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八计】连环计
《给你,都给你》
◎6000+ 建议码成睡前小故事看(本来是连环计 但真的 一点都不连环)
◎甜度因人而异…(dbq我可能还是适合虐文…)
.00.
这世上最令人感动的事情莫过于,他愿意带着最虔诚的心洗净了双手,捧着他最笨拙且真诚的爱,到你眼前来。
一招累敌之尤盯盯
.01.
朱正廷他们最近起哄起得很明显。
——林彦俊这样想着,反手关上冰箱门。
“啪嗒”一下子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他回想着。
自从北美回来,所有人都住在一起之后,这些奇怪的事情就开始了。
有时林彦俊路过厨房,会听见里面大...
《给你,都给你》
◎6000+ 建议码成睡前小故事看(本来是连环计 但真的 一点都不连环)
◎甜度因人而异…(dbq我可能还是适合虐文…)
.00.
这世上最令人感动的事情莫过于,他愿意带着最虔诚的心洗净了双手,捧着他最笨拙且真诚的爱,到你眼前来。
一招累敌之尤盯盯
.01.
朱正廷他们最近起哄起得很明显。
——林彦俊这样想着,反手关上冰箱门。
“啪嗒”一下子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他回想着。
自从北美回来,所有人都住在一起之后,这些奇怪的事情就开始了。
有时林彦俊路过厨房,会听见里面大声喊的:“哇!尤长靖!你好厉害!”路过卫生间,会听见里面大声喊的:“哇!尤长靖!你的沐浴露好香!”路过客厅,会看见沙发上面的人一边推着身旁的人,一边大声喊:“哇!尤长靖!你在电视里好帅!”
不过,一般紧接着下一句都是:“林彦俊你说是不是!”
??什么情况??
林彦俊总是懵懵地点点头,然后赢得他们更大的起哄声音。
起初林彦俊没太在意,以为只不过是巧合而已,可是后来,他频频把目光落到尤长靖身上,总是能对上尤长靖害羞的目光——和红红的脸。
“你一个大男生,脸红什么?”有天,林彦俊忍不住,问。
朱正廷在一旁抿着唇吃吃地笑。
尤长靖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哪有脸红!才没有!”
“OK。”林彦俊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这事就当过去了。
不过接下来的半个月,开始变本加厉。
从尤长靖在身边的时候大喊尤长靖的名字,到哪怕尤长靖去了录音棚,自己周围的范丞丞啊,黄明昊啊,朱正廷啊之类的也会想尽办法在自己耳边念叨念叨尤长靖的名字。
林彦俊不是没被女生暗恋过,也不是没被女生的闺蜜起哄过,所以此刻,心下了然。
他开始习惯性的观察尤长靖的动作。
看书的时候从书页最上方用目光看不远处在厨房的透明玻璃后面的尤长靖,长长的刘海刚好挡住林彦俊的眼睛。林彦俊只是虚虚地看了一眼,确定尤长靖在看自己这边之后才把目光重新放回到书上。看书的姿势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意,而是特意挺直了腰板,让整个人挺拔起来,看起来更有吸引力一些。
林彦俊也不知怎么,就特别享受尤长靖注视的目光。非要假装做点什么事情去确认尤长靖一直在看着自己不可。
有时候是特意绕个圈从尤长靖身边经过,有时候是假装活动脖子然后眼神不经意地掠过,有时候是借着刘海长,就半遮半掩自己的目光去看。
不过每次都是视线相撞,最开始林彦俊还蛮害羞的,毕竟每次都和尤长靖那么炽烈的目光撞上,不过撞上之后躲得快的总是尤长靖,于是林彦俊也不再害羞,反而看过去的目光更大方了一些。
他喜欢我。
林彦俊这样想。
.02.
后来也不知道尤长靖接了谁家的代言,有天九人瘫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尤长靖蹭过来。
“……彦俊。”尤长靖的声音小小的。
林彦俊感受到伴随着尤长靖挪过来的,还有几道炽热的闪烁着八卦之光的目光。
林彦俊挑眉,强迫自己忽视那几道blingbling的目光,转而专注地看向尤长靖,问:“怎么了?”
尤长靖举起自己的手腕,说:“你看,这是今天厂家送我的产品,可以测心跳啊血压啊,可好了!”
“……哦。”
林彦俊实在是不知道这样的话要怎么接茬才好,于是点了点头,继续看电视——电视节目真无聊。
——为什么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于是林彦俊侧过头看了一眼尤长靖,语气平静地说:“借我。”
然后摊开手掌放到尤长靖面前。
尤长靖愣愣的,抬起头看了林彦俊一眼。
“快给啊快给啊!”Justin冲过来,抱住尤长靖的手腕开始解环扣,然后双手毕恭毕敬地把手环放到林彦俊手上,说:“您请。”
然后不知好歹地拍了一下尤长靖的头,没大没小嬉皮笑脸的说:“你好像傻。”
尤长靖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眼林彦俊,看了眼Justin,又看了眼林彦俊——目光相接。
尤长靖的脸“嘭”地一下变红。
林彦俊摆弄了半天没明白,问:“心跳?怎么测?”
“这样!”尤长靖凑过来,茸茸的脑袋刚好在林彦俊锁骨那里蹭来蹭去,“看,你先按这个,然后按两下,出现这个心的图案的时候,就是在测心跳了。”
林彦俊被尤长靖蹭得心猿意马,开始想很多事情:
尤长靖的异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尤长靖起哄的?尤长靖难道真的喜欢我?可他为什么喜欢我?我喜欢他吗?我以后会喜欢他吗?
“——天啊彦俊你心跳怎么这么快!”陈立农凑过来,抓着林彦俊的手腕大声叫嚷。
林彦俊不动声色地把尤长靖的头从自己胸前推开,说:
“测的不准。”
对,一定是手环的问题。
才不是因为某人的头一直在胸前蹭啊蹭的导致什么心跳加速呢。
.03.
久而久之,林彦俊便能够自如地在别人疯狂起哄的时候淡定的拉开冰箱门拿饮料。
林彦俊表现的越正常,尤长靖越心慌。
“农农,你说,他是不是知道我喜欢他了啊?”尤长靖捻起一小撮玩偶的毛,来来回回摩挲着,神色纠结地看着面前的陈立农。
陈立农把被尤长靖蹂躏的不成样子的玩偶解救出来,抱在自己怀里,坐到沙发上,无比自然地在沙发上盘起了腿,手里省下的半捧薯片一股脑塞进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他如果不傻,就肯定知道了。”
“啊?”尤长靖的表情变得很懊恼,没有了玩偶的绒毛可以让他解决心中的烦闷,他只好抬起手来揪自己的头发,“那怎么办啊?他会不会讨厌我?万一……万一他接受不了,然后不理我了怎么办?”
陈立农瞥了尤长靖一眼,说:“我看你好像也不怎么聪明的欸。他如果真的讨厌你,你以为凭他那种闷骚的性格会憋着不说?他只有也对你有好感的时候才会表现出这种平静,他如果讨厌你,那他对你就不会是这种表面上的高冷了。”
“那会是什么?”
“骨子里的高冷啊你个笨蛋!”陈立农一玩偶飞过去。
.04.
尤长靖简直把偷瞄修炼成了一种境界。
吃饭时候瞄,看电视的时候瞄,练习时候瞄,就连林彦俊自己拿着本书坐在飘窗上装13的时候也瞄。
而且似乎是仗着林彦俊的无动于衷,近期有向更恶劣的情况发展的趋势。
林彦俊看着微微撬开一条缝的透明玻璃卫生间门,放下了手机,说:“尤长靖我上厕所你也要看是不是?”
“……”
一条缝被猛地关上,门口的人影随即离开。
林彦俊舒了一口气:难道我已经帅到一种,哪怕是上厕所都有人围观的境界了吗?
带着这种心中的满足与喜悦,林彦俊反手去摸卫生纸——
“……尤长靖,你走远了吗?”
门口的拖鞋声哒哒哒由远到近响起来:“怎么啦?”
“给我拿卷卫生纸。”
“哦……”
.05.
最近宿舍楼下超市新进了一款饮料,开盖有惊喜的那种。林彦俊不喜欢甜腻腻的口感,于是在全车人都沉浸在“哇再来一瓶!”“我的天我居然又是谢谢惠顾!”的一派喜庆之中的时候,林彦俊冷静的坐在一旁插着耳机听demo。
第二天,坐在同一辆车的同一个位置,林彦俊的手里被尤长靖塞了一瓶柠檬味的饮料。
“你尝尝,不是特别腻的!”尤长靖拍着自己挺翘的胸脯保证。
林彦俊默默移开目光,这身材真不错。
林彦俊没有在车上打开这瓶饮料,而是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之下把饮料放进背包,而后一脸平静地说:“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其余人连忙回答,然后兵荒马乱的全部转过脸去,只剩下林彦俊和尤长靖四目相对。
“看什么?”林彦俊问。
“没有没有!”尤长靖回答着,然后慌张转过头去,却还是让林彦俊把红透的耳根看了个清清楚楚。
九人坐车去为一个新代言的品牌站台,走到化妆间,林彦俊走在前面,看到身后的尤长靖背着背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脚步一转,转过身去,问:“想什么呢?”
尤长靖没想到身前的人会突然转身,于是在惯性的作用下“嘭”地一下撞进那人怀里。揉了揉鼻子,生理性的泪水让尤长靖眼眶红红的,“你!你怎么……突然转身……”
林彦俊满不在乎地拍了拍尤长靖的头顶,说:“喏,他们都进化妆间了,有只小乌龟不知道还在磨磨蹭蹭些什么。”
尤长靖抬手打掉林彦俊的手,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哼哼唧唧的说:“说谁小乌龟呢……”
.06.
发布会仍然与往常参加的那些一样。先是开场曲 自我介绍,和主持人瞎扯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然后各种商业互吹,再来个什么粉丝互动。
今天就不一样了。
今天居然有队内互动。
林彦俊和陈立农一组。尤长靖和王子异一组。
这是什么分组?林彦俊抱着答题板咬着笔盖冥思苦想也没想出来。
“好那让我们继续下一道题。请问!NPC宿舍中,最常被提到的人是谁?”
其他人一边偷瞄尤长靖,一边吃吃笑着下笔如有神。林彦俊看了一眼陈立农,不小心与陈立农八卦的目光相接,看着陈立农明显上扬的嘴角,林彦俊挑了挑眉,思索再三,在白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果然。
九人默契在经历了“谁的房间最乱”“谁最喜欢撒娇”的问题之后,第一次默契值达到了顶峰。
“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是彦俊吗?”
想了想,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林彦俊开了口:“可能是因为他们比较爱cue我,然后听我的冷笑话。对。可是欸?我讲冷笑话我没见有人在听……”
林彦俊的目光扫过去,发现尤长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眨着大眼睛盯自己,而是低着头玩自己的笔。
他为什么不看我?
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林彦俊这样想。
一招制敌之尤撩撩
.01.
下了发布会之后,林彦俊闲着无聊就去刷微博。
一边想着“啊可能他们会在什么饭团上看到我的上线时间有这么长”,一边打开了长得俊cp超话。
刚打开,就看见一条发布会的图博。
“少女心Boooom_:我的天啊我这是粉了个什么神仙cp!拿着小板板偷瞄帅哥的我甜心实在是太可爱了吧!还有帅哥也总是在瞄甜心,在甜心不知道的时候。”
配的九张图片里还用粉色的笔划标出了尤长靖的视线,林彦俊对着那张照片想了很久,发现自己那个时候确实还没有注意到那边。
——可是!他才没有偷瞄尤长靖呢!他只是在看主持人而已,只是同一个方向而已!
对!就是没有!
林彦俊气极,拿出早上尤长靖送给自己的柠檬味饮料拧开瓶盖。
谢谢惠顾?我觉得不OK。
半小时后。
老板娘听到风铃的声音抬起了头,笑了笑,说:“小伙子想买什么?”
林彦俊带着黑色的口罩喘着粗气,说:“就这个饮料,全给我。”
“全要?”
“对。”
“库存也要?”
林彦俊想了想,拿出钱包,说:“都拿着吧。”
两小时后。
林彦俊把通红的右手攥紧拳头插在口袋里,左手把一枚瓶盖扔给尤长靖,说:“喏,再来一瓶。”
尤长靖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瓶盖,激动的笑起来,说:“哇我运气这么好,居然中奖了!”
说完,从沙发上站起身,蹦蹦跳跳地跑去厨房不知道找谁,总之雀跃的声音隔着很远林彦俊都听得到。
“傻。”林彦俊轻声说。
.02.
尤长靖委屈巴巴地凑到林彦俊身边,说:“我去超市换了,超市老板娘说昨天下午被一个人全买走了,等补货要明天才能到呢,我明天再给你行不行?”
林彦俊点了点头,继续看自己的书。
“你生气了啊?”
“没有。”
“哦……”尤长靖鼓了鼓脸颊,自己发了一会儿呆,见林彦俊没有理他,就穿着拖鞋从林彦俊身边走了。
林彦俊看着尤长靖的背影,翻了一页书,想:
这么蠢,以后还怎么找男……女朋友。
.03.「微信对话区」
尤长靖:你最近怎么吃这么少?
8:减肥 健身
尤长靖:那你也不能少吃啊!
尤长靖:你得健康运动
8:哦
尤长靖:这样吧
尤长靖:以后我天天陪着你健身
尤长靖:你还得多喝水 有助于消化
尤长靖:以后你的水我来帮你接
8:…
尤长靖:你少喝饮料 多喝点白开水
尤长靖:健康
8:随你
第二天
尤长靖:健完身咱们去看电影吧
尤长靖:咱俩
尤长靖:最近新上了那个复联
尤长靖:你看了没有?
8:没有
尤长靖:那可不行啊!
尤长靖:你得多看看大片
尤长靖:我请你!
8:你怎么微信上这么能说,见我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尤长靖:……
第三天
尤长靖:你在干嘛?
8:看书
尤长靖:怎么一没有通告你就看书的喂
尤长靖:你这人真没有生活情趣
尤长靖:你应该多出来玩玩
8:跟谁?
尤长靖:跟我!
8:我有陈立农
尤长靖:不行!
五分钟后
尤长靖:农农说他今天有事
尤长靖:我陪你出去
8:我又没说我今天要出去
尤长靖:啊啊啊气死我了
尤长靖:你这个书呆子!
.04.
中秋。
其他成员们早都找了各自的伙伴出去玩,蔡徐坤一大早就出去跑通告。宿舍里只剩下林彦俊和尤长靖。
白天忙忙碌碌,尤长靖忙着练歌,林彦俊忙着写歌,两个人呆在两个房间里,各忙各的。
等到晚上,开了电视机,从厨房柜子里找到了楼下超市的廉价月饼,两个人坐在茶几前面,月饼上面摆着刀叉,硬是拼出了一份小资情调。
“哇,你看。”尤长靖突然戳了戳林彦俊的胳膊。
林彦俊顺着尤长靖的目光看过去。
尤长靖突然唱起歌来,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想表达什么?”
“月亮代表我的心。”尤长靖把最后一句歌词重复了一遍。
林彦俊移过目光,看了看尤长靖的脸,又看了看圆月。
“你心真大。”
尤长靖:……
.05.
万圣节那天,林彦俊塞给尤长靖一把糖——因为尤长靖带着巨恐怖的面具突然出现在林彦俊上厕所的时候。
“你找死是不是?”林彦俊气哄哄的把床头柜抽屉拉开,抓了把糖丢进尤长靖怀里,说:“别再让我看见你。”
尤长靖笑嘻嘻地凑过来,说:“可我要回礼的啊。”
说完,从自己的床头柜上拿起一本书,塞到林彦俊手里就哒哒哒哒地跑出了房间。
林彦俊翻来覆去地看了看那本书,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倒悬的地平线》。塑封还是好好的
——不,不好。
最顶上开了个小口。
“送礼物还买盗版书?”林彦俊挑了挑眉,十分疑惑。
拿了刀,拆了外面的塑封。林彦俊这才发现,那个开口的地方被尤长靖顺着夹在里面的书目条塞了张纸条。翻过来看,纸条下面写着小小的一行字:书中男主对女主的话有些我很想对你说。
林彦俊再也没办法平静下来了。随手翻了几页,男女主缠绵的情话一下一下敲打着林彦俊的大脑皮层。
忍不了了。
他想。
我再也忍不了了。
.06.
嘟——嘟——嘟——
“喂?”
“尤长靖。”
“……啊?”
“我看到了,纸条。”
“呃。”
“要不要在一起?”
“什么?”
“要不要在一起。”
“林彦俊,你——”
“——我只要一个答案。”
“好啊。”
“好。”
“林彦俊v:
我决定从现在开始爱一个人,爱你
#万圣节被吓出了心脏病##祝大家万圣节快乐#”
“尤长靖v:
我才没有吓你”
正文完
♡甜度不够,番外来凑
.01.
尤长靖拿着陈立农的照片,问林彦俊:“我帅还是他帅?”
林彦俊想了想:“他。”
“……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
“再给你两次机会!”
“他。”
“再给你五次机会!!”
“他。”
“再给你十次……”
“——一百次也是他。”
“……”
“但是没用啊,他再帅也不是我的人。你是我的人。”
尤长靖笑起来,开心的蹦了两步,然后动作戛然而止,突然回头:“那你还不是在说我不帅!?”
.02.
“好好吃饭。”林彦俊用筷子敲了敲尤长靖的碗沿,“在一起之前怎么不见你吃饭这么秀气?”
尤长靖瘪了瘪嘴,“我不是怕我吃相太丑,你嫌弃我吗。那我……我放开吃了?”
“嗯。”
十秒后。
林彦俊:“吃相真丑。”
尤长靖:“……”
.03.
刚在一起的时候。
林彦俊:“你怎么这么讨厌。”
尤长靖:“???”
林彦俊:“讨人喜欢的百看不厌。”
“林彦俊你跟谁学得这么土?”
林彦俊眼神飘忽,耸了耸肩,“Justin啊。”
全程围观的小贾:跟我有什么关系!?
全文完
当当当当!!
下一位老师是 @糖分鉴定师 (6pm 围魏救赵)!!!
鼓掌期待!!!
♡后记
这篇文的灵感其实是很早就有的哈哈哈。(如果你们有人看过我好早之前发的那个聊天截图的话)
我很喜欢这样的少年人,喜欢他们的鲁莽与干净,他们那颗真诚的心,和那一身永不回头的孤勇。
可能我们都会遇到那样的一个少年人。他会默默在远处看着你,会在周围人大声起哄的时候鼓起勇气红着脸和你打招呼,即使你无比敷衍也会坚强地把话题继续下去,只要你表现出一点不开心就立刻认错,会在你路过球场的时候丢下球朝你跑过来,会把你随口一说的话记在心里很久很久。
其实文章里的尤长靖也是这样的少年人(但可能我文笔有限没有写得很好…)他只是以自己最简单的方式去爱别人,哪怕是说了很多很直男的话。而林彦俊呢,他不知道怎样去回应这份感情,所以他只是在最后拨出了那通简单粗暴的电话。
初心呢,其实是想说,我们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的一个少年人。他会跋山涉水披荆斩棘地来到你身边,带着满身风尘粲然一笑,说:“等很久了吧?我爱你。”
而那时的我们,无需矫情,无需冷傲,只要跟从自己的内心,把手放在他伸出的手上,说:“我决定,从现在开始,爱你。”
这样就好。
另注:因为是定时发送的,所以可能不能及时回复大家的评论,真的抱歉qaq
【第十四计】树上开花
*又名《初恋赛场》《论如何用嘴泡到对方辩友》
*校园AU
*甜得有意思
00.
林彦俊和尤长靖初次见面时,他们都以为,自己一定会是赢家。
01.
“长靖,你醒一下,”陈立农声线弯弯绕绕夹带口音,“有人找诶。”
他拿胳膊肘推推身边睡得昏天黑地的同桌,后者一头深棕色的卷毛在窗外透进的正午阳光下暖烘烘地变浅。要不是熟悉了,知道他脾气甚好,善解人意的陈姓小少年肯定不会在如此妙哉的天气下叫醒谁。
半睡半懵的人打个哈欠,迷迷糊糊刚想来句“哎呀怎么了啦”,看到教室门...
*又名《初恋赛场》《论如何用嘴泡到对方辩友》
*校园AU
*甜得有意思
00.
林彦俊和尤长靖初次见面时,他们都以为,自己一定会是赢家。
01.
“长靖,你醒一下,”陈立农声线弯弯绕绕夹带口音,“有人找诶。”
他拿胳膊肘推推身边睡得昏天黑地的同桌,后者一头深棕色的卷毛在窗外透进的正午阳光下暖烘烘地变浅。要不是熟悉了,知道他脾气甚好,善解人意的陈姓小少年肯定不会在如此妙哉的天气下叫醒谁。
半睡半懵的人打个哈欠,迷迷糊糊刚想来句“哎呀怎么了啦”,看到教室门口杵着的那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对,我找尤长靖同学。上上周辩论小组赛输给我的尤长靖。”
尤长靖听见说出自己名字两遍的声音很清晰地传到耳朵里,本就有点起床气,此时无名之火从心尖烧到脑袋上。
“输”这一个字尤为清晰。来者不善,自己本想睡着后忘掉的事又被塞回脑海里。
他气冲冲地跺着脚踩过去,空调风扫在他白嫩的脖子上凉飕飕。
那个人见他过来,眼神附着开始玩味,笑得明亮又狡黠。尤长靖一个箭步上前挤开满口白煮蛋还没来得及回答的陆定昊,撅着嘴巴自上而下打量一眼来人。
“林,同,学。你有何贵干?”
“你知道我名字。”
“我又不是健忘症啊拜托!林同学,上周你的名字可就大大地放在你桌子上呢,你和我都是噼里啪啦背辩论稿动辄几千字的人,你觉得三个字就能难住我?”
“林同学”觉得他神气十足地在空中比划的模样有趣。
“哦?那你还知道什么?”
“林彦俊,高二(5)班,校篮球队前锋,”尤长靖有点轻蔑地扬扬眼睛,“理科尖子生,可惜语文不咋地,英语还有口音。没猜错是祖国宝岛人民的儿子。”
林彦俊轻哼一声,“可我还是赢了你啊尤同学。”
走廊上一波男孩子嬉闹着冲进教室,打破了寂静得快要碎掉的气氛。为首的王琳凯yoyo地把一打语文作业塞给尤长靖,转身拉走摇头晃脑背蜀道难的范丞丞。
尤长靖看着林彦俊伸上来扶自己怀里东倒西歪的作业的手。
“所以,林彦俊同学,你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终于进入正题了。
“我来告诉你。昨天和9班的半决赛,我赢了,”他挑起半边唇角,“所以,我们决赛还会见到。”
“?”
还没等他给反应,那人就插着裤兜转身,很跩地消失在了上课的人流中。
尤长靖在心底翻白眼。
真是冤家路窄造化弄人。他们在小组赛短暂相遇,林彦俊那组先他一步出线,第二轮两人分开作战,尤长靖一路胜利昨天刚赢下7班蔡徐坤王子异的美男组合,成功进入决赛。
他三年辩论生涯,只输了林彦俊这一场。
一想到过几十天台下女生会窃窃私语,那不是5班班草和他上一轮的手下败将吗,尤长靖就晕乎乎。
“我倒哦。”
彼时他们都是十七的少年,自然不明白,该相遇的人路多弯绕都会重逢。
02.
林彦俊在篮球场上看到尤长靖的时候,正在响彻云霄的女生尖叫声里三步上篮。可惜第三步经了那么一眼的干扰,再加上尤长靖眼睛里一丝他没看明白的东西,不幸夭折,那个本该很漂亮的两分灌篮就那么飞了,划出一条非常优美的弧线落在观众席里。
这弄拙成巧的意味,有点像耳环套在手指上变成什么定情的东西。
他本人也自然跟磨砂球场来了个亲密接触。坐在地上捂着脚腕的时候,林彦俊有点头晕眼花,额前头发上的汗弄得他视线模模糊糊的,再加上本就秋意甚浓,他竟有点想在听不清的人群呼啸中睡过去的感觉。
要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突然又进入视野的话。
尤长靖款步走过来,格子暗纹的匡威帆布鞋慢镜头一样,终于停在了他的眼前。稳稳当当,不慌不忙。
林彦俊抬头,看见他歪着脑袋看自己,金色的圆框眼镜泛着光,和夹在右手臂弯里的资料袋很搭。
嘶。
像一记绝妙的灌篮。姜黄色的。
“喏,还给你,”尤长靖蹲下来在他身边放了一个东西,“你心里面这球宝贝得很吧。”
又用下巴往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个洞,已经瘪掉的篮球点了点。林彦俊这才意识到自己盯着来者镜片后的两颗闪烁星星半天,实在有些不妥当,才找到台阶下似的“噢”一声,眼神随着对方的视线走,落到归了原主的东西上。
“卧槽这什么世纪同框啊!!”
“我没眼瞎吧那是林彦俊和尤长靖吗??一中双…双校草首次公开场合交流??”
“不你瞎了,”毒舌陆某人白眼翻上天,“这俩一百年前就吵过一架了,咱们尤老师还史无前例地输了呢。”
被呛的范丞丞不吭声了,林彦俊同班的黄明昊看不下去,在女孩子们声嘶力竭的加油声里努力穿过人潮高喊,输个辩论有什么关系,我看我们彦俊同学要把自己输进去了。
主力前锋在围观下表演了现场丢魂,高二(5)(6)班联队一下子没了大半个主心骨,打起来自然吃力。在林彦俊被人护着下场休息后,之前还稍占优势的比分天平瞬间朝高二(1)(2)班联队倾斜,第三第四小节比分拉开,男生居多的理科班就这么输给了斯斯文文几个小男生勉强维持的文科班。
结果林彦俊居然还乐呵呵的。
5班唯一带点儒生气质的韩沐伯眼睛皱眯得都没了,嘴巴不可思议地变成W状,伸出指节鲜明的手在他面前晃晃。
“哎,林彦俊你有事没啊?你搁这愣半小时了都,脚上冰袋都化了大哥。”
“啊?哦我没事啊,就是累啊。”
“不是,你抱着那篮球干啥呀弟弟?又脏,还瘪了。”
林彦俊不说话了。
他在想什么呢?不过是回忆尤长靖在对面的观众席上与他眼神交汇的那一刻罢了。自认识起他们就是竞争者,那一刹却不太对劲。
十几天前刀光剑影的辩论赛场上,尤长靖小白兔一样穿着一身浅粉色的小制服笑眯眯地走进来。他当时就在心里轻笑,这是什么对手啊,丹唇下一对兔牙,等会儿遣词造句时会不会讲小黑兔和小白兔的童话故事啊?头发软软的卷卷,他觉得自己如果伸手去摸摸,那蓬松里就会冒出一对毛茸茸的兔耳朵来,机敏地听对立方的陈词,偶尔微微颤抖。
然而从尤长靖说出“对方辩友”四个字之时,林彦俊就知道,这是只会咬人的小兔子,看起来可爱的要命,倒也不是随意就能抱在怀里的。
于是他的斗志也被燃起来了。
人家都说这是一中史上最棒的辩论之一,而且居然只是在小组赛上。辩题很戏谑,是“高中该不该允许学生恋爱”。
尤长靖有一个论点是,席上有暗恋对象的,都该支持正方。
一片哗然。
林彦俊在对面忍不住笑。诚然他很聪明,知道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对这问题的答案自然都是肯定,但他没想到,谁愿意承认自己有暗恋对象却还是单身呢?
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他尤长靖一样到哪儿都受欢迎的。
林彦俊和搭档赢了。裁判把手挥到他们那边时,他笑得很开地看尤长靖,后者眼睛闪闪,兔牙咬着下唇,一副晶莹模样。
兔子不服气了。
“老韩,今天那个尤长靖,就是1班那个优等生,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有种感觉。”
“什么感觉啊老弟?”
“感觉,他要给我什么东西,我很想要的东西。”
韩沐伯恨铁不成钢地叹气,按按他后脑勺说,啥呀你以为他是圣诞麋鹿帮你圆梦吗,不就把那烂球还你了吗。
林彦俊不置可否,只是笑。
说到底他得感谢那颗托王子异买来的,名贵却娇气的球,得供起来。要不是它,自己可能一辈子不知道,自己与那只圣诞麋鹿,真的不止对手而已。
03.
尤长靖最近被女生搭讪的频率,比以前高了许多。学妹同级都有,常常是在图书馆踮脚取一份学习资料,回过头来一个人直愣愣站在眼前,吓他一跳。他还得调整好心情,扶扶眼镜,温和地跟人家讲,抱歉啊最近忙,就算加了微信可能也不看,所以干脆就不留了吧。
人家小女生悻怏怏地走了,他还叹口气想,什么嘛都要高三了,怎么还这么多人心思不在学习上啊。
“你还说呢尤长靖,”陆定昊凑在梳妆镜前抹面膜,“是你给了全校女生希望啊。”
“冤枉啊我从来都是拒绝的啊!”
林超泽来串宿,语重心长地解释。
“以前呢咱学校的女生觉得,小尤老师这么优秀这么多人喜欢,怎么还没女朋友呢,是不是取向不在她们那边。”
“你说什么呢?”
“可前天呢,你可是面不改色地一言不发,把超级帅哥林彦俊留篮球场上了啊。”
“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他的球砸到我,我还给他就走了啊。”
“是啊,女生们就觉得,哪有喜欢男生的人会放过和林彦俊当众对视的机会啊?况且当时那气氛,啧啧。”
“……”
尤长靖是真的无语了。性取向这个东西是我们高中生该考虑的问题吗?他是真的没想过。况且那天的篮球场事件,明明就很社会主义嘛,他承认林彦俊在辩论场上与他是棋逢对手,可篮球他是真的不懂。被女生们硬拉去给本班加油,还没看明白呢就被场上很眼熟的人甩一个飞来横球,直愣愣落在怀里,被自己500块的辩论稿专用钢笔扎爆了。两败俱伤。
没找他赔钱就不错了。
他到如今依然是不怎么输得心服口服的,那天的比赛,他总觉得林彦俊赢,是因为长得太帅了。五官那么正,穿灰色毛衫黑色风衣那么有板有眼,连听自己发言时转笔的手指都像在捻香烟的灰。
连手都那么好看诶。
“什么嘛什么嘛。”
尤长靖摇晃自己脑袋回到现实,把怀里抱的零食一股脑倒到滚台上,手里的钱递给小卖部阿姨,理理刘海。
“小同学,”阿姨的声音拖得老长,“有人给你付过了。”
“哈?”
阿姨抿着嘴巴闭口了,他转头看看小卖部窄小的门外。
啧。可不就又是那个人吗。
抓上白白得到的零食(当然不能忘),尤长靖小跑过去,在黑暗里努力眯着眼睛找到斜斜靠在墙上的人的眼睛。
“呃,林彦俊?”
“尤长靖,”他定定地冲他笑,“好久不见。”
“你为什么帮我付钱啊?呃,你怎么知道我要买什么东西啊?”
“尤长靖同学,你每天买的零食不就那么几种吗。脆宝雪糕,番茄味薯片,芝士蛋黄酥,偶尔嚼话梅条。”
“你跟踪我?”
尤长靖眯着眼睛质询他,等了半天回答。
“不能说跟踪,”林彦俊摇头嗤笑,“次数比较多的偶遇吧。上次球赛,吓到你了,很抱歉。所以,以此偿还。尤同学觉得怎么样?”
他舔舔嘴唇想了一会儿。
“你该不会在贿赂我吧?我告诉你哦林彦俊,决赛我是不会让你的。”
林彦俊觉得尤长靖每一句话都能让自己以不同的心情微笑。
“你觉得我需要你让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行啊我告诉你,上次我被你的球吓到不轻,我钢笔还坏了呢,精神损失费你得赔,就赔到决赛前我每一天的零食。”
好玩。
“成交。”
尤长靖身上仿佛是有一种奇妙的磁场的。人人都想投喂他,且见者有份,似乎他的出现就该有美食相伴,那张漂亮的小嘴该吧唧吧唧塞满了好吃的糖果饼干,吃累了才把辩论那种磨人的赛事当消遣玩玩。
然而对于林彦俊来说,这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唇齿留香的。
傻子才会相信什么偶遇呢。暗恋的跟踪不叫跟踪,有个好听点的名字,叫追爱。
名正言顺。
林彦俊觉得尤长靖真有意思,吃东西也吃得那么好玩,像个小松鼠抱着松果一样,眼睛滴溜溜地防着别人来抢,时不时就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民以食为天,何况小吃货尤老师呢,有了每天定时供应的好吃的,林彦俊变成了一个好人,或者说一个还不错的对手吧,也自然是熟络起来了。
不过嘴上依然是不乖的。
“林彦俊?我还是不太服气诶。就,上次的小组赛。”
彼时他们正并排站在多媒体楼架空平台上,有点冷的晚风磨人地撩着他们校服裤子宽松的裤筒,尤长靖打个哆嗦跺脚,捂捂开始嘀咕的肚子。
在等外卖。
林彦俊刚打完球,把搭在胳膊上的黑色棉外套套那人头上,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尤长靖,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湖人球星是谁吗?”
“额,贝克汉姆吗?”
“……是科比好不好。我最喜欢他,因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凑过去在霁色的夜光下和尤长靖平视,感到对方的呼吸有一点慌张。
“像我。”
“我才不管你想要什么诶!”尤长靖声音不可控制地飙高,颇有点场上的英姿,“我只想吃雪糕薯片,唱喜欢的歌,背古诗词,还有辩论。哦,还有赶紧取到自己的外卖离开这个鬼地方啦。”
感到一股难以压抑的笑意泛上心头,林彦俊又瞧见眼前人的面色红晕,像冬天的火堆,是一团引人靠近的热源。
“你知道除了吃,辩论,背诗,嘴巴还可以用来做什么吗?”
尤长靖在距离他不到三厘米的地方紧张而无意识地摇头。
他把他拉到怀里,亲他的额头。很轻地,很慢地,很柔和地,像在唱一首慢歌。
其实在下小雨。他的外套此时罩在两个人的头顶,仿佛藏住了一整个恋爱的世界。
“还可以用来接吻啊。笨蛋。”
尤长靖想说,你才是笨蛋呢,额头上的蜻蜓点水算什么接吻啊。
但是自然说不出来。
最后他们的外卖章鱼烧是路过的小陆帮着拿的。
同行的Jeffrey不知所措地看黑暗中的那两团黑影,挠挠头问小芙:
“我们…要不要给他们放个BGM?”
04.
从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小组赛到决赛,59天,差一天满两个月,强迫症林彦俊有点不爽,却又莫名喜欢这个数字。黄明昊跟他同寝,觉得他真是莫名奇妙,听说1班那边紧锣密鼓筹备着资料生怕时间不够,这边小林居然在日历上倒数着,盼星星盼月亮一般。
“彦俊你稿子和论据全准备好了?”
那人只是趴在桌板上笑着回,这次不用准备,我有对方的软肋。
“啥?辩题是《爱情里,日久生情比一见钟情更长久》,我们班可是正方啊,大家都是中学生哪有日久生情的经验,很容易偏向1班的啊?”
“Justin,那你可就不懂了。辩论获胜关键在于击溃对手心理,观众多按直观感觉投票,主观想法在场上少见的。”
“…好吧。”
林彦俊是三辩,和二辩毕雯珺是自由交火的担当,做随机应变的任务,捉住对手的缺漏当场反击。
他如意算盘打得好。
早就断定,尤长靖那只吵闹的小兔子,肯定是喜欢上自己了。而且是一天天喜欢上的,一根根脆宝,一包包薯片,一颗颗章鱼烧,日积月累的。
即日久生情。
一旦他在场上暗示他这一点,尤长靖潜意识里必定倒戈,先前备好的论点论据自己都不相信了,怎么说服观众呢。
看着那人从大礼堂的右侧门缓缓走进来,在欢呼声里不露齿地严肃微笑时,林彦俊觉得自己正在朝一中辩论赛冠军奖杯一点点靠近。
主持人调侃了下两队在小组赛的交锋,又提提林尤两位校草的风云故事,底下姑娘们“哇”“嘶”地起哄,氛围一下子就起来了。
两边一辩的陈词都中规中矩,把论点平铺直叙,留给交火环节。
林彦俊等他先开口。
“对方辩友,心理学定义,爱情是人类几大情感之一,以心跳加速、呼吸紊乱、思维方式无法正常运行为主要生理暗示,冲动和不可控是爱情里的重要元素。试问日久生情,在根本上符合这一定义吗?”
而后身边的毕雯珺流畅地朗读手中的便条。
“对方二辩,辩论的意义在于观点的改变和统一,而非以偏概全,以定义驳斥交流。每个人对爱情的定义都不一样,我方认为具体事例在爱情这个话题上更为贴切,而非寥寥科学家所判定。”
尤长靖笑着点头,扫一眼观众席。
“不巧,我们正有实例,”他笑得顽皮,好像只是在教室与朋友拌嘴,“对方辩友所在的5班的黄明昊同学,和我所在的1班的范丞丞同学,自初中起就是情侣,这还不够长久吗?”
“这两位可是天天宣传自己是一见钟情的呢。”
5班观众席那边此起彼伏地倒吸着凉气,黄明昊一下成为众矢之的,小脸涨得通红,不敢看台上其实并不慌张的林彦俊。反观范丞丞,当然傻呵呵地接受着同学的夸赞,和尤长靖来一个隔空give me five.
“那既然要举例子,不如我来问问讲故事这么开心的对方二辩,”林彦俊悠悠地盯着对面正飘的尤长靖,“尤同学本人,难道不是刚喜欢上一个日久生情的人吗?”
“请对方三辩说清楚。”
“我说,听众们,对方辩友尤长靖同学,花了59天爱上一个人。身体力行,支持正方,日久生情才是好的爱情。”
他看到尤长靖眼睛闪过一丝东西。是慌乱吗?是释然?还是和那天傍晚一样的不知所措?不管怎样,他知道自己这次,绝对不会再让他捂着脸羞着跑了,好几天不给个回应。胆小鬼。
但尤长靖毕竟是尤长靖,只一秒的失神,自信从容的微笑又挂回脸上。
“那我也讲讲正方三辩的故事好了。”
他清澈眼神穿过整个赛场,落入林彦俊的眼底。
“正方三辩,林彦俊同学,只花了一天就爱上了一个人。身体力行,支持反方,一见钟情是更好的爱情。”
整个一中礼堂,短暂寂静后,喧哗爆裂。
他听见自己对自己说,林彦俊,你完了。
05.
讲真1班大多数人没搞懂这金话筒,是怎么颁到班上来的。范丞丞依然觉得是自己和Justin的故事赢得了一切,尤长靖也不泼他凉水,由着他去。
四辩秦奋明白,这是尤长靖击溃了林彦俊自己的意识防线,于是后者论述体系崩塌,拱手送来胜利。
但这正方三辩故事的另一个男主角是谁,知之者甚少。
林彦俊昏昏沉沉趴在桌上,冬天来了。他睡不太够。
毕雯珺把他叫醒。
“彦俊,有人找。”
他咕哝地睁眼,瞧见尤长靖戴了个有小耳朵的绒帽站在门口。
什么啊我靠,来奚落我的是不是。
“林彦俊,”那个人抬头对着他笑,“你猜我找你干嘛?”
他控制着自己伸手摸他脑袋的冲动。
“尤长靖同学,我输得服气好不好,你是来说教我的?”
“不啊,我来问你,你有仔细看过我还给你的篮球吗?”
啥?
尤长靖也没再多说,一蹦一跳地走了,几根呆毛从帽檐露出来。
林彦俊冲回宿舍翻出那个小心翼翼放在衣柜里的球,把玩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
黄明昊说你傻啊,充个气不会?
嗯?
还真是。林彦俊哼哧哼哧叫那瘪球鼓起来,找到两行字。
“尤长靖
15759950110”
他“what the hell, man”一句,想起来听人说过,尤长靖从不把联系方式留给别人的。
他的直觉居然是对的,那天尤长靖朝他走过来,真的给了他他好想要的东西。
06.
再在宿舍楼下见到那个人时,他觉得腿软耳鸣,整个世界在微雪间寂静。
尤长靖轻声地唤他,林彦俊,林彦俊,你服不服嘛。
他感到自己的声音抖到嘴边的小雪花都乱了。
“服什么?”
“服输咯。你举的我的例子,是错的啦。什么我用59天爱上了一个人啊。”
“我对你也是一见钟情啊。”
尤长靖笑得很纯粹。
服啊,林彦俊想,心甘情愿啊。
07.
“然后…我告诉你。”
“接吻是这样的诶。笨蛋。”
-FIN-
树上开花,即将假意盛开的繁华点缀于枝,虚张声势以震慑敌人。
文中两位皆一见倾心,假借对手之名接近对方罢了。
下一棒看 @他们为啥这么甜 如何借尸还魂
【第十三计】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比喻自己不出面,借别人的手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01
漫天乌云把原本就不太亮的夜空压得更为阴沉,月光被笼在这黑云后,只能透出微微月晕,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取而代之的是划破天际的银白色闪电,混杂在淅淅沥沥的雨里从夜空坠落,雷声随之而来。
雨水打在窗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水珠缓缓从玻璃上滑下,倒映出少年蜷缩在沙发中央的影像。屋内一片漆黑,手机成了这黑暗空间唯一的光源。
少年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目光跟随着屏幕中的金发少女一步步踏上老久的阁楼,站定片刻,一颗破旧的红球缓缓滚至少女脚边,画面转至阁楼深处,向那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延伸。少年屏息凝神,专注于剧情中。就在此刻屏幕上方震动着弹出了微信消息栏...
借刀杀人:比喻自己不出面,借别人的手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01
漫天乌云把原本就不太亮的夜空压得更为阴沉,月光被笼在这黑云后,只能透出微微月晕,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取而代之的是划破天际的银白色闪电,混杂在淅淅沥沥的雨里从夜空坠落,雷声随之而来。
雨水打在窗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水珠缓缓从玻璃上滑下,倒映出少年蜷缩在沙发中央的影像。屋内一片漆黑,手机成了这黑暗空间唯一的光源。
少年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目光跟随着屏幕中的金发少女一步步踏上老久的阁楼,站定片刻,一颗破旧的红球缓缓滚至少女脚边,画面转至阁楼深处,向那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延伸。少年屏息凝神,专注于剧情中。就在此刻屏幕上方震动着弹出了微信消息栏,雷声也恰逢时宜的配合出演,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没好气的点开消息栏,林超泽的微信对话框一跃而出,连续几行的问号映入眼帘,尤长靖抱怨地发了句打扰到他看美恐的消息,对方的名字变换了几次正在输入中,欲言又止,最终发来了一条莫名其妙的消息,把尤长靖问得一头雾水。
「你什么时候和林彦俊搞上了?」
「什么?」
「看链接。」
往上滑,果然有条白色对话框里附了条链接,看上去像是学校论坛帖。大概讲的是Y男神和L男神暗生情意的故事,若不是向下滑看到照片中的人是他,尤长靖定是要被po主那图文并茂、有理有据的说辞给说服,跟着感叹这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故事的另一个主角是五班的林彦俊,尤长靖是知道他的。年段长得好看的拢共就没几个,他又是大家公认最好看的那一个,常常出现在别人讨论的话题中。
可是他们俩能有什么关系?尤长靖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他和林彦俊的交集,少之又少。五班和九班相隔在走廊两端,最多打个照面,连招呼都不一定会打,又何来暗生情意一说。
硬要说点什么......
尤长靖认真盯着配图看,那是张学校小卖部外的宣传图,乍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硬是被po主放大从背景图里截出两人的身影,附在一旁。
对于这张图尤长靖倒是有些印象。
那是个酷暑难耐的午后,蝉声与读书声交相环绕在校园中,书声琅琅。操场上,少年们虽排在整齐的队列中,跟着体育委员做热身运动,心却早已飞至操场各个角落,特别是组好队准备打球的男孩们,目光更是一刻都无法从球场离开,生怕一个不注意,所剩不多的球场就被占满了。
在这稍微一活动就能满身大汗的酷暑,体育课仍能在学生最喜爱的课程top3中占一席之地,而没能登上榜首的原因就是无法避免的课前两圈热身跑。
火红的塑胶跑道在骄阳的烘烤下晃着虚影,踏上的每一步都有热气调皮地沿着裤管往小腿处蹿,这样的天气,即使是不太怕热的尤长靖,两圈下来,额头也是要布上细汗的。尤长靖人缘好,一结束就被占到球场的人拉去组队。
球场上,男孩们热血激昂。球场边,女孩们躲在斑驳的树荫下,三三两两聊着天,偶尔偷偷瞄一眼球场上的心之所向。
最终球赛在尤长靖最后一个篮板球后落下帷幕,体育老师的哨声从操场这端传至操场另一端,把分散在各处的同学召唤回各自队伍中,在短暂的训话后,结束了课程。
刚结束了一场激烈的篮球赛,小卖部旁的水槽人满为患,尤长靖用手掌接了几捧水,扑至脸颊,把浑身燥热淌进水里,一不小心打湿了刚剪短的刘海,紧紧地贴着脑门,水珠沿着额头滑至下颚,落在校服上,留下斑斑印迹。清洗完毕,尤长靖侧身为后面排队的人腾出空位,甩了甩手朝小卖部走去。
打开冰柜,冷气就化身为白色薄雾打在身上,畅快淋漓,但这样的享受可不能太久,若是被小卖部老板发现定是要挨一顿批的。短暂的享受后,尤长靖伸手去拿冰柜里仅剩的一瓶可乐,恰好与身边一人握个正着,也不过短短几秒,对方放手转而拿了一旁的美年达。尤长靖抬头,冲对方一笑以表谢意。
画面就定格在了这一抹微笑。
尤长靖寻思着他那一笑再怎么夸张也顶多算得上是感激涕零,可不知怎么的被po主形容得那是眼含爱意、面犯挑花。于此尤长靖不得不对po主的看图说话能力加以佩服。
接着往下滑,记录了些他们两人的朋友圈截图,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里面更是巧合不断。比如像这条,图片出自林彦俊朋友圈,是张暖黄色床头灯下的白色大床,一只兔子玩偶从枕头后探出脑袋。那只兔子恰巧尤长靖也有一只,那时班里好几个同学说他长得像爱宠大机密的雪球,他看着可爱也就入手了一只,没想到现在竟成了这所谓的定情信物。
帖子还在不断更新中,最新的一条是林彦俊前几天的朋友圈,文案是「什么时候你陪我看日落?」还配了张他坐在车顶看夕阳的侧影,与同日尤长靖发的夕阳下的全身照,好似隔空喊话。po主更是夸张的在后面加上一句「是yzj吗?是九班的yzj吗?」
由于长时间没回复林超泽,微信已被他狂轰滥炸。尤长靖点开99+的对话框。
「你能少看点八卦,多写题数学吗?」
02
帖子的热度比尤长靖想象中的还要火爆,两人的一举一动被实时监控放大。就连毫无交流的擦肩而过都能引起轩然大波。
更别提上次林彦俊抱作业来他们班,走廊一路布满看戏人群,班里调皮的几个男生更是夸张地喊着尤长靖的名字,让他上去帮忙。尤长靖被这大阵仗弄得不得不开始避嫌了,连对方的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把一切同款类似款都收进柜子深处,甚至连上厕所都不惜多下一层楼,也绝不经过他们班,生怕一个不小心多看林彦俊一眼都被抓包“恋爱”。
这样的日常在期末考来临之际终于得到了平息,人人被迫沉浸在书中摄取精神食粮。末考后,迎来了悠闲的长假,就在尤长靖以为万事大吉之时,生活跟他开了个更大的玩笑。
伴随着林超泽的笑声,尤长靖在公告牌前反反复复确认分班名单,最终只能无奈接受和林彦俊分到同班的现实。
“恭喜恭喜,祝你新学期甜甜蜜蜜。”林超泽拱手调笑,在尤长靖一记眼刀中突然改口,“不对不对,是甜甜蜜蜜两年。”
两人小打小闹一路,在上楼前的走廊偶遇了林彦俊。林超泽用胳膊肘轻推了一下尤长靖,挑眉调笑,“尤长靖,你对象诶。”
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传进林彦俊耳朵。他回头时正好看见尤长靖作势挥动拳头威胁林超泽,用轻声的气音说了句,“闭嘴。”
那模样一点也不凶,倒是怪可爱的。
看对方停下了脚步,林超泽故意以不同班为由,挣脱了尤长靖挽留的小动作,光速逃离。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尤长靖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然后故作淡定的继续向前走。两人像是约好了一样,就这么一前一后步调一致的走着。走廊人多,这短短几百米走得像红地毯一样瞩目。尤长靖心中大呼不妙,他都能想象到今晚帖子更新的内容会有多夸张了。
尤长靖记得他曾在书中看过墨菲定律。其中一条说到,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在此之前尤长靖对于这样的言论是嗤之以鼻的,而此刻,投影仪上的座位分配表,让尤长靖两眼一黑,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定律的可怕程度。
本想借着暑假把流言的热度平息,现如今是难上加难了,之前在不同班级还能尽量避开,如今在一个班,还分到了同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尤长靖看着左手边转笔听课的人,默默在心中叹气。
正当他思绪飞至九霄云外之际,任课老师的一声怒号,才把他唤了回来。
“尤长靖,这题你来答一下。”
尤长靖光想着流言的事,哪知道这会讲到了哪,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试图从这字里行间找出答案。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轻轻敲着一个选项给他提示。尤长靖还来不及看清选项,那只手的主人也被喊了起来。
“林彦俊很有同学爱是不是?那陪他一起站着好了。”
两人并肩站着,听老师训话。“尤长靖你真是一点也不长进,上课不听,盯着林彦俊看干嘛?他脸上有字吗?”
此话一出下面闹得不可开交,起哄声连绵不绝,把任课老师弄得一头雾水,为了维护课堂秩序,不得不让他们坐了下来。
尤长靖内疚地冲林彦俊撇了撇嘴,对方抿着酒窝耸肩以示无所谓。
几天相处下来,尤长靖发现林彦俊就是那种典型的面冷心热,表面上事不关己,但私底下默默做了很多。抛开一切来说,林彦俊绝对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况且人家一脸坦然,自己若是不搭理他,就显得格外矫情。再说了跟这样的大帅哥传点绯闻怎么了,还能少块肉不是?这样想着尤长靖心里坦然了不少,决定跟人家好好相处。
两人的友谊和大多数男孩子一样都是在球场上建立的。
之前尤长靖还碍于绯闻,想方设法拒绝林彦俊一起打球的邀约,甚至连自己最喜欢的篮球明星是贝克汉姆的瞎话都说了出来。林彦俊看破不说破,每次赛前还是一如既往地邀请他。
而尤长靖这次意料之外的答应了。
“我打不好,输了可别怪我啊。”
“有我呢,输不了。”
另一队带着温州口音的男孩把球抛了过来,朝林彦俊一挑眉,“话说得这么满,等等输了请喝饮料哦。”
“行啊,来吧。”
林彦俊和尤长靖头一回一起打球,刚开始由于配合问题,让对方抢占上风。好在两人球路一致,经过几球磨合,默契也慢慢提升了,后半场奋起直追,最终以一分险胜对手。
“黄明昊愿赌服输啊。”
被点到名的那位叉腰叹气,“啧啧啧,一失足成千古恨,刚刚就不应该让你们夫妻档齐上阵。”记下每个人要喝的饮品,黄明昊带着队友朝小卖部走去。
尤长靖这时候认出了黄明昊,是年段出了名的温州小机灵,与林彦俊相交甚好,尤长靖寻思着怎么没人把这俩人po上论坛,怎么着也比他和林彦俊靠谱。
等水的间隙,尤长靖坐在篮球架下休息,一滑手机发现收藏的帖子更新了,内容正是刚刚那场球赛,把两人是多么默契配合又心系彼此描写得那叫一个细致入微。尤长靖放下手机环顾四周,他敢确定发帖人一定在这附近,至少是看过刚刚那场球赛的人。
还来不及多加思考,林彦俊就朝这走来,给他递上了一瓶水,尤长靖赶紧把手机按灭,接过水冲他一笑。“谢啦。”
有了这次一起打球的经历,两人的革命友谊突飞猛进。而得到进一步升华的契机是在不久后的一个早晨。
刚入秋还未降温,公交公司就迫不及待地把冷气关闭了,尤长靖挤了几星期插冰棍似的公交车后,终于忍受不了这高温天气车内拥挤的热气,决定早起半小时避开高峰期,去搭首班车。
夏秋之际天亮得早,还不到六点的天就快亮透了,空气中散发着淡淡青草的味道,还带着昨天夜里下雨的湿气。尤长靖困意十足地走到了车站,这个时间点人果然不是很多,大多都是跟他一样盯着黑眼圈,哈欠连连的高中生。都说哈欠是会传染的,尤长靖在这样的环境下,也跟着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59路公交车准点到达,上车后虽然没了座位,但站位还是很宽裕的。晃晃悠悠了几站,尤长靖在上车的一波人中瞧见了林彦俊。也不是他刻意留心,林彦俊就是有这种魔力,能让你从千篇一律的校服里一眼就看到他。
对方显然也看见他了,带着俩酒窝径直朝这个方向走来。
尤长靖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一个手环。“好巧,你也坐这辆车?”
林彦俊点了点头,“之前怎么没遇过你。”
“以后就会经常遇到啦。”
尤长靖家到学校总共只有两辆车,一辆是9路,另一辆是59路。在此之后,尤长靖成了这班车的忠实乘客,即便有时是9路先到达。两人一起上学放学,刚开始大家还议论纷纷,时间长了也都习以为常、心照不宣了。
就这样59路的首班车陪他们度过了高中的后半部分。
03
秋台风没有夏台风那么猛烈,但也足以让喊着风雨无阻口号的秋游被迫取消。秋雨一夜间把寒意送入城市各个角落,才让人意识到秋季已入了一大半。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让同学们翘首以盼的秋游到来了。
尤长靖背着一书包的膨化食品踩点踏上了学校安排的旅游大巴。林彦俊到得早,给他留了个靠窗的空位。
窗外的行道树不断向后飞驰,高高低低的,形成了一道绿色波浪,在碧空中翻涌向前。尤长靖看着窗外,耳机里的音乐调动着他的好心情,小声的哼着调。
林彦俊翻找了一会书包,轻拍了旁边跟着音乐律动的胳膊,“我忘带耳机了。”
尤长靖刚摘下一只耳机,就听见后排的男同学突然插话,“欸林彦俊,我带了你要吗?”,然后在邻座同学的挤眉弄眼中,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哦哦哦,哎哟你看我傻的,不懂情趣不懂情趣......”
林彦俊拆了一个小面包往后座嘴里一塞。“吃你的面包吧。”
尤长靖递给林彦俊耳机时正好是换歌的空档期,三两秒的缓冲后,前奏从连接在两人之间的耳机线中传出,尤长靖假装不经意地撇眼正好撞上对方同时转至的目光,歌声同当下氛围一样暧昧。
尤长靖想大概是爱神不小心打翻了糖罐吧,不然空气中怎么会有满满甜蜜的味道,让他有些神魂颠倒。
当有一个人说你喜欢某人的时候,你可能并不会太在意,也许还会觉得他荒诞无聊。而若是身边太多这样的声音反复提起时,不禁会让人陷入思考,甚至对这层的关系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尤长靖觉得自己在这场流言效应中中招了。
寒假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也一步步接近。年夜饭那晚,尤长靖接到林彦俊电话,他光速把碗底所剩不多的米粒解决干净后,就拿着手机准备回房间。
“我吃饱了。”
“今天吃这么快?”尤母拿过尤长靖饭碗准备再添一碗,“再多吃点吧。”
尤长靖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最近减肥。”
“妈,哥哥肯定偷交了女朋友!他竟然提前下桌诶!”
“尤靖瑜你不要乱讲话哦!”
兄妹俩吵吵闹闹了几句,最终在尤长靖手机振动中结束了斗嘴。尤长靖留下了一句好男不跟女斗,径直回了房间。
林彦俊的视频通话恰逢时宜地响起。尤长靖趴在床上,调整好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接起视频。
林彦俊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太干,耷拉了条浴巾在肩膀上。看着尤长靖油光发亮的嘴唇,林彦俊笑着问,“刚吃饱?”
“对呀,你呢?吃了什么?”
两人突然就开始你来我往的互爆菜名。尤长靖画面感强,一个个菜品对应着在脑海里浮现,馋得他直咽口水。
“停停停打住,再说下去我又要饿了。”
“尤先生你很不经饿哦。”
尤长靖对着镜头嫌弃地上下打量,“要你管。”
林彦俊的好心情显露在脸上,和酒窝一样一刻也掉不下来。而尤长靖同样也情绪高昂,趴在床上晃动着小腿。两人唠着嗑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一聊就聊了好几个钟头。
林彦俊像是想起什么突然睁大了眼睛。“对了,让你帮我拿的快递拿了吗。”
“拿了拿了,你到底买了什么不敢寄回家。”
“好奇啊,那你刚好帮我拆开检查检查。”
尤长靖翻下床,把手机架在桌上,“我这样好像做开箱视频哦。”
“那我要给尤主播刷道具吗?”
“不用太多,一辆游艇。”
“我开了啊。”在看见屏幕中那人点头后,尤长靖拆开了快递,一双崭新的马丁靴映入眼帘,正是尤长靖前阵子念叨着攒钱要买的那双。
客厅电视里主持人的倒计时声传进房内,在这静默中显得格外清晰。
“喜欢吗?新年快乐。”对方的声音同窗外的烟花同时绽放,色彩斑斓地倒映在屏幕上。在这盛放的烟花中,尤长靖的心隐隐悸动。
他第一次迫不及待想快些结束这漫长假期。
04
《2012》热播的那年,尤长靖不免俗也跟着响应热潮,找来了片源观看。2012年到来的时候并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但尤长靖的人生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长不短的假期结束后,高二年就开始进行晚自习,为步入高三接轨。晚自习前有段不长不短的休息时间,刚好够少年们就近吃个晚饭,林彦俊从小卖部买回三明治,把埋在作业堆里,眉头紧皱的尤长靖拉了出去。
“诶!等等,我还差最后一题了。”
对方速度太快,以至于尤长靖还来不及放下笔,只能揣进兜里,调整步伐跟对方节奏。
傍晚校园已有一大半学生离校,校门口只剩稀稀拉拉归家的些许学生,后山的小树林更是只有寥寥可数的几对小情侣。
林彦俊带着尤长靖朝小树林深处走去,然后自顾自地向四周环顾。尤长靖学着他的模样,探着脑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最终林彦俊朝着一棵较为粗壮的大树走去,对着尤长靖说:“尤长靖过来,这棵结实。”
看着尤长靖一脸狐疑的表情,林彦俊噗呲一声笑出了声,“你别这个表情,我又不会害你。”
“我看你就是要害我,这树这么高,我铁定是要摔个大跟头的。”
“我护着你,不会让你摔的。”
尤长靖嘴上不乐意,但还是乖乖上前,在林彦俊帮助下,攀上高处粗壮的树杈。林彦俊拍了拍身上的灰,系紧鞋带后起身,猛地往上一蹿,一只手使劲抓住了大树上的一根小树枝,一只脚蹬着树干,三下五除二坐到了尤长靖身边。
“所以你带我来爬树?”
“爬树,然后看星星。”
尤长靖往林彦俊指的方向看去,任凭他怎么瞪大双眼也看不见一颗星星,“看什么看,看外星人啊看。”
林彦俊手指点在尤长靖眉心,向旁边一滑。“解锁,刚刚丑死了。”
“林彦俊同学你还是国中生吗?”
“不好意思,刚进国小。”
然后两人都笑了。
不知谁先开了头聊起了八卦,从隔壁班新转来了转校生开始,聊到班花和段一在一起了,又打赌一班班长喜欢的是七班体育委员还是二班音乐课代表。
接着是短暂的静默,却不尴尬。
尤长靖还是第一次攀上这么高的地方看学校,朝远处望去,街道边暖黄色的路灯和教学楼高层齐刷刷的白炽灯交相辉映,在这夜深人静的校园里宛如繁星点点,好不美丽。
“你想好考哪了吗?”
“我的话,可能是艺术院校。”微风拂过他的脸颊,吹乱了他柔软而微卷的发梢,带动着一旁的树叶伴随他的话语沙沙作响,“想让更多人听到我的歌声。你呢?”
“我还没想好呢。”林彦俊侧过头看着尤长靖谈及梦想时熠熠生辉的模样,感叹道,“真好,有喜欢的事。”
“你也有啊,喜欢看NBA,喜欢吃甜食,喜欢看课外书......”
“喜欢你。”
对方眼神太过于灼热,羞得尤长靖慌乱地从短暂的对视中逃离,忽而看到不远处树下的小情侣难舍难分的相拥亲吻,羞红的耳尖传进少年变声期略带沙哑的嗓音,“你想试试吗?”
尤长靖看着缓缓贴近的脸庞,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应,摇摇欲坠的身体被温柔地轻轻地圈住,接着是微凉而柔软的触感覆上唇瓣。尤长靖一时忘记了闭眼,他看见对方因紧张微微颤抖的睫毛,轻轻扫动,扫去了他心中的烦躁。
十七岁少年的吻,温柔而又急促,真诚没有技巧。
像剧烈晃动后开启的碳酸饮料,压抑太久的甜蜜,一下子喷涌向上,爆发出的甜甜气泡缓缓上升,把尤长靖冲得老高,飘飘然不知方向。
那晚,星星不亮,月亮也不亮,林彦俊却照亮了尤长靖的整个夜晚。
05
许久未更的校园热帖又更新了。
而这次更新却只留下Happy End两字,引发热议。
黄明昊退出账号,抱着一箱魔芋爽,核实了一遍在途物流信息后,打开微信在名为8的对话框中发了条「谢谢老板。」
——————————
本文「借刀杀人」:
「借」流言效应之「刀」,「杀」进你的生活,把你变成我的「人」。
感谢为本次联文幕后付出的安阳,辛苦了。
下一计,请期待12pm @霁亭青玉案 树上开花。
【长得俊】人唱歌的时候为什么会有口音(完)
* 与现实无关
* 林彦俊/尤长靖 无差
* 分级gen
----
拿到剧本的时候,说实话尤长靖是比较抗拒的。“让我演甜心吃货的角色,怎么看都是陆定昊比较合适吧。”结果被告知陆定昊是艹毒舌男孩人设的。
“公司大概失心疯了吧,”尤长靖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林超泽说,“看看我所有社交网络的头像,背头,很盐的好吧!”
林超泽看了一眼对方,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挤成半个月亮,最前面两颗牙齿略微长出周围的那些,让他看起来像某种卡通画里的人物,“对哦,你超——凶的!”他拉长声音附和道。
尤长靖敏锐地察觉出他语...
* 与现实无关
* 林彦俊/尤长靖 无差
* 分级gen
----
拿到剧本的时候,说实话尤长靖是比较抗拒的。“让我演甜心吃货的角色,怎么看都是陆定昊比较合适吧。”结果被告知陆定昊是艹毒舌男孩人设的。
“公司大概失心疯了吧,”尤长靖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林超泽说,“看看我所有社交网络的头像,背头,很盐的好吧!”
林超泽看了一眼对方,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挤成半个月亮,最前面两颗牙齿略微长出周围的那些,让他看起来像某种卡通画里的人物,“对哦,你超——凶的!”他拉长声音附和道。
尤长靖敏锐地察觉出他语气里的敷衍,立刻扑过去打他,“是盐!不是凶!凶是——”
两人像是同时想起来什么,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打闹。
凶可是那个台湾仔的专属词。
可能是眉骨生得太过突兀,脸型又太有侵略性,林彦俊总被公司的很多练习生私下当作床底的怪物,是讲来吓唬人的存在。
不过,虽然话是这样讲,可他和林彦俊完全不熟,属于在公司楼梯上撞见才会抬头多看一眼的那种。对于林彦俊的印象,仅来自于一次久远的记忆,某次公司聚会他被几个姑娘围着投喂食物,抬头就见几个人站在角落,隔得太远,灯光又太暗,他们的面目都是模糊的,但其中一个身体姿态很是出挑,有一种老子谁也不care的劲头,还顶着一头奇怪发色,不知是奶奶灰掉了色,还是本身就染的是脏金色。可能是见到他的好奇眼神,有人便告诉他那人就是新来的台湾仔了。
“不过他那么man,这次估计可以大红吧!”林超泽感叹道。
但两个人都预测错了,入大厂一个多月了,那个冷面怪物非但没有一炮而红,反而被剪得一点水花都没,正片里基本没有姓名。
出戏,是所有综艺节目不言而明的定律。林彦俊的性格往好了说是“酷盖”,刻薄一点的形容就是“温吞”了,一旦离开他熟悉的舒适地带,面对生人,别说出戏了,林彦俊话都很少说。公司急得要命,探班时再三嘱咐尤长靖带一带他。
尤长靖搞不懂的是,明明林超泽比他更综艺更有梗,为什么公司偏偏找上他,他隐约觉得是因为林彦俊以前有在采访里cue过他,大抵是说让尤长靖不要害怕,他还会睡在他身边的——这种发言来的毫无理由,更别提说这话的时候他们才成为室友不到两个月,真的非常不专业,非常不ok。
苦了尤长靖一个马来西亚人,他活了二十几年,从跑通告到进棚全部自己来,没靠过别人更没带过人,签进香蕉之后才被教育了什么是团魂,自然不知道如何提携“后辈”,更别提这个后辈也压根没比自己小多少这点了。
但好在尤长靖是个不懂就问的人,他跑去找了看上去对任何事都很懂的卜凡,“要怎么才能让一个人变得有梗?”他趴在卜凡旁边,一边平板支撑,一边问。
“营业啊,”卜凡立刻说,接着又腾出一只手拍拍尤长靖的肩膀,“这位朋友,你知道啥叫营业不?”
尤长靖流汗着摇头。
“就干什么都带上他一起,把他宠得不行,也不要怕宠皮了。宠皮了还不也是你自己的锅,忍着,再不成就揍呗。”说着,卜凡对着空气狠狠比划了几下。
尤长靖的聪明脑瓜一转,发觉论打架他必定不是林彦俊的对手,只能退而求其次,走甜宠路线。至于角色分配,那当然是他负责甜、林彦俊负责宠,如果对方做不到的话,就把林彦俊请走。
因此第一次在镜头前cue林彦俊,尤长靖本人是没觉得有什么适应不良的,毕竟这是综艺,大不了就演戏,他真没想到能把林彦俊吓到。而他不过是喊了一句,“林彦俊好帅哦!”远不如当初对方那一句来得惊世骇俗。
对面正在ending pose的林彦俊脸部肌肉肉眼可见地抖了抖,两条漂亮的眉毛也皱在一起,但到底没忘记自己的准偶像身份,很努力地没有破功。
大家却唯恐天下不乱地开始起哄。
当天练习结束之后,在尤长靖有机会逃跑之前,就被林彦俊从陆定昊身边揪走。
“尤长靖。”他两手撑住墙壁,将尤长靖圈在一个狭小空间里。
“陆定昊救我!”
陆定昊一颗八面玲珑心,此刻太明白这两人要上演什么戏码了,他连忙抱拳,大呼打扰了,接着飞快跑走。
被唯一援兵抛弃,尤长靖这会儿早没了当时硬cue林彦俊的勇气。7厘米的差距可以让林彦俊居高临下地审视他,像一片低压压的云,马上就要下起雨来。尤长靖感到压迫,甚至试图模仿偶像剧里的滥俗情节,直接晕倒,但优越的肺活量阻碍了他。
“尤长靖!”他头顶的云又在叫他。
“干嘛?”
“你最近是不是又长胖了?”
尤长靖的敏感神经最厌恶别人提起体重,但他这时哪敢搭腔,只得仰起脸瞪他,摆出一幅凶恶的架势,等待林彦俊的下文。
“因为有了你,我的心里好像就再放不下其他东西了。”
卧槽。尤长靖在心里大呼,这是什么操作!
等回过神来,发现架在自己脑袋旁边的两条钢筋铁臂已不见踪影。林彦俊正仰着脖颈,鹅鹅鹅地笑没了头。
片刻之后,他听见林彦俊说,“就,可以了吧!”扭头就看见摄像大哥扛着机器蹲在一旁。
他从来没问过林彦俊对公司把他俩绑在一起这件事的态度——毕竟没哪个艺人会傻到问自己的搭档,“你想跟我演对手戏吗?”因此尤长靖心里其实是有些愧疚的。毕竟自己在尬吹之前并没有跟林彦俊打过招呼,但林彦俊很好地回敬了他。毕竟不是那些将将成年的人了,林彦俊身上不存在过分天真,也没有过度羞涩。他已经知道了娱乐圈的一些准则。
那点没来由的愧疚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尤长靖走过去半真半假地推了他一把。
而对于这场对话引发的长达几个月的土味风暴,他们谁也没有预料到。
***
“你好没?”尤长靖将能量棒的包装纸扔进垃圾桶,敲起卫生间的门来,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林彦俊模糊的回应,大半被水声掩盖掉了,不过尤长靖能猜到对方在说“再等一下啦。”
尤长靖太清楚对方口中的“一下”是多久了,干脆给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等。
所有青春期没过几年的男孩子都有着相似的毛病,他们缺乏自律,房间总是乱糟糟的,林彦俊当然也不例外,他的床头放着一顶皱皱巴巴的棒球帽,下面压着节目组批发的日记本,夹在封皮上小灯向外伸着,像一只黑色瓢虫。被子则胡乱地在角落堆成小山,勉强挤出一个可以坐人的空间。唯一整齐的是码在墙角的运动鞋,连鞋边都干干净净,一看就被悉心打理过了。
尤长靖不由笑了一下。
“尤长靖你在干嘛啦,一个人在那里笑,很诡异!”林彦俊汲着拖鞋走出来,坐上他旁边的椅子,开始套外裤。他低着头,大概是刚才尤长靖催得紧,头发都没吹干,这会儿正滴着水,但那人好像毫不在意,任凭它们落在自己的运动裤上。尤长靖皱了下眉头,“过来。”他说,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下屋子里的摄像头,把林彦俊的肩膀扳成一个更适合入镜的角度。
“干嘛啦?”对方抬起头,满脸疑惑地看他,他的睫毛湿漉漉的,头发也湿漉漉的,让尤长靖想起组里那只叫大花的狗狗。人形狗狗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接着又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凑过来,皱了皱鼻子,“尤长靖,你刚刚是不是又在偷偷吃东西!”
尤长靖一把按住眼前的脑袋,又从椅背上抓来毛巾,没怎么吝惜手上力气,大力揉搓起来。
“诶,你轻点,很痛的!”林彦俊立刻抱怨道。
“知道疼就少讲话。”尤长靖侧过头,小声警告他,不过以摄像头的角度拍出来,更像是他们在散布粉红泡泡。
***
林彦俊最近很愁,不是因为舞蹈走错位,也不是因为高音唱太飘,而是这次的曲目他有分到rap的部分,被老师评价说吐字不太清晰,“你的发音方式有点问题,到了rap的时候就会冒出一点口音来,要早点纠正,不然肉像我,”欧阳靖操着不甚流利的普通话评价道,“一把年纪还要开始学说重文。”
“诶,可是你唱歌的时候口音就会消失啊?”陆定昊说。
“那还不是全靠我的key在撑。”
陆定昊没吱声,偷偷翻了个白眼,“不过你要很在意这个,去找尤长靖啊,你们又那么熟!”
“不可以,”林彦俊马上摇头,“他又不会rap,而且他口音比我更重的好吧。”
很快这次对话就被林彦俊抛在脑后,但他不去找尤老师,尤老师总会来找他。轮到该带妆彩排的时候,尤长靖走进化妆间,林彦俊已经坐在镜子前面进行一半多了,“姐姐,这次可不可以不给我做把头发撩起来的造型噢,”他一边闭着眼,一边跟造型老师抱怨着,任凭刷子在眼头的部位扫过,整个人就一种很乖又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发际线已经在危险边缘徘徊了,真的有在珍惜每一根头发。”
尤长靖就站他身后,他这话一字不落地飘进他耳朵里。他从没听过林彦俊用这种语气说话,给他的冲击太大,最后实在没憋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正想表情管理,却发现林彦俊早睁了眼,在镜子里气呼呼地瞪着他,大概因为眼睛张开得太急,他的睫毛根部沾了一层浅色粉底,显得在气势上输了几分,“帮我说句话嘛,尤长进!”
“是尤长靖!”
“啊?”
“你前后鼻音不分的问题有点严重诶!”尤长靖说,林彦俊的好胜心性格,令他听不得别人直白说出缺点,他开始跟尤长靖争辩起来。
造型老师用口型跟他说谢谢。
没过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喊,“《我怀念的》那组做准备!”
于是关于口音的问题就这么被带过去了。
“娃娃机里面那只小猪我很喜欢。”等到表演完毕,他又跑到林彦俊跟前,宣布道。
“所以呢?”林彦俊不明所以,也靠向门边。
“小猪是学费,抓到它之后你就可以开始上课了。”
“我好像没有要找人教,”林彦俊说,不过他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隔一会儿又补充道,“而且你给那么多人当老师,好像从没有找他们要过学费诶。”
“权哲有分我炸鸡,农农在督促我减肥,灵超陪过我一起回宿舍,就问你要一只玩具,有这么困难吗?”
两人都没察觉出对方语气里的亲昵,仿佛隔着一个门框是再正常不过的交友距离。
***
尤长靖被窗外的天光惊醒,以为自己又错过闹钟,他慌慌张张爬下床,这时才发现,是下雪了。窗角挂上冰棱,他一边洗漱,就听见走廊里已经开始欢呼了,到底是些半大的孩子,对下雪这种事总是尤其兴奋。
尤长靖去敲林彦俊宿舍的门,找他一起训练,顺便叮嘱他多穿一些衣服。
“我不冷,”林彦俊答,他从门内出现,尤长靖这才注意到大个子今天戴了一顶鲜黄色的毛线帽,“这种程度的冷算甚么啊!以前在南方,冬天都没有供暖,那才是真的冷!”他嘴角翘起,看起来放松又愉悦。
两人这时早就算熟识了,但这是尤长靖第一次听他说起“以前”的事情,仿佛成为练习生之前的生活是空房间里的家具,被小心地用白布掩盖掉了。练习生林彦俊是一张空空白纸,没有生活很少社交,是完美的偶像原料,但过去才能让人感到真实。
大概是见他表情不对劲,林彦俊扭头问他怎么了。
这应该就是那种时刻了,尤长靖意识到,可以增进关系,揭下白布,看一看被遮掩掉的那个林彦俊。但倘若问题太深,逼得太急,恐怕会被激起的灰尘呛到,乌龟也会胆小地缩回壳子里。
尤长靖心里百转千折,但开口却变成,“欸,你到底是不是台湾人呐,怎么说起话来还'北方南方'的?”
林彦俊又笑了一下,“我妈妈是大陆来的啊,我呢,因为成绩很差,又不愿意下苦功,很早就来广州这边读书了。你知道,大陆不是有针对台湾学生的优惠政策嘛,不需要很高分数就可以入学。”
尤长靖很大力地点头。
“在台湾的时候,因为不伦不类的口音,大家都叫我大陆仔,不是很善意的那种,小时候我第二大的梦想就是把这些欺负我的人都揍趴。谁知道等我真的来大陆上学,我又因为口音问题,被叫做台湾仔了。”
尤长靖心底有个细小的声音在问:被所有人看作异类是什么感觉?无论到哪里,都不被接纳。尤长靖觉得自己的胃被一只手狠狠地扭了一下,以至于他不得不重重吞咽,才能压下想要呕吐的冲动——他怎么会不知道那种感觉。尤长靖自己就曾经是个异类,古久到几乎被遗忘的记忆重新翻涌上来,超重的少年时期和孤苦的留学生涯,逼迫他更早地成熟起来,懂得察言观色、讨好别人。
他们远比尤长靖以为的更加相似。
“后来呢?”尤长靖问,“你就没再想过要揍他们吗?”
“起先是想过的,后来发现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感叹道,比划了一个自认为很巨大的范围,“学校、街上、公司,到现在在网路里,太多人都这样叫我,我哪里揍得过来,还不如就干脆不理会。”
“你就承认你打架很烂好了。”
林彦俊笑了笑,意外没有反驳,“还有就是因为,我妈妈曾经告诉我,越早学会克制自己,就越不会有人找你挑衅。”
“你有个很好的妈妈。”尤长靖说。
“那当然。但她太忙了,一年都很少有机会见面,到现在她仍然以为我是在上海录节目。”
“那你小时候的另一个梦想是什么?”尤长靖问,“除了打败小朋友之外。”他故意走得很慢,想要听完这个故事。但尽管楼梯曲折,到底也会走到尽头。
楼梯的尽头再转个弯就是楼口,从他们站的位置看过去,门口的雪地上依稀见到几排浅浅鞋印——有勤快的练习生已经跑去训练。不知今天这恶劣天气,那些长枪短炮会不会还守在外面。
林彦俊仿佛知晓他的全部恐惧与渴望,他在最后一级台阶前停下脚步。
“当然是成为大明星咯。”林彦俊说,摸着自己的后颈,有点不好意思。
“8哥!”
“干嘛啦!”
“8哥、8哥、8哥!”尤长靖继续叫着。因为8这个数字在他们的节目里多少有些敏感,进厂之后就没人这样叫过他了,“我以后每天这样多叫你几次,你就能够出道,成为大明星了!”尤长靖说,这句话乍听起来是非常幼稚且缺乏逻辑的,但因为说话人的语气,却显得格外真诚。
林彦俊猛地抬起头与他对视,看起来既吃惊又感动,他张了张嘴,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他最终说道。
***
林彦俊是一个作息异常规律的人——也许是入伍时保留下来的习惯,1点睡觉,6点起床,7点练习,期间吃饭半小时,洗澡一个小时,雷打不动。只要算好时间,想找到林彦俊很容易。
但尤长靖却觉得林彦俊最近总是见不到人,他穿过走廊、找过训练室和一间间宿舍,甚至去林彦俊平时总在流连的贩卖鸡肉串的便利店里找了一圈,依旧没有收获。
“林彦俊在下面做卷腹欸,好像已经做了30多个了!”仿佛上天听见他的不满,黄新淳忽然火急火燎地从他身边跑过,“你不去看?”
尤长靖一把拉住他,“他没事做卷腹干嘛?”
“诶呀,他跟番番打赌,说3个币之内就能把娃娃抓到,结果输得可惨了!”
这又是从哪个台湾乡土剧学来的伎俩啊,尤长靖禁不住默默吐槽。
他和黄新淳一起走到楼下,果然在娃娃机前面找到了林彦俊,这时围观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林彦俊一人绕着机器打转。那人反戴着帽子,袖子卷到小臂,大有一幅誓与娃娃机死磕到底的架势。
Jeffrey也正好练习回来,两个《爱你》组成员一见面就开始深情对唱“爱你爱你爱你”。
“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在娃娃机前面站了一会儿之后,Jeffrey忽然宣布,“但不知道能不能说。”
“你可以先讲给我听听。”黄新淳说。Jeffrey凑过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觉得——”黄新淳看看尤长靖,又看看林彦俊,秀气的眉眼快要笑得看不见了。他拉长声音,最后神神秘秘地“嗯”了一声,两个人一起大笑着上楼了。
走廊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
“林彦俊!”尤长靖喊,拉了拉林彦俊的衣服,“走啦!”
“走?”林彦俊从娃娃机前抬起头,“可是……你不想要那个娃娃了吗?”
他不提上课的事情,也不提赌注和惩罚,好像这样大费周章只为满足尤长靖的一个愿望。
尤长靖感觉自己的脸有一点发烫,他不敢说话,仿佛一开口就会吐出火来。他沉默地把林彦俊领出宿舍楼,一路带进某间教室,又对试图跟进来的摄像大哥偷偷说了些什么,这才锁了门。
一转身看见林彦俊已经窝在椅子上了,他两脚踩着椅子中间的金属横杆,胳膊撑在身体两侧,先前卷起的袖子落了下来,盖住手,只露出一点手指,“你干嘛?”他探着脖子,“为什么锁门?Jeffrey他们刚刚又在讲什么?摄像大哥怎么没进来?”他问个不停,好像对所有事情充满好奇,眼睛更是没停下来过,把这间屋子的角角落落都打量了一番,没发现摄像机的迹象,才终于显得放松了一些。
“你今天问题很多诶,”尤长靖说,在他对面坐下,“还想不想上课。”
林彦俊忙说想。
但尤长靖却没再说话,过了好一会才笑了起来,似乎终于意识到这样的场面有多滑稽了——一个马来西亚人在教一个中国人说中文。
“怎么了?”林彦俊问,声音里带着浓重笑意,“你又改主意不想教我了?”
“嗯,是啊。”尤长靖放弃似的说,“而且你还没有把小猪给我。”
“可如果我歌唱得不好,可能会被淘汰,你不希望我被淘汰的吧?”
“你淘汰的话,要怎么办?”尤长靖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
“没想过。大概会回台湾,或继续上学吧。”
“公司不会放你走的吧?”尤长靖说,好像真的开始担心起来了。
“对噢,那我就回公司继续当练习生好了,正好可以跟高茂桐作伴,他最近总是跟我抱怨说我们都不在,宿舍很空,他很寂寞。”
“你不可以陪他。”
“哦,怎么讲?”
“公司是要你和我营业,”尤长靖说着去拽林彦俊的手。他一碰林彦俊,后者就像牡蛎一样伸展开身体。“他不愿意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我们现在是在营业吗?”林彦俊问,他低下头,感觉到尤长靖柔软的指腹贴合着自己的手掌,“你手好小。”他评价道。
此时天色渐暗,他们身处的小教室里没有开灯,窗外路灯散播出的光透过百叶窗照了进来,让这里更像是一个被人遗忘的秘密基地。
“才没有。”尤长靖说。
(完)
【长得俊】过期牛奶
原图书馆“三十六度”主题联文
第八计 隔岸观火
-现背 / HE
-叙述视角特殊 / 时间线略调整
谨以此文,送给长得俊,送给限定期少年,送给所有逆旅过客。
00.
2018的下半年,我本以为可以庸庸碌碌像度过平淡的二十代一样,毫无波澜地跨进三十的大坎。
可是,许下生日愿望好像才是上个月的事,交往四年的男友却在上周提了分手,转行工作了两年的传媒公司也在十一月二十日这天正式接受了我的辞呈。
在我这个年纪,失恋加上失业,听来简直就是人间惨剧。...
原图书馆“三十六度”主题联文
第八计 隔岸观火
-现背 / HE
-叙述视角特殊 / 时间线略调整
谨以此文,送给长得俊,送给限定期少年,送给所有逆旅过客。
00.
2018的下半年,我本以为可以庸庸碌碌像度过平淡的二十代一样,毫无波澜地跨进三十的大坎。
可是,许下生日愿望好像才是上个月的事,交往四年的男友却在上周提了分手,转行工作了两年的传媒公司也在十一月二十日这天正式接受了我的辞呈。
在我这个年纪,失恋加上失业,听来简直就是人间惨剧。
走出公司大楼,我抱着一堆废物扔进了垃圾桶,掏出手机发了条朋友圈,“庆祝”自己感情事业双双恢复自由。
地铁永远像个长条形的沙丁鱼罐头,情况如果好一点就是偶尔遇上良心店家做出的肉夹馍,肉馅儿贼实诚的那种。
北京好像从来都只有夏天和冬天,我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摘下正在循环播放nine percent新专辑的耳机,从小区门口的蜂巢快递柜里取出了一箱某天在某宝下单的纯牛奶。
刚进公寓放下牛奶的空档,我接到了林彦俊的来电,手机被冻僵的手从包里掏出时差点滑了出去。
对了,忘了说。
这年年初,某著名的视频网站播出了一档现象级综艺,叫做偶像练习生,有九位男孩在这个春天从中成功出道。
而我,当时是其中两位成功出道的练习生的选管。
他们一位叫林彦俊,另一位叫尤长靖。
我不知道林彦俊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自从四月六号那天告了别,我和他们二人几乎没再联系过。
就算是在微信对话框里,我和林彦俊上一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8月24日,那天我给他发了一条简单的生日祝福,他回复了我一个简单的谢谢。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趿着拖鞋,碎步走到暖气管边,将一只手搭在散热器上,另一只手按下了手机接听键,把听筒靠在了耳边:“喂,弟弟,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姐姐,你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工作室?”
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港台腔,我发觉冻红的鼻子有些泛酸。
八月,林彦俊成立了个人工作室,当时我就想,事业更了进一步,小男孩儿一定很开心。
他一定是看到我发的那条朋友圈了吧,居然还记着我。
抬眼将整个二十平米的蜗居环视了整整一圈后,我仰起头,想要让眼泪倒流,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又轻松:“谢谢弟弟,不用啦,最近想休养生息了,哈哈。”
电话那头的男孩顿了顿:“好,那姐姐安心休整。如果日后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一定要找我。”
我沉了口气,说:“谢谢,你和小尤也要好好的。”
林彦俊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软软糯糯的撒娇声线。
“林彦俊,你在和谁打电话呀?”
这个声音现在已经为好几首歌赋予了鲜活的生命。
电话里出现了一段短暂的空档。
我觉得我需要做点事情才能摆脱泪腺的支配。
于是在等待对方重新开口的过程里,我走到那箱牛奶面前,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拿起茶几上的小刀在纸箱封口处划了几下。
“长靖在我身边,他想和你说说话,方便吗?”
明明对方看不到,我还是不自觉在嗯了一声的同时点了点头。
手机交换时的杂乱声波在耳边响起,我打开冰箱,把牛奶一盒接一盒的放进去。
时隔多月,我听见林彦俊口中的小可爱在电话那边唤了一声“姐”。
声音甜糯,像颗草莓味的水果软糖。
01.
我被通知即将成为林彦俊和尤长靖的选管时,脑子里开始疯狂思索着宣传片里练习生们的模样,影像一帧一帧回放着,试图抓住与这两个名字相契合的人物形象。
北方的冬天很长,十二月银杏树上的金叶早已掉落满地,暴露出光秃秃的脆枝,正当此时,一群拖着行李箱的练习生们脸上挂着朝气蓬勃的笑容打破了廊坊大厂的寂静。
正式见到林彦俊的时候,他顶着一个顺毛瓜皮脑袋,一看就是家教良好的样子,面对陌生人时绅士又疏离,有点儿像青春偶像剧里的校草男主。
正式见到尤长靖的时候,他的头发有点卷,在光线下泛着栗棕,他的皮肤很白,见到谁都笑眼弯弯的,应该是个可爱的小开心果。
尤长靖和林彦俊在香蕉娱乐时就是室友,然而这次进了大厂却没有分配在同一个宿舍。
尤长靖好像很热衷于串门,虽然他只爱串林彦俊的门。
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去尤长靖宿舍找他的时候,十次里有九次是无法顺利找到人的。
我可算是整明白了,遇上尤长靖没回复微信的时候,我就直接奔向林彦俊的宿舍或者是林彦俊在的练习室,一找一个准。
“尤长靖,你还挺能让我省心的,叫人都不用重复跑两趟。”
我手里拿着一摞资料,走在尤长靖和林彦俊的身后,碎碎念了几句。
今天将进行第一期的正式录制,只见尤长靖还转过身来,大眼睛眯成一条缝,和我说话的时候一脸纯真:“姐姐过奖啦。”
他是真听不出来还是假听不出来我话里有话的?
尤长靖身边的林彦俊闻言,跟着偏过头来问我:“姐姐,我可以问一下还能换宿舍吗?干脆让他搬来我宿舍吧,这样也方便些。”
我清了清嗓子,正要故作严肃地反驳回去,刚要开口就看见尤长靖抬起胳膊,一把将林彦俊拽了过去,白皙的掌心攥成拳,软绵绵地锤了过去。
我听见他对林彦俊说:“不方便不可以不用问,你想干嘛!”
尤长靖的语气有些跳脚。
我有些纳闷。
练习生们在后台待机时,已经化好妆的林彦俊手里拿着一支眼药水,他拉过尤长靖的手,想要尤长靖替他滴眼药水。
尤长靖看看他又看看眼药水,软软糯糯的说了一句“我不敢”。
这时香蕉队友陆定昊突然出现,主动提议请缨替林彦俊滴眼药水,却直接被林彦俊伸手挡了回去。
“不行,我只想要你来帮我滴。”
林彦俊委屈巴巴地望着尤长靖,牢牢握住对方的手不允许撤退。
尤长靖无奈地叹了口气:“林彦俊你是小孩子吗?”
男孩说完,下一秒便乖顺地接过了那支眼药水。
我看见林彦俊一双眼直直地盯着尤长靖,嘴角挂起了得意洋洋的憨笑。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扬言要制霸偶练的林彦俊撒娇。
后来啊,见怪不怪了。
即使他只会对尤长靖撒娇吧。
有次我遇上尤长靖和林彦俊时是个夜晚,我因为睡不着所以决定出门做个文艺女青年感受冷风吹,结果不远处走来两个人,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反应为什么是选择躲进路边的灌木丛里。
我离他们很远,尤长靖的手里好像还抱着一盒从全时买的海底捞自热火锅。
走近时,我隐约看见他们的手好像牵在了一起,更过分的是,林制霸慢慢把牵入手心的手放进了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
02.
一月的廊坊已经步入严冬,窗外飘起了雪花,我远远地看到尤长靖不紧不慢的从外头走进楼内,身边跟着活蹦乱跳的灵超。
我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上,那杯关东煮还在向上冒着白色的蒸汽。
“尤长靖,你怎么又跑去买吃的了?林彦俊在化妆室等你很久了。”
尤长靖吞下一块白萝卜块,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充满疑问地盯着我。
我无奈扶额,刚想说话。
总算反应过来的尤长靖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咋咋呼呼地差点蹦起来:“啊!我去找他!”
迈开步子之前还不忘把手里的关东煮塞给了身边的灵超:“灵超,剩下的全归你了,我先走了!”
小卷毛跑起来的时候像一阵风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谁说这小男孩儿运动细胞不行的?
在番番的小剧场里,林彦俊还在为尤长靖迟到了整整三个小时假装生闷气,尤长靖一边笑一边推了一把林彦俊:“欸,你不要再玩这个东西啦。”
看到兔子急了,林彦俊一副满脸得逞的样子,对着尤长靖露出了一对可爱的酒窝。
拍摄过程中,只见摄影手忙脚乱的调整着镜头,导演实在看不过去,叫了卡之后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那个……彦俊啊,麻烦多露露正脸好吗?这镜头里拍的你全都是侧脸。”
只见林彦俊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一本正经地回应:“……不好意思导演,我右脸比较好看。”
坐在身边的尤长靖突然笑倒在了林彦俊的怀里,捂住嘴也绷不住发出“鹅鹅鹅”的笑声,似乎这句话在尤长靖听来,还藏着其他的意思。
一次大厂男孩们聚在练习室闲聊录影,尤长靖中途加入进来,他刚拉过凳子准备在林超泽身边落座,却被对面的林彦俊示意要他坐过来。
尤长靖拿着凳子走到林彦俊身旁坐下,以为林彦俊有事情要跟他说,于是他小声问着:“怎么了?”
林彦俊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不是喜欢左脸吗?坐这边露左脸方便一点。”
那时我才恍然,原来关于左右脸好不好看的梗就是出自于某只卷毛男孩。
节目组有次奖励了大厂男孩们一顿海底捞,最兴奋之人莫过于尤长靖。
刚踏入店内,他们二人直接自觉坐在了一起。
林彦俊见尤长靖对着满桌的涮菜望眼欲穿,警告了他一句:“只能吃一点哦。”
尤长靖闻言,抿着下嘴唇,眼底瞬间噙住了浅浅泪花,可怜兮兮地对林彦俊确认:“真的只能吃一点点吗?”
林彦俊最开始还能撑住,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不容置疑地应了一声“对”。
只见下一秒尤长靖突然抱住林彦俊的手臂晃来晃去,下巴倚在林彦俊肩头,鼓起腮帮子撒娇,整个人变得更加绵软娇甜:“可是我真的好久好久没有吃海底捞了。”
林彦俊的心理防线在撞上尤长靖那双星星一般的眼睛后全军溃败,趁着这桌人还没到齐,殷勤地把尤长靖钦点的整整两盘肉下入了红油滚烫的火锅里。
坐在遥远隔壁桌的我冷漠观望着此情此景,实在是越来越纳闷了。
03.
在心中环绕了两个月都无法消散的疑云被解开时,我撞破了尤长靖和林彦俊躲在无人的练习室里狂热接吻,实在让我老脸一红。
故事大概要从被大厂男孩们称呼为尤老师的尤长靖非常乐于帮助别人的这项光荣伟业开始。
节目的第二次公演中,尤长靖和林彦俊的室友陈立农被分在了同组,即将演唱孙燕姿的《我怀念的》。
我站在宿舍门口敲了敲门,门被打开后,见林彦俊一人待在宿舍里,问他尤长靖在不在时,他黑着一张脸说去琴房了。
林彦俊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假凶,出于职业素养,我并不打算去随意窥伺小男孩儿的心理活动,抛下一句“我去找他”就准备速速离开。
“等等……”
刚走出去两步,我听见小男孩儿好像叫住了我。
我转过身,只见他站在原地,有些欲言又止。
等待的时间不算太久,很快我听见他问:“姐姐,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JZ娱乐有期专访,他们决定邀请你和尤长靖一块儿。”
我见男孩闻言之后,漂亮的眸子垂了下来。
“我和你一起去找他,再直接过去接受采访,这样姐姐就不用再多跑一趟了。”
我在心里为林彦俊同学鼓了鼓掌,想着这小孩儿真懂事。
直到走到了琴房门口,我才发现我好像想简单了。
“农农。”
琴房的门没有关紧,尤长靖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刚刚有个叫阿发的男子,打电话给我,”
陈立农望着尤长靖,有些愣。
“……阿发?”
“对。”
尤长靖手里拿着歌词纸站在一边,憋着笑对坐在琴凳上的陈立农说:“……他说让我和你分手。”
“他们这是……在演情景剧吗?”
我正捂嘴大笑,突然感觉到身边飘来一阵寒气。
我转过身,发现林彦俊脑袋顶长出来了一朵庞大的乌云,他透过透明玻璃望进琴房,目光牢牢锁定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二人。
下一步,只见林彦俊抬手直接推开大门,气势汹汹地走了进去。
“尤长靖,陈立农不是找你带他来琴房练习吗?你现在在干什么,要人家陪你一起玩是不是?”
尤长靖一脸懵地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林彦俊,将手里的歌词放在了琴上:“啊?林彦俊你怎么来了,不是,我在带农农找感觉啊。”
我大胆猜测也许是尤长靖口中轻而易举唤出来的“农农”刺激到了林彦俊的神经,我站在琴房门口,眼看着林彦俊一把牵住尤长靖的手就要往外走:“等下有个媒体采访,你先跟我走。”
林彦俊自顾自地的拉着大脑还在处理信息的尤长靖走到琴房门口时,他又回过头,对着站在电子琴前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的小男孩说:“陈立农,你先自己练习吧,我带尤长靖先走了。”
而我,只能对着陈立农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专访结束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林彦俊问我今天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我摇头说了句没有后,林彦俊便抓着尤长靖,要对方陪他去练习室排练《爱你》。
《爱你》这首歌是林彦俊的公演曲目,尤长靖本想拒绝,却发现扣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力道很大。
“欸……怎么啦?你不应该找陆定昊他们练习吗?找我干什么——”
拗不过林彦俊的尤长靖只能一边被人拽走,一边嘴里还在碎碎念,尾音拉的老长。
那天廊坊的夜晚空气很好,抬头就能望空中明月,低头就能思远方故乡。
大概是老了的原因,我没有年轻时候的适应能力那么强了,在廊坊的两个月来没几天是能让我睡得踏实的。
然而就是从这天开始,我发誓以后再怎么睡不着都一定不要再起夜了。
我裹着长到脚踝的羽绒服,站在楼边听见了很微弱的音乐声响,我只是有些好奇,只是想知道是哪个小朋友这么刻苦认真,都快凌晨了居然还在练舞而已。
我刚好走到了练习室门边,那音乐在正要抵达副歌时戛然而止。
站定在门前我才想起来,这是歌曲《爱你》的旋律。
“林彦俊,你到底在气什么啦。”
我在听见尤长靖软糯的声音传出来时突然条件反射地屏住了呼吸。
接下来传入耳的是林彦俊有些沉闷的声线:“自己想。”
我没敢在迈步向前,只能从室内灯光的投射看见在外墙呈现出来的阴影轮廓。
尤长靖好像转了个身,再度开口时声音里多了些小情绪,“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尤长靖。”
“啪”的一声,练习室里的灯光突然灭了,我以为是电路出了问题,正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上前去打断他们的对话,把他们赶回宿舍时,我却在门外紧急刹住了车,脚下已经无法迈出一步。
温柔月光从窗台倾泻而下,洒落在练习室的地板上,旖旎又浪漫。
林彦俊掰过尤长靖的身体,近乎粗鲁地将对方压在了练习室的镜子前,双唇毫不迟疑地吻了上去。
尤长靖好像挣扎了几下,却也只是几下而已,便将林彦俊的胡作非为默认了下来。
站着接吻似乎还不够火候,我眼看着林彦俊抱着尤长靖,把人推倒在了练习室的地面,两人滚作了一团,林彦俊欺身而上时唇齿精准撷取到了那两瓣柔软。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04.
三月底的廊坊变得冷清了很多, 淘汰赛制的残酷设定让越来越多的大厂男孩重新收拾行囊,离开了这里,奔向了新的旅程。
倒数第二期的节目录制后,大厂只剩下了二十名练习生。
尤长靖和林彦俊在C位之战的前一天晚上大吵了一架。
尤长靖一如既往的窜进了林彦俊的宿舍,面对林彦俊时负着手,少有的一本正经看起来颇有些宣战的意味:“林彦俊,我告诉你哦,这次我们是对手了,要公平竞争了。”
在偶练的这些时日里,尤长靖和林彦俊从来没有被分配在同一组正面对抗过。
原因之一是两个人所处的重心不同,原因之二是他们彼此都在刻意回避正面竞争。
这些自然都是后话。
现在,在这场长达四个月拉锯战的最后时刻,他们却选择了同一组。
林彦俊啪的一声合上了手里的书,语气里是浓浓的不耐烦:“尤长靖,你跑来我宿舍是特地告诉我这个的?”
“不然嘞,我是来通知你的,小心一点,不要佛了。”
林彦俊看起来也说不上来是哪里来的变扭,似乎心里早就窝了一团火,只需一根引线就能点燃。
“尤长靖,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林彦俊真正意义上的直接对尤长靖甩脸色。
尤长靖睁着一双大眼睛,似乎是觉得林彦俊的脾气来的有些毫无理由:“你突然这么咄咄逼人干嘛?”
林彦俊目光瞥向别处,没有再看尤长靖一眼。
“做好你自己那部分就够了,你不用特别来通知我这次有多残酷,我也不用你操心。”
尤长靖站在原地冷哼了一声:“行啊,林彦俊,那明天选C位我们见分晓。”
话刚说完,他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时,替林彦俊嘭的一声关上了宿舍门。
我是在一棵银杏树下找到尤长靖的,他坐在逐渐长出嫩芽的草地上,听到我在远处叫了他一声“尤长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像是生怕我发现一样,把脸深埋在了膝盖间。
我是实在沉不住气了才出来找尤长靖的。
他们这样突然吵架又突然冷战,让我这个做选管的简直猝不及防,不知如何是好,或许还是应该来劝劝和?
“这儿昨天刚下过雨,草地还没干呢,赶紧起来。”
我站定在他面前,着急忙慌地对他说道。
听到我的话,他赶紧从草地上一骨碌站了起来,还不忘了拍掉身上的草屑。
果然,尤长靖抬头时眼睛红肿得不成样子,脸上未干的泪痕也依稀可见。
我从全时买了一排养乐多,拆开塑料纸,我拿出其中一瓶,将锡纸剥开,递给了坐在长椅上的尤长靖。
“谢谢姐姐。”
尤长靖接过了我手里的养乐多,鼻音有些重,面对我时似乎还多带了份乖巧。
“你是故意想要刺激林彦俊?”
我坐在他的身边,抬起头,今天又是一个蓝天,天上还漂浮着几朵白云。
小男孩喝了一口养乐多,极小声的应了句“嗯”。
尤长靖曾说过林彦俊是他的墙。
这段时间林彦俊的生活过得不算太顺利,或许用煎熬二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本就涉世未深的小男孩儿从未遇见过这么多的恶意,太多外界的压力将他裹进了自我怀疑的蚕茧之中,这道被揭开的伤口无法在短时间内迅速愈合。
他外表看起来完全什么事情都没有,还是一样的日复一日的练习,保持最好的状态。尤长靖大概是最能明白他心里真实状态的人,毕竟他们相携而行,共同度过了太多个日夜。
表面越佯装若无其事,越是心里有事。
尤长靖是在担心他所能依靠的墙会倒下,他想让自己成为林彦俊足以支撑的墙,却选择了看起来有些笨拙极端的方式。
我也跟着拆开了一瓶养乐多,酸甜的乳酸菌味道从舌尖灌进胃里。
我说,要相信他啦。
他挠了挠头,对着我有些抱歉的甜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姐姐,让你担心了,我相信他的。”
男孩带着对另一方的果敢坚定,加重语气默默重复了一遍。
我从来都相信他。
这是我第一次和亲自带了几近四个月的练习生谈心。
我看尤长靖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决定撤退,却又被他说出口的一个问题给拦了下来。
“姐姐,我和林彦俊,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愣了愣,装作不知的发出了一声疑惑。
“一个月前,我在练习室门口捡到了一串手链,是姐姐的吧?我见你戴过,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还给你。”
糟糕。
那天晚上我还庆幸脚下穿了双运动鞋,能在看到林彦俊重新吻上尤长靖的瞬间选择拔腿就跑。然而,回到住处时才发现右手手腕空空,男朋友在某一年的情人节送给我的手链不见了,我还在视讯里对着男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一番。
居然被尤长靖捡到了……
还是在练习室门口……
我抬起手,故作自然地顺了顺来廊坊前在某家黑心理发店烫枯了的头发,假笑着想要掩饰尴尬:“啊……哦……是吗……”
“我和他没有在一起,放心吧。”
听到尤长靖的话,我突然发现这信息量好像有些大。
都亲了还没在一起?!
都推倒了还没在一起?!
看样子我是真老了,想不明白现在小年轻的心思了。
于是,我几乎是不过脑子一般脱口而出:“为什么?”
尤长靖手里的养乐多似乎见了底,他把瓶子放在了一边,仰头望天时光线落在他的侧脸轮廓上,柔和温暖:“我其实胆子很小,可那天他吻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根本没有办法推开。第二天我们都很默契的闭口不提那场冲动,还是恢复了原样,还是好兄弟。如果要在一起的话,我和他的压力会更大吧,我会怕。”
我没有想到尤长靖在面对这些时,会有那么多的思虑。
其实他说这番话是很云淡风轻的,我心里却莫名漫过一阵闷疼。
尤长靖在我眼里一直都是个无忧无虑、未被成人世俗所同化的小男孩,大厂里的所有练习生和工作人员都喜欢和他交朋友。
后来我无意间看到一行文字,才终于真正明白尤长靖。
那行字是这么写的:知世故而不世故,是最善良的成熟。
C位争夺战如期而至,林彦俊重整旗鼓,拿出了百分百的努力在镜头前完美展现了自己的优势,在投票环节中,成功拿下了节目开播以来的最后一个C位。
他和尤长靖私底下却依然处于冷战之中。
我忍不住,还是把那天同尤长靖的对话告诉了林彦俊。
我帮了林彦俊一个忙,借由着工作需要,把尤长靖带进了一间空练习室后就离开了。
后来我听尤长靖说,那天林彦俊又吻了他一次,还对他说了很多很多话,有哪些话我记不太住了。
只有一句话至今依然萦绕在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让我想为林彦俊点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的赞。
练习室里,穿着白色卫衣的银发小男孩儿站在栗子小男孩儿面前,终于把埋藏已久的心意说出了口。
他说:“尤长靖,答应我,如果我们都能出道,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05.
我从喧闹的场馆中随汹涌人潮走出来,十月的北京昼夜温差大,我把身上的大衣裹紧了些,掏出手机解了锁屏。
“演唱会超级棒,我为你们骄傲,你们以后一定都会越来越好。”
发完消息后,我退出了微信,把手机重新装进包里,快步进了地铁站。
从五棵松顺利乘上地铁回到公寓时已经过了凌晨,听说女人在二十五岁之后身体机能将开始走下坡路,早已踏入奔四征程的我在嗓子已经干涩得不行的当下深刻体会到了。
目光撇过中午在楼下711买下还没来得及扔的盒饭,才想起今天忘了烧开水。
我打开冰箱,翻来覆去却只找出了一盒牛奶。
这盒牛奶好像是去年冬天买的,掉了墨的保质期显示它早在今年的四月六日就过了期。
四月六日啊。
真巧。
几分钟前过去的昨日是2019年10月6日,也是九位少年正式解散各奔东西的日子。
三天前,尤长靖托助理寄给了我一张演唱会门票,说希望我能去现场看看他们九人的最后一场演唱会。
百分九的最后一场巡演比较特殊,叫做告别演唱会,举办地和去年的Fan Meeting是同一个场地,颇有些想要怀念从前的意味。
音乐响起时,舞台上灯光耀眼,升降台将夺目的少年升上舞台,我坐在台下学着躁动的粉丝们挥舞起荧光棒,淹没在一整片热情的蔚蓝深海之中。
“大家好,我们是one,two,three,four,five,six,seven,eight,nine percent!”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演唱会了,我那一代喜欢的歌手该生娃的生了娃,该隐退的也都在逐渐淡出娱乐圈。
但所有演唱会带给我的感受却总能重合在一起。
像是一场绮丽的梦,跌进黑暗时是入梦,重返光明时是梦醒。
音符落下,少年退场,暖黄色的场灯在穹顶重新明亮起来,坐在我旁边的小姑娘已经泣不成声。
我想起去年和林彦俊的那一通电话被尤长靖接过时,出道后的尤长靖还是和从前一样,像林彦俊在某个采访中透露的那样,是个很细心的小孩。
会先关心我的近况,还会对我说,姐姐如果觉得累了,就回家看看家人。
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有回家。
我在这座大都市不停更换着工作,想要寻个最后的落脚点,却好像一切都在事与愿违。
我不知道我还在执着些什么。
抬起颤抖的手胡乱抹了一把脸,才发现掌心沾满了泪。
迈开腿三两步走到垃圾桶前,我将冰箱里的过期牛奶丢了进去,装满液体的利乐包装连同着在这座城市的获得与失去,砰地一声全部砸进了垃圾桶底部。
06.
我拖着登机箱,在几天后的机场偶遇了他们。
我和他们离得很远,只看到林彦俊和尤长靖二人在粉丝簇拥下的身影,看样子是要回原来的公司了。
尤长靖走在前面,却总会三步两回头的寻找林彦俊的身影,生怕对方没有跟上。
偶尔并肩时,两个小情侣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栗子男孩唇角上扬时会露出两颗洁白的小兔牙,顺毛男孩脸上的那对酒窝深深陷进皮肤里。
他们正当年少,怀揣满腔热血,真好。
我想。
机场广播响起了标准的播音腔,我拿起手里的登机牌,低头看了一眼航班号。
“限定期”是个美好又残缺的字眼,蛋糕店里总有美味的甜点上印着过时不候的“季节限定”,而我们每个人也都在经历一段又一段的限定期。
譬如说荡着秋千的童年,譬如说那时年少的青春,它们都无法永恒。
成长是一件残忍的事情,更是无人能逃脱的宿命。
我不知道他们九人是否还有机会重逢,更不知道林彦俊和尤长靖能否携手走到最后。
我只知道,牛奶会过期,玫瑰会枯萎,红豆会腐朽。
追梦少年则被镜头定格,被目光见证,被岁月留住,在记忆里永远鲜活。
每一场相遇都有保鲜期,可谁能说向昨日告别就一定伤感。
红日即将升起,少年终将长大,他们会一路远航,星途璀璨。
-end-
下一棒 @鸽了 (2pm 釜底抽薪)
期待鸽子老师呀
【第七计】远交近攻
【远交近攻:意思是联络距离远的国家,进攻相邻的国家。以“远”攻“近”,以爱攻你。】
*极短甜饼,聊以过冬,冬天快乐,注意保暖 -v-
睡醒第一眼见到林彦俊,是一件挺惊悚的事情,或者对范丞丞来说,是一件很、非常、极其惊悚的事情。
“哥,你干啥?”范丞丞扶着门把手,看着面色不善的林彦俊,脑子里飞速运算着移动速度,要是林彦俊破门而入,能拦住他吗?
“朱正廷在吗?”林彦俊眼神一飘,绕过范丞丞修长的脖颈旁边露出来的空白,去瞄朱正廷那张床。
范丞丞回头,眼见朱正廷眯着眼睛刚醒,他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这是一道送命选择题,是被林彦俊打死,还是被朱正廷打死呢?
“有事吗?...
【远交近攻:意思是联络距离远的国家,进攻相邻的国家。以“远”攻“近”,以爱攻你。】
*极短甜饼,聊以过冬,冬天快乐,注意保暖 -v-
睡醒第一眼见到林彦俊,是一件挺惊悚的事情,或者对范丞丞来说,是一件很、非常、极其惊悚的事情。
“哥,你干啥?”范丞丞扶着门把手,看着面色不善的林彦俊,脑子里飞速运算着移动速度,要是林彦俊破门而入,能拦住他吗?
“朱正廷在吗?”林彦俊眼神一飘,绕过范丞丞修长的脖颈旁边露出来的空白,去瞄朱正廷那张床。
范丞丞回头,眼见朱正廷眯着眼睛刚醒,他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这是一道送命选择题,是被林彦俊打死,还是被朱正廷打死呢?
“有事吗?”朱正廷听见了林彦俊的问题,自己选择回复,范丞丞逃出生天,赶紧给林彦俊让地方,林彦俊侧着身子单边手揣进口袋,甩甩刘海走进来。范丞丞学着他在林彦俊身后调整角度,这个插袋角度怎么比较拽?
“有人拍照要记得插袋”范丞丞脑子里哼起了歌,突然顿悟林彦俊的人生哲学:世界就是你的秀场,每分每秒都要有造型。学到了,范丞丞心想。
“找你帮个忙,”林彦俊下巴一抬,顿了一下,“你出去一下。”范丞丞还在想怎么更彻底地学习这种耍帅大法,只见学习榜样转了过来,瞪着他。范丞丞眼珠骨碌一转,从床上坐着的皱眉的朱正廷,转到面前站着瞪人的林彦俊。
“啊……你说我啊?啊好。”范丞丞讪讪地退出去,关了门,才想起来这是他房间。
饿了,先吃早饭再找林彦俊算账,不是,学习。
“巨农早上好,”范丞丞叼着吐司和陈立农打招呼,“昨晚游戏谁赢了?”前一天夜里他们四五个人开了一局游戏,主要任务是带飞尤长靖,但后来遇上外敌,范丞丞困得要死先去睡觉了,好奇结局。
“我们啊,”陈立农打了个呵欠,拿了两个杯子倒牛奶,“把尤长靖踢出去,我们就可以赢了。”
“合理,合理。”范丞丞吞掉半片吐司,看见陈立农手里的两杯牛奶,“给小鬼带的?”第一猜想是送给室友,范丞丞觉得自己这个逻辑没问题。
“正正醒了吗?”陈立农不回答他问题,范丞丞注意力很快被带跑。
“没,林彦俊找他帮忙,不知道说什么呢,关着门不让听。”范丞丞咂咂嘴,“我去,他俩不是商量着要整人吧?万圣节了,啊不是,感恩节,感恩节整什么人?”范丞丞碎碎叨叨念着,倒咖啡粉、准备热水,早餐咖啡把他忙得不亦乐乎。
“少喝点。”陈立农忽略他所有的碎碎念,低头看了一眼范丞丞手边的咖啡粉,“肿。”
陈立农路过朱正廷他们房间,正好赶上林彦俊走出来,大酷哥恨不得在家也要戴墨镜,墨镜戴不了就用黑眼圈代替。
“你熬夜了哦?”陈立农睡眼惺忪,说话拖着长音。
“早。”林彦俊和他打了招呼,侧身走了。
“你的牛奶。”陈立农伸长手臂走进房间,递给还坐在床上发呆的朱正廷。牛奶杯贴上朱正廷侧脸,他被冷得一哆嗦。
“哦谢谢。”朱正廷接过牛奶杯,也不喝,只盯着陈立农的脸。
“我没洗干净吗?”陈立农摸了摸自己的侧脸。
“没事,”朱正廷低下视线,喝了一口牛奶,“你有事?”眼见陈立农还不走,朱正廷问他。
“没,”陈立农撤开脚步,走出去,“我还是要补觉。”他低声嘟囔。
“恩,到时候叫你。”朱正廷接应下来,看着陈立农离开。
陈立农补觉的这段时间里,客厅里多了好几个人,王琳凯王子异林彦俊都出来了,加上一个刚在阳台换完猫砂回来的黄明昊。热热闹闹好几个人围在客厅沙发那边,吃饭聊天。
尤长靖是这个时候从房间走出来的,客厅里零零落落响起早安声,尤长靖和他们摆摆手,是打了招呼。他向厨房走,后脑的头发乱蓬蓬的,脚步走了不到一半,林彦俊开口了,“在这边。”尤长靖转过来,又走回来,坐在林彦俊对面的地毯上,伸手捞过茶几上的早餐,低头吃起来。
“昨晚你们赢了吗最后?”王子异喝茶,问坐在他身边的王琳凯。
“赢了,”王琳凯夹在林彦俊和王子异中间,向后挪了挪,曲起的膝盖就碰到了林彦俊,林彦俊低声倒抽一口气,向外面再挪了挪,“你把尤长靖送回家睡觉,我们就能赢。”
“我哪里有那么差啦?”尤长靖抬头,瞪他。
“啦啦队比较适合你,”黄明昊抱着猫,从脑袋摸到后背,tin宝想去抢尤长靖手里的东西,脖子伸出去老长要去闻,“下次给你一个女装账号,你站旁边负责给我们加油。”黄明昊把猫轻轻掐住,固定在怀里。
“苟在草里喊口号吗?哈哈哈,”王琳凯乐得拍大腿,只是拍的是林彦俊的大腿,林彦俊书倒扣“啪嗒”一声落在沙发上,王琳凯往王子异那边缩了缩,“对不起对不起,”伸手要去给林彦俊揉,林彦俊把他手打开了,“那什么,咱喝水。”王子异给他们每个人备了一杯枸杞水,王琳凯双手端起给林彦俊递一杯。
“不要那个,”林彦俊看着杯中沉浮上下的枸杞,皱眉,“难喝。”
“枸杞没什么味道的,”王子异也不和林彦俊争辩,只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你试试。”
“我试什么啦。”林彦俊张口抗议,尤长靖轻咳一声,自己伸手去拿了一杯枸杞水来润嗓子。
“这是小的认错的一点心意,请林总您收下。”王琳凯给自己写了个剧本,兢兢业业地演,头低下来给他递水。
林彦俊看了一眼尤长靖,尤长靖还端着杯子,喝了第二口,林彦俊不情不愿地把小鬼手里的杯子接过来,抿了一口。
尤长靖放下了水杯,继续吃饭。
林彦俊就坐在那,一点点地,喝完了一整杯枸杞水。
“收拾收拾,准备出门了,”朱正廷拎着陈立农的衣领子,走到了客厅,一身光鲜亮丽都换好了,“别吃了。”朱正廷踢了一脚还在地毯上逗猫,顺便吃一口鱿鱼丝的范丞丞,“换衣服去。”松开陈立农的领子,朱正廷拍了拍手,像是集结号,“小鬼黄明昊,你们俩把蔡徐坤给我拎起来。”
“我不要!”小鬼大声抗议,“怎么又是我?”
“Justin做错了什么?”黄明昊吓得把手里的猫都放跑了,tin宝终于有时间跑到尤长靖空了的盘子前面,闻一闻再舔一舔,摇尾巴快乐极了。
“昨晚是不是你们俩撺掇大家打游戏?不打游戏蔡徐坤能被你们吵得半夜都睡不着吗?要不能睡到现在吗?你们俩给我去叫他!”朱正廷分配完任务,瞪他们一眼,他俩自认理亏,站起来,认命地去叫蔡徐坤起床。
尤长靖已经去房间换衣服了,客厅剩下困到迷路不知洗手间在何处的陈立农,吃好鱿鱼丝站起身伸懒腰的范丞丞,和正要回房的林彦俊。
范丞丞转个身,看见林彦俊和朱正廷交换一个颇为可疑的眼神,朱正廷点了点头,口型说:放心。
这俩人到底在计划什么玩意儿啊?范丞丞好奇死了。
“巨农,”范丞丞跟着陈立农钻进洗手间,陈立农正闭着眼睛刷牙,“你早上起来没刷?”
“刷过了,”陈立农嘴巴里都是泡沫,说话呜噜噜含糊不清,“再刷一次。”
“你不觉得朱正廷和林彦俊很可疑吗?”范丞丞抓抓头发,对着镜子整理造型,“俩人从今天早上开始就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谋划什么。”
“恩。”陈立农脑袋一直点,腰也弯下来,要掉进水槽了。
“起来,”范丞丞揪着他衣服给他拽起来,“我正经和你说事呢。”
“恩,”陈立农终于睁开了眼睛,吐了泡沫漱口,“你说得对。”
“你压根没听!”范丞丞拍他一把,陈立农一呛水,这下清醒了,“我问你呢,能不能猜到他俩密谋啥?”
“我怎么知道啦!”台湾人终于怒了,吼他,“你要问去问尤长靖嘛。”
“为啥?尤长靖也参与了?”范丞丞瞪大眼睛,“长靖不是这种人啊,也学坏了。”
陈立农专心洗脸了,不理他。
范丞丞推开门,估计真的去问尤长靖了,陈立农抬脸,拿毛巾将脸上水渍擦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比我想象的还要幼稚。”他低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诶,”范丞丞凑过来,低声和陈立农说悄悄话,“你说到底咋回事,长靖今天看起来也不太对劲啊。”
“累了吧。”陈立农瞥了一眼准备出门的尤长靖,“你问了吗?”难得对八卦感兴趣,陈立农问他。
“没,”范丞丞皱脸,脖子一缩,“我哪敢,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发起火来比林彦俊还吓人。”他们排练时候是见识过的,尤长靖手里塑料瓶一摔,林彦俊都发抖。
“要出门了。”陈立农提醒范丞丞,先把自己的口罩拉好。
范丞丞跟在尤长靖身后正要穿鞋,身后来了一个人拉了一把他的手臂,范丞丞回头一看,是全身遮了个严严实实的林彦俊。林彦俊侧身挤到范丞丞身前,扶着范丞丞的手臂当做支撑,穿好鞋子。
“哥,你这动作挺顺啊。”范丞丞不敢直接和他呛,只能低声讽刺,还带着点委屈。
“谢了。”林彦俊站起身来,顺走了范丞丞手里还没开封的益生菌饮料。
“我真是……”范丞丞想了想林彦俊的拳头,还是不说话了,低头老实穿鞋,君子橙掐橘子,十年不晚。
林彦俊走在范丞丞前面,低头躲着镜头,和尤长靖隔了一个保安的距离。人声吵得范丞丞头疼,他也低头沉默跟着,眼见林彦俊上了车,他刚要跟上去,保安拦住他。
“那边那边,下一辆。”保安大哥半抱着他,给范丞丞引到下一辆车,林彦俊那边关门前,范丞丞看见了自己的益生菌饮料。
行吧,再买一瓶吧。
拍摄现场就清静多了,范丞丞他们这车慢了五分钟,进去准备的时候尤长靖他们那车人都在化妆了。
“坤坤镜头先拍,走。”工作人员拉着做好造型的蔡徐坤进场,这样尤长靖身边的化妆台就空了出来。
“你来化妆。”见着范丞丞,化妆师招呼他。范丞丞坐好,侧头一看尤长靖似乎是睡着了,他决定还是不说话了,也闭上眼睛要休息。
桌上饮料有点眼熟,是不是我的益生菌?
不过范丞丞梦里有好多瓶这个,醒了他就忘了。
“晚上去玩啊?”拍完部分镜头,都快累死了,只有朱正廷还精神抖擞,说话声巨大。
“我要睡觉。”蔡徐坤打了蔫,像长在休息椅子上的蘑菇,还是拔不起来的那种。
“好不容易聚齐,你来就是睡觉的啊?”朱正廷脚伸过来踢他,“精神点。”
“不要。”蔡徐坤头一扭,“我就要睡觉。”
“你现在睡太久,晚上又睡不着了。”王子异给他一瓶水,蔡徐坤睁开眼睛,瞪他一眼。
“就去逛一圈,”朱正廷提议,“陈立农,范丞丞,Justin,小鬼,坤坤,王子异,都同意了啊?”
“林彦俊呢?”范丞丞问,“尤长靖呢,让你吃了?”
“林彦俊明早就飞了,他没时间,”朱正廷面色遗憾,“尤长靖晚上要和公司那边打电话开会,我问过了。”
“那咋的,就他俩忙,我们都闲?”王琳凯问完之后自己乐了,“嘿,我们还真没事。”
蔡徐坤憋着笑翻了个白眼,这群小白痴,这有什么可笑的,他要困死了。
“地方我都找好了,”朱正廷等大家都笑够了,晃了晃手机,“到时候这个地方走起。”朱正廷看了蔡徐坤一眼,蔡徐坤点了点头。
“早点回来,就可以早点睡,但你现在睡,半夜一定醒。”王子异把蔡徐坤手里的水抽走,蔡徐坤甩了甩头发。
“知道了。”他说,“我得先回去一趟。”他继续说,“我那个药,晚上要吃一遍的。”蔡徐坤妈妈帮他开了调整睡眠和身体的中药,一天两次必须按时喝。
“我也得回去一趟,我得换个衣服。”范丞丞吹一吹头发上的亮片,“还得洗个澡。”
“你在这洗。”朱正廷回答得很急。
“为啥?这边不方便。”范丞丞对洗澡的东西倒是挑得很,洗浴用品是他和林彦俊最常聊得话题。
“我得回去喂tin宝。”黄明昊帮腔。
“我也要回去一下。”陈立农也不知道是真要回去还是跟着起哄。
“回去什么,都在这呆着,结束了直接去,好不容易玩一趟,干嘛呀?”朱正廷理由找得很生硬,急得直蹬腿。
“你干嘛不让我们回去啊?”范丞丞了解他,加上早就知道他和林彦俊可能有“不当交易”,当下就质疑了,“你安排什么了?”
“什么安排?”朱正廷不会撒谎,瞪着眼睛,一脸心慌。
“林彦俊要干嘛?”陈立农直接问,朱正廷像只听到了枪响的兔子,吓得一抖,对着陈立农惊恐地眨眼睛。
“不让我睡觉是林彦俊的主意?”蔡徐坤也急了,小狮子要炸毛了。
“不是,他……他让我晚上把你们支开,他这不是要走了吗,他要一点自己的时间。”
“屁,”范丞丞反驳他,“林彦俊到底要干嘛?”
“不干嘛!”朱正廷大声反驳。
“哦,那我要回去拿东西。”陈立农站起身来,看了看表,“还是说我等一下再回去?”
“你别回去!”朱正廷拽着陈立农手臂,“行吧,都这样了,”朱正廷终于放弃挣扎,叹了一口气,“他和尤长靖吵架了,今晚去找尤长靖和好,嫌你们碍事。”
“嘿!”范丞丞急了,“怎么碍事了!他表白还是我帮忙的呢!”一不小心说漏嘴,范丞丞惊恐地看着众人。“不是表白,我说错了,没有的事。”
“哦你帮忙的啊,”蔡徐坤懒洋洋地,“那个气球你买的?上面写什么‘4ever my love’那个粉色的?”
“啊,贼丑的那个?”小鬼皱了皱脸,“我说呢,我以为陈立农摆的那个蜡烛就够难看的了。”
“蜡烛是我的idea,是林彦俊自己摆的好吗?”陈立农为自己辩白,“我都告诉他怎么摆了,他自己没弄好而已。”
“太难看了。”蔡徐坤摇摇头,“要不是因为我的稿子写得好,我看他是不会告白成功的,你们这些猪队友。”
“稿子你写的?”Justin瞪大了眼睛,“长靖还和我吐槽说表白词太老套了。”
“老套什么?那是classic,经典,懂吗?《魂断蓝桥》看过吗?”蔡徐坤反驳,一个劲跺脚。
“啊……那是坤坤你给的主意啊?”王子异看了他一眼,“挺……挺好。”说完憋笑,气得蔡徐坤差点跳起来。
“不是,你们怎么都知道?”范丞丞懵了,这不是自己和林彦俊尤长靖之间的小秘密吗?
“本来长靖要那天挑明白的,找了我们几个帮忙,”Justin点了点朱正廷、小鬼、王子异和自己,“原来林彦俊也有帮手,不过都……”他没把猪队友三个字说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行了,”朱正廷打断他们的吵闹,“总之,今晚都别回去,人家和好呢。”
“不是,这么好的机会不去听,你傻啊?”小鬼兴奋起来,“来,回去听墙角去!”
朱正廷拦不住他们,只能跟着他们回去了,一路上一个劲叹气。
“我要是被林彦俊弄死了,你们记得,记得一定要报警。”朱正廷抿着嘴唇,为自己感伤。
“他答应你什么好处啊?”陈立农觉得好奇,小声问朱正廷。
“他说他给我带凤梨酥。”朱正廷小声回答,说完觉得自己很丢人,“你不要告诉别人!要让人知道我为了一盒凤梨酥折腰,我的形象都没了!”陈立农忙不迭点头,憋笑憋到浑身发抖,“我主要还是为了队友情谊,我为了关心朋友!
“我给你带,”陈立农拍了拍他,“我给你带啦。”朱正廷想到等一下大家全部回宿舍,林彦俊发现自己要的独处时间不见了,他就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但宿舍是空的,只有尤长靖和林彦俊的房门关着。
“干嘛?”尤长靖第N次被林彦俊挡住去路,终于抬眼看他,略显不耐烦。
“我明天一早飞。”林彦俊低声说,语气有点委屈。
“一路平安。”尤长靖继续和挡他路的林彦俊搏斗,左边挪一挪,右边挪一挪,“干什么啦你?”他去哪,林彦俊挡到哪,就是不让他走。
“你最近都在和陈立农打游戏,和王子异去健身,你都不和我讲话。”林彦俊低声嘟嘟囔囔,尤长靖气他又觉得好笑,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好,“你也不和我说晚安,也不和我说早安,但你和他们都有笑。”
“你还计较这个哦?你几岁了?”尤长靖弹他额头。
林彦俊眨眨眼睛,“二十三岁啊。”一本正经回答,“二十三岁零三个月。”
“你也知道哦?”尤长靖笑他,“那你为其他小朋友吃醋哦?”
“你都不理我嘞,”林彦俊靠近他,手扶住他的腰,“那我就要吃醋啊,你是我男朋友,又不是他们男朋友。”
“好啦,你要把他们吓死了。”尤长靖戳一戳林彦俊委屈巴巴瘪嘴而产生的酒窝,“不讲话的林彦俊真的很吓人哦。”
“吓不到你,你又不理我。”林彦俊得寸进尺,知道要打铁趁热,搂上腰下一步是凑近尤长靖。
“我不是不理你啦,”尤长靖低头,悄悄地戳林彦俊的腰,“只是就……很明显嘛,大家都在的时候。”
“什么很明显?”林彦俊蹭他额头,“他们都知道的啊。”
“都知道?”尤长靖笑也不是因为开心,说不上来生气还是什么,他情绪有点复杂。
“就……都看出来了。”林彦俊不讲自己和队友挨个炫耀恋情放闪的罪行,这口锅就扣在队友身上好了,“你怕什么啦?”
“很……很不好意思嘛,”尤长靖低头揪着林彦俊衬衫上的扣子,“你又这么难控制。”
“那我就很想和你一起啊,”林彦俊低声说话,越说越轻柔,却怎么听都有预谋得逞的沙哑,“你也是很想单独相处是不是?”
“是啦,”尤长靖耳尖粉红色,充血肿起来皮肤显得更薄了,“人多很不方便。”
“不方便什么?”林彦俊听到了重点,“是很不方便,就很不方便做坏事。”
“什么坏事嘛?”尤长靖咯咯咯地笑,冲着林彦俊敞开的衣领吹气,“是这样子的坏事哦?”
“你完了。”林彦俊抓紧他的腰,还有点莽撞地推他,尤长靖被他推到床边,撞出好大一声响。
“我们真的好不擅长这个。”尤长靖笑得停不下来,靠在林彦俊肩膀上,耳尖热到冒烟。
“那要多加练习,来。”林彦俊把尤长靖放倒,手指蹭他身体,尤长靖被他蹭得一直发笑。
笑声逐渐降下去,房间内似乎安静了下来,偶尔传来一些碰撞的声音。
“那什么,走吧。”门口众人其实什么都没听到,但面面相觑也都懂了,面红耳赤的小伙子们四散分开。
“秀恩爱,分得快。”被喂狗粮很委屈,大家都在心里骂。
不分手的吵架都是秀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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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俊】冬夜
小故事又出续集啦。
前文找合集。
城市的灯光太耀眼,夜空里已经看不见几颗星星。冬天的寒风更是让人们裹紧衣服一心朝着家的方向前进,眼里的星星便更少了。
林彦俊还在摄影棚里工作,刚结束一组图,现在终于是闲下来休息。硬的硌手的咖啡杯让林彦俊不是很舒服,但却只能从这里寻找热源。林彦俊又开始想念尤长靖又软又温度正好的双手。
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尤长靖了,最近两个人的工作都忙的很。尤其是尤长靖新接的综艺,现在大概在北方的村庄里和嘉宾围坐在一起吃着晚饭,一周后才能回来。
窗外的月亮吸睛的很,月亮周围闪着一圈彩色的光晕,乌黑的云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形状,而是形成了一条笔直的直线切着光晕的边。这本是中学课本里...
小故事又出续集啦。
前文找合集。
城市的灯光太耀眼,夜空里已经看不见几颗星星。冬天的寒风更是让人们裹紧衣服一心朝着家的方向前进,眼里的星星便更少了。
林彦俊还在摄影棚里工作,刚结束一组图,现在终于是闲下来休息。硬的硌手的咖啡杯让林彦俊不是很舒服,但却只能从这里寻找热源。林彦俊又开始想念尤长靖又软又温度正好的双手。
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尤长靖了,最近两个人的工作都忙的很。尤其是尤长靖新接的综艺,现在大概在北方的村庄里和嘉宾围坐在一起吃着晚饭,一周后才能回来。
窗外的月亮吸睛的很,月亮周围闪着一圈彩色的光晕,乌黑的云并不是什么奇怪的形状,而是形成了一条笔直的直线切着光晕的边。这本是中学课本里才会有的形状,现在却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眼前。林彦俊不知道这样的夜空是如何形成的,也许是光和风的共同作用吧。
但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林彦俊只知道。尤长靖看了这样的夜色一定会开心的很。
久违的酒窝又浮现出来,助理正疑惑着是什么让郁闷了很久的林彦俊突然笑的像个吃到糖的小孩子,下一秒他便懂了。
“帮我把相机拿来!”
见拿到相机的林彦俊在窗口找着各种角度拍夜空,直到那云将月亮遮上林彦俊才停止按快门的手,助理才笑笑说“老板这是又想尤先生了。”
下一组的拍摄已经准备好了,助理拦住了本要去叫林彦俊的工作人员,等林彦俊满意的从相机里选出照片才去叫他。
北方村子的夜晚早已是寂静一片了,这个时间村民大都入睡了,只有这间还在进行录制的房间里是亮着灯的。
刚吃完晚饭,也不知道是谁的提议,所有嘉宾都裹着棉衣坐在院子里看起了这城市少有的夜色。在场的都是在城市里奔波的人,突然静下来看到了漫天的星星,每个人心里都是不一样的滋味。
而这一刻的尤长靖只想把这夜景拍下来给林彦俊,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和自己一样看夜空,不过他的夜空应该没有这么多星星吧。
冷风吹的刺骨,尤长靖的笑容却一直是在脸上,也不知是冻的僵硬了还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尤长靖看的呆了,错过了刷人已经开始了许久的对话。
“长靖,想什么呢。”一个前辈的提醒,尤长靖才缓过来。
这个前辈是在场唯一知道他和林彦俊的,看他的眼神大概也猜出了尤长靖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如果不是每个人都冻红了脸,尤长靖现在一定很难隐藏。
直到这晚的拍摄结束,尤长靖才从节目组借了相机。拍下了最清晰的夜空。
这天的深夜,林彦俊和尤长靖都发了微博,各自都配了一张图。
城市和乡村的夜景,月亮和星星的距离,2028.97公里的路程,不用沟通的默契,都是最好的表达。
「喜欢就是见了月亮也会欢喜。」
【第二计】走为上计
「 三十六计,我们一起走,为上计 」
♠️
明星 x 老师
“ 我是第一次做偶像,你是第一次做偶像的对象,我们俩都有很多需要适应的地方。”
——
2017年11月22日16点47分。
公司的第六次成团成员挑选,林彦俊第六次落选。
3年的练习生生涯,如果说前五次的失败带给他的是不服输的努力,那么这次,带给他的则是怀疑、动摇、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适合做偶像,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努力错了方向。绝望排山倒海般袭来,他毫无能力反抗。
林彦俊独自走在冬日的街上,上海的冬天一贯阴冷,这天的黄昏却显得格外温暖,夕...
「 三十六计,我们一起走,为上计 」
♠️
明星 x 老师
“ 我是第一次做偶像,你是第一次做偶像的对象,我们俩都有很多需要适应的地方。”
——
2017年11月22日16点47分。
公司的第六次成团成员挑选,林彦俊第六次落选。
3年的练习生生涯,如果说前五次的失败带给他的是不服输的努力,那么这次,带给他的则是怀疑、动摇、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适合做偶像,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努力错了方向。绝望排山倒海般袭来,他毫无能力反抗。
林彦俊独自走在冬日的街上,上海的冬天一贯阴冷,这天的黄昏却显得格外温暖,夕阳斜照,涂抹在小马路上。
一阵急促的上课铃声响起,林彦俊转头一看,原来走到了一间中学门前。他不禁向学校里面看去,操场空荡荡的,教学楼的窗边是正襟危坐的学生们,继续看过去,在三楼探出的阳台上,站着一个人。探出的阳台靠近马路,林彦俊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人的表情。
那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生,双臂撑在栏杆上,眯着眼看向夕阳,余晖把他的头发、睫毛都镀上一层金色,白色衬衫被风微微吹起,他突然笑了,迎着有些刺眼的夕阳,笑的幸福又安心。
引得林彦俊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这个金色余晖里的男生,此刻就像一个拯救他的天使,是他看不到光的生活里,突然出现的那么一点火苗。
阳台上的男生像猫一样伸了一个懒腰,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转身回到房间里。
林彦俊突然加速的心跳让他决定在这里等,他要认识那个男生。
真幸运,他想,或许老天还没有抛弃我,在这样绝望的日子里,老天没有让他继续往前走,干脆走到黄浦江边跳下去,而是让他遇到了一个这样的人,可能是错觉,但刚刚的场景,的确给自己支离破碎的心蒙上了一块温暖的毯子。那个男生像大海中的一块浮木,对即将溺水的自己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反正也无处可去,他不妨就这样等下去。
下课铃欢快的响起,穿着校服的学生们吵闹着一涌而出。林彦俊瞪大眼睛,仔细寻找着那个身影。
突然有人踩了他的脚,来不及发火,便听到有脆生生的声音说“对不起,对不起。”
林彦俊低头,啊,是他,原来他要比自己矮这么多。
阳台上的天使此刻穿着牛角扣的驼色大衣,栗色的头发有几颗呆毛随风摇摆,学生气十足。
“没关系,跟我去吃饭好吗?”
男生皱眉,一脸莫名,轻轻点头示意后慌张的转身就走。
“等等!”林彦俊抓住男生的胳膊,“可能很冒昧,但我确实是在这里等你的。”
“你是谁的家长?”
“我不是家长,我……我叫林彦俊,我想认识你。”
男生依旧是一脸不解,“我不买保险,游泳健身也不想了解。”
林彦俊噗的笑出声来,“你往这个方向走是吗,那我们边走边说。”
林彦俊边走边自顾自说着。
“你说你看到了在阳台上的我,然后就想认识我?”男生一脸吃惊的望着林彦俊,脸上有微微的泛红。
“嗯,好冷,我在外面等你站了很久,可以找家咖啡店先坐一下吗?”
林彦俊看着眼前被自己鬼使神差的带进咖啡店,上唇沾着一圈奶泡的男生,更觉得可爱,“我问一个重要的问题,你不是学生吧?”
“不是,我是老师。”
“教什么的?”
“音乐,跟体育老师一样都身体不好。”
林彦俊想了一下又笑起来,这会儿他关于唱歌跳舞出道那些事他一点都不想考虑,就这样吧,就这样看着眼前的男生,体会一下难得的开心。
“那你是做什么的?”
“我啊,我没有工作,练习生你知道吗?”
“原来你是要做明星的人,怪不得这么好看。”
“我很好看吼?”
男生红着脸把目光移开,“也就还好啦。”
“那之后每天都让你看到好看的人好吗?”
男生垂头不讲话,林彦俊看着他害羞的样子更想笑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尤长靖。”
“有长进?好名字耶,我爸妈也该给我一个这样的名字。”
“是谐音啦……”说完便拿出手机,把字打在屏幕上给林彦俊看。
林彦俊拿过手机,也把自己的名字打上,“我们俩的名字在一起了。”
尤长靖红着脸把手机放进兜里,“你这个人很奇怪诶。”
林彦俊望着他,笑的很安心。
接下来的日子,林彦俊每天都会来学校,上午课间操的时间,午休的时间,抑或是黄昏,他就站在校门口,看着那个阳台,他也不会告诉尤长靖自己来了,往往是尤长靖走到阳台上看到他,被吓一跳的同时又在想也不知这人站了多久。
慢慢就成了习惯,尤长靖会在那些固定时刻,对着镜子整理一番后,走到阳台上,跟学校外的林彦俊打招呼。
临近学期末的一天,尤长靖在大课间的时候,冲着林彦俊喊道:“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林彦俊笑着点头。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拿这套去追女生,没有女生能招架的了。”尤长靖带了便当,拉着林彦俊在学校对面的公园坐下来。
“那你能吗?”
“你在追我?”
林彦俊一愣,随即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专门做了两人份?嗯,很好吃。”
“但是冬天并不适合野餐,好冷啊我现在。”尤长靖一口米饭吞下去,吸了吸鼻子。
林彦俊解开外套,从身后把尤长靖整个裹在怀里,下巴蹭着怀里人的头发,他能感受到尤长靖身体僵了一下。
“你的心跳的好快啊,隔着后背都能感受到。”
“嗯”,林彦俊搂他更紧一些,“原来这就是心动的感觉。”
“可是之前在阳台你都是从下往上看我,那会显得我脸很大,可能还有双下巴。你就是单纯喜欢我的美貌?”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遇到你的那一天,我原本绝望到想去死的,可是看到你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了,你在黄昏下像小猫一样伸懒腰,眯着眼笑,我知道很土,但是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你就是老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天使是不存在双下巴的,放心。”
尤长靖没说话,林彦俊把怀里的人转过来,面对面的贴在一起。
“看着我。”林彦俊的语气温柔又霸道。
尤长靖抬头,扑闪着大眼睛望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人。
“我好喜欢你,尤长靖,我们在一起吧。”
“可……可是我……”
后面的字被迎上来的嘴唇缴获。
尤长靖就这样被林彦俊吻着,他无法抗拒,林彦俊的吻跟人一样霸道又温柔,让人一不小心就沉溺其中,尤长靖慢慢闭上了眼。
吻到尤长靖颈部的皮肤都发红,嘴唇分开后,尤长靖低着头不敢看林彦俊。
“害羞吼?”林彦俊摸摸他的卷毛。
尤长靖飞来一个眼刀,“你好烦,我不要跟你讲话。”
“不要讲话是不是?那就……”林彦俊又做出要吻他的样子。
尤长靖笑着推开他,向前跑去。
林彦俊在后面看着那个可爱的背影,冬天的阳光原来可以这么好,认识尤长靖之后,他再也没有觉得上海的冬天阴冷刺骨。
林彦俊还是会在公司练习室里努力练习,只是心态不一样了,他不再觉得自己是殊死一搏、孤军奋战,他依旧会认真对待,但也在做其他的打算,他想要给尤长靖更好的生活。
这天,有节目组来公司选人,林彦俊被选上了,这是一个竞技类的综艺节目,他不敢投入太多期望,因为失望过太多次。
录制了几期,林彦俊这个节目黑洞竟然没有被淘汰,一路走了下来。
“如果节目顺利播出,那这就是我跟大众的第一次见面,不知道算不算出道。”林彦俊躺在床上,贴着身旁人的耳朵说到。
“万一你一炮而红成了大明星,嘻嘻,那我就是大明星的老公。”尤长靖蹭进林彦俊的怀里。
“我才是老公。”林彦俊把怀里的人压在身下说道。
林彦俊真的红了。
公司、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节目一播出,大家就被这个神颜、满嘴屁话的男生吸引了注意力,到第二、第三期,“林彦俊屁话”、“林彦俊脸蛋天才”就上了热搜。他有了自己的粉丝后援会、站哥站姐,采访、拍摄邀约、节目邀请、代言,纷至沓来。
公司禁止他随意外出到人员密集的地方,他其实根本没有时间外出,每天的工作从早上排到深夜,甚至每天醒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城市。
尤长靖已经1个多月没有见到林彦俊了。确切的说,是1个多月没有见到林彦俊本人了,而电视、电脑、路边的广告牌上,都可以看到他好看的脸庞。
尤长靖切实的认识到,林彦俊真的是大明星了。
这个人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跟我在学校对面的公园里吃饭打闹了。
他每天都给林彦俊打电话,不是经纪人接,就是无人接听,难得被林彦俊接起,尤长靖话还没有说,便被一句“我在忙”挡了回去。
微信的聊天从隔几小时一回变成只说早晚安,又变成尤长靖一个人的独角戏,林彦俊好像真的很忙,忙到抽离了他的世界。
尤长靖寝食难安,上课的时候失神弹错音,学生问他怎么了,他只笑笑说自己没有睡好。确实没睡好,只是不只这一晚。这样不联系不沟通的方式,比直接分手更让人痛苦,尤长靖只觉得自己的心每天都在被钝刀割着。
他不敢再上阳台,站在那里、站在夕阳下,那些汹涌的回忆全都会让他呼吸困难。他问朋友,你觉得林彦俊真的就这么忙吗?朋友说,醒醒吧,你只是他人生不如意时的玩伴,如今人家是当红炸子鸡,何苦要费神考虑你?
道理并非不懂,只是由他人之口讲出时,更像是一桶冰水从头浇下,从里到外被冻的透彻。
在他平常等车的公交车站台,也出现了林彦俊新节目的海报。经过的女生拿出手机拍照,跟一旁的朋友激动的说着“我老公真是太帅了!”
尤长靖坐在旁边,心里咯噔一下。
你确实是老公,但不是我一个人的。
尤长靖深呼吸一口,拿出手机,点开那个没有新消息的对话框,发送了:“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是碰巧在同一站相遇,往后仍需各奔前程。我们分手吧,认识你的回忆短暂而美好,我会好好珍藏,而我只是你精彩人生中的短暂注脚,下一页便消失不见。
冬日的阳光依旧刺眼。
刺的眼泪都淌下来。
“好的。”
尤长靖收到了他最不想要的回复。
再也忍不住,尤长靖一个电话打了过去,这次对方竟然马上接了。
“还打来做什么?”是熟悉的声音,尤长靖竟然有些想哭,他太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即便是这样冷漠的句式。
“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对你来说,不见我、然后逐渐忘记我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我呢,每次我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你了的时候,下一秒就会在各种广告牌、视频里看到你,这对我太不公平了……明明是你抛弃我,为什么还要让我遭受这样的痛苦……”尤长靖终于哭了出来。
“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才得到这样的机会,我能不拼命去做吗?我能不死死抓住吗?这是我的理想,你对我难道就不残忍吗?!”
“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进入我的生活?为什么要搅乱我原本平静的生活?!”
尤长靖哭着,挂掉电话,或许他们都没错,只是错在相识。
“彦俊……你刚才耳麦没关。”现场导演一脸尴尬的说道。
林彦俊把手机丢到一边,低头按着眉心。
不到半小时,“林彦俊失控发火”就上了热搜。音频被上传到了网上,耳麦不仅收到了林彦俊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声音也非常清晰。谁都能听得出,这是一场情侣吵架,而让粉丝害怕和不愿意相信的是——电话那端的声音,来自一个男生。
热搜很快被顶到第一。
有粉丝辟谣说是合成的、有吃瓜群众等着看戏的、有LGBT组织表示支持林彦俊的、有说同性恶心的。各路声音纷纷发声,林彦俊的公司焦头烂额。
然后就有网友自称是某中学学生,放出了尤长靖和林彦俊的照片,说之前经常看到林彦俊来学校找自己的音乐老师。
激动的粉丝马上把尤长靖人肉出来,把他的照片做成遗照发在微博,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很快,学校也知道了这件事,学生们都在指指点点,校长约谈尤长靖。
“尤老师,我尊重你的取向,学校也不会对老师的私人生活过多干预,但是现在事情影响这么大,学生们都在讨论……”
“我辞职。”尤长靖不待校长把话说完便起身离开。
很快,林彦俊男友离开教师岗位的消息也在微博上蔓延开来,有人怒斥网络暴力、有人抨击学校、事态甚至上升到了尊重同性恋情的高度。
尤长靖在家里躺着,看着天花板,曾经他们在这张床上感受彼此的身体,现在看来都太像一场梦,而自己才是要渡劫的那个。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跟林彦俊在一起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想过退路。
然后林彦俊的电话就打来了。
“对不起。”
尤长靖想,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三个字,“嗯。”
“我想你。”
“我爱你。”
“开门好吗?”
尤长靖从床上爬起,飞快的跑到门口,深呼吸,开门。
真的是林彦俊。
见面的激动冲垮了之前的种种芥蒂,尤长靖扑到林彦俊的怀里,捶着他的胸口,又哭又笑。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坏。”
“我真的太忙了,忙到没时间睡觉,我想以最快的速度到最高的地方,然后才有底气把你接来身边。”
“那我说分手你为什么同意了!”
“我在片场忙的焦头烂额,我也很委屈,觉得你不理解我,一气之下就……都是我的错。我是第一次做偶像,你是第一次做偶像的对象,我们俩都有很多需要适应的地方,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尤长靖点头,眼角的泪水还止不住的流。
“我买了回台湾的机票,先带你回我家休息一段时间怎么样?见见我的爸妈,你未来的公婆,他们人都很好,会跟我一样喜欢你的。我家就在海边,那里阳光也很好,你应该会喜欢的。”
“嗯!老公!”
在去机场的路上,尤长靖靠在林彦俊的怀里,阳光从窗户射进来,暖洋洋的。
“如果我没来,你有什么打算?”林彦俊开口。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吧。”
“不”,林彦俊低头在小天使的头顶落下一个吻,“我们一起走,才是上计。”
「三十六计,我们一起走,为上计」
下一计——空城计 @Jade 下午2点,敬请期待。
【长得俊】无尽
*BE预警 主要人物死亡暗示
*OOC 私设 一堆BUG
*11K 超长预警
点梗来自 @甜皮猴
感谢 @鸽了 帮我起名字、和我一起舞完这个梗
BGM: One_ 东方神起
-4月5日8:00 am-
“你要我送你吗?”林彦俊站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收好刚拿到的证件。
尤长靖在他身下几个台阶的位置站定,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回过头来,笑了一下,“你如果有时间的话,那麻烦了。”
“走吧。”林彦俊加快脚步,尤长靖跟着他走到了停车场。
车子开了门,林彦俊开火热发动机,尤长靖手机震动起来...
*BE预警 主要人物死亡暗示
*OOC 私设 一堆BUG
*11K 超长预警
点梗来自 @甜皮猴
感谢 @鸽了 帮我起名字、和我一起舞完这个梗
BGM: One_ 东方神起
-4月5日8:00 am-
“你要我送你吗?”林彦俊站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收好刚拿到的证件。
尤长靖在他身下几个台阶的位置站定,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回过头来,笑了一下,“你如果有时间的话,那麻烦了。”
“走吧。”林彦俊加快脚步,尤长靖跟着他走到了停车场。
车子开了门,林彦俊开火热发动机,尤长靖手机震动起来,林彦俊手放在方向盘上,听他接电话。
“好,那个单你留下,我大概三十分钟之后到公司,你组织一下会议。”尤长靖单手系安全带,拽在腰间压不下去,尝试了几次还是按不进锁扣,林彦俊看得心烦,拉过他的安全带塞进锁扣,略显粗鲁的动作响起咔哒一声。尤长靖看了他一眼,皱着眉头,似乎不满,“我要去年和前年的销售数据,准备好。”
林彦俊这时候又一次发动车子,油门踩下的瞬间,这辆城市越野发出轰鸣的低吼,尤长靖被冲力所带,向后撞到椅背,眉头因此皱得更紧。
林彦俊注意到了尤长靖的表情变化,他默默翻了个白眼表示不耐烦,脸侧向一旁专心看路。
“你这么开车早晚有一天要出事。”尤长靖挂了电话,轻柔的声音透着冰冷,“你不要命,也要看看路上的人。”
“我从来没被吊过驾照,”林彦俊冷笑一声,“不像某人,驾照还没考过哦。”
“如果考驾照要开到你这个样子,那我肯定是考不过的,这么粗鲁不负责的开车方法我学不来。”尤长靖整理了一下自己衬衫的袖子,反驳声调很低,语速却很快。
林彦俊一时语塞,赶上一个红灯,一脚急刹,伴着刺耳的声音停在了停车线半个车位前。咬紧后槽牙,林彦俊恨得敲了一把方向盘。
“这么看,是要扣分了,”侧头从自己的车窗看了一眼位置,尤长靖不冷不热地说,“不知道今年能攒到几分啊,陈立农那张驾照本还够不够你扣。”尤长靖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讽刺林彦俊的机会,“不行的话,你还可以借王子异那一本扣。”
“这不劳烦你操心了,”林彦俊压低声音回答他,“还是操心今年的销售额吧,门店关了两间,可不是好事情。”
戳到尤长靖痛点,尤长靖刚想发作,红灯转绿,林彦俊转着播放器音量键开始放歌,尤长靖没了说话的机会,愤愤地专心看前方的路去了。
上了高架,前方的车蠕动如同喝醉了的爬虫,林彦俊手指敲方向盘,随着歌曲节奏打拍子。男声唱了一半被打断,林彦俊手机屏幕上扫过“律师”的名字,他看了一眼旁边同样注意到来电人的尤长靖,接通了电话。
“林先生,”律师的声音自音箱透出来,一辆二人的车里立刻多了第三人的压力,“文件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清单也列好了,等您什么时候过来签个字?”
“下午吧,”林彦俊看了看车里的表,“我三点钟左右过去。”尤长靖在旁边,传给他一个眼神,“下午等我到了我们细聊。”林彦俊挂了电话,歌曲被打断了播放,一时间放不出来,而车流突然动起来,林彦俊发动车子跟上,一时间没空操作歌曲播放,车里安静了下来。
“你婚前婚后有多少财产我都知道,我不会多拿的。”尤长靖声音神态都不耐,又有些轻蔑。
“不是这个,”林彦俊说话难免心虚,“是借贷那边的事情。”
“你又借谁钱了吗?”尤长靖倏地眼睛瞪大,转过头来提高音调问他,林彦俊沉默不语,尤长靖坐直,在椅子上转过身来,整个人面对他,“你早晚要被这些狐朋狗友拖累死,林彦俊你怎么这么大方啊?”
“你当年不也是我狐朋狗友之一吗?”林彦俊斜了他一眼,尤长靖怔住,噤声,“如果不是你来找我借钱,我们认识,我们会结婚吗?”林彦俊苦笑了一下。
“所以我们才会离婚,”尤长靖转回来坐正,面对前方,“借钱这件事,总会变成坏事,如果还没变成坏事,说明还没到最后。”尤长靖声调恢复了冷淡,车内异常安静。
“离婚”这个话题太新鲜,太尴尬,也太沉重,他们都不想继续,又提不起兴致帮对方找个新的话题。
“之前我投资过的基金,现在可以取出来了,”尤长靖音调平平,毫无感情,“你如果要用钱,可以找我。”降低了音量,这后半句话有些不安。
“我这边还够用。”林彦俊转向,又一次卡在了高架路上。
尤长靖苦笑了一下,是啊,林彦俊这么有钱,哪用得到他?尤长靖叹了一口气,若是两年前,他或许想不到,结了婚的人之间,还要维持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4月5日10:30am-
“前面可能是塌方。”林彦俊打开车门,坐回驾驶座上,尤长靖戴着蓝牙耳机示意他噤声,林彦俊于是安静看着路面。
“没什么,是我先生,”尤长靖下意识还是这样指代林彦俊,林彦俊有一点怔忡,“继续,第三季度是什么情况?”尤长靖敲击着键盘,心思全在远程会议上。
说起来,林彦俊想到,尤长靖整个公司的高层,都是认识林彦俊的。创业新兴精英尤长靖的先生,是天之骄子林彦俊。怎么想,都是让人艳羡的绝佳配对,奈何他们不过两年就要离婚。
世界上幸福的家庭都差不多,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林彦俊和尤长靖,到底为什么要离婚,当事人也说不清,或许是“不合适”这件事不用太多解释和清理。
卡在高架上,全城一半交通瘫痪,这样的阵势林彦俊还从没见过,总有些不一样的预感在他脑里转,但还没等他转明白,后视镜里便出现一个小女孩。
身上有血污,小女孩不过5、6岁大小,自后方跌跌撞撞边哭边走过来,停在林彦俊车后不动了。林彦俊转头看看还在忙着开会的尤长靖,开了车门走下去。
“爸爸……”女孩见他就开口叫爸爸,林彦俊几乎要以为是有人在碰瓷,要不是看到女孩膝盖上的伤口,他就要报警了。
“我不是你爸爸,”林彦俊隔她三步远,又心疼又有些不信任,如今这个社会上,企图碰瓷的人太多,他要小心才行。“你妈妈呢?”
“没有了,都没有了。”小姑娘的回答驴唇不对马嘴,林彦俊看着她流血的膝盖,叹了一口气。
“叔叔先给你上药,痛不痛?”林彦俊走到后备箱前,回头嘱咐她,“你不要乱动哦。”打开后备箱,林彦俊取出急救包,后视镜里尤长靖看见他的动作,疑惑地盯着他,林彦俊看见尤长靖拉开车门,走了出来。
“这怎么回事?”尤长靖也看到了小女孩,很是惊讶。
“爸爸!”小女孩对着尤长靖叫完这一声爸爸,便开始痛哭。
“她也叫我爸爸来的,”林彦俊解释,“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走丢了。”急救包拿好,林彦俊蹲下来,从小女孩破开的裤腿处帮她处理伤口。
“不哭了哦,”尤长靖轻声安慰小女孩,“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啊?”
“囡囡。”小女孩抽泣着回答他。
“囡囡,告诉叔叔,你是怎么弄坏了腿啊?”尤长靖平视小女孩,周身罩着阳光所撒播的温柔光芒。
“在那边摔的。”小女孩指了指身后的方向,尤长靖看着长到没有尽头的车流,露出不理解的气愤神情。
“这么远的路没有人帮她的吗?”尤长靖问林彦俊,林彦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先和叔叔们一起吧,等下给你找警察叔叔,送你回家哦。”小女孩乖巧地任林彦俊包扎好伤口,抱着尤长靖的脖子,随他们进了车。
“十有八九是被家长遗弃的,”林彦俊翻了小女孩随身的小包,“你看水壶,玩具,出生证明都在,她应该是被家人遗弃了。”隔着车窗,囡囡好奇地张望着,林彦俊低声和尤长靖说。
“没有家长过格准入考试真是太遗憾了,”尤长靖气得咬牙,“有些人真是不配做家长。”
“一时半会出不去了,”林彦俊看了看前方焦躁的人群,“前面塌方了,而且半座城的交通都瘫痪了,现在大家谁都动不了。”
“先和警局那边说一下吧,我找一下陈立农,让他帮着先登记了囡囡,等到这边交通恢复了,我们直接送她去警局。”
“好。”林彦俊想起了他和尤长靖结婚第一年想要领养却没有成功的小女孩,沉默着上了车。
“没信号吗?”尤长靖有些焦躁,“你手机试一下。”林彦俊闻言,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看到“无服务”三个字。
“我的也没信号,”心头不安加剧,林彦俊旋开随车电台。
几百个频道,全部都是白噪音。
“可能是因为塌方,”尤长靖声调也不再那么平静,出现起伏,“等一下或许就好了。”
林彦俊沉默着,尤长靖也沉默,囡囡在后座缓缓入睡,高架桥上成千上百人,进入了焦躁的等待。
-4月5日12:30pm-
“你还有这些?”看着林彦俊车后备箱里翻出来的各色食物,尤长靖十分惊讶。
“上次野营没去成不是吗?”林彦俊低头整理物品,语气平静,“没拿出去就放在这里了。”
尤长靖低头用塑料小勺挖午餐肉,保持沉默。他想起上一次野营之前发生的事情,是心怀愧疚的,酸苦的气息从心底升起,那些难以说出口的话,在现在这个已经结束的关系里似乎变得好叙述一些。
“那个事情,是我的问题,对不起。”尤长靖小声道歉,林彦俊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没事,”林彦俊收好了物品,放在囡囡旁边,摸了一把囡囡的头发,“都过去了。”话是这样讲,尤长靖是听得出来他未平的怨气,但听出来又如何呢?他们现在的关系,尤长靖是没有立场去安慰的。
“我想着要挽回一下那个损失,”尤长靖低头继续叙述,也不是为了慰藉什么,只是想表达而已,“我想着说,能不能不要关掉门店,看看有什么补救的措施。”
“我知道,”林彦俊的回答出乎尤长靖意料,他抬头惊讶地看着林彦俊,“你可以选择和我讲,但你没有,我也只能装作我不知道。”
爱情里的自尊心,是一件很耗费精力时间的东西,但谁又都不会舍弃。
“你吃一点别的,”尤长靖皱眉拿走林彦俊手里的糖,“你吃一点健康的东西,”四下看看能找到的最健康的食物是手边的小面包,“这个也比吃糖好。”把包装袋递给林彦俊,林彦俊接过来,笑着说了声谢谢。
“可能我们还是适合当朋友,”林彦俊突然说,尤长靖心头一酸,像是被人捣了一拳,“做朋友比较舒服,当爱人,像打架。”
尤长靖陷入沉默,他看着林彦俊沉默不语的侧脸,思考着:世界上真的有他们这样的人,做朋友时毫无顾忌,亲密如同一个人,做爱人又疏离至此,时刻算计,也许林彦俊说得对,他们适合做朋友。
“爸爸,”囡囡醒了,揉着眼睛往前爬,尤长靖听见了她的声音,下意识回头去接她,小女孩就这样爬进尤长靖臂弯,尤长靖不得不抱她到副驾驶座,“爸爸,抱。”囡囡是自来熟,尤长靖也不介意,一种奇妙的缘分感在他心里出现。
这小孩莫名讨人喜欢。
“囡囡,饿吗?”林彦俊轻声问她,她点点头。
林彦俊给她一小袋面包,囡囡乖巧地吃了起来。尤长靖和林彦俊都在看她,又同时抬头,林彦俊突然生出一种陌生的情绪,好久没有遇到过了,起码在他和尤长靖的相处中,他好久没有感受到过了。
一种安定的,微酸的挂念。
做不成朋友,林彦俊这样和自己说,和尤长靖是做不了朋友的,他们只有“爱人”和“陌生人”两种选择,如今只有后者一种选择。
身后的车鸣笛,打破了林彦俊的思绪,林彦俊侧头,看见一个男子站在他车窗边。摇下车窗,那男子开口,“我可以和你们买点吃的吗?孩子饿得不行了。”男子拿着钱包,抽出几张钞票,林彦俊正要开口,尤长靖按住他的手。
“我们的食物也很有限,但是很愿意帮忙,”尤长靖笑着回答他,林彦俊看着他微笑的脸,向后撤了撤身子,将谈判场交给他,“你想要什么?”
“我看你们有饼干,饼干就行。”男子指了指后座的散装饼干,尤长靖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好啊,分你们一半。”将几张钞票都抽走,尤长靖把饼干分出一大半给他,男子捧着走了。
“我知道你想要免费给,”尤长靖不等林彦俊说话,便已经开口,“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来要,别人也会要,你有多少可以给?”侧脸看他,尤长靖的神情很有光彩,林彦俊想起第一次见他的场景,“林少爷,是时候稍微打打算盘了。”尤长靖看了看窗外,“不知道这个堵塞什么时候结束,看样子也不会有人来管我们,你先算好自己需要的食物,再去操心别人。”
“要下雨了吗?”囡囡插话,指着窗外阴沉的天空。
“应该是的。”尤长靖的神色忧愁,“下雨的话,塌方会更严重的吧,好好的高架桥,怎么说塌就塌了?”
“要是下雨的话,”林彦俊也看了看窗外,但他心里有一些疑虑一直没有消除,“可能真的会有危险。”
堵车被卡在这里这么久,他们第一次出现“我们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感觉。
但这感觉一瞬即逝,现代人在现代社会,安全感总是过剩。
-4月5日3:00pm-
“请……”电台突然出声,林彦俊从驾驶座上惊醒,调大音量,“安全……”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尤长靖也睁开眼睛,“警报……请……”这几个词听起来不太对劲,背景音里刺耳的警报声也很不对劲,“注意……保护……”重复两遍之后,电台恢复平稳的白噪音。
“我觉得不太对,”林彦俊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太对劲,“这个天色也不对劲。”黑沉的天色,比晚上还要更深,诡谲的乌云和闪电,在天空铺陈,林彦俊坐在车里,只觉得那乌云要压到头顶。
“你看那边。”尤长靖指着右前方,林彦俊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一群人围在路上,不知道在吵什么。
“我去看看。”林彦俊下了车,尤长靖摇下车窗,湿冷的空气随着狂烈的风打着旋吹到他脸颊上,尤长靖闻到一种焦土和霉湿味混合的味道。
“不能留在这,”有人在喊,尤长靖看着林彦俊越走离那群人越近,他心里逐渐不安,“大家快跑啊!世界末日啦!”这似乎是在讲笑话,但尤长靖又笑不出来。
“林彦俊,”尤长靖低声说,“林彦俊!”提高了音量叫他,林彦俊还在向前走,“林彦俊!回来!”林彦俊回头,走了两步。
在尤长靖喊话的同时,人群发出了骚动,似乎是打了起来,林彦俊快步退回来,尤长靖将车窗摇上,二人进入到了封闭的空间,远远观察。
他们都没有去笑话那个说“世界末日”的人,也都没有开口讲话,囡囡睁开惺忪睡眼,看了他们一眼,又沉沉睡去。
“林彦俊,”尤长靖先开口,声音有些抖,“是真的吗?会是……大事情发生了吗?”这个问题问出来,尤长靖是难以相信的,明明什么事都还没有,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有可能。”林彦俊的回答让尤长靖心沉到底,肾上腺素激增,全身肌肉都在等待逃跑的紧急指令。
“那怎么办?”本想控制声音,说出口却有些尖锐。
“尤长靖,”林彦俊按住他的手臂,认真地看着他,“冷静一点,”他说,“你还有我。”
林彦俊是一个让人安心的人,尤长靖从第一次见他就有这个感觉。天之骄子富二代,似乎高不可攀的林彦俊,其实温柔敏感又牢靠,他在很多瞬间,都如这一刻一样,有种让尤长靖安定的神奇力量。
“好,”尤长靖深呼吸一口,“我冷静一下。”话是这么说,事情没这么容易做,肌肉依然紧绷着,尤长靖转过身去看向前方的路,打架的人群已经被拉开,这一场暴动似乎已经停止,安静了下来。
“我们先静观其变,”林彦俊伸长手臂,从后座拿过他们的所有物资,“我们还有一些东西,可以撑过一段时间,”林彦俊按着尤长靖的肩膀说,“不管是不是‘世界末日’,我们的困境至少也要还有十几个小时才能解决,准备充分一些总是好的。”
尤长靖点了点头,进入紧张的沉默中。
这沉默的紧张里,林彦俊和他相依为命。
-4月5日5:00pm-
小暴乱之后的几个小时内,这里所有的人几乎都沉默着,起码在尤长靖可以看到的这段路上,没有人出过车门。诡谲的乌云和闪电继续着,宇宙天地在酝酿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第一个按捺不住的人,是在他们车辆前几个位置的年轻男人,他走出车门,径直向前走去,尤长靖盯着他的背影,看他消失在路的尽头。世界十分安静,尤长靖看了一眼林彦俊,林彦俊似乎也在犹豫。
“我下去看看。”林彦俊是行动派,若不是第一个行动,也必然是第一批行动的,尤长靖放下囡囡,决定和他一起。
下了车,才知道外面是另外一个世界,车内温暖而车外格外寒冷,十月的天气已经有零度左右的体感,尤长靖只穿了西装和衬衫,很快就被冷风吹透,湿气浸润他的衣服,衬衫贴在他皮肤上。林彦俊的车停在路左边,靠栏杆的位置,林彦俊走到栏杆前站定,仰头看天空。
尤长靖也去看,那种震撼不可言语。尤长靖曾经爬过高山,和林彦俊一起去过很多地方,他们看过诸多风景,也见证过自然的壮观,但没有一处可以和此刻相比。天地颜色混为一体,像一个混沌的球包裹着他们这些渺小的个体,云彩,天空,甚至是泥土,都是暗暗涌动的波浪,在混沌的球体里氤氲搅动。
“这不对劲。”林彦俊说,“真的不对劲。”他话音刚落,天边狭长的闪电直直穿过云层,刺透这混沌的球体,落到地面,燃起火花。
轰隆隆的声音惊动了车里的囡囡,她爬到窗边敲打玻璃窗,尤长靖只得回去安抚她。
林彦俊站在那里,一时大脑空白。闪电似乎是劈中了一个工厂,火焰窜天升起,像自地下燃放的烟花,明黄色的火焰蔓延开,速度超过林彦俊的想象。
“尤长靖,”林彦俊叫他,身体不能动,脑子却已经开始疯狂地运作起来,“尤长靖,我们必须走。”地面裂开的缝隙滚出赤红色的浆液,天地酝酿的暴风雨原来是烈火。“带上东西,走。”林彦俊知道,他们要到更高的地方去。
尤长靖比林彦俊想象中反应还要快,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拿好了他们的物资。
林彦俊接过囡囡,单手抱着他,拉着尤长靖的手,开始狂奔。
身后传来旁边人的疑惑声音,和大地深处轰隆隆的怒吼,林彦俊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来自高架桥下裂缝的蔓延。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如此想着,林彦俊和尤长靖跑到了这条路“塌方”的位置,那是一个天坑一样的东西,林彦俊几乎来不及思考,就绕着那个大坑奔跑,选了左边,但他并不知道左边会带他们去哪里。
手指冰冷,脚掌酸麻,耳膜鼓噪,发丝随风而飘。
像在飞一样。
林彦俊不知道他们落在了哪里,但他们身后,砂石飞起,火光四溅。
-4月5日9:00pm-
高架桥这端是山体隧道,林彦俊他们所能到达的最高点,就是这座山峰的顶峰。
这座山因为塌方,一半的山体已经滑落,另一半耸立着,像一把锋利的刀,竖在茫茫火海里。
林彦俊和尤长靖终于带着囡囡到达山顶的时候,天空似乎触手可及。
“我们要往海边走,”林彦俊在山顶看清了全部的地形,从山的这边,绕过去,如果幸运的话,可以到海岸线,“不然我们都会死。”
“这太可怕了,”尤长靖低声感叹,“这是怎么了?”早上的时候他还在民政局办离婚,在车上开视讯会议,为了门店关闭的事情揪心,现在才几点钟?怎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们站在山顶,无言地看着世界的变化,现代世界的一切,回归混沌,像史诗剧目的开场,不幸的是,他们都成为这场剧目开演求神的祭品。
“走。”林彦俊牵起尤长靖的手,尤长靖右手抱着囡囡,左手牵着林彦俊,脚下踩着石块,这全部,构成他仅有的安全空间。
穿行山川,是尤长靖和林彦俊在恋爱时最爱做的事情,那时候林彦俊还没有搬家,在富人区的别墅旁边有半面山坡,林彦俊带尤长靖去那边看过他的果园。梨花开的时候,林彦俊和尤长靖在那片山坡确定了关系,所以尤长靖喜欢爬山,也喜欢和林彦俊去爬山。
结婚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会固定去爬山,但似乎是半年多之后,这个习惯的间隔被无限拉长,等到尤长靖想起他们爬山这件事的时候,距离上一次外出已经有个把月的时间了。
反正出不出门都是争吵,也没什么差别。
那时候尤长靖是那样想的。婚姻和争吵,到了尽头,会让人变得消极,你不想去做点什么改变,懒得再去争论和计较,这些都没了意义,尤长靖选择被动地等待,他将重心和注意力都转移到自己的事业上。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个样子。
算是谁的过错呢?
“小心!”尤长靖正出神,听见有人这样喊,他被人抱住,温热的液体从那人的肩膀处流到尤长靖身上,是林彦俊。
林彦俊一卸力,差点站不住,尤长靖单手扶着他,走得很吃力,他们倚靠着一棵略微有些孱弱的树,坐了下来。
“没事吧?”尤长靖放下囡囡,掏出急救包,撕扯开林彦俊的衣服。伤口不大,但有点深,分辨不清是什么造成的。
尤长靖看着林彦俊的伤口,突然很怕,恐惧夹杂心酸,那眼泪随着情绪逐滴掉落,尤长靖抽抽搭搭地给林彦俊包扎伤口。
“爸爸不哭。”囡囡过来,挽着尤长靖的手,给他擦脸,“爸爸不哭。”尤长靖被囡囡的样子逗笑了,点了点头,应声。
“好啦,我不哭。”尤长靖将林彦俊伤口压好,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酸涩的情感涌动,似乎有一些东西不可再压抑。
林彦俊靠近尤长靖,额头相抵,囡囡怔然看着他们。尤长靖红了脸,把囡囡带进怀里,小姑娘的脸搭在尤长靖肩上,向后看,尤长靖趁着这个间隙亲了一口林彦俊。
“谢谢。”尤长靖低声说,将酸涩的不安吞回去。
“休息一下就走。”林彦俊轻声说,低声倒抽一口凉气。
似乎有些话不必再讲,自然地牵手并行,在明天不知道会不会到来的当下,便将曾经的麻烦和矛盾暂且搁置。尤长靖和林彦俊带着囡囡,终于爬过这座山峰,走上大路时,背后是滚滚浓烟。林彦俊脚步很快,他们面向着海岸的方向小跑,尤长靖似乎被他带着,向新的世界奔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尤长靖回头去看,世界坠入虚无,那座竖在火海里的尖刀越缩越短。
-4月6日00:00-
海岸线边,一艘船停靠着,船边岸上站了一个女人,正在收拾着什么,林彦俊和尤长靖跑过去,那女人毫无惊讶的神色,打量他们一眼,给他们让了路。
“给我个证件,”女人先出示了自己的,尤长靖掏了半天,只找到了离婚证书,此刻这个本子看起来,意味似乎有些讽刺。“在这躲着吧,等到时候有人会要你们买票。”女人确认了他们的身份,把他们带到船上,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是真实的吗?不是吧?
没有过多的挣扎,没有过多的磨难,似乎很顺利地就走到了这里,尤长靖坐在甲板上的塑料椅子上,感受不到自己所在的空间的真实感。
“像不像做梦?”林彦俊问,尤长靖点了点头,“我总觉得还有什么要发生。”
“我们……就这样,要离开这里了?”尤长靖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都觉得不合逻辑。
灾难如何发生,其他人怎样,没有人提起这些话题,在这个冰冷的船舱里,一切依然井然有序。
“先去睡一下吧,”林彦俊说,“我们先休息,我估计现在也不会有人来找我们买票。”
“怎么买?”尤长靖指了指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我们全身上下哪有值钱的东西?拿什么买?”
“再看,”林彦俊的声音也有点沉重,“再看。”他走过来,轻轻地抱住尤长靖,“抱抱我。”他说,“你抱我一下,是真实的吗?”
尤长靖伸手揽住他的腰,在一片眩晕里终于缓缓落地,灾难、机遇都显得缥缈,但林彦俊格外真实。百味杂陈,都不足以形容尤长靖现在的心情,他把脸靠在林彦俊依然泛着血腥味道的肩颈,轻轻地靠上去,呼吸他身体上残留的焦土、血液、和潮湿空气的味道,终于找到了混沌世界里清晰的那一点。
“林彦俊,”尤长靖不自觉地出了哭腔,“我们如果可以活下去,我们收养囡囡吧。”
“好。”林彦俊亲吻他脖颈,有一点粘腻的潮湿感,“好。”若能计划未来,便可以让现在延续。
在船舱惨白的房间里,尤长靖抱着吓得失语的囡囡,靠在林彦俊怀里,他没有睡着,或者是睡着了,他不知道。眼前时而是火光,时而是林彦俊的脸,他从高架桥上再到他们的公寓里,想起他们共同养的狗狗应该是留在了家里,被火光吞噬。
迟来的泪水终于打湿了枕头,原来末日真的来临。
-4月6日5:00am-
“很简单,一命换一命。”女人的声调很冷淡,林彦俊一脸震惊。
他早上醒得很早,想着不吵醒尤长靖和囡囡的情况下,在船舱上稍微看看,便遇到了昨天遇到的女人。
“一命换一命?”林彦俊重复她的话,女人指着窗外给他看。
“你看到了吗?这底下需要有人在这里,用这个拖延时间,船才能及时开走,所以我们需要有人在下面,那样的话,你可以换一个人上飞船。”
“为什么现在还不走?”林彦俊问她。
“还有买了票的人没到。”女人的神情有一丝松动,她压低声音,开口,“你没有时间了,要不是因为你们带着孩子,我没办法把你们带上来,懂吗?除了早就买票的人,只救小孩。”林彦俊似乎听懂了她说什么,又很疑惑,“你和你前夫,决定好,要留下哪一个。”女人收拾了一下手上的东西,神情有一些悲伤,“我的孩子也在船上,我也要下去。”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一种彻骨的绝望席卷全身,末日不来自于自然,来自于人类。
“你可以强硬一点不下去,但到时候也上不了飞船,”女人叹气,“已经走了两批了,我们是最后一批,这艘应该是货船,懂吗?”
林彦俊明白了,这所谓的末日毫无征兆的原因是,绝大多数人都被放弃了。他们跑到了货船,在最底层,用一条命换另一条命。
“你去哪里?”尤长靖在船舱看见了正要向下走的林彦俊,他感到好奇,跟上去。
“我去帮忙,”林彦俊转过头来,神色轻松,“很快要起航了,他们需要有人在下面整理一些东西,”林彦俊笑了一下,“我是被救上来的,总要去帮忙意思一下。”
“你不要不把自己当人看,”尤长靖嗔他,被他的轻松感染,也觉得心情好了几分,“差不多就可以了。”尤长靖看了看窗外,“好像有点阳光了。”一场劫难接近尾声,在封闭的空间里,尤长靖觉得安全了一点,“要不要我和你一起?”
“不了,”林彦俊指了指他身后,“你带着囡囡。”
“爸爸,”囡囡喊林彦俊,“爸爸再见。”她头发乱乱的,笑着和林彦俊挥手,“爸爸要早点回来。”尤长靖总觉得这孩子有时候聪明得不像这个年纪。
“尤长靖,”林彦俊走出去几步,又走回来,“甲板上那个厨房厅有吃的,你多去拿一点,”他说话语速变慢,尤长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要及时行乐,懂吗?”
“哦,”尤长靖亲昵地掐他的脸,“知道啦。”恋爱的时候尤长靖就喜欢这样,林彦俊毕竟比他小一岁,可以行使哥哥的权利。“我给你留一点小面包。”
“好。”林彦俊笑着点点头,顿了半秒,过来抱住他,“我爱你。”他说,尤长靖被他突然的肉麻弄得又羞涩心酸,又有点不安。
“为什么突然间说这个?”尤长靖抱着他的后背,林彦俊有点抖,可能是太激动了吧?
“新生活要开始了,”林彦俊的声音也有点抖,尤长靖被他搞得也很情绪化,“总觉得说得不够。”
“我也爱你。”尤长靖说,伴着这句话,林彦俊走下了船舱。
不安,在看到林彦俊背影消失的时候开始出现,尤长靖仔细回想林彦俊说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爸爸,船开了诶。”囡囡指着窗外,尤长靖一愣,也去看,虽然不明显,但这艘船确实在动。
林彦俊呢?他上来了吗?
尤长靖突然焦虑起来,他走出船舱,身后跟着脚步急促的囡囡。下楼,一层一层,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尤长靖突然间感觉自己像是不断重复旋转在轮盘里的仓鼠,没有尽头地重复着。
“林彦俊呢?”终于找到了一个人,是在船舱里和他们聊天,也分过尤长靖饼干的人。
“在下面,”那人沉痛地看着他,“你要好好生活,他换了你。”
“什么叫他换了我?”尤长靖脑子嗡嗡作响,看得清那人说话的唇形,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其实听清了,林彦俊换了他,换了一张他离开地球的票。
“林彦俊不是这样容易屈服的人,”尤长靖不信,他笑了出来,“你不要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那人神色悲痛,穿着制服,“他说抵抗有代价,他不想你承担这种代价,他不忍心。”叹了一口气,他继续说,“林彦俊说,他拒绝任何一点点让你受伤的可能性。”
“我不要,”尤长靖脱口而出,这生死的决定在他看来没有犹豫的必要,“你叫什么?”他问眼前的男人,那男人愣了一下,回答他叫陆定昊。“陆定昊,我把我的孩子交给你了。”
“你在说什么?”陆定昊一脸惊恐。
“囡囡,大名Esther,”尤长靖说得飞快,“交给你了。”转过身去,他蹲下来看着女孩,女孩没有哭,大眼睛平静地看着他。“Esther,你的名字的寓意是爱与希望的星星。”他向前探头,轻轻地吻上女孩的额头,“记得了吗?爸爸们爱你。”
“你这样对得起林彦俊吗?”陆定昊拉住他,“他要用命换你诶,你要好好活下去才对啊,新世界需要你。”
尤长靖看了一眼惨白的船舱,和毫无生气的内饰,他冷笑一声,将手腕扯出来。
“谁的世界?什么新世界?我根本不在乎,”尤长靖倒退几步,看了一眼神色不安的小女孩,说,“对不起,我只要林彦俊。”
“爸爸!”女孩在后面追,尤长靖却已经跑远,甲板上风声猎猎,脚下的平面转换太快,发丝在风中飞舞。
他像是在飞。
“你干什么?”林彦俊看见尤长靖下来,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你不要任性。”尤长靖还是朝着他走过来,海岸边的水,漫到他的腰。
“你凭什么扔下我?”尤长靖质问他,林彦俊说不出自己是感动难过,还是气恼。“你忘了你婚礼上说什么了吗?”尤长靖高声质问他,离他越来越近,“林彦俊,你愿意,不论生老病死,富裕还是贫穷,和尤长靖不离不弃,共度一生吗?”
是震撼?
是痛苦?
是愤怒?
林彦俊分辨不清,在混沌的世界里,一切都定格了,已经起航的船,在他们身后慢慢走远,天空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洒下暧昧而炽热的光芒,在海面上拉出伤口,伤口中涌出岩浆一样颜色的海水。
“回答我!”尤长靖气极,已经走到他面前来。
“我愿意。”林彦俊低声回答他,算了吧,既然都这样了,他抱紧尤长靖,和他说,“我愿意。”
“尤长靖,”尤长靖继续说,“你愿意,不论生老病死,富裕还是贫穷,和林彦俊不离不弃,共度一生吗?”问完之后,尤长靖轻轻地吻上林彦俊的耳廓,“我愿意。”
滔天浪花,如爱意绵延无尽,将拥吻的两个人埋在海水的岩浆里。
一切回归平静,天边爱与希望的星星升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