：一点刘总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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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开学一周，刘氏的项目进入了尾声。

开学已经大四，要开始着手准备毕业论文，还有九月份开始的校园招聘，宋亚轩虽然玩的很野，但是确实算得上是专业成绩很优秀的学生，毕业论文不算难题，校园招聘他也没打算参加。

他有自己的打算，想出国继续深造。

宋亚轩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唯有音乐算是他好好守护着的一方净土，他对未来没有什么规划，只是，无论他要做什么，必然都与音乐相关。

宋亚轩坐在教室后排靠窗位置，盯着黑板上老师写下的音符发呆。

九月的风从开着的窗口吹进来，解了一些闷热燥意。

身后两个同学在小声讨论招聘信息，其中一个人提到了刘氏。

宋亚轩才想起，他还有一份刘氏的“offer”。

刘氏算是数一数二的集团，即使宋亚轩没特意去了解过这次秋招，也知道刘氏是众人挤破脑袋也想进的地方，而他，被刘氏的负责人亲自相邀。

可惜，他并不感兴趣。

不说别的，刘耀文这个人，就是他拒绝这份邀请的首要理由。

刘老爷子去世后，他和刘耀文就会解除合约离婚，先不说这段婚姻有多荒唐，就冲两个人睡过这件事，宋亚轩都必须要跟这个“前夫”划清关系。

难不成他以后娶妻生子，还要每天跟刘耀文朝夕相处？

这未免太荒谬。

宋亚轩天马行空思绪飘浮，下课铃声响起，宋亚轩收拾东西，还没起身，手机铃声便响了。

说曹操曹操到，是刘耀文。

“干嘛？”宋亚轩昨天刚给他交了项目最终版方案，现在属于无债一身轻，对刘耀文更不客气。

“你下午没课，跟我回刘家。”

“又回？”没在意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课表的，宋亚轩更关心又要回刘家这件事。

“得在刘家住几天。”

“刘耀文，我说你别太过分，陪你回去已经很窒息了，还要住两天？我要是被你家那些烦人的亲戚弄疯了，你负不负责？”

“老爷子身体不大好了。”

宋亚轩所有要骂的话戛然而止。

生死面前，好像他再计较，就有些无理取闹了。

“我去哪找你？”

“你先回家，我这边还有两个紧急会议，结束后回家接你。”

“知道了。”

宋亚轩拒绝了朋友的约饭，回了刘耀文的别墅。

朋友在群里骂宋亚轩没义气，从假期开始就总放他们鸽子，开学了还放，宋亚轩在群里跟他们东扯西扯，恍惚间发现自己确实很久没出去鬼混了。

好像遇到刘耀文开始，他还真被“婚姻”套牢了，像极了一结婚就收心的浪子。

幸好，这种日子，貌似快要到头了。

宋亚轩在心里默默规划着，等和刘耀文合约结束，他必须得出去嗨个三天三夜，一定要让出国前的这一年，过的醉生梦死。

然后出国深造，再回国就收起全身的混不吝，好好做出一番事业，让宋父宋母跟着他享清福。

宋亚轩正美滋滋的规划着，房门声响。

瞬间垮了脸，宋亚轩重回现实，看了一眼刘耀文。

他应该回来的很着急，身上是一身笔挺西装，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打着电话，眉头紧皱，看起来一点都不友善。

“怎么做是他们要考虑的事，我只要结果，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就请他们另谋高就，我没有义务给他们擦屁股。”

“嗯，按我说的办，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不要让我*¥%……”宋亚轩靠在沙发上阴阳怪气的学着刘耀文说话的语气。

“什么？”刘耀文挂了电话，没听清宋亚轩说了什么，问了一句。

“哦，夸刘总杀伐果断，雷厉风行呢。”

刘耀文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还是喜欢你夸我老当益壮。”

即使已经习惯他时不时冒出一句骚话，但每次被调戏宋亚轩还是觉得燥的慌。

“不要脸。”宋亚轩盯着他眼睛骂了一句。

刘耀文轻笑一声，伸手把在沙发上犯懒的人拽起来。

“医生说老爷子估计挺不过这周了，这两天大家都得回老宅陪着，你稍微忍忍。”

他这样好声好气的跟他解释，宋亚轩反而不好发作，毕竟那是刘耀文的爷爷。

“无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我的工作，应该的。”

宋亚轩说的洒脱，也确实是事实，在俩人结婚这件事上，刘耀文已经按约定给了宋家投资，也把项目给了宋亚轩让他全权负责，无论哪项刘耀文都没有耍赖，按照契约精神，宋亚轩陪他回刘家让刘老爷子最后一程走的安心，本就是应该的。

刘耀文见他拿这样的话拉开两人的距离，没再接话。

上次在钢琴室跟他表白后宋亚轩就一直在刻意疏远两人的关系，刘耀文有所察觉。

小朋友，倒是难追。

“走吧，记得配合我。”

没关系，他有耐心等宋亚轩醒悟。

————

到刘家时，宋亚轩先陪刘耀文去看了刘老爷子。

这是距离初次见面后宋亚轩第二次近距离看他，老人家瘦骨嶙峋，手上有一排针孔，比上次状态差了不少。

“你爸怎么把你也叫回来了，公司的事不忙吗？”老爷子看着刘耀文，语气责怪，但眼中却满是不舍，看的宋亚轩有点心酸。

“放心吧爷爷，都安排好了，忙了这么久，我本来也打算好好歇两天，正好回家陪陪您。”

“嗯，你做事我一向放心，比你叔叔伯伯他们都强。”

“因为我的行事风格最像爷爷啊，我可是您一手带大的，手把手教出来的，怎么能丢您的脸。”

刘耀文蹲在刘老爷子的床头，握着他的手，一派孺慕。

“你啊，最懂我，是最让我省心的，但也让我最操心。”

刘老爷子看了一眼刘耀文身后的宋亚轩。

宋亚轩赶紧收神，装出一副乖宝宝模样。

“你先出去，小朋友留一下，我有话跟他说。”

宋亚轩心里一咯噔。

这是什么戏码，自己亲孙子不留，留他这个外人干嘛？

宋亚轩给了刘耀文一个求救的目光，刘耀文也是一愣，但是还是自然的起了身，将宋亚轩拉到刘老爷子面前。

“爷爷，小孩胆子小，您别吓着他。”

刘耀文在宋亚轩后腰捏了捏，算是安抚。

宋亚轩被安抚……就见鬼了，他用眼神看着刘耀文走出门的背影骂了他千百遍，这个没义气的，真就把他一个人扔下了？这得加钱，他晚上必须得狠狠敲诈刘耀文一笔，不然无法弥补他的精神损失。

刘老爷子看着宋亚轩一直看着刘耀文的身影。

“就一会，不用这么舍不得。”

事已至此，宋亚轩只好回神，应付刘老爷子。

宋亚轩想了想，此刻他应该是一副被调侃了的娇羞模样，所以他赶紧抿了抿嘴角，像是害羞一样低下了头。

“你真的喜欢耀文吗？”

刘老爷子一开口便是犀利的问题。

宋亚轩心里再次骂了刘耀文一百遍，但还是面上带笑，回答宋老爷子。

“爷爷，喜欢的。”

刘老爷子一辈子跟人打交道，若是连他这点小心思都辨不出来，倒是白活了。

“你是对他有所图吧？图钱还是图势？”

他这话直白又刺耳，让宋亚轩那点子尊敬瞬间消散。

宋亚轩直了直腰身。

“刘爷爷，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图钱图势。”

“你倒诚实。”

“为什么不诚实？有所图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人的一生，无外乎追求的便是让自己过得更好，刘耀文刚好可以给我我想要的生活，而他又恰好喜欢我，你情我愿，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所谓真诚是必杀技，在刘老爷子这样的老滑头面前，伪装纯善不如干脆实话实说。

宋亚轩字字属实，他确实图刘耀文的权和钱来挽救宋氏，从而保障他公子哥的生活。

只是这事，刘老爷子怎么理解，那就是刘老爷子的事，反正他可没有骗人。

面前的年轻人，小小年纪，却坦率的很，倒是让刘老爷子意外。

“可我希望耀文找的是一个能长久陪伴他的人。”

宋亚轩觉得好笑。

“刘爷爷，你孙子是个多聪明的人你不清楚吗？他会变得没钱没势吗？”

“自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他只要有钱有势，就永远会有人爱他，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所以你为什么要操心这个呢？”

宋亚轩是真的觉得刘老爷子担心刘耀文很没有必要，就刘耀文那个精明算计的模样，有没有人陪都会过的很好。

当然，他也可怜老人家的一片苦心，话语里也带了点真诚的关切。

“刘爷爷，你呢，就别担心刘耀文了，就像他说的，他完全是你一手带大的，精着呢，没谁会骗的了他，也没谁能让他吃亏，相反，倒是你，生病了就不要忧思过度，你看啊，这一大家子人都陪着你呢，你就开开心心乐乐呵呵的，享受天伦之乐，你这心态一好，身体自然也就好了。”

刘老爷子听着他的话，心底倒当真生了几分愉快。

他一生精明，如今生命就要走到尽头，还要算计着手上那一点股份要如何安置才能让他死后也安心，倒没想到被一个小朋友给“说教”了一顿。

“我看，倒也未必没人能治的了他。”刘老爷子感慨了一句。

“啊？”宋亚轩没听清他说什么。

“没事，我累了，你出去吧。”

“行吧，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毕竟刘老爷子于他而言只是外人，宋亚轩好言相劝两句已是尽力，现在刘老爷子放话让他走，他自然不会多留，痛痛快快走了。

一出门，就看见刘耀文在不远处等他。

见他过来，刘耀文掐了手里的烟。

“走吧。”

“你不问问我你爷爷跟我说什么了？”

宋亚轩跟在他身后，见他连问都不问，有些好奇。

“无外乎就那么点事。”

“那你不想知道我怎么回答的？”

刘耀文停住脚步，他停的突然，宋亚轩晚他半步才停下，刘耀文转过身，俩人几乎胸口贴着胸口。

宋亚轩想退后却被他伸手搂住，断了退路。

“小同志，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似笑非笑的表情，总觉得他其实并不好奇自己的答案。

“我说我图你钱。”

刘耀文没有丝毫意外，宋亚轩要是真能在刘老爷子面前装出一副爱他至死不渝的模样才是新鲜。

况且，他也没指望宋亚轩有多爱他，只要在他还喜欢的时候，能将宋亚轩圈在他身边就好。

所以他告诉宋亚轩：

“放心，我有钱，给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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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轩，这个月的零花钱爸爸给你转到卡里了，你想买什么就买，不够再跟爸爸说。”

“好，对了爸，最近宋氏怎么样？”

“放心吧，刘氏最近又追加了一笔投资，除此之外，刘总还推了两个合作商过来，加上之前我这边联系的客户，已经有好几笔生意在走流程了，轩轩，你不要操心这么多，你只要开开心心做好自己喜欢的事就好，知道吗？”

宋本言的语气比前两天轻松了很多，宋亚轩知道他应该不是在说谎，放下了心。

“知道了，行了，我这边还有事，先去忙了。”宋亚轩不过就是确认一下刘耀文是不是说话算话，现在确认了也就不担心了。

挂了宋父电话，宋亚轩盯着地面发了会呆，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往工作室走。

明明是中午吃饭时间，工作室的气氛却格外沉闷。

宋亚轩出去给宋本言打电话前金良还在招呼大家订外卖，这不过一会功夫突然就沉默下来，中间必然是又出了问题。

宋亚轩看了一眼暮年年，又看了一眼低头玩着手机的金良。

走到了余温身边。

“饭定好了吗？不是说吃火锅。”

余温左右看看，表情带了几分尴尬。

“宋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定吧，今天中午不吃火锅了。”

“为什么不吃了？”

“有人嫌弃火锅味道太大，影响他创作了呗。”

金良在一旁开口，有几分阴阳怪气的味道。

“影响我工作的不是火锅。”

暮年年盯着面前的显示屏头也不回的说。

“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影响你工作了呗。”

“我没说，是你自己这么觉得。”

“你……”

“行了。”

宋亚轩出言打断两个人的对话，怕一会俩人再一言不合打起来。

“余温，定火锅，就当给大家的犒劳，我请客。”

“可是……”

“我说话也不听了？”

余温看了看暮年年，又看了看宋亚轩，瞬间带了笑意。

“是，都听宋哥的。”

宋亚轩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当表扬她有眼力见。

暮年年往桌上摔了支笔，发出砰的一声，已经松动的气氛瞬间又变得紧绷。

“真搞不懂你们到底是来玩的还是来工作的。”

“暮年年，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这里的氛围，可以离开。”终究是忍了很久，宋亚轩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之前出于尊重所以对暮年年多有忍让，但是现在已经是因为一个人影响了所有人的心情，那宋亚轩也不是软柿子，任由他拿捏。

“我要你把我的方案给刘总。”

“凭什么？”

“你凭什么不帮我转交？”

“因为刘耀文说，这里由我全权负责。”

宋亚轩不想用官腔压人，这是他第一次接手音乐类的项目，除了沈青金良和暮年年，其他参与制作的都是跟他关系不错的朋友，虽然这个项目是刘耀文投资，但是宋亚轩是真的很重视这个工作，他希望可以轻松愉快的完成。

暮年年站起身，和宋亚轩隔空对峙，脸色苍白。

“宋亚轩，你不自信。”

宋亚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呵，我不自信？我看是你太自信了。”

“好啊，那我们一起去找刘总，让他决定更喜欢哪个方案。”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另一道声音自外面由远及近而来。

“找我？什么事啊？”

话音刚落，刘耀文带着沈青从外面进来。

“刘总。”

其他人起身跟刘耀文打招呼。

宋亚轩本就站在离门口不远的位置，看见刘耀文，便想起俩人这两天的相处，自己当真是受尽了“屈辱”

“ 你怎么又来了？”宋亚轩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工作室的人已经习惯宋亚轩对刘耀文的不客气，眼观鼻鼻观心，谁也没吱声。

“如果我没记错，我是这个项目的老板？”

宋亚轩给他一个白眼。

狗屁不懂，不过就是有两个臭钱，装什么呀。

“刘总，正好您过来，是这样的，我重新做了一份项目策划，希望您可以听一下。”

暮年年本就想见刘耀文，却在沈青和宋亚轩那接连碰壁，现在刘耀文就在面前，自然是抓住机会，将自己的方案给他看。

“小暮，宋同学就在这，你怎么越过他直接找刘总了。”沈青在刘耀文身后笑眯眯回应暮年年。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直接找刘总比较好。”虽然沈青对暮年年也并不算客气，但是暮年年对他比对宋亚轩他们态度好很多。

“可是，这里本就应该是宋同学全权负责，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样，那宋同学该如何自处？”

宋亚轩站在一旁听着暮年年和沈青的对话，才发现沈青当真心思深沉，不知不觉就彻底挑拨了他和暮年年的关系，顺便在刘耀文面前树立了暮年年没事找事的形象，若是刘耀文真听了暮年年的，那就相当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的脸。

沈青本就是刘耀文身边的人，当助理的应该最会揣测领导的心思，所以沈青是认定刘耀文不会看暮年年的方案。

宋亚轩多看了沈青两眼。

他现在很好奇，沈青是单纯的不喜欢暮年年这个人，还是因为暮年年可能喜欢刘耀文这件事让他不满。

无论哪种，沈青都把他拉进了漩涡里，刘耀文最后若是当真没有看暮年年的方案，大概暮年年只会觉得是因为自己刘耀文才会拒绝他的吧。

“刘总，我觉得暮年年的方案挺不错的，你可以看一看。”

宋亚轩不想当冤大头，被人当枪使。

跟沈青相比，暮年年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刘耀文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宋亚轩看着他戏谑的动作，仿佛真当他是个不容人的，有点生气。

“还请刘总看看。”宋亚轩咬牙切齿的威胁刘耀文，让他别给自己搞那副表情。

刘耀文心情十分愉悦。

“既然宋同学都这么说了，那就听听吧。”

刘耀文在宋亚轩的位置落座。

“刘总，我有一个提议。”金良在一旁开口。

“说。”

“我觉得为了公平起见，不如我们将两版音乐都放一遍，也不说哪个是谁做的，您只挑自己喜欢的，最适合项目的，以免有人说您偏心，您看如何。”

金良说出自己的提议。

暮年年听完之后肉眼可见的放松。

宋亚轩却觉得暮年年这人不聪明。

刘耀文找他们来的时候对他们每个人的音乐风格就足够了解，什么只挑自己喜欢的，都是骗人的把戏，不过是金良为了堵他嘴，怕他最后不服气，提前想的办法。

但是很显然，暮年年相信了。

所以他说暮年年不聪明。

“可以。”刘耀文欣然同意。

最后是金良这个中间人将两版音乐放了一遍，宋亚轩和暮年年各站一边，等刘耀文决定。

刘耀文听着两款风格相差很大的音乐，一款温柔，一款热血，一款讲述自己的态度，而另一款是为刘氏量身打造的风格。

都是好音乐。

“刘总，您都听过了，如何？”

音乐结束，金良询问刘耀文的意见。

宋亚轩其实并不担心，因为刘耀文找到他的时候就已经跟他说过，他是最适合这款游戏的，他对自己的专业能力也足够自信。

但是看着刘耀文气定神闲坐在自己面前，在他和暮年年身上来回打量时，宋亚轩还是有点紧张。

指尖扣着手心，宋亚轩跟所有人一样，等刘耀文一个答案。

“我喜欢前者。”

宋亚轩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前边的，是他的方案。

工作室响起一阵欢呼，欢呼过后，所有人都看向暮年年。

暮年年涨红了一张脸，几次张嘴，却也没说出什么。

刘耀文打量了暮年年一番。

“后者不是不好，只是不适合。”

暮年年彻底泄了气。

却不知道这一切正中刘耀文下怀。

“暮先生若是有意，刘氏研发部倒是有一个岗位刚好适合你，不知道暮先生愿不愿意屈就？”

这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尤其是沈青，十分意外的在刘耀文和暮年年身上来回打量，似乎在印证什么。

暮年年自己也没想到，竟然会得到刘耀文的青睐，还得到入职刘氏的机会。

这是他所有努力想要的，最好的结果。

“谢谢刘总。”

他的回答在刘耀文意料之中。

“沈青，明天让人资部与暮先生联系办理入职手续。”

“是，刘总。”

即使内心存疑，沈青还是应下了刘耀文的话。

刘耀文解决完一桩心事，再去看宋亚轩，却发现那人已经在一旁和余温研究起手机。

两个凑在一起的脑袋，格外扎眼。

“咳。”刘耀文咳了一声，试图引起宋亚轩的注意。

宋亚轩跟余温定好最后一道菜，才分了一个眼神给刘耀文。

“刘总还有事？没事就走吧，别耽误我们吃饭。”

“你跟我出来一趟。”

“不了，老胳膊老腿的，一动就累。”

要说这屋里，年纪最小的除了余温就是宋亚轩，而年纪最大的显然是刘耀文，他这一句老胳膊老腿，内涵的意思太明显。

“宋、亚、轩。”

刘耀文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叫了宋亚轩全名，显示着他此刻的心情并不愉快。

这个时候叫他宋亚轩，跟他摆脸子。

睡自己的时候倒是哄着宠着，下了床脸这么臭，男人，可真现实。

“是，刘总发话，我们这种当牛做马的手下哪敢不听。”宋亚轩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他一句，路过刘耀文身边时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率先出了门。

刘耀文被他撞的身子侧了一下，看着他气哄哄的背影，不知道该继续气还是该笑。

跟着他出了门。

俩人去了隔壁的钢琴室，是宋亚轩跟关系好的老师借来的。

刘耀文一进屋便听到一串钢琴声。

带了些浮躁。

刘耀文把门关上，站到他身后。

宋亚轩指尖在琴键上跳动，却在几个音符后停了动作。

心不静，注定无法弹奏出动听的音乐。

“找我干什么？”

“生气了？”

宋亚轩不想回头看他，只盯着面前的琴谱。

“我生什么气，刘总不是选了我的方案吗。”

是啊，刘耀文不是按照他设想的选了他的方案吗，他有什么不爽的呢。

明明说不生气，语气里却全是小脾气。

刘耀文靠近他，从背后将他圈进怀里，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跃动。

是宋亚轩刚才弹奏的那首歌。

宋亚轩有点意外他竟然也会弹琴，但是也是了，刘耀文这样的家庭会点乐器也正常。

耳边呼吸温热，宋亚轩才意识到他和刘耀文的距离有些暧昧。

推开他圈着自己的手臂，宋亚轩起身，和他面对面，带着防备看着他。

“刘总，有事直说。”

“啧，还是求我抱你的时候比较乖。”

宋亚轩被他突然提及那晚雨中勾引他的事，脸色蓦的变红。

“你有事没事，没事我走了。”

宋亚轩避开他就要往外走，被刘耀文伸手拦住。

“回来，我话没说完呢。”

“你到底要干嘛？音乐你也听了，人你也要了，难不成刘总又看上谁了，想一起带走？”

刘耀文听着他气急败坏的话，倒是有点开心。

“吃醋了？”

宋亚轩肉眼可见的暴躁起来。

刘耀文见人真恼了，不再逗他。

“暮年年有一个妹妹，白血病，需要一大笔钱治病，所以才这么迫切的想要得到我的认可。”

“什么？”

宋亚轩震惊的看着刘耀文。刘耀文叫他出来本就是为了告诉他实情，也不再跟他打哑谜。

“我最开始找到他的时候，他本来要签一家网红公司，我给了他一个机会，他知道如果能得到我的认可，可以挣到更多，所以选择了加入了我这边。”

宋亚轩缓过最初的震惊，却越听越不对。

“所以，你本来就想让他加入刘氏，那为什么让他先来我这？”

宋亚轩比他想象的聪明，从刚才沈青挑拨他和暮年年的关系，宋亚轩却没入套，刘耀文就发现了，其实宋亚轩看问题远比他想的通透。

也足够一针见血。

刘耀文确实一开始就想暮年年进刘氏。

但是，他主动邀请暮年年进刘氏，和暮年年求着他进刘氏却是两个概念。

后者能带给他的利益以及忠心程度要比前者高太多。

刘耀文是个商人，自然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所以他先磨平了暮年年的棱角，再给他机会。

暮年年才会更加珍惜。

这个世界本就是各种利益的争夺战，暮年年有才华，保不准会有人用更高的价格来挖人。

他要做的是让暮年年记得进刘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更是因为他欣赏他，在他最不被认可的时候给了他这个机会，从而在以后面对更多选择时才不会轻易动摇。

“一些用人的手段罢了。”

刘耀文不想给宋亚轩解释太多。

宋亚轩却想通了一切。

“你利用我？”

“不是利用，互惠互利而已，我不相信暮年年在你这对你没有一点用处。”

宋亚轩心有点发沉。

“刘耀文，你刚才选我，是因为想选我，还是因为只能选我？”

明白了刘耀文对暮年年的企图，宋亚轩突然觉得刚才他和暮年年的这一场较量像个笑话。

他以为是暮年年不够聪明被他们算计。

却不知道，原来他们都在刘耀文的圈套里。

他自己亦是小丑。

刘耀文知道这一次，宋亚轩是真的生气了。

但在他的心里，这一切，却并不冲突。

“今天无论是谁和你一起比较，我都会选你。”

“是吗？那我倒是好奇，在刘总的算计里，我又有什么值得你企图的呢？”

视线交锋，满是犀利。

刘耀文嘴角扬起弧度。

“我图的可多了，图你的专业能力让刘氏的游戏没有遗憾，图你尽心尽力完成项目让我赚的钵满盆满，也图你对我全心全意信任最好再也离不开我。”

他压低声音，靠近目光满是不信任的人，毫不遮掩自己的意图。

他说：

“宋亚轩，我图的，是你整个人，连身带心都是我的。”

  

  

彩蛋：一点宋轩和暮年年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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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宋亚轩很不习惯刘耀文不在身边的日子。

 

元旦收假回来之后，学校的安排就慢慢过渡到了期末复习阶段。天越变越冷，宋亚轩常是连手都不愿意从袖子里伸出来，学习欲望也直线降低，整天懒洋洋地趴着。

 

他跟韩望晴身后是整个教室最空荡的地方，许簇和刘耀文，一个去了北京集训，一个去市体育馆冬训。宋亚轩以往觉得和同学的关系不过尔尔，少了谁在班级里，对他来说影响都不大，但现在一个长时间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人忽然消失，多少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林销雨时不时会下楼来找他们玩，跟宋亚轩分享陆宜明最近准备重新追回夏韵楚，但夏韵楚狠下心不搭理他。他偶尔给韩望晴带一份包装精致的栗子慕斯蛋糕，韩望晴总是笑笑，然后拒绝他的好意，提溜着英语七选五题目问他能不能帮忙分析一下这句话的语法成分。讲完还要点点他的脑袋，跟他说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清北班的人不能这样。

 

宋亚轩站在一旁笑着看，总是能在二人你来我往的对话里读出些什么意味深长的东西。他遏制不下自己的分享欲，急于跟刘耀文表达，却发现那人根本联系不上，故而情绪也没有人可以知道。他在这种时刻，对刘耀文的思念就会呈现指数倍的增长，这份思念那么明显，那么浓烈，挠的小班长心里痒痒的。

 

刘耀文去冬训之后，看手机的时间有数，一天就晚上那么一会儿。他训练太累，常是跟宋亚轩聊着聊着人就消失了，次日五点多又跟他抱歉，说不好意思轩轩，昨晚睡着了。

 

古人常说“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宋亚轩此刻算是彻底明白别离的滋味有多难受。这种感觉谈不上有多撕心裂肺，只是曾经那些被他填满的时光太充盈，喜怒哀乐都有人分享，此刻他轻飘飘地如同羽毛一样消失，宋亚轩总是觉得哪里少点什么，实在是说不上愉快。

 

今天回校取作业，回来的路上南城突然开始飘雨，雨珠子越滚越大。宋亚轩想着取作业也耽误不了多久，包里自然是没放雨伞，淋了一路雨回家。宋令柏有一个年度会议，临时要他出差去邻市工作，连着这几天都没回来。吴瑜跟清北班补课不说，最近又被拉去给高三全省的模拟高考改卷。家里一连好几天都没人，宋亚轩没人管没人问，天天靠玩4399小游戏解闷。

 

虽说回到家就给自己煮了姜汤喝了感冒药，宋亚轩也还是没能抗住寒风侵袭，下午就开始发烧。

 

宋令柏是赶不回来，吴瑜的手机要上交，宋亚轩按了手机号码又挂断。看着体温计上的温度一直不退，实在没办法了，裹上羽绒服去小区外头的诊所输液。

 

雨滴子砸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弄得人心乱如麻。虽说是穿了很多衣服，一出门宋亚轩还是被风吹得禁不住打颤。街道上空无一人，大家似乎都对即将到来的新年没什么期待，宋亚轩也是，他简直是讨厌透了冬天。

 

当诊所的叔叔把针头戳进宋亚轩掌面，他关掉了玩了一下午的消消乐。墙上挂钟显示是下午五点半，这是刘耀文平时下午下训的点，宋亚轩控制不住地点开了和刘耀文的聊天界面，在对话框内写写删删，最后发出一句，“你在干嘛呀？”

 

“外面好冷，要不是体温降不下来我才不会出来呢！生病可真耽误事儿，我的消消乐都不好玩了。”

 

输液室里很安静，叔叔怕宋亚轩无聊，给他把电视打开了。小小一块电视屏幕上放着哄三岁小孩儿用的《倒霉熊》，灰白色的熊做出各种滑稽的动作，宋亚轩被逗得捧腹，笑过之后就觉得疲惫一片，昏沉沉想睡。

 

才把眼睛闭上，握在手机的手机忽然震动。

 

刘耀文那边传来一行字，“定位发我。”

 

宋亚轩把手机放在扶手上，伸着空下来的右手戳键盘，过去很久才回，“你不是在训练吗？”

 

“把定位发我。”

 

宋亚轩怕他耽误训练计划，也不想他来来回回的满城跑，嘻嘻哈哈地发语音跟他周旋。

 

“你训练的顺利吗？刘耀文，是不是又进步了不少啊？”

 

那边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刘耀文气得咬牙切齿，手机听筒里传出的他的嗓音狠厉，宋亚轩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怒气冲冲的表情。

 

“宋亚轩，你是不是看不懂我发的消息？读书读傻了还是发烧烧傻了？我问你你现在在哪儿，我训练不训练不是你操心的事儿。”

 

宋亚轩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刚想说话就听到那边又说，“对不起，我不是冲你发脾气，我有点着急了，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输液。”

 

听到宋亚轩的声音，刘耀文如释重负，长长地叹了口气，“在哪儿？告诉我，嗯？”

 

宋亚轩感觉自己全身都被卸了力，挣扎半晌告诉刘耀文，“学校前门，过一个街口的诊所，你应该见过。”

 

那边没答话，直接挂断了。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见刘耀文带着一身湿意，身着黑色冲锋衣，黑色长裤，戴着黑色口罩，一脸阴沉，走进输液室。

 

宋亚轩看到他的一瞬间又惊又喜，眼睛登时亮起来，猛地从凳子上起身，手上的针都忘了。

 

“坐下！”刘耀文很凶，冷冷瞪了他一眼，皱着眉头冲他吼，“打针呢！你站起来干什么？”

 

这么长时间没见，想靠近的感觉太过强烈，见到刘耀文来，宋亚轩什么都顾不上了。满心雀跃，见面就被那人吼了一句，加之生病时无比脆弱的心理防线，宋亚轩登时鼻子一酸，产生一种要落泪的冲动。

 

他定了定神，佯装平淡，“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训练吗？”

 

刘耀文看见了宋亚轩一闪而过的委屈，慢慢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伸手把人揽进怀里，“谁家小孩儿输液旁边没个大人陪同啊？我来看看我家的乖乖怎么又生病了？”

 

宋亚轩侧头，脸颊在刘耀文胳膊上蹭了蹭，“今天早上回学校取作业淋了点雨，我回家就吃药了，想着应该没什么问题的，结果还是烧起来了。”

 

刘耀文勾着手指戳了戳宋亚轩的脸，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宋亚轩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的，声音也有点哑，“嗯？我吃饭长的。”

 

刘耀文摩挲他的手腕，掌下肌肤纤细白皙，他沉声道，“瘦的全身没有二两肉，细胳膊细腿的，我掰一下就断了。”

 

宋亚轩白了他一眼，“你最近怎么样啊？训练还顺利吗？”

 

刘耀文把手收回来，亲了亲他的头发，淡淡笑着说，“我哪有什么不顺利的？就跑呗。”

 

他其实没有告诉宋亚轩上强度会把肩膀磨出血道子，训练会有数不清多少次肌肉拉伤，数不清多少次跑到呕吐。刘耀文身上是有旧伤的，有时候练多了练路都走不了，这些他都没跟宋亚轩说过。

 

可即使是训练完累的倒头就睡的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想摸过手机看一看，看看他的小班长今天都做了什么。不在他身边的每一天都是度秒如年的煎熬，但为了能和宋亚轩的未来同频共振，这些充满坎坷与荆棘的必经之路，刘耀文也有勇气一往无前。

 

刘耀文的手掌顺着宋亚轩的胳膊向上走，落在手腕处停了一瞬，那里触手生凉，刘耀文眉头紧了紧，正色道，“还有几包能打完？”

 

宋亚轩盯着刘耀文的鞋尖，随口回答，“就一包了，很快。”

 

闻言，刘耀文也不答话，只是虚虚握着手，无声地环住了宋亚轩的手腕，想给他捂热因为输液而变得愈发冰凉的手。

 

宋亚轩抬起眼睛，清水似的眼眸晕开一层疑惑，随后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刘耀文，你还这么会照顾人啊？”

 

刘耀文耳尖红了一下，样子几分深情，鼻息碰在宋亚轩颈侧，“我只照顾我男朋友。”

 

宋亚轩嘴角含笑道，“那我真的是太荣幸了！”

 

刘耀文敲了敲他的脑袋，“你这体质不行，得多锻炼锻炼，不然到高三怎么办？”

 

“我很会挑时候的，一般都是冬天才生病，打针也是家常便饭，我又不怕疼。”

 

刘耀文被他沾沾自喜的语气弄得心烦，捏了捏他的手腕，“你爸妈呢？也不陪你来打针？”

 

宋亚轩被捏疼了，转过头剜了他一眼，下意识舔舔嘴唇，“年底我爸会多，他去隔壁市开会了，我妈，高三不是刚刚模拟高考完，她们加班改卷子，这几天都没回家。”

 

刘耀文双唇微抿，神情静默，“你妈是老师吗？”

 

“嗯，”宋亚轩回答，“我妈在我们学校教政治，你别跟别人讲啊！销雨的政治就是我妈在教。”

 

宋亚轩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刘耀文看。

 

刘耀文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慢悠悠撇开眼神，继而听到宋亚轩说：

 

“说到林销雨，我有件事儿想问你。”

 

刘耀文抬抬下巴，“问。”

 

“他是不是对晴晴，有点意思啊?”

 

刘耀文眼底溢出一片笑意，伸手捏了捏宋亚轩软而凉的耳朵，“你这小孩儿，怎么生着病还这么八卦啊？”

 

宋亚轩歪头，眨着眼睛看着他，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你说是不是嘛！”

 

刘耀文放开他的手腕，手指在宋亚轩手腕上被他挤出的红痕处摩挲，他的小班长跟块儿嫩豆腐似的，稍微一使劲儿就怕他要碎了。

 

“销雨挺喜欢她的。”刘耀文仔仔细细地思索，“那次聚餐喊上韩望晴也是他的意思，谁知道他们俩干什么，我最近没怎么联系他。”

 

他每天下训都他妈累的恨不得直接死在田径场上，闲下来有点时间也都在回复宋亚轩的消息，哪管得上其他兄弟们一天天的在干啥。但是宋亚轩这小没良心的，别人的感情他拎得门儿清，放到自己身上啥都不知道，他前些日子和他暧昧那么久，他除了会脸红，什么表示都没一点儿。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满身湿意，心里一下一下顿着疼，小声嘀咕，“你怎么来的？淋这么湿？”

 

刘耀文的体温通过皮肤传递到他的手腕，被他触摸的地方，有温热的感觉熨帖着心脏。

 

“骑车。”

 

宋亚轩气得声音陡然提高，反问道，“外面雨这么大，你还骑车？你在想什么啊？”

 

“是啊，我在想什么啊？”刘耀文无奈地捏了捏宋亚轩的鼻子，淡道，“我不是看有人生病打针，可怜兮兮的，跟个被扔了的猫似的，戳谁心窝子呢宋亚轩？”

 

宋亚轩的鼻息在刘耀文手指上缠绕，温度要高出不少。刘耀文表情很认真，转着手背贴上宋亚轩的额头，专注地替他试了试温度，“是不是还烧着呢？”

 

“没有吧，”宋亚轩自己也试了试，随后缓缓叹了口气，解释说，“打上针，怎么也得等一会儿才能退烧。”

 

空气在二人之间静止，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紧牵连着他们。

 

刘耀文转过头，正好对上宋亚轩的眼神，视线如同夜幕中绽开来的烟花，火光四射，绚丽缤纷，宋亚轩透过眼睛，甚至能读懂刘耀文心里的想法。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宋亚轩睫毛颤了颤，继而就被刘耀文一只手抚上颈后。汹涌的思念漫山遍野侵袭，正当刘耀文预备吻上来时，宋亚轩偏过头躲开了他。

 

他喃喃道，“不行，刘耀文，不行。”

 

刘耀文扯了下嘴角，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对不起，我没控制住，我太想你了。”

 

“刘耀文，你别这样，”宋亚轩像只被人遗弃的小动物，声音小小的，还发着抖，“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很不是个东西。”

 

刘耀文气极反笑，在宋亚轩脑门上利索地来了一下，“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宋亚轩皱着眉头，嘴巴张开又闭上。

 

刘耀文看着面前纠结的小班长，愈发不知道要怎么疼这个宝贝。

 

宋亚轩淡淡道，“我真的不敢在这个时候给你什么承诺，我除了知道我愿意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宋亚轩仔仔细细地凝望着面前这个人，他多好啊，穿越雨幕来陪生病的自己输液，给他捂热冰凉的手腕。哪怕他一开始给自己留下了很多或许不那么美好的印象，但之后，刘耀文身上的只对他散发的光与热，如同太阳般传递温暖，切切实实地照耀着他。

 

半晌，宋亚轩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刘耀文，一开始是你在告白，现在换我。我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我知道，现在我们两个的年纪，给不了彼此承诺，所以你把我的话当作一个交代吧，我不想你觉得我总是拒绝，我不想让你患得患失，所以我给你一个交代。”

 

“我想让你知道，我跟你的感觉是一样的，你总是跟我说‘不要害怕’，我也不想让你害怕。如果有一天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在一起，我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奔向你，只是现在的我们都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你要训练我要读书，但我已经尽我所能，把我能给的一切都给你了。”

 

外面云销雨霁，空中弯过一条彩虹。

 

刘耀文被他说的身子都麻了，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呼吸急促，眼睛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成句的话。这是他之前从没有过的感受，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要澎湃，要酣畅。

 

面前的人脸颊一片绯红，一字一顿的把自己所有内心想法告诉他，这太珍贵了，刘耀文手指颤抖，恨不得时间就这么静止了算了。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热烈地渴求过什么，如果有，那便是身旁的宋亚轩了，得不到会心痛地想要死掉，得到了会兴奋地想要死掉。

 

宋亚轩手上扎着针，刘耀文不敢抱他，只能伸开手与他没打针的手十指交叠，拇指轻轻抚摸他的掌面，直到两人手心都热出汗了，也不舍得放开。

 

遂虔诚地牵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了一个极轻又极温柔的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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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自从入冬以来，南城的天气越来越差。去年是瓢泼大雨，连着下了好几天，把学校都给下停课，今年则是一直纷纷扬扬地落雪，若只是下雪就算了，偏还裹挟着大风，风把化了的雪水吹成冰，每一步路都搞得滑溜溜的。

 

紧赶慢赶着，学校在元旦放假前出了第二次月考的成绩。

 

林画蔷走进教室门，才刚把书放下，就拍了拍自己的头，吩咐宋亚轩道，“放在桌面上还给我搞忘了，亚轩，你去我办公室把第二次月考的成绩表拿过来，”

 

宋亚轩对自己的成绩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他这次算是正常发挥，肯定是不如上次那样有杀进一考场的本事，好在发挥出了真实水平，和他平时的成绩也差不了太多。但这次，他除了关心自己的成绩，更好奇刘耀文的成绩，他很想知道刘耀文努力的这小半个月，带来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

 

一提到刘耀文，宋亚轩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聚餐那天。

 

他心里很明白，自己从来不是一个擅长解决问题的人。从那次之后，宋亚轩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随着刘耀文写字动作的结束一并被他抽走了。那晚之后他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期间，吴瑜和宋令柏来问他今天玩得开不开心，宋亚轩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他一路迷迷糊糊的回家，迷迷糊糊的洗漱上床，迷迷糊糊的睡觉。

 

刘耀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样毫无预兆的告白吓坏了小班长，一整个周末都没给他发消息，甚至还有点躲着他的意思，来教室的时间从晨读又变回大课间。两人之间陷入一种格外默契的沉默，宋亚轩有好几次想跟他打招呼，刚抬起脸就觉得尴尬，把自己又缩回到练习册里。

 

宋亚轩在林画蔷的桌面上看到了月考的成绩单，应该是刚被打印出来，摸上去还残留着淡淡的热度。成绩单上，宋亚轩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排在第一名位置的韩望晴，之后是他，顺着名单一路捋到最后，才看到刘耀文的名字。

 

他现在有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混在一起五味杂陈的。

 

先是自己的成绩，他还是稳定发挥，成绩和以往没什么太大的出入，只是从第一名掉到了第二名。但看到第一名是韩望晴的名字，宋亚轩也能平淡接受，甚至这几天的担忧都变成坦然，他无数次以为韩望晴可能会因为和许簇的事情影响成绩，但好在她拎得清楚，知道现在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之后再看到刘耀文的成绩，这份坦然就变成了揪心，刘耀文太久没学过习了，甚至快要丧失学习的能力。宋亚轩不否认他这一段时间废寝忘食，但是他和同学们相比底子太差，薄弱的太多，所以无论这段时间如何努力，带来的成效都不好。他依然还是班里的倒数第一，只是以往300分，这次变成了360分。他好像进步了，但是又不够多。

 

人要尝到努力的甜头，才愿意把暗无天日的学习时光变成走向成功的必经之路。谁也不愿意被关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一直看不到光亮，甚至不知道自己行至何处。

 

所以，当林画蔷用投影仪展示班级成绩时，宋亚轩很明显地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长长的叹息。

 

林画蔷扶正了投影仪上的成绩单，把小蜜蜂拿的离自己近了一些，“首先，我要表扬一下韩望晴同学，这次成绩进步很大，希望以后继续保持。”

 

韩望晴看向讲台，内敛地抿嘴笑笑。

 

许簇戳了戳她的后背，从游戏里抬起眼睛，“望晴牛逼！”

 

韩望晴的身子抖了一抖。

 

紧接着，林画蔷在投影仪上往下推了推成绩表，继而话里掺上几分喜色，又道，“第二个要表扬的是刘耀文同学。虽然他排名不高，但是总分进步了五十多分，这是很大的进步，希望以后能保持学习的热情，继续努力。”

 

不可否认，刘耀文这段时间的确努力了，他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从头补起。以往上课他总是睡觉，现在每天早上还要拖着训练之后疲累的身体，把学校安排的课程一节不拉地全都听过去。他根本不懂，但还是硬着头皮去看那些对他而言厚的要死的书本，对着答案一个题目一个题目看解析。

 

宋亚轩看着，有时候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刘耀文的体育成绩够高了，体育又是专项占大头的学科，他在文化课上其实不需要再付出那么多艰辛，就算是走正常的招考，刘耀文也可以考上一个相对而言不错的大学。

 

背后阴郁的气息久久不散，宋亚轩也坐不住了，他不敢扰乱林画蔷的课堂秩序，只好从草稿本撕下一张奇形怪状的纸片，把手伸到桌子后面拽了拽刘耀文的裤腿，把纸条轻轻放在那人掌心。

 

刘耀文拆开就看见上面一行清秀字迹，“你还好吗？一次月考而已，你进步已经很大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过去，什么也没答。看完就把桌子往前推了推，和宋亚轩的椅子严丝合缝地靠在一起，长腿踩在课桌横梁上，身子都倚在椅子靠背上。

 

刘耀文心里不好受，因为宋亚轩的态度，因为没有起色的成绩，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他现在啥也不想，就想着发脾气。

 

故而下课铃才一打响，他就拉着宋亚轩去了杂物间门口的空地。他动作急促，宋亚轩被拉的踉踉跄跄，挣扎了半天也没甩开他的手。

 

刘耀文眼角眉梢没有一丝情绪，头发也耷拉着，刚走到那儿，开口就是，“宋亚轩，你不理我。”

 

宋亚轩眼神晃了一下，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答话，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转头欲走。

 

刘耀文在原地站定，直直地看着他，“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宋亚轩掀起眼眸对上他的，“你看到成绩了吗？你看，努力还是有用的。”

 

刘耀文咬牙切齿，“有个屁用，我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

 

老子读书还不是想跟你在一起。

 

宋亚轩不知道要怎么跟一个正在暴怒中的人讲话，两人之间是漫长的沉默。

 

刘耀文扯唇一笑，“宋亚轩，我要冬训了你知道吗？”

 

“什么时候？”

 

“元旦放假之后，我就不来了。”

 

宋亚轩眼神瞬间不安起来，语速也快了不少，急匆匆地补上一句，“期末考试呢？你也不来了吗？”

 

“不来了。”刘耀文叹了口气，整个人似是克制着什么。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从里头掏出根儿烟，“啪”一声摁开打火机点燃。

 

猩红的火星一闪一闪，青白色的烟雾横在两人中间。

 

从两人有接触以来，刘耀文已经很久不在宋亚轩面前抽烟了，久到宋亚轩快忘了刘耀文会抽烟，甚至烟瘾还很重。

 

“所以我们下次见面是明天，再下次见面是两个半月之后。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刘耀文把烟从嘴里拿出来，低垂着眉眼。

 

宋亚轩咽了口唾沫，顿了顿，“那你要记得好……”

 

“闭嘴！”刘耀文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不想听你说学习。我想听周末聚餐的时候，我跟你说的东西，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告诉我？”

 

宋亚轩一听，又看到刘耀文眼中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和认真，就知道这次是躲不过的了。

 

“我不知道你那天干了什么。”

 

“你知道，”刘耀文咄咄逼人，惹得宋亚轩连连后退，“你这么聪明，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将刘耀文的话在大脑中过了好几个来回，当宋亚轩再次看向他的眼睛的时候，心里陡然生出一种离别的悲怆。这种情绪疯狂的肆虐，随后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躁动，逼得他泪水快要流出来。宋亚轩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与刘耀文的重合，那些一起经历的时光中美好的部分，如同拉幻灯片一样一张一张回放在他脑海中。快乐是真实存在的，悸动和喜悦也是一样，那些被关注、被照顾、被保护、被偏爱的的确确地发生着。

 

宋亚轩甚至忘记了两个人之间的认知差，忘记了流传着的刘耀文的花边过去，忘记了他们还是学生，甚至忘记了他们一致的性别。

 

他多想答应他啊。

 

“刘耀文，我……”

 

倏尔，上课的预备铃响，震醒了才刚要回答的小班长。

 

于是，那句“我答应你”，在宋亚轩喉咙中翻滚好几个来回，又被他吞下去。

 

小班长哽住，“上课了。”

 

刘耀文伸出胳膊抵住他，“自习课，说完再走。”

 

宋亚轩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这时候怎么就知道上什么课了呢？

 

他扯了扯嘴角，知道拗不过那人，慢慢叹了一口气，问出了困扰他一整个周末的问题，“那你告诉我，你跟郑潇潇发生过什么？跟温与玫又发生过什么？”

 

他的情感数不清多少次地叫嚣着，想要狠狠投入刘耀文的拥抱中，无数次的自问自答，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他想要，他喜欢，他愿意。

 

可他的理智却偏又在他准备奔向他的那一刻将他拉回来。他对刘耀文的感情几分深重，对刘耀文的过去几分了解，这些问题暂且按下不表，只是现在这个面临人生重要转折阶段的时刻，宋亚轩的其他任何心思都不敢蠢蠢欲动。

 

“郑潇潇？”刘耀文声音低哑，挑起眉毛笑了一下，“你还真往心里去了？”

 

宋亚轩支支吾吾，“那天吃饭听你的朋友说过。”

 

刘耀文捏了捏他的耳朵，脸上还是挂着笑，就是看起来冷冷的，甚至有点凶。

 

宋亚轩心中翻腾，鼓足了勇气看着他，“你告诉我。”

 

“郑潇潇跟我是初中同学，这个我告诉过你。我跟她一起吃过两次饭，闹得所有人都觉得我谈了，但是没有，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

 

宋亚轩打断他，眼里的神色暗淡几分，“那他们为什么都说你们……在一起过？”

 

刘耀文按灭了手里的烟，眉头拧的死紧，咬了咬牙道，“我那时候傻逼，家里一堆破事，我看着烦，他们不让我干什么我就想干什么，抽烟喝酒都是那时候学会的。郑潇潇他爸跟我爸生意上有点关系，我让她跟他爸说我请她吃饭，这话就传到我爸耳朵里了。至于学校怎么传的，我真他妈不知道。”刘耀文眼底一片荒凉，自嘲地笑笑，“后来我爸跟我妈一起回家，我爸揍了我一顿，我妈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我在家里被关了半个月。”

 

刘耀文隐瞒了他的家庭环境，也没有告诉宋亚轩他父母恶劣的关系，没有提到那时候的自己，在看到父母一起回来的时候有多开心。

 

十五岁的刘耀文，单纯地以为父母二人见一面，那些问题就会被解决。

 

刘耀文没头没尾地扯出一句，“我很久没见过我爸妈一起回来了，所以那次不亏。”

 

“至于温与玫，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如果我有什么让人误会的乱七八糟的关系，我发誓只有郑潇潇，我现在也解释清楚了。之前没跟你说，是怕你觉得我混，不愿意理我了。”

 

宋亚轩摸索着他的话，似乎也能从其中读出些东西。他不敢张嘴问刘耀文为什么执着于父母一起回家，这明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儿。

 

刘耀文又点燃一支新的烟，垂头眯着眼抽了两口，“我解释清楚了。宋亚轩，老子再问你一遍，愿不愿意跟我谈？”

 

“……”

 

“现在的时间太重要，我不敢这样，我真的不敢。”宋亚轩看看自己的衣摆，又看看刘耀文的脸，“我们又是，嗯……两个男孩子，这……会让我们以后都很难过，所以我们慢慢来好不好？你不要逼我，不要让我给你一个什么确定的答案，我其实有点怕。”

 

宋亚轩说到最后，声音都在抖，“我愿意答应的，真的，我很喜欢和你一起做一些事情。但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不会……我不知道谈恋爱要做什么，我真的很害怕。”

 

刘耀文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的人，眼睛很酸，“宋亚轩，老子是真他妈念不下去书，你知道吗？每天训练完我都他妈想死，你知道吗？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很干净但我不是，我什么不好的事都做过。我没有想给你施压，我努力学习也只想告诉你，你大胆的往前跑，什么都不要怕，我会一直跟着你的脚步，永远在你的身后。我会努力追上你，努力和你齐头并进，让我有资格可以出现在你的未来。”

 

一把把宋亚轩拉进怀抱中，刘耀文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头发蹭着他的耳垂。宋亚轩感觉到脖颈处，慢慢铺开一阵湿意。

 

宋亚轩慢慢抬起手，抚了抚他的后背，“刘耀文，你别哭。”

 

刘耀文抬起脸，眼眶通红一片，却仍倔强道，“老子没哭。”

 

“我们的感觉是一致的，”宋亚轩立即道，“你等我长大，我也等你长大好不好？那时候，我就当你男朋友。”

 

“那现在是什么？”刘耀文才没功夫跟他掰扯你长大我长大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声音拔高好几度，“你吊着我？”

 

宋亚轩急忙辩解，“我没有。”

 

“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是……是……”宋亚轩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寻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界定两人之间的关系。隔了一会儿，红唇轻启，“是准男朋友。”

 

“准你妈。”刘耀文抵着后牙骂。

 

“刘耀文！”宋亚轩抬腿踢在他小腿上，“你再乱说？”

 

“老子现在就要当你男朋友，懂？”

 

宋亚轩垂着头，手指搅在一起，低低应了声，“懂。”

 

刘耀文抵着问，一定要从宋亚轩嘴里撬出答案来，“愿意吗？”

 

“嗯……”

 

宋亚轩点了点头。

 

两人到教室的时候，自习课已经开始十五分钟了。

 

林画蔷在门口站着，见他们俩来，赶忙挥手，“去哪儿了？”

 

宋亚轩信口胡诌，“包洁区有点事儿，我没找着卫生委员，就喊刘耀文跟我一起了。”

 

讲台上正站着两个男孩子，个子高的看着张扬凌厉，个子矮点的谦和温润。

 

那个个子稍矮一点的男生在讲话，宋亚轩听到他声音清和，像春天吹绿了柳条的风，“我是念文科的，没什么能跟大家分享的学习经验。可以的话，就希望大家能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一定要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安安稳稳地学习。”

 

个子高的男孩子站在一旁，眼底晕满了温柔的神色，看着台上讲话的人，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弧度。他站上讲台，什么也没多说，“高中的东西哪有那么难，考不上大学的人不配谈恋爱。”

 

宋亚轩被他的话唬的一愣一愣的。

 

林画蔷跟他们解释，“这是我上一届的学生，才刚放寒假，就被我喊来给你们做学习经验分享了。那个白的，挺乖的那个，是去年的状元。那个高点的次次考第二，他们俩都是我学生。”

 

“行了，你们俩快点回位置上坐下。”

 

后来，讲台上又走上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姑娘。她很漂亮，宋亚轩甚至觉得比温与玫和夏韵楚还要更漂亮，更有气质。讲台上的女生声音清甜，“大家好！我是上一届的毕业生陈祁，很高兴见到大家。我的话……也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刚放假没几天，就被林老师喊回来了。”

 

宋亚轩才坐下，就看到陈祁的目光看向这边。韩望晴和陈祁对视一眼，继而双双露出笑容。

 

陈祁道，“听说最近大家快要期末考试，学习压力很大。马上也要高三了，你们也要开始一个月一小考，三个月一大考的日子了，以前我总是抱怨读书苦，努力很久也没有成果，但我希望大家不要气馁，要明白先苦后甜的道理，你走的每步路，都作数。”

 

韩望晴带头鼓掌，兴奋地快要从凳子上站起来。

 

宋亚轩戳了戳韩望晴的胳膊，“晴晴，你认识她呀？”

 

韩望晴一脸疑惑，“我之前没跟你说过吗？”她回头指了指站在教室后门举着手机录像的高瘦身影，“那个是我哥，叫韩济然。上面那个是我嫂子，叫陈祁。”

 

宋亚轩张大嘴巴，“这么巧吗？”

 

“他们刚回来，大学放假比我们早很多。”

 

林画蔷走上讲台，拍了拍陈祁的肩膀，继而向站在教室后头的勾了勾手，“我们班也有体育生的，济然上来跟大家说两句？”

 

韩济然嬉皮笑脸，“老师，我就算了吧！我为爱读书，不学也得学，不会也得会，我没什么跟大家分享的，不然带坏你们班学生就不好了，我祝大家终成眷属！”

 

刘耀文掀起眼睫。

 

他知道韩济然，鹏哥没少跟他们提起韩济然这个名字，去年专项和文化课，都是杀疯了的存在。

 

谁他妈知道原来他是为爱冲锋。

 

韩望晴把头埋进胳膊里，转头看向宋亚轩，“亚轩，你忘记我说他是我哥行吗？我不太想承认，有点丢人。”

 

宋亚轩扑哧一声笑了，“我会忘记韩济然学长是你哥哥的！韩望晴同学。”

 

“但是好巧，我发现你们两个居然都姓韩欸！”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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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写的爽文 OOC归我 别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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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明天是周末，也是他们约着聚餐的日子。聚餐的时间定到了下午四点半，地点在南城一个相对来说还比较有名气的火锅店。

 

下午两点的时候，宋亚轩的手机就叮叮当当地响。还在写作业的人拼命想忽视弹过来的通知铃声，力图让自己专心埋头进物理试卷中，挣扎了很久还是以失败告终。宋亚轩愤愤摸过手机，打开就看见里头一串刘耀文发来的消息。

 

“睡醒了吗？”

 

“干什么呢？”

 

“你大概几点能到？我去接你。”

 

宋亚轩大致扫了一眼他那些无意义的提问，只回答了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我认识路的，不用接我。”

 

那边过了很久才回，刘耀文很是执着，重复又发一遍，“几点能到？”

 

“四点吧，去太晚不太好。”宋亚轩想了想，又继续打字问道，“还有一件事儿，林销雨过生日，我不知道给他准备什么礼物。”

 

刘耀文甩来一条语音，背景环境嘈杂，他的声音混在里头，很难辨认清楚，“你什么都不用准备，人来就行。”

 

宋亚轩不接受刘耀文的建议，他跟林销雨关系好，什么都不准备也不会被诟病，但他毕竟是第一次，空着手过去总是不显好。

 

关掉重新播放的语音条，宋亚轩提出心底的疑问，也算是开启了个新话题，“你现在在哪儿呢？”

 

刘耀文格外坦诚，一丝半点不带隐瞒，“中午跟他们一起吃了个饭，现在唱歌呢。”

 

小班长顿时眉头一皱，“你没在家？”

 

又是一条语音传来，“家里就我一个人，在家干嘛？”

 

“你作业写完没有？”宋亚轩对刘耀文的答案明白的很，干脆开始说他，“刘耀文，人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可他到底顾忌着刘耀文的脾气，生怕哪个字说不好又惹得他怎么收拾自己，赶忙又敲一行字补充，“但是周末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

 

再次传来的语音声格外嘈杂，刘耀文的喘气声忽远忽近，之后他的声音就变得清楚辽远，“我今晚回去，会把作业补完，你放心。”

 

宋亚轩到达火锅店的时候，刘耀文就站在门口，他极目远眺，样子看起来是在等人。他穿了件黑色刺绣的圆领卫衣，内搭白色T恤，深蓝色阔腿牛仔裤，罩着同样黑色的冲锋衣，看着又高又瘦，溺在冬日萧索的环境中，满身的孤傲。

 

宋亚轩小跑几步过去，刚走到他面前，就冲他扬起个格外温暖笑容，“你在等谁啊？”

 

刘耀文见他来，眉目微敛。一垂眸就看见宋亚轩跑的鼻尖红红，他伸手贴上他的脸颊，“是哦，我等哪个小没良心的？”

 

“等我啊？”宋亚轩一顿，从刘耀文的掌心中挣脱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快到的？”

 

刘耀文耸耸鼻子，“看你不回消息了，一猜就是。”

 

刘耀文揽上宋亚轩的肩膀，拥着他往店里走。此时才看见宋亚轩手里还提着个包装精致漂亮的礼品袋，刘耀文即时脸上就有点不悦，皱了皱眉，“那什么？”

 

“这个吗？”宋亚轩举起礼品袋在刘耀文面前晃了晃，“我买了一支钢笔做生日礼物。”

 

刘耀文伸手就要拿，宋亚轩格外警觉，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你干什么？”

 

一系列动作把刘耀文整笑了，他冷嗤一声，俯身靠近宋亚轩，“我看看，不抢你的。”

 

刘耀文捏着礼品袋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暖的纸袋子都热了，才还给宋亚轩，“记得，你欠我一份礼物，要补给我。”

 

宋亚轩看他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扣着手指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自己怎么就欠他一份礼物了。

 

还思考着，就听到刘耀文不紧不慢地解释，“宋亚轩，你高中的第一份礼物没有送给我，知道吗？”

 

他愣愣地点头。

 

刘耀文抵抵后牙，语气有点冷，听着像威胁人，“这个我会一直记得的。”

 

宋亚轩被唬住了，以为真惹了他生气，下意识伸手握住他的手指，“我……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手指传来热乎乎的触感，刘耀文垂眼就见他的小班长急得脸都红了，才反应过来自己闹过劲儿了，忙放软了声音低着头哄。

 

他捏捏他的鼻尖，溢出一声轻笑，“我吓唬你的，怎么这么不经逗呢？轩轩的第一份礼物没有给我，给了别的男人，还不许我酸一下的吗？”

 

宋亚轩这才知道刘耀文逗他，气的不愿意转头理他。刘耀文懒散地插着兜跟在他身后，眼里全是笑意。

 

还没到包厢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乌泱泱的聊天声音。这场聚餐喊了很多人，宋亚轩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场子的确是热闹，毕竟南城四中哪个人，也不能不卖刘耀文的面子。

 

宋亚轩环顾四周，在圆桌的最靠门的位置找到了林销雨，他旁边站着的是温与玫。这小姑娘依然美的不可方物，顾盼生辉，亭亭玉立，整个人苗条又高挑，往那儿一站就让人挪不开眼。温与玫身边也站着个姑娘，模样更清纯些，小个子，有一双杏眼，睫毛刷子一样忽闪忽闪。

 

宋亚轩不太习惯这种场合，攥着手，又恢复到以往瑟缩如鹌鹑的样子，靠近刘耀文的耳朵，磕磕巴巴，“我都不认识。”

 

刘耀文应声抬眼，挨个给他介绍，“林销雨知道的对不对？他旁边的高个子女生就是温与玫，你别理她，事儿多。温与玫旁边的是夏韵楚，她是陆宜明前女友来的。还有那个，是我田径队的，练跨栏的，渣男一个，你不用认识。许簇和陆宜明你都见过。”刘耀文目光落到靠墙角的沙发时顿了一顿，伸手指给宋亚轩看，“韩望晴在那儿。”

 

看了一眼宋亚轩，他还是有点局促，半个身子都挪到自己身子后头去了。刘耀文语带调侃，“怎么了？怕生啊？”

 

宋亚轩嗫嚅，“你的朋友们，看起来都不太好惹。”

 

刘耀文扑哧一声笑了，“想惹哪个？用不用我给你撑腰？”

 

屋里蒸腾着热闹气氛，刘耀文冲林销雨挥了挥手。宋亚轩正欲跟在刘耀文后面走到林销雨身边去，就见那人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

 

宋亚轩朝来人递上手里的礼品袋，轻轻闭了闭眼睛，“谢谢你邀请我来参加你的生日会，祝你生日快乐！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但还是希望你能喜欢！”

 

林销雨急忙接过礼物，从容地颔首表示感谢，“我就跟着刘耀文叫班长了，谢谢班长！”

 

刘耀文对林销雨的醋意此刻直达巅峰，气得呲牙咧嘴地骂，“滚你妈的。”

 

随即，林销雨抛去一个眼神，宋亚轩顺着看，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安静摆弄手机的韩望晴。

 

林销雨神情格外认真，定定地望向坐在沙发上的韩望晴，紧接着低头朝宋亚轩道，“那是你朋友吗？可以介绍我认识一下吗？我看她一个人在那里坐了挺久的。”

 

宋亚轩不知作何回答，他自知韩望晴与他一样，实在不能在这种场合中游刃有余。

 

“我过去陪她。”

 

谁知才刚迈开步子，就听到林销雨紧跟着应了一声，“我跟你一起。”

 

刘耀文的声音忽然传出，“你们俩你一言我一语聊的挺好啊？身边还站着这么大一人有感觉到吗？”

 

“你他妈自己不说话，你怪谁？”林销雨怼他。

 

刘耀文凄凄苦苦，哪有半分校霸样子，“你们两个又是送礼物，又是介绍朋友，哪里轮得上我插话？”

 

宋亚轩声音温软，“刘耀文，别闹。”

 

一句话刘耀文就安静下来。

 

这架势让林销雨后脊梁骨都麻了，觉得还得是宋亚轩，能捋顺刘耀文这个炮仗的脾气。

 

三人刚走到韩望晴所在的位置，宋亚轩就感觉林销雨身上那种稳重随和的气质消失殆尽，他格外僵硬，十分紧张。挪到韩望晴身边的时候，宋亚轩一度觉得四周的空气温度都变低了。

 

那人板板正正地打了一个招呼，“你好，我是林销雨。”

 

韩望晴今天把头发都散下来了，碎发遮住半边侧脸。她慢慢放下手机，顺势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叫韩望晴，是亚轩的同桌，祝你生日快乐！”

 

霎时间，林销雨手指一顿，宋亚轩看到自己送给他的礼品袋被攥出深深的褶皱。

 

宋亚轩看着这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氛围，还以为二人有什么过节，小声出口，“晴晴很厉害的，会画画，会唱歌，成绩也好，什么都做的很出色。你们应该可以成为朋友！”

 

话没说完，就感觉到刘耀文在扯他的衣袖。

 

林销雨顺势掏出手机，留了韩望晴的账号。

 

尴尬的社交结束之后，林销雨拉着刘耀文出去抽烟。宋亚轩坐在韩望晴身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两个抽烟的人回来，正赶上许簇握着话筒，风风火火地站在正中间，叫着嚷着要玩骰子问真心话，沟通感情。

 

宋亚轩和韩望晴融不进去他们，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不愿过去。

 

林销雨一进门就看到那个坐在沙发上和宋亚轩言笑晏晏的女孩，忽然被游戏邀请搞得局促不安，拉着刘耀文就走过去，冠冕堂皇地让他们坐下边吃边玩。

 

每个人面前的小火锅都煮起来，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游戏没什么技术含量，许簇面对面拉了个群，大家都在里面丢骰子，点数最大的问点数最小的，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就喝酒。

 

许簇和陆宜明给他们打了个样，陆宜明才不分场合，张口就问，“南城四中校草兼母胎solo黄金单身汉许簇同志，请问你喜欢什么类型？”

 

韩望晴被问得身体僵硬，心跳不止，呼吸频率都乱了。

 

许簇骂他傻逼，不紧不慢，操着那吟诗般的好听嗓音，“高的，瘦的，好看的，女的。”

 

这话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出是玩笑，偏只有韩望晴，眼中湿意和面前小火锅里蒸腾起的雾混成一团。

 

她不高，不瘦，不漂亮。

 

韩望晴咬一口手里的西瓜，汁水都是苦的。

 

后来抽到了夏韵楚，许簇点数最大，喜滋滋地问她，“有没有一直耿耿于怀的事？”

 

大家都安静了，默契地看向陆宜明。

 

可爱的小姑娘偏了偏头，端起面前的酒杯，大半杯酒一饮而尽。

 

当大家都以为夏韵楚不会回答的时候，小姑娘忽然开口，“耿耿于怀，也不太说得上。你们知道的，”她溢出一声叹气，轻轻笑，“我真的以为我们会走到最后，我想过很多关于我们的事情，后来我发现这是我在给他捆绑枷锁，还挺对不起他的。他有太多想做的事儿，而我，好像从来不在他规划的未来里。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想我，但是这都不重要了。”

 

小姑娘眼眶通红，抬起头看了眼陆宜明。陆宜明也盯着她，心被揪的死紧，一呼一吸间心口处都抽着痛。

 

在夏韵楚满心欢喜规划着他们的未来的时候，他在做什么？他觉得她黏人，觉得她吵，嫌她烦，跟她提了分手。

 

两人沉默着对视，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亚轩被这种情况弄得情绪起伏，刚想找韩望晴说会儿话，一偏头就看见小姑娘被林销雨逗得笑颜如花，也不好意思插话打扰。

 

刘耀文瞥他一眼，从桌子下面玩他的手，又从果盘里拿出个西瓜给他。

 

他自娱自乐玩的开心，宋亚轩也不挣扎，随着他去。

 

紧接着头顶就传来一阵温柔清爽的声音，“阿文，可以跟你谈谈吗？”

 

宋亚轩应声抬头就看到了温与玫，他挣开刘耀文的手，礼貌地起身想回避。刚站起来就被刘耀文抓住手腕，使劲把他拉坐下，“你走什么走？老实呆在这儿别动。”

 

温与玫拢了把头发，样子格外清泠易碎，“刚刚楚楚说耿耿于怀，阿文，我耿耿于怀的是你。我后悔了，我不该跟你提分手，我们还能和好吗？”

 

刘耀文心烦，眉心紧蹙，“我说你到底有完没完？”

 

换做是个男生，刘耀文早他妈动手了。偏她是个姑娘，刘耀文想着女孩儿脸皮薄，脏话都不愿对着她说。

 

“温与玫，真的，你应该不缺人喜欢吧？你去看看那些喜欢你的人行不行？你实在是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第一，我不喜欢你，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第二，我们俩从始至终就没谈过，以后也不要在外面说我们两个人已经分手了；第三……”

 

刘耀文的声音放的很大，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我有喜欢的人，哪怕他不知道，我也没有任何动摇的想法。”

 

霎时间，场内喧哗，起哄声一片接一片。

 

温与玫被一连串话说的窘迫，像个小丑进退两难。她转过头，长发在空中划过弧度，掀起的空气还散着她惯用的香水味道，小跑离开了包厢。

 

“哦——”

 

“文哥表白咯！”

 

“牛逼啊文哥——”

 

“什么时候带我们见见嫂子？”

 

刘耀文攥紧拳头，手里的筷子几乎是甩出去的。他大喊一声，“一个个差不多行了，唧唧歪歪什么？”

 

许簇不怕死地探过头，明知故问，“我们文哥，喜欢的人长啥样啊？”

 

刘耀文听到他的话，眼底温柔一片，甚至能掐出水来，“乖，爱笑，很好看。”

 

大家无聊的吁他，叽叽喳喳说，“太空了，能不能说准确点？”

 

那个练跨栏的男孩子端着酒杯冲刘耀文扬了扬，“这个和之前潇潇不是一挂的啊？也不是玫玫那款吧？”

 

刘耀文低头抿一口酒，神色不爽，“你他妈酒都喝脑子里去了？”

 

空气默契地静下来，这是刘耀文要生气的前奏。

 

宋亚轩才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转过头去，小脸被火锅蒸汽熏得红润，压低声音问刘耀文，“潇潇是谁？你又喜欢谁啊？”

 

“郑潇潇，是我初中同学。”刘耀文面色不好，指尖一颤，又给宋亚轩拿了一块西瓜。

 

宋亚轩咬了口西瓜尖尖，“初中同学啊！那你是喜欢她吗？”

 

刘耀文噗嗤一声笑了，揉了揉宋亚轩有点乱的头发，“我不喜欢她。”沉默半晌，复又看到宋亚轩亮闪闪的眼神，“你真想知道我喜欢谁？”

 

小班长点头。

 

刘耀文在桌下捏起他的手，小心翼翼放在自己大腿上。手连心，宋亚轩感觉自己心脏处也被他刻上痕迹，每一个笔画都捶的他胸口发闷。

 

刘耀文用手指做笔，写下的字迹是：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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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校园//初恋文学

*有钱醋精校霸文×钓系软萌学霸轩

*随便写的爽文 OOC归我 别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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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耳朵红的要滴血，之后又以极快的速度蔓延一整个脸庞。皮肤下面血液都在沸腾，一下一下灼烧表面。此刻是冬天，宋亚轩却觉得自己浑身燥热的厉害，仿佛完成高强度比赛的人不是刘耀文，而是他。

 

他心脏跳动飞快，呼吸变得滞缓，明明让人失控，他却自觉浑身轻盈，如同身后生出一双翅膀，要拉着他飞起来。

 

刘耀文慢悠悠地打理了下头发，拍平衣服上的褶皱，顺手把号码布卸下来塞进宋亚轩校服口袋里，之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人群。

 

回到班级看台，宋亚轩的目光环顾四周，瞧见刘耀文坐在看台最后一排，无处安放的一双长腿大剌剌岔开。他扣上鸭舌帽，闭着眼睛，脸上汗涔涔的，微微皱眉。

 

小班长顺势坐在他的身边，把口袋里的号码布拿了出来，放在腿上细心地用手摊平褶皱，“你的号码布，拿着。”

 

刘耀文的语气还是一贯的散漫，懒洋洋道，“怎么这么快就还给我？”

 

宋亚轩有点好笑，神情柔软，“你等下不是还有比赛吗？”

 

“只有这个？”

 

宋亚轩被问的一愣，侧过头看向他，“嗯？还有什么？”

 

刘耀文一低头就看见他一脸纯良无害的样子，听到他的回答之后一股子邪火就顶上来。火烧得厉害，灼的他心里发痒，他却不知道往哪处发泄，面子上的不快就更严重了些。

 

他一脸坏笑地低声道，“我的糖呢？我才找你要了的！”

 

也是到这时候，宋亚轩才反应过来忘记给他买糖这件事儿。好在他一直有敢于承认错误这个好习惯，脸色发窘，“抱歉啊，我忘了。”

 

刘耀文看到他一瞬间讶异的神情，早就什么都明白过来。他叹一口气，佯装不快，伸手抓住宋亚轩的手臂，“我给班级争光，你就这么对待功臣？”

 

宋亚轩对他现在的神情无比熟悉，也自觉他只是在开玩笑，和他说话的语气也不知不觉地随意了很多，“你这不是还没完赛嘛，等你100米决赛结束，我一定拿着在终点等你。”

 

话毕，宋亚轩想起刚刚刘耀文冲线时的状态，撇过眼神道，“不过说真的，你说很多人会跟我一起做这个手势，”他伸出嫩藕似的手臂，在两人之间比出个只有彼此可见的OK手势，“可是刚刚做这个动作的，只有我一个人，你不跟我解释一下吗？”

 

“他们也做了，你没看见。”刘耀文挣扎道。

 

“你别骗我。”

 

闻言，刘耀文稍微松了神色，嘴角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乌黑的头发在发尾处缀着零零碎碎的光。

 

“逗你的。”他慢悠悠地解释，嗓音沙哑低沉，“只有你做了这个手势，只有你知道这个手势，我也只想让你一个人做这个手势。”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刘耀文不想告诉他，或者说是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方式跟他解释。如果真的一定要他说出个什么所以然，大概是想和宋亚轩创造些区别于其他人的回忆。这份回忆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也从来不许别人染指，哪怕没有那么多意义非凡，可对于刘耀文来说，至少也要有点纪念。

 

他不多说话，只沉默地注视他。

 

宋亚轩声音清清淡淡，他微微探头，眼皮耷拉着，小心问，“是对你很重要的手势？”

 

宋亚轩虽然不擅长体育运动，但多少还是会一点儿。再不济他也有看过那么几场体育比赛，尤其是足球赛。每个球员在命中球门，绕场庆祝的时候，都会做一些对自己而言意义重大的动作。这个动作只有当事人知道，所以宋亚轩很好奇，这个姿势对于一贯桀骜不驯的刘耀文来说，究竟代表着什么。

 

刘耀文一直没有动静，他双手交叉，手肘抵在膝盖上，弯着腰，默默伸手把宋亚轩的拉链向上拉拉直，才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你就把它当OK看吧。”他轻轻揉一下宋亚轩的头发，话里掺上诱哄，“相信文哥，万事OK。明白？”

 

对于这种梦幻而荒诞的英雄主义，宋亚轩早在他五六岁的时候就不愿意玩了。刚想对这种幼稚行为报以嗤笑，转过身却看到刘耀文小腿上贴着好几条肌贴。

 

肌贴的颜色和皮肤颜色相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一愣，随即心里涌出一些难以用酸甜苦辣来形容的滋味。

 

宋亚轩伸出手指，指了指刘耀文的小腿，问道，“怎么了？”

 

“嗯？”刘耀文没听懂他的提问，“什么怎么了？”

 

宋亚轩目光微动，战战兢兢凑近他，指了指他腿上的绷带，“你受伤了吗？”

 

“没有，”刘耀文深吸一口气，眼底涌出一点子戾气，“身上不带点伤怎么好意思说练体育？这玩意儿就是防止拉伤，保护用的。”

 

“真的吗？”

 

“骗你干嘛？”

 

刘耀文倏尔靠近他，两人以一种格外暧昧的姿势贴在一起。宋亚轩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已经透过了毛衣和校服，渐次传到安静的空气中。

 

他不知道刘耀文有没有听到他的心跳声，如果他听到了的话，那么他应该会明白自己心里现在的感受。

 

那是一种格外明显的酸涩感觉，拼命抑制却无济于事，从每一个外在感官中呼之欲出。

 

似乎真的是有什么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嫌弃我啊？”刘耀文问。

 

宋亚轩抬头，狠狠剜了他一眼。

 

“不是？”他一笑，抬手抓了抓头发，“那是……心疼我？”

 

阳光在看台的台阶上投射出点点光痕，被风吹的轻轻摇晃着。云层时不时遮住太阳，光线忽明忽亮，带着整个天一会儿明亮，一会儿阴沉。

 

宋亚轩像是被人猜中心事，默默把头偏向另一侧，好半天才能正常说话，“觉得你很厉害。”

 

刘耀文冷哼一声，“我有什么厉害的。”

 

“能把别人做不好的事情做好很厉害。”宋亚轩扑哧一声笑了，“刘耀文，我承认我一开始对你没什么好感，但我现在真的，嗯，很崇拜你。”

 

没什么别的目的，这就是宋亚轩最真实的自我剖白。

 

从初中开始，他眼中的体育生总是沾着些恶劣习性。刘耀文一开始与他们相比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这种嚣张狂妄不可一世的臭毛病还要更严重些。相处下来宋亚轩才发现，他身上带着些其他体育生都没有的倔强，这种倔强不是针对于哪一个特定的人，或者是天生带着的那种自命清高的孤傲架子，他是真的喜欢运动，是真的想要把这些事情做好。

 

宋亚轩有点脸红，朝他微微一笑，继续拖着嗓音道，“我喜欢看你在操场跑步的样子。你不要问我理由啊，我没有理由可以说的。反正我就觉得你是一个格外鲜活、格外有生命力的个体。”

 

刘耀文被这话砸的心快软成一滩水，他看着宋亚轩张张合合的嘴唇，使了全力瞥开视线，咬的牙齿都酸痛。他一手撑住台阶后面，虚虚把宋亚轩圈进怀里，“别崇拜我，说你喜欢我。”

 

声音细小如同蚊子叮咛，宋亚轩半个字都没听到。等他再反应过来时，刘耀文又恢复了以往混不吝的样子，一双眼睛叛逆又张扬。

 

他抵抵后牙，“我要去拿钉鞋，不能陪你了。”

 

“为什么要拿钉鞋？”宋亚轩不解，“你不穿钉鞋，也跑的很快。”

 

听到这句话，刘耀文抬起头，面对太阳眯着眼，他耸了耸肩，“平时随便跑跑就算了，但这次你在看。”

 

他站起身，反手带上鸭舌帽，帽檐在他脸上洒下一层阴影。他弯腰靠近他，热气喷洒在他脸上，像个孩子执着道，“你得记得，结束的时候我要看到你，还有我的糖。”

 

两人之间相隔的距离太近，宋亚轩的大脑已经完全忘记了怎么思考，磕磕巴巴回答，“好。”

 

刘耀文跑的成绩怎么样，宋亚轩根本不知道。发令枪响的时候，他转身就往学校的超市跑。彼时他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身后的操场好吵，人好多，此起彼伏呼唤刘耀文名字的声音振聋发聩，他完全没有办法从中脱离开来。

 

一次100米预赛，一次3000米，宋亚轩发觉自己很怕看到刘耀文跑步的样子——那种张扬和赤忱严丝合缝地与他热烈拥抱，让他满心满眼都只有刘耀文一个人存在。

 

刘耀文自己对于最终比赛的结果完全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起伏，反而宋亚轩的紧张一点都不少。

 

他们俩好像情绪置换了，该比赛的人心情平静，一旁观赛的人坐立不安。

 

刘耀文不负众望拿到了100米决赛的冠军，却没有在终点看到熟悉的身影。霎时间，获得第一的喜悦被冲散大半。

 

闷闷不乐着正准备回看台拿上东西走，就听到背后传来急促的、呼唤他名字的声音，“刘耀文，回头。”

 

这个场景，哪怕是很多年后，刘耀文都能完整的回忆出来。

 

宋亚轩不知何时扯开了校服拉链，校服衣摆灌进风去，宋亚轩像只雏鸟张开了翅膀，背对着夕阳朝他飞奔而来，瞳仁又黑又亮。刚比完赛的刘耀文满身炽热，冲他张开怀抱，无惧身边来往的同学，深深地把飞奔过来的人拥入怀中。

 

他低哑着嗓音问，“跑去哪儿了？”

 

宋亚轩不答话，反而捏了捏他的指骨，“张嘴。”

 

伴随着一颗酸甜的柠檬糖落入口腔，宋亚轩从他怀里出来，笑意吟吟冲他比了熟悉的OK手势。

 

“恭喜你！”

 

“你是冠军！”

 

宋亚轩的脸颊红扑扑的，刚跑过来气息还有点不稳。刘耀文有一下没一下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宋亚轩垂着视线，慢慢推开他的手，“刘耀文，我还没说完呢！”

 

“嗯，”他放下手，抱着胳膊等他继续，“还想说什么？”

 

“还想问，我能不能和冠军拥抱一下？”

 

“操。”刘耀文暗骂一声，把人拉进怀里，咬牙切齿道，“想抱老子给你抱，怎么这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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