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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佑#

好久以前的百粉点文

 @Kim Ryota 小天使请收下~

 

浅羽悠太，19岁，大学第一年第一学期第一周的第三天，接到春的电话。

“悠太，不好了，佑希他……”

带着哭腔的春说佑希三天没有吃饭，团在寝室里不肯出来，那景象光凭着悠太脑补就够他心疼一阵子了。

安慰了不安的春，悠太只好翘课跑去佑希在的大学，路上要三个多小时。他也想先给佑希打个电话，转念一想弟弟闹别扭的时候绝不会接电话，甚至也不会充电，一定已经自动关机了。

四月份的天气，有风就会凉。悠太琢磨着佑希究竟怎么了，难道是感冒？

 

好不容易见到春，简单询问了情况，春说刚刚从佑希宿舍出来，他还是蒙头大睡不肯下床，不要吃饭。悠太皱了皱眉头，不得不说他有点生气，再怎么说也是个19岁的大人了，不可以再这么任性地闹下去。

悠太让春先去上课，他不想被其他人看到对自家弟弟发火的样子。

佑希的宿舍是两个人住，他的室友还在上课吧，反正没有回来。悠太敲了敲门就推门进去了，果然佑希还面对墙壁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佑希。”悠太轻轻叫了一声，如过去一样。

 

佑希穿着从家里带来的睡衣，也还是家里那床被子，悠太有点恍惚，好像一切回到了过去，淡淡的发色从被子里露出来，是他熟悉的睡姿。他不知道佑希竟然会是这么一个恋旧的人，什么都不肯换，除了书架上的漫画更新了一轮之外。

窗帘缝隙里渗进来一点不刺眼的阳光，悠太见佑希毫无反应便轻轻靠近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

“悠太……”佑希坐起身，居然满眼委屈地看了悠太一眼，悠太这才发现佑希左脸肿了起来，本来打算教训的话还没说出口，全数噎回肚子里。

“佑希，你怎么了？牙痛？”悠太伸出手摸了摸佑希肿起来的左脸，冰冰凉凉的手指在红肿热胀的脸颊上划过，那触感叫佑希很是受用，悠太示意佑希张开嘴，检查了一下原来是长智齿。

实际上小春也完全看不出来佑希脸肿了，除了佑希自己，恐怕只有悠太能看出来这一点点肿胀。

 

“走吧，去医院看看。”悠太起身的瞬间被佑希拉住，佑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头。悠太知道他从来就不喜欢去医院，“你都已经开始长智齿了，可不是什么小朋友啊。”

“我是。”佑希不依不饶，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把悠太凉凉的手放在自己左脸上当作冰敷，“这样就好多了。”

悠太拿他没办法，“呐，佑希，智齿长歪了会更痛哦，”悠太坐在床沿，“不要再撒娇了，快跟我去医院。”

“悠太，是不是只有大人才会长智齿。”

悠太愣了一下，“嗯，是啊。”

“我不想长智齿，痛死了。”

“那可是长大的标志啊。”

“所以说，不想长大。”

 

悠太回忆起佑希小时候的话。

“呐，悠太，我们长大之后会怎么样啊？”

佑希肉乎乎的小手扯住悠太的手指头。

“长大就会变高，会结婚生孩子什么的啊。”

“跟谁结婚啊？”

悠太指着幼稚园的小女生们，“长大的她们啊。”

“那就不能跟悠太在一起了吗？”佑希放开手蹲在一边。“不想长大。”

 

整个假期都在摆臭脸，还以为是怎么了呢，原来……悠太心里一紧，把弟弟抱在怀里。

“就今天咯，以后就要长大了。”

佑希闷闷地在悠太怀里点了点头。

悠太置办了一些食物，大都是软软的很好嚼，再加上佑希很喜欢的苹果汁，任由他在床上撒娇。

“悠太喂我。——啊”佑希把嘴巴略略张开，因为太用力也会扯得牙齿痛，悠太把切成小块的蛋糕放在他嘴里，佑希就像小婴儿一样嗷嗷待哺。

好不容易咽下一口，智齿还是痛得要死。

“痛得要哭出来了啊。——啊。”佑希继续张嘴，等着悠太切蛋糕。

 

而他等到的是一个出其不意的亲吻。悠太温柔地触碰着他的嘴唇，舌头从齿间滑进去试图舔舐那颗倒霉的智齿，但位置关系还是失败了。

“哎，没舔到。不过蛋糕很甜。”悠太看着弟弟万年面瘫的脸居然泛起红晕心里暗爽。

“悠太你在干什么啊。”佑希擦了擦嘴角。

“你不知道我在干什么？那就再来一次啊。”悠太捧起佑希的脸再次吻了下去。

长大也分好多种，佑希。如果你不想离开我，用这种方式长大吧。

—FIN—

青峰去黄濑家吃火锅。

他经常去黄濑家蹭吃蹭喝。

带几罐啤酒，或者一颗白菜。

正赶上黄濑收拾屋子，满满一大箱粉丝礼物。

还有一袋子情人节时候收到的巧克力。

早知道都给小紫原就好了，黄濑头疼地按着太阳穴。

青峰大咧咧跨过去坐在沙发上。

你女人缘还是那么膈应人的好啊。

呵，黄濑微笑了一下，一小半都是男性粉丝送的呢。

青峰瑟缩了一下。

黄濑鼻孔里哼一声，膈应不死你。

不过他转头想想又哀叹，女人缘有什么用，也没有个女朋友。

肯定是小青峰你一直跟着我传给我光棍癌了。

你才光棍癌你个混蛋。

青峰走过去帮他一起抬箱子，放下箱子后踢了他一脚。

火锅终于开始咕嘟咕嘟煮着，香气充满整间屋子。

胃不好少吃点辣的，青峰拿过黄濑正要挤的辣椒酱，放在自己这边。

黄濑可怜巴巴看他，一口总行了吧。

青峰沉思一下做个手势。

拿五块午餐肉来换。

噎死你吧，黄濑气哼哼拨动筷子。

他的腿在桌子底下碰了青峰，但不是有意的。

青峰立刻就撞过来，但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黄濑愣了愣。

他使劲踹了青峰一脚，然后整条腿都被压住了。

挣扎了几下挣不开。

就那样吧。

桌子顶上两个人呼哧呼哧吃着火锅。

桌子底下四条腿纠缠纠缠分不出来。

青峰打开第二罐啤酒的时候黄濑趁机打了个嗝。

青峰喝了一大口之后对黄濑说你那么打一点都不过瘾你看我。

嗝——

黄濑真想把酱碗扣他脸上。

我说，干脆咱俩凑合凑合得了。

黄濑环顾四周发现是青峰在说话。

他翻个白眼，我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好处。

我啊。

青峰大言不惭地推销自己。

我肯定是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了。

黄濑切一声，我才是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好吗。

青峰无所谓地点头同意，那不是更合适了嘛。

哈哈。

黄濑想笑，既然青峰要闹，他就奉陪好了。

那么小青峰说说吧，你好在哪儿啊。

青峰夹起一筷子魔芋蘸着酱吃下，烫得呲牙咧嘴。

赶紧又喝了一口啤酒。

他手背擦擦嘴，静静看着黄濑，好像在思索这个问题。

然后他说，全世界我最喜欢你啊。

黄濑笑嘻嘻的，鼓励他往下说。

青峰也拿出气势来，我特别专情哦，只喜欢你一个。

黄濑笑着去夹萝卜。

萝卜太狡猾了，居然从筷子里溜掉，掉下了桌子。

黄濑笑着去捡。

他捡起萝卜，迟迟不肯起身。

心跳得像打鼓。

他就这么捏着萝卜弯着腰躲着。

装作睡着得了。

你再不起来肉都没有了，青峰的威胁在头顶飘。

黄濑终于直起身，专注地去抢为数不多的肉，浑身的若无其事。

青峰夹了好几片肉放进碗里埋头吃。

吃的时候有声音漏出来。

我真的特别专情不骗你。

我从国中就只喜欢你一个了。

黄濑捧着碗，咬了一口的萝卜又掉了，但是这次掉在碗里。

啊，没有借口把自己藏起来了。

倒是青峰。

把脸埋在碗里起不来了。

真是特别喜欢外冷内热处女攻X外热内冷双子受的设定。

主青黄微灰黄。

5000字卡了2个月也是醉醉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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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人和人之间，也许真的有化学反应也说不定。

就像氢气和氯气遇光瞬间爆炸。势不两立，不可调和。

 

“所以说啊，凉太！”One on one里获胜的一方一把将篮球拍开，眉毛的弧度和下巴的仰角全是浓浓的嘲讽，“无论几次结果都一样，想取代我？你还是去做梦吧！”

黄濑凉太单膝跪着，手撑在篮球架下方的地面上，急速地喘气。鬓角流下的汗水连成一条小瀑布，嘀嗒一声滴落下来。

 

真是太惨了。

篮球馆里的其他人都露出目不忍视的表情。

 

并不在预料之外的结果。青峰和其他四人站在场边，抱着臂沉默。

他的目光牢牢地落在黄濑身上，直到那人动了一动，伸手抹掉下巴上的汗水。刘海遮盖下的双眼露出来，燃烧着金色的战意。

 

青峰轻轻“啧”了一声，嘴角扬起，勾着一抹微不可见的笑容。

 

灰崎祥吾是个声名狼藉的问题少年。但和其他的问题少年相比，他的糟糕之处不只体现在随心所欲地逃课翘训练，严重的暴力倾向，更过分的是总把抢夺和掳掠当作爱好，并且乐此不疲。

嚣张，自我，崇尚破坏，性格恶劣。即使青峰大辉自认为是个大度的人，也总是忍不住想揍他。

 

尤其在“抢女朋友”这种关乎男性尊严的事情上。

 

篮球比不过人家，女朋友又跟人跑了，跑之前还要附赠一记双重嘲讽，不管对于哪个男人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吧。

本该是这么回事……认识黄濑之前的青峰大辉毕竟太过单纯。

 

青峰一口咬下半个汉堡，第八次瞥了眼对座的黄濑，欲言又止地皱了皱眉头。

半个小时前，他在最常来的速食店遇见了这个人，兴高采烈地说着“真巧诶小青峰！那就一起吃吧”，完全无视他的目瞪口呆，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难道他没有感受到不欢迎的气场吗喂！到底是有多不会读空气啊！

 

不会读空气的人正低着头和炸鸡块较劲，额前的刘海颤巍巍地晃动，露出粘着碎屑的嘴角。

吃相和美观丝毫沾不上边。看起来却没有一点心情差劲的样子。

 

难道已经失去理智暴饮暴食，连模特的身材也不顾了吗。

青峰把手里的包装纸揉成团，向黄濑投去越发同情的目光。

 

两个人此时还不太熟悉，吃饱喝足后也不见得有话题聊。青峰啜着可乐，偷眼看黄濑托腮发呆的样子，盯着窗外的眼神游离。

 

安静下来的黄濑凉太，似乎和青峰印象当中全然不同。褪去杂志封面的光鲜和人群簇拥的聒噪，上挑的眼尾和尖尖下巴都透着锐利冷淡的锋芒。

光看脸的话，已经足够甩那个女人九条街。

 

所以到底是看上她哪一点……

而且居然还被NTR了。

怎么想都觉得是个不解之谜。

 

“不是女朋友啦。”

青峰吓了一跳，抬眼看过去。黄濑摆着十足无可奈何的表情，对他脱口而出的疑问坦白原委。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了个女朋友……啊，等到要解释的时候就好像太晚了，让大家都觉得我是在害羞掩饰。”

他拗了拗面前的吸管，无所谓地耸肩，“不过也没关系，现在也一样。我不在意的。”

 

“……所以都是她骗人的吗？”

黄濑撑起下巴，歪着脑袋点头，黄澄澄的眸子透彻闪亮，在灯光下毫无阴影。

 

被谣言欺骗，说来明明是一件让人愤怒的事。青峰却莫名觉得高兴起来。

 

“忽然又觉得饿了……你要吃牛肉汉堡吗？我请客！”

“那再来一碟薯角吧，拜托了！”

 

 

2。

灰崎和黄濑的矛盾由来已久。其他人虽然不清楚个中缘由，但根据前者令人头疼的个性，不难得出“同性相斥””“嫉妒吧”“诶灰崎那个人就是这样了啦”之类的答案。

 

但真的追究起来的话，也许说是灰崎单向的挑衅和发泄更为合适。

球场上恶意满满地冲撞和摧毁也好，放课后对食物的抢夺和破坏也好，而黄濑对于这种莫名又激烈的敌意，通常只是半真半假地抱怨几句或者一笑置之。

 

这种沉默和隐忍无疑令对方更加来劲。

 

即使收到了青峰皱着眉头的警告“你也差不多一点”，灰崎挑着眉笑得一脸挑衅，第二天仍然故我。

 

直到那天路过校园小径，转过拐角时看到三三两两聚集成团的女生。被簇拥着的那个嗓音尖尖，染成栗色的长卷发，偶尔侧过脸能看到妆容犹如五彩缤纷的调色盘。

 

“你说启人？！拜托，我早就和他分手了啊。这个才是我新交的男朋友，黄濑凉太。”她得意地翻出手机，在同伴面前晃了晃，“这个，上次一起去吃冰的时候拍的。很帅吧？”

 

“欸——太厉害了！惠美总能交到这么优秀的男生呢！”

“这个黄濑君，好像经常有上杂志的封面喔！上次我在学校里看到，真人也非常的耀眼呢！”

 

攀比和炫耀，似乎是这个年纪的女生无法摆脱的日常。站在来自四周的歆羡妒忌里，藤原惠美仰直了脖颈，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对于灰崎祥吾来说，上课的意义大概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初夏的蝉鸣对他完全构不成影响，现在就连老师的粉笔都很少光顾。

即使如此，趴在课桌上一天也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僵硬的脊背和酸痛的关节就可以证明这一点。

 

放学的人群开始鱼贯涌出校门。灰崎单手反背着包，仰着头懒洋洋地打哈欠。

时不时有骑单车的男生不小心擦撞到他。一句“对不起”还卡在喉咙口就被回敬不遗余力的一拳。

 

熙熙攘攘颜色各异的脑袋里，黄濑的存在感依旧难以忽视。他一身轻便，个子挺拔，金灿灿的发色比午后阳光还耀眼。似乎正在等什么人，时不时抬腕看表，抬头的时候露出缠绕的耳机线和线条优美的下巴。

见他朝自己的方向看过来，灰崎迅速调整呆滞的表情，展现给对方一个恶意的笑容。

 

但就像一拳出去打了个空，黄濑好像根本没有看见自己一样。他摘下一边的耳机，低头对着刚刚挤到身边的藤原惠美说了一句话，然后拉住女生的手臂，一下子就消失在人群里。

 

说不上来因为什么生气。灰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断有人撞到他肩膀也浑然不觉。

攥着书包带的手指收紧，直到青色的血管透出苍白的皮肤。

 

为什么会这么讨厌黄濑凉太。

其实严格说起来，也并不算是讨厌吧。

 

他是长期生活在阴暗湿冷角落里的生物，糜烂是他所有的养料。而黄濑是骤然出现的一道光，就像一柄利刃，自顾自劈开他所习惯的空间。

那样耀眼，让他恐慌。忍不住想要躲避，并且发自本能地排斥。

 

可谁能拒绝光呢。

尤其那么向往，却无法触及。

 

 

3。

再次见到灰崎，是黄濑意料之外的事。虽然一早就知道将会在比赛里和福田综合对上，但在赛场之外的地方重逢，显然还是让他大伤脑筋。

 

虽然谈不上惧怕，但就像和跨物种生物进行对话一样。灰崎给他的感觉就是危险暴戾的野生动物，那双浅灰色眼睛里闪烁的凶光远远多于善意，不按常理出牌，无法沟通，永远也摸不清对方到底想做什么。一瞬的疏忽大意，身上也许就要添上几道深可见骨的爪痕。

尤其是长久以来都因为不知名的理由而被针对的自己。

 

所以当他以戒备的姿态和捏着篮球的灰崎对峙时，也就漏掉了对方片刻的走神。

 

灰崎紧紧盯着面前的黄濑。两个人之间距离不远，大步迈出去三步就能抓到他。也许是刚刚赶来的缘故，黄濑还在轻微地喘息，柔软的金发掩着白皙的皮肤起伏，领口外精致的锁骨还带着热身运动后细细的汗意。

 

多么能激发人施虐欲的画面啊。灰崎静静地想。

怪不得青峰三番两次警告自己离他远点呢。

 

说起来，让他特别在意的，还有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印象里寥寥可数的几次，听见黄濑说起青峰的篮球，那种激赏和憧憬不加掩饰地从语句里流露出来，无外乎是“特别棒啊！帅爆了！”之类的评价。

就连单独one on one的时候，那种飞扬的神采都和平日里有微妙的不同，好像整个人都被点燃一样，专注的眼神亮得惊人。

 

当时他是怎样反应的呢。

好像是“哐当——”重重摔上储物柜的门，顺手把堵住路的部员一把掀开，在一室敢怒不敢言的瑟缩里扬长而去吧。

 

在灰崎祥吾的概念里，唯一能称得上是原则的一条，想要的东西就去抢，抢不到的……就毁掉。

而黄濑凉太这样的存在，就算想要，也不知道怎么去抢。

那么大概，就只好毁掉了。

 

伤处被反复踩踏，剧痛中甚至产生听见骨裂声音的幻觉。黄濑扯起肩膀上的球服擦掉冷汗，手一撑地板借力站起身来。

额前的刘海都被汗水浸湿。他满不在乎地捋了一把，金灿灿的眸子里毫无表情，放在时尚杂志里是风情十足的轻佻，却在此时此刻展露出刀刃一般锋利的线条。

 

灰崎的脸上正写满强烈的震惊。至于震惊的理由，是关于他的韧性，或者是刚刚得知的“黄濑凉太被NTR”的真相，其实他并不关心。

 

最后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消失于篮筐。哨声划破空气的下一瞬，整个篮球馆都被呐喊着“海常”的声浪包围。

黄濑转身的步伐不是太灵活，但胜利者的背影，除了耀眼的荣光之外，还透着令人心悸的漠然。

 

“呐，五月。你相信人能抓住光吗？”

“诶？别说傻话啦阿大……能被抓住的话，那就不是光啦。”

 

站在看台上的绝佳位置，能顺利从灰崎阴冷的表情中得到某些不太妙的猜想。

青峰大辉活动了一下腕骨，扔下不明所以的女伴，兴奋的笑意随着离开的脚步明显起来。

 

“是啊，我也不信。”

 

 

4。

接受了对方“来打一架吧”的邀请，尽管最后理所当然地把它变成了单方面的殴打。青峰插着口袋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默默觉得好像只给了一拳有点亏。

 

怎么说也是憋了四年……

真是狂妄……那家伙也是你能毁掉的吗？

啊，这样说的话……好歹也是和自己One on one调教出来的呢……

 

沉浸在莫名其妙的小骄傲和小窃喜里，青峰在被跟前的人忽然叫住时，颇费了一点时间才缓过神来。

 

“小青峰……能借你家用一下吗？”

黄濑扶着墙以减轻脚上着力，皱着眉头说。

 

对方给出的理由是“脚好痛回不了学校了”和”“可是更不想回家”，青峰忍着冲他咆哮“……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啊”的冲动，郁闷无比地掏出钥匙开锁。

 

说起来，这好像是上次比赛之后第一次见面。

说着“呜哇好大的房子”越过自己进入玄关的黄濑，背影和被队友搀扶着离开的时候微妙地重叠。

 

青峰站在门口结束了片刻的发呆，在黄濑伸出脑袋来催促的奇怪目光里反手关上了门。

 

光从生活习惯来看，糙汉子青峰大辉大概是种和处女座毫无关联的生物。所幸篮球运动总少不了肢体擦撞，处理扭伤基本是他们必备的技能。

即使如此，当看到黄濑脚踝的凄惨程度，青峰仍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长期没有受到主人的温柔关照的右脚踝，又刚刚惨遭蹂躏，高高肿起来的样子分外吓人。偏偏黄濑肤色白皙，和青春期男生糟糕的皮肤状况完全不同，摸在手里甚至有种细腻的触感。

 

简直就好像……

“白面团……”

 

一句愣愣的低喃刚刚脱口，立刻收到一个恼羞成怒的暴栗。

 

“什么啊！……喂不要用力捏！……痛痛痛！”

“别乱动！糟、糟了药水翻了啦！”

 

一阵手忙脚乱过后，黄濑以“刚打完比赛全身是汗好难受”为理由，径自钻进了浴室。青峰拧着抹布，认命地清理地板，一米九二的身板蹲在地上，看起来有点委屈。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冬天的夜色总是来得很早，吊灯暖橘色的光辉洒在地上，平铺到他手指触摸的地方。

隐隐约约能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青峰擦拭的动作渐渐慢下来，漫不经心地走神。

 

因为打篮球而生出薄茧的手指上，好像还残留着黄濑皮肤的余温。

毫无来由的觉得熟悉。大概是和上个礼拜的某个隐秘的梦有关。

 

青峰大辉，男，十六岁。

因为梦见队友漂亮修长的身体，气喘吁吁地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起了反应。

 

太丢脸了……青峰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

话说回来，也是应该梦见麻衣酱才对吧？

 

还没有等他从混乱的思绪里把自己拔出来，客厅里的大灯毫无预兆闪了一闪，“啪”地一声，灭了。

偌大的屋子瞬时陷入一片漆黑。

 

放下手中确认“停电了”的电话，青峰悲催地坐回地上，再次叹了口气。

 

因为父母经常外出工作不在家的关系，比起完全生活白痴的黄濑，青峰在厨艺方面简直可以称得上点满了技能点。

大概是黄濑惊讶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后者有些局促地把装着金黄香嫩烤羊排的盘子向前推了推，在对方埋头苦吃的后续动作里，托着下巴露出隐约的莫名笑意。

 

烛光晚餐之后，按照肥皂剧的剧情走向，应该是看星星看月亮谈人生聊理想。虽然以两个意气风发的运动少年本意，这样月朗星稀的夜晚，本应是以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one on one而告终。

 

黄濑架着受伤的脚，心情抑郁地靠在青峰家阳台的躺椅上。屋主人搬了一张小板凳，坐在他旁边噼里啪啦地打游戏，对他无聊至极的没话找话都只用几句“嗯”敷衍过去。

深邃的夜空，微凉的空气，在这样的气氛里，就连手游里传来有节奏的“啪啪啪啪”“呲啦呲啦”都显得十分催眠。

 

青峰再次抬起头时，映入眼帘的就是黄濑熟睡的侧脸。狭长上扬的眼角安静地闭合，从眉梢到下巴勾勒出流畅优美的线条，唇上带着淡淡湿润的色泽，皮肤是和粗糙硬汉截然不同的细腻白皙，连在夜色里似乎都有散发着柔光的错觉。

 

所有的人都认为，青峰大辉和黑子哲也是帝光辉煌时代的光与影。

可是真正耀眼炫目到让人挪不开眼的，明明应该是这个人才对。

 

青峰闭上眼睛。秋冬的夜风清澈，在耳边慢慢拂过三圈，依稀带来黄濑模糊的充满困意的低语。

“这球不算……小青峰，下次一定会赢你的……”

 

他鼻尖缭绕着黄濑沐浴后头发上淡淡的柠檬香气，顺着细细的血管缓缓流动，悄悄熨暖了每一只指尖。

 

这晚的月光温柔明亮，它永不陨落的秘密，大概是因为拥有太阳。

 

“好啊。”

他听见自己说。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