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日梦想
二位太好嗑了我激情短打
中国机长背景,本质ooc,原对话记不太清,可能会有偏差
黄佳的梦想是环游世界,她常这样说“等签证下来了,我就申请调到国际航班,到处去看看。”
这是黄佳常挂在嘴边的,众所周知的梦想,一个人的环球旅行,听起来实在是浪漫极了。后来听得多了,大家也就笑一笑。偏偏周雅文是例外的,她会点点头,笑起来温温柔柔的,连阳光都要把自己揉碎了放进她的眼睛里,仿佛比黄佳本人都笃信这件事最后实现的真实性。
周雅文惯常这样笑,可黄佳总能分出不一样,她大概就是身陷在了这样的温柔里,日复一日下沉,没有人可以拉她上来,直到完全被淹没,黄佳的胸腔里从此多了一个周身裹满蜜糖的自己,缓慢消...
二位太好嗑了我激情短打
中国机长背景,本质ooc,原对话记不太清,可能会有偏差
黄佳的梦想是环游世界,她常这样说“等签证下来了,我就申请调到国际航班,到处去看看。”
这是黄佳常挂在嘴边的,众所周知的梦想,一个人的环球旅行,听起来实在是浪漫极了。后来听得多了,大家也就笑一笑。偏偏周雅文是例外的,她会点点头,笑起来温温柔柔的,连阳光都要把自己揉碎了放进她的眼睛里,仿佛比黄佳本人都笃信这件事最后实现的真实性。
周雅文惯常这样笑,可黄佳总能分出不一样,她大概就是身陷在了这样的温柔里,日复一日下沉,没有人可以拉她上来,直到完全被淹没,黄佳的胸腔里从此多了一个周身裹满蜜糖的自己,缓慢消耗着赏味期限,又不断裹上新鲜的糖浆。
后来周雅文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小小的圆环闪闪发亮,她稍稍低着头,又有掩饰不住的雀跃,同男姐讨论着往后要与另一个人共度的一生。
安静的通道里,黄佳回头去看,她无法忽略左手突然开始的疼痛,像有什么东西忽然被从掌心抽离,周雅文仍旧笑着,明晃晃的都是对未来的期望,毫不收敛的热切,一切好像又变回三年前的样子。
再早些时候,那会她们刚刚入职,黄佳是本市人,跟家里一区之隔,她那时候发了毕业就不能靠父母的“毒誓”,租房付三押一后钱包瘪了一大半,花钱又没节制惯了,想到实习期刚好够温饱的工资,立刻点开新员工微信群开始招租。
周雅文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盐城人民有着纤瘦的骨架,说起话来清亮又婉转,自带韵律,听起来怪舒服的。黄佳当下就拍板定下了这个室友,周雅文搬进来当天也跟着忙前忙后,对即将到来的同居生活隐隐期待起来。
说来也奇怪,同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明明人文饮食都不尽相同,凑到一起却总能有聊不完的话,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黄佳那时候不懂其中奥妙,只会直愣愣地问,“周雅文,你是不是会下蛊?”周雅文就会挑挑眉毛,笑起来带一点狡黠,煞有介事地配合,“是啊,我给你下蛊了。”再补上一句,“怎么样?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
这样的话黄佳无法参透,侥幸在耳朵里多停留了一会,也很快就被当成一个玩笑放走了。
第一年冬天来的时候,黄佳买回来一个投影仪,她那会特别爱看喜剧电影,尤其是以前的老电影。空调制暖效果不太好,她从卧室拿了条毛毯盖着,橘子剥了一半,人已经笑得东倒西歪,下一秒就要整个倒在沙发上。
周雅文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幅光景。这两天轮休,她刚好回家一趟,黄佳听到开门声,知道是周雅文回来了,顾不上给电影按暂停,拖鞋也只来得及穿一只,到了玄关,要去接周雅文手里看起来很沉的袋子时,才发现那个剥了一半的橘子还捏在手上。
当事人并不在意,周雅文却鲜有地露出一点严肃的表情,袋子随手扔到地上,推着黄佳进了屋,拿毛毯把人盖严实,才说,“下次记得穿鞋。”
光脚沾地的时间其实不足两分钟,更来不及感受冰凉的地板,黄佳却没办法反驳了。周雅文身上残留的寒气正在被融化,盖毛毯的动作体贴又稳妥,边边角角都仔细捻好,才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黄佳乱糟糟的头顶,然后再去收拾带回来的东西。
后来她们时常一起看电影,一年四季里,黄佳最喜欢冬天,空调效果依旧不好,她们肩靠肩窝在沙发上,分享同一张毛毯,多数时候是喜剧电影,两个人笑点都好低,笑到滚做一团,红着双颊气喘吁吁。大概是因为城市突然有了月光,只偏爱这间公寓,周雅文的脸因为靠得太近而朦胧起来,黄佳没有动,似乎有人在她耳边放烟花,爆炸发出巨大声响,她仿佛失了聪,又仿佛获得了猫科动物那样敏锐的听觉,她听到自己像击鼓一样的心跳,越来越急促,好像立刻就要跳出胸膛。
这种混合着欢喜与压抑的情绪黄佳以往二十多年的生活并没有经历过,她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接受,更遑论消解,在面对未知时的逃避在这时候成了最优解。
周雅文那时候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可黄佳没来由地觉得她在难过,她借口洗澡匆忙逃进了浴室,脏衣篓里是她一个小时前洗澡换下来的衣服,杂乱地堆在那里,就像她皱皱巴巴的内心。
那之后两人的相处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同,或者应该说是周雅文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依旧是那个体贴的好室友。黄佳一度以为自己会错意,不安了好一阵子,后来也在日常的相处里放松了警惕,只是总觉得遗憾,在心里不上不下地挂着,时不时地撞上胸口。
工作比想象中要忙上许多,节假日永远不会在地面上,比起黄佳周雅文,被叫得更多的是四号位和五号位,日渐积累的默契让亲密感更上一层。大概是上天垂怜,相处时间过半,黄佳终于察觉到周雅文似乎不应该是同居室友这样简单的关系,可她日思夜想仍旧不得要领,却又不得不深陷其中。
那时总觉得还有许多时间去摸索,却没看见头顶悬着的那把刀,立刻就要在两人间落下,劈出一道宽不见边的鸿沟。
周雅文搬走是在一年零七个月之前,毫无预兆的。
在最后一件行李搬上车之后,周雅文站在车门前,肩膀微微垂下来,又露出跟那天晚上一样的表情,可偏偏又要把嘴角用力扬起,像是笑着,又像在哭,她说,“黄佳,再见。”
结尾的音节轻而急促,像是想要决绝地切断什么。黄佳慌张起来,她迫切的想要抓住一些东西,好像这样就能留住周雅文,可她说不出话,仿佛失了声,手插在口袋里,僵硬得好似生锈的钢筋。她什么都留不住。
三年的合租,时间不长不短,三餐四季,清晨日落,好像每一天都有好心情,起初黄佳不太能知道个中缘由,后来某天回到家,看到空荡荡的客卧,她好像突然明白,有人想要送她最鲜艳的花,被她亲手摘下埋进了沙漠。
说来可笑,她在周雅文离开后才发觉,爱而不得是多痛苦的一件事,是一根穿透穿透喉咙的荆棘,周雅文拔出来了,而黄佳被推进了荆棘丛里。
她们依然在同一个机组,四号位和五号位紧靠着,黄佳仍可以汲取一些少得可怜的养分。直到那位姓徐的副机长第三次出现,她们并排坐着,周雅文得空调侃她,“听说那个副机长在追你啊?”轻快得如同棉花一样的语气,正在迅速抽干她的水分,她从这里开始枯萎。
多亏职业素养帮了大忙,黄佳掩饰得很好,甚至还能接下周雅文的话,顺便再强调一下自己环游世界的梦想,真面目好似快被遗忘,连她自己都不可窥探。
机身最开始小幅度晃动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少人在意,危机来得猛烈而突然,黄佳骤然失去重心往后摔去,机舱内混杂着119名乘客的哭喊和质疑声,又渐渐被安抚,然后是毕男通过呼唤铃确定各号位乘务员位置的声音。
“五号位。”
呼唤铃声在这里戛然而止,透过餐车和座位间的缝隙,周雅文正躺在那里。黄佳的时间就是在这时候停止的,用力拍打餐车和声嘶力竭喊着周雅文名字的人好像都不是她自己,她变成了一个灵魂,轻飘飘地浮在空中,马上就要沉沉睡去。
所有人仿佛都在这时候噤了声,黄佳敏锐地察觉到餐车轮胎被锁上的声音,接着周雅文的手从餐车后伸出来。
“五号,在位。”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归了位,心脏在胸腔里鲜活而有力地跳动着,奇迹也受感召而来,不久就会降临。
黄佳偶尔心血来潮会看一下纪录片,在山城长而潮湿的梅雨季,拥有大片草原和重新阳光的小镇显得格外舒适且令人向往。直到影片结束,她仍念念不忘,嘟囔着,“要是能环游世界就好了。”
周雅文坐在旁边,看过来的时候眉眼弯弯,“我们一起啊。”嗓音好似掺了某种果酒,听得人晕乎乎的,立刻就要醉倒了。
全国小学生都写过一篇命题作文,黄佳不记得自己那时候写了什么,而现在她确切的有了一个梦想,有周雅文才能实现的梦想。
和一个人告别,多数时候是件简单的事,挥一挥手,说声“下次见”,接下来就等待时间的安排。有时候也太难了,要哽在喉咙里好久,要总是找不到体面的时机,要等到对方再也不与自己相交,才能匆忙说出口。
救护车关上车门的瞬间,黄佳终于能说出“再见”,这句迟到了一年零七个月的告别,还有那个久违的拥抱,一同被裹进了胸口的蜜糖里。
她的梦想被遗留在九千米高空,再也不会落地。
【雙金】Kilowatt (下) 畢業賀文
早就寫好了大半但...太忙沒時間完成,都過一個月有了吧。
文筆差,中間就想棄了QQ後來當作是個紀錄把腦洞填完吧!畢竟兩隻這麼有愛。
-ooc
-雙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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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在金彩元的堅持下,硬是把李彩燕要煮給金珉周的手沖咖啡改成了巧克力牛奶,嘴巴上說不想要李彩燕潔癖發作再清一次吧台,如果加上一次就變成今天的第四次,咖啡因過重也是她考慮的原因,便嚷嚷著「沒有人大晚上在喝咖啡的!」用她瘦如竹竿的身板把李彩燕擠到一旁去。
「哪、巧克力牛奶,小朋友喝這個就好了!可是我做的!」金彩...
早就寫好了大半但...太忙沒時間完成,都過一個月有了吧。
文筆差,中間就想棄了QQ後來當作是個紀錄把腦洞填完吧!畢竟兩隻這麼有愛。
-ooc
-雙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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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在金彩元的堅持下,硬是把李彩燕要煮給金珉周的手沖咖啡改成了巧克力牛奶,嘴巴上說不想要李彩燕潔癖發作再清一次吧台,如果加上一次就變成今天的第四次,咖啡因過重也是她考慮的原因,便嚷嚷著「沒有人大晚上在喝咖啡的!」用她瘦如竹竿的身板把李彩燕擠到一旁去。
「哪、巧克力牛奶,小朋友喝這個就好了!可是我做的!」金彩元一臉平淡卻藏不住得意放下杯子,坐在金珉周對面,自己則是沖了一杯普通不過的熱茶。
自兩人整理年紀確認自己是歐尼之後,金彩元說話就不再那麼生冷客氣,「啊,謝謝你,那彩元歐尼也會煮咖啡嗎?」金珉周問,「當然囉,只不過沒有彩燕姐跟恩妃姐這麼厲害就是了。」金彩元撥撥自己的瀏海掩飾一臉心虛,關於咖啡的知識耳濡目染看了不少,但自己只總是跟在那個身影背後,以為可以一直一直看下去。
「那個…你說月末評價是下個月嗎?」金彩元拿起桌上白色的吉他pick,不斷放在指尖擺弄。「其實是這個月底。」金珉周臉上掛起烏雲慘佈的顏色,練習了二年四個月的練習生,卻還是常被事務所評論沒有自信、需要找出自身魅力,於是乎公司近期給她的練習任務便是到街頭中表演以訓練舞台反應跟膽量,剛開始金珉周緊張到打開吉他箱子都覺得呼吸困難,邊彈邊唱也不敢看著路過的觀眾,兩三次之後不再猶豫不決,卻也沒能吸引多少觀眾注目,壓在她心裡的石頭越變越重。
「那還有三周左右囉?」金彩元歪著頭數了日子,「可以做得好的,你彈得很好不是嗎?」
「再有點表情就更好了。」金彩元對著前方精緻的臉龐在空中比劃了一陣,絲毫未發現原本皺著的臉慢慢地打開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真的嗎?」
「如果緊張的話,想像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雖然我不會彈吉他,但這個方法應該沒錯。」
「下次…我會試試看。」金珉周握緊拳頭,擠出努力又正經的笑容。
爾後金珉周在弘大街頭練習表演,金彩元成為她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觀眾,她會在結束後說吉他盒子很帥氣便接過去背走,貌似要下雨的日子帶著兩把傘不過總是只用了一把,而晚上沒有多少客人的kilowatt迴盪著金珉周來回重複的和弦。
在某次看見金彩元披在椅子上的高中制服,她忍不住問金彩元為什麼唸藝高,金彩元撥弄著琴弦淡淡回答因為不喜歡唸書唱歌跳舞也挺不錯的,但遠遠不到當練習生的程度。
「彩元歐尼唱歌給我聽吧!」
「我唱歌…不怎麼樣。」
「歐尼聲音聽起來很特別呢,我們練習生中也沒有呢!」
「珉周…我其實五音不全啊!」
「騙人!我幫歐尼打底。」金珉周抓起吉他作勢要起個和弦,金彩元從她身後按住握弦的修長手指,抓在手中。
「我不知道要唱什麼啊…還有,我唱歌真的很難聽!」
「不 信 !」金珉周想把手抽回去,金彩元則把她的兩隻手都綑在手心,兩人扭打嬉鬧一陣後,她才意識到金珉周和吉他都在自己懷裡,臉上浮出一絲紅暈。
「不趕快練習還在做什麼…」金彩元從身後放開她。
「是歐尼不讓我練習的!」
「那妳快點,都沒跟妳收場地費呢。」
「歐尼店又不是妳的!」
「哼…..店長再不回來店就是我的!」金彩元說到這份上就有氣,為了追女人把店丟下的人算什麼店長。
「為什麼店會是歐尼的?」金珉周問。
金彩元一時被問得啞口無言,「對啊為什麼店會是你的?」連一旁的李彩燕也忍不住問。
「……」。
「要給也是給我不是嗎?」李彩燕自言自語說著。
/
晚間八點,金彩元在自己的置物櫃裡作了記號,用來提醒自己金珉周月末評價的日子,當她畫掉最後一個圓圈,心裡起了一絲異樣,不敢碰觸卻持續膨脹的泡沫緩緩變大,就算再遲鈍的人也能察覺自己五臟六腑上的異樣,何況是自小就比一般孩子懂事的金彩元。
手伸進不見光的置物櫃深處,拿出一只藏藍色絨毛盒子,她凝眸注視著,慢慢打開,雪白色絲綢絨布上襯著玫瑰金色的微笑墜鍊,精緻高雅的光澤閃爍,”這很適合她吧!”在路上閒逛商店經過飾品店玻璃櫥窗時這樣想著,透明無塵的玻璃折射出金彩元嘴角的笑容,她不太常笑,但笑容綻放的時候像極了出生時節夏季祭典的煙火。
把絨毛盒子塞進包包裡,關上了置物櫃,說今天是珉周月末評價的日子便和李彩燕道別,吧檯後的人看著金彩元第一次為了恩妃姊姊以外的人正經的神情,便笑著說再見,「我們彩元也長大了呢!變得也有在意的人了。」即使今晚店裡比往常忙了些李彩燕也無所謂。
算著步伐,不打算走的那麼快,寒風不斷肆虐著周遭變得冷清的商店,卻沒影響金彩元的節奏,比起心裡陌生帶來不知所以的悸動、自己唐突的行為舉止,反倒小心翼翼地處理著情緒,她是有分寸的。
即便還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是什麼,只要能夠確認就好了,並不要求對方也回應我,金彩元這樣決定著。
/
站在一棟不起眼的灰色商業大樓前,絲毫沒看見關於UW事務所的字樣,金彩元反覆對照地址和手機地圖確認,時間離九點還有一陣,金彩元環視了周遭沒個可安置自己的地方,想走到隔壁巷子找便利商店待著,又怕錯過了金珉周出來的時間,於是就在大樓門口旁的欄杆等著,等久了就變成蹲著。金彩元把包包裡的絨毛盒子拿出來端詳一番,對著又是吹氣又是揉的,生怕上面多了一絲灰塵,她握著盒子收進了大衣口袋,也許是最保險的位置。
凝視著天空,會下雪的樣子,她心想。
拜託不要下雪啊,默念祈禱著。
金彩元依舊是帶著那頂黑色鴨舌帽,壓得低低的,帽子壓得再低也擋不了冰寒的風,紅色長髮包覆下耳朵開始變成像髮絲的顏色,另一隻手時不時握起在嘴邊吹氣,推想自己等會見到金珉周的說詞,她以為她很冷靜,卻控制不了血液流竄的速度。
直到聽見樓梯間喧鬧的聲音,金彩元急直起身,愣愣地看著穿過眼前的一群人,歡鬧的笑聲嘈雜一副要慶祝的氣氛,她在人群中看見笑容滿面的金珉周,那是怎麼樣也不會認錯的臉龐,卻像煙一陣從眼前溜走。
「金珉周!」金彩元聽見一個很像自己的聲音叫了她的名字。
名字的主人回頭過來看見那頂黑色鴨舌帽,意外和驚喜讓她越過人群走到金彩元面前,笑意都掛在臉上,她本就是情緒都藏不住的人。
「彩元歐尼!你沒跟我說妳要過來啊?歐尼歐尼我月末評價過了喔!真的很緊張來著練習了好久!還被稱讚了!原來被稱讚心情真的很好啊!」金珉周抓著金彩元的袖子左右晃動,興奮得加快語速,「我就說妳會過的吧,恭喜妳。」
「我只有在歐尼面前彈吉他才不會那麼緊張的,歐尼妳怎麼找得到我們公司的,這入口超不起眼對吧!」
「我是誰啊怎麼可能找不到!」金彩元擺出她驕傲的表情。
「聽你彈唱這首歌沒有兩百遍也有一百八十遍了吧!每次都跟你說會過的,一臉要哭要哭的樣子,早知道就收點顧問費了。」
「我是因為對自己沒有自信才這樣的嘛!」金珉周雨過天晴般的笑容閃爍。
「珉周啊~妳快點,很冷!」身後一群練習生朋友催促著金珉周,正等著慶祝又度過了一次大考來臨般的月末評價。金珉周大聲回應之後,拉起了金彩元指尖冰涼的左手,「歐尼要不要一起來?妳來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她聚集柔情的雙眼像一片銀河,撒滿了星辰,聲音綿細成團團棉花,金彩元覺得自己的世界靜止了,就要被吸進黑洞裡,擺在眼前的是非題甚至無關兩人之間,卻舉不起手,她握緊了大衣口袋裡的絨布盒子…
「不了,妳去吧,這是妳的party啊!」
「可是歐尼等很久了吧…」
「才沒有我只是順道過來看看,別讓大家等了,快去吧!」
「歐尼我再去kilowatt找妳喔!」
「嗯。」
金彩元把金珉周推回去後轉身往反方向離開,捨棄了回頭看的權利,她好像知道自己心裡的答案了,而手心緊握至發熱的盒子還是沒能送給屬於她的那個人。
/
金珉周穿著油黃色的校服站在校門口,即便套上了大衣也是格外顯眼,下課的學生經過紛紛注目,因為這裡不是她的學校,而是翰林藝高。
「首藝的學生為什麼在我們校門口?」、「呀!長得好像藝人啊,是不是女團成員啊?」、「誰的女友站在這等,哪個班的傢伙這麼欠揍?」經過的耳語此起彼落,都對金珉周充滿好奇,這不是第一次翰林藝高門口出現其他學校學生,但外型如此出眾的人並不多,甚至有人開始偷偷拍照誤以為是女團成員。
傻站了一陣子沒見到熟悉的面孔,金珉周還是鼓起勇氣問了校門口警衛高三的教室怎麼走,沿途向好心同學問路之後找到演藝科的教室數間卻空無一人,「不會是走了吧?還是,沒來上學?為什麼不接電話啊?」
金珉周頭抵著透明的玻璃窗,眼睛掃視著教室裡每個角落,試圖尋找金彩元存在這空間的痕跡。自從月末評價那天之後她再沒見過金彩元,傳訊息也只是淡淡地回應著,不如過往般自然,她以為推開kilowatt的木門就能看到那頭紅髮在桌間穿梭著,卻撲了空,反倒是李彩燕非常歡迎她,在過度的熱情之下脫口而出彩元忙於畢業公演練習,晚上連kilowatt都很少來,而這恰好是金彩元交代她不能說的事。
走廊上的學生還沒散,頻頻回頭多看了陌生人幾眼,這剛好讓她抓住契機詢問,依著他們簡單的敘述四處張望這座相似的校園,卻又滿是陌生。走過數條明亮喧鬧的走廊,轉至一處向下的灰色石階,底部隱隱傳出樂器在空氣中轟鳴的震動,金珉周猶豫著,兩名學生背著吉他越過她率先下樓,她也跟了過去,地下室陰冷的濕氣混雜破舊制服的味道,一間間社團練習室沿著走廊排列,總是關不緊的門窗虛掩著。
她聽見耳熟的又陌生的聲音,清澈甘甜的嗓音,彷彿不該屬於這個世界,金珉周追著,像能碰觸到她,直到在一間寬大的樂團練習室前止步停下,紅色頭髮的主唱站在方正的中心,雙手握住直立式麥克風,周邊映成一片漩渦讓所有人都掉了進去。
어제는 내가 기분이 참 좋아서
現在我的心情如此之好
지나간 행성에다가
在過去的行星上
그대 이름 새겨 놓았죠
寫下了你的名字
한참 뒤에 별빛이 내리면
稍後稍後星光灑落的話
그 별이 가장 밝게 빛나요
那顆星星會最閃耀
僅僅是看著,都不可自拔陷入歌聲的魅力裡。
/
多次與樂團合音後,金彩元這次是認真唱的,她閉上雙眼模擬畢業公演站在台上的感覺,想像當那個人站在她面前、想像為她唱一次,投入無法用言語替代的情感。緩緩睜開,她覺得自己應該是瘋了,居然看到幻影模糊的輪廓站在窗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在心裡唾棄自己。
「瘋子。」
幻影卻越來越清晰,她的髮絲、手腕和抿嘴的角度都開始真實起來,就連身旁突兀出現與她談話的學生,都像是真的。
「不對啊那不是隔壁舞蹈社的後輩嗎?」金彩元心中起了疑惑,直到搭訕的人不斷縮小與幻影的距離,她彷彿生吞一大塊冰,胃沈甸甸直下說不出話。金彩元不顧吉他手正唱著間奏的rap,用最快的速度衝到門口,徑直插入他們之間的空隙。
「這是在做什麼?」冰冷的聲音讓人無法將剛才甜美的主唱做連結,「只是,打一下招呼…而已。」男學生尷尬地回應。
「學弟你不覺得現在不是搭訕的時候嗎?要我跟你們前輩說嗎?」金彩元的薄唇飛快吐出幾個字,冷冽的眼神不斷掃視他們的臉,直至燒出一個洞來。
在趕跑(應該是嚇跑)不相干的人之後,金彩元向愣在當場的樂團夥伴比了個手勢,把還傻在身旁的人拉出地下室。
「妳跑到這裡幹嘛?」金彩元壓不下語氣中的煩躁,打從見到金珉周第一眼開始,她就沒辦法維持一貫冷情的自己。
「歐尼…為什麼不接我電話。」被質問的人有些委屈,漂亮的臉蛋輕皺在一塊,「在練習所以沒看到,…妳怎麼找到這的?」金彩元胡亂唐塞了藉口,心裡複雜的感覺讓自己變成刺蝟。
「問人的。」金珉周低著頭。
金彩元換了個呼吸,把自己重整開機後,和樂團夥伴說聲抱歉今天有急事,便抓起外套和背包跑了,緊握著金珉周的手,她第一次覺得學校這個地方很危險不能久待。
「歐尼怎麼不練了?」
「妳都跑來了還練什麼啊,有很多時間可以練習。」
「為什麼不跟我說你在忙什麼?訊息也不回…」金珉周噘嘴抱怨。
「只是…突然接下主唱之後,練習和打工變得忙碌,忘了跟妳說。」
金彩元知道她沒有再來弘大的理由,心裡已經確認過的事沒必要再重複,注定要走上不同道路的人,早點切斷交集以免無法收拾結局,權恩妃也好李彩燕也好,一樣的事情他已經看過兩次,自己不用變成第三次,但明明下了決心卻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要不斷經過和金珉周相遇的街口,又為什麼要隨身攜帶那只藍色絨毛盒子。
「騙人!我去過了,彩燕歐尼說你也沒去kilowatt。」
金彩元嘴角抽蓄,雖說她冷靜下來後就猜到了,但交代李彩燕的事往往都是這種結果,心裡不免碎念她兩句這靠不住的人。
「你不是要專心練習嗎?少往學校跟練習室以外的地方亂跑。」
這個理由讓金珉周很不滿意,雖然認識才不久,但她再遲鈍也知道身旁的人隱隱躲藏著什麼,一出校門後金彩元就小心避開眼神對視,自己的手卻被牽的老緊,一副我會跑掉的樣子。
一路上金珉周開始長篇大論自己多麼認真練習卻又擔心金彩元,接著又說第一次到別人學校裡很害怕但又很新鮮、金彩元欺騙她不會唱歌等等,讓金彩元耳朵不禁開始疲累,只能不斷說好、知道了,別人看了還以為金珉周才是年上。
/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上了公車金珉周才想到要問。
「當然是kilowatt啊,不然我有哪裡可去,還是妳要去事務所?」
「不要,我要跟著歐尼。」金珉周嘴角揚起微笑,心裡有種踏實感。
公車在弘大附近下站,校門口貼著公演祭典的海報,逐漸湧現的人潮緩緩往校園內移動,「走吧!去看看。」金彩元拉著金珉周的手,想也沒想就跟著走。
周圍四處搭起小舞台,各式各樣的大學樂團表演持續著,青春熱烈的自由氣息在空氣中流淌,她們興奮地左顧右盼,盤旋在各個舞台之間,站累了就同大學生們在樹旁坐下,天氣雖然冷,依偎在一起的心情還是暖的,金彩元把兩人緊握的手放入她大衣口袋,身旁的人則把頭靠在她瘦小的肩膀,眼前的舞台歌手低沉而感性地唱著:
그대 외로워 울지만
雖然你常常因為孤單而落淚
나 항상 그대 곁에 머물겠어요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떠나지 않아요
不會離開
내 곁에만 머물러요 떠나면 안돼요
就留在我身邊吧 不要拋下我離開
金彩元感到自己側臉像是被注視般灼熱,她對上金珉周那溫柔出水的雙眸,欲言又止,另一個人則是期待著什麼,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發熱,一路延燒至臉龐。金彩元嘆了口氣,從背包中搗鼓出那只絨毛盒子,湊到金珉周手邊,「要送給你的,通過月末評價的禮物。」金珉周一臉吃驚接過後打開,是條玫瑰金色項鍊,「覺得會很適合你。」
「謝謝歐尼,所以…」金珉周把話吞了回去,現在知道對什麼都不關心的金彩元為什麼會在事務所門口了,除了感動更多的是愧疚,或許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情緒,倏忽間她抱住金彩元,手緊緊環住整個肩膀像是下一刻這個人又要消失在自己眼前,她還記得彩燕姐跟她透露過關於金彩元的小事,父母離異後成熟、懂事又孤單,考上藝高後還是被父親反對當歌手,除了初中認識的恩妃姐以外,她不對任何人打開心房。
金彩元任由她抱著,雙手輕輕繞過她纖細的腰際,一臉滿足卻又包含著一絲痛苦,她背棄了自己的誓言,這擁抱美好的讓她不想放開,心裡慢慢被填滿,好像有那麼一點懂權恩妃了,明知沒有結局仍義無反顧,甚至奮力去扭轉。
「珉周,我畢業典禮那天,妳會來嗎?」
「會。」金珉周不假思索地答應,她沒說的是,妳在哪裡,我都會去。
「嗯,別忘記了。」兩人微笑相對。
/
「金彩元!」
名字的主人坐在窗台上回頭,是同班還算親的同學,也是樂團的吉他手。
「嗯?」
「那個,我有話想對妳說。」眼前高大削瘦的男孩用認真的神情注視著她。
「可以…把你制服…的…的第二顆鈕扣送給我嗎?」他幾乎是用發抖的聲音講完。
「嗯?為什麼?」
「因為…因為…因為我喜歡妳!」男孩羞赧的雙臉染上了紅暈。
金彩元神色自若,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雖然對不住這個夥伴,但該說的還是要說,尤其是她從男孩的身後看見了一個氣喘吁吁、雙眼矇矓的灰衣女子,心裡卻漾起了惡作劇的壞意。她跳下窗台,相當緩慢的速度步步逼近男孩,兩人的距離只有咫尺之遙,甚至她可以感受到男孩渾厚的陽剛氣息,雖有些不自在,金彩元靠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斜眼看見灰衣女子睜大的雙眼後便心滿意足離開了。
「你遲到了!我畢業典禮都結束了。」一到她跟前就板起臉。
「歐尼!那是誰啊?」金珉周仍舊無法恢復她眼前的衝擊,拉著金彩元手臂不放。「同班同學啊。」
「不是,為什麼說話要靠這麼近?」金珉周心裡有點酸,卻又說不上來,只能反覆質問。
「他跟我告白了。」金彩元的口吻像是在談論早上的天氣。
「啊!??」
「那妳怎麼回答?」
金珉周抓住眼前較她矮小的身板。
「就跟他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金彩元掙脫她雙手的束縛,徑直往前走,而接受太多衝擊的人還站在原地咀嚼這句話的意思,「誰???是誰?」
「金珉周妳錯過我的畢業典禮,連我的公演也錯過了還沒跟你算帳!」
「啊?公演也結束了?」
「…騙你的。」金彩元狡黠的笑了笑。
「歐尼!」
金彩元向後伸出右手,金珉周隨即跑了過去緊握著,不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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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你還沒說喜歡的人是誰。」
「……不知道啦!」
「歐尼喜歡的人不是只有我嗎?」說完這句話連金珉周都不自覺臉紅起來。
「因為你遲到了所以我現在要考慮一下。」
「歐尼!我真的很趕點名之後還要偷偷換衣服跑出來#@%%!#$」
「好了好了!」
金彩元打算在眼前人準備進入長篇大論之前讓她閉嘴,拉著她靠在沒有人的角落,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嘴,金彩元的動作很輕卻霸道佔著不放,兩人交換呼吸間金珉周突然道「歐尼,畢業快樂。」金彩元輕笑著,又眷戀地覆上她的唇。
「我的…畢業典…嗯…嗯」
「知道了,我會去的。」
----完
裡面出現的兩首歌是:
臉紅的思春期-給你宇宙
吳赫-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