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LPL】此路不通3—4
在这种临时搭伙的团队,如果之中没有一位关键时刻可以跟你站出来背对背一起抗敌的伙伴,你就必须要为团队创造属于你自己的价值。
Chapter3.
“怎么了不能跳吗?”陈晨踮脚从刘青松身后探出头,看着底下齐刷刷的三个脑袋,喉头一哽挤出个“嗨?”
嗨泥马,林炜翔和喻文波同步嘴型。
“我宝,你怎么在这?”史森明小声问。
“我下去再跟你说。”刘青松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神情犹豫的喊了声傻逼,对着林炜翔。
“。”
林炜翔看他一副要跳不跳的样子无声骂了句妈的,他把手里的盆栽递给史森明,背抵着墙站起来冲刘青松张开手,“下来。”
刘青松深呼吸一口,闭眼跳了下去。
二楼高...
在这种临时搭伙的团队,如果之中没有一位关键时刻可以跟你站出来背对背一起抗敌的伙伴,你就必须要为团队创造属于你自己的价值。
Chapter3.
“怎么了不能跳吗?”陈晨踮脚从刘青松身后探出头,看着底下齐刷刷的三个脑袋,喉头一哽挤出个“嗨?”
嗨泥马,林炜翔和喻文波同步嘴型。
“我宝,你怎么在这?”史森明小声问。
“我下去再跟你说。”刘青松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神情犹豫的喊了声傻逼,对着林炜翔。
“。”
林炜翔看他一副要跳不跳的样子无声骂了句妈的,他把手里的盆栽递给史森明,背抵着墙站起来冲刘青松张开手,“下来。”
刘青松深呼吸一口,闭眼跳了下去。
二楼高度跳下去不至于断手断脚,主要是落脚的地方太窄小,他跳下去的时候头磕到林炜翔鼻子,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骂了句操。
史森明紧急拍两人大腿,“小点声小点声。”
“你操屁啊?”刘青松捂着额头骂。
“妈的,老子鼻子差点废了。”林炜翔眼泪都飙了出来,巷子只有一人肩宽,两个人勉强能面对面站着,还得亏是刘青松比较“薄”,不然都挤不下。
林炜翔问刘青松怎么在这。
“我带他们出来吃洋房,运气不好,撞上“鬼”了。”刘青松刚想挪到他身边的空位,楼上就跃下来一道人影。
陈晨卡点来了波补位,还不忘跟林炜翔打声招呼。
林炜翔捂着鼻子一脸冷漠,
但对方不在乎,陈晨打完招呼开始冲楼上招手。
林炜翔这才发现二楼还有人。
一对小年轻颤颤巍巍的扒着窗户,女孩身高不高,堪堪露出一双眼睛,她哭着问下面是安全的的吗。
“下面安不安全我不知道,反正上面很快就不安全了。”陈晨苦口婆心的劝,“跳吧,不高,你要是怕我接着你。”他一脸诚挚,“命要紧啊妹妹。”
小姑娘害怕可以理解,但她身边那个戴眼镜的男生也扭扭捏捏的,半天不动一下,林炜翔啧了一声,低头问刘青松他俩是不是一对。
“……是吧。”两人本来就离得近,林炜翔一低头,角度跟咬耳朵没什么区别,刘青松侧了下身让林炜翔闭嘴。
史森明见他一脸别扭,于心不忍的腾出点空间,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上面是什么情况啊?”史森明问,“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别的人吗?”他担心这点空间挤不了这么多人,这条巷子本来只有头没有尾,等下万一运气不好被发现了,他们连跑的地方都没有。
“没了。”刘青松表情难看,“上面那些都不是人了。”
史森明秒懂,“你们也碰见了?”
刘青松点了点头。
他跟陈晨是在路上撞见了一波被丧尸追的人,被带着跑进了这家茶餐厅。用桌椅堵住了正门后发现跑进来的人里有两个已经被咬了,茶餐厅一二楼的空间都是开放的,躲都没地方躲,要不是陈晨眼尖发现了二楼有个杂物间,他们四个现在估计都没了。
小情侣最后还是跳了下来,轮到男生跳的时候史森明提醒了一句让他把窗户带关一点。据他看电影的经验,丧尸是没有开窗户的智商的。
刘青松听完立刻抬头补了一句,“把锁鞘锁好。”
男生哆哆嗦嗦的点头,他把窗户拉到最小缝,拉完之后把锁鞘往回勾,做完还不忘取个眼镜再跳,要不是陈晨拦了一把,跳下来差点砸死他小女朋友。
眼镜男落地的动势太大,前几个人都受他影响往前挤了挤,喻文波作为队伍第一个,差点被顺势拱出去。
“wcnm.”
史森明手疾眼快的勾住他裤头把他拖了回来,反手捂住这狗比即将要脱口而出的祖宗十八代,来了波锁喉式的安抚,“乖乖乖。”
男生跳下来不到两分钟,二楼突然传出一阵响动,像是门被破开了。
跟着几个血巴掌就糊在了窗户上,几只血肉模糊的手臂从留的那道窗缝伸出来胡乱的抓着,下面几个人屏声静气,一动也不敢动。
其中一只手里抓着一坨疑似肉块的物体,随着手主人摇晃的动作,有肉屑和血洒落下来。
女孩忍住尖叫的冲动,转头埋在男朋友怀里。陈晨站的位置正好对着窗户,有碎肉和血甩在他身上,腥味刺鼻,他喉咙抽搐,忍住反胃感,强迫自己扭头不去看。
林炜翔看着甩到自己手背上的不知名混合物,皱着眉把东西抖下去,动作做到一半突然顿住,他垂眼看着刘青松的脸。
刘青松半边身体跟他错开站着,脸对着史森明的方向侧着,额头虚抵着林炜翔衣服面料。
林炜翔视线落在人眼尾的那点鲜红上,刘青松白的离谱,对比之下,血的颜色都被衬托的夸张起来,红得有点刺眼。
他盯着看了几秒,然后抬手蹭了一下。
常年握鼠标的手不可能细腻,林炜翔的食指和拇指都带着厚茧,擦过皮肤时有很清晰的纹理感。
刘青松身体一僵,抬眼看向他,眼神疑惑。
林炜翔没打算跟他解释,捏着他下巴让他重新对着史森明。
围观全程的史森明:“……”
二楼躁动的“人”没有拔锁开窗的智商,也没有能直接看到楼下情况的身高,在没有发现新的目标物的情况下,动静逐渐小了起来。
楼下七个人维持着你挤我我卡你的状态,一直等到傍晚,外面时不时游行的感染者身影也少了些。
“妈的不行了。”喻文波撞了撞史森明,跟他咬耳朵,“哥们得换个根据地,这样不行。”先不说这地方太小,就说这垃圾桶味道就不是人闻的。
他离垃圾桶最近,蹲了一下午,觉得自己现在的味道就是垃圾分类里的有害垃圾。
“是要找个地方过夜,最好是有门可以落锁的那种。”史森明问他报警电话是不是还是没人接。
“嗯,一直都是占线状态。”喻文波一下午已经打了无数个急救电话,只有第一次接通了,对方让他等候救援,救援不仅没到,后面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可能是报警的人太多了。”史森明说,“不要想别人来救了,只能靠自己。”
重大灾难爆发的时候,这种情况很正常。
他把话传给刘青松,“宝,我们得走了,你问问那个,额,你们队的上单和他后面那两个跟不跟我们一块?”
遇到危难的时候人会下意识按照亲疏密度划分团体。
他默认把刘青松划到他们三个的队伍,因为他们彼此认识的时间凑在一起几乎可以贯穿他们整个职业生涯。
刘青松把话传给陈晨,陈晨犹豫了一下,“我跟你们一块吧,人多互相有个照应。”
这时候他不可能离群。
那对小情侣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七个人很快就统一了意见——投奔最近的警察局。
出发之前,史森明千叮咛万嘱咐让喻文波看准地图方向,别他妈又带错路。
“那换个导盲犬。”喻文波看着电量不足的提示说,“我他妈手机也快没电了。”
史森明的手机在地铁上就丢了,而且他本人也是个路痴。
他看向林炜翔和刘青松,“你俩谁手机有电又会看路的?”
刘青松跟陈晨的手机在茶餐厅的时候就光荣牺牲了,一个临时用来当烟雾弹吸引丧尸一个是堵门的时候被人踩碎了。
林炜翔掏出手机,“我有手机。”
刘青松顿了顿,“我有脑子。”
Chapter4.
最近的警察局距离两公里。
一行人贴墙移动,刘青松拿着手机导航走在了第一个,林炜翔跟着他身后,后面依次是史森明陈晨和那对小情侣,喻文波自发断后。
怕正面遇上丧尸,七个人不敢直接按照地图指示走大道,只能参考大概的方向借着各种建筑物做掩护,艰难而缓慢的挪动。
陈晨紧紧跟着史森明的脚步,走着走着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陈晨心一下吊到嗓子眼,“怎么了?”
“没事。”史森明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顶上,然后如法炮制的又越过了那对情侣。
喻文波时刻留意着后面的情况,转头回来一看发现自己前面的人换了一个。
“靠。”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史森明的手,“你怎么到后面来了?”
“我怕你这傻狗一个人殿后殿着殿着把自己走丢了。”史森明反握住他手腕,“你就这么抓着我走。”
“好儿子还是你心疼爸爸。”喻文波贱兮兮的用大头蹭了蹭他的背,又问前面怎么办。
史森明压低声音,“前面大眉在呢。”
“大眉靠不靠谱啊?”
史森明翻白眼,“比你靠谱。”
“要不你来带路?”刘青松第三次被挤到墙上,终于忍不住看向挤他的罪魁祸首。
林炜翔奇怪的看他一眼,“我又不会看地图。”
“不会看你就走后面。”刘青松咬牙切齿,“你他妈总往前挤干什么,这么想死?”
“我哪挤了,我正常走路就这样啊。”林炜翔一脸你又在发什么疯,“我腿长一步抵你两步,这他妈也怪我?”
陈晨在心里直呼卧槽,这就是全联盟公认的下路双子星吗?
逃命逃到一半还能随机吵个架。
你们不怕我怕啊,我怕得要死!
他心惊胆战的旁观,战战兢兢的拉架,“要不翔哥我跟你换个位置吧。”
他没敢说我跟刘青松身高差不多,腿也差不多长,最重要的是我惜命不会冲上去莽。
林炜翔回头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沉着脸退了一步。
陈晨立马补了上去。
队伍阵型临时变化了两次,暂时达到了和谐状态。
这么躲躲藏藏停停走走的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队伍里唯一的小姑娘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还有多久才到。
刘青松停下来看了看地图,“才走了一半。”
“哦”小姑娘说完又弱弱的补了句谢谢。
“感觉也走了挺久了。”眼镜男走在她前面的位置,他一只手搭在林炜翔肩上,弓背缩着,“不会走错路了吧,两公里的路,按理说早该到了。”
刘青松:“……因为我们不是走的直线。”
眼镜男扶了扶眼镜还想开口,站在他前面的林炜翔突然掰了下指节,“你行你上。”
他靠墙站着,半张脸隐在墙面阴影处,神情看不分明,但从语气就能判断出来他表情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眼镜男被冷不丁噎了一下,难堪的收回了搭在他肩上的手,小声吐槽,“我就问一句,至于吗?”
史森明出来暖场。
“现在还是安全最重要,绕远路也是没办法,走直线容易碰上丧尸,太危险了。”他替林炜翔解释了一句,“他脾气就这样,没恶意的。”
小姑娘也拽了拽男生,示意他别说话了。
因为这个小插曲,后半段路一队人走得格外沉默。
花了差不多一小时,刘青松终于成功带队避开了在各个广场上游走的丧尸群,艰难但顺利的走出了白天喻文波绕了三遍的商圈中心。
他带人从条小吃街的后巷绕出来,看着地图上突然显示的网络异常请稍后重试的字样,停了下来。
“怎么了?”陈晨紧张问,“前面有情况?”
刘青松摇了摇头,越过他看向林炜翔,一秒切换了个人格,他压着嗓子骂,“你他妈是不是又不记得充话费?”
“我今天中午才充了五百块好吧。”林炜翔说不信你问杰克。
喻文波听见前方传来遥远的呼唤,探头,“谁喊我?”
史森明充当传话机器,喻文波听完看向刘青松,他替兄弟辩解,“撕少他真充了,我看着他充的,10086给他打电话说再不充话费就停机了!”
众人:“……”
“那就是没网了。”刘青松蹭了蹭掌心出的汗,幸好原来的导航界面还在,只是不能实时刷新。
“过了这个马路就快到了。”他转身看着身后一排人,“但马路上有丧尸。”
史森明歪头问,“很多吗?”
“十几个。”陈晨探出身扫了一眼,“但大部分被车卡住了。”
“我看下。”史森明灵巧的钻到前面,蹲在墙角伸出半个头。
马路上都是追尾撞在一块的车群,密密麻麻的挤在一块,车身轮廓黑黝黝的一片,有七八个丧尸分散着卡在车群里,行动被车身挟制,卡在一个地方来回的走动,看上去不是很灵活。
前面路口的人行道上还有几个在绕着红绿灯玩丢手绢。
史森明缩回去,几个人围成一圈简单讨论了一下,准备找个周围稍微安全又能过人的车缝穿过去。
七个人同时移动的目标太大,他们打算按前三后四分两队走。
“那有谁能跟我换个位置吗,我有夜盲症……”史森明刚说完眼镜男立刻跟上一句。
喻文波呵了一声,“我看你一路过来走得挺溜啊。”
“你不如换种问法。”刘青松突然开口,“问谁愿意替你去死?”
这种情况头尾位置本来就是最危险的,自己愿意打头和殿后是一回事,道德绑架又是另一回事。
都是普通人,谁他妈有这个义务跟你换位置啊?
眼镜男自己也没底气反驳,脸色红完又青,青了又白,最后屁也没冒出一个。
“别说了,我跟你换行了吧。”女孩大概是觉得难堪,站到男生前面,表情又怕又生气。
男生当然不让,两个人拉拉扯扯,看得人烦躁。
“别逼逼了,我跟他换。”史森明让女孩站回去,自己顶上了男生的位置。
这种男的居然也能找到对象,苍天不开眼啊!
“那我跟刘青松换一下。”陈晨自告奋勇,他说,“总不能每次都是同一个人打头,没这个道理。”
“没事,我走在前面好带路。”
倒也不是什么舍己为人,只是刘青松做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掌握主动权位置。
“我知道路,我刚刚一直跟在你身后看着地图。”陈晨把他往后推,勉强扯出个笑容来,“刘少也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他面前两对下路,一对是共同走了七年前不久才首次分开的电竞童话,一对是打职业前就互相认识的初恋组,而且这四个人是出了名的辅助贴贴AD双狗,拆开随便拎两个出来关系都很好。
那对年轻人虽然年纪小,但也是情侣关系,亲密关系的缔结在危难时刻有自带的盟约性,七个人的队伍里就他一个人不尴不尬孤家寡人的卡在中间。
在这种临时搭伙的团队,如果没有关键时刻可以跟你背对背一起抗敌的伙伴,你就必须要为团队创造价值。
不然很容易被丢下。
“那让她站第二个吧,女士优先。”史森明临时把女孩调了个位置,他冲刘青松做了个眼色,“松宝,要不你去我之前的位置?”
他存了点小心思,打头殿后的这两个位置让彼此熟悉的人占着比较好,至少不会出现有意外时拉人垫背的情况。
这眼镜男给人感觉太不靠谱。
“好。”刘青松点头,他跟史森明平时宝来宝去,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刘青松绕后到喻文波前面的位置,喻文波蹲在地上冲他咧嘴笑,“刘少来击个掌,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最后两只蚂蚱。”
这时候还能开玩笑,刘青松不知道他是心大还是脑子缺了一部分。
他表情无语的跟人拍了下手,然后看见林炜翔走了过来。
“大眉你干嘛?”喻文波抬手揉了揉脖子,他一路都在不断地回头侦测敌情,感觉颈椎已经废了。
“你去前面。”林炜翔用膝盖顶了他一下,“我殿后。”
喻文波做了个夸张的惊讶表情,“你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你爹一直这么善良。”林炜翔低头把手机开了省电模式,塞进口袋。
“行吧,看在你这么孝顺的份上。”喻文波站起来按了下他肩膀,语气听着吊儿郎当的,但眼神是认真的,“小心点啊大眉,别死了啊。”
林炜翔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嗯了一声。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陈晨心里祈祷了一句共产党保佑,猫着身子冲了出去。
女孩和喻文波紧跟其上。
陈晨一路借着车身打掩护,灵活走位,成功走出了一条变形的S路,最后带着女孩和喻文波苟到了对面的绿化带。
史森明看着喻文波在对面用手机手电筒打了两下光示意安全后,才松了口气。
“哥们,我要上了,你跟紧啊。”他在脑子里顺了一遍刚刚陈晨的大概走位,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转身对眼镜男交代了一句。
眼镜男一脸紧张的点头。
史森明:“……”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比赛被人偷家他也有这种感觉。
妈的不管了。
史森明冲后面的刘青松和林炜翔做了个嘴型,“go.”
刘青松对他说了声“小心”。
上马路之前的路都很顺利,史森明按照刚刚陈晨的走位摸到路边那辆白色路虎后面,猫着身子融进了车流,眼镜男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他全部精力都用来跟史森明,没注意下马路有个台阶,结果一脚踩了个空,啪的一下人就没了。
刘青松:“……”
林炜翔:“……”
人没了不要紧,要紧的是他手上那支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手表磕到路虎车尾,划出好几厘米的杠,带响的那种。
距离最近,卡在前面几辆车的那位“长发姐姐”瞬间就扭头望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下马路的两个人动作一致的下蹲,缩在了路虎与马路的夹角处,一动也不敢动。
走在前面的史森明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窝在两辆出租车中间,看着趴在地上还在到处摸眼镜的傻逼,满脸写着我有句妈不知当不当骂。
“长发姐姐”被一辆斜停的奔驰挡住了去路,“她”没有绕行的思维,徒劳的撞了几次车后,终于转回了头。
一直等到撞车的动静渐渐小了,被迫按下暂停键的四个人才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林炜翔探头瞄了一眼,确定安全后弹了下刘青松衣服,示意他往前走。
刘青松扶着车身小心翼翼下了台阶,林炜翔跟在他身后,史森明看到他们两个出现才放心继续探路。
接下了的路眼镜男都没有再出岔子,四个人艰难穿过大半横七竖八的车列,对面绿化带终于露出了全貌。
史森明隔着一辆横放的吉普,看到喻文波从茶花树杈露出来的那张冲他挤眉弄眼做表情的柴犬脸,第一反应是想笑,嘴角扬到一半又反应过来生生收住。
妈的,什么傻逼啊,这时候还逗老子笑。
史森明心里骂了一句,等安全了揍不死你。
他没有深想这个不合时宜的搞笑,按照原来的计划想越过这辆吉普车。
变故出在他绕后经过吉普副驾的那一瞬间,一只手突然破窗伸了出来。
史森明条件反射的骂了句操,职业选手的反应力和敏捷度在关键时候发挥出了作用,他偏头闪身躲了过去。
但眼镜男没有职业选手的反应速度,只来得及蹲下。
那只手垂下来在他头上胡乱的抓,撕破衣领的同时还无情的薅走了几撮头发。
眼睛男心态一下就崩了,他边嚎边往车底下钻,喊叫声瞬间就吸引了周遭丧尸的注意,他们开始用身体撞击车身,想往这边移动。
刘青松和林炜翔异口同声的骂了句操。
车群的躁动引起了斑马线上的那几个丧尸的注意。他们的行动没有限制,几百米的距离对他们来说是分分钟的事。
动静已经闹出来了,现在重要的是要快。
喻文波冲出来拍车盖,要史森明他们别他妈走位了,直接从车上走。
史森明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踩着车轮间隙跃到了最近的那辆五菱宏光车盖上,喊刘青松和林炜翔上车。
刘青松挑中一辆出租车,刚要往上爬,腰身突然被箍住,林炜翔把他抱起来直接往车盖上甩。
刘青松愣了一秒,上车后立刻反身去拉他。
林炜翔抓着他,仗着腿长优势,借力撑了一把车很快就翻了上去。
刘青松滑到车的另一边,落地后自己又爬上了另一辆车,刚爬上去就听见喻文波一声大眉喊破了音。
他转头望过去,发现林炜翔突然临时改变路线转回去跳上了吉普对面的那辆车。
刘青松眼睛睁大,瞬间就猜到了他的意图。
“林炜翔!”
tbc.
尽与尽头
我们亲眼目睹二月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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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我们用亚文化对抗主流,现在我们用主流绞杀亚文化。
我不哭泣,也不控诉,今夜我们一起观看铜墙铁壁,观看它烧热的炉灶,观看它颠倒的步步退让,观看起伏的和沉默的。
在此之前,我们撇开愤怒,暂且不去讨论它,不去讨论被它包裹和围绕的符号,不去讨论它自身孕育出的畸形的婴儿,甚至也不去讨论自由,我们只来谈谈创作本身。
人类的一切文明是从讲述自身开始的。象群之间可以传递记忆,人类没有这些,人类只有故事。这些故事刻在岩壁上,刻在盲眼诗人的舌头里,当我们开始讲述的时候,人们拥有了表达的欲望。就像我每每书写一个故事的时候...
我们亲眼目睹二月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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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我们用亚文化对抗主流,现在我们用主流绞杀亚文化。
我不哭泣,也不控诉,今夜我们一起观看铜墙铁壁,观看它烧热的炉灶,观看它颠倒的步步退让,观看起伏的和沉默的。
在此之前,我们撇开愤怒,暂且不去讨论它,不去讨论被它包裹和围绕的符号,不去讨论它自身孕育出的畸形的婴儿,甚至也不去讨论自由,我们只来谈谈创作本身。
人类的一切文明是从讲述自身开始的。象群之间可以传递记忆,人类没有这些,人类只有故事。这些故事刻在岩壁上,刻在盲眼诗人的舌头里,当我们开始讲述的时候,人们拥有了表达的欲望。就像我每每书写一个故事的时候,在其间倾注的不仅仅只有我自己,还有我所观看的他人。同人创作与原创写作不同,比起原创写作,它所包涵的是故事未能涵盖的边沿,是那些不被留意、不被讲述的故事。经由同人创作,人们一点点在那些已有的或扁平或立体的人物中倾倒自己,他的眉眼越明晰越深刻,我们就越能清楚地照见自己。
我曾和惠老师不止一次的谈论起耽美,谈论当下读者与作者不同的心理与情绪,即使是在面对最不好的作品,或是最令人绝望的某些时刻的时候,我仍然没有放弃对它怀有期待,因为除了笔,我们很难被赋予其它的工具了。
我们有许多不被允许也无法去做的事,我们没有足够多可以选择的社会身份、品德与性格,我们在成长的过程中反复的囿于自身,囿于经期的疼痛、囿于婚姻与年龄、囿于生育前后无法预知的悲哀。我们恐惧,我们愤怒,我们尖叫呐喊,最后我们回归纸张,去书写自己理解和期待的生活。我明显的感受到故事带给我的救赎。我们整整一代人都在那样的讲述之中生活,我们被告知爱情的重要性,因为它背后代表的是完满的婚姻,我们不去讨论那堵墙之后的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爱情成为我们最期待的部分,成为我们完满生命的必经之路,成为一种解脱、一种救赎。
可实际上呢?是这样吗?
第一次看《冰上的尤里》时,我就在想这个问题,我们生命中被定义的环节与关系,像一个稳定的程序,有被限定和描述的部分。就像江国香织写笑子时说的那样,她的精神焦虑被医生认为是未婚的缘故,而结婚之后这一点仍然未能得到缓解,于是又被劝说应当生一个孩子。并不是说婚姻与生育本身有什么问题,一个好的妻子、母亲,都是人可以自由选择的身份,但它是选择题,不是填空题,并非你必得在空白处填上这些身份,生命才算完整。同样,爱情也是如此,不是闪闪发光的恋人才是人生幸福的全部。在胜生勇利那里我们看到的是什么?是生命本身的力量。是他在冰上一次又一次跳跃,试图把自己、音乐、身体与爱相拥相抱的时时刻刻,当维克多看到他,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走向他的时候,我们知道,他们在相爱。
《强风吹拂》也一样,动漫的结尾,灰二像光一样奔向阿走,那时候我们渴望被确认的是爱情本身吗?也许不是,我们希望确认的是,因为成为了这样美好的个体,人与人拥有了相互吸引、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相互依赖的可能。
我们目力所及的大多数的国内影视剧作品里,我很少看到那样的女孩,那样被期待、被喜爱同时也爱自己的女孩们,她们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时常隐忍、时常牺牲,或是平白地被与物欲相勾连,你一眼就看到了她肉体的美,却没办法爱上她。我们在讲述中不被允许在此性别之上拥有其他的部分,成功、独立与孤独、衰老之间似乎永远存在联系上的必然。这与性别的权利无关,这是人的权利。传统叙事中这种权利的缺失让我们没有任何位置去想象自身的可能性,即使是媒介如此发达的今天,我们仍然没有任何机会去探寻自己灵魂与身体的秩序。
为什么?为什么在女性迅速占领互联网每一个社交平台的当下,我们却分外喜欢观看两个男孩恋爱的故事?我同L说,是因为我期待成为那样的人。当哈利与伏地魔搏斗的时候,我不希望我是他的崇拜者与爱慕者,我希望我就是他本身。因为我们都知道,每个人心里都盘踞着一条蛇,它教唆我们怀疑、教唆我们冷漠、教唆我们疏离彼此,与它搏斗是我们每一个人的事,我们不再期待被拯救,我们希望我们就是那个拿着魔杖呼神护卫用平生最美好的记忆击退摄魂怪的人。
所以我们爱上了那些被讲述的男孩,因为我们爱他的勇敢、担当、聪慧,爱他作为一个人而并非一个男人,达成了一个更好的可能。我们爱这个可能。
我很喜欢《杀破狼》里长庚对顾昀说过的一段话,“我想要有一天,国家昌明,百姓人人有事可做,四海安定,我的将军,不必死守边关,我希望天上飞的长鸢里坐满了拖家带口回乡探亲的旅人,每个人都可以有尊严的活。”另一段话是陈轻絮说给顾昀的,“出身陈氏,入道临渊,岂敢托荫于前辈,苟全于人后?”我们在其中看到了与性别无关而仅仅作为人对家国社会具有的胸襟、气度与情怀,所以我们才不断阅读、不断抄写、不断为之动容。我们当然都会同更复杂的人世打交道,但在我有限的生命经验里,几次三番同那些突然而至的冷漠与伤害打照面时,是这些最简单的话,支撑我回到书桌前。
沉默固然可贵,但我们需要说话。我们需要不断地不断地说话,我们需要被人听到。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女孩哭着告诉我有人责怪她没有一个女孩该有的样子,我希望她面对镜子时,不去憎恶自己的五官,不去怨怼自己的身材,她看到自己的眼睛闪闪发亮,因为除去那些用价码标明的假冒伪劣的爱情,她看到人之为人最重要的部分。
这是创作的意义。也是这些平台在被庞大讯息裹挟的年代里存在的意义。
我希望每一个写作者与读者,经由书写与阅读最终获得是自尊、自爱与自由,是对身边细微生活里情绪的感知,也是对这个庞杂世界与头顶星空的期待与向往。
我希望我们得到这些东西。
戴锦华老师在聊起六十年代革命的时候说起我们这一代人,我们看似不尊重权力却又格外尊重权力。她还谈起我们这一代的耽美写作,我们很难在此提出新的解决问题的方案,很难写出与传统不同的新的性别权力结构。
但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在任何时代,性别问题都不仅仅只是性别问题,而是社会问题。它涉及到我们对待已有权力秩序的态度、我们对自我的认知、甚至于我们如何看待自我与他者的身体。比起无尽的遮蔽与反遮蔽,我们希望拿掉那块布,坦荡地同它交谈。
今夜,弥诺陶洛斯的迷宫里没有怪物,怪物都在墙外。
今夜,公主都放下了手里的线团,我们拿着火把与圣剑,从此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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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在此刻更多的观照自己,观照自己与群体的处境。很多时候,一个人的名字在风浪里只是一个符号,他自身并没有认清和左右风浪的力量。我希望我们看到的是那双手,那双手伸向的部分,而不是无谓的争吵或是不假思索的反叛。
我们不断看到支流与主流的并流,可怕的并非是合并,而是对核心部分地阉割,它意味一种抹杀、一种遮蔽,一种为了整齐划一而进行的割裂。无论它的刀口是资本、是舆论还是愤怒的情绪,最终都会很快地流向别处,我们要看到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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