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海18
*古风架空
*结局he属于一生一世一双人,鸣佐是彼此唯一双箭头。
*文章涉及为权联姻、互相拉扯算计利用、勾心斗角、白切黑等要素,鸣佐双方均有爱慕者(不管真情实意还是逢场作戏),具体看前文避雷,纯爱党洁癖党慎入。
*介意配角占戏份的慎入。
*看不惯自行划走,不接受不礼貌的指点。
*请不要放屁股道具。
*完整版补在下一章……
18 情动
云梦山下有一片苍黄草场。北荒的寒冬才解封大地,这片草场上已有青绿点色,算是北荒早春难得一见的生机。
草场附近有王室所建的避风亭,亭周垂着轻薄的竹帘,王室贵族打猎时可在亭中小憩,若没有狩猎活动,路人经此也可...
*古风架空
*结局he属于一生一世一双人,鸣佐是彼此唯一双箭头。
*文章涉及为权联姻、互相拉扯算计利用、勾心斗角、白切黑等要素,鸣佐双方均有爱慕者(不管真情实意还是逢场作戏),具体看前文避雷,纯爱党洁癖党慎入。
*介意配角占戏份的慎入。
*看不惯自行划走,不接受不礼貌的指点。
*请不要放屁股道具。
*完整版补在下一章……
18 情动
云梦山下有一片苍黄草场。北荒的寒冬才解封大地,这片草场上已有青绿点色,算是北荒早春难得一见的生机。
草场附近有王室所建的避风亭,亭周垂着轻薄的竹帘,王室贵族打猎时可在亭中小憩,若没有狩猎活动,路人经此也可歇脚。
一辆朱轮火漆的马车缓缓驶过小路,最终停在避风亭。六个丫鬟两个小厮一一提了食盒下车,阿黄也翻身下马,放好马鞭,随众人一同步入亭中。
今日太阳晴朗,但风仍旧刮人得紧。阿黄迎着冽风抬眼,只见不远处横着一座大山,山间杂林扎堆,青黄不明,料想这应就是云梦山了。
一小厮这会子转悠到阿黄跟前,突然噗嗤一声笑:“我说阿黄,你吃姑娘胭脂啦?”
阿黄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小厮指指他嘴唇:“你瞧你嘴唇,红成这样,不是吃了胭脂是什么?”
“是不是吃了那云霜妹妹嘴上的胭脂呀?”后面另一整理食盒的丫鬟调笑。
阿黄回身瞪丫鬟一眼,又抬手触碰嘴唇,指腹果然一片火热。他轻呼出一口气,立时便有白茫茫的雾团飘散在风中。
“喂喂,没事吧?”小厮瞧着他搓起双手的动作,“叫你裹厚点出来你不信,这会子知道冻了吧?”
阿黄摇头。他并不冷,与之相反,若旁人在此时碰碰他的手,必会感到惊讶,因他的手已经与火炉无异。
也正是此时,远处山林间响起轻快的马蹄声,不多时草场里便闪出几道人影。
“是二公子,二公子他们回来了!”一丫鬟叫道。
只见一白一棕两匹马儿疾驰在最前,气势如风。后方一众随从,其中两匹马儿身上各悬着猎物。那骑在白马上英姿飒爽的绿衣少年不是他们二公子又是谁?棕马上靛蓝长袍的年轻人自然是那位楼月王子了。
“今次不知是咱们二公子猎获的更多,还是那位楼月王子更胜一筹呢?”一丫鬟问。
“嘿,那必然是我们二公子更厉害。”小厮用手肘戳戳阿黄胳膊,“是吧阿黄?”
“可听闻楼月人不仅能歌善舞,还极擅骑马狩猎……这位王子如此年轻就要接任楼月,想来也是人中龙凤。”
正说着,草丛之下忽然惊起一褐影,面码朗声笑道:“佐助,今次你打了两只獐子一只野貂,我打了两只狐狸和一只狍子,就用这只鹫雕一决胜负如何?”说罢已取箭搭弓,待要瞄准猎物,那褐影却又不见踪影。
躲得真快。面码哼笑一声就策马追去。
“我们王子素来孩子气,二公子莫要见怪。”一楼月随从对身旁少年道。
“不过,王子今日兴致真好啊。”另一随从道。
“来我北荒,当然得尽兴而归。”佐助抬手理了理箭袖,而后双腿轻夹马肚,白马便极聪慧地追向面码。
于是阿黄看着本已奔近避风亭的数匹马儿转个弯儿又往西北方追去。只有重吾策着马儿慢慢走向亭子,丫鬟与小厮都来到亭外,齐声迎道:“重吾大人。”
两侧竹帘都已卷起,重吾翻身下马,将马儿系在亭边。那马背两侧悬着两只獐子一只野貂,看得丫鬟们眼睛一亮,惊叹道:“二公子好生厉害,竟能打到貂!”
重吾吩咐:“准备堆石架火,就地烤食獐子肉。”
丫鬟一愣:“可牛大厨没有跟来……”
重吾说:“我来做。”
哇,重吾大人还有这手艺啊?丫鬟小厮们倒挺诧异,连忙着手准备去了。重吾这才回身,两只獐子已是死物,那貂倒还活着,被箭射中后腿。重吾轻抚过貂皮,看着貂湿润的青灰色眼睛,轻叹一声,便撕下衣摆一角,用布料缠住貂后腿伤口,又四下环顾,最后将这貂送进了阿黄等人驾来的马车。
待他回来,阿黄不解地问:你这样做,不怕佐助生气吗?
“我不会做出让佐助讨厌的事情。”只此一句,重吾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底气。
阿黄若有所思地转回身,一只手臂扶上亭柱,再次望向草场中央。
重吾这才留意他侧脸红得有些古怪,问:“你还好吗?”
阿黄摇头。
“为何脸色发红?嘴唇也很红。”
阿黄还是摇头。
重吾便不再问,也看向佐助和面码所在的方向。
苍苍茫茫的大草丛里很难一眼锁定猎物,何况那只鹫雕是少见的狡猾,竟藏在草丛间迟迟没有动静。忽而东面草头惊动,面码一箭猛力射出,兴冲冲奔去:“佐助,今日是我赢了!”
佐助与他相隔十余步远,也不与他争,但见他兴冲冲跑过去,却是皱着眉回身。
“竟不在这里,方才是风吹的么……”面码拔起落在草丛里的羽箭,再次四面环顾。
其余人也都四下寻找,只盼着谁眼尖点赶紧找到那只鹫雕。
一人忽又惊喜出声:“王子!那边!”
面码回身,果然见着那道褐影从草丛中飞冲而出。面码立马握弓,可连射三箭全都落空,眼看鹫雕越飞越高,面码疾追上去,飞速抽出背后箭筒里最后一支羽箭,一边策马一边拉弓对准空中那褐色小点——
嗖!箭势虽强,却还是落了空。鹫雕已经飞远。
面码懊恼:“这臭鸟!”
佐助扬眉一笑:“看来,王子今日是与这鹫雕无缘了。”
面码又盯了空中半晌,见鹫雕确实不见踪影,只好勒转回马。一行人往避风亭而去,为使面码开心,随从们自然说了不少好听的话。不到片刻面码脸上阴云尽散,又与佐助畅聊起来,快到亭子时他第一个翻身下马,大步步入亭中,看也未看候在亭柱边的阿黄一眼。
亭中设好八只食案,南北各一只,东西各三只,食案上摆有各色菜肴和青铜凤鸟酒杯,杯中已经盛着温好的美酒。面码径直到北案,一掀衣摆坐下了。
这一坐,众小厮丫鬟脸色一时有变。楼月随从之间只是互递眼神,并无动作。
一小厮已经皱眉,想若是另有宇智波族人在场,若是香磷大人和水月大人都在,必然会喝斥这无礼的王子。可今儿这二人没有跟来,重吾大人又在另处烤獐子肉……小厮忽而一愣,因为他看到阿黄往前去了,顶着那张红得惹人发笑的脸。
阿黄径直走到南面食案,双手奉着一只青铜铸造的虎头杯——这是放在空食盒的备用酒杯,此时杯中已斟满酒。阿黄将这酒杯轻放在南面食案上,而后正面朝向面码,抱手鞠躬示礼。
面码一手撑着脸,耐心地看他比划,然后不解地转向亭外还坐在白马上的少年:“佐助,阿黄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阿黄的意思是,”二公子清冷的声音随风穿过长亭,拂过阿黄耳垂,“此杯名为虎头杯,杯身以猛虎为形,寓意猛虎难敌。在北荒,王室若有围猎活动,只有狩猎中最是骁勇的人才能受用此杯,无论此人是君是臣,是男是女。”
面码目光扫视其他食案,见酒杯果然都是凤鸟抱火状,只那一只虎形杯显得与众不同。
“阿黄说,”佐助继续解释,“王子骁勇无双,今日当以此杯为饮。杯已入座,王子莫要让美酒等急了。”
这次轮到楼月随从脸色有变。面码微微抬眼,迎上哑仆深暗而平静的双目。
“当真如此?”面码问。
阿黄点头。
昨夜肃杀的冷香似乎又在风中激荡开,可这里没有梅。阿黄迎着面码的审视,睫毛也不曾颤动。
半晌面码大笑一声,终于起身,大步走近南座:“那便多谢阿黄兄弟了!”说罢端起虎头杯大饮一口,酒香下肚,面码捏着酒杯回头冲佐助一笑:“佐助,你们北荒的酒真奇异——就像含了一块暖玉进嘴,入肚时这暖玉却成了冷冰冰的刀子!倒是和你如出一辙!”
这话听得旁边随从心头一跳,连忙小声提醒:“王子,不可胡言……!”
佐助看见重吾抱着一堆枯枝从近处林子出来,闻言转回头,面色不变俯视着那张灿烂的笑脸,问:“那这酒,对王子而言可算是好酒?”
“自然是好酒!就像佐助你,也是好人——好香的人~好美的人~”
天啊,这王子怎会如此冒犯,和市井流氓有什么区别!已有丫鬟在心头嘀咕。
可佐助毫不动怒:“既是好酒,便多酌饮。”他余光终于扫向阿黄,吩咐道:“阿黄,替王子温酒。”
阿黄没有抬头,转身走向抱酒壶的丫鬟。
佐助看了他背影一眼,正要下马,空中却逼近一道锐鸣。
众人连忙齐齐抬头,只见竟是两只鹫雕一前一后直冲亭子而来。都说鹫雕报复心极重,没想到方才那只鹫雕顺利逃脱后,竟又招得同伴寻了回来!
面码连忙起身,奔向亭外:“快快!去取我的箭来!”
可来不及了。众随从都将马儿系在外面树下,箭筒在马背上。只有佐助还骑着马儿停在亭外。鹫雕直冲而来时佐助不急不缓调转马头,双指抽出箭筒里的羽箭,搭箭上弦——
嗖!弦动箭发,那鹫雕转瞬坠进草丛。
“二公子果真厉害……!”丫鬟把酒壶一递便忍不住拍手叫好。
可另一只鹫雕还没停下。它非但不惧,反而敌意剧增,趁着同伴坠落的时机离佐助更近一步。佐助再次取出羽箭,这是他箭筒最后一支箭。只待那褐点俯冲而下,他又一次拉弓引箭——
“阿黄你,”突然“咚”的一声闷响,丫鬟大呼,“你怎么了……!”
嗖!羽箭竟贴着鹫雕飞冲而出,仅刮落一片褐羽。避开一箭的鹫雕更是气势汹汹,直接探出双爪势必要抓向佐助脑袋!
“佐助快避开!”面码见他筒中没箭,连忙高声提醒。
这猛禽在空中时是小小一只,如今逼近细看,没想到如此巨大。可佐助还是坐在马背上纹丝不挪,白马也毫不露怯,与主人一同看着那鹫雕越来越近。
十步、九步、八步、七步……
少年忽然取下缀在发间的翡翠珠。众人一惊,却见他动作疾如闪电,拉弓搭弦之际一点碧色掠过,那翡翠珠以穿云遏浪之势直杀而出,五步之内击中鹫雕眼睛!力道之大,鹫雕一声惊鸣后翅膀扑棱两下就坠向草地,那股卷携而来的风扑向二公子波澜不惊的眉眼,撩得二公子碎发轻动。
离得最近的一随从连忙上前,见这鹫雕还在挣扎便一刀补去,又去捡第一只已经身亡的鹫雕,而后举起两只鹫雕兴奋地朝佐助喊道:“二公子!王子!两只都抓到了!”
面码惊讶地看着那只眼睛被打穿的鹫雕,又看向白马上看似精瘦的背影,慢慢就皱起眉。
但佐助脸上没有笑。他在马上回身,目光直接扫向倒地不醒的阿黄。
酒壶已经摔落在地,丫鬟勉强扶起阿黄一只胳膊,忐忑地看向佐助:“二公子,阿黄他……!”
重吾正好从火堆那边匆匆赶近:“他怎么了?”
“他、他方才好端端的,不知为何突然一下就倒了!他的脸和手都好烫……!”丫鬟说着,已经面露惧意。招待贵客这般重大场合,下人却突发重病,这必然是叫主家丢脸呀。
面码也看向那垂头垂手、跪倒在地纹丝不动的男人,好奇中带点挖苦:“阿黄兄弟竟如此弱不经风么?”
重吾双手沾着獐子血,不便探脉,只得看向佐助:“怎么办,佐助?”
佐助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不冷不淡道:“送他回府。”
“是!”丫鬟连忙要扶着阿黄回马车。
“慢。”佐助忽又出声,“重吾,你送。”
阿黄病倒了。
公子府里的下人都知道这事儿了,因他是重吾大人亲自送回来的。不仅如此,听闻他的病来得突然又诡异,一身火热烧得迷迷糊糊,看似平平无奇的热症,府医在诊脉后却摇头叹气,束手无策。为此重吾又去了朱雀府,请得大公子幕下的名医前来诊病,没想到这位名医也没看出什么缘由,虽开了药方子,但只说试一试。
可惜香磷姑娘不在府中,否则她也能替阿黄瞧瞧了。众人一时又想到大蛇丸,这毒蛇般的男人虽不讨喜,但他医术却是实打实的高超精妙,也许这与他出身中原、见多识广有关。
午后二公子与楼月王子都没回来,去小月山庄的鬼灯大人倒是回来了,还带着那头让下人们都心有惧意的猛兽。
“我徒弟竟然病了??”
水月一进屋子就叫出声。小屋里没人,阿鹿那懒东西不知何处去了,只有阿黄躺在床上,额上敷着湿帕。水月走近床边,见他双颊潮红,嘴唇干裂,眼睛紧闭着,眉也皱着。
“喂喂,阿黄?”
没反应。
“喂喂,乖徒儿?”
还是没反应。
水月上手拍拍他的脸,嚯了一声,真烫!正好重吾端着水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素袍中年男子。水月惊奇地眨巴眨巴眼:“奉谷先生,你也来了。”又问重吾:“这怎么回事?我出门前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重吾将木盆轻放上桌,拧了帕子替阿黄擦汗,回答:“不太清楚,兴许是受寒引发了热症吧,突然就疲得连脚也站不住了,一身乏力,手脚都是滚烫的……这热症倒也寻常,可没想到府医诊不了,我才去朱雀府请了奉谷先生过来。”
素袍男子无奈摇头:“寻常温病或伴有诸如呕吐、头痛等外征,但这位兄弟只是浑身乏力,从病症来看要轻松许多,可我反倒诊不出他这热症根源了,当下虽捡了药,但也只能先吃吃看了。”
这话听得水月惊讶:“连奉谷先生你也无法诊断?”朱雀府和公子府的名医可不比太医署的差,若连这位奉谷先生都没办法,难道只能去太医署请人了?
奉谷抚着胡子叹口气:“老朽无能,枉费重吾兄弟白跑一遭了。”
重吾摇头:“先生言重了。”
水月摸着下巴打量床上人,突然一拍脑袋:“这,这有点像云霜妹妹的病症啊……”
另两人都是一愣。
“我听云宁说那云霜妹子生病时便一身发热,娇弱无力,连扶也扶不起,只能迷迷糊糊躺床上……难道是小燕楼那夜受了传染?”可水月立马又反应过来,“那我怎么没事??”
奉谷闻言皱眉,细细观察起水月来。
重吾思衬着,道:“那夜除了云霜姑娘,有你有阿黄,还有云宁,但三人之中只有阿黄突发温病,所以不可轻下定论说是疫病。何况云霜姑娘不是好转之后才与你们见面的吗?”
“万一她没有彻底痊愈呢??”水月瞪大眼珠子。
“若非疫病而以疫病相称,那必然会引发恐慌,也会中伤无辜之人。可若真是疫病而你我又知情不报,那就是大罪了。”奉谷脸色严肃起来,“重吾兄弟,我看不如你随我走一趟,咱们去见见那位云霜姑娘?既然水月兄弟说阿黄兄弟与她病状相似而她又已好转,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
重吾点头:“先生考虑的是,我们这便出发。”又转头叮嘱水月:“那你在这里照看阿黄。我们会尽快回来。”
“哎等等!”水月拽住他手臂,“那佐助呢?他回来了吗?”
“他和楼月王子在云梦山的草场,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你……”水月微微瞪大眼,“我不在,香磷不在,你又回来了,那佐助身边岂不是没有亲信相随?”
“是佐助叫我送阿黄回来的。”重吾解释,“我自然要遵从他的命令。”
“你个呆子,分不清轻重缓急么?”水月剑眉一皱,脸上难得有了怒色,“有时候你还是得学学我,不一定要事事都听他的话。”说罢疾步离去。
剩奉谷与重吾在原地,奉谷仔细打量重吾,见重吾脸上没有恼意,这才轻叹口气:“重吾兄弟,你怎能把二公子留在那里呢?你忘了大公子当初如何叮嘱你们的吗?无论多少护驾相随,但你们三个人中,至少要有一个与二公子形影不离。”
是吗?可重吾想,自己听从的是二公子的命令,而非大公子的命令。何况佐助自有分寸把握,必然不会让自己轻易涉险,所以才会毫无顾虑地让他送阿黄回来。
心中虽这般想,重吾还是平静道:“先生提醒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还望先生不要同大公子提起此事。”
奉谷摇头:“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云霜姑娘。”
更定时分,寒月清明,公子府东苑仍是灯火灿然。
从正午到入定,重吾给阿黄喂了三大碗药,可阿黄浑身热症没有丝毫退却。一整个下午都是重吾在照料阿黄,阿鹿窝在牛大厨那屋子里吃酥饼,不肯过来。重吾没有香磷的威慑力,若香磷在,必会揪着阿鹿的鹿耳朵叫他过来伺候阿黄。
水月这会子甩着一只酒葫芦悠哉悠哉回来了。他是从朱雀府回来的。
“还是老样子?”他斜靠在门边,看着里面替阿黄擦手的背影。
“嗯。”
“你一下午都守着他?”
“没。和奉谷先生去了一趟青山客栈,云霜姑娘虽在,可她只说是受了云宁照料才渐有好转,对于这病症的其他问题她一概不清。”重吾轻叹口气,“很难想象她会是中原药商大户出身。”
水月歪着脑袋想了想:“嘛,这姑娘确实看起来就不大聪明。那云宁呢?”
“他外出了。云霜说今早他在市集遇见白虎山的一个猎户,那猎户说去年他曾在白虎山的深壑中寻得一朵七叶雪莲,所以他就跟着猎户往白虎山去了。”
“哈?他不会遇到骗子了吧?”水月很是怀疑,“白虎山会有七叶雪莲吗?若真有,早被那猎户摘光然后高价卖出了吧?”
“这就不清楚了。我们也只好留话请云霜姑娘转告一声,若云宁回来,请他务必到公子府走一趟。”重吾替阿黄擦完手脚,终于回头,“佐助睡下了?”
“呵,”水月讽笑一声,“我到云梦山与他汇合,所幸那些楼月人也没惹是生非,回来的一路都相安无事。只是我们一进城门,他就被大公子的人接走了。”
重吾讶异:“为什么?”
“必是那奉谷老头在大公子那里说了什么,说不定是热病、疫症这类的,大公子不放心,就把他接过去咯。”
重吾回身,看着阿黄始终紧皱的眉头,低声道:“难怪……”
“难怪什么?”
重吾摇摇头。
“对了,接着。”
重吾抬手就接住飞来的酒葫芦。他不解地看向水月。
水月挠挠后脑勺,又撇开目光:“今儿说话急了,别和兄弟见怪。”
重吾没说什么,只是取掉木塞,仰头饮下一口酒,而后平静道:“是我喜欢的清酒。”
水月哼笑一声:“知道你不喜欢喝烈的,特意从陈老头那儿打来的。”
正说着,一丫鬟匆匆寻来:“两位大人,朱雀府来人了。”
水月回头望去,见一道挺拔修长的影子已经转过廊间灯光,苍山袍,乌羽帽,左佩刀,右佩剑,步履仍是毫无声响。丫鬟连忙低头退至一边,替来人让路。
“哟,乌鸦,这么晚了还过来?”水月双臂抱肩,吊儿郎当地扬着下巴打招呼。
若叫旁人看到这一幕,只会感慨大公子的侍卫和二公子的侍卫作风当真大相径庭。
乌鸦径直走近,最后站定在门口,只往里边探了一眼:“我是来替大公子传话的。”
“请说。”重吾说。
“虽无法断定是疫病,但以防万一,从今日起,直至这位兄弟彻底好转,公子府的人都不得离开府内半步。公子府将由北刀卫的人把守,二公子也会暂住在朱雀府那边。”
“你……”水月额角一跳。
“这是大公子的命令,”乌鸦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青山客栈我们去过了,那位云霜姑娘我们也见过了,云霜姑娘当下已经无恙,青山客栈其他宿客都没有异样,便暂时决定静观其变。”
“啧啧,那你得赶紧回去保护大公子啊,因为佐助昨儿训阿黄的时候给了阿黄好几巴掌,那可是实打实的接触,你就不怕佐助染上温病,到时候又传给大公子?”水月阴阳怪气。
乌鸦冷冷剜他一眼:“二公子若真染病,第一时间削的是你这张乌鸦嘴。”
“我鬼灯水月的嘴是乌鸦嘴,那你这只臭乌鸦的嘴又是什么嘴?”
“你……”
“好了,水月。”重吾及时打断二人对话,又转向乌鸦,“大公子考虑素来周到,他的吩咐我们自然会遵循,只是我们有一个请求。”
“你说。”
“若是云霜姑娘的哥哥云宁回到青山客栈,还请派人将他送到公子府。也许,他有法子对付这奇怪的温病。”
“我知道了。”乌鸦最后瞥屋内床上人一眼,“找个小屏隔起来,除了照顾他的人,府中其他下人最好不要随意迈进这间屋子。”
乌鸦离开了。
水月冲着他背影做了个鬼脸,又回头和重吾对视一眼,重吾摇摇头。水月耸耸肩,也转身离开了。
深夜时分,公子府已彻底安寂下来。
明月入窗,清风缠香,阿黄便在这般朗朗的清光和若有若无的香气中醒过来。大脑仍是迷迷糊糊的热,嘴唇也干得开裂,他勉强坐起身,黑暗中循着月光摸向小桌,却摸了空,才发现床边不知何时放了一道纱屏,屏上簇簇重瓣棣棠在月光下盈盈发亮。这是中原才能看见的棣棠夜眠的光景,北荒是没有棣棠花的,可北荒人也会喜欢中原的棣棠花。
阿黄轻咳一声,稍微坐起身,烧得浑浊的脑子恍惚还记得重吾和水月交谈的几句话。比如下人们都不能随意进入他的小屋。比如二公子被接走了,大公子担心他被传染,所以要他住在朱雀府。又比如云宁去白虎山了,云霜还在青山客栈……
正想着,空气中那股香似乎越发近了。阿黄一愣。这香气也似曾相识,不是梅花的浓香,不是棣棠的淡香,是极清凛、极幽隐的冷香,好似,好似……阿黄不敢想。
可这直觉是没错的,一道黑影从屏侧走了出来。
阿黄怔怔看着。
佐助轻倚小屏,看向他的一双黑眸仍旧沉静如水。月华凝了一地,他披着披风,双手抱着臂,像来探望一位朋友。
屋内未点一灯半烛,可阿黄就是把他的脸看得很清楚。也许本该如此,因为在黑夜中看见月亮本就不是一件需要费力的事,所以阿黄才没有挪眼,屏风上的中原棣棠、窗阶上的霜光都一并被他摒弃在黑暗中。
佐助没有说话。阿黄也没有说话。
阿黄喉咙很干。他目光慢慢移向旁边小桌上的藤花壶,他隐约记得这是他半醒半昏时重吾给他拿来的,因为屋里原本的小茶壶被阿鹿带走了。阿鹿说他今夜去牛大厨屋里睡,这壶子他用惯了,便一并拿走了。
因着阿黄的眼神,佐助走向小桌,拎起藤花壶倒了一杯凉水。他来到床边,把水杯递给阿黄,声音一如既往平淡:“喏。”
真难相信,总是受人伺候的二公子也会有替下人倒水的时候。阿黄定定地看着这只递到眼前的水杯,看着端着这水杯的白皙手指,看着他隐在袖口下的手腕,而袖口里透出的幽香更像一条诡艳的毒蛇……将阿黄的心脏绞得死死的。
咚!茶杯忽然摔落在地。
阿黄看到佐助蓦地瞪大的眼。这是自然的,佐助必定会惊讶,甚至是动怒,因为下一瞬阿黄就拽住他手腕将他按倒在床。
可佐助竟然毫无反应。他顺着阿黄粗暴的举动躺在床上,然后等着这个大胆妄为的哑仆的下一步动作。
阿黄忘了自己姓谁名谁,忘了中原和北荒。他用指腹轻轻摩挲佐助的脸,像幼时触碰自己珍爱的木雕一样。可这又有所差别,触碰木雕时他不会担心木雕受损, 触碰佐助时他却格外小心翼翼,既怕吓到佐助,又想……在这白玉般的肌肤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他顶着佐助眼中的清光,捏住佐助下颌的力道由轻变重,然后他吻住佐助的嘴唇。他解开佐助的披风领口,顺手扯掉里面第一层衣物的玉扣,黑暗中响起“蹦——蹦——”的动静,是那些圆润的玉扣滚落弹跳在地。
“佐助……”
他第一次动情地喊出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又饱含折磨。
“佐助……”
他一边疯狂吻着佐助从来不许他触碰的禁记,一边用火【恋爱脑狐】热的手掌情||迷意||乱地符【黑甜狐】莫佐助。锦靴腰带散落在地,月华穿透纱屏,佐助的小【心机狐】月退在玉扣的蹦落声中翘起,足背被月光映得霜白。他把脸埋进佐助里衣,轻轻的鼻息仿佛猛虎在花【黑甜心机恋爱脑狐】间中觅食……
“疼……”
忽然的声音听得阿黄耳根子软出水。这是佐助的吃痛声,他意识到自己太粗鲁了,于是他停下来,抬起头,看向黑暗中那张已经泛起酡红的面颊,那双眼也已艳光漉漉。阿黄灵魂都为之一动,似要被这双眼睛吸走。他抬起手,想要安抚佐助,可动作又猛然顿住。
怎么会呢……
佐助不可能出声的。就算是明月楼那三日,再是激烈的情况下,佐助都没说过一个字。如果有,那也只是针对阿黄的命令,而和两人之间的风花雪月无关。
阿黄一时惘然。身下人的面孔渐转模糊,和被云层所掩的月晕一样。这月晕越发稀薄透明了,阿黄反应过来,连忙用手去碰,却碰了空……
阿黄猛地睁大眼。
“天寒地冻——防寒保暖——”
满室安寂,打更人的声音遥遥传至这里。原来已经四更天。
未点一灯半烛的小屋,绣有中原棣棠的纱屏,浮在暗色中的梅香,离得很近的小木桌,桌上的藤花壶和茶杯……屋里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个才从梦中惊醒、呆呆地躺在床上回味的阿黄。
两床被子压得身子透不过气,好像更热了,但阿黄知道这不是热症的影响。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做这种梦……他忍不住抬起一只手,乏力地搭在已经汗涔涔的额头,耳根子却还是火乎乎的红,因为脑海里那双泛着湿光的眼睛还挥之不去。
他在黑暗中发了许久的呆,才慢慢缓神,扭过头,看向小桌上的水杯。
也就是这时他留意到本该透亮的纱屏上挡着一道暗影,一眼看去,像是人影。
若有若无的幽香又来了,和梦中如出一辙。
阿黄忘了自己要喝水这件事,只是侧过脸看着这道纹丝不动的影子。他慢慢伸出手,可手指触不到暗影,只能触上纱屏。轻薄柔软的细纱被他指腹按得微微凹陷,他把这朵本是安睡的金棣棠按得主动迎上月光的照拂。
可棣棠花忽又贴了回来。阿黄怔怔看着,那是另一股温温淡淡的气息,隔着纱屏上的棣棠花,轻轻贴上了阿黄的指腹。
屋子仍然安静。风很安静,月光也很安静。
阿黄恍然失神般,不知是看棣棠花还是看月光。他痴痴地停在那朵棣棠花上,对方的气息却是游移不定,若即若离。对方指腹开始沿棣棠花瓣拂过,于是阿黄手指也跟着他慢慢游动,慢慢地,追着他痕迹。沉睡的金花被这两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纠缠住,中原的棣棠因北荒的月而苏醒。
阿黄垂下手,终于又睡了过去。
tbc.
仙流|不准離婚 21-25 下班以後
21
自從有了叫流川起床的職務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更近了些。
……大概就是,一個關係不錯的長官跟下屬這麼近。
好在仙道本就沒有什麼非分之想,能夠穩定的工作也是件不錯的事。
更何況,他本來就想從事運動方面的工作。
流川從未問過他,他也就從未分享過,原先他的目標便是在其他運動品牌學習營運經商的基礎,未來要經營自己的公司便會更容易一些。所以雖然原本的機會被迫取消,能夠進到日本數一數二的大企業裡,也算是因禍得福。
那天他跟朋友聊到這件事,被大罵一頓不知感恩。
「怎麼叫因禍得福呢!你突然被人家總經理看上,福都數不完了!」
嗯……仙道哈哈,畢竟沒什麼人知...
21
自從有了叫流川起床的職務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更近了些。
……大概就是,一個關係不錯的長官跟下屬這麼近。
好在仙道本就沒有什麼非分之想,能夠穩定的工作也是件不錯的事。
更何況,他本來就想從事運動方面的工作。
流川從未問過他,他也就從未分享過,原先他的目標便是在其他運動品牌學習營運經商的基礎,未來要經營自己的公司便會更容易一些。所以雖然原本的機會被迫取消,能夠進到日本數一數二的大企業裡,也算是因禍得福。
那天他跟朋友聊到這件事,被大罵一頓不知感恩。
「怎麼叫因禍得福呢!你突然被人家總經理看上,福都數不完了!」
嗯……仙道哈哈,畢竟沒什麼人知道他遭到的橫禍,是莫名成為別人的「丈夫」呢。
不過客觀來說,仙道探了探頭,如果大家看到他的丈夫是什麼樣子,大概也會覺得是天大的幸運吧。
22
「聯誼?」朋友澤村跟他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仙道遲疑了許久。他畢竟是有夫之夫,隨便去聯誼總是不好。
不過,他想想之前的約法三章,倒是沒有提到自己不能去聯誼呢,更何況第三點本來就寫著「如果愛上別人,合約就必須作廢」這樣的條件。
那麼,好像也沒有禁止他談戀愛?
儘管對戀愛沒有什麼興趣,但理性分析之下,仙道覺得似乎沒有太多的問題,更別提澤村是如何一哭二鬧纏著他,說是對方沒看到仙道恐怕就要婉拒了。
仙道最近依然每日跟著總經理工作,年終結算過去,他才終於跟著輕鬆了些。
自己沉浸在工作這麼一陣子,球也少打了,魚也少釣了,偶爾出去透透氣可能也不錯吧。仙道搔了搔自己的脖子,覺得自己好像長成了一種社畜的模樣。
23
「仙道君!」
女孩子們在看到仙道時明顯熱情了許多,仙道微微笑打招呼,坐下來點了杯飲料。
一些寒暄客套之後,幾個人就開始對著仙道的身家背景開始全方位的打探。
「仙道君,聽說你現在在CARPE工作啊?」
「好像是直接跟著總經理對嗎?好厲害!」
仙道瞄了一眼澤村,對方心虛的樣子顯然是什麼都跟女生們說了。
「嗯,對啊。」仙道含糊地敷衍著。
「CARPE的總經理聽說還很年輕。」
「是集團的繼承人吧?」
「我很喜歡CARPE的設計,而且也很好穿!」
「仙道君負責什麼工作呢?」
你一言我一語,這時仙道已經有點後悔答應這個局了。
「總經理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喔。」他輕巧地帶過。
聊工作也不是不行,不過今天他顯然不應該是重點啊!他已經感覺到澤村的腳要踩過來了。
早知道就用自己已經脫單來拒絕了。他想。
「我以為你會繼續打籃球呢。」有人鼓起勇氣說了,仙道這才意識到他們大概都是過去曾經看過他打球的,唔,算是粉絲吧。
「比起選手,我更想打造一個適合選手的環境吧。」他笑著說道。
啊,仙道君好有理想!
又是一陣天花亂墜的誇獎,仙道擺擺手,裝作收到訊息拿起手機,讓澤村和其他男生自己接話去了。
他隨意翻看著自己的社群,然後又忍不住點開工作頻道看了看有沒有什麼新的消息或者信件,儘管流川從來沒有讓他加班過,他自己卻時常看到流川在他離開後還在繼續忙著。
究竟都在忙些什麼?明明說了要近距離觀察他工作,卻好像從未真正拉近距離過。
正想著,一個訊息跳了出來。
『仙道。』
然後又跳了一下。
『急事。方便就打給我。』
24
流川不是沒禮貌的人,但這麼禮貌很是少見。
仙道立刻跳了起來,然後又低下身跟澤村說:工作,接著用著道歉的手勢離席。
「以前練習也沒少翹過,現在連聚餐都⋯⋯」澤村在他身後繼續說著。
仙道立刻打了電話過去。
「喂,流川先生——」
然後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嗆啷的聲音,一個小聲的悶哼,仙道耐心等了會兒,才聽到話筒傳出聲音。
『仙道。』
每天都在聽的聲音近在耳邊,仙道不知為何有些慌亂。
⋯⋯這就是跟自己老闆通話的感覺嗎?
「是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仙道壓低聲音,看了看自己的錶,已經超過九點,今天又是週末,總經理應該不在辦公室了才對。
『嗯。你在忙嗎?』流川的聲音有些斷斷續續,仙道將手機拿遠一些,又緊貼了回去。
「我……」總不能說在聯誼,仙道心虛,「沒事。」
『我聯絡不上遠藤。』流川又說,遠藤是他的秘書,想來之前如果加班的時候有事流川還是找他。
『堀先生也沒接。』他很快接著,有些焦躁。
誰是堀先生?仙道不認識。
他聽到身後一桌傳來大笑的聲音,乾脆彎身走出店外。
「總經理,請問您在?」外面的空氣不冷但涼爽,仙道說出的話都呼成了白氣。
仙道剛才才看過總經理的行事曆,知道他晚上有行程,但不是公開的,所以確切在哪裡他也不清楚。
『……上市派對。』
流川的話不是很清楚,但仙道大致猜得到。
好像是某個合作商的上市派對。他以為總經理不喜歡這種場合的?
流川半晌沒回應,仙道思索了一下。
「我去接您?」他試探性地問道。
聲音沉默片刻。
『快點。』最後說道。
25
仙道下了電車之後,立刻攔了輛計程車。
……計程車錢,應該可以報帳吧?
今天的派對辦在一間頂級俱樂部,雖然不是自家產品,但因為跟合作商關係很好,內部同事早就已經從頭到尾八卦了一遍。
「聽說它的年費要百萬耶!」
「年費百萬對那須些人來說不算什麼吧?我們大概連入會費都繳不起⋯⋯」
「合作商出手真闊綽啊!」
「就是說啊,畢竟⋯⋯」
後面聊了什麼,仙道並沒有聽進去。雖說想要了解經營重點,但這種等級的,他還是不想涉足過多。
「仙道。」
仙道停下了亂七八糟的思緒,看向眼前那人。
總經理就站在俱樂部的門口。
流川穿著一套正式的黑色禮服,原本就令人稱羨的身材在優雅與細緻的剪裁之下更顯挺拔。他淡漠地看向仙道,然後微乎其微地皺了皺眉。
仙道趕緊小跑上樓。
他在來的路上已經想過數次,流川沒事應該不會在這個時間聯絡他才對,那麼在這種場合、這種時間點,還非得聯絡自己,肯定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而那個原因麼,仙道大膽猜測:流川先生恐怕是喝醉了。
也無妨,充當司機他沒有問題,好在駕照早就拿到了。
然而,等他走近後卻發現總經理不僅看起來毫無醉意,而且還有點生氣。
「流川先——」
流川的手舉了起來,打斷仙道的話,然後又指了指旁邊。
「有人想見你。」
他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仙道吞了口口水。
總經理聽起來好像更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