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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游戏介面扣下来的()

因为饼干们有呼吸动画,截的是抬头的图,所以说有些饼身高可能参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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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眠舱

KartisLord | Towards the Sun

Warning:

卡尔提斯×公式男Lord,左右配对有意义。

时间线是极难后~噩梦前,大概在上一篇的时间之后。

看了暗约哥的PV突发奇想的自我解读,私设如山,微量考据放在文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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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要离开盖勒斯那日,整座皇宫满是疾行奔走的人,自文书工作中解脱的艾维伦王反倒成了最清闲的那个。各国的使团似乎大都在庭院里,他的骑士们也不在这一层,他便独自离开书房,沿着安静的走廊向前踏去。他对盖勒斯皇宫的构造并没有多少记忆,大约那场大战结束后太多需要他亲自过目的事务,于是就这么被困在了书房、议事厅与客卧的闭路之中,只能偶尔从窗边看看下方打...

Warning:

卡尔提斯×公式男Lord,左右配对有意义。

时间线是极难后~噩梦前,大概在上一篇的时间之后。

看了暗约哥的PV突发奇想的自我解读,私设如山,微量考据放在文末。



.

  



 

 

将要离开盖勒斯那日,整座皇宫满是疾行奔走的人,自文书工作中解脱的艾维伦王反倒成了最清闲的那个。各国的使团似乎大都在庭院里,他的骑士们也不在这一层,他便独自离开书房,沿着安静的走廊向前踏去。他对盖勒斯皇宫的构造并没有多少记忆,大约那场大战结束后太多需要他亲自过目的事务,于是就这么被困在了书房、议事厅与客卧的闭路之中,只能偶尔从窗边看看下方打理精致的花坛树丛。直至抵达长廊的尽头,他才恍然发觉自己走到了皇宫的觐见厅。

 

觐见厅的门紧闭着,本该配备的卫兵也早已撤去了。年轻的君主按上把手,稍稍用力竟能推开一道小缝,不知是被无意遗忘还是特意不落锁。他最终仍然决定到里面去。无人的觐见厅自然没有打开照明,好在这会儿是正午刚过,玻璃窗射入的阳光足够他看清此处。同艾维伦相比,盖勒斯的觐见厅天顶更高、面积更大,也不似艾维伦那样有着成排的廊柱,却因此显得倍加空旷。整座大厅唯一的装饰——如果那能被称之为装饰的话——便是他此时正面对着的王座。那把金属制成的至高地位的象征被安置在十数级台阶上方的高台,椅背嵌入墙壁、直直延伸到圆形花窗的正中心,叫那巨幅玻璃同它周围的金色饰条也作了皇位的一部分。若是长年累月独自一人待在那样的地方,难怪会离地上的世界越来越远了。他这么想着,正要在心里清点王座下方的阶级数量时,突兀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你在这里。”

 

不必回头,他也能听出是谁的音色。但艾维伦的统治者依然转过身去,看见这座皇宫的前主人站在觐见厅的入口,原本他只打开半边的门如今大敞着。卡尔提斯行至他面前站定,简短地补充一句:“他们在找你。”

 

“噢,我们也该出发了吗?”黑发的王眨眨眼,并没有要马上离去的意思,“我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余下的话吞没在他拖长的尾音里。这不仅是他第一次到盖勒斯的觐见厅来,更是他第一次在此与卡尔提斯见面:过去的两次轮回,他都止步于皇城之外;仅有今次彻底地打了胜仗,方才取得进入的资格,那时卡尔提斯却也不再是需要觐见的帝国之主了。一直以来,他都不曾见过那位皇帝高居宝座之上的模样。这个全新的发现叫他心里冒出来一点奇异的感觉,于是没有再往下讲。卡尔提斯似乎在这个停顿中读到他的想法,对他说:“你要到上面去看看么?”

 

“……什么?”

 

比起重复,卡尔提斯选择用行动回答。到王座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王在卡尔提斯左后半步的位置走着,垂下眼瞧见对方卸下披风与战甲后纯白衣摆的一角,抬起头则是灰白巨石严丝合缝砌成的高墙。壁上间隔地镶着黑色的大理石并铜金的纹样,连半扇窗扉也无,唯一的光源便来自王座上方的圆窗。日照扬起的光炱飘飘荡荡地洒过身旁,艾维伦之君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渐渐重合,在某个瞬间又消去一半。他补足剩下的那半步距离,同卡尔提斯并肩站在石阶前方,“你们这设计还真是独特。”

 

“那代表的是太阳,”他的宿敌如此解释,率先提步向上,好像还穿着那身皇帝的行头。他犹豫一秒,仍是跟了上去,“的确很像。那,靠背两旁拼成的三角是什么?意思是太阳的光辉永远照耀皇帝?”

 

卡尔提斯微微摇了摇头,“也许。盖勒斯的觐见时间从日出开始,到太阳越过这面玻璃上方结束。其中会有一刻与那块紫色的晶石重合,阳光就会透过它直射进来……”

 

“坐在王座上的人看起来就像神明降世,是这样吗?”他没有错过卡尔提斯眼中刹那的怔愣,笑了一下,“我理解,毕竟盖勒斯可是‘雄鸡之国’。不过,就算是要制造雄伟的印象,也不至于叫人坐全是石头做的椅子吧。”

 

“你可以坐坐看。”

 

他转头用一种“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盯着卡尔提斯,只换来对方无比认真的神色。“若是你想,这位置本该也是你的了。”卡尔提斯低声说,在旁边摆出一副请便的姿态。艾维伦王睨他一眼,终于还是迈出了最后这一步。

 

及至亲自坐到这石椅上,他方能真切地体会到这个位置与自己在艾维伦的王座的差别。盖勒斯的觐见厅大门足够高挑,能使王座上的君主正正好好地从门框里看出去、视线穿过厅外走廊澄透的玻璃窗,直望见通往城墙的白石大道和敞开的城门。虽然那已是目所不能及之处,但他想起卡尔提斯说的话,就意识到这王座正朝着西边——朝着盖勒斯所拥有的、所失去的、所要征服的那片土地。当真是十足的野心。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轻哼,直起身体,撑开双臂发现自己只能堪堪够上两边的扶手,又悻悻收了回来。黑衣的王想象着卡尔提斯坐在这里的姿态:如此宽大的王座,他会是靠在椅背上、倚在一侧的扶手上、还是会笔直地挺着脊背?他垂着眼看下方的访客时是怎样的神情?他忽然就理解为何盖勒斯的皇帝要穿白衣,若是日出泛橙的暖光投在那白袍的帝王身上,便真像是太阳之君了。他仍有些遗憾不能见到那样面貌的卡尔提斯,可也知晓见到了不是什么好事,于是默默存起这样的心思。最后,他只是自王座上站起,理了理披风上的褶皱,对卡尔提斯讲:“果然,我还是更喜欢艾维伦那一把王椅。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卡尔提斯并不追问缘由,随他一步一步踏下阶梯,“艾维伦的觐见厅,我也没有去过。”

 

想起久久未归的王城,他回以一个微笑。“骑士册封典礼的时候,你就知道了。王座虽然没有盖勒斯的高,但是坐着更舒服、下面的阶梯也更矮,还有更多的窗户。另外,艾维伦的王城大门是朝东开的。不过,只是要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而已。”

 

“是么?”

 

“当然了。艾维伦可没有盖勒斯这么多花里胡哨的装饰。”艾维伦的君主一边说,一边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将卡尔提斯上下打量了一番:“到了艾维伦之后,你大概得换掉这身衣服——按我们之前说好的那样。欧芮娅会很乐意给你做一身新的骑士制服的。”

 

“嗯。我很期待。”

 

“不过,典礼之后或许很快又要出发了。你听过日出之地的传说吗?”

 

“你是说远东?”

 

“对,远东。应那三位的邀请……尽管不清楚会不会到真正的极东之地去,那里据说是最靠近太阳的地方。”

 

“总有机会的,”卡尔提斯说着,目光投向走廊的另一端,“走吧,你的骑士们该找过来了。”

 

他们一同合上觐见厅的大门,将那人造的日冠再度沉入寂静之中。

  

  

fin.

  


  

盖勒斯-Gallus

源于拉丁语“公鸡”

依照目前已经开放的世界地图,盖勒斯帝国位于地图最东部,即最早见到日出的地方。盖勒斯帝国是魔导技术的先锋,而三周目后世界由此走出“轮回”,故推测该地名也包含“公鸡叫早”(the calling bird)之意。


薛量子

【威哈】歌声里

短打,去年年初00的点文,被我拖到今年末才写完()



你会忘掉我的歌吗?


金发的歌手眨着眼睛,倚在市政厅二楼走廊的栏杆上望着威廉。她的语调含糊,威廉一时没听清,问了声什么。哈特转过头去,小声说了句没什么,隔了几秒后,又恍然大悟般地拿出嘴里含着的棒棒糖,一字一句地问,我是说,等我们离开这以后,你会忘掉我的歌吗?


我不会忘掉弗洛伊德小姐的。他说。

你骗人。哈特佯装生气地玩笑道。


哈特继续把棒棒糖放入口中,突然觉得这般带有廉价香精的小零食让她嘴里发干,干脆用力咬下,还未完全融化的糖果在口腔里四分五裂。

这里没有垃圾桶,但哈特还是很努力地把将根白色的塑料小棍寻了个归宿......

短打,去年年初00的点文,被我拖到今年末才写完()



你会忘掉我的歌吗?


金发的歌手眨着眼睛,倚在市政厅二楼走廊的栏杆上望着威廉。她的语调含糊,威廉一时没听清,问了声什么。哈特转过头去,小声说了句没什么,隔了几秒后,又恍然大悟般地拿出嘴里含着的棒棒糖,一字一句地问,我是说,等我们离开这以后,你会忘掉我的歌吗?


我不会忘掉弗洛伊德小姐的。他说。

你骗人。哈特佯装生气地玩笑道。


哈特继续把棒棒糖放入口中,突然觉得这般带有廉价香精的小零食让她嘴里发干,干脆用力咬下,还未完全融化的糖果在口腔里四分五裂。

这里没有垃圾桶,但哈特还是很努力地把将根白色的塑料小棍寻了个归宿——和泡面的包装袋一起堆在角落里。


我说的是实话,哈特小姐。威廉再次开口,他把对对方的称呼从姓氏换成了名字。

哈特显然被哄好了,她拿起吉他,手指在六根弦上轻轻拨过,空气就那样波动起来。威廉看着眼前女人的侧脸,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忘掉的。

也许哦。哈特不置可否,她开始专心于音调的校准去了,把多余的碎发拢到耳后,露出在夕阳下闪着银光的耳钉。


我听他们说啦,就是研究员他们。她慢慢说,在离开这里以前,我们的记忆会被抹去,就像实验开始前一样,所以你肯定不会记得我。

威廉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却发现自己似乎不怎么懂得安慰人。他习惯的是,在有人需要帮助时,他会挺身而出,承担起类似于队长的责任。可哈特现在不需要他当队长,女人只需要一个会耐心开导他的男人。

啊,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嘛。看着威廉的纠结,哈特却笑了,她把调好的吉他抱在怀里,比起威廉来说,乐器倒更像是她的恋人了。她轻轻说,因为我也会忘掉你的。


我给你唱首歌吧?哈特问。

我给你唱首歌吧!哈特紧接着说。


哈特不是第一次唱歌,也不是第一次在威廉面前唱歌。她是歌手,是乐队的主唱,是即使来到了露米娅岛,也天真希望用自己的音乐为世界带来爱与和平的人。她无数次地站在舞台上、废墟中、海岸边,用手指拨动琴弦,向所有人传递着她的心意。


但这一次,她紧张了。


因为是告别演出嘛。她这样解释。唉,还是应该表演得更好一点的,也不知道其他人听到会不会笑话我。

记住我是不可能啦,她有点郁闷地鼓起脸颊,不过要记住我的歌呀。


威廉郑重向她点了头,我发誓。

在露米娅的最后一个长夜到来之前,他摊开一直紧握的掌心,里面是一枚用纤细的花枝编成的戒指。


薛量子

季节

*雪玄,随笔,没什么逻辑。


他对我说最讨厌的季节是春天的时候,我装得像个与他初次见面的家伙一样,瞪大双眼,说不是吧,明明是个那么美好的季节。然后他会转过来,从侧脸漂亮的轮廓变成正脸精致的五官,微风吹起他的额发,他轻声对我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的。我撒谎说可是春天很漂亮哦,有樱花,有阳光。他开口说是呀,然后沉默许久。


然后我听到他叹了一口气,说但现在不是春天,没有阳光也没有樱花,在他的家乡,枫叶层层叠叠堆积,过不了多久,它们又会被盖上一层白色的被子。那你喜欢冬天吗?我问他,他没回答,反问我,你呢,你喜欢吗?我说很喜欢,又朝他耸耸肩,说不过这里大概见不到就是了。


露米娅没有春天也...

*雪玄,随笔,没什么逻辑。



他对我说最讨厌的季节是春天的时候,我装得像个与他初次见面的家伙一样,瞪大双眼,说不是吧,明明是个那么美好的季节。然后他会转过来,从侧脸漂亮的轮廓变成正脸精致的五官,微风吹起他的额发,他轻声对我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的。我撒谎说可是春天很漂亮哦,有樱花,有阳光。他开口说是呀,然后沉默许久。


然后我听到他叹了一口气,说但现在不是春天,没有阳光也没有樱花,在他的家乡,枫叶层层叠叠堆积,过不了多久,它们又会被盖上一层白色的被子。那你喜欢冬天吗?我问他,他没回答,反问我,你呢,你喜欢吗?我说很喜欢,又朝他耸耸肩,说不过这里大概见不到就是了。


露米娅没有春天也没有冬天,我说。他和我一同低下头,看着零星的光线从重叠的枝叶落下来,像雕刻在地面的星空。你看,这里永远是望不到头的盛夏,和被天空映得湛蓝的海面。


夏天很好,他说。在他的故乡,夏天意味着冰淇淋、汽水、海滩,和烟火晚会。我说我的故乡也一样,只不过没有那么盛大的夏日祭,不过这里也没有就是了,所以现在我不怎么喜欢夏天。


在这的夏天留不下什么美好的回忆,只有热浪席卷下的疲乏和困倦,还有蝇虫环绕的尸体。他说我看上去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问他难道不是吗?他有些惊讶地看向我,说他一点也不想杀人。


但如果是不得已的情况下就没问题,对吧?这是他曾经同我说过的话,那时他的白衬衫被染的血红,他放下手中紧握的刀,捧起我的脸,一遍又一遍地安慰道,已经没事了。他故意侧过身,挡住地上死者的面容,说他一点也不想杀人,但如果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那就没有问题。


现在他的衬衫上没有血了,连同我们共同的记忆一起,全都忘得干干净净。他的一切被重置到了刚刚来到岛上的时候,一尘不染的十八岁。


不是第一次。我们的记忆被消除过很多次,为了实验能够更加顺利地进行下去,为了那狗屁的新人类计划。但每一次我带着惶恐不安的紧张感重获新生时,他总会及时站在我面前,对我伸出手,然后慢慢地告诉我之前发生的事。有时则是他忘掉一切,这时讲述故事的人就会变成我,他听完后总是沉默,我便会问他是不信吗,他就笑着对我说,原本是存疑的,但看着你总觉得很亲切。


有一天岛上罕见地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枯黄色树叶,堆了好几层,厚重的,又蓬松极了,天然的被垫。躺在上面怎么样?这样想着我便也这样做了。我看着被风打下的落叶,的确看到了许久见不到的秋天,可惜没有火红的枫叶,那样才是真正的秋天。


真正的秋天……他重复着我说的话,说是啊,这里只有夏天,如果能够见到真正的秋天就好了,那样一切都能够彻底结束。


不只是秋天,我说,还有秋天之后的冬天,以及最后最后的春天。我试图从落叶堆中站起来,想走到他身边,但落叶实在过于柔软,一时间我竟没法使出力气,好像与他之间相距更远了。


可是我不喜欢春天,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我惊讶极了,说不是吧,明明是那样美好的季节。他转过头来,对着我说,其实也没什么好的。


为什么不喜欢春天呢?我问过他,他却一直不答,直到后来,很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他曾经逝去的挚友的名字,在他们家乡的语言中,便是春天的含义。我同样生在春天,天气回暖的四月,一切美好的故事开端的时间,但从那一刻起,我开始讨厌春天了。我不认为我该属于春天,支离破碎的人生更像是掉落在地上的枯叶,鞋底轻轻踩上去,就会变成更小的碎片,那该是秋天。


他也不像春天,他出生在凛冬,北风席卷雪花的季节。可雪到了春天后是要化掉的,他注定要死留在夏天,走不到真正的秋天。透过我是在看某个人吗?我看着他眼中我的倒影,却觉得眼中之人并非是我。


因此这一次,我没有履行我们之前的约定,去和他讲述曾经的故事。回到原点吧,让时间继续流转下去,不要再有多余的感情,也不要再有感情就好了。于是我和他道了别,临走前他叫住我,对我说,总觉得我们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承认,只是指着快要黑下来的天色对他说道,也许吧,但现在,长夜要到来了。


第三节

鹏钻CB/校门口

古早老文,随意一个短打


——


“诶,这不是我鹏哥吗——鹏哥早上好!!”


周一上午,戴上风纪袖章,在校门口巡查的大鹏正面碰上了他新收的跟班。说是收的不太恰当,毕竟大鹏敢肯定他没有答应过小钻风,完完全全就是他自己主动缠上来的——对风纪委来说他颇为烦人,在上次学校后门的照面后就开始对大鹏产生了莫名的崇拜,整天一口一个“鹏哥”,大鹏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就成了他哥。据狮妹的小道消息称,此人的目标现为加入风纪部。


……开什么玩笑,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风纪部?其次谁是你鹏哥啊,我可不认识你…别那么自来熟好吗。


大鹏腹诽一声,视线转到面前的人身上。......

古早老文,随意一个短打






——




“诶,这不是我鹏哥吗——鹏哥早上好!!”


周一上午,戴上风纪袖章,在校门口巡查的大鹏正面碰上了他新收的跟班。说是收的不太恰当,毕竟大鹏敢肯定他没有答应过小钻风,完完全全就是他自己主动缠上来的——对风纪委来说他颇为烦人,在上次学校后门的照面后就开始对大鹏产生了莫名的崇拜,整天一口一个“鹏哥”,大鹏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就成了他哥。据狮妹的小道消息称,此人的目标现为加入风纪部。


……开什么玩笑,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风纪部?其次谁是你鹏哥啊,我可不认识你…别那么自来熟好吗。


大鹏腹诽一声,视线转到面前的人身上。


他梳了个非主流的发型,右眼被垂下来的长发遮了个大半,细看还能发现脑后扎了个长辫子。看起来很有重量的金链子挂在脖颈上显得不伦不类,金链上还缀着和大鹏同款的图案,也不知道他这样戴着累不累—反正大鹏看着是觉得挺沉的。那个图案又是怎么回事?你还敢抄袭风纪委员?再一看发现他眼角还画着红色眼线,哦,还戴耳环。罪又加一等。


果然是不良,而且还是个奇怪的不良。风纪委忍不住在心底吐槽道。


“耳环别戴了,这种饰品不符合衣着要求。还有你这手套…也别再戴了。下次再发现,直接按校规扣分。”再上下打量了一遍,大鹏懒得和这位自封的跟班浪费时间,提醒了他几句后便挥手示意他进校。小钻风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高兴,周遭都闪着金色小星星:“好嘞鹏哥!鹏哥再见!”


……所以谁是你鹏哥。大鹏忍不住又槽一句,他偏头看了眼身后,发现小钻风的尾巴晃得能和电风扇一较高下。

第三节

这个不打tag了

“下雨…讨厌。”雨师躲在伞下,真情实感的说道。


“下雨太讨厌了!”魍魉也真情实感的感叹着,因为雨水有可能把她头顶蜡烛上燃着的鬼火浇灭。


“……”


两个人同时扭头看向对方。


“呜哇!”她也没有腿!?难道也是幽灵吗!!


“呜...诶...”这是...四处游荡的灵体吗...


-


“下!雨!”旱魃逼近雨师,气势汹汹。


“呜...”雨师快哭出来了。


“我要!下雨!”前者揪住了雨师的脸。


旱魃可能是没注意力道,雨师给疼出了眼泪,窗外如她所愿的漫上大片乌云。雨师低着头在半空中飘来飘去,不高兴,很难过。


但是旱魃高兴了:“雨——!”

“下雨…讨厌。”雨师躲在伞下,真情实感的说道。


“下雨太讨厌了!”魍魉也真情实感的感叹着,因为雨水有可能把她头顶蜡烛上燃着的鬼火浇灭。


“……”


两个人同时扭头看向对方。


“呜哇!”她也没有腿!?难道也是幽灵吗!!


“呜...诶...”这是...四处游荡的灵体吗...


-


“下!雨!”旱魃逼近雨师,气势汹汹。


“呜...”雨师快哭出来了。


“我要!下雨!”前者揪住了雨师的脸。


旱魃可能是没注意力道,雨师给疼出了眼泪,窗外如她所愿的漫上大片乌云。雨师低着头在半空中飘来飘去,不高兴,很难过。


但是旱魃高兴了:“雨——!”

第三节

银精/一次意外

便签里翻出来的,好像没发过,看个乐


——


5月4日,周六,上午11:45,天气:晴,34℃。


非都夏季天气的炎热程度,已经夸张到出门才走了不远便已汗流浃背的地步了。金角拖着紫金号靠在树下,方才为了任务来回的奔波让他有点累,金角索性盘腿就地坐下,借着一小块树荫以躲避强烈的阳光,哀声叹气地抱怨着头顶的烈日:“啊——阿银—好热啊。”


银角喝了一口ttc,跟着走到那块阴影中,汗滴从额角滑落,闷热的暑气黏附在肌肤上,这种感觉着实是不好受。为了提神醒脑而准备的汽水没有起到一点哪怕让心静的作用,他也开始觉得,非都今天的确是太热了点。


“嗯。”...

便签里翻出来的,好像没发过,看个乐







——



5月4日,周六,上午11:45,天气:晴,34℃。




非都夏季天气的炎热程度,已经夸张到出门才走了不远便已汗流浃背的地步了。金角拖着紫金号靠在树下,方才为了任务来回的奔波让他有点累,金角索性盘腿就地坐下,借着一小块树荫以躲避强烈的阳光,哀声叹气地抱怨着头顶的烈日:“啊——阿银—好热啊。”


银角喝了一口ttc,跟着走到那块阴影中,汗滴从额角滑落,闷热的暑气黏附在肌肤上,这种感觉着实是不好受。为了提神醒脑而准备的汽水没有起到一点哪怕让心静的作用,他也开始觉得,非都今天的确是太热了点。



“嗯。”

“唔啊阿银你说为什么要在这么热的天气出门执行任务啊太没有同情心了…——嘿!阿银、你看你看,那边是不是有家FFC!?我看见他们招牌了!”



抱怨不止的金角在这一刻住了嘴,眼神兴奋地盯着对面商业广场一楼的快餐店,银角喝完最后一口汽水,循声往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的确有家FFC,看样子倒不是新开的,以前却没注意到过。……大概是他们不常来这边?银角把喝空的汽水瓶扔进垃圾桶,抬起手挡住了刺眼的光线,漫不经心地想道。身旁的兄长忽然就来了精神,凑上来拉着银角就要往那边走。



“哈哈,正好我都要饿死啦——吃饱饭才能做好事情!阿银你说是吧!”


“……知道了。去就是。”




——


上午意料之外的没什么客人,精卫站在收银台的岗位上,颇有些紧张不安的情绪。紧张的原因第一是这是她第一天上岗,第二则是……某些不好说的原因,例如、碰见同班同学之类的。


……应该不会巧合到这种地步吧。毕竟本大小姐可是经过慎重考虑才选择了这家店,作为打工场所的……思及此处,精卫大小姐稍稍安下了心。



快餐店的玻璃门被推开,她连忙挂上了服务员的标准笑容:“欢迎光…”


“唔哦哦哦哦!!空调空调~阿银,好凉快!!”


……是有几分熟悉的,并且让人预感不好的声音。大小姐艰难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稍微僵硬着吐出最后一个字:“…临。”偷偷打工的时候碰见同班同学简直是最让人头痛的事,尤其是…碰上的还是夺回屋双子。话说回来明明这两个人家境富有生活优渥,为什么周末闲着没事要跑来快餐店吃东西!?


精卫随即压低制服配套的帽檐,把柜台上的菜单往前递了几分:“两位…想要吃什么呢?”


没关系,幸好这次本小姐有做准备—经过了乔装打扮,还有帽子,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就被认出来吧?金角这种热血的笨蛋应该不会,但是他旁边的双胞胎弟弟就太难说了…所以,为什么有事没事要来这种地方吃东西!


“服务员,两份A套餐!”

露出了灿烂笑容的金角对着面前的精卫比了个俏皮的V,殊不知大小姐已经略微石化,并且怒火已经在内心悄悄燃烧:……服、务、员。

银角在旁边抱臂站着,总觉得这位服务员小姐有点眼熟。


然而更恼人的还在后头,精卫转身吩咐后厨时,金角转过头对着银角说起了悄悄话:“诶阿银,你觉不觉得这个服务员好像我们班那个…那个谁,喔喔喔!就那个脾气超——级差的大小姐。话说是不是鸟类都这样啊?我看大鹏也好暴躁…”


精卫悄悄抬手把帽檐压得更低了。

银角闻言,转过视线认真地打量着精卫。片刻后像是得到了什么信息一般,又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金角还在旁边叽里呱啦:“你说呢你说呢阿银?我真的觉得她好……”银角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别胡说,不像。”


金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傻眼了:“哦?哦哦哦。我就说嘛,可能只是长得像而已!嘿嘿,毕竟也没办法想象出来,那种大小姐打工的样子!”

……还好。精卫抬头再度露出标准的服务业笑容:“这是你们的点餐牌,两位客人可以先就座等待出餐。”


银角从她手里拿过那两块红色的塑料牌子,眼神瞥到女孩帽檐下的脸,觉得这位大小姐不知是怎么想的,暗地里打工却连发型都没改变一下——


“谢谢。”算了。

“……你可以试试换个发型。”毕竟这种发型在整个非都都很独特。


精卫吓了一跳,开始猜不透这人到底有没有认出来自己。

自爆卡车

偷偷抛出我最爱的铝铜,以及最近在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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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naya

画完了我又来蹭发

不论是斑还是杏,都是被卷入的那方

失败的英雄和失败的祭品还未相遇的时候

画完了我又来蹭发

不论是斑还是杏,都是被卷入的那方

失败的英雄和失败的祭品还未相遇的时候

馒头
给大伙们来口饭 中意的老师,画...

给大伙们来口饭


中意的老师,画的太棒了@' 

给大伙们来口饭


中意的老师,画的太棒了@' 

第三节
诈尸一下,之前约的大小姐~

诈尸一下,之前约的大小姐~

诈尸一下,之前约的大小姐~

自爆卡车
小小投稿了一下三周年的服装设计...

小小投稿了一下三周年的服装设计活动~看到好多阿丝翠德我心里:(暗爽)如果喜欢又正好方便的话可以去按个小心心,其他老师的设计都很好看你loh是一款画师养成游戏kana?

小小投稿了一下三周年的服装设计活动~看到好多阿丝翠德我心里:(暗爽)如果喜欢又正好方便的话可以去按个小心心,其他老师的设计都很好看你loh是一款画师养成游戏kana?

薛量子

【UFC同人/鹰兄弟】柠檬糖

*UFC同人,伊斯兰姆·马哈切夫&哈比布·努曼格莫多夫,注意避雷。以及这俩tag怎么打啊,恼。

*已经不是OOC可以概括的了,以及选手纪录片没看太全,可能有写的不准的地方。

***补充:因为之前考据不严谨,导致文中时间线和真实时间线有误(因为不同采访之间出现矛盾,不知道该以哪一个为准)。不过本身也是同人,大家就当平行世界看个乐吧。



《柠檬糖》



我还是会梦到在第三十八学校的那段日子。


每到放学时,哈比布就会站在门口等我,再叫上几个和我们关系很铁的朋友,去跆拳道社团里跟着训练。后来哈比布悄悄对我说,他发现附近有一家土耳其学校在教散打...

*UFC同人,伊斯兰姆·马哈切夫&哈比布·努曼格莫多夫,注意避雷。以及这俩tag怎么打啊,恼。

*已经不是OOC可以概括的了,以及选手纪录片没看太全,可能有写的不准的地方。

***补充:因为之前考据不严谨,导致文中时间线和真实时间线有误(因为不同采访之间出现矛盾,不知道该以哪一个为准)。不过本身也是同人,大家就当平行世界看个乐吧。



《柠檬糖》



我还是会梦到在第三十八学校的那段日子。


每到放学时,哈比布就会站在门口等我,再叫上几个和我们关系很铁的朋友,去跆拳道社团里跟着训练。后来哈比布悄悄对我说,他发现附近有一家土耳其学校在教散打,比这里的跆拳道社团要好,问我去不去。

我其实不懂这些,连当初的跆拳道社团都是哈比布带我参加的,但另外几名伙伴都表示同意,于是我也跟着点了点头。哈比布看上去可开心了,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拉着我的手便往外跑,留下其他人在后面追。


散打教练是个好人,没有因为我们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或者不是土耳其人就拒绝请求,仅象征性地收了一点点学费,然后问家里的长辈同不同意我们来学这个。

其他人回答得干净利落,我则有些心虚,虽然我的父亲不反对我练习格斗,母亲对此却一直有些意见。好在他们的声音够大,足以掩盖我的异常。


可哈比布还是发现了。在第一节课过后,我们站在更衣室里换衣服,他故意换得很慢,直到其他人都出去了,才悄悄靠到我身边,问我怎么了。

我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不想对好朋友有所隐瞒,于是对他说出了我的担忧:父亲的沉默、母亲的反对……以及我对自己的不自信。

那时我才几岁啊,刚刚上了几年学,也没见过世面,母亲在耳边嘀咕久了,难免会产生自我怀疑。而哈比布听完后,只是站在一旁开导我,和我讲他的父亲、他的兄长,讲他们义无反顾选择这条路的故事。我不明白,同样是孩子,为什么他就比我懂那么多呢?他仅仅比我大两岁,却能表现得如此成熟。


从土耳其学校出来后,哈比布又跑去旁边的小超市里买了一袋子糖,倒出一大半塞进我手里,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虽然我当时的年纪的确是小孩子没错。他和我说,他是家中最小的男孩,一直想有一个弟弟,体验一把做哥哥的感觉。


“所以现在,你是我的弟弟了,伊斯兰姆。”


在哈比布热切的注视下,我撕开其中一颗的包装,将淡黄色的糖果放入嘴中,甜腻的香精味带着柠檬的气息,在口腔中弥漫开来。那是一颗柠檬糖,却丝毫没有柠檬该有的酸味,或许大人们不喜欢这样名不副实的东西,但小孩子往往嗜甜。


我和哈比布在街道的岔路口分开,临走前他不停叮嘱我,让我明天也一定要来。我从来不知道他是那样话痨的人,一直到我保证得不能再保证,他才放我离开。

外面已经天黑了,街上亮起零零星星的灯光。我站在路灯下,把手摊开,展露出方才还没丢掉的糖果包装纸。摇曳的灯泡照在半透明的塑料上,反射出来的光像是一轮小太阳。


从那天开始,除了极为特殊的情况外,几乎每一天我们都会去训练。遇上训练结束早的时候,哈比布就会带上我和另外几个伙伴去他家踢球。说实话,他的球技挺烂的,我对此感到十分开心。并非是我幸灾乐祸,而是在感慨,原来哈比布也有着不擅长的事,原来他不是一个完美到没有丝毫缺点的人。


我和哈比布训练了四年,也只训练了四年。


在第四年的末尾,父亲突然对我说,伊斯兰姆,我们要搬家了。

其实是好事,由于父亲的工作调动,我们一家人可以去往更好的城市生活。但我还是感到难受,突然被告知要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乡,大概没几个人会开心。


离开的那一天,我特意去了土耳其学校旁的小超市,在里面逛了许久,却始终没能找到曾经哈比布给我买过的柠檬糖。我问老板,老板回答说,那个牌子的商家倒闭了。

正当我还想多问些什么的时候,父亲在超市门口催促我,说再不走会错过班车的。


我就这样离开了,和父母一起带着行李、坐上班车,去往新的城市生活。

我很少再练习散打,开始接触自由式摔跤。年纪渐大后,训练时间变得更少了,主要是和父亲一起打工谋生。

老实说,我对现状已经很满足,至少努力工作可以让我的家人不用担忧最基本的吃穿,生活相比从前有了很大的起色。我想,日子就这样下去或许也不错。


直到我再一次见到哈比布。


是在电视的转播节目上,他高高举起奖杯,对着媒体镜头开心地笑着。我听着节目解说员的介绍,才惊讶地发现,原来他已经赢下那么多的比赛。

我不免想起了我们一同度过的时光,想起了一起练习的跆拳道和散打,想起了隔三差五就举行的足球比赛,想起了因为年龄还小、只能在一旁看着我们训练的乌马尔和乌斯曼……我甚至还记得那颗柠檬糖的味道,像孩童的梦乡一样甜蜜。


所以我梦到了曾经的那段日子,在湛蓝的天空下,哈比布和我谈论着他的梦想。醒来后我走出门,抬头望向蓝天,和当年的马哈奇卡拉一样漂亮。


我鼓起勇气,在午饭后向父母提出了我的打算。父亲思索许久,对我说:“想去就去吧,伊斯兰姆,你现在是个男人了,要学会对自己负责。”


于是我再次见到了哈比布,在他的父亲开设的训练馆里。他比以前壮了许多,下巴也长出了胡茬,我们已经太久没见面了。但当在训练馆前看到我时,他依旧热情地打了招呼,就好像我们从未分别,还是年少时的那个玩伴。

他带我去熟悉附近的地形,给我讲解他父亲制定的训练方针。傍晚一起吃饭时,我还看到了已经长大的乌马尔和乌斯曼,让我有种时光流逝的感慨。


我开始跟随阿卜杜勒马纳普练习战斗桑搏,有着散打和摔跤的底子,学起来不算太难。阿卜杜勒马纳普对我很好,他跟我说,一开始哈比布带我过来时,以为是儿子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结果接触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我是个好苗子。

阿卜杜勒马纳普慈爱地摸着我的头,我想到了曾经的哈比布也对我这样过,他说我是他一辈子的弟弟,然后给我买了糖吃。


训练的日子很累,也很快乐。阿卜杜勒马纳普有着很多学生,他不可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我身上,除了赛前的备战外,更多的时间是和哈比布一起训练。

馆里不少人羡慕我,觉得我不仅是阿卜杜勒马纳普的爱徒,还是哈比布的练习对手。哈比布有着极其恐怖的天赋和经验,无论对自己还是陪练都十分严厉,和这样高水平的选手实战,得到的进步是难以想象的。


我是怀疑过自己的,我既不优秀,也不特别,和每一个普通的达吉斯坦的孩子一样,身上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来到训练馆后,我参加过的仅是业余比赛和几场小型职业比赛,奖金少得可怜,更没人关注。

我不止一次地思考,来到这里是不是一个错误。如果我仍然留在家人身边,母亲就不会一直担心我,父亲也不用多做一份工,我可以拿着一份勉强够养家糊口的工资,陪在父母身边尽孝。


那天的晚饭我吃得很少,乌马尔问我怎么了,我说白天吃太多,现在没胃口。闻言乌马尔点点头不再多说,然而哈比布却看了过来。

他的眼睛像极了他的父亲,和鹰一般锐利。我想他已经知道了我在说谎,只不过没在大家面前拆穿而已。


趁着睡前大家都在洗漱的空档,哈比布把我叫了出来,问我最近是怎么了。我原本准备了许多借口,可对着哈比布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那么关心我,我不想去欺骗他。


“我在想……或许我不适合这里。”


“为什么?”哈比布不解,“我们有哪里做的不好吗?是觉得训练强度太大了?还是生活上有别的不适应的地方?”

“不,都不是,这里很好。”我说。我努力想装出一副释然的模样,脸部的肌肉却不怎么听我使唤,那表情恐怕比哭还难看。

看着哈比布关切的神情,我继续开口:“我只是觉得,或许我没有练习这个的天赋,担心继续下去也只会浪费时间……”


“谁说的?”他打断我。

“什么……谁?”

“我的意思是,谁告诉你没有天赋的?”

我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回答他:“没有谁告诉我……是我自己觉得,也许不合适。”


所有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一股脑地涌了出去,我将近日来的苦恼全都倾泻殆尽。


哈比布听完后叹了一口气,看向我的眼神变了几分。我想他应该会训斥我——拥有着那么难得的训练机会却不好好珍惜,甚至产生了离开的念头。即便不训斥,至少也会抱怨几句,然后赶我回去休息,别让扰乱作息耽误第二天的训练。


但他没有,他没有这样说。

他轻声问我:“伊斯兰姆,你几岁啦?”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以前在土耳其学校那样?”


哈比布走到我身旁,揽住我,然后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双手移到背部,给了我一个拥抱。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描述我那一刻的感觉,我突然很想哭。但我不可以哭,从小接受的教育提醒我,绝不能轻易落泪。

我只能把头埋在哈比布的颈肩,努力地做着深呼吸,他就轻拍着我的后背,仿佛兄长在哄着年幼不懂事的弟弟。我回想起了哈比布所说的、曾经在土耳其学校发生的事:也是同样的迷茫和不自信,我在哈比布面前展露出了脆弱的一面,而他同样在耐心地安慰我。


哈比布同我说了许多,说在我们分别这些年里他日复一日的训练、他遇到的困难,甚至还有在比赛中遭受的失利。

他真的说了好多,说到夜已经深了,繁星洒满天空。我问他,作息被打乱怎么办,明天的训练会不会受到影响。他装作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回答我,没关系的。

怎么会没关系呢?谁都清楚,哈比布有多么自律。可我不能戳穿他的谎言,因为他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


达吉斯坦的冬夜温度很低,零下不知道多少度,又是高原,凛冽的寒风吹得人脸颊发痛。

但我不觉得冷,整个人都窝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这个怀抱的主人告诉我,别担心,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冠军。我笑了笑,当作兄长哄小孩随口说出的安慰。


在满天的繁星下,有什么东西从我心底萌发了,将根深深扎在我的血液与骨肉当中,挥不走也拔不掉。


我重新振作了起来,一步一步按照计划走下去,直到我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个冠军。从市级冠军、俄罗斯冠军,再到战斗桑搏世界冠军。回顾曾经走过的路,我感受到了几分不真实,那个出生在大山里的孩子,竟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有记者问我,是什么样的动力支持我走到现在。我面对镜头说,是教练的鼓励、朋友的支持,以及家人的陪伴。


但其实,我还有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每当我遇到挫折、心底产生一丁点儿退后的念头时,哈比布的身影就会在我脑海中浮现。

我始终记得那个冬夜中的拥抱,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一点点蔓延开来,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逃不掉也躲不开。或许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都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感情的种子就已经种下了,随着漫长岁月的陪伴,才逐渐成长开来。

我不明白这份感情究竟是什么,也绝对不可以去明白,一旦捅破了最后那层薄纸,爱慕与钦佩将全都变成罪恶。就像是柠檬,即便外表再明艳、香气再诱人,不喜欢人吃下去也只会感到满口酸涩,讨厌得要命。


所以我能做的仅是陪在哈比布的身边,我们一同训练,一同陪对方参加比赛,一同分享喜悦和悲伤,像往常一样。他陪着我训练,看着我一次又一次地拿下桑搏冠军;而我跟着他的身后,见证他以不败超新星的身份签约了最大的综合格斗赛事。

在比赛结束后的短暂假期里,我们偶尔会忙里偷闲地结伴出游,有时是和乌马尔还有乌斯曼一起,更多的时候是单单我和哈比布。我带他去看我新买的摩托车,他带我去体验店里打游戏,少有的叛逆心让我们瞒着其他人。虽然到了最后,阿卜杜勒马纳普还是知道了,劈头盖脸给我们两个一顿臭骂。假期结束后又投入到紧张的训练和下一场备赛中来,生活一直忙而有序地向前延伸。


可哈比布突然对我说,他要结婚了。

他的结婚对象我有听说过,是同乡的一个女孩,他们两家素日有交情,定下婚事并不稀奇。我看看哈比布,又抬头望向不远处和女方家中长辈交谈的阿卜杜勒马纳普,他们的脸上满带笑意,所以我同样笑着对哈比布说:“恭喜你。”


哈比布已是当地颇有名气的人物,他的婚礼办得盛大,宾客们齐聚一堂,无不在谈论这场典礼的主角。新人随着音乐缓缓走来,无人不在真诚地道喜,我也一样,和所有宾客一起,送上祝福的掌声。


我望着哈比布挽着新娘从面前走过,他看上去是那样开心,婚礼的氛围是那样美好。我想,或许这样就足够了,一开始没能说出口的话就忘掉吧,还要去奢求什么呢?


婚礼末了,作为男方这边的人,我和乌马尔他们一起负责收尾的工作。在这期间,有个小孩不小心撞到桌角,脑袋肿了一小块,偏偏他的长辈又没在附近,唯有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兄长站在一旁,只能笨拙地劝着弟弟别哭了。

乌马尔去宴会厅寻找孩子的家人,而我留在两个小朋友身旁,简单地给受伤的小孩处理了一下伤口。男孩还是啜泣着,他的兄长怎么劝也劝不好。我想到自己还是他们这个年纪时喜欢吃糖,而今天宴请宾客时也准备了糖果,干脆走到不远处,从盒子里抓了一把,摊开手掌,递到他们面前。

男孩愣了会儿,突然就不哭了,抓住其中的几颗,泪汪汪的眼睛里有着掩盖不住的惊喜。几乎是在同时,乌马尔带着孩子们的双亲来了,和我们道谢离开。


我看着孩子们远去的背影,又看看掌心,仅剩下一颗淡黄色包装的糖果,干脆拆开包装,将硬质糖果送入口中。

没有劣质的香精,也没有重到发涩的甜味,独属于柠檬的气息很快充斥在整个口腔之中,我才意识到,这是一颗真正的柠檬糖。我用牙齿把它嚼碎,细微的糖果粉末便轻松消失不见,唯有独特的回味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可那太酸了,我不喜欢。



END.

薛量子

【雪玄/双性转】冬野

*雪玄(但内含一些雪春要素,注意避雷),非岛设,流水账。写了一直很想写的双性转,所以有OOC也在所难免。

*原本是想立冬发的结果拖到现在(……),但所幸还不晚,随便写的大家也就随便看吧。



《冬野》

推荐搭配BGM:《フユノ》


我喜欢的女孩和我告白了。

原来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她也喜欢我。


并非当面。她把告白信对折成两半,平平整整地夹在小说书里。当我翻阅这本小说时,自然而然地会先翻到夹有东西的那一页。她的字并不漂亮,却努力写得工整,让我想到了数学考试里她咬着笔杆废力解题的样子。当考试结束的那一刻,她总会一脸挫败地走到我旁边,把脑袋半靠在我...

*雪玄(但内含一些雪春要素,注意避雷),非岛设,流水账。写了一直很想写的双性转,所以有OOC也在所难免。

*原本是想立冬发的结果拖到现在(……),但所幸还不晚,随便写的大家也就随便看吧。



《冬野》

推荐搭配BGM:《フユノ》



我喜欢的女孩和我告白了。

原来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她也喜欢我。

 

 

并非当面。她把告白信对折成两半,平平整整地夹在小说书里。当我翻阅这本小说时,自然而然地会先翻到夹有东西的那一页。她的字并不漂亮,却努力写得工整,让我想到了数学考试里她咬着笔杆废力解题的样子。当考试结束的那一刻,她总会一脸挫败地走到我旁边,把脑袋半靠在我的肩上,带着些撒娇的意味,问我待会放学要不要一起去逛个街。

 

 

那时玹雨尚未和我告白,我们的关系只是同学,久而久之成了朋友。会一起吃午饭,偶尔放学时,玹雨会拉着我去逛街。

玹雨喜欢热闹的地方,比如学校门口的商铺,又或是晚饭过后的夜市。和大多数同龄的女生一样,玹雨很爱打扮,她也很擅长打扮。她总是会在摆卖饰品的摊位前驻足许久,在两个发卡之间犹豫不决,最后问我觉得哪一个好看。我很难选得出来,我觉得她戴哪一个都好看。

有时候我说左边那个好看,玹雨就会买下左边的;有时候我说右边那个更好,玹雨就会拿着右边的去结账。选不出来时我说都挺好的,玹雨就犹豫了,踌躇半天,最后都买下来,把其中一个送给我。她比我高一些,很轻松地就将新买的发卡别到我的头发上,说我戴这个很漂亮。

 

玹雨说我漂亮的时候是笑着的,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在夜晚的灯光下格外闪耀。

 

后来我总戴着那个发卡,玹雨一开始还挺开心,后来有些郁闷。她问我怎么老戴这一个,我说因为喜欢。她听到我的话的一瞬间有些害羞,不明显,但我捕捉到了。接下来的几天,她又拉着我去逛夜市,给我买了很多很多的小发卡。

母亲看着我抱着那一堆小饰品回家时很惊讶,问我哪里买来的,我说朋友送的。听到朋友二字后,母亲变得欣慰起来,问我是不是终于从那件事里走出来了,我没有回答。见我不愿意谈论那件事,母亲也没有追问,只是嘱咐我,给朋友的回礼要准备好,别失了佐藤家的礼仪。

 

有什么好准备的呢?我不明白。说来好听,什么佐藤家的礼仪,实际上我连挑选给朋友的回礼的资格都没有。家里有负责社交方面的人在,只需母亲吩咐一声下去即可,至于我的想法向来不重要,反正也会被以小孩子不懂规矩为由而不加理睬。

 

我把回礼带去了学校,找到玹雨的班级,在门口等她出来。玹雨看着我手中的礼物盒,问这是什么,我说不知道,玹雨拆开看看就知道了。玹雨大概以为我在开玩笑,其实真不是玩笑,这是母亲直接让人准备的,我没有提前知道的资格。

包装精致的礼盒被玹雨拆开,我看见她先是惊讶,而后紧皱着眉头,把盒子递回我手上,她说这太贵重了,不能收。不管我说什么,玹雨始终不肯收下那份礼物。于是我说,那周末一起去野餐怎么样,便当我负责就好,当作是发卡的回礼。这次玹雨一口答应下来,家里准备的东西被我锁进了房间的抽屉里。

 

野餐那天,玹雨穿着一条暖黄色的长裙,火红的发披在肩上,整个人都嵌进了秋天里。她熟练地铺开野餐布,和我聊起天,微风轻轻拂过远处的河流,我想我们现在平静得就像一幅画。玹雨说今天的便当很好吃,问我是母亲做的吗?我说不是,我自己做的。然后我看见玹雨瞪大了眼睛,沉默良久之后,她才憋出一句话来,说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家伙才配得上雪。

 

玹雨经常说起过类似的话,问我有没有在意过哪个男生。我很庆幸,她问的只是在意的男生,而不是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因为我不想和玹雨撒谎。

我点了头,说曾经有过,玹雨听后来了兴致,托起下巴望向我,却一直没开口往下问。我对玹雨说你怎么不问了,玹雨回我,因为我说了是曾经,所以大概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我不说的话她是不会继续打探的。

 

而且,她说,雪看起来很难受。

 

我看起来难受吗?我不知道。

我只是又想到了春,早早随着亲人逝去的青梅竹马。

 

他是家里园丁的孩子,和我差不多的年纪,我们自小便相识,他总爱追在我的身后叫我一声小小姐。我们一起玩闹、一同长大,有什么话我都会和他讲,比如母亲的唠叨、父亲的严厉,又或者是羡慕姐姐作为长女能够继承家业,而我作为次女只能被迫学习各种没有用处的贵女礼仪。春总是在笑着听我说完后,跑去花园里给我摘下一朵绽放的花,轻声哄着我。

 

在外人眼中,我是佐藤家的二小姐、是娴静优雅的大家闺秀、是完美无瑕的优等生。只有和春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卸下这些担子,把自己从伪装中释放出来,像个十几岁的女孩子那样。

春对我来说一直是不同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又上了同一所学校,甚至参加了同样的社团。我们还参加了不同组别的一场比赛,在比赛的间隙里,我还教了他练剑,教练说我有着更好的天赋。可自从上了高中后,家里人就不让我学了,说女孩子学这个没用,开始让我学习茶道和插花。

一开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茶道也好插花也好,都不是太难的事,学上一阵子便熟练了。母亲看着我总是很欣慰,说我逐渐有名门千金的样子了,以后就算和地位更高的大家族联姻也不算高攀。

 

我讨厌这样,什么都要和联姻扯上边,仿佛我这个女儿就是为此存在的。十几岁的青春期,正是叛逆的种子萌发的时候,我第一次对母亲摇了摇头,我说,我不要继续学茶道和插花了,我想继续练剑。

母亲惊愕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一向乖巧的女儿竟会有着反抗的念头。她问我为什么不学,我说没有为什么,喜欢哪有什么为什么。大概我以前真的是太乖了,仅仅说了句真心话,母亲就将手高高举起。不过无所谓,她想打就打吧,我不怕疼。

最终那个巴掌没能落下,母亲收回手,靠着椅背哭了起来,哭得歇斯底里,哭得肝肠寸断。不知道的人恐怕要猜我到底是有多不孝顺,才能把端庄大方的佐藤夫人气成这般模样。

 

我没能得到继续习剑的许可,茶道老师和插花老师也没有停下过一天的教学,我的第一次反抗连一朵小小的浪花都无法掀起。就在我以为事情就此翻过时,春却找到了我,他说他家要去外地了。

我回家质问母亲,母亲没有丝毫否认,她毫不避讳地说,春把我带坏了。也许是看到了我的难受,母亲又带着上位者的优越宽慰我,让我别觉得她在为难人家,她在外地给春的双亲找的那份工作待遇可比在这还要好,春应该感谢佐藤家才是。

 

但这一次母亲错了,春并不感谢佐藤家。

 

春站在墓碑前,脸色苍白,刺骨的寒风吹走他唇上最后一点血色。

在前往外地的路上,春的父母遭遇了车祸身亡,春则因为学校临时有事、没能赶上车而逃过一劫。

 

父亲和母亲劝他节哀,我站在父母身后,什么也做不了。我甚至没敢抬头去看春的眼睛,只是同其他来参加葬礼的任何一个人一样,浅浅说了句客套话便离开。坐车回家时,父亲谈到对春的补偿,母亲问我这个数字怎么样,我点头说好,反正我的意见无关紧要。

大概春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后来当我再次见到他时,看到的是同样冰冷的尸体。那个总会摘下鲜花送我的男孩、叫我小小姐的男孩、会在我难受时哄我开心的男孩,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我生了一场病,病得很厉害,脸颊被烧得通红,以为自己快要死掉。我躺在病床上,想到的却是春,如果我当时没有那么用那么强硬的态度对待母亲的话,是不是春就不用被迁怒了呢?那样的话,春的父母不会去往外地、不会坐上那辆车;那样的话,就不会遭遇车祸,春也不会死去。

我很难过,难过到吃不下去饭、说不出来话,只能靠着葡萄糖液勉强维持体力,嘴唇干到起皮裂开。

 

姐姐从国外赶了回来,她握住我的手,坐在床边陪了我整整一天。

 

医生来了又走,药瓶换了又换,我最终在母亲的搀扶下走出病房。姐姐有着不能放下的学业,父亲则是继续忙于生意,想想真是可笑,剩下的竟然是亲手把我置于如此境地的母亲。

她第一次对我说了抱歉,她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她只是想为我好,她说乖孩子,不要记恨妈妈。

我怎么会去恨我的母亲呢?我恨不起来,压根恨不起来。她与父亲同样是家族联姻,忍受着苦难将我带到这个世界,和父亲一起给予了我富足的生活,我没有去记恨的资格。我只是在恨自己,恨自己的冲动和懦弱,是我造成了这一切。

 

我失去了我的发小、我的挚友、我的知己。如果没有遇见玹雨的话,我甚至不会知道自己还失去了更多。

 

 

而意识到这点时,是我喜欢上玹雨的时候。

 

是个夏天,玹雨把头发扎起来,熟练地绑成一个马尾。她刚上完体育课,还穿着运动服,手里拿着一瓶冰水,拧开,没等走回教学楼就喝了一大半。

阳光倾斜下来,被绿茵茵的树叶挡住。微风掠过,树枝轻轻摇晃,玹雨的衣角跟着一同摆动,她就那样站在树下对我打招呼。

 

我心跳得很快,像是被什么紧紧握着一样。后来我知道了,这份感情叫做喜欢。

可下一刻,铺天盖地的悲伤向我袭来。我想起来了,很久很久以前,春第一次摘下鲜花送给我的时候,我也曾心动过。

 

佐藤家的长女要继承家业,学业繁重;次女虽没有继承权,但也绝不轻松。家族教会了我许多,唯独从未告诉我,喜欢是什么。因为我不必喜欢,也不可以去喜欢,只需要根据利益关系,与某个家族的大少爷结婚就好,多余的感情总会碍事。

所以那时我不懂,只是看着春,控制不住的暖意就会从胸口蔓延到全身。

 

然后我明白了,在我迄今为止十八年的人生中,我总共喜欢过两个人。

一个是春,后知后觉才意识到的、无法挽救的感情。

另一个是玹雨,但我不能说出口。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玹雨,我喜欢的是女人吗?可我之前明明又喜欢过春。或许和这无关,我只是喜欢玹雨而已。

她还是黑发时的样子我喜欢,她叼着面包踩点进校门的样子我喜欢,她垂头丧气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的样子我也喜欢。我喜欢玹雨,喜欢她的一切,想陪她一直走下去,至少在我的未来被双亲指定之前,我想一直就这样看着她。

 

 

升入高三的那一年,我们要填一张未来规划表,在表格中写下自己最后一年的规划、报考的志愿、毕业后的打算……之类的东西。没什么太大意义,不过就是重复往年的习俗,学生写完后贴在教室的一角,好奇的人们便会挤在一起吵吵嚷嚷,评论起谁谁谁写的有意思。不用过上两天,新鲜感就会随着时间一同散去,剩下的所谓梦想也只是一张张干巴巴的纸了。

 

但玹雨依旧问起了我写的是什么。

 

刚升学那段时间,她请假了两周,理由是家里有事。我问她,她却不愿多说,只从她吞吞吐吐的话语中推测,大概是家里有些矛盾,关于她的母亲。

玹雨从来不和我谈论她的家庭,就像我不会主动和她提起春一样。不过我想,我们并不是从过去中走了出来,而是被这些往事束缚太紧,以至于连短暂的回头都无法承受。所以我们只能把视线投向今日、明天,或是不远处的一年半载。

于是我对玹雨说,我填了重点大学的志愿,一所年级模范生该考的重点学校,一个适合佐藤家不用继承家业的女儿的专业。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那所学校,选择的专业更没什么兴趣,但大家都说好,那就是好吧。就连玹雨在听完后也是,她露出一副虽然很惊讶但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雪真的好厉害,连她这种对学习和学校一窍不通的学生都明白那是一所名校。

 

玹雨坐在我对面,她在校服外面裹了一件毛茸茸的羔羊外套,浅白色,我很少看到她穿这样的颜色。她一直偏爱红色、或者是那些绚丽夺目的颜色,而她又很擅长打扮,再复杂的色彩在她的精心搭配下都能变得协调。

快要立冬了,气温骤降,滨海城市的风总是刮得很大,我们坐在饮料店里,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看着树上所剩无几的树叶被可怜地剥落。她感慨了会儿天气真是反复无常,就像操蛋的人生一样。话没讲完她止住声,假装咳嗽一阵缓解尴尬,解释自己不是有意要讲脏话的,别把我这种好学生带歪了。她僵硬地转移着话题,我也配合着她,兜兜转转我们又回到了一开始提及的未来规划表上。她说下发这张表的时候她刚好有事不在,等回来时大家早填完了,该八卦的也八卦完了,她里一丁点热度都没蹭上。我问她遗憾吗,她说不遗憾,因为她压根也没准备什么未来规划。

 

再说了,规划不规划的,对她来说没什么用,玹雨说。她拿起杯子,将吸管凑到嘴边,一口气把余下的果汁喝了个干净。她说从小到大她倒是攒了不少想做的事,当运动员、化妆师,到最后只想过点普通的正常学生生活,结果愣是一件没实现。

怪她自己吗?玹雨双手托起下巴,蹙起眉头继续说,虽然自己的确得负些责任啦,但归根结底还不是社会大环境的问题。你看吧,我说想当运动员,我妈就说女孩子家家的喜欢这些做什么;我说那化妆师总归够女孩子了吧,结果老师找我谈话,嫌我小小年纪不学好,净整些花里胡哨的……经过那么多年的打压后,如果再问她未来有什么打算,那她一时半会还真说不出来,反正她这种成绩又烂、人际又臭得可以的吊车尾学生,大概也不会存在什么未来吧。

 

我好想抓住玹雨的手、抱住她、亲吻她,告诉她不是那样,至少在我佐藤雪眼中不是。玹雨既漂亮又可爱,在未来——甚至是比未来更往后的未来,我都想和玹雨一直一直这样互相陪伴下去。

可我不能承诺。我害怕玹雨从此看我的眼神会多着一份恶心,更害怕家里人会做出对玹雨不利的事。我不希望她因为我而受到不该有的伤害。

 

所以我一直在逃避,故意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忍住去拥抱她的冲动。同学们只是觉得我和玹雨关系要好,老师最多嘱咐两句别落下学习,就连一向喜欢胡思乱想的母亲,在见到玹雨后也并未多加干涉,以为不过是个想要借我来巴结佐藤家的普通女孩。我没向他们其中的任何人解释,按照他们以为的那样就好,这样才能把最见不得人的真相层层埋藏起来。

 

瞒过所有人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因此我无比庆幸自幼就学习了礼仪课。严苛的老师不仅教会了我各种繁杂琐碎的礼仪,更让我学会了几乎于完美的表情管理和伪装。

 

 

即便如此,当得知玹雨不辞而别时,我还是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她走的突然,毫无预兆,更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甚至在前一天,我们还一起去了公园。

 

是秋天的最后一天,第二日便是立冬。我们坐在长椅上休息,玹雨说她不喜欢冬天,太冷了,街道上的颜色也单调得很。她穿得很厚,系上了围巾,手里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奶茶,在冰凉的空气里冒出丝丝白烟。

我们在椅子上待到很晚,直到天黑了,路灯都亮了。玹雨没起身说离开,我陪着她一起看风景,她问我家里人不着急吗,我说我骗家里人我出来补课了。她猛地起身,一脸惊讶地问我怎么会对家里撒谎呢,我不是好学生吗。我揉揉太阳穴,回答她成绩好和撒不撒谎不冲突。

她似乎不能理解这两者之间不存在特定的关联性,拉着我问一直问怎么会不冲突呢,我那么乖的孩子怎么可以撒谎。我说,偶尔需要一些善意的谎言,不然家里人是不允许我在外面待到晚上的。

 

然后我看见她的脸上露出了愧疚,小声说以后别这样了,别为了她去改变什么,那不值得。

 

玹雨从长椅上起身,和我说要不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我们慢慢从长椅走到公园门口,又从公园门口穿过商业街。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摇曳闪烁的灯火,竟要比天上的星空更加绚丽。

 

离别的前一刻,玹雨叫住我,犹豫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物盒,长方体的外壳被纯白的包装纸包裹着,看上去精致极了。我问她这是什么,她说升学礼物,早该在升高三的时候就给我了,结果家里有事,才耽搁了一阵。

我接过礼物盒,玹雨则进了车站,她一步三回头地对着我挥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界。

 

 

那便是我同玹雨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曾想过很多如果,如果我鼓足勇气向玹雨表白,如果我有着和家族抗衡的决心,如果我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还有比这更多的如果,是否就可以留下玹雨呢?我无数次地后悔,我害怕她觉得我恶心、害怕不能在家族的干涉下保护她,我担心的东西太多太多,才会因为这份懦弱而失去玹雨。

 

所以她走了,同火红的枫叶一起,消失在了立冬的前一天。我偶尔会再路过她曾经的教室,她的座位早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留下的杂物去哪了不得而知;再往后她的桌椅也被清走了,堆积在仓库里,和其他同样闲置的桌椅摆在一起,关在不见天日的小房间。我去过那,几十套一模一样的桌椅被码得整整齐齐,在昏暗的灯光下等待着下一次新生。

 

我走出仓库,看到天上有东西纷纷扬扬地飘下,是今年的初雪。

雪下得很大,大到要掩盖一切。风又吹起了,有片橘红的枫叶划过我眼前,我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抓,风却起得更大。我仅是触碰到了它的一角,它便飞走了,去向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现在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了。视线所及之处皆是白色,仿佛是一张白纸,刚从包装中抽出来的、崭新的颜色。

 

就像玹雨在立冬前一天送我的纯白礼物盒。那天回家后,我满怀欣喜地将它放在桌上,用洗净的双手轻轻解开丝带、拆开包装,然后露出了躺在盒子里的小说书。那本书我并不陌生,甚至早已阅读过。当时图书馆里只剩下一本了,而我和玹雨都想要去借阅它,我们因此相识。

为什么会送一本我们都已经看过的书呢?我不明白,于是翻开那本书,发现了被夹在其中某一页的告白信。她的字并不漂亮,却已在尽自己所能写得工整,我想起了她请教我数学题时,明明一脸头疼却依旧努力去记公式的样子。

 

信件很长很长,从她认识我的时候写起,再到我们变成朋友,再到现在。每一段的墨水颜色都是不一样的,看得出来她一直在写这封信,断断续续写了许久。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原来玹雨和我有着一样的心情;原来在那么长的时间里,玹雨也一直喜欢我。

 

 

我喜欢的女孩和我告白了。

 

但那是她自杀前的遗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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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如果算的话)】

关于“我喜欢的女孩和我告白了,但那是她自杀前的遗言。”这句话,致敬了我个人非常喜欢的一位MMA拳手,尼克·迪亚兹。虽然这基本和本文没有关联,但因为是灵感来源所以还是标注一下出处。


Aaamuscle Dog

  鸡哥不能说错,从他的角度看,自己媳妇跟一个罪犯跑了,本身他的性格就是特别特别爱老婆,会有一定极端性,估计还会变一次鬼。

  目前重点是鹤兽人、夏美、美穗的关系。

  鸡哥不能说错,从他的角度看,自己媳妇跟一个罪犯跑了,本身他的性格就是特别特别爱老婆,会有一定极端性,估计还会变一次鬼。

  目前重点是鹤兽人、夏美、美穗的关系。

_Log2_

 之前的摸魚!想了想還是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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