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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幡海铃打工日记(一)

前言:ave mujica的开场一度爆火,后来开的几次演唱会都座无虚席,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母鸡卡的歌曲风格受众逐渐减少,颇有衰败之势。由于母鸡卡众人都“献上了一辈子”所以并没有人退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将乐队维持下去……

而我们伟大的贝斯雇佣兵,一贯发扬了其雷厉风行,直击问题本质的风格,选择通过打工赚钱补贴乐队。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八幡海铃其人的打工见闻录。

(一)7月3日 晴 某个酒吧

母鸡卡火爆的那几年,海铃除了参加乐队练习,兢兢业业完成演唱会之外,还抽空去学了不少技能。本以为只是当作闲暇之余的爱好,结果过了几年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调酒师便是其学会的技能之...

前言:ave mujica的开场一度爆火,后来开的几次演唱会都座无虚席,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母鸡卡的歌曲风格受众逐渐减少,颇有衰败之势。由于母鸡卡众人都“献上了一辈子”所以并没有人退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将乐队维持下去……

而我们伟大的贝斯雇佣兵,一贯发扬了其雷厉风行,直击问题本质的风格,选择通过打工赚钱补贴乐队。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八幡海铃其人的打工见闻录。

(一)7月3日 晴 某个酒吧

母鸡卡火爆的那几年,海铃除了参加乐队练习,兢兢业业完成演唱会之外,还抽空去学了不少技能。本以为只是当作闲暇之余的爱好,结果过了几年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场,调酒师便是其学会的技能之一。

酒吧名叫「某个酒吧」,之所以选择这里,是海铃觉得在和别人提起时,既可以做到说实话,又可以让提问者不明所以。

“你在哪打工?”

“某个酒吧。”

“……”

某个酒吧的招聘经理身高七尺,膀大腰圆,五官粗犷,脸上却总是挂着与其身材极不相称的可爱表情,以及与这可爱表情也不相称的络腮胡子。

明明很高大,却总喜欢双拳捧着脸颊,弓着身子,手肘搭在桌子上与旁人说话,就好像这样的动作可以同时做到卖萌和思考两件事一样。他此时也是这样的一副姿态看着站在吧台外边的八幡海铃。

“你来应聘调酒师?有证吗?有工作经验吗?”海铃的长相令其颇为满意,他完全愿意仅凭这张脸录用她,他相信酒吧老板也愿意,但是还是做了例行询问。

“有。”海铃举起证件:“不过没有相关工作经验。”

“必须得有经验吗?”

佐藤摆手:“也不是,就是问问,我们这不光有调酒师,还有卖酒销售,根据销售量算提成,比调酒师赚得多,有没有兴趣?”

海铃沉思了一会儿道:“这个销售,是不是还包含陪顾客?”

经理不悦地摇头:“我们这可是正经酒吧!你看看墙上挂的锦旗证书,都是群众和有关部门发的,像是会做那种事的地方吗?”

虽然他们这里确实提供这种类似于陪伴的服务,不过也确实没有违法乱纪的地方。

海铃听罢便环视四周,倒是没有在意墙上挂了什么,反而发现这里似乎只有面前的经理这一个男性。有些她一开始以为是男性的人,在眼睛适应了昏暗的环境之后,也能看出来对方其实是女性。

“所以,你怎么打算的?”

“我要当调酒师。”

“就算钱少点?”

“就算钱少点。”

“我去给老板报告下,你今天可以走了。”佐藤在一张卡片上写写画画,很快写完之后将其交给海铃:“这是临时工作证,明天晚上八点前来上班,别走大门啊,从东边员工通道进来,出示这个证件就可以了。”

海铃翻看着“纸片”的正反面:“待遇呢?还没说待遇。”

佐藤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高度约五六十厘米宽约二十厘米的塑料牌子,眼神挑了挑:“这呢,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看着是调酒师工资高点,但是这是销售一单都没接到的情况,真的不再考虑下?”

海铃捏着下巴看了一会,缓缓点头:“我明天会准时到的。”

“什么都不用带,服装这边我们都有。”海铃已经走到门口了,听见经理扯着粗糙的嗓音喊道。

海铃走后,佐藤从吧台后走出来,穿过走廊的人群,绕到了二楼老板所在的办公室。

“她没同意?”佐藤刚带上办公室的门,还没来得及将全身正对着办公桌,就听见了自家老板成熟艳丽的嗓音。

老板椅背对着佐藤,小鸟游背靠在老板椅上,随着说话声转过椅子。在她的右手边则是酒吧的全部监控,明明暗暗,使得没有开灯的办公室也暗得像酒吧一样。

“是,我也说了钱更多,她也没同意。”佐藤双手放在身前,弯着腰恭敬地说。

“真是个笨蛋。”小鸟游爆发出了一串极有穿透力的笑声,“就她那外形条件,即使她想当个纯粹的调酒师,顾客也不会愿意吧。”

“这下她要拿一份钱干两份工了。”小鸟游手撑着额头笑着说。

“注意记下为她点酒的人数,我要看看能赚多少。”小鸟游的手指在额头来回搓着,依然保持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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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菲的烦恼

  尤菲莉亚最近总是闷闷不乐。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尤菲?”,艾妮丝刚从魔法工房出来就看见沙发上发呆的尤菲。最近尤菲经常会走神,所以艾妮丝也减少了尤菲在工房帮忙的时间,希望她能多休息休息。

即使是这种时候,尤菲莉亚依然美得让人睁不开眼,平时的她是耀眼而又美丽的,而现在的她,多了一丝脆弱反而更为她平添了一份风情。

“哎?艾妮丝大人已经结束了吗,原来已经这个时候了,我没事的,不用担心”,因为发呆突然被打断,尤菲莉亚不知所措的说了很多话。

“我先回房间了,艾妮丝大人!”,尤菲莉亚向艾妮丝鞠了...


  尤菲莉亚最近总是闷闷不乐。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尤菲?”,艾妮丝刚从魔法工房出来就看见沙发上发呆的尤菲。最近尤菲经常会走神,所以艾妮丝也减少了尤菲在工房帮忙的时间,希望她能多休息休息。

即使是这种时候,尤菲莉亚依然美得让人睁不开眼,平时的她是耀眼而又美丽的,而现在的她,多了一丝脆弱反而更为她平添了一份风情。

“哎?艾妮丝大人已经结束了吗,原来已经这个时候了,我没事的,不用担心”,因为发呆突然被打断,尤菲莉亚不知所措的说了很多话。

“我先回房间了,艾妮丝大人!”,尤菲莉亚向艾妮丝鞠了一躬就朝房间走去,一向重视礼仪的她甚至没有等艾妮丝的回答就已经跑远了。

“呐,伊利亚,尤菲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奇怪,好几天了还是这样”,艾妮丝向一旁安静地站着的女仆问到。

“艾妮丝大人,我也和您是同样的感受,您在工房的一下午,尤菲莉亚小姐在沙发上几乎也是发呆了一下午,偶尔发出一些无可奈何的叹息声”

“你有问她怎么了吗”

“当然,但是尤菲莉亚小姐的回答和刚刚一样,都是没事”

“啊,尤菲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以开口的事了啊,毕竟她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呢,她知不知道,在这一点上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啊”,艾妮丝挠着自己的金色头发,仿佛自言自语般说到。

 

随后的几天里,艾妮丝试着通过做些魔法小道具或者和尤菲莉亚一起出行来拯救尤菲莉亚的心情。但是结果都是令人失望的:尤菲只在艾妮丝给她展示魔法道具和一起出行的时候会表现出短暂的开心,回到离宫之后又会变成原来的样子。

“怎么办啊,提尔提,怎么办啊,尤菲坏掉了啦”,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艾妮丝求助起了自己的好友提尔提,虽然是通过在地上打滚的方式。

“尤菲莉亚还没怎么样,你先在我这里开始撒泼打滚了”,提尔提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按照你所说的情况,我觉得天才千金小姐应该是寂寞了吧,因为她每次都是在你不在的时候才表现得那么忧伤”,提尔提带着一点戏谑的口吻说到。

“哎?怎么会,之前一直是这么相处的,也没见尤菲这样啊,再说了跟我一起做魔法道具的时候也会出现分心的情况,这总不能是因为没和我待在一起了吧”

“这不是有思考过吗,我还以为破天荒王女除了魔法什么都不想呢”,提尔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和艾妮丝斗嘴的机会。

艾妮丝刚想反驳,提尔提就正色到:“那你去看看你不在的时候尤菲莉亚小姐都在做些什么不就好了”。

仿佛突然被点醒一般,艾妮丝说到,“你是说,跟踪尤菲?”。提尔提没有说话,一个眼神的交流之间,两个人就都懂了。

 

“伊利亚,我这个样子走在路上不会被认出来吧”。

“公主大人,我觉得您这样可能不会被尤菲莉亚小姐认出来,但是一定会被士兵当作可疑人士”。

艾妮丝戴着墨镜,用披风包裹住自己的金色头发,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哪里来避风头的逃犯。

“那你说怎么办嘛,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说跟尤菲一起,她肯定会拒绝的!”。

“公主大人,您只要戴个帽子跟尤菲莉亚小姐隔一段距离就行,就像街上的任何一个其他路人一样”。

“……”

 

为了减小目标,艾妮丝没有让伊利亚一起跟上来。尤菲莉亚的前进路线很明确,并没有想隐藏什么的样子,所以也根本没注意到后面跟踪技巧拙劣的艾妮丝。

看着尤菲莉亚毫不犹豫地走进了一家店,艾妮丝也跟了上去。

“这是一家,礼服店?”,艾妮丝盯着门口的字,脑子里冒出了大大的疑惑。

没过多久尤菲莉亚就从店里出来了,神情比刚进去时还要失落。艾妮丝看着已经走远的尤菲莉亚,从藏身的巷子里走出来,摘掉了自己遮掩金发的帽子,走进了那家礼服店。

“欢迎光…,哎呀,这不是艾妮丝菲亚公主大人吗,请问光临本店有什么需求呢?”

这家礼服店平时就是皇族贵族们喜欢光顾的地方,虽然艾妮丝本人没有来过这,但是店员认识王女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艾妮丝没有直接问尤菲莉亚来这里干嘛,而是加上了一点点自己添油加醋的内容,“刚刚我看见尤菲莉亚小姐来这了,你也知道尤菲莉亚小姐现在是我的助手,但是她好像是怕我多花钱一样,不肯告诉我她选中了什么样的礼服,但是作为我的助手,由我买单不是很平常的事吗,毕竟助手也是一份很辛苦的工作呢,所以,如你所见,我只好冒昧的自己过来了”。

“哎呀,王女大人真是个好雇主呢,不过尤菲莉亚小姐可绝不是为了给您省钱才不告诉你的,因为这对于贵族的淑女小姐来说真的是难以启齿呢”,艾妮丝还以为要被店员拒绝了,随后店员面带微笑说到,“不过既然是雇主兼王女殿下来问的话,说出来也无妨呢”。

 

“尤——菲——”,刚回到离宫的艾妮丝就大叫着尤菲莉亚的名字,除了尤菲莉亚本人以外,当然也惊动了伊利亚和蕾妮。发现当下的情况有点尴尬之后,艾妮丝说,“我有点事和尤菲说,不用等我们吃晚饭了”,随后就拉着尤菲莉亚的手进了房间。

“尤菲,只是因为礼服制作赶不上我的生日宴会就让你这么多天都闷闷不乐吗”,艾妮丝开门见山地说到。

“哎?艾妮丝大人,你,你怎么会知道的”,或许是羞愧,或许是惊讶,尤菲莉亚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尤菲,虽然我知道吃胖了对淑女来说难以接受,但是仅仅因为这个原因让自己这么难过就得不偿失了”。

看见艾妮丝直白地把问题说出来之后,尤菲莉亚也不再隐藏什么了。

“可是,可是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导致本来做好的礼服尺寸不合适的,是我的问题才让新礼服赶不上艾妮丝大人的宴会的,是我……”,尤菲越说越激动,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仿佛自己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一样。

艾妮丝伸手抱住了尤菲莉亚,“生日宴会上尤菲穿什么我才不在乎呢,啊,当然不是说我不在乎尤菲,而是,比起尤菲在那一个宴会上穿的怎么样,我更在乎尤菲在我身边的每一天有没有愉快的度过”。

本来已经快要哭出来的尤菲莉亚在听了艾妮丝的话之后彻底控制不住了,任凭泪水在自己的脸上滑落。

“艾,艾妮丝,大人,为什么总能这么包容这样的我呢,明明我在好多事上都做不好”。

也许是为了安慰尤菲莉亚,也许是发自真心,艾妮丝说到,“因为我啊,从小就很喜欢尤菲哦,喜欢的话,大概尤菲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觉得有问题吧,再说了,尤菲真的胖了吗,我可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反而觉得尤菲比以前更加可爱了呢”。

尤菲莉亚伸手抱住了王女,作为对她的话语的回应,“那今晚,能和我一起睡吗,我是说,从今晚开始都一直和我一起睡”。

艾妮丝虽然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但是说出的话却有相反的含义,“可以呦,如果是尤菲的话,嗯…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只能是尤菲才对”。

  

  

  

伊401

[利兹与青鸟/響け!]彩月FM-84Tears 15、

十五、


这就是大吉山。

知惠子老师提过的,希美邀请自己来爬的大吉山。

因为离宇治地标建筑宇治神社很近,所以其实本地人应该都有来过的,说来惭愧,霙在宇治生活那么多年,一次都没有登上过这座山——和过年参拜一样,这是她觉得没什么必要去的地方。

…上一个登过的山还是金刚山仙峰寺……开玩笑的。

没有希美的话,自己可能再过十年也不会想到要来爬一下这里吧。

用这种语气说似乎显得太自卑了,她想表达的其实不是这个意思。“狼”用钩锁在山林间飞檐走壁,健步如飞,自己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在山路上缓慢前行,脖颈已经沁出汗水,霙想说这种落差感还真是现实啊……游戏和现实相比的话。

像劳拉和德雷克那样,能徒手在...

十五、


这就是大吉山。

知惠子老师提过的,希美邀请自己来爬的大吉山。

因为离宇治地标建筑宇治神社很近,所以其实本地人应该都有来过的,说来惭愧,霙在宇治生活那么多年,一次都没有登上过这座山——和过年参拜一样,这是她觉得没什么必要去的地方。

…上一个登过的山还是金刚山仙峰寺……开玩笑的。

没有希美的话,自己可能再过十年也不会想到要来爬一下这里吧。

用这种语气说似乎显得太自卑了,她想表达的其实不是这个意思。“狼”用钩锁在山林间飞檐走壁,健步如飞,自己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在山路上缓慢前行,脖颈已经沁出汗水,霙想说这种落差感还真是现实啊……游戏和现实相比的话。

像劳拉和德雷克那样,能徒手在石壁上爬来爬去的,得是怎样的超人呀,真的有这样的人类存在吗?

“霙有点缺乏锻炼啊,年轻人还是要运动运动爬爬山比较好哦。”

脑袋里响起知惠子老师说过的话……

她貌似是这么说的,稍微有点记不清了,大意如此。

两人经过路边有着两排圆球石头的盘山道,走了一段距离后,或许是太沉闷无聊了,希美搭起话来:“说是山,实际高度好像并不高呐,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更像是个土坡吧?”

她脚步轻快地走着,在前方发出轻松的笑声。

是这样吗……?霙在内心咋舌,大部分时间她都顺从希美的观点,但这个有点……她没有很快答话,因为自己的腿已经开始发酸,喉咙也变干了。下次对于“希美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这句话可能得稍做斟酌,哪天希美突发奇想提出“去爬富士山吧!”,霙想,以自己的体力还是婉拒比较好。

“是吗?……”

她反问道,声音听着中气不足,前面的恋人却没有领会到霙的意思。

“是啊,爬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山顶了。很短吧?”

诶……还要十分钟啊…

十分钟确实不算长,玩一盘炉石传说对战可能都不用十分钟,但想到还要以同样步率再爬十分钟,不免就要泄气了。

霙长叹出一口气。

“霙开始累了吗?”

“诶?还、还好……”

怕被希美说体力太差,她调整了一下呼吸频率,挺直起腰板。

就算是把腰背挺直,迈动的双腿还是很吃力,打比方的话就像一直在攀爬台阶,已经爬到第五层,终点却遥遥无期。

怎么说呢……这种体力运动,让她想起高二泷老师刚来的那会,那刚好是希美不在部里的时候,所以这不是两人的共同回忆。

差不多就是有一天他让全吹奏部的同学换上运动服,拿上各自的乐器在操场集合,下令大家以最快的速度绕操场跑一圈,然后马上拿起乐器吹奏,据说这样能够锻炼体力和肺活量,超过90秒的人就要被加一圈。很遗憾,霙就是被加圈的其中之一,印象里一年级的某个后辈也被加圈了,当时霙已经跑得缺氧,所以丢脸的人是不是只有自己,记得也不太清楚了。

按理是要跑完以后马上就开始吹乐器,强化训练的内容就是如此,但霙跑完两圈早就头晕眼花,只留下在树下瘫着翻白眼的劲了,最后泷老师过来苦笑着让她别练了,还是去保健室休息吧。

这种训练真的有用吗……霙个人对此抱持怀疑态度,不过那之后吹奏部的整体节奏和音准确实提高了,可能不管用的只是自己。

换作是希美,绝对跑圈也会像现在爬山一样轻松吧……她看着就是运动细胞很好的样子。

为了让自己振作,霙将视线从希美晃动着单马尾的后颈移开,看向山路两侧绿意盎然的山景,左手边靠近山崖歪歪扭扭地栽着令人怀疑防护效果的木质护栏,右手侧则是山坡,长着很多叫不上名称的树,和很多沿着石壁生长,同样叫不上名的蕨类植物。

随着攀爬向上,不知是否是错觉,山路的坡度似乎由缓变陡,爬台阶的感觉更甚了,倘若这个还可能是错觉的话,路变得愈发不好走是亲眼所见,山脚下明明还是泥土路,越往上脚下的碎石就愈多。霙原本计划和希美约会要穿那双她很中意的凉鞋,幸好希美在短信里提醒穿运动鞋,不然这段山路势必会爬得很艰辛。

虽然现在也爬得很辛苦就是了……

霙走得气喘吁吁,运动鞋鞋底与碎石路面接触,随着脚步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因为是大大小小不均匀的石块,不谨慎有可能崴到脚,手已经残了,总不能连脚也崴了,所以更要小心前进。

以至于更不是很有闲心去欣赏希美的背影。


跟着她的影子一直走,一直走。

记不清拐了几个弯,最后终于爬到了山顶。大吉山顶上有个凉亭,从山脚到山顶一路都没休息,霙走得精疲力尽,脑袋也有点模糊不清了,隐约记得好像希美递过来一根头绳,自己把头发扎了起来,被汗水浸湿的后颈顿时感觉凉爽。

希美说了些什么,然后霙抓着她在凉亭坐下,或者说,瘫下。

比起当年自己缺氧到一头栽在树下要好一些的是,这次起码有希美陪在身边,再不济可以往她身上栽。

一路爬山令希美的体温升高,她身上有新鲜汗水和衣物清洁剂香味混合的味道,霙不讨厌这种气味,更确切说不如说是很喜欢的,之前也从希美身上闻到过类似的气味,希美是个注重清洁的人,能闻到这样带有一丝温热的人类气息机会反而不多,因此她贪婪地呼吸着。

反正她也的确急需氧气,霙贪婪地呼吸着带有恋人气味的空气。

霙把脑袋埋在希美胸前,搂着她的脖子,像树袋熊那样以一种不太体面的姿势休息,就这样挂在希美身上的感觉让霙觉得很好,彼此靠得很近,能听到希美的呼吸和心跳。

倒也不是故意的…一路没歇从山脚爬到山顶真的很累嘛,当时觉得这样搂着她很舒服,所以就这样了,等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两个女生在凉亭搂搂抱抱似乎影响不太好。

幸好人群都集中在举行祭典的河川,这里没什么人上来,希美也就任由霙这么瘫在自己身上了。

“抱歉…早知道霙很累中途就休息一下了。”

等到霙终于缓过来,两人之间分开距离,希美红着脸,打开背包拉链取出矿泉水递给她,她取矿泉水时候霙看见了背包的内袋,心想天哪,她竟然还背着两瓶500毫升的水和双簧管。

而她自己的背包里只放了一瓶250毫升的水和两包薯片。

不是希美的错,只怪自己体力实在太差了,知惠子老师说得对,之后还是找时间每天进行一点基本锻炼比较好。

“希美、要不要吃薯片?”

等休息到胃袋终于有吃零食的闲心,霙拿出自己包里的薯片。

“啊,好,要的。”

她带了两包,一包是黄油蜂蜜味的,另一包是青柠味的,之前她最喜欢的应该是红烩味,希美推荐了黄油蜂蜜味之后,霙觉得这款也挺好吃的,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两人边吃着薯片,边坐在山顶欣赏风景,上山时间大约是五点半,现在差不多已经快六点半了,休息的时间远远长于实际爬山的时间。

天色渐渐暗下来,夏天的夜晚来得很迟,但只要太阳落山,夜幕很快就降临了,原本不起眼的城市灯火,慢慢在深蓝色下变得像田野间的萤火虫一样耀眼缤纷。

“霙觉得怎么样?”

“嗯?”

“夜景。”

“很漂亮。”

“是嘛,我也觉得。学校后山也能看到差不多的景色,以前上学时候我经常去来着。霙去过吗?”

“没有。”

希美似乎还想邀请自己再爬爬学校的后山,但已经毕业了,她遂没有继续说,希美笑了笑,站起来掸了掸手拍掉薯片粉,把空袋子去投进垃圾桶。

霙看着她,想说下次来我家爬金刚山吧……不过她肯定不会理解这层冷笑话,还是算了。

希美拿起矿泉水瓶饮了几口,她用剩下的水漱口,原先一直笑着变成了严肃的表情。该说是果不其然吗…霙在看到她包里装着的双簧管乐器盒时候就料到她会拿出这个了。

距离和知惠子老师约定的选拔不足两三个星期,这段时间……不,应该是直到选拔结束,希美都会承受着重压,愈是逼近那个日期,承受的担子会让希美愈发煎熬。

希美严肃地抿着嘴唇,亮起的灯柱让她的表情看起来苍白,气氛凝重起来,霙也停下开冷笑话的想法,认真地看向希美。

希美那种带有几分悲伤,又充满毅力和生命力的表情,那种难以言喻的现实感,不知为何震撼到了霙,她凝视着她,试图理解她的情绪。那从时间上来说应该没有过去太久,但因为两人之间都没有动作,时间在霙的眼里变得缓慢了。

她突然恍悟当初用国王卡提出的请求,自己一时冲动对希美下得与其说是一种请求,不如说是一种命令,或是……惩罚?

尽管没有刻意要折磨希美的意思,但让初学者在一两个月内熟练双簧管,跟吹奏双簧管多年,实力甚至能考进东京音大的学生同台竞技,这种命令不外乎诸神对西西弗斯下令将巨石推上山顶。

霙把这项任务想得太简单了。

自己平时想起来略带玩笑感的任务,在希美眼里或许是道残酷的指令。

霙与诸神的区别仅仅在于她相对来说是个宽明的神,倘若希美求饶或者放弃推动石头,她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那依然是她爱的希美。

但希美欣然接受了,接受了推动巨石的任务。

——现在她站在自己面前,像是在说她要推那块千钧巨石了。

“那个……霙,要听一下我的演奏吗?”

“……好的。”

啊…霙回过神,愣了愣,点点头。

得到准许的希美打开乐器盒组装起双簧管,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无论是组装手法还是架势,都比最开始要像样得多了,“放轻松一些吧。”霙说道,像是对她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这样亲眼看着她推石头让霙不知怎得感觉很愧疚,因此拍了拍身旁的座位。

希美笑笑,从原本站在她对面的位置,换到霙身边。

她吹起了两人都再熟悉不过的利兹与青鸟,从第一乐章开始吹起,没有其他乐器的伴奏。

双簧管的音色不如长笛、小号那般嘹亮,但悠长醇厚,同样具有穿透力,震慑着霙的心灵。

神明是不会全心全意注意凡人的动作的,在霙没有注意到的时间里,希美一直都在默默练习着双簧管。

——所有静默的快乐都包含其中,她的命运属于她自己,她的双簧管受她左右。

霙忆起那句加缪的话,大脑自然地替换了那句话的主体,音乐进行到第三乐章,希美表情即是悲伤的,又是快乐的,快乐意味着包含期待,让人挑战近乎于不可能的事物是一种折磨,但因为她热爱着音乐,反倒从挣扎中汲取到了养分,即便只有1%赢的希望,她也会去全力努力。

这样的感觉。

霙静静聆听着,即便没有看到她吹奏的模样,依然觉得那一定是很耀眼的,蔓延出来的光流淌到自己脚下。

那不是单纯用“好”或者“不好”能评价的演奏,也许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出那么丰富的感情。

霙并不擅长评价他人的音乐,因为她自己一路是以一种机器的方式成长过来——那是霙自己对自己的认知,毕竟,自己称自己是天才的话未免太过自负了,但若是让旁观者来看,霙一直是以天才而非凡人的努力方式走在音乐的道路上,她的努力和收益是成正比的,能收获等价甚至盈余的回报。

这其实是件很幸运、幸福的事,是独属于天才的特权。

证据之一就是,霙并记不起落选的坂上真芝是何许人也,她是孤僻的天才,不需要再向比自己弱的弱者求教,只需要保持不懈怠的努力,然后得到别人的欣赏和赞美就行了。

而希美不一样,那位霙甚至记不清容貌的坂上同学,对她而言却是赐予她巨石的诸神之一。


曲毕。


双簧管的乐声停下,山顶的空气再度沉寂,霙还深陷在沉默中,希美等了她许久都没得到回复,战战兢兢地问她怎么样。

“啊…………”

被希美的声音提醒,霙这才回神。

不知从哪个节点开始,就一直处于在一种恍惚的状态。

抱歉地说,她其实没有认真去品味希美的演奏,不是不想去认真听,双簧管的乐声从耳膜的一边穿透到另一边,从中途她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霙在回忆自己阅读过的《利兹与青鸟》的绘本和小说,记忆里和新山老师在生物教室的对话,在酒店撕掉国王卡和希美的对话。

……怎么会。

希美所扮演的青鸟,她似乎在哪里都找不到。

当然,找不到的原因也很简单,这次的青鸟不是霙所扮演的,不是她想象中的青鸟,而是另一只独属于希美的青鸟,当然在哪里都找不到。

她很难用语言形容那是种什么感受——我没有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她不太想承认这点。

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慢慢失控了,在与心底的想法背道而驰——为什么?

……现在的我,也在用笼子豢养着希美吗?

——霙的内心发出疑惑。


砰!——嘭!——

在二人的沉默中,远处的都市萤火虫群中迸发出一颗绚烂的烟花,烟火伴随着轰鸣腾空而起,打断了霙的思绪,她抬起头看向城镇的方向。

“哇,好漂亮,烟火大会开始了呢!”

希美雀跃地说着。两人的注意力为之吸引。

五颜六色,转瞬即逝的烟花,巨响震动着鼓膜,冲淡了方才双簧管的乐声,霙没有细究下去,内心慢慢恢复平静。

“怎么样呢?”

在接连不断绽放的烟花中,希美转过头来追问道,她是在问演奏还是烟花?霙想她问的应该是前者吧。

“……我觉得很棒。”

“是吗,谢谢。”

希美放下双簧管,舒心地笑了。


伊401

[利兹与青鸟/響け!]彩月FM-84Tears 14、

十四、


清泉从跳跃的青铜兔子口中滑落,绵延的水流注入石臼中,希美用木勺舀起一勺清水,学着告示里的插画清洁双手。

泉水很清凉,驱散了入夏的热意,她把打湿的手帕拧干,递给坐在石凳上的伴侣。

“给你。”

“谢谢。”

霙接过手帕,擦了擦脖颈和手臂的汗,把手帕叠回四四方方递还给希美。现在是六点半,天还未暗下来,她伸长双腿,抬头望向被树荫遮蔽的橘色天空。

熊蝉已经开始占据苍翠绿意的树梢,这个时间,这个节点,人群都涌在河川旁等待烟火大会开始,附近不见一个人影,周围只剩下叽叽喳喳的蝉鸣声。

希美和霙,两人现在正在大吉山脚下。


“……伞木前辈,听说过吗,在县祭那天...

十四、

 

清泉从跳跃的青铜兔子口中滑落,绵延的水流注入石臼中,希美用木勺舀起一勺清水,学着告示里的插画清洁双手。

泉水很清凉,驱散了入夏的热意,她把打湿的手帕拧干,递给坐在石凳上的伴侣。

“给你。”

“谢谢。”

霙接过手帕,擦了擦脖颈和手臂的汗,把手帕叠回四四方方递还给希美。现在是六点半,天还未暗下来,她伸长双腿,抬头望向被树荫遮蔽的橘色天空。

熊蝉已经开始占据苍翠绿意的树梢,这个时间,这个节点,人群都涌在河川旁等待烟火大会开始,附近不见一个人影,周围只剩下叽叽喳喳的蝉鸣声。

希美和霙,两人现在正在大吉山脚下。

 

“……伞木前辈,听说过吗,在县祭那天晚上爬上大吉山,能实现人的愿望。”

“…是北宇治流传的八大不可思议之一哦,前辈有想实现的愿望吗?”

——希美回想起那位如黑猫魅影般的学妹,黠笑着偏着头,对自己说的话。

既然能实现愿望,那大吉山本该被学生围得水泄不通才是,现在这个荒无人烟的状况,怎么看都应该是自己是被耍了,但她本来也就没有特别当真就是了,已经不是会相信圣诞老人的年纪了嘛。

为什么要来呢……

如果要问所以然,一下子希美也讲不上来,也许就像对着流星许愿吧……假如真的有魔力能让自己在甄选中胜出的话,登上大吉山顶的她就会许下甄选要赢的愿望。但以常识人角度思考这么好的事显然不可能,大吉山又不是阿拉丁神灯,况且若不是以自己的演奏水平赢了对方,希美也不会甘心的。

不过,即便愿望成真是假的,假日来爬爬山锻炼锻炼也没什么不好,这时候的游客是最最多的,希美并不是很想挤在人堆里,真想去祭典等下下山再去时间也还足够充裕。

啊……但若硬是觉得爬山锻炼这理由穆棱两可,要继续追究下去,希美想,主要还是因为自己接到了来自那位黑猫般的学妹的暗示,两人都没有言明,但希美确实感知到了。

久石奏。低自己两届的,低音部的学妹。

奏眯起眼睛,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希美。

“你的猫咪霸占我的朋友有点太久咯,那是你的猫吧?麻烦你把她带回去。”——她想说的大抵是如此。

十几岁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正处在最纤细敏感的时候,女生之间的感情,不管是友谊也好别的也罢,总是掺杂了过多私心,原本希美自认为自己在这方面算是比较迟钝,但当知道霙在自己不知道的时间正被其他人所亲近着,那种隐隐因嫉妒和占有欲而郁郁寡欢的心情,还是悄然泛起了。

这和是否真的威胁到“自己在朋友心目中的地位”无关,只要是别人接近了,占走了本属于自己的时间,光是这点就已经足够令人不快,那是一种相当任性的情绪,直白说出来显得太过斤斤计较的反而是自己,那位学妹是个比自己更加敏感,心思也更加缜密的女孩子,她所感觉到的不快也更多了吧。

现在的希美和霙的感情很平稳,再来回忆高中当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百分百地感同身受,但在被言语暗示时,希美还是迅速领会了她的心情。

黑猫般的学妹在对自己说着大吉山和许愿的话题时,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希美没来由地联想到了霙给自己介绍过的猫科动物豆知识,希美在抱霙家里的猫咪时,猫的尾巴啪嗒啪嗒地甩在了她腿上。

“和狗狗摇尾巴表示开心不同,猫咪摇动尾巴并不一定是代表它很开心的反应,相反,这或许是它有点不耐烦的表现。”

奏如果长有尾巴的话,那估计就正在希美的眼前,大幅度甩来甩去吧。

“…前辈有想实现的愿望吗?”

“唔……算是有吧。大吉山啊…”

“嗯。”

“今年还没爬过山呢,要不就趁祭典去爬爬看也不错。”

希美顺着奏的建议顺坡而下。

“久美子前辈也试过,说是很灵验的。”

奏的笑容依旧,但希美观察到她的肩膀放松下来。对话里出现了另个学妹的名字,那个黄前,也爬过大吉山呀……她许下了什么愿望呢?虽然有些在意这个,不过奏似乎后面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对希美来说,这也仅仅是个可有可无的疑问罢了。

看不见的黑色猫尾蜷起了尾巴尖,晃动的幅度变得小了些。

于是,希美在那天晚上对霙发出了想一起爬大吉山的邀请,霙于她的预料内的,欣然同意了。

——只要是希美,无论是去哪里做什么,我都可以。

希美看着霙的回复,内心不免有点小得意。

 

话说回来,希美和那位黑猫般的久石奏搭上话纯属巧合,就是这星期的事,周二吗,还是周三?反正就是那几天中的其中一个晚上。

夏初的雨天总是很多,与秋冬的一场秋雨一场寒正相反的,每多下一场雨,气温就更热上一分,那天正好就是这么个暴雨天——出门的时候明明天气还没那么糟糕的说——希美在书店购买了霙推荐的双簧管教材,走出店门才发现外面雨势太大,她有带伞,但手里那把显然承受不住那么磅礴的雨势,她也没那么赶时间,这么大的雨估计下个十几分钟就会减小吧,希美决定暂时等在书店屋檐下避雨。

雨滴噼里啪啦地落下,在反光的柏油路面上溅出一簇簇水花,暂时无所事事的希美将滑下的挎包肩带往肩上推了推,望着对面的街景发呆,雨点太过密集,加之夜晚商铺亮起的灯光,连马路对面的街景都变得朦朦胧胧的……她看着朦胧水汽中人行道对面的绿灯亮起,还没等回过神,有个女孩子就朝她站的屋檐下冲来。

啊…是北宇治的校服……

待到了书店灯光能看清的范围,希美看到女生身着北宇治标志性的夏季校服,是以前高中的后辈啊,希美想着,对她平添了几分关注,女生抬起头,两人的视线短暂交汇,希美才发现那个淋成落汤鸡的女生有些眼熟。

“啊……你是……”

“诶、伞木前辈,晚上好。”

女生先希美一步喊了她的姓氏,反倒是希美花了一会才想起来那是吹奏部名叫久石奏的后辈。

“呀……刚下补习班就遇上大雨,真伤脑筋哇。”

奏全身上下淋得透湿,头发和衣服都滴着水珠,连蝴蝶结都被雨淋成了深红色,奏小声嘟囔着,把书包换到左手,边抱怨边拧干衣摆。

才刚下课吗,高三生很辛苦啊……希美想当年高三临考,也是连着上完数学就上物理的突击补习班来着。最近每天练双簧管也练习到很晚,但因为是兴趣使然,所以并不觉得辛苦,课外补习班就不一样了,那是成绩没办法才报的,数学课光是想起来都昏昏欲睡。

那时候学的方程式,到大学完完全全又都还给老师了呢……亏霙竟然还能给梨梨花她们补习啊。

希美用余光瞥到奏的狼狈模样,也许是因为奏个子格外娇小——她好像比霙还要再矮一点点——小小的身形很能让人心生怜爱,希美不由问她要不要到和菓子店坐会,店里有热茶和烘干机,起码可以把鞋袜烘干了再走,湿袜子穿着那真是再难受没有了。

而且即使现在是夏天,穿着湿透的衣服也很容易着凉感冒的,高三生是分秒必争的时刻没错,但因为赶时间而感冒就得不偿失了,才刚下补习班,脑袋也要稍微歇息一下,吃个甜点应该不占多少时间吧。

“店?”奏捏出发梢里的水,往后退了一步,像刚洗完澡的猫一般甩了甩头发。

“嗯,我叔叔开的店铺,我在那边打工,离这里不远。”

今天刚好是打工日,希美是下班后顺路到这边书店买书的。

“这样呀…嘿嘿,和菓子店,有甜点吃吗?“

“有啊。”

“真的?我开玩笑的。”

“没关系,我请你。”

“好幸运~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前辈。”

奏谢过她的好意,希美见雨势比刚才小下去一点,带她去了和菓子店。希美的伞是单人伞,奏已经全身都湿透了,给她打伞其实是无用功的行为,希美却还是将伞面往奏的方向倾斜。

结果自己的半边也淋湿了。

叔叔不在店里,可能是去吃饭了,过去的时候,店内空无一人,这么松散的安保环境让人担忧会不会有小偷趁机光顾,不过附近都是街坊邻居,店里也没什么值钱东西,大概也不会有小偷来吧。

希美从柜子里翻出取暖器,接近夏天的气温早就不用这玩意了,但身上淋了雨,这时候吹空调还有些冷呢……在冷空调房里吹取暖器,某种程度上来说真够奢侈啊。

“不好意思,剩的种类不多了,黑豆大福和绿茶可以吗?焙茶布丁也还有,你来橱窗里挑一下吧。”

已经是晚上,不会再新做点心了,剩下的都是当日还没卖完的部分。

“啊,不用,黑豆大福就可以了,我吃一个就好,谢谢。”

希美拿了点心,搬了把椅子坐下,和奏一起烘烤淋湿的衣物。

这个点,还是下雨天,店里不怎么会来客人的,两人悠闲地吃着茶点。

“真不想回家啊,到家又要继续学习了。”

“高三那么忙的吗?”

“是啊,前辈那时候也有这么忙的吧。”

“仔细一想好像确实。”

估计是奏看到了那本双簧管教科书,她对希美提起了双簧管的话题。这件事和周围很多人都讲过,奏和梨梨花是好友,可能也从她地方略知一二,没有隐瞒的必要,她就跟奏也简单说了。

霙的手受伤的部分,自己准备替她在演奏会上场的部分。

不知怎的就慢慢移到了周五就要开的一年一度的县祭,以及大吉山的话题。

之后便有了那段对话。

 

“希美,我们继续爬吧。”

“好。”

霙从石凳上站起来,掸掸裙上的灰尘,对她说道。希美的思绪从短暂的邂逅中回来,和她一起朝山上进发。

 


伊401

[利兹与青鸟/響け!]彩月FM-84Tears 14、

是什么浪漫的东西吗,项链亦或是戒指之类?优子瞥了眼夏纪的挎包,从体积上判断不像,应该是比那些要更大一点的,但也不排除正好就是用巨大盒子装着的戒指,现在的奢侈品都喜欢过度包装。

假若在这个时间地点收到戒指——

嗯……开心肯定是很开心的,毕竟是来自喜爱之人的礼物,但似乎又有点太意料之中。夏纪带着优子走过一把把长凳,路边的石凳上大多已经坐了男男女女,她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往前走着。今天选择来到河对岸的恋人里,可能蛮多都带着浪漫的事物,戒指、项链、再不济也有鲜花吧,送出那些礼物,赢得恋人的芳心。

夏纪若是掏出其中的任何一样,优子都不会太过惊讶,自己会有什么反应呢,优子想,大约顶多也就笑着说声:“...

是什么浪漫的东西吗,项链亦或是戒指之类?优子瞥了眼夏纪的挎包,从体积上判断不像,应该是比那些要更大一点的,但也不排除正好就是用巨大盒子装着的戒指,现在的奢侈品都喜欢过度包装。

假若在这个时间地点收到戒指——

嗯……开心肯定是很开心的,毕竟是来自喜爱之人的礼物,但似乎又有点太意料之中。夏纪带着优子走过一把把长凳,路边的石凳上大多已经坐了男男女女,她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往前走着。今天选择来到河对岸的恋人里,可能蛮多都带着浪漫的事物,戒指、项链、再不济也有鲜花吧,送出那些礼物,赢得恋人的芳心。

夏纪若是掏出其中的任何一样,优子都不会太过惊讶,自己会有什么反应呢,优子想,大约顶多也就笑着说声:“谢谢”那种程度吧。

虽然对于对方来说有点抱歉,但她想自己不会再有更多的心理波动了,即便那些都是要花大价钱才能买来的事物,但没兴趣就是没兴趣,花的钱再多也是一样,嗯…也不是完全没兴趣,倘若是其他场合——优子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场合,反正是气氛恰好的某个场合,收到戒指她还是会高兴的,但今天并不想收到,所有人都送一样的礼物,不是会很土气吗?总之,女人就是这么麻烦的生物呀。

她在心里这么想着,路边的灯光有一会照在了夏纪脸上,优子看到她脸上带着兴奋的,像是期待着的小孩子般的笑容,她在那刻断定夏纪的挎包里装着的应该不是那些昂贵又无聊的东西,但一时也没想出会是什么——就在此时,夏纪的脚步停下了。

“就在这边好了。”

两人所在的位置是一块由路边往宇治川延伸出的空地,比途径的走道要更宽阔一些,因为离中心挺远的,周围已经没有路人了,就连光源也变得稀少,是个不和别人一起走就感觉危险的地方,只有优子一个人的话断然不会来这里的,但身边有夏纪在,那种不安就消失了。

“诶……走了蛮多路了嘛。”优子趴着围栏,眺望正在举行祭典的宇治桥方向,皮肤接触到夏天夜晚还带着热度的空气,烟火大会还没开始,耳边只有青蛙的叫声和蝉鸣,以及宇治川的潺潺流水声。

“脚走疼了?”夏纪带着有点抱歉的声音问道,她穿的是运动鞋,优子的是木屐,走那么远的路是有点费劲了。

“啊…还好,不过走回去脚可能还是会起泡吧?”

“要换我的鞋子吗?”

“不要,你有脚气。”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有脚气了。”

咚,优子的脑袋被什么东西轻敲了一下,夏纪用的力道不重,但感觉得出来是个有分量的东西,她回过头看原来是个手电筒。

夏纪把手电筒打亮搁在围栏上,空地立刻就变得亮堂了些。

“别把手电碰掉到水里哦,这个还挺贵的呢。”

她一边叮嘱着,一边把包放到地上,从里面陆陆续续掏出一大堆形状各异的玩意,优子拾起一个看了眼,啊,是烟花,她手里的这个是水母烟花。

地上的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烟花。

所以她的挎包里塞的东西就是烟花和手电筒啊。

想到自己方才猜测的戒指项链玫瑰花,对比手电筒和烟花,落差大得叫人不禁要哑然失笑。但怎么说,不愧是那个家伙,的确是有趣的灵魂才会买的东西,起码今天晚上不会无聊了,这可不比烟火大会要差呢。

大约是怕堆得太近一点火全爆炸,夏纪把烟花堆在了靠近河川的地方,优子看着满地的烟花大笑起来:“怎么有这么多,到底买了多少啊?”

“我昨天逛了玩具店,发现有好多新玩意诶。”

在我精心挑选浴衣的同时,不穿浴衣的夏纪就在精心挑选这种东西么?——想到这里,优子笑得更大声了。

“有那么好笑咩?”

“没啦,来玩吧来玩吧。”

上一次玩这些大概是高中吧,去乡下和哥哥他们一块过夏天时候玩的,品种没有夏纪买的那么丰富就是了,很奇怪呢,明明只是看着纸做的小型富士山,点燃后在黑暗中喷发出银白色的火星,短暂地持续那么十秒,心情就不知不觉愉悦起来。

有点燃后在地上一边旋转一边吱吱叫的陀螺烟花,点着后旋转升空的水母烟花,还有点着后就会喷着火星冲出去的纸质跑车——每看着一个烟火熄灭,优子便期待下一个夏纪又会拿出什么新奇玩意,催促她拿下一个。

“快点快点,还有什么好玩的?”

“这个吧,据说很恶趣味,我也没玩过。”

她拆开包装,拿来一个猫咪背影的纸片放在地上,猫屁屁的菊花部位安着一块黑色的圆块。

“哈哈,这什么啊?”

“‘请帮猫咪通便便。’”

“哈?”

“烟花的名字。”

“什么鬼名字啦。点燃就好吧,这个?”

“嗯。”

优子拿过打火机点燃,伴随着浓烟,两人就看着黑色圆块的部分,真的就有像便便状的东西拔地而起。

“噗,好长啊,为什么还没拉完啦。”

“你不要问我啊我也第一次看到这个、”

不知道是哪位奇人开发出的奇妙产品,今天应该没有比这个更有笑点的烟花了,从猫菊花冒出的“便便”足足拉了三节半才结束,优子趴到夏纪身上笑得乐不可支。有那么好笑吗?夏纪一边问着,但她自己其实也在笑嘛。可能也不是多么好笑,而且还有点小恶心,但就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停不下来,浓烟散去好久,腹部笑得有点抽筋了,优子才慢慢停下。

“…猫屁屁都烧黑了。”夏纪把压在身上的优子挪开,走过去戳了戳地上的纸片猫咪,听她这么一讲,优子又被戳到笑点,忍不住笑了起来。

“噗。拜托别再逗我笑了,肚子好痛。”

“抱歉抱歉。”

砰!——

两人沉浸在恶趣味烟花的余韵中,身后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夏纪和优子回头望去,祭典方向的夜空中绽放开绚烂的花朵。

“烟火大会开始了啊。”

“是啊。”

“好,我们也不能输,还有什么吗?”优子挽起袖子。

“虽然你很跃跃欲试,但只剩下这个了。”

“咦?已经没了?”

“是啊,我的包只能装下那么多哦。”

烟火绽放的光芒很绚烂,但存在的生命也很短暂,一挎包的烟火,玩了不到半小时也就燃尽的差不多,夏纪捡起最后几包剩下的线香烟火。

“唔……那还是等烟花放完再玩吧~”

“嗯。”

两人趴着栏杆,眺望对岸的花火,饮料里的冰块已经化了,冲淡了果汁本身的味道,买的小丸子也只剩下余温。从南岸看到的烟花并不震撼,因为距离太过遥远,映入眼帘的就只是感想平平的,伴随着剧烈的声音在空中描绘的斑斓图案罢了,也许是对岸的空气乘着风飘过来,又或许本来这边就已经放了很多烟火的缘故,之后蹲在地上和优子一起玩线香烟花的时候,夏纪的鼻子一直闻到淡淡的硝烟气味。

线香烟花刚点着,会变成一个被称为“蕾”的火球,继而火花飞散,成为绽放的“牡丹”,大火花不断分裂飞溅出像是“松叶”状的小火花,等到不再分裂,最后的一点光亮被称为“散菊”,再之后,线香烟花绚烂又短暂的生命就结束了。

耀眼又转瞬即逝。

夏纪又点了一支,看着手中的烟花,不禁有些出神。

“手中的线香花火很快就要,啪嗒啪嗒地落下~”

身旁的优子突然唱起了歌,边唱边把手中的线香烟花凑过来在夏纪这根点燃的上面借火。

“夏纪听过吗,这个?”

“大概没有吧。”

“藤田麻衣子的《线香烟火》。”

她手中的那根烟火,仿佛在夏纪这边的燃烧中延续到生命,继续在黑暗中热烈地绽放。

“嘿嘿…好像在kiss。”

优子笑着侧过脸来,夏纪想自己可能是摇滚乐听多了,往浪漫的方向想的话,确实是像接吻啊。

“你的侧颜让我坠入爱河,不知不觉间已留在心中,回过神来却已经回不去了,互相触碰的手却没有放开~”她继续唱着,还真是,令人害羞的歌词呢。

烟火在优子唱完之前就已经熄灭,等回过神来,就已经在接吻了,鼻腔里还残留着硝烟和洗发露的香味,嘴里还留有一点果汁的甜味,这也是夏天的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