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楼师的文又又被震撼到了,好有意境的文字……遂画
卡厄斯不出所料应该和小白长的一样吧,照着小白画了,有点不符合原文因为我不会背景且画眼睛很丑()又菜又爱玩
窝不会画光影啊😭😭我有点脆脆的老师们轻喷阿里嘎多……
“我不会让你伤心的”“要是我死掉了,你就忘掉我”……小珍珠要掉了……
看楼师的文又又被震撼到了,好有意境的文字……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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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夏】Bad boy11
没节操的美式动作片,很好笑随便写着玩的因为我喜欢地狱笑话😃
愚蠢美丽高中生厄✖️不良神父杀手夏
杀手清单:喜欢手榴弹的见习修女风堇
单手架狙的怪力jk遐蝶
悬锋城太子爷万敌
树庭大教堂代理人那刻夏(前)
奥赫玛西装店代理人阿格莱雅(前)
雅努萨波利斯幼儿园代理人缇里西庇俄丝
年少有为但是叛逃杀手德谬歌
黄金裔裁决人刻律德菈
代号刻法勒叛逃杀手卡厄斯
每日宇宙免责声明:包含大量地狱笑话和解构主义特色,精苏精日精德精美精日精法精俄基督徒商鞅厨路易十六尼哥三哥伯邑考肯尼迪安倍……厨的慎入
卧槽这个系列写起来真的爽!写文就是要自己爽啊!好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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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美丽高中生厄✖️不良神父杀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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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手架狙的怪力jk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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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庭大教堂代理人那刻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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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有为但是叛逃杀手德谬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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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这个系列写起来真的爽!写文就是要自己爽啊!好舒服啊~
太阳终于还是升起来了,忙碌了一晚上的杀手都不约而同聚集在汉堡店解决自己的早餐,那几个西部牛仔模样的杀手站在汉堡店门口一边等汉堡一边闲谈。
“哎呀各位杀手哥们儿了,能不能别再给我推那个杀了两个代理人的杀手了,被几个代理点挂了1k9还不够吗?”
“谁啊?卡厄斯吗?”
“卡厄斯死多少年了!是他的小纸团啦!”
“德谬歌吗?”
“……也许还有那刻夏。”
“他带出来的兵。”
“那很强大了。”
此时此刻,那刻夏带出来的两个兵正蜷缩在柜台下面一动不敢动。那里虽然有柜子门,但是装两个大男人实在是太勉强了,万敌看着有点死了,脑袋都垂下去了,血热热地流了白厄一手。
白厄把他扶起来,眼睛紧张地从柜子门缝里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员工大叔正在把带派的脚趾头从拖鞋里漏出来在自己小腿上搓两下。
白厄:“咿——”
万敌:“……”
“是我想的那位吗?其实感觉他杀人方式也挺尴尬的,听说还吃生蚝……”
“都说了不是卡厄斯!”
声音渐行渐远,汉堡店员工大叔懒洋洋喊了一声欢迎下次再来就哼着歌去后厨炸薯条了,白厄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他扭动着准备把万敌搬运出去,于是悄悄打开了柜子的一角,光线从缝隙里透出来。白厄吞咽了一下。他努力地伸长手指头去把柜子的缝隙变大,于是更多的光线透露进来。
突然间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手指头,白厄吓出了一声尖锐爆鸣反手掏枪就要打,柜门却被哐当打开,那刻夏那张面无表情的帅脸出现在他面前。
白厄一瞬间就绷不住了,感觉一下子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和亲人,嗷地扑上去抱着那刻夏开始嚎啕大哭,“先生!先生!你可算来了!万敌要死了啊!我被欺负了!我们被欺负了!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厄身上还带着血迹,那刻夏被一大坨脏兮兮的萨摩耶扑在身上差点蹲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咬着牙把他提起来一点,又看了一眼柜子里的万敌,恨铁不成钢地揪着他的呆毛。
那刻夏:“你像你嘛个戳锅漏样!”
白厄:“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以为我要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呀哇哇!”
那刻夏:“好了好了没事了!老……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
就像是如同万敌所说,他从来没被打死过,命硬得堪比金刚石。
缇里西庇俄丝女士把他推到手术室路上才醒了一次,说到底还是小孩儿,看到老师都委屈得掉眼泪珠子。
万敌:“老师……”
缇里西庇俄丝:“怎么了?”
万敌:“抱歉让你担心了。”
“别这么说啊小敌。”红色头发的女士笑了一下,把他被子盖上去一点,“睡一觉就好了。”
“我刚刚差点醒不过来了……”万敌想把打了点滴的那只手捂住眼睛,阿格莱雅给他摁下来了,“我梦到我在跑马拉松!”
那刻夏:“gogogo出发啰!”
阿格莱雅:“闭嘴!”
万敌:“……抱歉那刻夏。”
那刻夏:“欸?”
万敌:“王八壳子弄丢了……遐蝶受伤了……”
那刻夏:“……别哭了,我给你把新的巴雷特。”
病床的轮子滑过地面上瓷砖的缝隙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万敌很快推进了手术室,上面的灯牌亮起来了手术中的字样。
那刻夏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过对阿格莱雅说,“这小孩儿打了这么多麻药吗?都转性了。”
阿格莱雅:“废话!他断了这么多根骨头很疼的!”
缇里西庇俄丝:“……”
阿格莱雅:“……对不起老师,是我们牵连他了。”
缇里西庇俄丝背对着他们两个站了一会儿,也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她过了一会儿转过头笑了一下,“没事的,小敌这不还活着吗?”
“我们当杀手就是这样,每天都要抱着回不来的打算,所以才要约定明天见啊!”
阿格莱雅没说话,那刻夏也没说话,他俩确实也不知道说什么,有种自己家里养的萨摩耶闯祸了现在难以反驳只能垂头认错的无力感。
阿格莱雅:“老师,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缇里西庇俄斯:“刻律德菈女士发了短信——让我们去元老院。”
阿格莱雅:“他们松口了?”
缇里西庇俄丝:“你和小夏的事啊,他们已经松口了,但是小夏你的学生……”
那刻夏:“……”
她没把话说完,但是还留着半截那刻夏已经听懂了,男人抬起眸子,还是没说话。
缇里西庇俄丝没搭理他的眼神,继续平静地淡淡地说,“于是我告诉家族,我会带你们去元老院,把事情说清楚——不会有太重的惩罚,你们放心吧……小夏,我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
那刻夏提着他的手提箱已经转过身去要走,他穿着带血的黑色西装,从背后看过去薄荷色的头发柔软地搭在肩头。
那刻夏:“女士,你信他们吗?”
缇里西庇俄丝:“我不得不信。”
那刻夏:“你信他们不如信我——我走了,你们自己去元老院。”
阿格莱雅:“你真是疯了,大表演家!”
那刻夏:“疯就疯吧,无所谓了。”
阿格莱雅:“我和老师都是为了你和德谬歌好。”
那刻夏停住了脚步,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随手扔在阿格莱雅脚下,昂贵的西装像是一张地毯一样落在医院的瓷砖上。
“没有指责你们的意思,但是女士们,我相信你们的的确确是想救德谬歌,但是或多或少都没有把他当成德谬歌——”那刻夏扫了她们一眼,凉凉地笑了一下,“他不是刻法勒之子,他以前是我的学生现在也是我的学生,如果他要死,也是等我断气以后。”
“我绝对不会允许他,先我而去。”
那刻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叼着烟提着手提箱,一边用十字架点火一边离开,直到红头发女士的声音喊住了他,“那刻夏。”
“……请喊我阿那克萨戈拉斯,女士。”
“小夏,”缇里西庇俄丝说,“明明最开始被你学生打到要断气的是你才对吧。”
“忘了,昔涟才是……
“已经断气了啊。”
“我们是缇宝——传递预言的信使!”
“我们是缇安——穿百界的门匠!”
“我们是缇宁——聆听神谕的祭司。”
“我们是缇里西庇俄丝——雅努萨波利斯的圣女!”
诊所外边的花园里,清晨的阳光被西风吹过来,白厄和风堇坐在秋千上看着三个小苹果在花园里摆着pose,白厄很给面子地啪啪鼓掌!
白厄:“好!特别好!”
风堇:“好!”
缇宝:“嘿嘿嘿,这是妈妈教我们的!”
白厄:“是那个红头发的女士吗?”
缇宁:“不是的……”
缇安:“我们都是缇里西庇俄丝!”
白厄有点听不懂,他微微歪过头,欸了一声。
“德谬歌是大笨蛋!”缇宝笑嘻嘻地说,“我们都是缇里西庇俄丝!我们是雅努萨波利斯的代理人!”
“啊……”
“有很多很多我们,我们是雅努萨波利斯的代理人!雅努萨波利斯的圣女!”
白厄哭笑不得,“可是我不是德谬歌啊。”
小苹果们又开始转圈圈,然后扑通扑到白厄的怀里,弄的秋千差点飞起来,白厄哈哈笑了两声把三个小苹果都抱到身上,秋千轻轻摇晃着,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和花园里的鸟鸣混杂在一起,让白厄感受到难得的宁静,他闻到苹果清香混杂着那种小孩儿才喜欢的奶香,这个味道很让人舒服,白厄微微低下头,于是和六只大眼睛直勾勾对上。
“我们都是缇里西庇俄丝,就像是德谬歌是刻法勒,刻法勒是德谬歌……”
“……什么?”笑容僵持在嘴角,白厄忽然有点笑不出来了,他不敢看小孩儿的眼睛,只能求助一样看向风堇,“风堇我真的不是德谬歌——德谬歌到底他妈的是谁啊……你……”
“德谬歌。”风堇坐在秋千上摇晃着双腿,粉色的头发轻轻晃动,她看着地上从脚底走过去的蚂蚁,少女没有笑的时候反而有点像……那刻夏,没那么甜美亲近了,她抬起头,面无表情转过来看向白厄,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德谬歌,其实有的时候,我还挺恨你的。”
“喂,你们在干什么?”那刻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风堇和白厄不约而同换了个表情,嗷地一声哭唧唧地转过身看向那刻夏。
“老师——”
“先生——”
那刻夏的眼睛从几个小孩儿身上扫过去,很识趣地把烟灭了扔到垃圾桶里,他看着面前的哭泣玉桂狗和哭泣美乐蒂,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问,“你们刚刚是不是在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风堇:“没有啊老师。”
白厄:“怎么会啊老师。”
那刻夏心想这俩从小也算是一块儿长大呆了十多年,自己更是一手带大简而言之这俩屁股一撅他就知道他俩要干嘛。
但是现在也没闲工夫跟他俩掰扯了更何况风堇十五岁以后他就不敢惹了,于是他冲白厄抬抬下巴,“走,和我走——枪带上。”
白厄:“欸,又要走?”
那刻夏:“怎么了?”
白厄:“我一晚上没睡诶……”
那刻夏:“我一会儿开车你在后排座睡。”
风堇:“可是老师你也没睡啊……”
那刻夏:“没事,我他妈肾上腺素当尖叫喝。”
风堇:“阿雅姐说你胃痛你吃药了吗?”
那刻夏:“没事,我静脉注射布洛芬……你到底想说什么?”
风堇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扯了扯裙子最后下定决心说,“要不,我和你们一起走吧!”
她说着还怕那刻夏不放心,撸起袖子展示自己的肱二头肌,“老师我很厉害的!我在诊所连骨科大夫都当过!你忘了上次上次你和我掰手腕没掰过我……”
那刻夏:“……开什么玩笑!”
风堇:“真的,我可以保护你们!家族来多少人我都不怕……教堂已经被炸掉了,老师我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那刻夏:“哎呀我跟你说不明白……白厄!你又去哪儿?”
白厄困惑地挠挠头,“你们走了我去睡觉啊。”
“……”那刻夏只觉得自己气的心肌梗塞都要犯了,他薅着白厄的衣领,想干脆把他拖走算了,“你睡吧,要是找上门来死了有你睡的!走!”
那刻夏用力拖了一下发现这只玉桂狗好像是有点太高太重根本拖不动,于是他再拖了一下,还是没拖动,反而被啪地一下攥住了手腕。
“反了你了……”那刻夏不可思议地抬眼看他,却对上了一双冰凉的蓝色眼睛。白厄很少漏出过这样的表情,他总是一副傻笑的样子,脑袋上的呆毛一摇一晃,德谬歌也很少漏出这样的表情,他只是知道自己笑得很傻,冷着脸维持着俊美漂亮的皮相,但是现在,现在……
那刻夏挣扎了一下,发现他力气比他想象得要大,掐着他的手腕子,像一副手铐,他忽然就有点发慌冒冷汗。
那刻夏:“放,放手……”
白厄:“在我放手之前我有话问你。”
那刻夏:“放开我!”
白厄:“先生,告诉我,德谬歌是谁?”
那刻夏死活挣脱不开,反而出了一身冷汗,他仅剩的那只眼睛左看右看,最后目光落在地上,终于服软了,压着火小声说,“我们上车再说好不好?”
白厄死死看着他,眼睛还是很凉,他要低下头才能看到那刻夏,“德谬歌到底是谁?你可以告诉我吗?我是谁?在知道所有事情之前,在知道昔涟怎么死的之前,我不会和你走的。”
那刻夏:“闭嘴……”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白厄沉默地举起了手,他下意识低下头举起手护住脑袋逃避那个冰凉的目光,身体比理智先一步开始颤抖,等待着马上要到来的疼痛……
“别紧张,”白厄平静的声音传过来,那刻夏先是意识到拳头没砸到他身上,紧接着颤抖着瞳孔抬起头,他看到了白厄脖子上架着风堇的三棱军刺。
他不止是在和那刻夏说话。
风堇:“放开老师。”
白厄:“别紧张。他头发上有叶子。”
青年伸出手,轻轻把那刻夏头发上的叶子拿掉,轻轻地落在地上,蚂蚁从旁边路过,自觉地绕开了一条道。
那刻夏吞咽了一下,他短促地出了口气,轻声道,“风堇,把刀放下。”
【厄夏】不小心睡了老师怎么办
Q:不小心睡了老师怎么办?
A:道歉 B:退课 C:继续睡
无奖竞猜小白的答案(不是)
-大学pa,没头没尾恋爱喜剧,由两个人互相骗了一下的419开始
“请问,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惯性使然,那刻夏随口回答道:“介意。”
“看来您有约了。”面前的年轻人竟然没受挫,仍然兴致勃勃和他搭话,“那这杯酒,算我送给您的。”
那刻夏这才抬头打量来人,他长了张英俊的脸,清澈的蓝眼睛在灯光下分外明亮。如果按照初印象来打分,多半会给一个高分。
...
Q:不小心睡了老师怎么办?
A:道歉 B:退课 C:继续睡
无奖竞猜小白的答案(不是)
-大学pa,没头没尾恋爱喜剧,由两个人互相骗了一下的419开始
“请问,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惯性使然,那刻夏随口回答道:“介意。”
“看来您有约了。”面前的年轻人竟然没受挫,仍然兴致勃勃和他搭话,“那这杯酒,算我送给您的。”
那刻夏这才抬头打量来人,他长了张英俊的脸,清澈的蓝眼睛在灯光下分外明亮。如果按照初印象来打分,多半会给一个高分。
“倒也没有。”那刻夏饶有兴趣打量他,“但不接受陌生人的馈赠,是出门在外的常识。”
“哈哈,别误会,我叫白厄,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他笑着回答,把玻璃杯置于桌上,指了指自己的胸牌,“搭上职业信誉做不好的事,我还没那么疯狂。”
那刻夏观察那杯酒,清澈的酒液盛在杯盏里,浅蓝色沉在下方,与上方的粉色调分离开来,形成自然的渐层,最外侧的杯壁还点缀了一片薄荷。
“按照您的眼睛颜色搭配的。”他补充介绍了一句。
“哼,观察力不错。”
他把杯盏轻轻推到客人面前,“菜单上,这杯酒叫「怦然心动」。”
“老套的名字。”那刻夏不客气地评价道。
“事实如此。”白厄眨眨眼睛,再次提问道,“那么,我现在可以坐在这里了吗?”
“请便。”
既然留下了不错的第一印象,接受陌生人的馈赠便显得顺理成章。调制酒由两种颜色不同的酒液混合而成,口感上来看,或许还搭配了柠檬汁,最终呈现的效果是清新回甘。
“树庭研究院的学者……那刻夏老师?您在那里工作?”
那刻夏的工作证恰好还挂在背包上,写着他的名字,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并开始思考什么时候去申请更换工牌,把名字变更为阿那克萨戈拉斯。
“您是单身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嘛,像您这么有魅力的人,很难是吧?”他笑了一下,“不过,您手上没有婚戒,也没有拒绝陌生人的酒。”
“离异。”那刻夏撒起谎来可谓眼睛都不眨,更何况是面对刚认识的年轻人,可谓是毫无心理负担。
“唔,那也是单身。”
“哦,那如果我说我有一个儿子,还和你差不多大呢?”
白发青年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那……您看起来还挺年轻的。”
“哈哈哈哈……你这就信了?”那刻夏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么轻信陌生人,建议你以后还是谨慎搭讪。透着这么清澈的愚蠢,想必你的工作应该比较轻松吧。”
“还好。”他非但没因为直言直语退缩,反而更起了兴趣似的,“可惜树庭没有面向公众的公开课,否则还真想听听看您讲课是什么样的。”
“哼,我已经很久不带课了。你是在参加面试吗?不用这么拘谨。”
“不好意思……”年轻人挠了挠头,“我只是稍微有点紧张。”
那刻夏突然笑得很开心,似乎真的被取悦到了似的,端起玻璃杯喝下一口酒,示意他凑近一些。微醺的气息扑在靠近的脸上,然后亲上了他的嘴唇。
“唔……”
被突然吻上,年轻人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回过神来,指尖穿过薄荷色发丝间,然后回吻过去。酒精的气息交缠在唇腔里,令人回味无穷。
“吻技不错。”那刻夏顺势扶住他的肩膀,微笑着评价道,“合格了。”
如果一切在这一刻截止,并不再继续延伸下去,它应当被看作一个戛然而止、但留有余地的收束。然而事与愿违的是,尽管并非有意,命运却总是背离既定方向而去。事后回想起来,很多细节早已初见端倪。但荷尔蒙作祟时,人这种生物,终究是无法完全保持理性的。
之后发生的事情自然顺理成章——在容易产生情愫的场所,和刚认识的年轻人共度一晚,直到早上七点整,那刻夏伸手按掉闹钟时,旁边的白发青年依然大有抱着他不撒手的趋势,费了半天力气才把那双手挪开。
“要走了吗?”白厄睁开眼睛问他。
“对,再见。”他已经收拾好随身背包,只差披个外套就离开。
“好无情啊……”
“我有工作。”
“唔,我也有。我有早……”白厄顿了一下,“早班。”
“再见。”那刻夏没有追问的意思,头也不回地就要出门离开,然而再次被叫住了。
“那刻夏老师,我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我没有添加一夜情对象为好友的兴趣。”
“那……等我一下总可以吧?”
那刻夏叹了口气道:“五分钟。”
话毕,白厄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飞快地套好了衣服奔去洗手间。
那刻夏看时间还早,便顺了白厄的意思等待他收拾完毕,一起下楼吃了早餐。这本该是一个很寻常的工作日的开始,和一段临时性关系的结束,但事情发展到这里时,他隐约有不太妙的预感,而在下一秒,这种感觉愈发强烈起来。
“我往这边走。”他对白厄说。
“咦?我也往这边走。”
“……我怎么记得你工作的地方不在这里?”那刻夏问他,此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嗯?哦……那个啊,那是兼职。”
两人步调出奇一致地出了大门,又沿着同一条路行进,到此为止,那刻夏只当这是个巧合。他的目的地在两条街外,而白厄一路和他同行,等了两轮红灯,最后同时停在奥赫玛大学的门口。
白厄低头看了看手表,从容地迈进了校门口,刚想回头道别,一看那刻夏一脸阴沉的模样,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状况,直到那刻夏走过来一字一句地问他:“白厄,你该不会是这里的学生吧?”
“您……嗯?您该不会是在这里教课吧,那刻夏老师?”
早年因独特的行事作风,被称为“大表演家”的那刻夏,早已习惯了人生的戏剧性。而放眼多年以来的时光,现下这一刻,也堪称是戏剧性的巅峰。
他抱臂打量眼前人,夜晚被蒙蔽双眼,白天愈发明显起来——果然就该相信第一直觉:这种清澈的愚蠢显然是大学生才有的气场!
“抱歉——昨天话没说全。调酒师只是我的兼职。”蓝色眼睛无辜地眨了眨,“我只是预感,如果全盘托出,您是不会答应我的。况且,这大概也不算说谎?”
“呵,这算隐瞒关键信息。”
那刻夏在良好的职业素养下,克制住自己没有立马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一番有关诚信的批评教育。他本不打算再继续搭腔,信步走向原定的教室。
然而,命运的玩笑到此还远未结束,白厄分明又继续和他同路了,走向了一模一样的楼梯,来到了同一层楼。
“……你去哪个教室?”
“341A。”
“……”
“老师您先请。”
《真理越辩越明:逻辑拆解与即兴论辨艺术》,这是那刻夏本学期在奥赫玛大学教授的课程。他的确很久没开课,这还是近两个学年第一次,本来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如果不是面前这位大学生隐瞒身份的话。
白厄很自然地落座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还和旁边的人打了招呼,仿佛先前发生过的事情都毫无痕迹似的,这一点上倒是颇有自觉。然而等到下课后,偏偏磨磨蹭蹭到最后一个才走,一直到那刻夏准备关门时,才一本正经地走到他面前。
“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这个嘛……”他笑了笑,坦诚地承认了‘错误’,“早上说错了,其实不是有早班,是早八。”
“哈,真巧啊。”那刻夏阴阳怪气他,“我也有。”
“是啊,真巧啊。这是不是也算一种缘……”
那刻夏立马打断了他:“听好了,白厄——我不跟学生睡。”
“那……已经睡过的怎么办?”
“无知者无罪。”那刻夏白了他一眼,“哼,难道不是你隐瞒在先?”
“那刻夏老师也不逞多让啊。”
“然后呢,有什么事?别以为我会给你开特例。”
“不,那刻夏老师。”白发的学生正色道,“我是想和你约会。”
“……啊?”那刻夏很快拒绝,“别想了,我从不和学生约会。”
“一定程度上,我能理解老师你的观点,不过,鉴于这门课并非教师打分制,最终结课形式为辩论赛投票制,且评分权在观众不在老师。所以,这门课仅有教授知识的目的,我认为‘学生’的定义或许可以重新衡量。”
“牙尖嘴利的。学生就是学生,哪有什么回旋余地?”
“既然不存在利益冲突,我能否认为,无论我与你是哪种层面的关系,事实上并不会对课程的最终结果造成任何影响?”
“勉强算合理的辩驳。”那刻夏抱臂看着他,仍然给出公允的评价,“不错,看来你已经充分吸收了第一节课的内容,再接再厉。”
“另外,您应该并不属于奥赫玛大学的聘任教师,而我作为这里的学生,与您现在乃至将来唯一的学业联系也只有这门课。”
白厄倒也没说错,那刻夏的职位不挂在这所大学,现阶段的开课只算交流性质。
“所以我再问一次,”白发青年一脸正直,继续提问道,“那刻夏老师,我能约你这周末出去吗?”
那刻夏抬头打量他,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眼前这位学生口才很不错,刚才用‘牙尖嘴利’形容,事实上在那刻夏这里是一种褒义词。
“哼,给你一个机会,如果无法打动我,那就下不为例。”
话音刚落,白厄就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
“动物园怎么样?”
“……嗯?”
“这周末有大地兽运动会。”
那刻夏怎么也没想到,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星期六的早晨,那刻夏打开衣柜,挑了一件咖啡色的衬衫,取了顶黑色贝雷帽,用发带扎好侧辫,算是勉为其难做了些约会的准备。出门之前,思考了一下,又顺手喷了点木质香调的香水。
他不是没去过动物园,甚至还续了三年的年卡。只不过最近没怎么看新消息,大地兽运动会这件事的确是白厄第一个告诉他的。
两人约好了在地铁站外碰头,那刻夏远远看见了白厄,他斜挎着背包穿着白衬衫,臂弯下夹着瓶矿泉水,低头看手机的时候,头顶两撮微微翘起的头发也跟着压下来些。那刻夏的脚步很轻,一直到走到他面前,戳了戳他的胳膊,他才马上抬起头来。
“早上好,那刻夏老师!”白厄活力满满地向他招手,“吃过早餐了吗?”
“不饿,用不着。”
“那不行!怎么可以不吃早餐?会影响身体代谢的。”
“……你话也太多了。”
白厄相当自然地牵住他的手,他倒也没推拒,任大学生拉着他一路穿过人群,径直步入街角的连锁快餐店。周六的早上八点钟,会在这个点就活力满满坐在餐馆里的,大多是附近的学生,三三两两有说有笑。
“有忌口吗?”
“没有。”
于是白厄买了一个鸡肉卷和一小袋新奥赫玛鸡翅,端着餐盘来到他面前。盛情难却,那刻夏挑了个清净的角落落座。
动物园开门的时间是九点钟。周六早上的路面交通堪忧,地铁通勤是最佳选项。奥赫玛作为旅游城市,每到周末和节假日,地图导航上市中心的路面指引大段红色,平日半小时的路可以堵到一个小时。而地铁的客流量也不小,空座位是很难出现的。
后半程线路车速加快,快要靠站的时候,刹车时给人来了个措手不及。一不留神,那刻夏没站稳,栽进了面前人的怀里。白厄高他大半头,一手握着栏杆稳如泰坦,一下变成了良好的支撑点。
白厄不仅不介意,反倒乐意之至似的,伸出一只手揽过那刻夏的后背,调侃道:“老师好小只啊。”
那刻夏抬头看他一眼,难得眼神幽怨。
大地兽运动会,倒也不是当真要使唤大地兽做些极限运动,若是这样的话,大地兽关爱协会的杰出志愿者那刻夏会第一个反对。
进园之后,两人直奔最里面的大地兽园区。大地兽作为大型动物,在奥赫玛动物园里有个单独的园区,附加项目也有很多,除去通常的合影、喂食,还可以乘坐大地兽观光。
所谓运动会,就是几只大地兽在固定区域里同时出发,看谁先抵达终点。每只都有一个编号,每位游客入场时可以选择一只潜力股大地兽投票,如果赌对了冠军选手,就可以获得一次在园区里和大地兽共进午餐的机会。
园区中间清场完毕,给大地兽留出空地,观众便退至拦起来的外围区域。
那刻夏仔细观察那几只大地兽的形态和动作,然后熟练地摸了一张三号的号码牌,白厄并不太懂大地兽的门道,果断选择了跟票。
“一号选手……一号选手!很遗憾,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出去了,失去参赛资格!”广播里正在进行赛程播报,“五号选手?五号选手突然停在原地……它突然趴了下来。”
大地兽性格温驯,并非全部都好胜。还没过几分钟,就已经有一只退赛,一只掉队。白厄还是第一次参加动物园的活动,很新奇地靠在栏杆上观察。
随着比赛的进行,差距逐渐拉开,三号和六号齐头并进。
到了赛程后半,那刻夏看得入神,甚至有点紧张,一下子抓紧了白厄的手。这下紧张的又多了一个白厄,他回握那刻夏的手,目光不自觉往旁边飘,然而当事人正认真注视着前方的大地兽,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居然真的夺冠了。”白厄感叹道,“老师你的眼光真厉害。”
“我发表过大地兽相关的论文,当然比大多数人要懂得门道。”那刻夏不以为然地解释道,“大地兽当天的状态——通过微表情、皮肤光泽、眼神,就可以猜出大概。不过嘛,偶尔也有运气因素。”
作为赌赢冠军选手的奖励,来到了和大地兽共进午餐的环节。白厄一抬头,周围除了他和那刻夏,分明都是不超过十五岁的儿童跟在家长身后,怎么看都更像是亲子活动,时不时看到有父亲高举孩子去和大地兽亲密互动。
工作人员给他们递了些饲料,作为喂食大地兽、取悦它们的手段。那刻夏熟练地掰了块红土饲料,喂给刚才的赢家——三号大地兽。白厄有样学样,也掰了块红土,但大地兽好像吃饱了,这次没搭理他。
“哥哥,哥哥。”旁边一个小女孩突然跑过来,奶声奶气地问他,“你个子高,可以帮忙取一下挂在树上的帽子吗?”
“哦,没问题!”白厄站起来一伸手,轻松帮她取回了帽子。
“谢谢!”她又问白厄,“妈妈教我别人帮了忙要记得感谢,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哦,不如我帮你们拍照吧!”
白厄看了看那刻夏,结果是那刻夏先应了下来:“好啊。”
“那……”白厄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摆什么姿势,站得笔直到不太自然,还是那刻夏先揽过来他的腰。
咔嚓。镜头定格在大地兽弯下身躯的一瞬间,完美捕捉到了二人一兽的画面。照片存在白厄的手机里,他低头看看照片,又看看那刻夏。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呃、抱歉,不自觉就……”白厄笑了下,“老师今天的打扮很可……很不错。”
那刻夏则盯着白厄看,眼神过于认真,直到他先不好意思为止,最后突然评价道:“你的眼睛就像大地兽的一样蓝。”
“……”白厄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抬头一看,大地兽的蓝色眼睛也在看他,一人一兽面面相觑。
“我倒是更好奇,你是怎么想出动物园这个主意的?”
“哦,这个很简单嘛。”白厄指了指他的手机,“你的锁屏图案是大地兽。”
那刻夏心情很好似的,难得嘴角上扬。在大地兽咕噜噜转动的蓝色眼睛底下,凑过去亲了一下白厄的脸颊。
从大地兽园区出来时,已经到了下午。两人一人握着一个冰激凌筒,沿着出园的路线慢悠悠散步,来到纪念品商店。这里多是动物周边产品,一排排的动物玩偶摆在门口。
那刻夏的脑袋上突然多了点重量。一抬头,是白厄摘掉了他的帽子,把猫耳朵发箍按在了他头上,在穿衣镜前笑着拨弄上面的毛绒猫耳朵。他看向镜子里,白厄还不忘贴心整理了一下稍微乱掉的薄荷绿发丝,蓝色眼睛漾满笑意。
“很好玩?”
“嗯。”白厄老实承认了,“很适合啊。”
那刻夏由他拨弄了几下也没反抗,专心挑着眼前的商品。等到白厄终于去了另一边之后,他突然产生恶作剧的冲动。
白厄还在另一排货架旁仔细挑选,完全没注意到那刻夏靠近了,这就给了人可乘之机。而那刻夏,冷不丁站在他后方,然后踮起脚尖无声地贴近他耳旁。
“喵。”
白厄浑身一个激灵,手一抖,手里拿着的贝雷帽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动物园的留言板上多了两张纸条,一张是那刻夏画的大地兽,另一张是白厄画的猫咪。
临别之前,那刻夏塞给白厄一只蓝色的大地兽钥匙扣,白厄便顺手挂在了斜挎包上。
“十分满分的话……八分吧。”那刻夏评价道,“嗯,怎么那副表情?我是说钥匙扣做工。”
“还以为老师要对我打分,我还紧张了一下。所以,今天怎么样?”
“感觉年轻了十岁。”
“……这……是夸奖吗?是吗?”
“你觉得呢?”那刻夏微笑着反问他,“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我往这边走。”白厄试探性地问道,“那……回见?”
“嗯,回见。”
“老师的意思是,可以有下一次咯?”
“看你表现。”
白厄站在原地,就像来时那样热情地向他挥挥手,目送他出了地铁站。
对他来说,大学生简直像一张白纸,脑袋里想什么、有什么打算全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正因为此,相处起来反倒有种别样的乐趣,远离了不少成年人世界的纷扰。
他打开手机,白厄发来了一张照片,是刚才的热心少女拍下来的合影。
又有新消息提示。白厄发来了第二张照片,是他站在大地兽面前的背影。薄荷绿的脑袋戴着帽子,双手插在口袋里,正在抬头仰视面前的生物。
于是他点开个人页的头像,点击更换头像——更换完毕。
时间迈进五月时,气温骤然上升,暑气悄然降临。大学校园内销量上升的除去冰激凌,还有自动贩卖机的加冰饮料,时不时就会缺货。《真理越辩越明:逻辑拆解与即兴论辨艺术》这门课第一次的模拟辩论战况与天气同样胶着,冠军最后落在了白厄手里。
万敌按下自动贩卖机的按钮之前,扭头去问风堇和遐蝶要什么,得到答案后,购入两瓶果汁和一瓶运动饮料。
“你怎么不问我?”白厄才反应过来,向他抗议道。
“自己买。”
白厄悻悻地走过去,自己买了一瓶冰水。
他们几人年级不完全相同,很久以前因为话剧团的社团活动而结识。白厄最近才知道风堇早年师从那刻夏,一直到那刻夏离开大学去了树庭研究院,她也毕业留校担任助理讲师。遐蝶是研究生在读,白厄和万敌则是本科生。
“哎,那刻夏老师也太喜欢大地兽了。”风堇突然对遐蝶说,“你看他的新头像。”
白厄心生好奇,于是也点开和那刻夏的聊天框。在上次约会里,两人最终还是加上了好友。不看还好,仔细一看,一口水呛进喉咙里。这头像不正好是自己拍的那张照片吗??
“咳……”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喝了辣椒水。”万敌皱眉看着他,一脸嫌弃。
“咦白厄,你包上怎么有个大地兽挂件?”眼尖的风堇发现了,好奇问他。
“哦,在动物园顺手买的。”他嘿嘿笑了下,随口捏了一个理由。事实上,这是那刻夏送给他的。
白厄 戳了戳 阿那克萨戈拉斯
白厄:老师你换头像了!
阿那克萨戈拉斯:嗯
阿那克萨戈拉斯:拍得不错
白厄:🥺🥺
白厄:老师,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阿那克萨戈拉斯:你觉得呢?
白厄想了想,决定采用一下辩论技巧,以另一种方式回答了。
白厄:我觉得需要当面讨论
阿那克萨戈拉斯:油嘴滑舌。
阿那克萨戈拉斯:[位置坐标]
阿那克萨戈拉斯:这家店的晚餐不错,六点有空吗?
白厄:有空有空!
“你盯着手机傻笑什么呢?”万敌吐槽他。
“没什么。”白厄清了清嗓子,“哦,我晚上不在学校吃了,回头见。”
“你最近好像经常往外跑啊。”风堇打量他,“嗯?难道是……”
“哈哈哈没什么特别的啦……”
白厄并没对他们讲过这段故事,目前二人的关系暂且还是保密状态,在互相揭穿对方身份后,成为了一种闭口不谈的默契。
虽然……步骤顺序好像有点怪。但毕竟,也没人规定恋爱不能倒着谈嘛。
不过无论怎么想,和年长者的爱情拉锯战都实在让人捉摸不透。要当真对他没有继续发展下去的意愿,也不至于后来还答应一起出门,现在还换上他拍的照片作为头像。他纠结了一下午两人的感情问题,一直到晚上赴约,还在思考该怎样装出游刃有余的模样。
这对男大学生来说实在太难,第一次见面时,就被那刻夏评价为“清澈的愚蠢”的白厄,冥思苦想半天还是没想出来,在那刻夏对面坐立难安。「老师我们现在算是在交往吗?」这样的问题,问出来总觉得好逊。
“晚上要来我家吗?”
结果,最后是那刻夏直截了当地问他。
凡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更多次,最后变成无数次。既然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造访老师家中的频率也就越来越高。
等到回过神来,在那刻夏家里度过的时间已经比在宿舍更久,和打包了行李直接入住也没什么区别。
中间经历了很多状况:比如带过来的行李被那刻夏瞧见,对他的审美嗤之以鼻,立刻带他出门逛街采购。按掉闹钟又沉入梦乡导致早课睡过头,好在并不是那刻夏的课。而他本人开设的课程已临近收尾,白厄在最后一次的模拟辩论里依然拿下冠军。又造访数次动物园,和那刻夏一起做大地兽关爱协会的志愿者多达五次。
那刻夏作息不怎么规律,第一次和白厄出门时就对不吃早餐这件事习以为常。白厄搬进来后,严格纠正了他的这个习惯。
以及,令大学生闻风丧胆的期末周到来。那刻夏看到白厄在书房奋笔疾书时,毫不留情地留下一句评语:“看来你是考前突击派。”
白厄确实是,他心虚地埋头开始整理笔记。只不过,在学业方面,那刻夏并不给他自己教授范围外的更多指教,原话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潜台词是你自己努力吧。
那刻夏体温偏低,在天气转热后,他发现抱起来很舒服。中间休息的时候,路过客厅倒水,总忍不住坐去旁边,然后把头埋在他肩膀上降降温。也偶尔有些时候,情况是反过来,一般发生在那刻夏刚刚下班后。
他对此的解释是:“充电。”
“老师……”白厄很担心地拥住他,“工作一定很累吧。”
“教育了几个笨货同僚,嘴巴累了而已。”那刻夏拿书拍了拍他的脑袋,转身离开前扔下无情的四个字:“好好复习吧。”
“……如果知识可以靠性传播就好了。”
白厄沉默一会儿,在他身后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那刻夏再次打开书本时,发现白厄刚才给里面塞了张纸条,上面画了个大地兽的头像。
期末周的最后一天结束,代表大学生本学期的课业终于要收尾。白厄走进食堂时,其他几人已经坐在老位子上。一见他过来,视线就齐刷刷投向那边。也难怪他们这个反应,白厄最近是挺久没出现在这里了。
“感觉最近都没见到白厄啊,怎么神出鬼没的。”风堇问他。
“哦,我最近住在外面。”白厄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住哪去了啊?”万敌也毫无头绪。
“不方便说。”
“一个人?”
“不是。”
“跟谁一起的?”
“不方便说。”
“……难不成你被包养了?”万敌语出惊人。
“啊?没有的事!”白厄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咳了半天才平复,“……咳、不过我确实有件事想请教你。”
“说。”
“教我做饭。”
“啊?”万敌不解。
“嗯?”风堇警觉。
“咦?”遐蝶疑惑。
不对劲!众人齐齐说。于是,一场针对白厄的审问就此展开。白厄被没收了手机,来了个不回答问题就不能拿回去的游戏。
“是不是谈恋爱了?”风堇问。
“没。”白厄答。
“哦?在追求某人?”
“不是。”白厄否认。
“你突然学做饭是要干嘛?”万敌不解。
“学校食堂越来越难吃了。”白厄振振有词。
“小蝶你觉得呢?”
“应该……”遐蝶摇摇头,“不是实话。”
然而白厄宁死不屈,闭口不谈,问就是没有,怎么都撬不出话。
审问的间隙里,风堇的手机铃声先响了,“稍等,我接个那刻夏老师的电话。”
“白厄在你那边吗?”电话里,那刻夏清脆的声音传来,于是白厄先前的百般掩饰立刻不攻自破,“麻烦让他接个电话。”
“那刻夏老师?嗯我在。”白厄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开了静音,被没收之后也就看不到消息提示,难怪电话打到风堇这来,“怎么了?……哦,知道了,我回去顺路买。”
他回答时因为语气太过自然,完全没意识到问题所在,按掉电话,把手机还给风堇。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遐蝶睁大眼睛,风堇嘴巴都要张成O型,只有万敌没反应过来。
“你什么时候泡了那刻夏老师?!”风堇问他。
“不要说得那么不堪……”白厄还在嘴硬。
于是审问重新开始。
什么时候认识的?——其实也没多久啦,开课之前的事情了。
什么时候住一起的?——也就上个月的事情……
大地兽挂件哪里来的?——那刻夏老师送的。
那刻夏老师让你买什么回去?——买个面包当明天的早饭……不是,你们想到哪里去了?!
万敌:[链接:有手就能做——菜鸟也能学会的二十四道食谱]
白厄:谢谢兄弟!👍🏻
万敌:其实你不如直接点个关注
万敌:[个人主页:最爱蜜果羹]
话虽如此,要想一上手就学会复杂菜系实在困难,白厄决定从简单的开始。期末结束,暑假来临,刚好有足够的时间进行研究。暑假实习开始前,仍然有一段时间的空当,他当真对着万敌发来的教程开始研究厨艺。
但万敌做教程时候的话也太多了,白厄把视频静音了,只看图像,虽然其实这段时间只有他一个人在家。
前段时间他还问过那刻夏:“老师,你假期有什么安排?”
“学术研究可没有假期。”
白厄凑过去一看,那刻夏手上拿着大地兽的研究资料,还顺便挑了几张图片给他科普:这个表情是「平静的喜悦」,这是「愠怒」,这个则是「沉思中」。白厄一脸茫然,只觉难度堪比让男大学生分清口红色号。
“……好像记住了,又好像没有。”
“你呢?假期什么安排?”
“没想好。”嘴上这么说,白厄挪了挪位置,坐在他旁边,摆出一副期待的眼神,直到那刻夏抬头看他为止。
“你想的话,继续留在这里不就好了?”
“老师……”
“嗯?”
“我这样好像被你包养了。”
“说什么怪话。”那刻夏被他逗得笑出声来,伸手揉了揉白色的头发。
然而好不容易挨过了期末周,假期才刚开始,那刻夏就远赴国外参加学术会议,一消失就是一星期。那刻夏预定返程的当天,他兴致勃勃发了条信息过去。
白厄:晚上我来下厨!
阿那克萨戈拉斯:[大地兽鼓掌.gif]
某些时刻凝聚成的回忆,沉淀在心里生根发芽,而最初的永远最为印象深刻。有些感情说不清道不明,但回过神来时,已然成为熟悉且重要的存在。
酒液摇晃,倒入盛满冰块的玻璃杯里。成品是一杯粉蓝色相间的酒,点缀了一小根薄荷叶。门扉开启时,房间的主人回到家中,这杯酒也刚好完成,冰块带着气泡沉在底部。
“按照您的眼睛颜色搭配的。”
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白厄微笑着向他介绍道。
“——名叫,「怦然心动」。”
End.
本来想写个一夜情乌龙的,写着写着又变成纯爱了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