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博君一肖】楼下的房客2.0(16)
*来啦来啦俺来啦!
*“他只觉得千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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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过了半个月之后出行的事情定下来,肖战没和周琦打太极,直言要拐她去杭州散散心,王一博听他理直气壮说“西湖的落日好看”云云,觉得也是只有真朋友直接才敢这样大言不惭睁眼说瞎话。但总是要积极配合的,于是一边罕见殷勤地给周琦递了饮料。
芦荟汁,带果粒的那种,绿色的瓶子打了几个看不懂的韩文字体放洋屁,实际上还是国产,非贴点七七八八的自抬身价,周琦第一次喝的时候就嘲笑过,说这企业挺会给自己抬咖。
王一博甚至连瓶盖...
*来啦来啦俺来啦!
*“他只觉得千金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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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过了半个月之后出行的事情定下来,肖战没和周琦打太极,直言要拐她去杭州散散心,王一博听他理直气壮说“西湖的落日好看”云云,觉得也是只有真朋友直接才敢这样大言不惭睁眼说瞎话。但总是要积极配合的,于是一边罕见殷勤地给周琦递了饮料。
芦荟汁,带果粒的那种,绿色的瓶子打了几个看不懂的韩文字体放洋屁,实际上还是国产,非贴点七七八八的自抬身价,周琦第一次喝的时候就嘲笑过,说这企业挺会给自己抬咖。
王一博甚至连瓶盖都帮忙拧好了,九块钱果汁用上八二年拉菲的服务态度,像米其林三星的侍应生。
周琦一脸惊悚,本来想直接说,又顾忌着王一博,于是噼里啪啦在手机的微信聊天框里打了一长串:“你们是不是打算把我绑去地下卖卵,我告诉你们,我的姨妈早就因为减肥和熬夜与我相爱相杀十几个年头了,我的质量不行的。”
“没毒。”肖战四两拨千斤回了两个字。
周琦想回去了,她的直觉当时能猜到王一博喜欢肖战,就能猜到接下来绝对是有个陨石坑般大的陷阱等着,肖战拦住她不让她走,摁着她肩头让她坐回沙发上:“放心,你这个年龄去山区当童养媳也晚了。”
“那你是想干嘛,为什么去杭州,杭州金价下跌还是湖滨银泰的gucci关门歇业挥泪大甩卖,你知道你说自驾游我们得来回在路上折腾多久吗?”周琦一想到辛辛苦苦朝九晚五熬了一周可以在公寓里敷面膜煲剧,结果还得去别的城市扑腾,这不是瞎给自己找罪受。
“带你一起体验养老的感觉。”肖战举起了例子:“我们可以坐西湖的游览小船,看断桥残雪,或者吃吃龙井虾仁。”
周琦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以看白痴的眼神看过去:“哥,我人生最长的假期,在高考结束之后就只剩退休了,目前离它到来还有二三十年,可能还会继续延长,你让我模拟人生有个屁的用。”
“你他妈得去,”肖战自己知道兜不住话了,直接破罐破摔:“就说好了,周六早上我开车去你小区门口接你,简单带点洗漱用品。”
“还要过夜?”周琦以为顶多早上六点多出门,晚上十一二点到家。
她嘀嘀咕咕跟肖战又扯皮半天,最后看起来像是没谈拢,肖战却确信她会来。
到真的出发日,肖战把他和王一博的衣服和生活用品理了一个二十寸的小箱子,虽然没什么好带的,但或许要住酒店,用酒店的毛巾浴巾总是非常的不方便,王一博原本是没有双休假的,但李泽荣最近忙着搞订婚的事情,重新排了舞蹈室的班次,也就挤出了假。
原本周琦还想拉上蒋于珑,结果对方说去广州出差,还拍了照说在点都德吃早茶,周琦怎么看都觉得这家跟上海的那家环境很像。
但她也没多想,不过当她拎了一个龙骧的旅行包像个都市丽人那样走到门口却只看到一辆不熟悉的车时,车窗摇下来,她看到赵卓彬那张脸,立刻品味到蒋于珑在聊天记录里的欲盖弥彰。
“他怎么在这?”周琦指了指他,冲着驾驶位的肖战问。她的新美甲是半透明的乳白色,她还蛮在意手部皮肤的包养,这颜色显黑,在她手上却恰到好处。
肖战露出春风化雨般的微笑:“路上捡的。”
“你又算计我。”周琦无语了,之前猜测了很多种可能,甚至因为肖战有一天发了条比较悲观的朋友圈,她还以为是他感情生活不顺出来透透气,结果万万没想到一下心软反而把自己套牢了。
“既来之则安之。”王一博罕见地劝她,周琦在他眼里如果不是霹雳贝贝那也是霹雳娇娃那类的,总之不是好惹的主,他对女生的了解极度有限,周琦已经很能刷新他的认知。
周琦叹了口气,也并不想着多给赵卓彬留面子,失望和不满表露地很彻底,她不是讨厌跟赵卓彬一起出游,而是觉得这人约她出游怎么大费周章还藏着掖着,怂不怂。她打开车门,面无表情:“走吧。”
一路上都没什么话可以聊,场面一度凝固到尴尬,王一博头天晚上没睡饱,塞了副降噪的蓝牙耳机歪斜着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周琦掏出平板看剧,又从包包里掏出一包草莓干嘎吱嘎吱咬着,仿佛硬生生在车里隔绝出一个小包间。
肖战只好试图和赵卓彬聊天:“这车自动档呢。”并试图从后视镜分过去一个眼神。
赵卓彬接收到,忙不迭答应下来:“是啊是啊。”
“我当时学的时候本来还在纠结学自动还是手动,那个时候我家里还没给我买车,我爸的车是手动档的。”肖战打着方向盘进加油站先把油加满,待会儿要上高速。
王一博下车到加油站买了点面包和牛奶,到车上分了,周琦因为一路在嚼零食不觉得饿,所以没有拿,肖战腾不出手吃,就赵卓彬和王一博在剥着哗啦哗啦响的透明塑料纸,这下话题又踢皮球一样踢到王一博头上,他咽下一口混着红豆沙的奶油:“你那个面包什么口味?我刚才随便拿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火腿肉松,还不错。”赵卓彬觉得自己就像个到处求救的可怜虫,这边磕两个头,那边再磕两个头。
“听起来好吃,现在先吃点,中午差不多就能到西湖风景区那边了,”王一博拿手机开了地图软件看预估时长:“咱中午吃什么?”
“都可以吧,我不挑。”赵卓彬鼓起勇气问周琦:“周老师想吃什么?”
王一博紧张得一口豆沙留在嘴里都没咽,含在舌头下面不敢用力呼吸,他不是没帮人追过女孩,这次不一样,对方是自己对象的娘家人,做得好还好说,做得不好一起打入天牢永世不得翻身,当时也就是被赵卓彬的一番话感动了,导致现在一起如履薄冰。
肖战何尝不紧张,约是他约的,周琦一路上没说两句话,眉头锁着看剧,虽然剧是外放的,他等红灯和堵车的时候分心听了听,是挺混乱的,什么“你爱我我爱你又爱她她不爱我爱的他”这种奇奇怪怪的故事,演员是当红的,就算是与世隔绝的山顶洞人也或多或少在商圈的广告牌上看见过。
两个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哎,这事终归是冲动了些。
“我都可以。”周琦倒是没有故意把气撒在这上面,但意识到车内氛围并不太好之后干咳了一声:“湖滨银泰那边不是蛮多吃的,去那里挑呗。”
到西湖附近之后肖战把车停好,周琦除旅行包之外还有一只逛街用的斜挎包,链条的,有点粗,长时间背着硌得肩膀难受,所以时不时拿下来拎在手里。
赵卓彬乖巧地跟在她身后,说实话男人真不喜欢逛街,但他老老实实跟着走进In77的一楼,陪她挑选新的口红色号,从chanel一直试到Armani,周琦的左手手背上试满了,准备把袖子拉下去往手背上试的时候,赵卓彬默默把自己的手臂递过去,示意对方可以往自己的皮肤上捯饬。
周琦原本一直扳着的脸因为他大义凌然英勇就义般的表情而终于漾开一丝笑意。
肖战和王一博去了西湖边上走,说实话这商圈的布置蛮奇妙,LINE FRIENDS旁边是Chrome Hearts,Chrome Hearts对面是火锅店,火锅店对面是凉皮店,凉皮店附近又硬生生多出一家ROSEONLY。
阶层感混乱,而喜茶的队伍能排五十米,绝大多数的收入人群都不分高低地挤在一条窄窄的屋檐下老实地等待一杯芋泥啵啵或者多肉葡萄。
令人惊叹,书店在当今已经不是个包容众生相的地方了,菜场更不是,奶茶店才是。
十几年前的新华书店,多得是形形色色男女老少夏天蹭空调蹲在地上看各自的大部头,现在纸质书销量下滑,印刷成本上涨,私人书店以提供简餐等多项衍生业务在商圈夹缝之中苟延残喘,只知道曾经不能把饮料和食物带进书店,谁能想到如今可以一边卷着意面一边看《人类简史》。
读书并没有什么门槛,所以才能看见芸芸众生,但奶茶店也没有门槛,甚至不存在阅读鄙视链,没有人因为你点七分甜的奶茶就偷笑你是嗜甜的胖子,但在私人经营的书店里,好像看萨冈或者大江健三郎就一定比看冒险小虎队高级,大家面对面坐在一张用来放三十块一杯鲜榨果汁的桌子前,暗自比较对方的经济水平和文化水平。
门槛突然就被拉起来了,其实特没劲。
肖战原本想买个喜茶的冰淇淋,人实在太多,就溜进商场里买钟薛高吃,走两步有海南鸡饭的店,肖战给周琦发了消息说他们走饿了先吃点。
本来么,也就是为了给赵卓彬创造独处机会的。
他们路过泡泡玛特,里面依旧挤满了人,大部分是年轻女孩,都晃着纸盒子祈祷能抽到喜欢的款式,肖战突发奇想走过去,让王一博从花花绿绿之中随便挑一个。五六十一件,其实不便宜,拆盲盒最大的快乐还是挑选和拆盒两个瞬间,这两个瞬间值百分之八十的价格。
“有什么好玩的?”王一博纳闷,但又认真地放在手里掂量,看两盒之间有什么区别。
肖战把手背在身后,像退休大爷似的在店内打转,他喜欢漫威,喜欢蜘蛛侠,这里有很多相关的周边。
“这个好不好?”王一博纠结了半天挑出一个,导购还非常贴心地问他是否有心仪的款式,说他目标的那个算是同系列里数一数二沉的。
“好,都好。”肖战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体验一下而已。盲盒里的公仔和爱情一样,精心挑选却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或许是最想要的,或许是最值钱的,也可能是孤注一掷换来最讨厌的,可以不止买一个盲盒也可以不止经历一段爱情。
相对自由,绝对命运。
肖战看着王一博问收银员要小刀把封口划开,闭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掏出来,因为真的凑巧选中了喜欢的款式而像小孩似的原地举着手臂惊呼。
他想着如果王一博是盲盒里的公仔,算不算是限量隐藏版,他看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男男女女,也只觉得这一个好。
千金不换。
(TBC)
宝子们!朋友们!红心蓝手拜托了嗷!
【博君一肖】楼下的房客2.0(14)
*来啦来啦,今天也要好好生活!
*感谢 @牛绵绵 @小万子 @Barm @怪诞 @雨非。 @来日方长. @linna @星小晴3366 @星辰闪耀 等朋友对上一章小房东的打赏支持~啾咪
*“空调遥控器没电了,也有人替你去买电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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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王一博下班的时候药店已经关门了,眼药水没有买到,下意识坐电梯到肖战的楼层。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好像总是下班之后要上楼待一会儿,并不是每次都会一起睡觉,但现在一提到留宿,已经不...
*来啦来啦,今天也要好好生活!
*感谢 @牛绵绵 @小万子 @Barm @怪诞 @雨非。 @来日方长. @linna @星小晴3366 @星辰闪耀 等朋友对上一章小房东的打赏支持~啾咪
*“空调遥控器没电了,也有人替你去买电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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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王一博下班的时候药店已经关门了,眼药水没有买到,下意识坐电梯到肖战的楼层。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好像总是下班之后要上楼待一会儿,并不是每次都会一起睡觉,但现在一提到留宿,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尴尬。就像喝水那样寻常。
他拿对方给的备用钥匙开门,看到沙发上除了肖战还有赵卓彬。
真是厉害,脚伤还没好,拄着拐就上楼了,简直英勇。王一博腹诽,这人怎么大半夜还待着,死皮赖脸。他对肖战的占有欲好像有点强了起来,之前明明知道周琦曾经留宿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多不痛快。
“你来干什么?”王一博语气不善,这个时间他归在两个人独处的温馨时间,就算仅仅是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各自管各自做事情都很好,有时候肖战会敷面膜,王一博就给他削苹果,面膜纸的开口不大,不方便张嘴,他又把苹果打成汁,找根吸管给对方用。
“为什么一定要吃苹果?”肖战现在已经不需要再依赖可以长期储存的苹果了,就算是不小心买到寡淡如水的西瓜,两个人也可以一人一半。
王一博从小听那句著名的“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长大,除了“喝热水”,那就是“吃苹果”,准没错,他淡淡地把杯子递过去监督他喝掉:“对身体好。”
赵卓彬的腿翘在沙发上,像苦情菟丝花,他额头上的包还没有完全瘪下去,为了方便脱穿包扎,特地穿了条宽松的运动短裤:“晚上好。”
好个屁。王一博走到沙发边上,原本他的固定位置上(他自己定的,在肖战习惯坐的位置的左手边,这样他可以一边右手玩手机,一边用左手搂住人)现在多了一个人,他憋着不爽的情绪,忍了忍,还是没好意思让这个伤病员爬远点。他换了个位置坐,离肖战的位置有点远,看着对方下意识揉眼睛:“别揉,手脏。”
“喔……”肖战把手放下来,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一博,小赵说要我们骗周琦去郊游。”
“不是,哥,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赵卓彬感受到王一博目光里森森的寒意:“我这是邀请大家一起玩,我请客,大家自驾去周边的城市玩一下。”
虽然很奇怪怎么肖战就突然开始喊对方“小赵”了,当然如果公然说人家“小草包”确实不太礼貌,但总归背地里骂习惯了,感觉总是有些微妙。王一博忍不住嘲讽了一句:“你是约不出来吧。”
赵卓彬被戳到痛处,想反驳又萎下来,垂着头调整了几秒心情,转而狗腿起来:“对对对,这不就靠您们几位帮帮忙了嘛。”
“自驾游,谁驾,你这腿还能踩刹车?”王一博自动忽略生硬的马屁。
“当然不是我……”赵卓彬摇头:“我不开生命安全的玩笑。”
“周琦不会给你当司机的,如果她知道她要开三个小时去杭州的话,上高速前你就已经被丢到闵行摊鸡蛋饼了。”肖战觉得这人也是傻得可以,这么大个人了,思虑不周。
赵卓彬觉得自己在他俩面前就像一段莲藕,长满孔洞,一戳一个准,全是痛处。
“哥,那你们能帮忙开吗,这两天我死皮赖脸,终于多跟她聊了几句话,还不是想乘胜追击。”赵卓彬想着在医院的时候,周琦对他的态度并没有那么坏,两个人聊了些东西,关于家庭,虽然周琦没有细说,但赵卓彬倒是很坦荡。两个人都是不愿意被家里束缚的,周琦因为这一点而对赵卓彬有了些许同病相怜的好感。
“你怎么这么喜欢她,这样有意思吗?”王一博从茶几上拿了颗火龙果抛接着玩,这是肖战买的,他猜不出里面到底是红心还是白心。
“喜欢哪有什么有没有意思的……”赵卓彬嘀咕的声音不算大,但屋子里现在就他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一个男人连追求的勇气都没有,那就是孬。”
王一博愣了愣,火龙果没接着,磕在了地板上裂开一点点,汁水淌出来,他看到里面是白瓤的。
肖战瞪了他一眼,眼神暗示他自己把地拖干净,王一博从茶几上揪了两张纸巾先粗糙地善后,把火龙果放回到茶几上。
赵卓彬还在继续说,“我觉得我喜欢她没有什么错。虽然我之前做错了,但是我没有再错下去,我正大光明追求她,如果我努力到死心还是失败,那我就不继续了,人离了谁还不是照样过,但我还是有不想离开的人,我想和她在一个公司里工作,想跟她交往,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和她结婚。”
看得还挺通透。
不得不说,肖战在内心对他已经改观了,这人可能就是单纯的傻,没有什么坏心眼,应该就是缺心眼。
王一博虽然觉得他追求周琦的路还很漫长,但他这番言论确实够爷们儿的。他干咳一声:“我没有自己开过跨城的车。”他大学的时候跟着宿舍里的人报了学校附近的驾校学车,驾照是拿到手了,但就是缺少实操机会,如果让他上高速,他自己都有些怕。
“我倒是开过,”肖战看王一博被说动了,也顺势下个梯:“不过,被当成工具人,这笔账我记着了。”
肖战是个比较敏感的人,作为男性,他要更加感性些,特别是谈着恋爱的时候,对情感的感知会更加的敏锐,就像他听到赵卓彬说的那套“人离不离开谁”的理论,其实是非常赞同的。
作为成年人,他并不觉得少一段感情足够让他要死要活,很多事情缺憾,却不致死,就像没有挖勺的布丁、长出霉斑的雨伞,被洗衣机洗脱羽绒的棉袄,过得下去,还凑活,冷暖自知罢了。
但最好,是说最好,他想在和王一博的感情之中窥见永恒。
成年人的永恒不是海誓山盟,海誓山盟不可以当饭吃,不可以用来交社保,甚至不可以当一节空调遥控板里的电池。
但永恒是,有人给你送饭,有人陪你一起交社保,有人会跟你说,“电池没电了,我去帮你买回来。”
赵卓彬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了看王一博又看了看肖战,“真的吗?那你们是答应了吗?”
“但是你最好还是先养养腿,我不想在西湖边上给你推轮椅。”王一博表达感情的方式或多或少还是有点别扭,但至少现在,他看到这个腿上缠满固定绷带的不速之客,已经没有想要把对方尽快丢出去的想法,反而在内心悄悄期待起他成功的一天。
恋爱也需要赤子之心,如果说这样太夸张,那换个方式,只能说赵卓彬在这方面还不算太笨。
他看着对方甚至是不加掩饰地准备回去,脸上在想什么简直一目了然,翘着腿把拐棍夹在腋下,一瘸一拐地往玄关走:“我走了我走了,明天还要上班。”
肖战本来想送他,起身之后被王一博拦下来:“我去。”
王一博把赵卓彬送下楼,又等到对方打上车,这才慢悠悠地往回走,他还记得地板上的火龙果渍没擦干净。
(TBC)
PS:一个不情之请,最近LOF对我的限流有些厉害,如果有缘刷到这篇更新,可以不要吝啬红心蓝手吗,谢谢啦
【博君一肖】楼下的房客(17)
*纯情房客俏房东,楼上楼下谈恋爱
*感谢大家的关心和爱护,都有看噢,爱你们,也特别感谢金主爸爸们的打赏,加更一下,别忘了今天是双更,记得别漏了第十六章
*“你来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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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王一博很快就把饭团吃完了,把塑料袋叠成四四方方的形状在手里玩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肖战嗅到空气里尴尬的氛围,虽然很想偷笑,还是咕嘟咕嘟喝掉馄饨汤,说实话,这个店员水加少了,有点咸。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饭。”肖战也吃完了,满足地叹口气,把碗放在地上。
王一博的手顿了下来,闷声扯了一句:“猜的。”...
*纯情房客俏房东,楼上楼下谈恋爱
*感谢大家的关心和爱护,都有看噢,爱你们,也特别感谢金主爸爸们的打赏,加更一下,别忘了今天是双更,记得别漏了第十六章
*“你来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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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王一博很快就把饭团吃完了,把塑料袋叠成四四方方的形状在手里玩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肖战嗅到空气里尴尬的氛围,虽然很想偷笑,还是咕嘟咕嘟喝掉馄饨汤,说实话,这个店员水加少了,有点咸。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饭。”肖战也吃完了,满足地叹口气,把碗放在地上。
王一博的手顿了下来,闷声扯了一句:“猜的。”
猜?说实话这俩字一说出口,他就在内心咆哮了,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社交圈有点窄,加上到上海之后除了上班其他时间基本没有社交,所以嘴越来越笨。
“哦。”肖战还以为能套出点什么,对方这个回答虽然是显而易见的欲盖弥彰,但还不足以让他满意。王一博没等他继续说话,噌的从地上站起来,一边说着“这些垃圾我带走了”就胡乱把地上的一摊东西收拾掉匆匆离开,肖战哼着歌把蓝牙耳机塞回耳朵里,心情大好。
晚上王一博下班后回到家刚休息下来,躺在沙发上打开手机外放音乐,他把肖战推荐的歌都单独放在了一个歌单里,他的其他歌单都是“新建歌单1”“新建歌单2”这类名字,原本也是想这样以序号起名,后来转念想了想,偷偷在emoji的表情里选了一颗小小的红心。
他踩着拖鞋到卫生间洗衣服,这两天他被肖战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衣服囤了几件短袖没有洗,今天和他也算是恢复了联系,虽然逃走的时候有点尴尬,但抵挡不住好心情,索性一次性洗掉,王一博本身就不太喜欢洗衣服,不知道是不是男生的通病,反正他是没见过喜欢洗衣服的男生,虽然他拖地还算勤快,这已经算是比较爱干净的类型了。
王一博拿着拧成毛巾卷的短袖跑到阳台晾起来,往外挂的时候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雨,雨点还挺大的,刚才洗衣服的时候水声太大没听到。他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勤快一下居然还遇到下雨,看来命里不该洗衣服。他在房子里到处找地方,最后还是决定把它们晾在浴室里,至少水滴在瓷砖上不需要找个盆兜着。
他混乱地处理完,发现都接近十点了,每天到这个时间的时候都差不多意味着一天的结束,由于他大部分时候没有早班,所以起得晚,总觉得好像一天就剩了十二个小时来使用。
不知道肖战有没有下班,王一博想着,往外看看天气,雨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甚至都没有变小。
“他会不会没有带伞?”他回忆着,好像今天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没见场地里有什么雨具,那地方现在还是空空如也的大空间。
王一博掏出手机给肖战发了个消息:“你带伞了吗?”
对方没有回,不知道是因为忙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他脑海里出现肖战冒着雨在路上狂奔的样子,虽然从没见过他有什么狼狈的模样,但很容易就想象到他被水淋湿之后,衣服贴在身上,一副憔悴瘦弱的形象,就像波斯毛茛,花瓣会在大风里被吹散。
他想到这里,心里感觉被猫科动物抓了那么一下,明明认为这样冲动好像越来越过界,想着反正突兀地送饭都做了,多送次伞也没什么大不了。他点开聊天窗口摁下语音通话的键,对方接起来的时候那边没有风雨声,估计还没走。
王一博停顿几秒,直接丢了一句出来:
“你别走开,我去接你。”
接到电话的肖战此刻还在闷头画画,他都没有意识到外面下了雨,一头雾水地拿着滚筒沾了油漆填色,等挂了电话才有刚才出去上厕所的男生回来说下雨了,问大家都有没有带伞。
肖战的脑子里一下子像嘭开一块粉红色的棉花糖,又甜又轻软,他想起之前在春天去闵行体育公园看过的樱花,带草莓果粒的奶昔,上野门口的粉红色火烈鸟。他在原地默默“嘿嘿”了声,章璇问他怎么了,他摆摆手说是耳机里在播相声,才不至于让自己像个变态。
王一博到楼下的时候已经很晚,下雨天打车不容易,等了十分钟都无人接单,可能都忙着在繁华商圈接人,他们工作的地方虽然也在静安,但说实话这么短的距离,周围也没什么建筑,网约车是不屑一顾的。
他穿的是一双帆布鞋,为了避让路上打伞的人总是不小心要踩到盲道上的积水,夏季的雨温热,但积在鞋子里就逐渐变得冰冷,让人觉得脚底发起寒意。王一博走在平滑的瓷砖地上时能听到鞋子里传出的吱嘎声,匡威泡水,怕是废了。
肖战出来的时候一脸疲惫,但还是努力冲着王一博笑了笑,他故意让其他人先走,自己磨磨蹭蹭留到最后一个:“来啦。”
“嗯。”王一博只有一把伞,还是折叠的,普通的深蓝色格子花纹,最常见的那种三折。撑开的时候发现其实不太够大,王一博站在右边撑伞,看到肖战的左边肩头还露在外面,于是悄悄把伞往那边偏移,这下就轮到他自己小半个人露在雨里,一开始肖战并没有发现,抬头望了望头顶才发现夸张的偏移,于是伸手扶了扶雨伞的骨架推回去:“你给你自己撑呀。”
王一博不反驳,但没过多久又撑过去,反复几次之后两个人的身上都湿淋淋,他叹了口气,也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勇气,伸出手一把将肖战揽进怀里,“那你靠近一点,好不好?”
他的语气里无奈的成分多,但心里紧张更多,只能扳着个脸假装嫌麻烦,肖战被他推进怀抱的时候想起高中的时候自己披着白色的校服外套挡雨、跑去食堂打饭的时光,王一博的身体是硬的,可能是因为他练舞的原因,浑身的肌肉都很结实,他被有力的手臂箍在怀抱里,仅仅几秒对方又识分寸地放开。
肖战的脸发烫起来,又不敢大口呼吸让自己平静,只能僵硬地茫然往前走,路很熟悉,但是踩到好几个很明显的水坑,直愣愣走进去的时候顺便还把水溅在了王一博的裤腿上,因此隔几步路就小声道歉。
王一博其实没有生气,第一趟走过去的时候裤腿已经湿得差不多,走路的时候贴在皮肤上,有点发沉。肖战看到楼下的自动售货机里有热牛奶买,虽然是廉价奶粉冲泡的,但是很热,隔着纸杯可以取暖,他买了两杯,一杯递给对方。
他进单元楼前在门口甩掉雨伞上的水,肖战就在旁边端着杯子耐心地等他。他在自己的电梯楼层到达的时候准备出门去,但肖战却突然伸手拽住他,把他强行拉回电梯来。
“怎么了吗?”王一博回头疑惑地问道。
肖战故作轻松,其实内心打着鼓忐忑。
“你来我家。”
(TBC)
【博君一肖】楼下的房客(16)
*纯情房客俏房东,楼上楼下谈恋爱
*“掐头去尾只剩一句‘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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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熬着个乌黑的眼圈上班去,李泽荣一开始的几天还会关心两句,后来看到他这段时间都有点萎靡,也就懒得问了。
“哟,眼袋都快挂脖子上了,哥,你这是通宵挖矿去了?”李泽荣坐在前台喝水,学生还没到。
“你少来。”王一博不带力度地捶他一拳,快速反击:“最近嫂子都没怎么来接你了,怎么,吵架了?”
“那没有,她这几天请了年假追星看演唱会去了,刚回来。”李泽荣从身边的抽屉里翻出两盒...
*纯情房客俏房东,楼上楼下谈恋爱
*“掐头去尾只剩一句‘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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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王一博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熬着个乌黑的眼圈上班去,李泽荣一开始的几天还会关心两句,后来看到他这段时间都有点萎靡,也就懒得问了。
“哟,眼袋都快挂脖子上了,哥,你这是通宵挖矿去了?”李泽荣坐在前台喝水,学生还没到。
“你少来。”王一博不带力度地捶他一拳,快速反击:“最近嫂子都没怎么来接你了,怎么,吵架了?”
“那没有,她这几天请了年假追星看演唱会去了,刚回来。”李泽荣从身边的抽屉里翻出两盒饼干:“喏,给你的,她没怎么带东西,你拿去吃。”
然后拍了拍脑门从脚边的小包里掏出一个折皱了的白色纸袋子:“这个也是给你的。”
“啥啊都。”王一博对吃的兴趣不是很大,拿过纸袋把东西倒出来,两个塑料袋装好的小布袋子掉在手心里。
啊,是御守。
他也看过日本动漫,所以虽然直男,也不是不知道这种琐碎的东西。
“给我这个干嘛?”王一博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伴手礼,以前也有朋友出国玩,但都是男生,哪里会有细致到去神社求御守的,没买点无码的小碟片过来算蛮拘谨的了。
“她说这神社很灵验的,我倒不是很清楚,你拿着就是了。”李泽荣说着要给王一博吃饼干,自己又拆开了:“操,这零食是真的好吃,你不吃我吃。”他拆了根蛋卷,太酥脆,咬一口就哗啦啦地往地上掉屑子。
“这都是求的什么啊。”王一博举起御守看了看,怎么其中一个是粉红色的。
“紫色是保健康的,粉色那个是恋爱御守,你不是一直没脱单么,搞一个,宁可信其有,万一灵验的呢,”李泽荣又拆了一根,蛋卷中心夹了白巧克力,但又不会过分甜腻,两口一根还挺过瘾。
王一博没吭声,想到这两天寝食难安的原因忍不住耳朵尖有点发热,他默不作声把御守揣进包里,然后看了看对方,清清嗓子假装不介意:“你小子不是说给我吃的么?还吃还吃。”
“这还是我牙齿缝里省下来给你的,稍微吃点怎么了。”李泽荣知道他其实并不介意,两个人你来我往打打闹闹也就这么过去。
到课间订饭的时候王一博送走学生坐在前台旁边的沙发上玩手机,这几天都是舞蹈室统一点外卖,就点几个菜几碗饭,大家一起吃。李泽荣刚问王一博今天是不是也留下,对方看着手机没回应,他又重复一遍:“一博,吃不吃,外卖送过来蛮久的,待会儿来不及上课。”
王一博“哦”了一声,摆摆手说不吃了,起身往外面走去。
他刚看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肖战发的朋友圈:
“忙到吃不上饭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啊,胃都饿痛了。”
配图是一张哭泣的小猫。
其实王一博也不知道自己走出去干嘛,但真的溜达到便利店买了一碗速食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便利店里的收银帮他热好了粥,夹了隔热的纸板又打包好,他自己随便拿了两个饭团一瓶橙汁。
“会不会吃不饱?”他刚走出店门口又折回去买一份馄饨面。
他按照之前的记忆摸索到肖战画画的楼层,在电梯口纠结了下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对方接得不算快,说话有点含糊不清,听起来像是含了块水果硬糖:“喂?”
“你在工作吗?”王一博做事情倒也不是扭捏的人:“我在你们场地的门口,方便的话,你出来一下吧。”
肖战这几天也处于一种纠结的状态,他数着自己的朋友圈,一个星期都已经发了二十多条,自从被周琦“呵呵”过之后学乖了,只对王一博可见。他下午发完那一条之后刚刚还拿出手机在纠结对方会不会嫌烦。
正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对方的语音电话就弹过来,吓得他在原地往后倒了下,手机扑通摔在面前的地板上。
算不算心想事成?肖战把手机抓起来,很想马上接,但还是故作矜持地等了等,才划开接听键,王一博在电话那头让他出去。
肖战心里没底,已经好久没见了,这次王一博主动找自己会是有什么事情,这段时间他天天十点之后回家,跟与世隔绝一样孤僻,说话最多的人是沙县小吃老板娘,肖战每次都要提醒说“鸭腿炒饭多加辣多加辣”。周琦和他的聊天记录还留在上次的那句“呵呵”与问号,谁都没有往下讲。
他每次洗完澡就睡——但有记得往睡衣上喷风之恋,万一呢。
万一王一博会半夜跑上来找他帮忙打虫子。
但他把自己的被子都捂香了,人家却没有上门。
难道王一博家里就再也没有出过蟑螂吗?他暗暗思忖,上海蟑螂不尽尽地主之谊的吗。
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肖战一边走一边打开星座运势的手机软件,看了看今天天秤的运势,上面写了总体运势四颗星,还挺顺利的样子,宜约会宜出行,不宜穿黑色外套。
肖战低头看了看自己一塌糊涂的黑上衣,走回去两步脱下来放在地上,只穿短袖出去见他。
室内是有空调的,中央空调调不了温度,一直都过于冷,肖战走出门之前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喷嚏,捂着鼻子和嘴走到王一博的面前,显得很拘谨。
“你来做什么?”肖战吸了吸鼻子,他看到王一博今天并没有戴帽子,但是戴了个黑色口罩。最近天气还没有转凉,其实戴着口罩还是挺闷热的。
“喏,我没吃饭,一起吃点?”王一博把乳白色的塑料袋从身侧提起来:“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买的。”
肖战张了张嘴,没说话,王一博这是看到自己的微信朋友圈了?可是从来没有点赞评论啊,他都以为自己被对方屏蔽了。
“你吃了吗?”王一博知道他肯定没有吃,但为了显得自己比较随意,还是多此一举问一句。
肖战把视线从对方的口罩上撕下来,别过脸抓抓头发:“没呢。”
“要不进去吃?”肖战继续提出意见,虽然里面乱得像被哥斯拉辗过,但正因为乱,弄脏才不会有愧疚感。
反正自己家收拾得挺干净,上次王一博应该都看到了。肖战想,就算里面一片狼藉,对方对自己的印象也不会是邋遢的。
他随地扯了两张报纸,两个人就坐下来捧着东西吃,原本还在怀疑王一博买饭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在看到粥和馄饨的时候一切了然于心,因此不由得偷偷雀跃起来。
“你今天怎么戴口罩,不热吗?”肖战心情好,话也多了:“看你也穿挺多。”
“我不怕热的。”王一博把包装上的海苔扯出来裹在饭团上头也不抬,他戴口罩还不是因为怕又遇到上次那个齐肩发的女生,眼神够热情的,他应付不来,也不想再给肖战带来麻烦,所以刚才还特地是把肖战叫出来。
肖战看他的语气依旧不咸不淡,意识到自己关心过了度,因此迅速把嘴闭上端着馄饨碗扒拉,但看王一博吃两口饭团就一口橙汁,吃得十分敷衍,他还是忍不住提问:“你就吃这样吗?”
那不然呢,我吃顿火锅再来给你送饭吗,不是你自己发朋友圈说自己饿到胃痛吗。
王一博只在心里想,表面上还是一副冷淡的样子:“蛮好吃的,这个饭团,最近吃了好几次。”
其实是随便柜架上拿的,这段时间都是跟李泽荣他们吃点。
肖战一听,眉头皱起来:“你怎么每天都吃便利店,一点都不营养,饭团冷冰冰的还伤胃。”他是真放心不下这小孩的饮食,按照这种情况长期吃下去,肠胃肯定是要伤坏的。
“那你不是也不怎么吃饭。”王一博下意识脱口而出,说完发现话说太快了,这样一下子就全暴露。
肖战用筷子掐着一颗馄饨,因为对方的这句话,手指不自觉用力到把馄饨皮都夹破,分成两半又摔回汤里。
他看到了,全部都看到了。
肖战想着自己也没有做无用功,虽然其实也挺无语自己突然这样的行为,就只是在脑子里想着想告诉他什么,想给他看些什么,想故意让他知道自己过得忙忙碌碌吃不上饭,想让他主动关心关心自己。
然后把所有的赘饰切头去尾,就只剩下两个字。
想他。
(TBC)
【博君一肖】楼下的房客(08)
*纯情房客俏房东,楼上楼下谈恋爱
*恋爱要慢慢谈
——————————
[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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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王一博下班都接近九点,开了地图AR导航走回去,原本李泽荣说要送他,但对方女朋友早早就在前台等,怪不好意思的,他推了李泽荣一把:“快和嫂子回家去吧。”
李泽荣的女朋友叫许宁,大学时候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天天捧着当个宝,但其实许宁并没有那么喜欢李泽荣跟他们几个哥们儿一起玩,总觉得他们一群玩街舞搞乐队的不务正业。
最主要的是,李泽荣好几次为了所谓的兄弟情义放了她鸽子,甚至包括一次去预约了很久的餐厅吃饭,女生大部分都喜欢浪漫,希...
*纯情房客俏房东,楼上楼下谈恋爱
*恋爱要慢慢谈
——————————
(08)
王一博下班都接近九点,开了地图AR导航走回去,原本李泽荣说要送他,但对方女朋友早早就在前台等,怪不好意思的,他推了李泽荣一把:“快和嫂子回家去吧。”
李泽荣的女朋友叫许宁,大学时候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天天捧着当个宝,但其实许宁并没有那么喜欢李泽荣跟他们几个哥们儿一起玩,总觉得他们一群玩街舞搞乐队的不务正业。
最主要的是,李泽荣好几次为了所谓的兄弟情义放了她鸽子,甚至包括一次去预约了很久的餐厅吃饭,女生大部分都喜欢浪漫,希望对方把自己放在心尖尖上,李泽荣的这些举动让她非常不满意,每次都能大吵一架,一哭二闹三分手。但吵归吵,喜欢还是喜欢的,不然她一个东北姑娘也不会死心塌地跟着李泽荣跑当上海当沪漂。
这年头,不求面包的爱情太可贵了。
王一博自然也从李泽荣的言语里体会到许宁之于他的珍贵,即使多个月不见,这次在前台见面,许宁连个招呼都没打,眼神冷漠得像是要结冰,李泽荣被推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一把拉过就要走,根本不给他一个跟王一博抱歉的机会。
倒也无所谓,又不是小孩了。王一博自己找了家麦当劳钻进去点了个巨无霸套餐,又另外买了个麦旋风,把东西外带回家还要多丢一份垃圾,于是他虽然手机接近没电,还是权衡了一下选择在店里吃。
店里空位不多,一个人还比较顺利,两人以上同行的只能端着餐盘站着,没办法,很多人都是在这种速食店歇脚,又无法冲上去问能不能匀个位置出来。
王一博在心里庆幸独行侠也有自己的好处,吃完最后一勺麦旋风的时候起身往身后的出口走,看到了正准备进来的肖战。
两个人视线一对上,都尴尬地往其他地方瞥,最后还是肖战主动些:“来吃饭呢?”
他不怕鬼片不怕虫子,怕尴尬,于是硬着头皮没话找话,但见效甚微,两个人像被施了法似的定在原地,旁边的人来来往往盯着他们看,好像是在期待一场戏剧的开幕。
肖战觉得自己尽人事了,这场尴尬的社交有没有天命可以听随他去,他生硬地咳嗽一声,示意自己要先走一步。
“今天发完货了吗?”王一博实际上已经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的回应方式。
“啊?啊……发完了。”肖战下意识应下,反应过来这是结束对话的好时机,赶紧追加一句:“不早了,快回去吧。”
王一博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推开门走出去。
肖战其实忙活了一天,早上签了借条之后去银行给她汇款,回来之后有朋友发消息说有个墙绘的活过来,问他接不接,说是给一个密室逃脱俱乐部画墙,他那边带队有四个人,两男两女,原本是他自己上,但最近要去嘉兴那边一个交互展览去做展馆设计,所以问他能不能过来帮忙,挺大的一个活,一千平,开的价格十四万,绘材耗损那边全部报销,摊下来可以给肖战分个三万二。
时间是半个月,定的截止日期之后一个星期内营业,所以不能耽误。
肖战想着刚把钱借出去,能回一点安安心也不错,于是打电话问了地点就过去,也在静安,不远,还省得地铁周转费时费力。
一直开会商讨确定图案内容到五点半暂停说吃饭休息,肖战就趁机骑了共享单车回家发货再回去,到九点才把画材订好,还补买了两支喷枪。
肖战这才觉得肚子饿,好像一天里都没怎么吃过东西,路边有麦当劳,顺便就进去买点,其实他有些恍惚,虽然有积蓄也有收入,但非常不稳定,不稳定就会让人缺乏安全感。特别是做网店生意,生意有好有坏,有时候一天能赚个一两千,有时候三五天都没有一笔,这种时候就非常焦虑,万一刚好碰上没有私活的空当,肖战躺在沙发上看电影一看就是一下午,再看看书,一直看到困得睁不开眼,半夜自己一个人被冻醒,然后默默吸着鼻子回卧室睡。
说寂寞吗,挺寂寞的。
也并不是缺朋友,如果他想,他可以马上打电话叫两个朋友过来吃烤串喝啤酒,开几个不痛不痒的玩笑,怀念一下曾经翻墙出去吃夜宵,网吧通宵开黑打游戏的日子。
但人不能一直回念过去,因为必须活在当下,回念过去改变不了现在惨淡的处境,而其实并没有人能一直陪你在公园坐到天亮。
大家都是朝九晚五疲于谋生的人,喝过这杯酒,还要记得定好闹钟,第二天要上班,七点钟准时出门挤地铁。
肖战都明白的。
他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扫二维码点餐,取餐走回家。
路过凯司令的时候他停下来,很奇怪,不知为什么今天接近九点半了还不打烊,往常都是九点钟准时关门,不过里面还在做收尾工作,肖战走进去问还能不能买,一个阿姨笑眯眯地说最后做他一笔生意。
栗蓉蛋糕已经卖完了,还有鲜奶杯和哈斗在冷藏柜寂寞冰凉的灯光下等待,肖战的影子落在柜子上,看了一小会之后,他伸手隔着玻璃戳了两下:“要一个白巧克力哈斗,还要两个鲜奶杯。”
他付过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徘徊,手上麦当劳的袋子里有炸物的香气,他知道趁热吃更好,但现在也不想回家,找了个公交站牌坐下,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
他本来想去电话亭待会儿,荣宅附近的电话亭是老式的,红色玻璃门,非常旧上海,非常好看。但那里现在已经有了靠门而睡的流浪汉。上海很大,比伦敦大四倍,但容不下很多人,最无私的地方还是全家和7-11,不收费,可以守着关东煮的香味趴在桌上休息。
他掐破滤嘴里的爆珠,低头抽烟的时候烟飘上来迷眼睛,辣得流眼泪。他闭着眼睛听风过耳,听到外卖员骑的小电驴在地上急刹车所拉出的刺耳声音,不远处有卖炒饭的小摊,饭被摔进锅里的时候爆开刺啦啦的声响。
他想起之前周琦失恋的时候在屋子里开音响放关淑怡的《李香兰》,也是一样淡淡的落寞味道。
“肖战?”一个根本不该出现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他被点到名,虽然眼睛还是被烟燎得酸痛,还是勉强睁开眼,他看到对方诧异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脸上,慌忙胡乱擦了擦:“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一博本来也想直接回家,但走在路上接到了朋友的电话,说是要结婚办酒席了,问他来不来,他说自己现在在上海,可能去不成了。挂了电话人就有点恍惚,岁月不亏待任何人,但每个人的进度好像都特别不一样。
上海到底能不能容得下他,王一博并没有底,或许一个月,或许小半年,不是他对这个城市死心就是这个城市将他放弃,谁知道呢。
他漫无目的到处走,李泽荣说荣宅这里经常会有展览,他路过的时候已经关门了,但是从围墙和铁门往里看,是很气派的建筑。
然后他就看到了肖战,在白烟里垂着头揉眼睛,左手边一个麦当劳的纸袋,右手边是一个白色塑料袋。
看起来像是哭了。
王一博想了想,走过去罕见地主动打了招呼。
他想坐下来,但无论哪侧都摆了东西,不合适,他倒也不说,直愣愣站在长椅的旁边。
烟还有半支,肖战抽一口就往另一个方向吐出,免得熏到人,注意到王一博久久不落座,才意识到自己忙着把眼泪擦掉,忘记把东西收起来。他想了想,把凯司令的袋子拿起来,拍了拍右手边的空位:“你坐吧。”
长椅的另一端有垃圾桶,肖战站着抽完又在垃圾桶顶端把烟捻灭,这才回过来跟王一博说话:“不好意思,烟熏眼睛了。”
其实哭也没关系,王一博想,哭也没什么丢人的,八岁可以哭,八十岁也可以哭。但他没说,只是点点头:“那下次小心点。”
肖战打开袋子递给他一个小杯子:“喏,这个给你吃。”
是一个奶油杯,比较老式的包装了,他也并不拒绝,接过勺子,把小杯子托在手心里。
肖战见他不吃,赶紧催促他:“你尝尝呀,很好吃的,张爱玲最喜欢吃这个。”说完,仿佛真的是要证明口味,立刻从杯子里挖了一大勺放进嘴里。
这个杯子里是满满的奶油,没有蛋糕坯也没有罐头水果,从一而终单调味道,但肖战吃得很认真,王一博一直用余光看他,看到他那张混合了温和与淡漠的脸。
他想,奶油也有度数吗,为什么肖战看起来像微醺。
王一博撕开勺子的塑料包装,这是他在上海第一个尝试自我放逐的夜晚,他在路边捡到肖战,收到一杯好吃的奶油,记住一张在闷热晚风里微微泛红的脸,还有一根明明没有抽完、却被硬生生掐断在垃圾桶顶端的烟。
(TBC)
【博君一肖】老板对不起,不该扒您裤子(二)
论坛体
完蛋了,我不小心扒了老板的裤子。
这个公司好难呆啊,我感觉每天都在搞我。
上班如上坟。
---------------------
小辣椒
102楼
大家早上好,我已经在上班了。
昨天好惨,不是当场被抓到在看智联招聘吗,就被W叫去办公室谈话。
这次进他办公室,我走的小心翼翼,一步一个高抬腿,生怕地滑又摔倒。
W回过头问我是不是上午摔跤的时候把腿摔坏了,为什么看起来像残障人士走路。
后来他问我是不是对公司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说没有,他就问我那为什么有换工作的意向。
我怎么说啊,我又不能说,因为早上扒了您的裤子实在是没脸待下去,而且您的表弟喊了...
论坛体
完蛋了,我不小心扒了老板的裤子。
这个公司好难呆啊,我感觉每天都在搞我。
上班如上坟。
---------------------
小辣椒
102楼
大家早上好,我已经在上班了。
昨天好惨,不是当场被抓到在看智联招聘吗,就被W叫去办公室谈话。
这次进他办公室,我走的小心翼翼,一步一个高抬腿,生怕地滑又摔倒。
W回过头问我是不是上午摔跤的时候把腿摔坏了,为什么看起来像残障人士走路。
后来他问我是不是对公司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说没有,他就问我那为什么有换工作的意向。
我怎么说啊,我又不能说,因为早上扒了您的裤子实在是没脸待下去,而且您的表弟喊了一下午“大嫂”。
我只能说,没有意见。
W又问我,不是对公司有意见,那就是对他个人有意见了。
他又提到他第一天来公司我发出的嘲讽,和瞩目的白眼。
他居然还记得这件事,都已经过去大半年了,没想到W挺记仇的。
我心里一想,这样下去可不行,再不解释误会堆积起来要被穿小鞋了。
我就说,W总,我没有对您有意见,都是误会,“啧”是因为当时牙疼,翻白眼是因为公司开空调太干燥导致眼睛干涩,看智联招聘是因为收到短信说“登录智联招聘立刻收获五元红包”。
都是乱说的,我为我的机智点赞。
虽然我感觉W好像没太相信。
103楼
小辣椒,你胡扯的本事一流。
104楼
W连你们第一次见面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105楼
莫非……
106楼
他一定是
107楼
对你
108楼
一
小辣椒
109楼
一言难尽!!
我就知道,我一定被他记在小本本上了。
虽然W并不太相信我的话,但可能我保证绝不辞职的态度太过诚恳,他挑不出什么毛病就让我回去认真工作了。
下楼的时候遇到抱着一箱橙子的小焉正要往上走,又是一脸复杂的样子,憋了半天问我,你们俩至于上个班迫不及待,三番五次的见面吗?
我是谁啊,我山城小辣椒,在battle这件事上是不能输的,我立刻回嘴说,你们家是开果园的吗,怎么有这么多没完没了的水果?
小焉立刻把水果放在地上撸起袖子说,这人还没嫁进来呢,就已经觊觎我们家果园了吗?
现在已经不是造不造谣的事了,斗嘴这件事主要是为了荣誉。
我叉腰站在楼梯口大声说,要嫁也是你表哥嫁我,我告诉你yxj(小焉大名),就你们家那点果园我根本瞧不上,我小区里一小区的枇杷树,我每年都能偷上好好多。到时候一车车往你家拉,开开你的狗眼界,让你和你表哥吃都吃不完!
正当我心潮澎湃,即将走上本次battle冠军王座的时候,我的头顶传来冷漠又绝情的,“我不吃枇杷”。
我完了。
我又完了。
之后的画面一度静止,我觉得空气都离我而去。
110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主你怎么回事啦,太衰了吧
111楼
你和小焉也太幼稚了吧!!这种小学鸡吵架有什么好为了荣誉的啊!!
112楼
我都能想象楼主和小焉两个弱鸡battle的模样。
113楼
所以老板是不是连“要嫁也是你表哥嫁我”也听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14楼
谁让你们吵架不走的远一点啊,楼梯口还这么大声,脑子不太好,胆子倒是蛮大的。
小辣椒
115楼
我哪里知道战争一触即发,愈演愈烈!
我他妈。
真的是流年不利。
后来回到工位还没从悲伤里抽离,隔壁桌齐刘海问我,为什么每次从老板办公室出来都一脸“良家妇女含泪嫁作他人妇,本以为遇见有情郎,奈何苍天无眼遇流氓”的样子。
我当时心里想的是,大师啊,几句话总结了我的境遇,唯一有出入的是,那个流氓是我啊啊啊啊啊啊!
我有悔但我不能说啊!
小焉回来的时候怀里抱了一堆橙子,和大家说是W总分给大家的。
我手都伸出来要接了,他和我说,没有你的份。
?
???
????
没想到W是这种睚眦必报的人,一个橙子都不给我,我辛辛苦苦做方案,他一个橙子都不给我。
116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lz你要笑死我了
117楼
23333333333333毕竟你在两天之内搞了他两次,没把你开除是最后的仁慈了
118楼
楼上用词注意点,什么叫搞,明明是轻薄。第一次是行为上的轻薄,第二次是言语上的轻薄。
119楼
四舍五入,小辣椒,你对上司性骚扰了,去自首吧。
120楼
??楼上的,倒也不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21楼
说起来,楼主和小焉关系这样可以吗,不应该和领导的亲戚搞好关系吗,动不动就吵架的,果然是暴躁辣椒。
小辣椒
122楼
没事的,我和小焉就是这种相爱相杀的革命友谊。
终于午休了,我打算下楼去买点零食,小焉居然要我给他买丝袜,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猥琐的不良爱好啊?
哪有男生穿丝袜的。
算了不管他,我先去买一下。
123楼
???小焉,看不出来啊
124楼
没想到楼主的公司故事丰富多彩
125楼
等等,也不一定,搞不好楼主又犯傻了
126楼
买个零食能出什么问题啊,最多就是狗狗祟祟在收银台要拿曼妥思的时候错手那成杜蕾斯(毕竟都在一个货架上),偶然经过的老板看见,神色复杂的看他。
127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的很有才华,像极了楼主会做的事
小辣椒
128楼
楼上的闭嘴,别咒我!
我刚才被小焉气死了。
我买了两包短丝袜给他,他一脸震惊的看我,问我为什么买这种女士丝袜给他。
W也在我们办公室。
也不知道为什么W通知一个出差的事情要亲自过来,奇奇怪怪的,以前不都打电话通知的吗?
先不管他,我继续说。
我就说,不是你要我给你买的吗?
小焉说,我要你给我买曼妥思。
我:???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我下楼前,小焉要我给他带条“曼妥思”。
这个人有毒的,一边说话一边嚼口香糖,胡乱断句,说了“给我带条曼陀”然后话说了一半口香糖蹦出来掉到地上,他捡起来接着说“思哇”。
我哪里知道啊,我急急忙忙往外走,只听见空气里盘旋的“思哇”。
我就问说,那我问你要过膝的吗,你为什么回答我不要?
他说,我以为你问我要过期的吗,我还想什么傻逼问题,谁会要过期的。
你妈的。
什么神经病对话啊。
W站在边上都笑出来。
我真的,这几天是不是水逆啊,一直搞我。
129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辣椒,你到底过着什么沙雕人生啊。
130楼
你和小焉都有毒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道椅子都在颤抖。
131楼
下铺的姐妹问我为什么癫痫发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32楼
W笑出来,为什么我莫名的觉得有点苏啊
133楼
这不就是台湾偶像剧走向吗,男孩,你已经引起我的注意了。
134楼
不不不楼上的,从扒裤子的时候就已经引起W注意了。
135楼
不不不楼上的,从初次见面翻白眼就已经引起W注意了。
136楼
我都开始怀疑这是一个W一见钟情笨手笨脚上班族小辣椒的故事了。
137楼
我要在这里flag一下,以便于到时候洛阳铲!!!!!!!!!
小辣椒
138楼
你们不要随便拉郎。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首先我是个直男!
其次,W比我小六岁!小六岁!我在幼儿园大班追着女孩子揪小辫子的时候,他还是个婴儿!
第三,嗐,就我现在这种傻逼兮兮的形象,在他心里肯定已经负分了,没把我开除说明他是一个思想上极度阳光,工作上极度热忱,生活上极度包容的好同志。
这么一想他其实是个蛮不错的老板。
我以后一定努力工作,为公司创造创造价值,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139楼
?倒也不必这么正气
140楼
Lz,你只要做个聪明的人就够了
141楼
首先,这么可爱的男孩子,说自己是直男,我忍不住存疑。
第二,小六岁,抱两次金砖,我看还蛮合适的。
第三,你这样他都不开除你,我真的怀疑是爱情。
小辣椒,你要不再仔细思考一下?
142楼
我完全赞同楼上每一个字!!
143楼
有生之年能看到小辣椒嫁出去,继承W家的大果园吗?
小辣椒
144楼
?不是的,果园是小焉家的,虽然W好像是有股份的。
但是你们不要做梦了,大白天的清醒一点吧。
我现在要好好工作了,只求今天能顺顺利利的下班,不要再生出什么意外了。
毕竟从昨天开始,真的水逆很严重。
145楼
还有2个小时就下班啦,小辣椒加油哇
146楼
我仿佛看见了自己未来作为社畜的心酸。
147楼
我可能成为社畜,但一定不会成为楼主那样的社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这么傻乎乎的
148楼
其实我要是有楼主这么个同事也蛮开心的,毕竟可可爱爱。
149楼
等等,楼上的,长得好看的叫可可爱爱,长得难看的就是“我的傻逼同事”
150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精辟!!!不过小辣椒应该是好看的,他前面不是说过,W来之前,他是公司最帅的吗?
151楼
啊,这么一说我想看小可爱长什么样子啦。
152楼
W的照片也想看看。
153楼
楼上+1!!!!
小辣椒
154楼
刚才我们部门的领导来问我,我是不是得罪W了。
我一瞬间以为小焉出卖我了,眼刀已经射过去了,部门领导又和我说,后天有个项目要出差,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W总要我们部门派一个人一起去,到时候需要现场做个策划方案。我也有点犹豫,毕竟那种地方真的环境和条件都不太好,没人要去的。W总就说,那就让你们部门的XZ去吧。
?我现在买点东西去送送礼还来得及吗。
我不想和W一起去出差啊!
我更不想去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万一我去了以后也便秘可怎么办啊!
我果然被针对了,呜呜呜。
要是年中搞活动我不陪小焉去商场血拼,我就不会看中那双容易打滑的帆布鞋,我要是不看中那双帆布鞋我就不会买,我要是不买我就不会在W办公室打蜡的时候穿那双帆布鞋。我要是不穿那双帆布鞋我就不会摔倒。我要是不摔倒,我也不会脱W裤子啊啊啊啊啊啊!
呜呜呜,所以一切,都怪小焉啊!!!!
你妈的,诅咒他的果园今年不丰收!
155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楼主你的迷之逻辑,小焉到底做错什么了啦
156楼
小焉不禁在办公室里打了个寒颤。
157楼
W搞不好就是想和你单独出差啊,然后孤男寡男的,哇哦
158楼
我脑子里此刻充斥着黄色废料
159楼
小辣椒,祝你们白头偕老呜呜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160楼
小辣椒,别买东西送礼了,你把自己送给他就可以啦!相信姐姐,不会骗你的!
小辣椒
161楼
你们不要狗言狗语的。
刚才办公室的助理姐姐在“八卦”群里发说,老板让我明天给他买一条皮带,说是出差的时候要用?也太突然了,他上班也不怎么穿正式的西装啊,为什么需要皮带啊?
倒霉玩意儿焉栩嘉,是的,我要曝光他,焉栩嘉!!在群里艾特我,然后说这位是罪魁祸首。
你妈的。
气死我了。
162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主绝对是想要我笑到窒息而亡。
163楼
233333333W自己也害怕又被把裤子
164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感受到了老板的害怕,我真的笑到窒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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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收获很多留言,受宠若惊。
大家的留言我都看啦,很荣幸你们能喜欢,谢谢你们呀OvO
谢谢 @若临儿 老板打赏!!
【允言】相决绝(21)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十一章
年关将近,这两个月来,监察院在范闲和小言公子的联手指导下,毫不客气地撕咬着二皇子一派从官员到经济方面的各项利益,并且强悍地占据了有利的态势,在言冰云查出二皇子与长公主金钱往来的具体证据后,范闲先声夺人,将种种铁证上报给了庆帝,随之而来的便是由长公主控制的都察院弹劾范闲,以贪污受贿为由,倒打范闲一耙。
但是庆帝对范闲的圣眷似乎到了一种令人恐惧的地步,又或许这位皇帝想借此机会杀一把长公主的威风,因此宫中奏章惊风雨,范闲在大堂上舌战群御史,不仅成功地将罪名洗清,而且还使得都察院中几个大夫惨遭廷杖三十,被打得半死不活。
二皇子手下的八大...
第二十一章
年关将近,这两个月来,监察院在范闲和小言公子的联手指导下,毫不客气地撕咬着二皇子一派从官员到经济方面的各项利益,并且强悍地占据了有利的态势,在言冰云查出二皇子与长公主金钱往来的具体证据后,范闲先声夺人,将种种铁证上报给了庆帝,随之而来的便是由长公主控制的都察院弹劾范闲,以贪污受贿为由,倒打范闲一耙。
但是庆帝对范闲的圣眷似乎到了一种令人恐惧的地步,又或许这位皇帝想借此机会杀一把长公主的威风,因此宫中奏章惊风雨,范闲在大堂上舌战群御史,不仅成功地将罪名洗清,而且还使得都察院中几个大夫惨遭廷杖三十,被打得半死不活。
二皇子手下的八大将之一谢必安也在斡旋争斗中在京都大牢暴毙,同时二皇子一派的靖王世子李弘成在范闲和言冰云携手铺设的舆论之下臭了名声,范闲在监察院的配合和言冰云的指导下,借这次机会,几乎是将二皇子在京中的势力连根拔起,把他这一脉打得半死不活,削弱到了再难威胁自己的地步。
这一场二皇子和范闲两股势力的斗争,范闲胜得毫无悬念,同时也让京都中人噤若寒蝉,他们并没有想到这位年纪轻轻、初入官场不到两年的范家私生子已经成长到如斯地步,不声不响间受圣上如此倚重,并且将监察院大部分的资源牢牢掌控在手,光是这两点,足以令范闲无往不利。
但要对付长公主,单单把二皇子扯下马是不足够的,因此不日范闲便踏上了去江南的旅途,前去解决明家,而身为范闲的大脑的言冰云,在这一仗落幕后,终于能够得少许机会喘息一阵儿、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庆国入冬了。
这一年的雪来得似乎特别早,腊月还没过完,天上就洋洋洒洒地飘下雪籽来,把整个京都铺上了一片万里绵延的白绒毯子,登高望远,所见之初,皆是银装素裹,倒是提前有了几分过年的肃穆气氛。
言府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大概监察院中人都是京都独树一帜的存在,监察院的工作特质决定了他们的性格,言家父子向来如出一辙的公事公办,甚至很少与人社交,所以言府常常门可罗雀。
不过这样却也不错,起码家门清净,不必花费心思与他人虚以委蛇,本来监察院的活计就够劳神费心了,下了班以后得些闲时好好休息一下也算美事。
屋内烧着暖炉,寒气被驱散得一干二净,室内暖烘烘的,墙壁上跳动着橘黄的暖光,使得偌大的房间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冷清空旷,多了一些人味。
一身白袍棉衣的言冰云坐在桌前,怀中抱着头戴大红虎头帽、身穿靛青棉袄的小元,小孩子活跃地抓着他的领子,似乎是在吸引他的注意力,言冰云写几个字便放下笔低头逗逗他,他因工作繁忙许久不曾和小元亲近,还以为孩子会认生,但谁成想小元每回见着他都高兴地咿咿呀呀地叫,他一放下孩子就哭,显然是喜欢他得厉害。
桌上的公文累积如山,言冰云神色有些疲惫,他索性合上了卷宗,将毛笔放置一边,抱起小元走到窗边,他轻轻推开窗子,纤瘦的手腕从空荡荡的袍子中漏出来,瘦到骨节分明,血管清晰可见,好像只裹了一层皮一般,朔风缓缓吹进屋内,使得困倦之意渐渐消散。
小元的小脸蛋贴着言冰云略微冰凉的侧脸,好像看见院子里硕大的假山上积满了薄雪分外高兴似的,开心地笑了起来,小孩儿清脆奶气的声音令言冰云也兴致高了几分,他指着院子里挂满霜花却还未绽放的梅树、巨大的假山、廊下的长椅、小亭子里的石桌一一介绍过去,也不管三个多月的小朋友听不听得懂,只是单纯地进行一点母子交流罢了。
言冰云的声音异常温软,并没有他在监察院时那种无情的冷意,小言公子在北齐酷刑之下磨炼出来的心志,使他成了一位极其恐怖并且传说的人物,言冰云虽然从不高声说话,但他光光站在那里冷冷地瞥上一眼就有无上威压,令人心生惶恐。监察院中年龄还不是很大的一些官员,常常会被他冷若冰霜的模样给唬住,在他面前,不敢逾越,不敢懈怠,若他们看见这位冷面恶魔笑意盈盈、声音温柔地哄孩子的温婉样子,定会惊得眼珠子都从眼眶中掉出来。
小元的存在算得上一个绝密,他诞生已有三个月之久,但知道他存在的人却是屈指可数,无外乎都是与言冰云和言若海相近的一些人,因为事关小元的另一个爹的身份,解释起来相当麻烦,加上怕有心人作恶报复,所以言若海遮掩得极严,干脆直接对外隐瞒了小元的出生,甚至禁止府中下人向他人提起。
因此很少有人知道监察院四处冷傲漠然的小言公子曾经身怀六甲甚至还生下了一个男婴。
不过头疼的是,言冰云一回国当上监察院四处头目,一表人才、官运亨通并且尚未婚娶的他登时成了一块香饽饽,虽然因为监察院工作性质,他的知名度并不是很高,但知晓内情的高官权贵却是如狼似虎地盯上了他,前来说媒的人络绎不绝,简直要踏破门楣,虽然最后多被门口两只大黑狗吓走了或是被言若海给挡了回去,但还是搞得言冰云十分烦躁。
小元专注地听着他介绍院中种种,时不时地开心地叫一声以作回应,看上去极为聪慧,言冰云心里喜欢,低头亲了亲小元肉嘟嘟的脸蛋,喃喃自语道:“你倒是跟他很像,小机灵鬼。”
言冰云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小元的襁褓里,嗅着他身上的奶味,感觉心烦意乱的思绪稍稍沉淀了一些,他每日在外工作都在与各路牛鬼蛇神打交道,似乎只有在自己乖巧的儿子这才能褪下心防,什么也不用想,可以放空沉重的脑袋,小憩片刻,小元的小手轻轻地握着言冰云的手指,咿咿呀呀地发着不成句子的音节。
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言冰云抬头看去,发现自己的父亲与一个坐在轮椅的老人在院中站着,言若海撑着油纸伞,手握轮椅推手,目光灼灼地望着窗子里的言冰云。
言冰云点了点头,将窗子关上,抱着小元走出房间,言若海已经推陈萍萍走到檐下,雪顺着油纸伞的弧度滑落在石灰色的地板上,砸出一坨雪水,言冰云侧身让出路来,陈萍萍坐在轮椅上微微仰头和蔼地看着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声音温和道:“冰云,许久不见。”
言冰云礼貌地微笑着点头,将手中的小元下意识地抱得紧了一些,这位风烛残年的老院长在他们这辈自小在监察院中长大的少年人心中地位无上崇高,不仅是因为他光辉的战绩,更多的还是源于一种习惯,一种对英雄的仰望,而小元的出生却有一些言冰云叛离了监察院的意味,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没有以大局为重、私心压过了公心的选择,因此他觉得自己像抱了一个证明他令父辈失望的铁证一般,有些窘迫不安。
小元却是什么也不懂,圆溜溜的眼睛和陈萍萍苍老却矍铄的视线对上,这位老院长并没有如言冰云想的那样对他有所苛责,而是慈祥地笑着,向言冰云伸开双臂:“这孩子是叫言元么?”
言冰云说了声是,小心地把小元放到陈萍萍怀中,小元此时竟没有嚎啕大哭,反而懂事地眨了眨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老人,陈萍萍心生欢喜,大抵人老了总会喜欢上刚出生的孩子,他们象征着生命的接力,让自己老朽的身体也充盈了希望的力量,他稳稳地将小元抱在怀中,低头逗弄着他,小元极为给面子地笑了起来,令言冰云松了口气。
陈萍萍枯槁的手轻拍着小元,似有感触地叹了口气,语调太虚:“人家见生男女好,不知男女催人老,一朝一夕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若海,我们这群老东西都老成什么样啦。”
站在他身后的言若海不苟言笑,抬手捻了一下胡须说道:“老了便老了,总归还有年轻人在。”
“是啊,有年轻人在,就有希望。”陈萍萍点头说道,脸上皱纹沟壑纵横,在这瞬间他似乎脱离了暗夜之王的头衔,不再是令人心生恐惧的陈萍萍,而是一个孤独的老人。
言冰云沉默背手侧立,言若海便推着轮椅进了房内,屋内暖气扑面,吹去一身寒意,走在最后的言冰云回身将门关上,言若海坐在桌边斟茶,陈萍萍低头哄着小元,三人一言不发,气氛并不是很轻松的样子,言冰云清秀的眉毛微微皱起,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陈萍萍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范闲这个小子,行事从不按常理出牌,你跟着他做事,可能常要吃一肚子气。”他谈起范闲的语气像在说自己的儿子,虽然听起来像是在贬损,实则却有一丝隐藏其中的自豪。
言冰云微微一愣,转瞬说道:“小范大人雷厉风行,或许能给监察院带来新气象。”
陈萍萍玩着小元的小手,淡淡道:“范闲……不能被院务拖住太多心思,你在四处找个得力的人,准备接替你的位置。”
言冰云隐约猜测到了什么,却并未激动,他看了一眼坐在边上沉默饮茶的言若海,点了点头。
陈萍萍的声音有些疲惫,好像在托孤一般:“我退后,你要帮范闲把这个位置坐稳,他这个人就算当了院长,也不耐烦处理这些细务,等你做了提司,要多费心,帮他处理好。”
言冰云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称是。
陈萍萍垂眸看着言冰云,声音很轻,但说出来的话却犹如一座座大山压在言冰云身上,令他无法动弹:“监察院提司……是一个荣耀而危险的职位,我院的第一位提司出现,是为了监督我,”陈萍萍淡漠说道,“你的任务是……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范闲发疯了,你要不顾一切地隐忍下去,哪怕忍辱偷生,委曲求全,也要将这个院子保住,给他最大程度地保留有生力量。”
言冰云难以伪装平静,满脸惊骇地望着轮椅上的老人,他沉沉地深呼吸了两下,难以消化陈萍萍所说的内容,纵使他向来聪慧,此时也不免乱了分寸,他有些慌张地看向自己的父亲,言若海安抚地投来一道视线,言冰云强压下心中种种疑问,他不知道这位老院长将要做什么,更不知道监察院的未来有一股什么样不可抗衡的势力在盘踞等待。
汗水湿透了言冰云背后的衣衫,他望了一眼躺在陈萍萍怀中的小元,低垂于地上的目光不禁流露出几分悲切,陈萍萍扭动轮椅,缓缓来到言冰云面前,言冰云把小元从他手中接了过来抱进怀中,抬眸注视着这位沧桑的老人,陈萍萍叹了口气问道:“你说,这监察院究竟为何存在?”
言冰云自然条件反射地回答道:“为了陛下……”
陈萍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淡淡道:“冰云,好好去读读监察院前的那块碑石,创立监察院的那个人,志向远比我们所能想到的更伟大。”
言冰云沉默地点了点头,抱着小元起身,这小小的婴儿虽然柔软,但抱在他手中时却令他无比心安,陈萍萍忽又开口:“听说北方两国交战势如水火,你觉得北齐和后魏,谁能打赢?”
言冰云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抱着小元的手臂,沉声道:“无论谁赢,天下终将是我大庆的。”
陈萍萍不屑地轻笑了一声,手掌摸着常年盖在腿上的灰色羊毛毯子,轻描淡写地说道:“北齐气数将尽。”
言冰云颤了颤眼皮。
…………
谢允专注地盯着手上的木头,用一把小刀使劲地削着树枝上凸起的部分,数九寒天,北风瑟瑟地刮着,把头顶的枯叶吹得簌簌落地,面前的篝火孱弱地燃烧着,爆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长长的树皮被刮落在地,细小的木屑粘在谢允的手指上,他的手掌宽厚,骨节粗大,而言冰云看着是个仪表堂堂的冰山,却天生长了一双小手,跟姑娘家比起来也大不了多少,握成拳头时小巧得像玉雕出来一般,谢允看着就喜欢。在上京时,谢允曾无数次无赖地牵住言冰云的手,将他的小拳头完完全全地包进自己的掌心,还调笑言冰云说他小手小脚合该给自己当童养媳,被言冰云冷冷地瞥了一眼刀。
想起这些往事,谢允心里便暖上几分,眼下的寒风似乎也变得柔情起来,甚至也不觉得露宿苍野,以天为被是件多凄惨的事情了,他手中的树枝呈“丫“字状,粗壮结实,质地坚硬且不易断裂,已经被他削磨地分外平滑,没有什么木刺,露出光秃秃的象牙黄木身,他在做一把弹弓,一份见面礼。
“谢允!”
谢允全神贯注地小心地刮着树枝,都没有听见周翡喊他,少女拔高了声音,谢允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面前的姑娘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递过来一碗热汤,谢允笑了一下,将刀和树枝收起来别在腰间,接过碗道了一声谢,懒洋洋地说道:“多谢。”
这碗东西与其说是汤倒不如说是放了盐的水,稀得可以,也没有什么肉味,但好在还能暖暖冰冷的身子,谢允没有再说什么俏皮话,安静地端着碗小口小口斯文地喝着,哪怕在这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月有余,身上仍透露出一股养尊处优的矜贵气质。
周翡原正狼吞虎咽着,因为她实在饿极了,在四十八寨时她又时时与一帮大老粗师兄弟混迹一团,不曾讲什么礼仪,此刻她瞥了一眼谢允,也知羞似的,止住自己的动作,舔了舔自己沾着汤汁的嘴唇,学着他的模样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她吃饱喝足,大咧咧地擦了把嘴,清秀的小脸因为多日风餐露宿而显得有些灰扑扑的,她将碗搁在地上,撑着下巴看着谢允,皱眉问道:“你这弓都做了半个月了,还没做完么?”
谢允也吃完了,又将小刀和树枝拿了出来,对着篝火削了起来,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之前做的都太容易断了,我怕伤着我家孩子。”
周翡笑了起来:“你们家天山雪莲算不算一孕傻三年?写封家书居然忘了说孩子是男是女。”
谢允摇头轻笑着,信口胡诌道:“他写信都是按字儿收费的,这二十四个字儿的钱都算我赊着的,他肯告诉我孩子生了,自己平安还叫我保重,都是我的诚心感动了上天。”
周翡:……
真够出息的。
她一扬眉,问道:“那你觉得会是儿子还是女儿?”
“在他肚子里的时候皮成那样,兴许是个混世魔王,”谢允抬头看了一眼周翡,欠揍地说道:“跟你一样。”
周翡暴躁地嘿了一声,脚在地上一蹭对着谢允踢了一层土,谢允象征性地躲了一下,也不气不恼,哈哈大笑着,周翡闹了一会儿又坐正,抱着自己的刀说:“你都当爹了还这么没谱。”
“非也,在下千岁忧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谱了。”谢允摇头晃脑、心情不错地说道。
周翡看着又恢复成闲云野鹤,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那个她所熟悉的谢允,低头抠了抠手指,有些笨拙地问道:“你会回去找他们么?”
她虽然对江山社稷之事并不熟悉,人际往来一类也统统嘴笨得可以,连她娘都说她是个实心眼儿,榆木疙瘩不开窍,可她其实并非全然不知,她也清楚谢允的处境不易,虽然心里也为他喜获小儿开心,却也不得不担心他日后的去处。
谢允削木头的手不曾停顿,沉声嗯了一声,似乎没把这事儿当事儿。
周翡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那个,你不打算做皇帝么?”
谢允轻笑了一声,像听见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似的,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周翡,学着她的样子同样小声说道:“不打算。”
周翡看出他在揶揄自己,翻了个白眼坐正身子,谢允又是爽朗一笑,将木头抬起来吹了一口,悠闲说道:“我这个皇叔曾经跟我说过,御座龙辇是蛊,他甘愿做蛊中人,我又何必跟他抢呢,你说是不是,阿翡?”
周翡似懂非懂地看着他,迟疑道:“那你何必还要再回旧都呢?”
谢允眯起一只眼打量着手中的木头,老神在在地回答道:“复国乃我天命,临阵脱逃愧我赵家英灵,称帝则是枷锁,有悖我自由不羁的天性,我这一生不愧先祖不愧己,方算没白活一遭。”
他放下木头,笑着看向她:“阿翡,你从四十八寨来,你应当懂,你这一路拿命拼着,不就为了一个不给李家、周家丢脸么?”
篝火边线条被火光烧得柔化的谢允,惯来如芦苇般柔韧,可刚烈起来却能将渡江过丛者划得遍体鳞伤。
周翡看着他,心中有所感悟,却苦于少时不好好读书,没能好好地用语言纾解一番心怀,只是老实地点点头,然后看着谢允继续削木头。
火仍在烧着。
谢允满意地收起小刀,用拇指轻轻摩挲着还未装上牛筋的小弹弓,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它,低声呢喃道:“小元……”
爹错过了你的出生、满月和百天,接下来还不知道要错过多少东西,希望你不要怪爹,还有愿你的别扭娘多提提我,你爹还没死呢。
远在千里之外的言冰云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把躺在他身边昏昏欲睡的小元吓了一跳,可怜孩子小嘴一扁委屈地要哭起来,言冰云连忙环住小婴儿,小手轻轻拍打着背部,温声细语地哄着,小元抽噎了两下压住嚎啕大哭的声势,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看着楚楚可怜。
言冰云低头在小孩白嫩的脑门上轻吻了一口,轻声对他说道:“是不是你爹在说我?待他归来,你替娘教训他。”
小元迷迷糊糊地伸出小手抱住言冰云的小臂,言冰云躺了下来,头抵着小元的圆脑袋,怅然若失地轻叹了口气,他将小元搂得紧了一些,宛如快要冻死在极地的人无可救药地攀紧手中残留着最后一丝温度的暖炉。
庭院里云开月明,晴光映雪,地上一片莹白的亮光,一阵风钻进房中,掠过言冰云的脸颊,然后向着遥远的北方飘去,这一阵风跋涉千里,最终停在谢允的帐外,犹犹豫豫地沿着缝隙钻了进去,流连缱绻地溜进他的被中,谢允感到有些冷意,裹紧了棉毯,鼻尖却隐约嗅到了南方的清梅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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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萍萍托孤部分对话参考庆余年原文
《冬眠》5 完结
*推荐《暖冬》的背景音乐《再一,再二,再三》,我边听边写,你们可以边听边看♡.
三天之后,王先生刷到了小赞的朋友圈,他拍了一张照片,是老楼高处的人家从屋里探出来的杆子上,铺开了一张米黄色的床单透着阳光被风拂起。王先生不懂肖赞为什么给图片的名字是晴天娃娃,但是他能想象到他拍照的样子——坐在他的小电驴上穿过小巷时停下来,男生应该还是穿着红色的永远干干净的制服,如果再可爱点也许会带着他的头盔,他仰着头看床单被风吹起时应该是正在微笑的。光想象这场景,有些疲惫正在通宵工作的王先生竟然就心情愉快起来,很奇怪,一个人怎么会因为另一个人的只言片语就对这个世界心生感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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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王先生刷到了小赞的朋友圈,他拍了一张照片,是老楼高处的人家从屋里探出来的杆子上,铺开了一张米黄色的床单透着阳光被风拂起。王先生不懂肖赞为什么给图片的名字是晴天娃娃,但是他能想象到他拍照的样子——坐在他的小电驴上穿过小巷时停下来,男生应该还是穿着红色的永远干干净的制服,如果再可爱点也许会带着他的头盔,他仰着头看床单被风吹起时应该是正在微笑的。光想象这场景,有些疲惫正在通宵工作的王先生竟然就心情愉快起来,很奇怪,一个人怎么会因为另一个人的只言片语就对这个世界心生感动了呢?
这人仿佛成了他的晴天娃娃,庆幸的是他的晴天娃娃也许境遇并不太好,可是每天努力的奔走在这个大大的城市,坚韧而愉快的每天给他报晴。
王先生曾经给小赞发过讯息,可是他总是过很久甚至隔天才会回复,小赞似乎很忙碌,让他只有深夜时才有一点自己的时间。后来王先生就不再给他发消息了,他总感觉自己似乎打扰了小赞的节奏,可是他并不知道快递员小赞同学最开心的事就是他偶尔的问询。两个不太懂得表达沟通的人顺理成章的连几句话的联系都没有了。
小赞也曾主动给自己“唯一”的朋友打声招呼,他小心翼翼的发了一个:“晚安。”
拿着手机等到睡着都没有等来回复,王先生已经跟他的团队飞往国外了,跟他有了8个小时的时差,后来王先生落地后第一时间解释了原因。可是,一个人想跟另一个人交谈的欲望是有及时性的,当时没机会多说,后来有了时间,也说不口了。
肖赞捂着自己冻红的耳朵想,英国啊,好遥远的地方啊。
有时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并不是距离上的实际距离,再遥远一步一步还能走到你身边,可是如果不在同一个世界里呢……
终于有一天,雪完全融化了,寒冬依旧冷的吓人。
王先生直到返回前最后半天才有时间跟着团队在这座城市游览一下,他阴差阳错走进了一间像杂货铺一样的商店,这家店开在一个很安静的角落,走进来的人很少,店主是个正在喝下午茶的老爷子。王先生背着背包在店里转了一圈都不太知道这家店在卖什么,问老板,老爷子就像根本不想做生意一样,告诉他这是通往哈利波特世界魔法部的去处。王先生最终在这个魔法世界和现实世界的交界地带买了一个小项链,吊坠是一只背着行囊的兔子先生。老爷子送了他一个精致的红色天鹅绒袋子,他神秘的眨眨眼睛说这个吊坠会给佩戴的人带来神奇的好运。
王先生走出来很远都没回过神,他想回去再买一个相似的,却发现刚才那家店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王先生在回国当天就碰到了小赞,外卖小哥哥正骑着他的小电驴。王先生看到他的背影时才真的有了回家的感觉。他勾起唇角笑了,骑着大摩托在他的晴天娃娃身后跟了一会,边看着这人的背影边想这家伙能把一个破旧的小电驴骑出这个速度也有点赛车选手的天赋了。
也许是小赞的工作区域就在王先生家附近,他一周总能遇到他一次,每次骑士先生就默默的在身后护送他一段时间,再在某个十字路口分开。
无声的相逢再无言的分别。
结果有一天,骑士先生在路边看到了自家的晴天娃娃正推着小电驴在寒风中逆风前行,他还抬手擦了一下脸,哭了?大摩托迅速调头赶到小赞身边:“肖赞!”
正急的不行的外卖小哥哥看到来人眼神都亮起来了:“王先生!”倒是没哭,就是脸上跟鼻头都冻的红红的。
他的小电驴今天不知道怎么就罢工了,眼看着手里两个单子都要超时了。
王先生干脆的告诉他:“上车。”
他载着小赞在他的指引下朝目的地驶去,小赞带着自己的兔子头盔趴在王先生身后,他看不到王先生的表情,只知道他的肩膀很宽阔,车开的很快,可他就像一个避风港一样。
来取外卖的大哥也是懂行的人,他半信半疑的接过外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一脸怀疑人生的问:“什么条件啊?开哈雷送外卖?!”
现在送个外卖都标配哈雷了?!
两人分别时,王先生叫住小赞,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天鹅绒的小口袋,他抿了抿唇有些紧张的解释:“你知道,我去英国出差,给你带的礼物……”他把手里小小的袋子轻轻放到小赞手心里:“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当天小赞发了一条朋友圈,不知道他怎么把吊坠上的兔子先生拍的这么威武霸气的,这次配文是“旅行家”。王先生看到这张照片对着手机傻笑,他知道,这是他的晴天娃娃在报晴了。
接下来的一周,王先生都没有再成功遇到小赞,他甚至故意骑着车在小赞经常出现的路口徘徊,也没有再碰见。失落的大摩托转了几个来回独自回家。
每隔几天就会发条大部分时候王先生都看不懂的动态的晴天娃娃好几天都没动静。
王先生开始担心起来,他早晨看了电视上播的外卖员因为急于送达订单遭遇车祸的新闻,就再也坐不住。他直接开着车前往很久之前送小赞回家的老城区,可是巷子兜兜转转,他没了指引根本找不到小赞的家。打了一个微信电话依旧没有人接。
王先生有些慌了,他甚至想去报案了,警察大哥,我丢了一个外卖小哥,不是丢了外卖,是丢了个送外卖的小赞。
结果他魂不守舍的回家时,却在家门口看到了蹲成一团的小赞,他今天竟然没穿制服,一身简单的宽松装扮,顺毛,坐在他家门口,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
王先生快步走过去把人拽着胳膊提起来:“你去哪了?!怎么了?!不接电话!”
小赞茫然的被人提起来,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最近有点累,刚刚……我睡着了……在你家门口……”
他对着眼睛红红的王先生笑起来,把自己辗转反侧练习好几遍的话说出口:“王先生,我攒够钱了!就今天!我可以去医院买个新的,新型的助听器了。”
“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小赞他,是个勇敢的小赞。他鼓足勇气,朝着遥远的人主动迈出了第一步。
王先生紧紧握着他的手腕,很久没有回答。原来喜欢一个人,他的存在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而他向你走来的每一步,都像神明在回应你的祈祷。
“好,我陪你。”
也许还有漫长的路需要我们一起走下去,王先生载着小赞朝前驶去,他看着前方迎来的世界,感受到依偎在他身后的男生的体温,王先生觉得,他们应该可以做到。
阳光祝福众生,冬天就快要过去了。
终♡.
《冬眠》4外卖小赞×王先生
家里很温暖,王一镈跟着冲出去身上只穿了一个短袖体恤,冷风一灌回到家就开始咳嗽,小赞又把鞋子端正的摆在门外,他边咳边过去拎进屋里来。小赞已经小跑进屋里给他盛了一杯热水,又跑过来眼巴巴的看着他喝,他有些上翘的眼尾都垂下来,看起来又愧疚又委屈。
王一镈端着热水杯把他带到客房,今天小赞可以睡在这里,此时已经很晚了。无论是工作了一天的外卖小哥哥还是感冒加重的王先生,他们都很疲惫了。
小赞赤着脚站在客房里,把头盔轻轻放在桌子上,他犹豫了一会终于鼓足勇气转身出去,却碰到了正过来找他的王一镈,男生手里拿着棉拖,俯下身放在他面前。
小赞看到王先生自己却穿着一个春夏穿的人字拖。
独居,家里又很少来人,男生...
家里很温暖,王一镈跟着冲出去身上只穿了一个短袖体恤,冷风一灌回到家就开始咳嗽,小赞又把鞋子端正的摆在门外,他边咳边过去拎进屋里来。小赞已经小跑进屋里给他盛了一杯热水,又跑过来眼巴巴的看着他喝,他有些上翘的眼尾都垂下来,看起来又愧疚又委屈。
王一镈端着热水杯把他带到客房,今天小赞可以睡在这里,此时已经很晚了。无论是工作了一天的外卖小哥哥还是感冒加重的王先生,他们都很疲惫了。
小赞赤着脚站在客房里,把头盔轻轻放在桌子上,他犹豫了一会终于鼓足勇气转身出去,却碰到了正过来找他的王一镈,男生手里拿着棉拖,俯下身放在他面前。
小赞看到王先生自己却穿着一个春夏穿的人字拖。
独居,家里又很少来人,男生也不算特别细心的人,并没有在家里准备备用拖鞋。
小赞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定,他注视着王先生说:“今天我想跟您在一起睡。”
他眼神干干净净的,老王却吓了一跳骤然咳嗽起来。
小赞赶紧过去拍他的后背,边拍边说:“你生病了,如果需要我我在隔壁也听不到,今天就让我守着你吧。”王先生咳嗽的脸都红起来,他说了一句什么话小赞凭借唇形并没看懂是什么,就当他答应了。小赞架着他往主卧走:“反正我们都是男人,不需要避嫌的。”
而且,小赞已经偷偷的把这个同龄人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外卖赞平时遇到的同事年龄普遍比他大一些。这些受教育水平普遍有些低的爷们凑在一起爱抽烟,聊天,说说家里的婆娘和娃儿,夹杂着各地的方言,小赞听的吃力,也很难加入话题。这些同事们对小赞是抱着善意的,他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大哥们凶巴巴的也教会他很多在这个城市生存的方式,可是他们总是会拿小赞的耳朵开玩笑,是不带恶意的打趣他,大家都叫他“小聋子”。也爱照顾他,照顾时必说“他听不到听不到,你带带他。”
小赞还要在旁边陪笑,生活也许太疲惫忙碌了,他竟然没有一个同龄人的朋友。
今天,王先生,是外卖赞赞的第一个朋友,虽然是单方面的,也可能是临时的。
快睡着的时候,王一镈翻过身面朝小赞,黑暗中看不清唇形,他就在小赞的手掌上很慢很慢的写:“你,的,名,字”
小赞很聪明的立刻明白了,他翻身趴在床上,拿过王先生的手,把他的手心展开铺好,一笔一划的,在他手上写上了自己的姓名。王一镈感觉他的指尖轻柔,仿佛把他的姓氏和名字写在了他的心上。
小赞写完,在黑暗中眼神明亮的看着王一镈蜷起手掌,把这两个字握在手心里。
这一晚两人几乎都没有睡,王先生是被来势凶猛的感冒折腾的,不由自主的咳嗽,一咳嗽就惊醒,鼻子也不通气,嗓子火辣辣的疼。他一年都没感冒,病一场就什么症状都安排上了。
明明听不到什么声音的小赞却总是能察觉到他的不适,打开灯铺开一大堆药,重新翻出来适合的药让他喝了。感冒这没办法,就是去医院也是这些话,都得慢慢熬着,等待自己的免疫细胞获得战争的胜利。
天快亮起来了王一镈才情况稍微好转了一些,他怕自己传染给小赞就背对着他缩着,小赞侧躺着朝着他的背,疲惫万分的把头靠在王先生宽阔的背上,两个人依偎着,在黎明降临人间时陷入梦境里。
小赞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新闻里的红色标语和严重的雪灾场面还有有些吓到他了,他忍不住转头去看也在跟他一起看电视的王先生,男生皱着眉头神情也很很沉重。他们所在的高档小区情况还好,没有断水断电,有些基础设施不好的街道连水电都不通了,更有一些老房子出现了坍塌的险情。大雪封城,是多少年没见的情况。
两个人把新闻看完,电视画面停留在郑重提醒上,他们一起确认了一下冰箱,非常感谢勤劳的家政阿姨,她致力于把单薄的王一镈喂到发福,厨房里的储备资源倒是很丰富。小赞送来的药品外卖,一大包,也是充足的。他只是有些委屈的去翻自己挂着的红色制服,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小本子,小赞拿着笔认真的写上今天的日期,后面收入画了一个零蛋。
生活不易,小赞叹气。
王一镈咳的倒是没那么厉害了。但是情况并不太好,他的嗓子肿着,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小赞去摸他的脖子,果然摸到了男生脖颈上的包,他摸完王一镈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这下好了,家里两个人,一个是小哑巴,一个是小聋子。
情况不容乐观,老王皱着眉头叹着气打开游戏,把另一个手柄递给了呆呆的小赞。
事已至此,不如打局游戏。
一个小时以后,小哑巴明明发不出来声音还是执着的用唇形的告诉小赞:“你太菜了!你不行!”然后他就咧着嘴巴笑出小括号,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小赞憋气到不行,他想了想,直接朝着跟自己“说”个不停小嘴叭叭叭的王先生闭上了眼睛。
他一闭眼就啥也“听”不见了,王一镈一下哽住,对方已把您拉黑。
闭着眼睛的小赞得意的笑起来,他眉目舒展,脸颊上还有上次被掌掴留下来的划痕,可是他开怀的样子就像从来不曾受过伤害。
按说两人的成长经历家境处境完全不同,其实性格也不太相似。小赞看上去很柔软其实内核很坚韧,王先生看上去无坚不摧其实了解了更像个大男孩。可是这样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日子却没有一个点不舒服,有时候小哑巴跟小聋子能聊天聊很久,小赞连看带猜的,他俩沟通起来倒是很顺畅。有时候他们就各干各的事,小赞拿着铅笔在自己小本子上写写画画神神秘秘的,王先生就开始工作了。他自己有自己的舞蹈工作室,这个年轻人是很有名的编舞大神,很多明星舞者的经典舞蹈都是出自他的手。
王先生跳完回身看到小赞正看他,他就潇洒的做了一个摘帽行礼的动作。小赞朝他笑,毫不吝啬的给他竖个大拇指。小赞静寂的世界里没有音乐,只能看到王先生流畅的动作,他不懂舞蹈,可是懂得美啊,原来王先生是个好了不起的人呀!
第三天,小赞醒的有点晚,他起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空荡荡的,连余温都已经没有了。男生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今天阳光明媚,雪停了。
明明应该开心的。
小赞走出卧室,发现王先生站在门口不知道在看什么,他似乎在想什么,气质清清冷冷。男生转身看到炸毛赞又温柔的笑了:“早,安。”
新闻里都是抢修设施清路扫雪的场景,人类社会自愈的能力是很可怕的。小赞抱着牛奶杯子怔怔的看着电视,他最终放下杯子站起身扯出一点笑容跟正在打电话的王一镈说:“王先生,我可以走了。”
时隔短短几天,穿上他红色的制服,小赞竟然觉得有些陌生了。他穿靴子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鞋子已经被擦的干干净净,他抬起头看一直静静站在他身边的王先生,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雪停了,小赞又变成了努力勤劳的外卖赞,他正了正自己的头盔,推开门,可是他很快的又退了回来,有些惊讶的指着门外对王一镈说:“有警察,在门外。”
王先生并不惊讶,他摇摇头:“没事,跟我们没有关系。”
一阵吵闹后,警察带走了他们隔壁的那个女生,女生被带走时对着王一镈的家门口破口大骂,王先生却开着门,眼神淡漠的看着狼狈的女人,他让红衣小赞回家坐着,没有让他看到这一幕,也没有让他听到女人辱骂的疯言疯语。
小赞的世界应该干干净净的,这些人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他的小世界里。
等事情了结之后,王一镈穿上大衣,走到乖乖坐着的小赞面前:“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可以……”
王一镈却不听他推让,直接率先走出家门。
两个人在一个巷子分别,王一镈把小赞的坐骑从车上搬下来,外卖赞眼睛湿漉漉的,要走的时候叮嘱他:“王先生,一定要记得吃药,把病养好。”
王一镈抿着唇摘下自己的皮手套,拉过小赞冰凉的手不容反抗的给他带在手上。
他不能再多给,给多了会伤害到这个男生的自尊心,他只能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做会吓到小赞的事情。给温顺的小赞带好手套,王一镈头也不回的上车,迅速离开了。
路边看起来坚不可摧的积雪,迅速的消融。
回到家时,王一镈遇到了隔壁来收房子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看到老王就跟他诉苦:“不能随随便便的把房子租出去……好好的小姑娘……怎么会碰这些……吸……毒……”
王一镈没有多说,他咳嗽了两声,走回自己格外空荡的房间里。
他站在窗前沉默着想,很快,积雪就会融化,然后一切就会看起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冬眠》1 外卖小赞×王先生
王一镈在电梯里就听到女邻居尖细的喊叫声,他皱了皱眉,面无表情走进了楼道。隔壁房门是开着的,门口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外卖员挡住了门里女邻居的身影。
王一镈没有兴趣多看,径直走向自家门口,在解锁家门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响亮的耳光声。不知道起了什么争执,这个长相很靓丽的年轻女孩泼辣的打了外卖小哥一巴掌:“你赔不起!我的燕窝都凉掉了!你赔的起吗?”
这一巴掌把男生的什么东西给打落了,他习惯性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赶紧蹲下身到处摸索被打落弹开的东西,显然这对他很重要,能让一个男人狼狈的跪在地上到处寻找。他异常的举动让女邻居有些害怕,她骂了一句等着差评吧,就把家门重重的甩上了。
人家都已经关门了,跪在...
王一镈在电梯里就听到女邻居尖细的喊叫声,他皱了皱眉,面无表情走进了楼道。隔壁房门是开着的,门口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外卖员挡住了门里女邻居的身影。
王一镈没有兴趣多看,径直走向自家门口,在解锁家门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响亮的耳光声。不知道起了什么争执,这个长相很靓丽的年轻女孩泼辣的打了外卖小哥一巴掌:“你赔不起!我的燕窝都凉掉了!你赔的起吗?”
这一巴掌把男生的什么东西给打落了,他习惯性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赶紧蹲下身到处摸索被打落弹开的东西,显然这对他很重要,能让一个男人狼狈的跪在地上到处寻找。他异常的举动让女邻居有些害怕,她骂了一句等着差评吧,就把家门重重的甩上了。
人家都已经关门了,跪在地上的男生还在说:“对不起对不起。”
王一镈看到了弹到自己鞋子旁的小物件,黑色的,像个蓝牙耳机又更破旧也更复杂一些。他把这个捡起来,对外卖小哥说:“你的东西。”
还在到处摸索的人好像根本没听到。
王老师有些无奈,只能走过去,朝着男生展开自己的手,手心里躺着的是小赞的助听器,他看到东西没丢瞬间眼睛都亮了,赶紧拿过来双手合十朝王一镈道谢:“谢谢!谢谢老板!”他始终低着头没敢直视面前衣着考究的陌生男子“谢谢,谢谢老板!”
也许是年纪相仿也许是别的原因,王一镈感觉心里钝钝的痛,有些酸涩,他不太喜欢一个男人这么卑微的一面,不再说什么就想快点离开。
可是当他想走时却看到双膝跪地的人侧脸上有几道划痕,女邻居手上一直有尖利的美甲,年轻的外卖员脸上的伤口看着不浅,还在冒血。王一镈抿了抿唇忍不住提醒他:“你的脸被划伤了。”
似乎听到头顶有动静但是没听轻,小赞迅速把手里的助听器带起来,抬起头看向王一镈:“什……什么?”
王一镈却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狼狈不堪的年轻人有一双这样干净的眼睛,这双眼睛里还含着伤心的泪水,眼圈红红的却倔强着保持体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想流下来。他唇角习惯性的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这个被欺辱的外卖员有一张很年轻的面孔。
王一镈半跪下来和他面对面,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纸巾,手犹豫了一下尽量温柔的用纸巾擦了擦男生脸上冒出来的血珠。
被冤枉没哭,被打也没哭,可是一个陌生人突然给了他一点温柔,小赞却突然情绪失控一样,沉默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他没有再道歉或道谢,安静的闭上眼睛,任由王一镈给他擦去脸上的血迹和泪水。
今年的冬天没有下雪,可是格外冷。
小赞骑着自己的小电驴想,他要是个可以冬眠的动物就好了,可以把寒冷的冬天睡过去,一睁眼就迎来了春天。
可是无法抵御的冷空气还是把他淹没在了悲哀的命运里。
两个年轻人,在一个世界又不在一个世界里。匆匆一面之后,他们就没有再相遇。但是王一镈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在梦里看到那双又悲伤又清澈的眼睛,梦醒就会格外有些烦躁,可是除了这一点小波澜就没有其他改变了。
直到这年冬天,终于下了第一场雪,风雪来势凶猛,城市交通都瘫痪了,这天气没法骑摩托回家,王一镈又没有开车去工作室,打车排号都三位数开外了。他觉得家离着又不远,干脆蒙着大围巾冒着风雪朝家走去。结果在风雪中,遇到了推着罢工了的小电驴艰难前行的小赞,也不知道为什么,光一个背影,王一镈就确定是半个月前见到的那个人。
这人今天带了一个外卖公司发的小头盔,是公司标志的兔子造型,上面还有两个小灯,在风雪里一闪一闪。王一镈跟在闪烁的小灯后面,像在雪里追随着两颗刚刚诞生的星辰。
最后两个年轻人在一个分叉口走了不同的方向,王一镈没有去跟小赞打招呼,他总感觉他们相识的经历对这个男生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回忆。
看着小赞摇头晃脑的推着车,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感觉到他今天走在雪里却比那天开心。既然他有无人能走进去的小世界,王一镈就不会打扰他。
小赞今天确实开心,天气虽然恶劣薪酬却很高,而且大雪似乎哄得这个城市的人格外温柔,今天所有的“老板”都很和气,没人为难一身雪的他,小赞缩在电梯里傻乎乎的仰着头发呆,算自己今天能拿到多少钱:“发了,发了~”
他又再次确认自己老式助听器的剩余电量,没问题!还能送完手里的最后一单!可是电梯打开时,他的笑容却小心的收了起来,他眨了眨眼睛,认出了这个熟悉的走廊,就是在这里,他被人打了一巴掌。
不过还好,手里这单并不是那个女人的,收件人是隔壁的……王先生,是一袋加急的药品。小赞看到自己手套上都有雪,就摘下来用冻的通红的手指去按门铃,他连按门铃都很温柔,不疾不徐。门铃响了可是迟迟都没人应答,他无奈只能拨打收件人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还是没有人。
因为这是小赞的最后一单所以他也不算急,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猫眼,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门咔哒一声开了,门里的年轻人头发乱糟糟的蓬着,垂着头,人支撑在门框上,朝门外伸手。
小赞笑容灿烂的确认:“王先生吧。您的外卖!”他伸手递给他,屋子里的人却一下朝外倒过来,小赞赶紧伸手接了个满怀。
姥姥说,小赞虽然耳朵不好,可是鼻子比一般人灵。能记住每个人的味道,以后会很有出息。
小赞抱着怀里温暖的人,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突然记起了这个人,就是他曾经捡起过自己的助听器和自尊心。
小赞惊慌的拍着这人单薄的后背:“王……王先生!你怎么了?”他想起来很不好的记忆,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你醒醒,你别……你别死!”
他怀里的人无力的叹了口气,王一镈滚烫的额头贴在小赞冰凉的脖颈上,全身没有一点力气的人还在嗓音沙哑的安慰小赞:“别怕,我只是生病,感冒了。”
“别怕。”
大家都叫他肖耳朵。
他生下来时虽然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长了一双漂亮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看人的时候特别讨人喜欢,可惜天生左耳就听不清东西,他爹借口到城里打工,坐火车去了北京,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十岁时他娘改嫁,组建了新的家庭,似乎也就此把他给遗忘了。
肖耳朵跟他外婆住在村里的小平房里,他爹没来得及给他取名字就跑了,他娘天天喊他耳朵耳朵,也没正经给他取过什么名字,到了上户口的时候,更是随意,跟登记的工作人员说叫耳朵得了,那文书看他长得漂漂亮亮的还以为是个小姑娘,劝他娘说起名要慎重,别耽误了孩子以后,他娘说他有什么以后啊,又听不清东西,老子还跑了。
他娘怪他生得不健康,把他爹...
大家都叫他肖耳朵。
他生下来时虽然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长了一双漂亮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看人的时候特别讨人喜欢,可惜天生左耳就听不清东西,他爹借口到城里打工,坐火车去了北京,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十岁时他娘改嫁,组建了新的家庭,似乎也就此把他给遗忘了。
肖耳朵跟他外婆住在村里的小平房里,他爹没来得及给他取名字就跑了,他娘天天喊他耳朵耳朵,也没正经给他取过什么名字,到了上户口的时候,更是随意,跟登记的工作人员说叫耳朵得了,那文书看他长得漂漂亮亮的还以为是个小姑娘,劝他娘说起名要慎重,别耽误了孩子以后,他娘说他有什么以后啊,又听不清东西,老子还跑了。
他娘怪他生得不健康,把他爹吓跑了。
于是,他就变成了肖耳朵。
肖耳朵并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什么不好,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天生和别人有些不同,别人可以用两只耳朵听东西,而他呢,一个耳朵很健康,另一只就像泡在水里似的老是模糊不清,别人在他左边喊他,他根本听不见,在右边喊他,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于是小小的他发现了这个事实后,总喜欢走在别人的左边,他妈一叫他他马上兴高采烈地大声回复,怕耽误了一下让她不开心了。
那天是他十岁生日,下着大雨,他娘说带他去城里的电玩城玩游戏买东西庆祝他生日,肖耳朵特别开心,他不敢表现得太兴奋,乖乖地坐在妈妈的电瓶车后座,躲在她的雨披下偷笑,妈妈身上有一股香香的皂角味道,雨滴打在塑胶雨衣上发出惬意的白噪音,他们骑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城里一个巨大的商场,肖耳朵从来没来过,小乡巴佬睁着大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他娘给他买了一包糖,让他抓了五块钱的娃娃,肖耳朵特别厉害,第一次就抓了一只粉红色的大猪,那猪足有半个他那么大,又绵又软,肖耳朵都快抱不住了,他抱着大猪娃娃跟在妈妈后面蹒跚的走着,他娘让他坐在商场的长椅里等她回来,肖耳朵说好。
人来人往的商场里,一个小孩抱着一只猪娃娃乖巧地点着头,第一个小时过去了,他娘没有回来,肖耳朵安慰自己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了,第二个小时过去了,他娘依然没有回来,肖耳朵把自己紧紧埋在小猪的肚子里,假装时间没有过去,第三个小时过去了,肖耳朵的眼泪已经把小猪的肚子染湿了,他哭得很小声,抽抽嗒嗒地不敢让人发现。
肖耳朵哭得脸都红了,想抬眼看一看妈妈回来了没有,却见到有个比他小了一两岁的小豆丁蹲在他面前撑着脸看他,那小豆丁穿着小西装,短手短脚脸蛋肉肉的,对上肖耳朵哭肿的眼睛,他用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脸颊,说:“羞羞脸,你哭了。”
肖耳朵把自己藏在猪娃娃后面,小豆丁跳起来坐在他身边,摇晃着自己的短腿说:“为什么你要抓猪呢?”
肖耳朵吸了吸鼻子说:“我妈妈让我抓的。”
“你妈妈呢?”小豆丁扭头问。
肖耳朵一听他这么说,顿时眼泪涌了上来,又把自己埋进猪娃娃里大哭了起来,小豆丁慌了神,连忙扑上来抱住他,小小的短手环住肖耳朵瘦弱的身体,光滑的脸蛋蹭着肖耳朵的手臂,奶声奶气地道歉。
肖耳朵问他妈妈去哪了,也走了吗,小豆丁哈哈一笑说他妈妈抓他去上补习班,他跑了,肖耳朵皱眉玩着猪的手,支支吾吾地说:“你这样不好,妈妈会着急的。”
他们两个小孩坐在商场的长椅上聊了很久,肖耳朵把自己的糖都给小豆丁吃了,直到小豆丁的妈妈急急忙忙地冲过来抱住小豆丁,又不舍得骂他,只能捂着嘴呜呜哭,还一直对肖耳朵道谢,肖耳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小豆丁从妈妈身上跳了下来,去牵他的手,问他叫什么,肖耳朵忽然看见他的外婆浑身湿透地站在商场门口张望,他高兴地蹦起来用重庆话大喊着外婆,肖耳朵跑过去之前对小豆丁说,我叫肖耳朵。
小豆丁没来得及说自己是谁,那只被哭湿的猪娃娃被肖耳朵塞进他的怀里,说是一个礼物。
小豆丁傻傻地抱着跟他人一样高的娃娃,看见那瘦弱的小孩像一只快乐的小羊一样向那老人跑去。
王一宝再次遇到肖耳朵是他上高中的时候。
大概是肖耳朵这个名字太过特殊,高一开学一听见老师点到这个名字,在后排睡觉的他一下子猛地抬起头来,看见坐在他前面的人高高举起手,用一种近乎是喊的声音答到,坐在他周围的人除了王一宝,所有人都用一种嫌恶的眼神看着他,肖耳朵弱弱地收回手,尴尬地笑了一下。
下课的时候王一宝抬手拍了他一下,肖耳朵回过头来,睁着无辜的眼睛有些怕怕地看着他,周围的同学都好奇地看着这边,开学没几天,所有人都见识过王一宝的脾气,他家里有钱,人长得又高又帅,但是性子很冷,任谁跟他搭话都不理,大家都理所应当地以为那个半聋子惹到了这个二世祖,马上就要遭殃了。
谁知道王一宝笑了一下,说我叫王一宝,你叫肖耳朵?
肖耳朵怯怯地点了点头,然后听见对方问了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你喜欢猪布娃娃吗?”肖耳朵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肖耳朵因为自己左耳的先天缺陷和家境原因,性格很内向,不常和别人说话,一下课就埋头书本做题,但坐在他后面的王一宝却时常骚扰他,一会儿说语文书丢了,一会儿说数学题不会,一会儿让肖耳朵给他讲讲英语语法,总之逮住机会就要跟他说话,肖耳朵的空闲时间被王一宝叽叽喳喳的话塞满了,最开始当王一宝喊他的时候肖耳朵总要打个寒颤,生怕自己挨上一拳,但慢慢的,他觉得这个冷若冰山的后桌其实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王一宝逐渐发现,从左边喊肖耳朵比从右边喊肖耳朵,那人的反应时间会更长,起初他没有多想,直到有天偶然看见肖耳朵被人堵在角落里奚落,他们喊他聋子,开他父母的玩笑,肖耳朵愤怒地攥紧拳头,还没来得及发火,面前的几个人就被不知道从哪冲出来的王一宝胖揍了一顿,这小霸王跟不要命似的狠捶着人,吓得肖耳朵死死拖住他大喊着算了吧。
肖耳朵,王一宝还有几个欺负人的同学都被揪到办公室里挨骂,肖耳朵偷偷瞥着王一宝,那人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对他挑了个眉,还悄悄捏了一下肖耳朵的手指,肖耳朵的脸红了。
那次以后,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王一宝只口不提不问肖耳朵的耳朵,但他总是故意走在肖耳朵的右边,再也没有从左边喊过肖耳朵,他跟着肖耳朵去他家里蹭饭,捧着饭碗吃得很香,还嘻嘻哈哈地逗他外婆开心,他们一起上下学,一起写作业,一起分享一只耳机听歌,王一宝永远递给他右耳那一只。
肖耳朵高二那年的生日,收到了王一宝的礼物,是一只助听器,那天他抱着礼物盒,翘了体育课,偷偷趴在桌子上哭了一会儿,找不到他人的王一宝满头大汗地跑进教室里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肖耳朵擦着眼泪想把助听器还给他,王一宝耸肩说,算我找你补习的学费。
暑假的时候,肖耳朵找了一个送外卖的兼职,他上网查过了那个助听器,特别贵,大几万,肖耳朵从小听外婆训话,穷要穷的有骨气,他觉得自己帮王一宝补的那些课根本不值这么多钱,所以他这才跑出来打工,也能顺便补贴一些家用。
他每天从早上忙到晚上,一天要送几十趟外卖,送餐的电瓶车是向邻居李叔借的,每天差不多只吃一顿饭,就在巷口的炒饭推车上买一份八块钱的蛋炒饭,蹲在街边吃完擦擦嘴又忙着送下一餐了,有一天李叔要用车,他就用跑的,直跑得大汗淋漓,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天上还不凑巧下起了雨,他手上好几份订单都要迟了,肖耳朵急得要哭了。
王一宝总是神出鬼没。
那家伙骑着摩托把他拦住,脸色阴沉,眸色愠怒地盯着肖耳朵,问他在干什么,肖耳朵把手里的包装袋藏到身后红着脸说不出话,雨水从头盔上流下来,落在他的冲锋衣上,化成长长的瀑布,王一宝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他坐上来。
“干、干什么?”
“干什么?你的单子不是要迟到了吗?”
王一宝没好气的说道,他为了耍帅下雨天从不带雨披,现在从箱子扯出一道黑色雨披扔到肖耳朵怀里,摩托在城市里极速穿梭,肖耳朵像十岁那年一样躲在雨披里,环住王一宝精瘦的腰肢,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须后水清香。
那一天王一宝陪他送外卖送到了晚上七点。
收到外卖的用户全都不敢置信地盯着肖耳朵身后倚在摩托上的王一宝,回家纷纷打开聊天工具吐槽,他妈的,现在外卖小哥都开哈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