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双花】套牌金杯历险记
·霸道总裁孙哲平
·更霸道总裁张佳乐
·一发完结,有点长
·包甜,不甜不要钱
“老孙,你确定不去呀?西郊小馆,老李他们这回叫来的妞我跟你讲,质量绝对高。从脸蛋到身材还有气质,跟以前那些蛇精脸网红小嫩模绝对不一样。你看老楼平时从来不凑这热闹吧?他这回都愿意跟我去了,你不去绝对是你的损失……”
甫一接通电话,钟叶北的声音就自听筒直直蹿出来,聒噪地扎人耳朵。孙哲平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忙。不去。别烦我。”
“哎呀别介,孙少,谁不知道你们孙氏现在是你哥挑大梁。大家都是富贵闲人,你跟我面前还装什么相呀。”钟叶北秉持着不怕死的作风,...
·霸道总裁孙哲平
·更霸道总裁张佳乐
·一发完结,有点长
·包甜,不甜不要钱
“老孙,你确定不去呀?西郊小馆,老李他们这回叫来的妞我跟你讲,质量绝对高。从脸蛋到身材还有气质,跟以前那些蛇精脸网红小嫩模绝对不一样。你看老楼平时从来不凑这热闹吧?他这回都愿意跟我去了,你不去绝对是你的损失……”
甫一接通电话,钟叶北的声音就自听筒直直蹿出来,聒噪地扎人耳朵。孙哲平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忙。不去。别烦我。”
“哎呀别介,孙少,谁不知道你们孙氏现在是你哥挑大梁。大家都是富贵闲人,你跟我面前还装什么相呀。”钟叶北秉持着不怕死的作风,持续油嘴滑舌:“多少年老朋友了,你忙不忙我还能不知道?”
孙哲平强迫自己一分钟原谅该孙子八百次,深呼吸十几轮后才忍住了三千字国骂攻击,长叹一声:“我真没空。我家老头子下个月五十大寿,我这儿正给他鼓捣寿礼呢。就是今天下午的拍卖会,你可别跟我打岔,出一点差池我把你脑袋拧下来送我爸当酒盅。”
“下午的拍卖会?”钟叶北歪着脑袋想了想,“你该不是想拍那五个八吧?”
“算你还有点智商幸存。”孙哲平鼠标一点,盯着屏幕上“京A·88888”一行小字逡巡了几个来回,颇有些志在必得的意思:“所以下次约。我请客,怎么样?”
“土豪土豪土豪!”钟叶北一连大叫,就差起立鼓掌为老铁双击六六六:“不愧是孙少,你这豪气干云啊!这牌子起拍就得冲五十万去吧!”
耳朵里满是当时自己脑子一热拍着胸脯向老爹放出的豪言壮语,孙哲平牙一咬:“五百万也得拍。”
“牛逼!”钟少一拱手,“那我携老楼老李小邹小王祝孙少旗开得胜稳操胜券得胜归来请我等屁民吃饭泡妞马杀……”
“鸡”字还没被吐出个“又”来,孙哲平哔一声挂了电话。
电脑屏幕的右下角显示着时间。
十二点五十三。
拍卖还有七分钟开始。
孙哲平有些紧张,掏出一张黑色卡片来,算了算里头余额还剩五百来万,一颗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正此时,门外一溜高跟鞋跟点地的声音弹珠似的满地骨碌碌滚着就滚到了办公室门口。礼节性的三下叩击后,还没等孙哲平说一句“请进”,门板径直被一个气喘吁吁的女人推开了。
“孙总,孙董那边出了点急事儿叫你过去。现在立刻马上。”女人语速极快倒豆子般咄咄吐出一连串词句,一句话说完见孙哲平没有动作,急得半黏在发际线旁的几滴汗珠子都聚得更大了些,竟直接上手拉起了孙哲平的袖子:“别愣了,快跟我走!”
这一拉将孙哲平的魂儿拉回来一半。他一把挣开女人的手:“蒋姐,就不能多等我半个小时?”
“半小时什么呀?飞机还半小时都起飞了!”蒋特助回头瞪了孙哲平一眼,“孙董现在还跟德瑞那边谈着呢,那帮老狐狸突然变卦,从九点缠着孙董一直到了现在。你觉得你能代替孙董坐镇吗?”
孙哲平眼角一抽,摇摇头。
“所以。”蒋特助脸一板,神似孙哲平他哥:“下午一点半的飞机,和海园国际那边接洽的事情就只有你去了。”
蒋特助语重心长拍了拍孙哲平的肩:“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孙总,该你大展雄风的时候到了啊。”
这一巴掌仿佛挟千钧之力,将孙哲平半边肩膀径直拍得一塌。
他还没来得及感叹两句诸如逍遥闲人不好做可怜生在帝王家之类的话,蒋特助“啪”一声已经将一张机票连同一沓厚厚的材料拍在了他面前。
“快点吧,司机已经在楼下等了。”
孙哲平抓着材料,下意识又向电脑屏幕右下角瞥了一眼。
一点整。
拍卖开始。
孙哲平眼一闭牙一咬脚一跺,径直在那块“京A·88888”的牌照下,出价到了五百万。
反正本来预算就是这些,看到这个价格,应该足够那些土大款们望而却步了吧!
揣着这一丝丝的侥幸,孙哲平关了电脑,抄起文件夹,随着蒋特助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墨菲定律是真理。
但凡有那一丝丝的侥幸,后果基本就可以用“不幸”二字概括了。
世事大约如此。
因此当孙哲平经历了一下午舌战群狐、当晚拖着快散架的身体在酒店房间打开电脑时,看到的车牌竞拍结果是:
京A·88888由张先生出价五百零一万,成功竞得。
这什么操蛋玩意儿啊!
孙哲平恨不得当场砸电脑。
他强忍着搞破坏的冲动,仔细看了看。
张先生。
张佳乐先生。
这回他没忍住,手一掀,连电脑带桌子一起送去亲吻酒店地毯了。
张佳乐,张氏企业少东家,他的发小。
不。
他的死对头。
两家是同行。所谓同行是冤家,孙家张家自然也不能免俗,冤上加冤,堪比窦娥之冤、能六月飞雪的冤家。在土地竞拍上互相攀比不过瘾,家里的孩子自然也是家长们比较多重点对象。身为同龄人,同年出生同年入学,又是上的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初中同一个高中,张佳乐与他,必定是被两家人从小比到大。
每次土地竞拍会上碰到张家老娘,那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大婶总是装作一脸漫不经心地向他爸炫娃。
诸如“我家乐乐这次考试又是年级第一,哎,这孩子也得给别的孩子一点机会呀,总拿第一多没劲”、“我家乐乐这次全市物理竞赛又拿了头奖。虽然他说了以后不想走物理方向的路,拿了奖也没什么用吧,但是我们做父母的,还是很欣慰啊”之类的,乍一听和甄〇传里后妃争宠语气一样一样的话,孙哲平早已经被磨得耳朵滴油,能一模一样背出来一百条不止。
偏偏,他还不如那位“别人家的孩子”争气。
他,很能打。
徒手一挑三,加腿一挑五,带器械十个都不够他打。
然而也仅仅只是很能打罢了。这对于一个企业家的儿子来说,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学习成绩中游,兴趣爱好不多,交际范围也就那一巴掌大小点地儿,唯一能拿出手的“运动神经”还在中学时候被张佳乐用一通花里胡哨的技巧给遮盖得半点不剩。
最关键的是,这小子从小就跟他不对盘。
简直没有一天让他痛快过。
真是气死人。
孙哲平气鼓鼓地翻出手机,从电话簿里找到“烦人精”那页,对着他倒着都能背下来的电话号码,却迟迟没有按下通话键。
给他打电话,说什么呢?
你为什么抢我车牌?
估计那小子肯定又会回一句,“怎么的?小爷我就是有钱烧的,就想拍车牌,就比你多一万,你有意见?”
张佳乐的张,一定是张牙舞爪的张!
孙哲平被自己想象中张佳乐的嚣张模样又一次气得笑了出来。
“你可真是好样的。”
孙哲平死死咬着后槽牙,用力太大,牙冠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我倒要看你小子拿什么车配这个牌!到时候老子铁定开个比你贵的天天堵你!”
Flag没立几日,孙哲平结束手头交涉,坐飞机回了北京。
回到家,孙哲平开出了他那辆拉风的布加迪威龙满市兜风。感受着四面八方投射来的目光,孙哲平脑袋一晃,满意十分。
还没等他得意十分钟,余光倏地瞥见熟悉的一抹蓝。
京A·88888。
孙哲平一愣,顺着车牌往上看,一阵骇然。
那块价值五百零一万的车牌,赫然大摇大摆地挂在一辆摇摇晃晃开着的金杯小面包屁股后头!
这年头,这种面包车,连这块车牌都敢套了吗?
套牌车已经这么大胆了吗?!
紧接着,孙哲平猛地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定是这块车牌背后涉及到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有什么黑暗组织或是自己的仇家顺着车牌要展开一段了不得的阴谋!
不好!那张佳乐该不是因为这块车牌被神秘犯罪组织绑架了,捆成一团扔在车里,要丢到西郊杀人抛尸吧!
此时的孙哲平已经再也没空去想他那冤家是六月飞雪还是血溅白绫了。
他确实不待见张佳乐那小子。但是人命关天啊!
想他孙哲平这般正直善良的人,岂能见死不救!
沉浸在自我陶醉中的孙哲平戴上墨镜,一手把着方向盘悄悄跟在那辆金杯小面包后,另一手掏出蓝牙耳机连上手机,压低了声音,拨打了110。
警察同志们的动作非常迅速。接到报警后,两辆警车很快顺着他的指引,闪着警灯,一路呜哇呜哇地出现在了道路前方。
孙哲平一记油门接刹车甩尾,径直一个漂移将小面包逼到了马路牙子边,两辆警车见机一前一左将小面包团团围在了中间。
面对“穷凶极恶的绑架犯”,警察同志们呼啦啦从车中涌出,掏出警棍手枪对着小面包的车门:“车里的人,出来!”
小面包抖了抖。
然后车门打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慢慢爬了下来。
张佳乐。
张佳乐很明显闹不清眼前状况,摸了摸后脑,和一脸警惕荷枪实弹的警察同志们交涉了好一会儿,又转身从车上掏了一个小包下来,将身份证驾驶证行驶证一张张翻给他们看,还拉开了车厢的门让人仔细搜了又搜。
警察们似乎不太放心,看看车牌又看看车,将张佳乐本人与驾驶证身份证上的照片来来回回比对了八百次,前前后后折腾了快半个小时,这才又陆陆续续钻回了警车,离开了现场。
张佳乐长叹一口气,转身一眼对上孙哲平。
孙哲平老脸一红。
张佳乐一边嘴角挑起一个半笑不笑的弧度来,倒比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更生气:“哟,车牌拍不成,改抢啦?还带着警察一起来,孙哲平你很威风呀?”
“谁抢了,还不是担心……”“你”字没出口,孙哲平强咬着牙又吞下了肚去,闷闷道:“谁能想得到你会拿这牌子配这么辆车啊。这叫什么来着?暴殄……哦对,暴殄天物!”
闻言,张佳乐笑得更欢实了:“怎么的?小爷我就是钱多烧的,就愿意花六百万买个牌挂我小破面包上,你有意见?
孙哲平被噎得一愣,旋即不想跟此讨厌鬼多做交涉,刹车一踩,打算挂档走人。
谁料,张佳乐竟得了趣一般,一屁股坐到了那辆明黄色布加迪威龙的前盖上。
“耽误我半个多钟头,现在想走就走啊?”张佳乐心不在焉地剔着指甲,“都说时间就是金钱。孙哲平,您这浪费我多少人民币,敢算算吗?”
孙哲平索性熄火下车:“你想怎么样?”
“该是我问你想怎么样吧?”张佳乐仰头看他,眉梢眼角尽是他从青葱少年时候到而今不曾变过的骄傲意气:“我好像是被你叫的警察堵这儿了半个钟头?连中饭都还没吃上呢。”
孙哲平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那我请你吃个中饭赔罪,你去不去。”
“去,当然去。”张佳乐自说自话地绕到副驾驶座,拉开车门钻了进去:“不去白不去。”
俗话说,没有一场酒桌上谈不成的生意。
先别管这俗话是谁说的,至少孙哲平对此深信不疑。
灌了不开车的张佳乐两杯马尿,借口开车不喝酒的孙哲平看着两颊通红的发小死对头,斟酌着开了口:“那个……张少啊。”
“叫什么张少!”张佳乐一张脸通红,怀里抱着个瓶子,作势还要喝,低头一看是西瓜汁,一气之下撅了嘴:“见外!叫乐哥!”
孙哲平额角突突地跳,可是一想到近在眼前的老爹寿诞以及不久前还自信满满的自己,他还是掏出了自己前后八百年的全部教养:“乐哥。”
“嗳。”张佳乐笑嘻嘻地应了,眯着眼乜孙哲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想干什么呀?”
孙哲平斟酌着开口:“你看,你那车牌,我出五百五十万,你能不能……”
张佳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的?小爷我这是缺你五十万啊?”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把车牌转给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纵使张佳乐此言欠揍不已,但对着他笑眯眯的脸,孙哲平还是强自抻着为数不多的耐心:“只要你肯转给我,价钱好商量。”
张佳乐突然不说话了,死死盯着孙哲平的脸看。
孙哲平被他盯得发毛,心里一副小算盘噼里啪啦打起来。
他这是打算狮子大开口了?会要多少钱?六百万?七百万?一千万?
不料,张佳乐看了半天,又笑起来。
“我不要钱。”
孙哲平一愣,又见张佳乐眼珠子一转,开口道:“只要你给我做半个月司机,我白送给你。”
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好哇,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孙哲平心知这小子是想故意羞辱他,气是必然气,然而为了那张车牌,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忍常人之不能忍!
如此这般安慰了自己一通,孙哲平咬咬牙:“你保证?”
“你不信的话,我们签合同。”张佳乐伸手就从包里掏出两张纸来,递给孙哲平,之后便两手拖着下巴,笑嘻嘻地盯着孙哲平看。
“你早有预谋。”
低头看着眼前合同上白纸黑字一条条以及张佳乐早就签好的张牙舞爪的“张佳乐”三个字,孙哲平心知,上套了。
可是为了车牌,有什么办法呢?
大不了,豁出去呗!
他掏出钢笔,刷刷刷签了名,将一张合同拍在了张佳乐面前:
“满意吗?”
张佳乐笑得孙哲平一阵眼晕。
“当然满意。”
第二天,孙哲平起了个大早,顶着连“熹微”都算不得的天光,驾着他的布加迪威龙,雄赳赳气昂昂,轻车熟路开到了张家大宅门口。
掏出手机,拨通“烦人精”的电话,一直等到天荒地老,对面那人才带着睡意浓重的鼻音接起电话:“喂?”
“张大少爷。”孙哲平耐着性子保持微笑,“我到你家门口了。”
“这么早呀?”张佳乐似乎一下子清醒了,“哪个门口?”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扑腾的声音,叮咣一阵响后,张佳乐重新接起电话:“没有啊?”
突然,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一阵子,犹犹豫豫地开口:“我昨天忘了和你说了,我最近跟家里吵架,自己搬到外面住去了。”
“大哥!你不早说!”孙哲平头顶冒烟,“哪儿?”
“小弟,你也没问啊?”张佳乐死到临头依旧不忘占一嘴便宜,“淇澳家园二幢三单元,等你哦!”
孙哲平打开车篷,吹了许久冰凉凉的晨风才稍稍平静一二。他打开导航输入地址,眉头又一皱。
那地块他认识,地价不贵。什么时候建了能让张家大少爷看上眼的高端住宅区了?
不管。也许就是哪家房产公司不信邪,偏要在那儿建个富人区呢?
孙哲平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幸而这日他起得早,等他赶到那传说中的“淇澳家园”时,北京那名扬天下的早高峰还没开始。孙哲平从左至右又由右及左地将小区门口“淇澳家园”四个金漆斑驳的大铁字瞅了又瞅,这才得出结论:
张佳乐张大公子,落魄了。
凭着他常年称霸纨绔赛车场的车技,孙哲平左右各空两公分地将车子挤进了火柴盒小区狭窄的走道里。好不容易找到一块能停车的地方,唯二的两个车位,其中一个就停着那辆号牌与他主人同姓张的、张牙舞爪的五个八小金杯。
孙哲平兔死狐悲,感慨了一番,旋即又拨了张佳乐的电话。
这次电话被接起得很及时,可那头张佳乐的声音听起来很委屈。
“我……我脚崴了。你稍微等一下哦……”
“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米汤吗?”孙哲平发自真心地问。
本来孩子一脑子浆糊已经不容易了,现在偏偏还进了水,自找麻烦跑来这个偏僻地方。
“啊?”张佳乐一头雾水。
孙哲平及时吞下了后半句话:“要我上来接你吗?”
“不用不用,你到电梯口等我一下就好了。”张佳乐在那头呼哧呼哧地喘,像是发现拖着一条腿走路还没他单腿蹦哒得快,于是开始一跳一跳地往前蹦。
孙哲平摇了摇头,走进单元楼简陋的电梯厅,却发现,最醒目的位置,一张粉红色告示正醒目无比地贴在电梯口——
“本单元电梯电路老化,从即日日起进行技术维护,给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一看落款,正是今天。
张佳乐你这是什么运气!
孙哲平对着那张粉红色告示,呵呵了半天,喷得满电梯门都是白色雾气。他掏出手机,又拨了烦人精的电话。
“喂?你站在你家门口等我,我上来扶你。”
这不是身为司机对雇主的人性化服务。
孙哲平低头看了看表。
再耽搁下去,怕是就要在北京东三环大型露天停车场浪费生命了。
他一口气冲上楼去,竟也没碰见一个上下楼的居民。他心说,住这儿的人不知是太懒了还没起还是太勤快早都走完了?总而言之也就只剩下张佳乐一个倒霉蛋。
还没到二十二楼,张佳乐已经看见了他,靠着红漆都开始剥落褪色的老旧木头扶手对他咧着嘴笑。孙哲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拉着张佳乐的胳膊肘就往外拖,激得张佳乐一哆嗦,杀猪般嚎叫起来:“哎哎哎疼!你不知道照顾老弱病残的吗!”
孙哲平懒得跟他废话,看着自己左手手表上一圈一圈往前跑的秒针,二话不说,下了两级台阶,回头望着一脸茫然的张佳乐:“上来。”
“啊?”
“好话不说二遍,你要上来不上来。”
“你看你这不还是说了两遍。”张佳乐贼忒兮兮地笑,却还是就坡下驴,爬上了孙哲平宽阔的脊背。
要不是迟到了要被我老哥念!
孙哲平背着张佳乐埋头冲下楼,打开副驾驶门就要把张佳乐这个麻烦精往里塞。不料张佳乐却突然又叫了起来,伸手勾着一串钥匙递到孙哲平面前:“开我的车。”
孙哲平想,他居然忍住了没有当场揍死这小子,当真是皇天后土教养无限。
坐在小金杯露着海绵内垫的副驾驶座上,张佳乐还不肯消停,看着孙哲平嘿嘿嘿地笑:“坐在安了这种车牌的车上,是不是感觉特别威风!”
“不。”孙哲平面无表情,“我感觉自己像是开了辆套牌车。”
张佳乐似乎打定主意认为他这是嫉妒,敞开嗓子唱起歌来。一会儿是这里的山路十八弯,一会儿又唱速度一百二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
只是,一百二十迈在北京东三环大型露天停车场上的确是不现实。更何况,连孙哲平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开了一辆套牌车,更别说是交警了。
于是这辆“风驰电掣”的金杯小面包在去往二人公司的路上,分别被五拨交警拦下盘查。
如此这般,等二人真到了公司,自然是迟到了。
孙哲平将车停在张氏集团的地下三层停车库,生无可恋面如死灰。
张佳乐好心安慰他:“没关系,你待会儿可以跟你哥说,你路上碰到张氏英明神武英俊潇洒的张总,发现张总脚崴了,就送他去了医院,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作证啊!”
孙哲平捂脸:“这个理由有谁会信啊……”
“总比你高中时候迟到半节课还跟老师说你是送老太太去医院了可信那么一些吧。”张佳乐一脸坏笑,看得孙哲平额角青筋一跳:“我那天是真的送老太太去医院了!”
“哈哈哈哈哈哈。”张佳乐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话说完了就溜,空留孙哲平一人在驾驶座上,决定一分钟内原谅张佳乐第一百二十回。
既然迟到了,来自孙副董事长的一通教育自然是少不了的。长篇大论从孙哲平左耳朵进去,还没在大脑里遛个弯,又从右耳朵飘了出来。
看着眼前小鬼明显心不在焉,孙家大哥也没办法当真像他爹一样把他胖揍一顿——虽然他也打不过。又象征性地教育了几句,便放孙哲平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上班的日子通常漫长且无聊,孙哲平平日里只挂了个闲职不做事,全心全意当他的纨绔,此时满脑子想的自然也不是土地竞价与建筑投标之类的事情。
他在想,究竟该如何,才能怼得张佳乐这个讨厌臭屁虫无言以对乖乖闭嘴。
想来想去,脑子里却总还是张佳乐那张眉眼高高飞扬起来的脸。
于是,酝酿了几个小时的话便被他那一眼给戳碎了。
孙哲平想,张佳乐这个小子,眉眼似刀,嘴巴更似刀。
可真是个讨厌鬼。
讨厌归讨厌,可是为了那张车牌,就算再讨厌也得去接。
只是回到淇澳家园的时候,那破电梯竟然还没有修好。
孙哲平被这小区物业的神奇效率气得又笑了出来:“你可真是远见卓识,买这种小区的二十二楼。”
难得没听张佳乐反驳,孙哲平正得意,扭头却看到张佳乐眼巴巴地瞅着他。孙哲平心里“咯噔”一声,摸了摸后脑勺,试探着开口:“要不……我背……”
没等他话说完,张佳乐已然纵身一跃跳上了他的脊背。
“你真是心地善良。”怕他反悔似的,张佳乐两手死死环着他的脖子,还不忘给他比了两个大拇指:“乐于助人当代雷锋说的就是你了!雷哲平同志!”
“谁是雷哲平啊!”孙哲平威胁般松了松手,听着张佳乐死死扒在他背上大叫,耳膜被震得嗡嗡响,心里却一片敞亮。
这小子竟然这么失态!
恨不能掏出手机给他录下来,日后时时辱之。
上楼不比下楼。张佳乐再瘦再硌人,扔上秤去那也是实打实的一百多斤肉。背着他爬到三五层时孙哲平犹能时不时与他嘴炮两句,到了第十层已经夹了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等到十七八层,便只能听到张佳乐一个人不嫌寂寞地叨逼叨了。
说的却也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孙哲平不明白,他怎么有这么多陈芝麻烂谷子能从两人早就远走高飞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时代里翻出来。明明是早该发霉的东西了,可被他掏出来的时候却偏生又带着新鲜的青草气味,让他恍惚间以为二人身上穿的都还是那一身土土的校服。
爬到二十一楼时,张佳乐突然笑嘻嘻开口:“如果我这时候说我把家门钥匙落在楼下车里了怎么办?”
孙哲平头也不抬,嘴上呼哧呼哧喘个不停,心说那就把你直接从楼上扔下去取。
张佳乐又嘿嘿笑:“吓唬你呢,怕不怕。”
怕死了。
孙哲平翻白眼。
张佳乐伸手把孙哲平满额头的汗胡乱抹了,孙哲平觉得这孙子是想趁机插瞎他的两眼,正躲着他的手,又听张佳乐道:“要不要休息会儿?”
看着楼层正中鲜红的“21”两字,孙哲平连翻白眼的力气都再吝给他了。
向上爬了没两步,张佳乐又张牙舞爪地在他背上叫了起来:“加油加油!努力努力!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孙哲平差点没给他跪下求这祖宗安生一分钟。
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孙悟空总算将张玄奘背上了二十二楼。张佳乐落地的那一刹那,孙哲平腿一软差点当场给跪,看得张佳乐捂着嘴一脸贱笑:“还没过年呢,不急着拜啊。”
孙哲平扶着栏杆狂喘不止,张佳乐见状直接转身开门进屋一气呵成,气得孙哲平喘得更像他家柯基阿旺。谁料,不多时,张佳乐又开了门从里屋出来,一瓶饮料直递到他眼前。
“哝,客气什么?”看着孙哲平满是汗水的脸,张佳乐别开了眼:“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喜欢这个。”
说罢,还不及孙哲平反应,张佳乐便将饮料硬塞进他手里,转身连蹦带蹭回了屋里。
孙哲平低头看看手中饮料——
在他零花钱有限的小学时候常喝的橘子汽水,玻璃瓶,一块五一罐。
“还真抠。”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孙哲平还是忍不住将瓶口的小玻璃珠一指头戳了下去,换来满瓶子汽水气泡狂涌,喷了他一身,想也知道某人之前如何丧心病狂地摇晃过这瓶一看就是色素超标的汽水。
一股糖精的甜腻气味。
但竟然不招人讨厌。
孙哲平三口干了瓶里剩下的汽水,将瓶子摆在张佳乐家门口的楼梯旁,想了想,又转过身指着电梯威胁道:“如果你到明天还没修好,我就自己花钱换个新的,然后把你送去垃圾场碾碎。”
孙哲平没有看错。
淇澳小区二幢三单元的电梯,果非池中之物。
从他接送张佳乐开始的一个礼拜里,这台电梯只有一个晚上能用——张佳乐陪着合作伙伴觥筹交错喝得今夕不知何夕而根本没回家的那晚。
其余时间,不是故障就是停电,只能听着维修人员钳子碰铁皮的脆响从早响到晚。
于是,当代雷锋孙哲平同志,在张佳乐那双“刀芒潋滟”的眼的巴巴注视下,足足做了一个礼拜的人肉电梯,辛劳自比挑山工。
孙哲平想,这电梯,莫非还真成精了专与我作对不成?
也不是没想过再也不干这档子破事儿了。
然而一面天天看着那块蓝幽幽的“88888”对着他示威,另一头他又想,如果此时放弃,那之前的一个礼拜,岂不是便宜了张佳乐这混小子?
何况,每天听他讲些过去的事情,竟然也挺有意思的。
小时候,他们俩还没有像而今这样剑拔弩张,甚至可以算是最好的兄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变成了现在这样呢?
回过神来,张佳乐还趴在他背后说个不停。孙哲平笑了笑:“讲了一路,不累啊?”
张佳乐一愣,旋即怕孙哲平突然扔下他似的,双臂紧紧环住了孙哲平的脖颈,一张脸埋进了孙哲平的背脊,许久,孙哲平才感觉他极轻地摇了摇头。
“没嫌你烦,继续说啊,我还想听。”孙哲平隐约间似乎知道了张佳乐在担忧些什么,停在原地缓了两口气:“我其实挺惊讶的,你竟然把过去那些事儿都记得那么清楚。”
“和你有关的,我都记得很清楚。”一句话脱口而出,张佳乐紧接着捂了自己的嘴,似乎在肚子里酝酿了许久,才又开口:“毕竟当年你可次次和我抢妹子。宿敌!”
孙哲平失笑:“明明每次一有妹子说喜欢我,就都会被你勾走,结果最后你还把人给拒了。你看看你现在说的还是句人话吗?”
张佳乐扁扁嘴:“一共也才八个。”
“什么?”孙哲平一顿,“我还以为只有六个!”
张佳乐不情不愿地开口:“高中,六班的王雨燕,喜欢看你打篮球来着。还有个八班的陈蜜,说觉得你人特仗义……”
“陈蜜?”孙哲平大叫起来,“不是吧!校花喜欢我?!”
张佳乐哼了一声,不说话。
孙哲平用脚趾头想也明白,张佳乐这小臭虫当年为了把那些妹子勾走都做了些什么抹黑人的事情,怒从心头起,背脊一阵颤,不知是在气还是在笑。
“好哇张佳乐。”孙哲平两手托着张佳乐的腿弯向上掂了掂,袖子抻起来了些,露出了他左手臂上的一道颜色浅淡的伤疤:“你可真是条小白眼狼。”
事情要追溯到二人小学时候,那时候的张佳乐好看得像个小姑娘,而那时候孙哲平……
依旧特别能打。
徒手一挑三,加腿一对五,带器械十个人都不够他打。
前提是,以小学生作为量级。
张佳乐和孙哲平家住得近,尽管两家大人你争我斗,两个小孩儿却还是天天一起走。
那日照常放学,张佳乐只身进了小卖部买橘子汽水喝,孙哲平就站在小卖部外的树荫里等他。
结果,等来等去始终等不到人。孙哲平有些担心,进了小卖部一看,却见张佳乐正死死攥着一瓶橘子汽水,被六七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初中生堵在小卖部后门通出的小巷子里。
“小妹,你把身上的钱给我们,我们就放你走。”带头的那男生竖着一头野鸡毛般的潮流前线发型,将他与“好学生”三个字彻底隔离。
张佳乐的脊背紧紧贴着身后墙壁,将那两瓶橘子汽水抱在怀里,摇了摇头:“我没钱,买汽水用完了。”
那男生显然不是第一次欺负小学生了,做派分外熟练。但见他手一挥,两个胖乎乎的男孩子立刻一左一右将张佳乐架离了地面,眼见着就开始脱他的衣服,吓得他闭了眼大叫:“大孙,大孙!”
孙哲平抄着从小卖部里顺来的钢柄扫帚,一个箭步便冲上了前。
后果很显然。
七八个初中小兔崽子,把比一根豆芽壮实不了多少的小学孙哲平打得几乎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幸而孙哲平一直也没放下过手中的钢柄扫帚,找到机会,冲着那带头男生的脑袋就是一棍——
长时间的骚动终于引起了小卖部老板娘的注意,趿着拖鞋踢踢拖拖地探了个脑袋出门来看情况。听见脚步声,脑袋开了花的小霸王有些心虚,伸手摸了一把湿漉漉的脸,只见满手的血,于是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被他的好兄弟们七手八脚地抬走了。
得救。
孙哲平忍着疼,向身后眼泪汪汪的张佳乐龇牙咧嘴地露了个笑:“怎么还真跟个小姑娘似的?眼泪这么不值钱啊?”
他右手还死死握着那一杆扫帚,伸出左手想要摸摸张佳乐脑后的小辫子。谁料一抬手就是钻心的疼:他的左手腕正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扭曲着,一看就是断得不能更彻底了。
张佳乐一见,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急得孙哲平连声道:“我不疼!我不疼的!要不,你把你那汽水给我喝一口?我就喜欢喝那个,喝一口就哪儿都不疼了。”
张佳乐连忙擦了眼泪,戳开瓶子口,将汽水递给他。
那汽水被张佳乐抱在怀里时间长了,已经染上了他的体温,喝起来温吞吞的,一点也不冰,仔细回味一下,还有糖精加过量所产生的奇怪苦味。
可是被张佳乐那一双眼睛盯着,孙哲平不知为什么,竟鬼使神差地把那瓶汽水喝了个干净。
“回家吧。”他咧开嘴笑,露出一点被橘子汽水染成了橙色的舌尖。
“嗯。”张佳乐小心翼翼地拉住了孙哲平的衣角,没有再说话。
孙哲平带着些缅怀般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那道疤。时间长了,当年看起来狰狞可怖把张佳乐又吓哭一次的伤口,此时也只剩下浅浅一道泛着光的痕迹:“我这条左手还为你断过呢,你就这么报答我,什么都要和我抢,就不让我过一天痛快日子。”
一有女孩子喜欢他,他就抢。
一有老师表扬他,他就拆台。
去打个篮球就能看到这小子在他对手的队伍里张牙舞爪;
去踢个足球,他就要去对手的队伍里当守门员,硬是让自己全场挂零蛋。
“我算看出来了。”孙哲平玩笑道,“你就是死都不肯让我舒坦!为什么呀张佳乐,我究竟是哪儿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报答’我啊?”
他等着张佳乐用那张刀似的嘴堵他的话茬,不料这次被骂了白眼狼,张佳乐居然没生气,反倒趴在他背上吃吃笑起来。
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颈窝里,痒痒的。
孙哲平心里咯噔一下。
糟糕。
老子这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还没等他将一颗处在混沌状态的大脑拎出些所以然来,二十二楼已经到了。
张佳乐轻巧地从他背上跳下来,看他的眼神不似平日那样带着三两分找打的意味,反倒一遍遍温柔摩挲过他暴露在外的左手伤疤上。
“我没想到,你还记得。”
他低头笑着,温和的样子倒让孙哲平一时有些不习惯。
“既然这样,我的确应该报答你。”他抬起头来,脸上是孙哲平从未见过的陌生情绪:“不用等半个月了。我待会儿把车牌和协议一并给你。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孙哲平张了张嘴,看着张佳乐一瘸一拐地挪进房子,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直到张佳乐又出门,将车钥匙和一沓协议一并递给他,他才发现,他不想接。
“是不是……我接了这车牌,以后就接不了你了。”
张佳乐眨眨眼:“你不是一直恨我设计你吗?我也玩够了,谢谢你肯陪我闹这么久。挺不好意思的。”
“没……没什么。”
孙哲平用指甲将材料的一角抠出了几个小坑来。他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神色恳切:“那,今晚再跟我吃个饭?就当解约饭了?”
张佳乐大笑:“你背我背上瘾了?”
不及孙哲平回答,他将身后门一关,熟练跳上孙哲平的背,手一扬:“得儿驾!”
孙哲平笑了起来。
将人又从二十二楼背下来,塞进副驾驶室,孙哲平刚想发动车子,不料张佳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啊?哦。哦。好。我知道了。”张佳乐不住点头,挂了电话后自己转身拔开了门锁下车:“我爸叫我把一个材料顺道给他带过去。”
孙哲平眼角一抽:“明天不行吗?”
“急用,没办法。”张佳乐两手一摊,向楼道里走。
“二十二楼啊大哥!”孙哲平挣扎许久,心一横,也跟着跳下了车:“来吧,背你上去。”
张佳乐闻言身子一僵,旋即干笑道:“不用了,嘿嘿。”
孙哲平就这样,眼见着张佳乐熟门熟路地开了一楼的一户住家的门,钻了进去。
他就说这栋楼的人怎么平日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张佳乐提着一个手提袋从门里出来,对上孙哲平的目光,不自在地移开了几寸,接着却破罐子破摔般,梗着脖子嚷嚷起来:“怎么,我就钱多烧的,就乐意把一栋楼都买下来,有意见?”
孙哲平刚想说确实有意见,眼前的小混蛋却一溜烟蹿到了他跟前,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轻轻印了一下。
“你连腿也……”孙哲平一口气堵在喉头,却又轻易被张佳乐转移了视线。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张佳乐两手勾着他的脖子,含笑看他,那一双眼里的并刀,可不就是春波潋滟:“这下子知道了吧。”
“嗯,知道了。”
孙哲平闷闷地答,轻轻揉了把张佳乐那一头半长的软毛。
仿佛不解气,他低头,又揉了一把。
张佳乐当然像花。
像。为什么不像呢?
像荆棘丛里歪歪斜斜开出来的野蔷薇。
并不那么娇贵,稍微给一点水土就能活;种子落在石头缝里也无所谓,幼苗能从黑暗的角落里顺着一丝丝的阳光一直顶破头顶所有阻碍,将根深深扎进石头里。
耐摔打,浑身是刺,可能乱糟糟一蓬,被不知道多少人的脚践踏过。可能刺已经折得不剩多少,但还是竖着仅存几根,顽固地生长在任何它想生长的地方,就算被风霜雨雪摧折得遍地残枝,在阳光出来之后,依旧会抖擞着叶子,重新挺起枝条来。
看着灰扑扑的,很狼狈。可是一旦有机会,又会开出一簇接一簇的花来,比玫瑰更红。花瓣的确也是花朵们惯有的娇弱柔软,但它并不需要谁的垂怜与呵护,因为这温柔美丽的心是它从还是一颗种子的...
张佳乐当然像花。
像。为什么不像呢?
像荆棘丛里歪歪斜斜开出来的野蔷薇。
并不那么娇贵,稍微给一点水土就能活;种子落在石头缝里也无所谓,幼苗能从黑暗的角落里顺着一丝丝的阳光一直顶破头顶所有阻碍,将根深深扎进石头里。
耐摔打,浑身是刺,可能乱糟糟一蓬,被不知道多少人的脚践踏过。可能刺已经折得不剩多少,但还是竖着仅存几根,顽固地生长在任何它想生长的地方,就算被风霜雨雪摧折得遍地残枝,在阳光出来之后,依旧会抖擞着叶子,重新挺起枝条来。
看着灰扑扑的,很狼狈。可是一旦有机会,又会开出一簇接一簇的花来,比玫瑰更红。花瓣的确也是花朵们惯有的娇弱柔软,但它并不需要谁的垂怜与呵护,因为这温柔美丽的心是它从还是一颗种子的时候就已经揣上了的。
他坚韧勇敢,他也温柔细腻。
他能顶开头上巨石破土萌蘖,他也能在阳光下绽放出最完美的自己。
所以啊,张佳乐当然像花啦。
那样地美丽蓬勃、一路向着光明来处生长的人,为什么不像呢。
要我看,他还像是开在最冷季节的腊梅花,像是长在厚厚淤泥中的荷花,像是仰着大脸盘子绕着太阳转的葵花,像是明明看着不起眼开起来却能让整座城市充满甜香的桂花...
当然,如果硬要说他像是不知哪处热带丛林里吃人的霸王花...嗯,那也姑且算是吧!毕竟,乐哥枪下亡魂,就算不到一千,也有八百吧!
回评论与私信:
内心的力量与一个人的外表没有必然的联系,美丽温柔与坚强勇敢也并不矛盾。一个穿着小花裙子鬓边簪花的人,也可以是一个伟丈夫;而身长九尺相貌堂堂的懦夫,在当今更是常见。
无论是头上长一朵花,屁股上插一朵花,胸口上纹一朵花,无论梳着辫子、剪了板寸抑或是头顶一片不毛之地,一个内心独立且坚强的人,就是值得人去尊敬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用“女气”去形容某些ooc的张佳乐描写。如果是外貌,那么之前说的,一个人的外貌并不能代表他的内心;如果是性格,那么难道一个女孩子逢事大呼小叫,生活九级残废,凡事只知依赖他人,两眼动辄掉金豆豆,一傻二白三甜,就合适了?
我相信而今许多人都认同“男女平等”这个...
回评论与私信:
内心的力量与一个人的外表没有必然的联系,美丽温柔与坚强勇敢也并不矛盾。一个穿着小花裙子鬓边簪花的人,也可以是一个伟丈夫;而身长九尺相貌堂堂的懦夫,在当今更是常见。
无论是头上长一朵花,屁股上插一朵花,胸口上纹一朵花,无论梳着辫子、剪了板寸抑或是头顶一片不毛之地,一个内心独立且坚强的人,就是值得人去尊敬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用“女气”去形容某些ooc的张佳乐描写。如果是外貌,那么之前说的,一个人的外貌并不能代表他的内心;如果是性格,那么难道一个女孩子逢事大呼小叫,生活九级残废,凡事只知依赖他人,两眼动辄掉金豆豆,一傻二白三甜,就合适了?
我相信而今许多人都认同“男女平等”这个观念,可为什么在某些时候某些方面,却还是会无意识地选择以伤害女性作为烘托男性伟岸形象的背景板?
可能是我上纲上线,但褒义词,在我看来,不应分性别。那些优良的品质,用在一个人的身上,应当首先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值得别人尊敬的人”,而不是让人觉得“这是一个男人/女人”。
因此,比起“女气”这个词,我还是更愿意用“弱”来形容那些ooc的张佳乐。毕竟,这个时代的女人们,也是独立、坚强、拥有着强大自尊和信念的存在。因此将张佳乐写得那般软弱无能、脆弱无力、依靠攀附他人来生活......那并不是用一句“女气”就可以草草敷衍过去的。这不是“女气”,而是剥夺了他作为一个独立健全人的人格与自尊。
【全直】这给力给气的CP之战(01)
·我们仨走在一起,都会觉得自己多余……
·这世界上有的人腐了,可他还是直的……
·他深深地爱着你,你别爱上别的傻逼。
王杰希,性别男。
爱好女、荣耀,以及,喻黄。
没错,喻黄圈里那位神秘之极、从未在任何展子上露过面的顶级大神“不对称世界的希望之光”太太,便是王杰希本尊了。
产量稳定,文笔洗练,节奏紧凑,题材带感,时不时神发展的难测剧情,加上异常丰满的人物性格与真实感,使得这位太太,成为了坐拥三万铁杆迷妹的喻黄圈大神。
喻文州,性别男。
爱好女、荣耀,以及,王黄。
是的,王黄圈有一位更新不勤,但每更必精的神级写手“留...
·我们仨走在一起,都会觉得自己多余……
·这世界上有的人腐了,可他还是直的……
·他深深地爱着你,你别爱上别的傻逼。
王杰希,性别男。
爱好女、荣耀,以及,喻黄。
没错,喻黄圈里那位神秘之极、从未在任何展子上露过面的顶级大神“不对称世界的希望之光”太太,便是王杰希本尊了。
产量稳定,文笔洗练,节奏紧凑,题材带感,时不时神发展的难测剧情,加上异常丰满的人物性格与真实感,使得这位太太,成为了坐拥三万铁杆迷妹的喻黄圈大神。
喻文州,性别男。
爱好女、荣耀,以及,王黄。
是的,王黄圈有一位更新不勤,但每更必精的神级写手“留行夜雨”,不出您所料,剥了马甲,就是喻文州先生了。
温柔的行文、细腻戳人的笔触、绵长动人的剧情、独到的心理解读与丰沛饱满的人物形象,使得圈内众人一提起王黄圈经典,很难不提及夜雨太太所著的王黄三部曲。
黄少天,性别男。
爱好女、荣耀,以及,喻王。
他并不是一个写手,只是提起他的名字,放在喻王圈中,也是如雷贯耳。
对,那位喻王圈中被誉为“镇圈之宝”的画手“身为剑圣不知道取名有没有字数限制”,蹲在屏幕后勤奋耕耘的,正是黄少天。
很难想象,那位画风犀利冷峻、台词简明扼要、剧情干脆情感利落的、赫赫有名的剑圣大触,与平素聒噪的黄少天是同一个人。
夏休期的某一日,应蓝雨邀请,王杰希带着微草队员们,与蓝雨一同前往海滨城市X市,展开为期半个月的休闲度假夏令营。
当晚,吃完丰盛晚饭,王杰希正打算回酒店房间,做了一天体贴东道主的喻文州突然叫住了他。
“你看那边。”喻文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王杰希抬头,但见不远处黄少天正从墙后探出半个脑袋,紧张兮兮地看向他们二人。
王杰希思忖再三,斟酌着开口:“黄少天真是很可爱啊。”
偷偷瞥了身侧喻文州一眼,王杰希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视线。
饶是面上再古井不波,可王杰希的脑海中,便仿佛春节序曲与喜洋洋一同奏响般,可谓是红旗招展,锣鼓齐喧,有如过年。
黄少天既然这般可爱,喻文州你身为队友,平日里与他朝夕相处,为什么还不出手,让自己每天百爪挠心地自割腿肉!
可现在,喻文州竟然主动向他表示了对黄少天无微不至的注意与关心!
这是示威吗?还是宣示主权,抑或是衷心流露的喜悦与关爱?
无论如何,今天这一口糖,足足让希望之光太太在一刹之间脑补出了三十万字的小甜饼。
看来,他果然没有站错CP!喻黄真是好啊!
“是吧。”听见王杰希有些僵硬的话,喻文州只微微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看着身边不自然移开视线的王杰希,喻文州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看吧。还说你俩没啥?没啥你王杰希为什么要移开视线?
只是叫他看了少天一眼,便有如此反应,那么看来,他那句感叹少天如此可爱的话也是发自肺腑了!
喻文州此时只恨不能仰天长啸。
王黄圈终于被正主发了一回糖,就差没有官方盖章了!
王杰希你平素总是找蓝雨麻烦,挑唆得少天炸着一头短毛与你拌嘴,此时竟更像是搏他注意的小伎俩!此刻,少天不在眼前,这位难搞的魔术师,也终于肯流露一二心迹了么!
夜雨太太当即决定,连夜开个新坑,爆个手速,一定半个月内完结!
看啊!他没有站错CP!王黄,果然是真理啊!
黄少天扒在墙边,看着那头言笑晏晏的二人,只觉得满心满脑一千响炮杖连同五百发烟花一同爆炸。
看吧!他早就说这两个人之间不单纯!
早前在饭局上,就看两个人眉来眼去你来我往,而今队长竟然主动叫住了王杰希,而王杰希竟也没有丝毫抵触的样子,这哪里是两个死敌战队队长之间的交流模式!哪里是!分明是一对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幸福新人啊!
看队长的手!放在王杰希的肩上,那么温柔!
看王杰希的嘴角!那样温和甜蜜的笑容,怕是他自己的队员都没见过吧!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那样般配,那样完美,两个人之间,已经容不下任何一个人插入其中了!
他说什么来着!他剑圣黄少天,联盟最出名的机会主义者,眼光毒辣,怎么可能看错!
剑圣太太幸福地自己为自己塞了满嘴的狗粮,开始思考眼前的场景究竟用什么色调什么角度画才最甜蜜最美满。
看呀!他没有站错CP!喻王才是最美好的!
(p.s:支持希望之光太太请扣1,支持夜雨太太请扣2,支持剑圣太太请扣3。咦,为什么好像变成三家粉头之战了?)
-tbc-
【双花】忍冬(番外三·可是我只是一个贼)
·没有放进本子里的一篇小番外,小偷视角。
·而今这篇能放出来,还得感谢 @束河 ,选择了一篇番外作为抽奖礼品!
·《忍冬》通贩地址:http://h5.m.taobao.com/awp/core/detail.htm?id=559567143045
·没有放进本子里的一篇小番外,小偷视角。
·而今这篇能放出来,还得感谢 @束河 ,选择了一篇番外作为抽奖礼品!
·《忍冬》通贩地址:http://h5.m.taobao.com/awp/core/detail.htm?id=559567143045
【喻黄】一(富强)夜(民主)能(文明)有(和谐)多(自由)少(平等)情
·给清臣老师《一日三餐》的G,拖了太久,谢谢清臣老师没有打我。
·解禁啦,恭喜完售!
·为了防河蟹我也是很用力的呢。
杯中乍跌落入一簇火焰。
威士忌方与Amaretto落入冰块包围,随着啷锵一声响,杯壁上凝着一层细小水珠的矮胖玻璃杯便被人连着杯垫一同推到了吧台前的一个男人面前。
“老样子,剑圣特调,包您满意。”
青年似乎刚经历过一场剧烈运动,喘息尚带着一些急促。可他却笑嘻嘻地整了整自己的领结,顺便抬起手臂蹭去了额角那一丝潮湿的汗迹:“还得多谢林哥捧场!”
吧台前的男人轻轻转了转杯子,佯作漫不经心道:“黄少,今天来得挺晚的呀。”
“没办法,学校里有晚课,我可...
·给清臣老师《一日三餐》的G,拖了太久,谢谢清臣老师没有打我。
·解禁啦,恭喜完售!
·为了防河蟹我也是很用力的呢。
杯中乍跌落入一簇火焰。
威士忌方与Amaretto落入冰块包围,随着啷锵一声响,杯壁上凝着一层细小水珠的矮胖玻璃杯便被人连着杯垫一同推到了吧台前的一个男人面前。
“老样子,剑圣特调,包您满意。”
青年似乎刚经历过一场剧烈运动,喘息尚带着一些急促。可他却笑嘻嘻地整了整自己的领结,顺便抬起手臂蹭去了额角那一丝潮湿的汗迹:“还得多谢林哥捧场!”
吧台前的男人轻轻转了转杯子,佯作漫不经心道:“黄少,今天来得挺晚的呀。”
“没办法,学校里有晚课,我可是一下课就往这里赶啦!”似乎对那男人看猎物一般的暧昧眼神感到不快,青年坦然回望,轻轻搓了搓自己有些褪色的发尾:“只是杯Godfather嘛,让别人调能有什么不一样。林哥你在我来这里之前还不是一直喝得好好的?”
青年那一头染成金色的短发在酒吧昏暗灯光的照射下泛着灿烂的光,倒像是一枚会发光的小小太阳。
“那怎么能一样?当然是你黄少亲手调出来的酒最美味。就是不知道比起你的人来哪个更美味些了。”仿佛想要伸手将眼前的光抓在手里一般,男人向青年的脸缓缓伸出手去。却听“啪”的一声,青年不无怜悯地看着男人被自己拍开的手背:“林哥,虽然我在这儿工作,可也只是工作而已。我不是gay哦。”
“你不是缺钱嘛,卖屁股可比你卖酒赚得多……”
黄少天没有听男人说完他的话。
他转身向后招了招手,不远处正在擦杯子的郑轩懒懒打了个呵欠,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七天的值日哦。”
“知道啦。”黄少天舌头一吐,也不管身后男人怎一番愤怒,一溜烟跑到了酒柜后,擦起了杯子。
这里是全G市最大的gay吧。
虽然工作在基佬窝,黄少天本人却自认是个如假包换根正苗红雷打不动的钢铁直男。
但他热爱一切美丽的事物。
因此鸡尾酒——这些五颜六色的液体装在漂亮的剔透玻璃杯里,总能生出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奇妙魔力。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穷。
穷到明明执着于维持一头灿烂的金发,却从来只敢从超市里买来十块钱一盒的廉价染发膏自己动手。
幸而他长着一张的确好看的脸孔,以至于他虽顶着一蓬稻草一般透着廉价的焦黄短发,走在路上却依旧犹如巡视领地的年轻雄狮一般威风凛凛、锐气逼人。
而在这里做酒保,不仅工资比别处多许多,更有客人买来拍个照装完逼就弃置一边的各色美酒供他偷嘴,因而一来二去,他在这个声色犬马的地方倒也混了个如鱼得水。
黄少天心不在焉地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喀拉喀拉的调酒声响,灯光从一排各色酒瓶上划过,映出的琳琅光芒犹如酒吧正中舞池内的彩色顶灯。那光落入他浅褐色的瞳仁,引得他有些惬意地眯起了眼。
正出神,恍惚间他却似乎听见有个人对他说了一句什么话。
回神一看,眼前果然有人。
那是一个和他年岁相仿的青年男人。瘦削,苍白,一头黑色短发柔顺地垂着,堪堪垂在眼角侧。他的一双眼是见不了底的温柔黑色,酒吧的灯光落在里面,仿佛他的眼眶里盛着两泓美酒。黄少天望着那双明明他看不透的眼,却觉得就算他沉醉在那双星河般的眼睛里,也难在其中觉出半点属于酒精的辛辣,只觉温柔。
眼前的这个人,干净清冽,与这里格格不入,只像是在夜晚的河道中静谧流淌着的月光。
似乎看出自己方才的话并没有被人听清楚,那人垂下眼睑,有些局促地笑了笑:“那个……我可以点一杯水吗?”
看着男人仿佛不知该往哪里搁置的目光,黄少天“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点单在那边吧台,我这里是后台哦。”
男人仿佛有些尴尬,抱歉地向黄少天笑了笑:“不好意思,这里我不太熟悉……”
“第一次来?”黄少天了然笑起来,嘴角一挑,露出一侧的虎牙,亮晶晶地晃入男人的眼:“没关系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不知道喝什么酒的话尽管来问我,我推荐的里面总有一款适合你,不收费的哟!”
“我……我只是来找人……”男人抬起眼,眼眶带着些许浮红,看得黄少天心头莫名生出了两分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没等他将那两分熟悉感仔仔细细品咂出个究竟来,男人便向他点了点头,转身要向前台去了。
“等等!”
黄少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这个男人。
可当那双温柔眼睛带着透彻干净的疑惑转向他时,一向嘴皮子利索如黄少天,出口的话也不免在舌头上打了几个结。
“那个……我……”黄少天抓了又抓自己的那一头灿烂金发,手上力气一时没控制住,疼得他嘴一咧,咧到一半硬生生扭成了他平素最招小女孩子们喜欢的笑来:“我们酒吧的水卖的都挺贵的,你如果只是渴了,不嫌弃的话我给你接一杯直饮水,不收你钱……”
“谢谢你的好意,不……”没等男人的拒绝出口,黄少天却似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急急开口道:“只是看你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怕你被人坑了,点了些什么不适合你的,事后后悔都来不及!”
男人闻言笑了起来,眼眶下仿佛镶嵌了两枚弯弯的月亮。
“你这样说自己工作的地方,真的好吗?”
黄少天一顿:“喂,我可是好心好意提醒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没必要还来说教我吧!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跟你说,像你这样的小羔羊,要是不留点心,迟早被人啃得连渣都不剩。”
“对不起,是我失言了。”男人举起双手,眼里的歉意几乎要溢出眼眶,将黄少天一层层包裹起来。“那,除了水以外,你还有什么别的推荐吗?”
“问我你算找对人啦!”黄少天兴奋起来,将手上的杯子擦得几乎要发光,转手便接了一杯水,递给那男人:“像是Grasshopper啦,Gin Tonic啦,Mojito啦,这几种我们这里都有,关键是温和。再加上亲和度不错,劲也不那么大,第一次的话试试这些也不错。”说着,他又贼忒兮兮地向男人耳畔凑去,小声道:“反正如果有人请你喝长岛冰茶或者Zombie之类的,你就要小心啦,那人多半没安好心!”
男人眨了眨眼,突然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黄少天一眼:“真是谢谢你啦。”
“不用不用,谁叫我是我们这里最好的调酒师呢!”虽然被那笑眼望得有三分不自在,可是黄少天旋即便摇了摇头,将那一丝丝的奇怪感觉甩出脑海:“前台报我名字打九折哦!哦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吧?我叫黄少天。就是你想的那个黄和那个少天!特别好记,不过你也可以叫我剑圣,还可以叫我……”
“黄少!你过来一下!”话未说完,正在吧台后忙碌的郑轩扭头叫道:“这里有客人要Dry Martini,我控制不好这个量你帮帮忙啊!”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玩好啊!”黄少天放下杯子,向男人挥了挥手便一路小跑奔向吧台:“阿轩啊,你说我为店里业务这么劳心劳力的,老板是不是该多发我一点提成啊!最近刚交完学费穷得都快去卖肾啦。”
“想的美啦。你偷喝店里那么多酒,老板没扣你工资已经算是优待了好吗。”
“可是都是客人不要的呀,他们又没动过,就这么倒掉不是很可惜吗?”
“都是你的道理,就劝你护肝养肾哦,我是觉得你卖肾还不如卖身……诶呀别打我呀……”
吧台那头的吵闹声传到了酒柜边的男人耳中。他望着黄少天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杯清亮亮的水,沉静湖水般的眼里,不知为何却似是漾起了一线波光。
三两下调完酒,黄少天的视线又飘向了酒柜边。只是那里已然空空荡荡,方才白拿了他一杯水的人早不知端着水跑去了哪。
不知为何,黄少天的心中竟有那么一丝失落。
紧接着——
“我在失落个什么啊!”
“啪”的一声,他将双手猛地拍上脸颊,清脆的声响掩盖在舞池那头飘来的暧昧音乐中听不甚真切,倒是吸引了那个林姓青年的注意。
“哟,黄少,怎么了?”他操持着依旧轻佻的语气,似乎忌惮于黄少天之前的强硬拒绝,只是不远不近地端着两杯Gin Tonic,倚在柜子边向黄少天投来了个媚眼:“这么标致的一张脸,打坏了多可惜啊。”
黄少天额角青筋一跳,硬生生堆出一个笑脸来:“林哥,你再不赶紧在我面前消失,我怕下一个巴掌,打的就是你的脸哦?”
“哎呀,黄少,我只是开个玩笑嘛,别这么不禁逗。”林哥讪讪一笑,端着酒转身走向舞池。黄少天轻叹一口气,却发现,那林姓男子竟端着那两杯Gin Tonic径直走到了一张角落里的小桌前——
在那一桌落座的,可不就是方才那位头一次来这地方的男人么!
“黄少,你快把手上的杯子捏碎啦。”身旁一同擦着杯子的徐景熙拍了拍他的肩,“也就是你敢跟熟客这么说话。要我们这么说话老板不弄死我们才怪啦。”
黄少天回过神来,瞥了他一眼,低头擦杯子,难得地没有回一长串驳得同事哑口无言。
徐景熙全当他心情不佳,却只有黄少天自己知道,他手上的那个杯子,已经被他翻来覆去擦了二十一遍。
远处的昏暗灯光透过半长刘海落入他的眼里,不知为何,颇带了两分暧昧颜色——带着一脸暧昧的当然只有那位林哥。相反,那男人似乎还不习惯陌生人如此突然而轻佻地对自己做出带着满满暗示意味的行为,脸上虽然还挂着微笑,身子却已经微微向后避了避。
不知不觉地,黄少天的后槽牙被他咬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你不是想管这个闲事吧?”徐景熙闻声探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黄少天一眼:“不就是个搭讪嘛。”
黄少天撇撇嘴:“那姓林的能是什么好人。”
“可也不是什么坏人吧。”徐景熙打了个呵欠,“就是轻浮了一点、油腻了一点,也还没到违法乱纪的程度嘛。”
轻叹一口气,黄少天移开了视线。
可偏生那林哥似乎还是不愿放过任何一个污染他视听的机会。
“来嘛,Gin Tonic,最适合新手的酒,看你第一次来,哥哥请你喝。这地方你来都来了,还怕尝这一口吗?”
循声看去,林哥的左手已经趁着他挪酒杯的动作攀上了年轻男人的肩。那男人不着痕迹地将肩膀从他手底挪出来,撑着桌子站起身来:“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别呀。”林哥见他要走,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急急道:“怕里面有问题?我喝一口给你看。”说着,端起杯子便小啜一口:“看吧,没问题啊。”
“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那男人的语气依旧温和礼貌,可一双眼里已没了笑意:“我只是来等人的,现在看来我找错了时机。”·
林哥似乎并无一点惹人不快的自觉,竟自说自话地从椅背上拿起了男人未来得及穿回身上的外套,向男人抛了个媚眼:“那你去完洗手间,记得回来拿你的衣服。”
男人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看得黄少天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杯子,蹭蹭几步向那角落跑了过去:“林哥你这就过分了啊,这种事情大家一向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你也知道的,怎么还为难人呢?他都说了他只是来等人的……”
“哟,黄少,我勾搭别人,看你这不乐意的劲头,是吃醋了嘛?”林哥抻着手臂就来挑黄少天的下巴,在手被黄少天又一次拍开后,他收回手,却没有了平日悻悻,反倒眉尖一挑,阴阳怪气道:“你不就是个酒保么?我爱勾搭谁勾搭谁你管得着么?平日里看着老板面子给你点脸没想到你还不肯要啊。真把自己当正义使者便衣警察了?”
“你!”黄少天将衬衫袖子向上挽了挽,“我今天还就要当正义使者了!不把你这社会渣滓人间败类给清理出去我都不姓黄……”
话音未落,一只干净修长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头。
“不用这样,我没关系的。”男人弯着眼角,向他笑了笑:“连累你,真是抱歉了。”
“听见没!”林哥猖狂地叫起来,“人家根本不领你的情啊,正义使者,哈哈哈哈!”
眼见着黄少天还要发作,看事态不对随后赶到的徐景熙郑轩二人连忙一左一右抄起黄少天,向林哥赔着笑脸,一路退回吧台。
“干嘛拦我!”黄少天依旧愤愤,看着那个角落:“这种人渣!就该打得他连他妈都不认得!”
“行了!我的黄少啊!”徐景熙哭笑不得,双手合十,对着黄少天好一通拜:“老板平时惯着你那是因为你调酒技术第一流,所以犯点无伤大雅的小错误没关系。可现在如果你把客人打了,影响了酒吧名声,老板不开了你就见鬼了啊!见义勇为是好,你别把自己搭进去啊。”
“可是很明显他对那个人不怀好意,咱们不能让他害人啊!”黄少天不无担心地看向那角落,不看倒罢——却见那林哥低骂一句“给脸不要脸”,便从一旁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纸包打开,将那一整包的白色粉末都倒入了男人座位前的杯子里。
“你们看到没!”黄少天将刚放下的两边袖子重新向上一撸,作势就要再向那处冲。郑轩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后襟,长叹一口气:“我们都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回来,更不要说回来之后是不是你情我愿了,你稍微冷静点。”
黄少天歪着头,仔细想了想:“也对。捉贼要捉赃,没抓着他下手的那一刻,的确不能拿他怎么样。”
郑轩徐景熙二人长舒一口气,又再三叮嘱了他两句“冷静”“三思”,便各自回了工作岗位,只剩下黄少天一人,趴在酒柜后,只露出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哥,仿佛一只蛰伏于草丛之中、盯着眼前肥美羚羊的猎豹一般。
没过多久,男人回来了。
林哥带着一脸自以为潇洒的笑,还没等男人落座就开始向他劝酒。
不要喝呀!
黄少天心下焦急,可视线却偏生被男人的背影遮了个严严实实。眼见着男人的手臂动了动,仿佛拗不过林哥、被迫拿起了杯子,黄少天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劈手夺了男人堪堪递到嘴边的杯子:“不能喝!”
眼见好事将成,黄少天却又一次突然将其搅得一团糟,林哥恼羞成怒:“黄少天,你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你先在人杯子里下了药,就算你告诉老板,怕是以后被禁止出入这里的也是你吧。”黄少天微微扬起下巴,“不然……”他端起男人面前的杯子,递到林哥面前:“既然没有问题,你自己尝一口试试?”
这一桌里闹出的动静不小,引得周围人们纷纷看了过来:
“那桌什么情况?”
“还不就是那个渣林,他不是一直跟黄少不对盘嘛,这次好像终于完全闹翻啦?”
“好像是他往对面那个人杯子里下药被黄少抓住了?”
“哇,这么下作的?还真是渣哦。”
“要不然怎么叫渣林呢。”
“这样一来他以后还怎么混哦……”
眼见事态正在向他完全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林哥的脸色青白蓝绿变了一圈,到最终也只能恶狠狠向黄少天啐了一句“你等着”,之后便低着头逃出了酒吧。
黄少天突然出现,男人似乎很是惊讶。望着正向林哥逃走的方向不停呸呸呸呸吐着口水地黄少天,他倏尔微笑起来:“刚才谢谢你了。”
“没事没事!”黄少天转身,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从来跟这个人渣不对盘。没办法,谁叫我是正义的使者呢哈哈!”
“喻文州。”男人向他伸出手来,“正义的使者,幸会。”
黄少天咧嘴笑,也伸出手来与,喻文州轻轻握了握:“幸会!”
笑到一半,他的余光瞥见桌上的两杯酒来。
Gin Tonic。
黄少天的爱好名单上,绝对能排进前三位的酒。
其中一杯被林哥下了药,方才在他不算小的动作下,洒了小半杯,弄得满桌狼藉。可还有一杯,一滴没动,正端端整整放在渣林方才坐过的位置之前,静静向外弥散着诱人的味道。
黄少天咽了口口水。
虽然林哥人是败类,可是酒又没做错什么,尤其眼前这一杯,甚至连一滴都还没被人动过。何况,郑轩调出来的Gin Tonic,味道比他黄少天自己调得都好,机会难得……
说干就干,黄少天视线不自然地飘向别处,手却摸上了杯子,端起来便是一口。
“你?!”喻文州似乎很吃惊,伸手就想来夺黄少天的杯子。
黄少天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怎么了?放心啦,这个酒他还没动过,倒掉太浪费了嘛。”
说着,他便在瞠目结舌的喻文州眼前,一口接一口地将杯中美酒喝了个干净。
喻文州似乎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黄少天放下酒杯时,回头却见喻文州带着一脸与他沉静脸孔十分不匹配的尴尬,低声开口:“刚才他下药,我看到了……所以……”
“所以?”
“所以我回来以后……就把我们俩的杯子悄悄换了个位置……”
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黄少天定定看着喻文州,发现喻文州也正看着他,黑漆漆一双眼中不带半分玩笑。
“我现在去吐还来得及吗。”他缓缓开口,不等喻文州回答,转身便想冲向厕所抠喉咙。只是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林哥投入杯中的粉末药性确实大,他刚转身,步子还没迈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衣角卷着桌上的杯盘,哗啦啦闹了一地狼藉。
“你怎么样!”恍惚之间,有人将他半扶了起来,朦胧视线里出现了喻文州的脸。
黑暗与身体中滚滚热潮一同袭来,眼皮如同灌了铅般沉重,脑中更是被什么狠狠搅动一般,再无半分余力思考。
“被你害惨了……”
彻底沉入黑暗之前,黄少天只有喃喃抱怨一句,旋即抓住了眼前的温暖来源。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
这一点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得到。
黄少天扭了扭腰,蹭着身下柔软的被褥,感觉身体轻松得像是要起飞。
甜蜜的睡意依旧不肯放他回到光明中来,粘稠地拉扯着他的意识,直到太阳光透过眼睑,将他的眼前照得一片猩红,黄少天才不情不愿地伸了个懒腰,睁开双眼。
睁开的双眼仿佛堤坝上的两个决口,昨夜那些做梦般的画面随着阳光,一同涌入了黄少天的大脑。
他这才发现,他竟然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黄少天捂住了脸。
他低头看自己:衣服,果然是不存在的。
然而似乎对方很温柔,因而他那具赤裸的身体上,也并没有落下什么可疑的痕迹。
所以这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对吧!
这样想着,黄少天扭头一看,好不容易提起一二分的心却在一刹那跌回谷底。
他的身边,躺了同样赤裸裸的一个人。
黑色的短发散落在白色被单上,显得很柔软;闭着双眼,只有微微颤动的睫毛还能显露出那双被遮盖的瞳仁所能流露的一两分温柔。
喻文州。
方才还带着冰碴子一路逆流的血液此时却似火山喷发一般冲上大脑。黄少天深吸一口气,旋即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扑下了地。
一边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黄少天环顾四周,发现这个房间比起哪家快捷酒店,更像是住家——不远处玻璃柜子里那一排排的奖杯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将还带着酒气的西装制服套回身上,黄少天连那一头睡得翘起的短发也没心情再整理。他惊魂未定地看了依旧趴在床上好梦正酣的喻文州一眼,心里一团乱,从一旁的桌上找来纸笔,酝酿了半晌,却也不知该写些什么好。
没想到,自己洁身自好地做了二十余年纯情小直男,今日倒是赶了新潮玩起了一夜情——还是和一个男人!
黄少天呻吟一声,捂着脸,从指缝里悄悄看了眼喻文州的睡脸。
不知为何,明明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构造,阳光落在他赤裸的白皙脊背上,却硬生生逼得黄少天红着耳根别过了眼。
最终,黄少天叹了口气,刷刷刷地在纸上写下两行字,思虑再三,又从口袋里掏出了所有的钱,一咬牙,与纸条一同压在了床头柜的台灯下,转身落荒而逃。
逃回他所租住的廉价群租房换了身衣服,黄少天又急匆匆赶往学校。一路上恨恨抱怨着无处不在的点名,眼前却不合时宜地闪过一张黑发黑眸的脸。
连着扇了自己几巴掌,黄少天还是平静不下来。浑浑噩噩听完了两堂课,连下课了也浑然不知。直到脑海里盘旋许久不肯消散的那张脸孔的影响,真真切切地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啊!”看着眼前一脸关切的喻文州,黄少天大叫起来:“你怎么都追到这里来了?!我给你留了字条的……”
“我看见了,说我不用负责,还说但愿从此天涯不见。”喻文州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轻轻放在了黄少天面前的桌子上:“钱我也拿到了。二十八块三,你这是嫖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黄少天连忙摆手。
喻文州的眼里有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
“可是我愿意负责啊。”他微微一笑。
“可我不要你负责啊!”黄少天抓狂,“老兄你搞搞清楚好不好,大家都是男人嘛,睡了一觉就睡了吧,就当是相互满足生理需求,没必要负责不负责的吧!”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负责了?”喻文州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看得黄少天心里一阵别扭:“大哥啊,你有没有搞错啊!是我被你睡了好不好!为什么现在是你一副委屈的表情?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
“对不起……”喻文州神色黯然,“那个酒我是真的没想到……”
看着喻文州低垂下去的眉眼,黄少天不由竟有些不忍:“算了算了,反正只是打了一炮,我也不跟你计较了。请你不要纠缠我了好不好!”
“我没有在纠缠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喻文州话音未落,黄少天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急急道:“我是直的!”
喻文州挪开他的手:“我也是啊。”
“那你说你一个直男对一个同性纠缠不休干什么!”眼见逃避不去,黄少天索性破罐子破摔般闭眼叫道:“你这样跟昨天晚上那个人渣林有什么区别!”
四下里时间似乎停止了一刹。
喻文州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
“我只是……想让你把这个表格填一下。”
黄少天将眼睁开一条缝,见喻文州将一张表格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低头看去,那表格的正上方最显眼处,分明用加粗黑体印着“贫困生助学金申请表”几个字。
喻文州望着眼前石化作一尊雕像的黄少天,缓缓开口:
“我是你的班长。”
“哈?”
“昨天我来酒吧,是来找你填表格的。但看你在工作,觉得你可能不是很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就想等你下班了再跟你说。”
“什么?”
“我听别的同学说你好像很需要这笔助学金,本来想课下给你的,可是你下了课就走了,我就跟着你去了酒吧……”
死一般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看着喻文州那张依旧沉静温柔的脸孔,黄少天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怎么感觉我都没见过你!”
喻文州也跟着深吸一口气:“黄少天同学,你除了开学典礼那天来过一次学校领了学生证,其他时候除了上课,你什么时候参加过班级活动?开学快两个月了,你认识班上的哪个同学?”
“这不能怪我啊,我穷嘛,除了上课,所有能用的时间都去打工赚钱了嘛。”黄少天振振有词。
“班群不加,微信不加,手机号码也不留?”
“我没有手机啊!最便宜一个也大几百呢好么!一千块钱够我吃四个月的了,我为什么要拿去买个手机啊……”似乎被戳中了心虚处,黄少天扁扁嘴,抓起一支笔,刷刷地填起了表格:“再说了,明明这事儿上你也不吃亏,揪着不放干什么啦。”
话说到后来,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依旧不妨碍喻文州将他的剩余几句咕哝听了个十成十。可喻文州脸上却不见一丝愠色,反而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啦!”黄少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叫起来,“我说错了?”
喻文州看向他,明明依旧微笑着,可是眼中却散发出几分凛然的味道来。
“你觉得,我像是一个乘人之危的人吗?”
黄少天一时语塞,又见喻文州微微偏了偏脑袋,一字一句开口:
“还是你觉得,如果我真的对你做了些什么,你在第二天还能生龙活虎地下床乱跑?”
话中的每一个字,黄少天都听得懂。可是一旦当这些字连缀成句,再一个一个地从他的脑中被仔细捋了一遍后,每一个字便都在一瞬间成了一杯深水炸弹,“轰”地将黄少天仅存的清明意识炸得稀碎。
“我昨天,只是给你洗了个澡,没有做更越轨的事情了。不过虽然我的确没有做什么需要我为之负责的事。”面对着满脸通红的黄少天,喻文州此时倒摆出了十足的严肃正经来:“可我的确是真心想负责。”
见黄少天傻傻看着他、一脸快要喘不过气的模样,喻文州又笑起来:“你先把表格填好吧。这一栏空着,待会儿我给你写就好。”他点了点表格里的一格空白,抬眼望过来,眸中神色比酒更醉人:“所以呢?你的回答是?”
“那……”黄少天眼一闭牙一咬,将填好的表格“啪”一声拍在了喻文州眼前。
“我们就试试看呗!”
当我在点小红心、小蓝手以及留评论时,我在想什么
只有小红心:
第一种情况:已阅。
第二种情况:马。
第三种情况:哇!这个好棒!但不想让别人看到!没人看到我就能独占了!我要像头龙一样把这个宝贝藏得谁都看不见!!!它是我的!
只有小蓝手:
扩。
既有小红心又有小蓝手: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有这么好的东西!这么好的东西怎么才这么一点点热度!不行!我恨不得一个人给它点两百个热度啊啊啊啊!作者太太您感受到我炽烈的爱了吗!我爱你啊!请继续加油啊!
评论:
别多想了,作者太太,这就是在向您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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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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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有两块橡皮,一块红色的,一块白色的。
因为它们俩长得好看,也就没舍得用,一直小心翼翼放在抽屉里,想着什么时候能好好把玩欣赏一番,可是到了最后,也就忘了还有这两块橡皮了。
直到后来初中毕业要搬家,收拾屋子的时候才又将这两块橡皮翻了出来。
其实也明明没有过多少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是被覆盖在上面的本子压的还是两块橡皮本身材料问题,两块橡皮竟然紧紧“长”在一起了,甚至连接缝都已经模糊(上了高中以后才知道是物质之间的相互渗透)。
那时候觉得好玩,就顺着那条隐隐约约的接缝把两块橡皮硬撕开了。撕开的那条断口参差不齐,像是折断了一整条橡皮一样的感觉,当时也没太在意。可是撕开以后我才看到,那块红色的橡皮,里面有...
小时候有两块橡皮,一块红色的,一块白色的。
因为它们俩长得好看,也就没舍得用,一直小心翼翼放在抽屉里,想着什么时候能好好把玩欣赏一番,可是到了最后,也就忘了还有这两块橡皮了。
直到后来初中毕业要搬家,收拾屋子的时候才又将这两块橡皮翻了出来。
其实也明明没有过多少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是被覆盖在上面的本子压的还是两块橡皮本身材料问题,两块橡皮竟然紧紧“长”在一起了,甚至连接缝都已经模糊(上了高中以后才知道是物质之间的相互渗透)。
那时候觉得好玩,就顺着那条隐隐约约的接缝把两块橡皮硬撕开了。撕开的那条断口参差不齐,像是折断了一整条橡皮一样的感觉,当时也没太在意。可是撕开以后我才看到,那块红色的橡皮,里面有一小半已经被另一块白橡皮满满浸透,交接的口子上是伤疤上新生嫩肉一般的粉红色。
不知为何,突然就觉得疼了。
而今把这件事情翻出来,倏尔觉得,是否双花也是这样呢?
在一起做了太久的同伴,二人间有着太过紧密的信任与牵绊,以至于到了最后,连灵魂血肉都纷纷长在了一起。这个时候若是想要分开他们,便是惨烈的、割裂灵魂的、鲜血淋漓的痛。
然而若只是痛又怎么算是辛苦呢?在终于将二者撕裂之后,所能从他们残缺的断口处看见的,分明就是当初属于另一个人的颜色。
就这样,带着一个不完整的自己和一小半的对方,忍着疼痛向前奔跑着,等待着,直到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一天,那另一半带着与自己相吻合的伤痕的人,重新来到自己面前。他会带着自己所残缺的那一部分生命,与自己紧紧相拥。断口相接,他们所融入对方生命中的那一部分也终于能重新接触到他们自己,让他们俩重新拥有完整的灵魂。
他们之间,怎么能只是爱情呢?
仔细想想,爱情灿烈而短暂,亲情隽永却温和,友情广博而宽泛,竟都难以完全将他们之间这种深刻、独一而永恒的感情形容透彻。
我也词穷。
所以,大概只有用“双花”来形容他们了吧。
唉,双花呀,双花呀。
他们真的是,太好了。
【双花】HEAVEN AND HELL(二)
·黑街卧底paro
·第一章
·《忍冬》通贩地址请走这里
阳光和暖,将眼前景物仿佛都蒙上了一层泛着柔柔金光的白色轻纱。
眼前男人蹙着眉头,自金丝边眼镜后看他:“你决定好了?”
他是怎么做的呢?似乎点了点头?
那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被损伤的大脑T区记忆数据还没有恢复,就这样去heaven实在是太冒险。不要忘了上一个去了heaven的卧底,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
他笑起来,可声音却不像是从他自己身上发出来的。
“那你觉得,还有谁能比我更出色地去完成这个任务?”
男人叹了口气,一向水波不兴的脸上少见地露出了些许为难的神色:“那你千万...
·黑街卧底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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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和暖,将眼前景物仿佛都蒙上了一层泛着柔柔金光的白色轻纱。
眼前男人蹙着眉头,自金丝边眼镜后看他:“你决定好了?”
他是怎么做的呢?似乎点了点头?
那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被损伤的大脑T区记忆数据还没有恢复,就这样去heaven实在是太冒险。不要忘了上一个去了heaven的卧底,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
他笑起来,可声音却不像是从他自己身上发出来的。
“那你觉得,还有谁能比我更出色地去完成这个任务?”
男人叹了口气,一向水波不兴的脸上少见地露出了些许为难的神色:“那你千万小心。时限六个月,如果没有进展,立马放弃任务回警部。明白?”
然而,还没等他回答,眼前的光在一刹之间熄灭下去,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不苟言笑的脸孔,赫然变成了一张挂着浓重欲望的脸。
“你是第一次和男人做么?”那人抬起眉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是不加掩饰的嘲弄:“我进去的时候放松些,你也少吃些苦头,明白?”
自黑暗中无穷无尽涌上的难以启齿的疼痛与羞耻感将他拉入无底的浓稠泥淖,在他不断于窒息中下落时,一个声音却如救赎般响起:
这是个噩梦。
他得快点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他会发现一切都还没发生。
张佳乐猛地睁开了眼睛。
【双花】忍冬(一些没有写进正文的小故事)
写忍冬的时候有几个脑洞,后来觉得不合适就没放进去,但觉得单独拿出来还挺有意思的,就放出来给大家伙乐呵乐呵
1
孙哲平有一件事从没有告诉过张佳乐。
第一次在长水国际机场看到张佳乐的时候,他已经在思考两人婚房的装修该用欧式风格还是日系风格了。
2
张佳乐也有一件事从没有告诉过孙哲平。
他偷偷拿孙哲平的电动剃须刀剃过腿毛。
第二天他看孙哲平还用着那个剃须刀剃胡子的时候其实有点愧疚,但考虑到如果告诉了孙哲平,孙哲平可能会用那个剃须刀把他的〇毛也给剃了...
3
张佳乐觉得自己运气不太好。
他看着孙哲平,深情款款唱道:“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运气。”
黄少天突然插话:“你这个发音不标准啊我要纠正你一下balabalabalabalabalabala...
写忍冬的时候有几个脑洞,后来觉得不合适就没放进去,但觉得单独拿出来还挺有意思的,就放出来给大家伙乐呵乐呵
1
孙哲平有一件事从没有告诉过张佳乐。
第一次在长水国际机场看到张佳乐的时候,他已经在思考两人婚房的装修该用欧式风格还是日系风格了。
2
张佳乐也有一件事从没有告诉过孙哲平。
他偷偷拿孙哲平的电动剃须刀剃过腿毛。
第二天他看孙哲平还用着那个剃须刀剃胡子的时候其实有点愧疚,但考虑到如果告诉了孙哲平,孙哲平可能会用那个剃须刀把他的〇毛也给剃了...
3
张佳乐觉得自己运气不太好。
他看着孙哲平,深情款款唱道:“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运气。”
黄少天突然插话:“你这个发音不标准啊我要纠正你一下balabalabalabalabalabala......”
4
张佳乐觉得自己运气不太好。
孙哲平问:“是不是因为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我,竟花光所有运气?”
张佳乐愤怒了:“你赔我!赔我!”
孙哲平摸了摸后脑:“这辈子就这样吧,下辈子的赔给你好不好?”
张佳乐依旧很愤怒:“一个下辈子就想打发我?!”
孙哲平无奈:“你想怎样!”
张佳乐贼笑:“从今往后每一辈子的运气都赔给我。”
5
张佳乐暗恋孙哲平整整一年。
他以为自己控制得很好。
后来孙哲平告诉他。
除了他自己以为没人知道以外,整个俱乐部都知道了。
6
张佳乐其实很想跟孙爸爸玩一次孙哲平拍卖游戏。
7
孙哲平偶尔会在两个人做运动做到最high处突然凑过去小声叫一句“乐哥”。
不知为何,张佳乐对这个反应特别大。
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时,差一点使出绝学“断子绝孙夹”。
虽然他不夹也没子孙可言就是了。
8
忍冬曾有一段时间将要成为一个BE的故事。
是乐哥带着八百号小弟找上我家门。
才保住了这个happy ending。
乐哥,可以把您的枪从我脑袋上面移下去了嘛...
【脑洞】我秃了,但并不是为了变强
·请忍住冲动,不要殴打作者。
·秃头和呵欠一样,都会传染
张佳乐秃了。
没有任何原因,或许只是因为剧情需求,张佳乐,秃了。
一夜之间,三千烦恼再也与他无缘。相对地,只有一个绝顶而并不知道聪明与否的人,隔着镜子,与他惆怅地对视了许久。
他摸了摸自己锃光瓦亮的脑门儿,想了想曾经在孙哲平宿舍蹭着看的漫画,毅然起身,敲响了韩文清的宿舍门。
说明了来意,韩文清很愤怒。
“你以为拳法家是个什么职业!”韩文清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他叹了口气,从栏杆上收回双手,紧握成拳,扭头看着张佳乐,一字一句开口:
“抱着走捷径的心态,是绝对玩不好拳法家的!...
·请忍住冲动,不要殴打作者。
·秃头和呵欠一样,都会传染
张佳乐秃了。
没有任何原因,或许只是因为剧情需求,张佳乐,秃了。
一夜之间,三千烦恼再也与他无缘。相对地,只有一个绝顶而并不知道聪明与否的人,隔着镜子,与他惆怅地对视了许久。
他摸了摸自己锃光瓦亮的脑门儿,想了想曾经在孙哲平宿舍蹭着看的漫画,毅然起身,敲响了韩文清的宿舍门。
说明了来意,韩文清很愤怒。
“你以为拳法家是个什么职业!”韩文清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他叹了口气,从栏杆上收回双手,紧握成拳,扭头看着张佳乐,一字一句开口:
“抱着走捷径的心态,是绝对玩不好拳法家的!”
身后,Q市的风,和着潮湿雨意,拂动着二人衣袂。
张佳乐很感动。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又一次升华了,韩文清不愧是十年一日、一如既往的霸图灵魂。
紧接着韩文清眉头一皱:“训练时间看漫画,加训半小时!”
张佳乐表示他想收回之前说的话。
第二天,训练室里明显又亮了许多。
秦牧云刚问张佳乐是不是今天在脑门儿上打了蜡,便见韩文清走入了训练室——
伴随着一阵耀眼的光芒。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韩文清不自然地屈起拳头,掩在嘴边,干咳一声:“专心训练!看什么看!”
白言飞不敢置信:“队长,你的头发……”
张佳乐更不敢置信:“队长,不是说好了我们不走捷径的吗!”
林敬言默默摸出墨镜。
韩文清怒喝一声:“我还不是为了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
“提高室内亮度,保护你们的视力!还能节约能源!你们以为我是为了什么!”韩文清义正词严,“变秃了就会变强这种话,你们以为我会相信吗!”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
他想,队长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到了第三天,训练室里出现了第三颗闪闪发亮的脑袋。
看着又提亮了不少的室内亮度,张新杰摸了摸光溜溜的后脑勺,感到很满意。
秃了,就意味着不用再洗头发了,也意味着不用再吹头发梳头发了。
节约下的时间,尽管只有二十分钟,但累积起来,仍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生活中凭空多出了这么多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张新杰感到很惬意。
于是他开始盘算,将光头政策沿用至全队的可行性。
与此同时,不免还要感叹,韩文清不愧是韩文清,果然是一心为了霸图考虑的好队长!
最近林敬言的压力很大。
霸图F4,已经快要变成霸秃F4了。
身为茫茫大海中的一座孤岛,皑皑雪地中的一棵劲松,他觉得,站在他那三个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好队友们身边,让他愈发不自在了。
关心队友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张佳乐自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关爱队友心理健康,他责无旁贷。
于是,为了缓解林敬言的心理压力,让他自然融入团队而不产生不适应,
在一个中午,那个阳光明媚、林敬言睡得正香的中午,
张佳乐手持一把推子,畅快淋漓地将林敬言与他们之间的隔阂推了个一干二净。
霸秃F4,名不虚传。
很快,霸图迎来了新一轮的比赛。
对手正是兴欣。
叶修带着队员们前去霸图俱乐部拜访,韩文清率队员们迎接。
双方你来我往,气氛融洽。
但回到酒店后,叶修召开了紧急会议。
“不好!”烟卷一点一点燃烧成灰烬,叶修眯了眯眼。
“这是霸图新采取的精神污染心理战术!”
他长长吐出一个烟圈来:
“不行,我们可不能输给他们!”
于是到了最后,全联盟,头发最浓密的人,
是冯主席。
【脑洞】韩文清的小揪揪
·请继续按捺冲动,不要殴打作者。
众所周知的是,张佳乐有很多皮筋儿。
从粉红色小花的、黑色橡皮的、蓝色毛线圈的,到白色电话线、绿色丝带和黄色鸭嘴夹,应有尽有。
但是能让他把这些道具用起来的,却只有他自己。
男女授受不亲,女队员的头自然不好碰。
至于男队员...
男队员们除他以外,似乎头发都短得扎不起来。
张佳乐叹了口气,有点惆怅。
他新买了一包皮筋儿,但想起自己还有满满一盒子没用,就觉得
正此时,一道身影落入了他的眼帘。
也许是训练着实疲乏,午饭时间,韩文清就那样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队长真辛苦。
张佳乐肃然起敬。
然后他蹑手蹑脚靠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掏出了新买的灰色小企鹅皮筋。
下午,...
·请继续按捺冲动,不要殴打作者。
众所周知的是,张佳乐有很多皮筋儿。
从粉红色小花的、黑色橡皮的、蓝色毛线圈的,到白色电话线、绿色丝带和黄色鸭嘴夹,应有尽有。
但是能让他把这些道具用起来的,却只有他自己。
男女授受不亲,女队员的头自然不好碰。
至于男队员...
男队员们除他以外,似乎头发都短得扎不起来。
张佳乐叹了口气,有点惆怅。
他新买了一包皮筋儿,但想起自己还有满满一盒子没用,就觉得
正此时,一道身影落入了他的眼帘。
也许是训练着实疲乏,午饭时间,韩文清就那样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队长真辛苦。
张佳乐肃然起敬。
然后他蹑手蹑脚靠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掏出了新买的灰色小企鹅皮筋。
下午,训练照常展开。
韩文清按时推开训练室的门,环视四周:没人逃训练,很好。
可是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为什么大家都在偷偷看他?
他回头,队员们却噤若寒蝉,死盯屏幕,埋头训练。
训练室里鸦雀无声,只有电脑风扇呜呜呜转着的声音。
韩文清觉得,这伙人似乎从没这么认真训练过。
虽然每个人都是一脸苦大仇深似乎正在强忍悲痛,但是每个人都分外投入。
他很满意,转身离开训练室,前往经理办公室商讨战队后续商业活动事宜。
训练室的门“咔”的一声轻轻合上了。
一瞬间,所有的人似乎都活了过来。
白言飞抚着胸口,心有余悸:“队长今天怎么了?!”
秦牧云气喘吁吁,不敢置信:“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你们怎么谁都不提醒他啊!”
连宋奇英小朋友也苦着一张脸:“前辈们你们都不敢说,我们怎么敢。”
林敬言用手肘捅了捅张佳乐:“你干的?”
张佳乐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是我不是我没有!”
韩文清觉得有点奇怪。
虽然他知道经理好像有点怕他,但应该也没有这么怕他吧?
自他进入经理办公室,经理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扭曲了一张脸,随后更是在整场谈话中别着脸不肯看他一眼。
他想问问经理怎么了,可想了想,也许谁都有不开心的时候,他最好还是体贴一些,给经理一个静一静的机会。
于是他起身,说完“再见”,转身离去。
经理的嘴张着,似乎要跟他说什么话。
但最终,他还是闭上了嘴。
明天,又是与兴欣的宿命之战。
兴欣众观光一般地跟在举着小旗子的叶修身后走进霸图会客室。
那一瞬间,平日里多话的兴欣的那几位也齐刷刷噤声。
只有叶修摇了摇头。
“哇,韩文清,这是你们战队最新的心理战术吗?”叶修夸张地叹了口气,“我没想到连你也开始玩这一套了啊。”
韩文清瞪他:“瞎说什么呢!”
叶修捂着嘴,扭过脸,似乎在憋着什么一样地fufufu地笑:“差不多我们先走了。劝你最好照照镜子。”
韩文清想,又不是爱漂亮的小姑娘,照什么镜子!
可一旁玻璃上却正好映出了他的脸。
和他脑袋上一左一右十分对称的两个小揪揪。
“看吧,你们头发的这种长度也足够扎小揪揪啦!”
孙哲平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韩文清春睡图,忽然心生出些不详的预感来。
“张佳乐,你去看看你门锁好没。”
电话那头的张佳乐莫名其妙:“我们霸图治安可好啦。”
“少废话叫你去你就去,这两天注意安......”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声怒喝:
“张佳乐!”
再然后,就是无尽的忙音了。
【双花/喻黄】缪斯之睐(一)
·小清新的校园恋爱故事(你信吗),并且本章没有喻出没
·美术生看了想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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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八点,阳光明媚得像十三四岁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就穿过明净的玻璃窗,在地上洒下一片跳跃的斑驳光点。
忽然,一只脚重重踏上那一小块被晒得一片温暖的木地板。
“简直狗屁不通!”
伴随一声玻璃制品落地的脆响,荣耀大学雕塑系某教授那名贯校园的怒喝又一次回荡在了空阔的美术楼二层走廊里,像是将壁橱中摆放的一尊尊雕像都震得颤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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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八点,阳光明媚得像十三四岁小姑娘,蹦蹦跳跳地就穿过明净的玻璃窗,在地上洒下一片跳跃的斑驳光点。
忽然,一只脚重重踏上那一小块被晒得一片温暖的木地板。
“简直狗屁不通!”
伴随一声玻璃制品落地的脆响,荣耀大学雕塑系某教授那名贯校园的怒喝又一次回荡在了空阔的美术楼二层走廊里,像是将壁橱中摆放的一尊尊雕像都震得颤动了起来。
“哇,钟主任又发飙啦。”
两个学生刚从一旁的工作室里走出来,迎面吹来的便是一声中气十足堪比男高音的吼叫,激得其中一个瘦子一缩脖子:“又一个杯子得牺牲了吧,心疼。”
荣耀大学盛传,在雕塑系系主任钟教授的手上,没有一个杯子能全尸挺过半个月。
如此看来,学长诚不欺人。
另一个胖学生叹了口气:“比起杯子,你还是心疼下里面的人比较好吧。”
“里面是谁?”
“八九不离十是张佳乐学长咯,谁叫钟主任这一届就带他一个毕业生。”
“什么?张佳乐学长这么想不开竟然会选钟主任?!”
“你还没听说吗?我们的毕设导师,都是学院随机分配的啊!”
“不是吧!不要啊!”
喧闹声随着脚步声渐渐淡出走廊,系主任办公室里,张佳乐对着眼前黑云压城的钟主任,冷汗流了一脊背。
偏生那位黑云压城似乎还不打算放过他。老钟摸了摸自己扎在脑后的一束小辫子,冷笑一声:“你看看你做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人体结构一塌糊涂,大学几年,透视、立体构图和人体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那些人体模特一个两个丑得辣眼睛,看一眼折十年寿,谁还总去盯着不放啊。”张佳乐撇撇嘴小声嘟囔,听得办公桌对面的钟教授眼皮一跳,脸色更凶恶了几分:“你说什么!”
不等张佳乐开口,钟主任将他新拿出来的瓷杯子也摔在了地上:“张佳乐!你再用这种态度下去,就别想从我手上毕业!”
吼声传到楼下,将刚刚走出大楼的那两个学生又吓了一跳。
瘦子打了个寒颤。
“哇,老天保佑,但愿明年分给我的可千万别是钟主任啊……”
“咣”一声,宿舍门被重重摔上,摇得整层寝室楼都在晃。张佳乐踩着摆在梯子下的一双运动鞋,一头倒回下铺床上,捂着脑门儿叫起来:
“我完啦!完啦!完啦!”
上铺那位似乎还没起床,这一系列的动静竟没得到一个字的回应。可张佳乐一腔苦水不倒不快,趁着上铺的哥们儿暂时还不会用那密集得连根针都插不进的文字泡攻击淹没他,抬起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踹起了头顶的那块床板:“我究竟是有多倒霉会分到钟馗手上啊!你是不知道他今天的脸黑得就差头顶一个月牙去当包青天了!”嚎了两句,他顺手拎起枕畔一本画册翻了翻:“而且我的人体没有那么大的问题吧!看设计图简直就是完美、perfect、素晴らしい啊!”
窗外传来鼓噪的声响。
张佳乐被那一阵阵若有若无的运动员进行曲吵得两耳嗡嗡叫,捂着耳朵坐了起来,大叫一声:“再这么下去小爷不会真的要毕不了业了吧!”
话音刚落,上铺探出一个头来:“张佳乐!”
黄少天似乎早就睡醒了,却还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短发,两眼发着瘆人的亮光,擎着明显被他玩得快没电的手机向张佳乐晃了晃:“今天运动会!待会儿我们一起去看吧!”
“不去不去。你这大二的小朋友懂什么。”张佳乐烦闷地甩甩手,“我毕设眼见着要挂,这时候还有心情去看运动会?”
黄少天从上铺直接跳到了张佳乐的床上,凑到画册跟前看了看:“为什么呀?看你的稿子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我也觉得!”张佳乐仰天长嚎,“可是我导说我的人体结构一窍不通……关键平时学校里找来给我们当裸体模特的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黄少天“善解人意“地拍了拍他的肩:“钟馗嘛,找来的当然就是……我懂的我懂的。”但旋即,他直接伸手从张佳乐手中抽出画册丢到了枕头上,拉着他直接下了床:“十点整开始一百米决赛!”
“你激动个啥?”张佳乐狐疑。
“你不想看参加女子百米妹子的乳摇啦?就算跑一百米的妹子没胸,这次体育系也参赛,男子百米肯定有正妹啦啦队一群!”黄少天贼贼一笑,隐约露出一侧小虎牙的尖:“再说了,上了运动场肯定穿的都不多,到时候肌肉骨骼还不是随你看,万一就发现有赏心悦目的妹子……”
纵然面上再不情愿,可张佳乐抵抗的力气确确实实在黄少天说出理由的那一瞬间消散为零。他半推半就跟着黄少天走到田径场,还未及近处便听见一浪一浪的尖叫向他拍来。
妹子果然好多。
阴鸷的心情在拂面香风中和缓许多,张佳乐脸上绷得滴水不漏,一双眼却早已上上下下把周围妹子扫了个遍。
这个腿长,可是腓肠肌比例有点不太对。
那个脖子线条漂亮,可是锁骨的位置再高一点点就更好了。
至于那个腰线弧度刚刚好的,似乎有些骨盆前倾,艺术的美感瞬间少了一大半……
不对!
钟教授给他的毕设选题是《爱神之子》,并不是《爱神》。
因此,纵使他身边的女生们再好看,身体再匀称,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用。
张佳乐忍不住又一次捂住了脸。
虽说名家雕塑早就被他看得滚瓜烂熟学了个七七八八,可是当作品第一次交到导师那里时,钟教授虽然没有批评他的人体结构,倒给他戴了一顶“脱离生活缺乏现实气息”的帽子。
然而历数每次学院里请来的模特,不是一身松垮的皮肉就是一挂白惨惨的肋排,张佳乐甚至觉得,他如果选择做一个模特而不是美术生,或许会更有前途些。
所以究竟要怎么又生活又完美!这纯粹只是在刁难人吧!
张佳乐忿忿拍栏杆,拍到一半,在身后女生们陡然拔高的尖叫声中,他却愣了。
正对着他所在的看台,男子百米赛跑的选手已然在起跑线前开始做准备活动。
在一堆形状比例入不了他眼的肌肉骨骼中,有一个,完美的人。
他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完美的结构比例,完美的肌肉线条,完美的轮廓完美的动作,皮肤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完美麦色光泽——张佳乐甚至觉得,那个人在太阳下,正一闪一闪地发着光。
发令枪响与身侧女生们的叫喊声已经完全传不入他的耳朵了。此时此刻,他的眼仿佛化作了一台摄影仪,全程黏在那人身上,只恨不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将他那一身完美的肌肉仔仔细细地化作纸上线条。
“你怎么啦?中暑啦?还是被这么多妹子包围要晕啦?快醒醒快醒醒,女子百米要开始了!”
感到身侧有人在摇自己的手肘,张佳乐这才略略回过神,看着身旁的黄少天,目露凶光道:“我找到了。”
黄少天吓了一跳:“什么东西?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人,很吓人的,你看后面妹子都被你吓到了。”
张佳乐握紧了拳头,猛地敲在了栏杆上,硬生生咽下了一声痛呼,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刚才男子百米那个三号叫什么,哪个学院的?”
“我哪知道。”话音未落,黄少天甚至没来得及皱起眉头做出一个为难的表情,便见张佳乐转身往看台下跑。黄少天叫了他两声,却只看到那个浑身上下往外透露着“我有戏了”气息的家伙朝着看台相反的方向越跑越远。
“呸!”黄少天嘴巴一撅,“不管你啦!”
孙哲平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当然,他在成为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以前,曾经是国家击剑队重剑分队的一名队员。
后来,他用以持剑的左手无法避免地出现了伤病。可他转念一想,这些年来国内外该拿的奖杯他似乎也摸了个遍,于是不再执着,选择退役,打算进入大学镀层金。
国家级的运动员自然很快就被代表着国家艺术体育教育最高水准的荣耀大学录取,之后就是顺利地进入体育学院,选择击剑专业,活跃在普遍都是平凡大学生的赛场上,成为尖子生与人群中的焦点。
因此,孙哲平并不会对人群投射来的目光、尤其是女生们灼热的目光产生什么不适感。相反,他人生得英俊,选择的又是击剑这样看起来小众而帅气的专业,因而他甚至觉得,接受他人崇拜目光的洗礼是一件理所当然而令人享受的事情。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后,多了一股陌生的目光。
炽烈,崇敬,欣赏,仰慕。
这些内容他都很熟悉。
可不知为何,这些他本应极其熟悉的内容组合在一起之后,竟然像是编织成了一柄手术刀般,一刀刀削得他浑身不自在。
简直像是被人用眼神解剖一样。
或许是他的名号已经传到隔壁医学院去了?
孙哲平这样想着,可旋即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这一束目光,无时无处不黏在他身上。
基础体能训练课上,这一束目光粘着他;
上专业知识课的时候,这一束目光粘着他;
回寝室的路上,这一束目光粘着他;
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这一束目光粘着他……
甚至连他上厕所的时候——
孙哲平额上青筋一跳,甚至没来得及把裤子拉链拉上,一个箭步冲进身后小隔间,拖出一个细胳膊细腿的人来:“你有完没完!这些天跟踪我跟上瘾了吗!”
张佳乐自知行迹败露,面红耳热,正转身想要逃走,脑中却“呲啦”一声闪过一道光。
于是,孙哲平就看着眼前这个本来一脸尴尬做贼心虚干笑不止的男生,突然绷着一脸严肃,抬头看向他,义正词严道:“这位同学,说这种话是要讲证据的!我就只是来上个厕所,你突然闯进来,我还被你吓了一跳呢!”
孙哲平嗤笑一声,伸手就去拽眼前家伙手里攥着的一本奇厚无比的速写本。
张佳乐大惊,下意识就想将本子往身后藏。可他的动作哪里快得过孙哲平——但见他猿臂一展,拎了那本册子便在二人眼前晃了晃,略有些得意地开口:“上厕所带这么大个本子来,你别告诉我你大号打算用这个擦啊?”
张佳乐还想嘴硬,孙哲平已然将本子丢回了他怀中,施施然向厕所外走去:“以后不许再偷偷跟着我!”
厚厚的本子如一只白鸽般扑楞着翅膀飞回张佳乐怀里,撞得他的胸膛突突地疼。他低头翻开一页,突然露出一个贼笑来。
不让偷偷跟着,小爷正大光明跟着总行吧?
这样想着,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支中性笔来,将本子翻到方才没画完的那一页,刷拉拉地补上了几笔后,颇为满意地左右看了看。
虽然人脾气不怎么样,但是真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完美身体,真是连那话儿的形状也标致得没话说啊!
至于要不要提醒他他的裤子拉链还没拉上...
张佳乐舌头一吐:去你的!
【安利+读后感】忍冬味狗生圆满
一篇想到哪里写到哪里的读后感,甚至不敢自称长评,献给 @齐泱 祝泱大生日快乐!羞愧地蹭个忍冬tag。
最初遇到《忍冬》,是在一个叫“全职双花”的贴吧里,只有简单的介绍,“原著向同人”。往下一拉是大片大片的文字,标点符号和分段一丝不苟,整篇文章透露着一种“我非要把它写好”的执拗。就是冲这份心气,也要把它读完,我当时这么想着,闷头在贴吧从第一页看到最后一页。最后飞速点回第一页,翻到作者的lofter,注册账号,留言,点红心。
这篇文章真是太动人了。
在那之前也欣赏过不少原著向双花文,都很优秀,并且,特...
一篇想到哪里写到哪里的读后感,甚至不敢自称长评,献给 @齐泱 祝泱大生日快乐!羞愧地蹭个忍冬tag。
最初遇到《忍冬》,是在一个叫“全职双花”的贴吧里,只有简单的介绍,“原著向同人”。往下一拉是大片大片的文字,标点符号和分段一丝不苟,整篇文章透露着一种“我非要把它写好”的执拗。就是冲这份心气,也要把它读完,我当时这么想着,闷头在贴吧从第一页看到最后一页。最后飞速点回第一页,翻到作者的lofter,注册账号,留言,点红心。
这篇文章真是太动人了。
在那之前也欣赏过不少原著向双花文,都很优秀,并且,特别致郁。想想也是,原著如同被严整规划的铁路网,这条路通向城镇,那条路开往河川,都是既定事实,不能圆满是符合逻辑的。然而读《忍冬》的时候,我却隐约觉察到作者在思考,这种思考是艰难而大功率的,她在竭尽全力补充细节,以缜密的思路,合理的逻辑把故事引向完满的结局。
她竟然拿着一柄大扳手,坚持敲敲打打,看似在做无用功,可铁路还是改道了。驶向深水的列车最终来到繁花盛开的原野。
行文娴熟优美,一看便是细细研磨,经过充分思虑,如同大国匠人燎烧上釉的瓷器。读《忍冬》总让人想起日漫里京都的模样,鸟居掩映在碧绿欲滴的森林中,一条青砖小径通向古老神社,微风弹奏房檐上悬着的玻璃风铃,与松涛合在一处,到底何等惬意呢,欲辨已忘言。
悲也悲得奇特,读到大孙离开那一节的时候,一片阴翳,山风带雨呼啸而过,穿过叶间都变了音色,秋坟鬼哭,天地垂泪,鼓膜生疼。
文字非常有张力。
情节,就是生活,原著里的生活。但就这一点,却是非常不易。
个人认为,最考验文手功力的,往往不是能否把一个非常独特的情节写得精彩,而是能否以文字掌控故事中跨度极大的时间,能否把日常生活一顺气写下来,不失真。而同人文手,还有贴近原著的问题。
《忍冬》都做到了,并且玩了不少漂亮的小花招。
包括以张佳乐家附近的广告牌内容的变化反映不同时期的心境和状况、袋装啤酒的前后呼应、过桥米线、Q市的几次迥然不同的重游。还有恰到好处的情节和信息补全,比如钟少和大孙的家世,这些都让故事特别饱满,仿佛自己也亲身经历过。
就连书名都是一个甜蜜的陷阱,“忍冬”——金银花,双花。寓意深刻,作者的心思细腻,竟然借此在文中赚了不少读者的眼泪(×)。
相当厉害的点在于,原著之外补充的信息其实不算少,但没有什么违和感。不得不说是人物性格把握得好,以至于可以作为有力的钢丝把情节牵制住。
是一片温和的良夜。初看淡淡,可不知不觉沉溺其中。
并且还给读者极其意外的惊喜——比赛描写得非常棒。比赛地图设定很妙,充满智斗要素,其中各种技能、战术信手拈来,让我觉得我在看现场直播,心中充满了膜拜高玩的神圣的情愫(快够。实在是令人拍案叫绝,一波波操作都很骚,甚至令人窒息(×。
能写出如此精彩的战斗,必然极其仔细地研究过很多遍原著。
那天讨论到文章结构,我当时的回答是“非常舒服,没有刻意布置的痕迹”。现在想来,答案还是相似,只不过《忍冬》确实安排得非常巧妙,还得夸一句结构精妙。文章从乐哥退役写起,而后转回过去的叙述。插叙都特别狡猾,切回现实后必然照应埋下的伏笔,一波接一波引爆情感炸弹。然而镜头转换并不突兀,反而给人一种顺着看下来非常舒服,竟然硬生生看出顺叙的感觉。所以高手啊,你以为她只是出了一拳,事实上她这一拳早就暗自算计得妥妥帖帖。
整整三十五万字,一口气读下来,从最初的郁结,到中途的惬意,再到愤懑,随着乐哥给大孙的一拳,情感像开闸泄洪。少年和少年,这一刻等了多久,就相互和解了多久吧。看到结局,仿佛作者用温暖的手,从头顶捋下来。
我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喉咙里发出“咕噜”的轻响,又翻了个身。
这碗忍冬味的狗粮真好吃,花香四溢,口感绵柔,甜溜溜直抵心底。狗生圆满。
【双花】HEAVEN AND HELL(一)
·除了啪啪啪就是杀杀杀的故事(大雾,不要信)
·情报贩子x警方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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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雨滴簌簌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的声响让人轻易联想起被火苗噼啪吞噬殆尽的飞虫。
一道闪电撕开灰蓝夜幕,雷声来前,隐约能听见窗外急促脚步声踏碎雨滴。
头顶吊灯微微摇晃,孙哲平半躺在摇椅上,抬头看了看,还没等那一束光平静下来,面前的杂木门板倒被人一脚踢了开来。
外面的雨连同杂乱脚步,一同涌入房里来。本还算宽敞的房间,在十一二人的充填之下,一时也显得逼仄起来。
“给我搜!”为首的那人手上提着一把不短的刀,环视四围,见整间屋子只有孙哲平一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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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簌簌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的声响让人轻易联想起被火苗噼啪吞噬殆尽的飞虫。
一道闪电撕开灰蓝夜幕,雷声来前,隐约能听见窗外急促脚步声踏碎雨滴。
头顶吊灯微微摇晃,孙哲平半躺在摇椅上,抬头看了看,还没等那一束光平静下来,面前的杂木门板倒被人一脚踢了开来。
外面的雨连同杂乱脚步,一同涌入房里来。本还算宽敞的房间,在十一二人的充填之下,一时也显得逼仄起来。
“给我搜!”为首的那人手上提着一把不短的刀,环视四围,见整间屋子只有孙哲平一人,于是愈发猖狂起来:“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得到命令,他身后的男人们纷纷抄着钢棍长刀在屋里行动起来,下手也不客气,几下翻搅,便将半间屋子搅作一团乱。
孙哲平双手交叉,托着下颔,也不说话,只默默地看眼前的一行人自说自话地将他的桌椅箱柜尽数打翻在地。直到那群人搜索无果,抄着家伙,略过他、抬脚直接向内屋走去时,孙哲平忽而开口:“你们的胆子不小。”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房间内的每一个人听见。
为首那人一愣,旋即露出一个嚣张的笑,转过身,用刀背一下一下轻敲着自己的肩膀,向孙哲平走来:“我看你的胆子才大,看到我们W组的人,竟然还敢……”
孙哲平露出一个微笑来,饶有兴味抬眼看他:“虽然我没听说过W组是个什么东西,但你们头儿想必没有跟你们说过,在Heaven,尤其第二区,最好不要随便拿着刀就闯进别人的店门,以免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
“你算什么东西,老子就爱砸你店怎么样了?”那人神色一僵,却在目光接触到孙哲平左手上密密匝匝包裹着的绷带后放松了下来。他嗤笑一声,抡着刀便向孙哲平砍来:“一个残废而已,老子不仅砸你的店,老子还要剁你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
一声惨叫伴随着鲜血喷溅的声音,与一条手臂一起落在了地上。
孙哲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将刀递还到他剩余的那一只手中,缓缓坐回摇椅上:“还轮不到你在我面前放肆。”
那人捂着血流不止的肩部断口,神色惊惶:“你是什么人!”
孙哲平只笑着看他。
“老大,老大!”身后众人纷纷簇拥上来,无数铁棒刀尖对准了孙哲平。正此时,却有一人惊呼:“老大他砍你用的是刀背!”
混混头子大惊,低头一看,手中砍刀,竟当真只有刀脊之上沾染了一线鲜红。
孙哲平却没心思再理会眼前这一群人的惊惶。他的视线自面前刀尖扫过,惊得持械众人纷纷后退:“滚。”
“他是孙哲平!”
人群中似乎终于有人认出了他来,看着眼前躁动不安的人,孙哲平挑起半边眉:“要我说第二遍么?”
“不用!不用!我们滚!我们滚!”
“孙哲平”三个字像是一句禁忌的咒文,混混头子在听见他的名字后,不知是否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只在霎时间变得看不出一丝血色。他双腿颤抖得几乎站不住,“当啷”一声将手上的刀丢在了地上,紧接着扑通跪倒在自己的断手前,低着头甚至不敢看眼前的人一眼:“小的该死有眼不识泰山,孙老板求您大人大量饶我一次,从此小的滚出这里,永远不再踏入第二区地盘……”
紧随着混混头子,屋里人呼啦啦跪倒了一片,求饶声连天地响。
看着一屋狼藉,孙哲平兴趣缺缺地打了个呵欠。
“收拾干净,滚。”
人群涌动起来,被翻搅得一团乱的房间不多时便恢复了原样。几个混混脱下已脏得看不出原色的工字背心将地上血迹匆匆擦了,捡起地上的手臂,脸上竟还挂着强笑,躬着身子后退出房间。
孙哲平向后倒进摇椅,并不理会人群的动静,只看着等着房间再一次安静下来,被沙沙雨声填满。直到连窗外雨声都悄悄息了,他倏尔抬头:“雨停了,人也走了,你总该出来了吧?”
头顶灯泡摇晃。
半晌,一个人影从里屋内走了出来:“你从一开始就发现了?”
孙哲平看向那人。
灯泡在那人清隽的脸上撒下一片暧昧的昏黄,把他略有些纤细的影子一直拉长到孙哲平的摇椅之前。
孙哲平抬脚踩在那人影子上,懒洋洋笑起来:“我以为你只是来躲雨。”
那人面色一赧:“抱歉,刚才多谢你。”
“出后门直走,第三个路口右转。”孙哲平并不理会那人的道谢,低下头去:“最后翻一道墙,你就能离开第二区。再向前四千米,右转之后进门,过地道,就能离开Heaven。”
不知为何,那人听见孙哲平的话,没有立马动作,反而更向前了一步。
“那能不能请问你……”他抬起眼来,眼里有并不属于heaven居民的光芒:“第三区该向哪里走?”
孙哲平摇头:“你不是这里的人,最好早些离开。”
“我不能走。但还是谢谢你。”那人自知失言,摇了摇头,向孙哲平执意一番,转身走向里屋。
铁门开合,窗外暂息的雨骤然重新落下。
孙哲平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眨了眨眼,站起身来。
他自一旁柜子中抽出了一柄黑色长伞,将伞尖抬至眼前,低垂眼帘,怜悯般叹了口气,便也推开了里屋内通向屋后小巷的后门。
黑暗自推开的门外涌入,一点一点将他也吞噬进无边的夜色中去。
可是身后摇晃着的灯泡分明照亮了他微微翘起的一侧嘴角: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在一片陌生的雨夜之中找到一个陌生人,究竟有多困难?
答案是,在孙哲平堪堪合上铁门走出小巷时,便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枪声。
顺着声音看去,几道墙外,向着第三区的方向,有几乎撕裂整片夜空的光芒。
孙哲平默默收了雨伞,放轻脚步,沿着围墙一路向打斗发生处快速靠近。还未近身,便见不远处雷火电光闪烁一片,犹如星火迸裂银河逆流,又似他旧时曾见过的漫空烟花。
脑内似乎有熟悉的画面如一束缥缈的光划过,可待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捉不住那顺着他指尖流闪的光芒。
眼前的光很快熄灭了下去。
混杂着潮湿铁锈味的血腥气随着子弹上膛的声音传到孙哲平面前。
那个自他店内走出去的纤细身影,此时正踏在成片哀嚎着的躯体之上,用手中的自动手枪顶在一个人的额前——正是那个闯入他的店门,被他卸去了一条手臂的混混头子。
“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我怕你们?”雨水连同血水混杂着,一并顺着那人苍白的脸颊往下淌。明明是狼狈至极的模样,可孙哲平竟觉得,这个人看起来,竟似乎在这晦暗的雨夜里散发着柔和却凛然的光芒。
很快,他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个奇怪的念头。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们也是收到老大的命令,叫我们杀死所有打听K集团消息的人,我不认识什么辛德拉,是真的,是真……”
枪声响起,求饶声戛然而止,可随即响起的是更凄厉的惨叫声。
雨夜里没有月光。
可那人的眼里,那只属于外来人的光芒还是刺得孙哲平眯起了眼。
他没有杀人,只是打断了眼前混混的另一条手臂。
孙哲平想,这个人太干净了。
干净得不适合在Heaven这种地方生存下去。
或许,他应该在这个太过于干净的外来人在这里彻底消失之前……
弄脏他。
不知为何,一阵裹挟着熟悉兴奋感的强烈情绪,竟催逼着他生出丝丝缕缕重逢的预感来。
重逢?
孙哲平撑开伞转身:或许,是他这些年来的确生活得太无趣了,以至于他竟如此地期待着一个外来地人能搅乱他这一潭死水般的生活。
孙哲平的期待并没有落空。他回到店中只泡了一杯热咖啡,头发尚未擦干,那个外来人熟悉的身影便又一次踏入了他的视线。
“我听说你是全Heaven最出名的情报贩子,只要是这座城里的消息,没有你不知道的。”
那人的发梢湿淋淋的,向下滴着水。水珠顺着他的脖颈划入领口,再洇入黑色衣料,将他湿漉漉的皮肤衬得更是一片惨白。
孙哲平摊开手,耸了耸肩:“或许吧。”
“我想知道有关辛德拉的一切。”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半湿透的钞票来,放在了写字台上:“这些够不够?”
看着那一沓钞票,孙哲平忽然笑了起来。
“不够。”他没有动,摇了摇头:“拿回去吧,最后一次,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感受到他的拒绝,那人却执拗地盯着他,又掏出了一沓钞票叠在了写字台的那一刀纸币上:“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可是我一分钱都不想要。”孙哲平依旧摇头,“要来杯咖啡么?”
那人眉头一蹙,看向孙哲平的眼神冷下了几分:“你这是无理取闹。”
“不愿意的话,你可以不找我。”孙哲平抬起下巴,向后门处轻轻示意:“门在那里,你随意。”
外来人的眉头蹙得更紧,就在孙哲平几乎以为他要提步离开时,他忽然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你要什么。”
孙哲平得逞般愉快地笑起来:“你叫什么?”
“……”外来人咬着后槽牙,齿面摩擦的滞涩声响连同他的名字一同从齿间挤了出来:“张佳乐。”
“那好,张佳乐,你听好了。”孙哲平笑得促狭。不知为何,他那带着些挑逗意思的眼神落在张佳乐身上,却让他觉得自己几乎被这情报贩子用暧昧的眼光连同他猩红的舌尖一并舔了个遍。
孙哲平看着张佳乐的脸,似乎不想放过他任一丝变化的表情。就在张佳乐被一室浓稠沉默压迫得即将爆发之际,孙哲平摸了摸下巴,终于开口:“我想……”
他的眼里是一片坦荡的欲望:
“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