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slivika slivika 的推荐 slivika.lofter.com
在上幼儿园

【文轩】滥俗包养故事

/全文1w

带一点点翔霖和祺鑫 就不带tag了

之前的那篇被永久p了 重发 写得很烂 写得很烂 看看就好


点击观看宋亚轩掰弯刘耀文全过程。 


/


/全文1w

带一点点翔霖和祺鑫 就不带tag了

之前的那篇被永久p了 重发 写得很烂 写得很烂 看看就好


点击观看宋亚轩掰弯刘耀文全过程。 


/

_温醉

文轩] 失眠执行期

补档  多有打扰  🔗在一个逗号里

ID文  第一人称  非典型现背  4k+

一切属于他们

建议打开BGM:《Prisoner》


    “爱和毁灭:从永恒的太古时起就互相伴随。”*


     宋亚轩落地重庆的那天,我去拆掉了左腮里智齿缝合的线。舌尖试探着扫过柔软的新生粘膜几乎察觉不到那眼曾令人生畏的血孔。它曾经那么痛,像一枚钉入颌骨的铁钉般散发出甜涩的铁锈气息,现在却已经平安地愈合...

补档  多有打扰  🔗在一个逗号里

ID文  第一人称  非典型现背  4k+

一切属于他们

建议打开BGM:《Prisoner》


    “爱和毁灭:从永恒的太古时起就互相伴随。”*


     宋亚轩落地重庆的那天,我去拆掉了左腮里智齿缝合的线。舌尖试探着扫过柔软的新生粘膜几乎察觉不到那眼曾令人生畏的血孔。它曾经那么痛,像一枚钉入颌骨的铁钉般散发出甜涩的铁锈气息,现在却已经平安地愈合,不留痕迹。


 

 


END.


* 引言  出自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嗑颜安利万事屋

Kunstorage:

磕cp不如磕这对

糖分过高,甜蜜预警!

Kunstorage:

磕cp不如磕这对

糖分过高,甜蜜预警!

_温醉

文轩] 挂住重庆雨夜

14岁×12岁  逆转年龄差  7k+


一切属于他们

建议打开BGM:《达尔文》


记住要共最美的人,分享每个夜晚。*


    入秋后的重庆多山而多雨。湿意缠绵在鼻息间,纤细而稠密,难以分辨是雨丝还是潮气。在漫长雨季结束前,整座城市都将持续笼罩在这暧昧氛围中,似乎天然地适合发生些反复拉扯、无休无止的故事。

    白露横江,整片天空的积雨云落入流水。刘耀文望着江面上支离破碎的灰色投影,视线失焦。他在铺满碎...

14岁×12岁  逆转年龄差  7k+

 

一切属于他们

建议打开BGM:《达尔文》

 

记住要共最美的人,分享每个夜晚。*


 

    入秋后的重庆多山而多雨。湿意缠绵在鼻息间,纤细而稠密,难以分辨是雨丝还是潮气。在漫长雨季结束前,整座城市都将持续笼罩在这暧昧氛围中,似乎天然地适合发生些反复拉扯、无休无止的故事。

    白露横江,整片天空的积雨云落入流水。刘耀文望着江面上支离破碎的灰色投影,视线失焦。他在铺满碎石子的岸上站了很久,试图理清解决问题的思路,最后只能得出符合直觉的感性认识:他没法和宋亚轩做朋友,假装做朋友也不行。

 

    从见到宋亚轩第一面就以为自己是哥哥开始,从变得熟悉之后他总是莫名其妙就伸手去摸宋亚轩软腻的脸颊开始,从出现任何意见分歧他都忍不住让步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和宋亚轩做不成朋友。他自认不是什么心思细腻的人,可也能分辨出感情和感情之间泾渭分明,没有人会怀着那样无端杂乱的心跳、超乎理性的快乐接近任何朋友,那有悖“友情”的伦理。

    刘耀文的人生信条是:不要骗别人,不要骗自己。应用在恋爱上,就是喜欢就追。未成年、同性、偶像,每个标签都叫嚣着“不许谈恋爱”,但无果,只增添一层禁果效应的奇妙滤镜,让他看宋亚轩时更觉出了不得的可爱。

    他们相处近四年,做队友、做室友,又误打误撞做了地下恋人,朝朝夕夕,性格里合拍的不合拍的地方全部被打磨成温柔和默契。知情队友时常抱怨他们的相处状态让人目不忍视,但凡在镜头外并排坐着,转眼就字面意义上地“缠在一起”,挽手、搂肩或两双长腿严密交叠,像是真的不嫌热。

 

    是从这次冷战开始,刘耀文才意识到,竟然有些问题不能用喜欢解决。他上一次产生这种念头时是在读欧·亨利的短篇小说,讲一对恩爱而拮据的夫妻,妻子割掉秀发为丈夫买了表链,丈夫卖出怀表为妻子换了梳子——而即便那时,他也没有料到这种无力感会降落在自己身上。

    这世间,诅咒何止贫穷一种。棉花能划伤人,世俗的名和利则可以催生出更难疗愈的、发自体内的隐痛。他们摸索着学习怎么面对涨潮般涌来的凝视,同时又学着保守一个相爱的惊天秘密,结果自然是难上加难,更加喘不上气。

 

    刘耀文还是高估了自己保持心无挂碍的能力。他勉强接受避嫌,很难接受宋亚轩和别人营业互动,完全无法接受夏天结束后准备返校,宋亚轩趁练习室无人,严肃地约谈他,说在学校里也要“保持距离,注意影响”,恨铁不成钢似的戳他脑门:“刘耀文儿,你大小是个偶像,不要天天放学都跑下来找我。”

    刘耀文问:“为什么呢?”

    宋亚轩完全没有准备好答案的样子更让他恼火,仿佛这是件顺理成章的事。他接着冷声问:“有必要吗?”

    宋亚轩语气也变得不友善:“有没有必要你上微博搜一下你大名就知道了。”

    “我是说在学校里也有必要吗?以后我们躲厕所隔间里谈恋爱?”

    “……你跟我急什么呀?”宋亚轩撑着练功镜站起来,甩下一句,“不爱谈别谈。”

 

    能不爱谈吗。他刘耀文是多潇洒自在的人,要是不爱谈,怎么甘心受委屈受到现在,连这算不算分手也不能确认。偏偏还要接着在一起训练,但他觉得自己没错,所以宁愿就这么冷着场。

    对外以成熟压迫自己、换取欣慰眼神的人,对内就格外幼稚。他们都如此,于是形成两股完全相反的强横力量,每条求和的路都被暗中捣毁。

 

    刘耀文觉得,宋亚轩像是——像是他从别的什么地方、别的什么人那里偷来的。

    连“借”都算不上,借起码能光明正大,只要按期归还。只有偷,才会时刻担忧被发现,时刻准备着拱手相让,时刻要失去。

    而他寄存在他这里的缱绻爱恋,轻飘飘谈不上永恒,像千万匹脱丝的绸缎,正不断从指缝中溜走。

 

 

    长时间注视流水,会使人在重新看向地面时,产生一阵强烈的眩晕。雨下得大起来,刘耀文戴起兜帽,踩着石阶往南滨路上走。

    他突然很想抽烟。其实他没抽过,但这样为情所困的雨夜,在刻板印象里,似乎应当抽一支烟。这一行为的叛逆色彩更加剧了他的渴望,他不由自主地向亮起灯箱的便利店走去。

    但刘耀文在门口止步了。即便他以身高和体格号称自己已经成年也不无道理,但店员未必不认识他。在这一刻的冲动下他连自己都是无所谓的,但要拿全团的名声冒险——他不敢。

 

    有什么湿而尖锐的硬物突然戳在他后背。刘耀文转过身,先看见一只撑开骨架的彩虹色塑料雨伞,伞面扬了扬,才对上伞下那双清亮的眼睛。

    刘耀文还愣着,小朋友却很有礼貌,向他鞠躬道歉:“哥哥对不起!我,我刚才没看路,你没事吧?”

    刘耀文俯下身定睛细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他来不及细想,下意识喊出口:“宋亚轩儿?”

    “诶?”小朋友睁圆了眼睛,“你认识我呀?”

 

    无数部时空错乱的科幻电影掠过刘耀文心头。他抬头看了看四合的夜幕,才发现刚才思绪纷乱,甚至没注意到周围楼宇疏松的密度。他问:“今年是哪一年?”

    “……2016年呀。”

    刘耀文慢慢反应过来:“哦……”

    “哥哥,你没事吧?”

 

    宋亚轩显得有点惊慌,可能是在回忆伞骨究竟戳到了什么地方,以至于眼前的人像突然失去了记忆。刘耀文低头看着他,突然笑了:“你十二岁啊。”

    西瓜头茫然地点了点,宋亚轩小声说:“你,你怎么认识我呀?”

    刘耀文对付他绰绰有余,开始信口胡诌:“我在电视上看过你唱歌。特别好听,真棒。”

    “是这样啊!”他一听到唱歌便奶里奶气地笑起来,又有点不会应对歌迷的局促,“谢谢哥哥!”

    原来大两岁是这种感觉,一口一个“哥哥”叫得人心痒。刘耀文不说话,只看着他笑。

    宋亚轩莫名有些脸热,指了指他身后:“呃,哥哥要是没事的话,我要进去买雪糕啦。”

    “我请你。”刘耀文下意识接话,又补充道,“我是你歌迷,每期《音乐大师课》我都看了。给个面子嘛?”

 

    于是宋亚轩被这个从天而降的人接过手里滴着水的雨伞,看着他很气派地拉开冰柜。他在凉丝丝涌出的香甜雾气里小脑瓜停转,装作挑了半天,终于取出一只巧克力脆皮的香芋雪糕。他的反射弧长到等刘耀文买了单才想起妈妈的叮嘱:去了重庆,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但当面买的也还好吧?

 

    他还在犹豫,刘耀文已经撕开包装递在他手里:“吃啊。”

    宋亚轩只能接过来:“谢谢哥哥。”

 

    刘耀文自觉地撑开伞,站在台阶下平视他:“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我回那栋楼——”他指着长江国际,顿了顿,忍不住和他分享喜悦,“嘿嘿,我要和很厉害的公司签约啦,以后可以好好唱歌啦!”

    “喔……”刘耀文忽然涌上一阵鼻酸,勉强地笑,“好啊,一起走吧。我也要去那边。”

 

    行人寥落,雨水安静地叩击着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刘耀文终于相信身边的小朋友并非他想象出的幻象,因为在湿淋淋的昏黄街灯里,有一对伞下并肩的身影。

    他走得很慢,希望这条路可以长一点。他太眷恋这个足以驱散寒意的、刚出笼的小馒头般白生生热腾腾的小孩,但又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

 

    四年前的这个时候,他和宋亚轩都刚刚进公司,是两个慌慌张张的迷路幼崽。刘耀文没有履历,所以只能从试训生做起,偶尔会偷偷跑去扒其他练习室的门,羡慕地望着满墙亮堂堂的镜子和似乎很专业的音响设备。

    刘耀文意识到,他已经不太记得起具体的感触了。最初站上舞台的小小心愿,如同一架风雨中的忒修斯之船,航行很远,站在甲板回头看去,才惊觉世殊时异,不再是当年的样子。

    不是不热爱,不是不向往。但没有那么简单了,难以像从包装袋里拆出一只香芋雪糕那样,轻易剥离层层包裹,得到纯粹的快乐。

 

    十二岁的宋亚轩,满心满眼只装着“好好唱歌”。刘耀文走在他身边,满脑子都是这个人之后会受的苦,是他们一起披斩过的荆棘地,是十六岁的宋亚轩笑着唱的那句“我不说不代表我不会懂”。

    烧灼脏腑的酸涩,在他的胃袋里翻涌沸腾,咕嘟咕嘟地泛上来。

 

 

    伞并不算大,宋亚轩几乎贴着他走。刘耀文往他那边移了移伞,半边身子淋在雨中。

    宋亚轩不算外向的人,但或许是出于偶像对粉丝的朴素责任感而开始暖场,主动和刘耀文搭话。刘耀文早就摸透他的喜好和性格,一旦开启对话便游刃有余,逗得小孩咯咯笑个不停。

    晚风吹过,齐膝短裤面料紧贴在宋亚轩白得发光的膝盖上。他讲起最近在学的新歌,讲到开心的地方就忘了要避雨,从伞下跑出去,蹦蹦跳跳地闪避水坑。刘耀文追着他打伞,崭新球鞋好几次踏进冷雨里,冰凉的雨水触感真实,浸透鞋袜。

 

    刘耀文想起宋亚轩十六岁生日时,他在镜头下搜肠刮肚为他找一个没有嫌疑的形容词,斟酌很久才说出“活泼”。

    但彼时的事实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天光里见过不被眼神所累的宋亚轩。整天收工后回到大巴上,宋亚轩径直坐到他身边,毛茸茸的脑袋沉沉砸向他肩膀——两个人下一秒的反应,都是转过头去看没拉紧帘子的车窗。

    思绪在回忆和现实间穿梭牵扯,刘耀文越来越于心不忍。

 

    你会不会原本可以一直这么活泼又快乐,保住美妙的自由身。

    如果蝴蝶振动翅膀,可以在两周后引起几千公里外的一场飓风——那么回到过去的我,可不可以试着改变你的成长轨迹,让你在十六岁零点时想到的是阳光、琴键和五线谱,而不是自己在过去一岁里有没有做错什么。

 

    刘耀文开口时嗓音喑哑,像真的抽完了一包烟:“宋亚轩儿。”

    “嗯?”

    “你很喜欢唱歌吗?”

    “喜欢呀。”

 

    他有一双不变的月牙般的笑眼,沁出湿而软的雾气。刘耀文有片刻失魂,才接着说下去:“也许你……可以不签公司,去考音乐学院的附属中学,一直好好读书。”

    初次见面就讲这种话,的确显得很冒昧。但他真的很急,因为南滨路实在太短,他很怕这个宋亚轩也会突然跑掉。

    但宋亚轩并不生气,反而安分下来,边问为什么边轻轻挽住他,示意他将斜得厉害的伞面往另一边挪一挪。他掌心细嫩,尚未留下种种乐器的薄茧,沁出一点汗来,象征命运的掌纹黏腻腻地贴在刘耀文的臂弯。

 

    “会很辛苦。”刘耀文说。

    “可是学音乐就是很辛苦呀。但也很开心。”宋亚轩一本正经地回答他。

    “……不是的,”刘耀文停下脚步,严肃地说,“会有很多奇怪的辛苦。”

 

    宋亚轩也停下来仰视他。刘耀文看着他不设防的清亮眼睛,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和着雨水落下的节奏,一滴滴往下滴血。

 

    “你会出名,得到很多爱,有很多人在你唱歌的时候举着支持你的灯牌。”刘耀文停了一下,艰难地吸一口气,“可你也会……会被一些人讨厌,没有理由。他们会想办法伤害你,说很多难听的话。还会管这管那,管你说什么话,管你和谁交朋友……”

    “为什么?”宋亚轩的嘴张得圆圆的,“为什么和谁交朋友也要管?是因为太爱玩会耽误练习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呀?”

 

    刘耀文很难和他解释。因为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为什么,只是他已经确知四年后在发生的事。他抽走宋亚轩手里的雪糕棍丢进垃圾桶里,诚实地说:“我不知道。但就是这样。”

    宋亚轩很怀疑:“你怎么会知道?”

    刘耀文噎了噎,只好说:“你看那些明星,都是这样啊。”

    宋亚轩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我会成为明星吗?那样就会有很多人听我唱歌。”


    刘耀文彻底说不出话了。宋亚轩仍然不依不饶地问他:“我会做明星吗?会有很多人听我唱歌吗?”

    “……嗯。”刘耀文不得不点头,“会有很多人听你唱歌。”

    “谢谢你!”宋亚轩笑眯眯的,“哥哥,你是第一个这样祝福我的人喔。”

 

    他的眼睛和钢琴键一样黑白分明,没有见过混沌。你不能妄图凭借寥寥几句话,就让他相信世上有深深浅浅的无穷尽的灰色——尽管那才是生活的常态。

 

    更多的回忆开始遍历他的脑海。宋亚轩坐在榻榻米上弹吉他;宋亚轩在光束中央唱歌,握住立麦时嘴角忍不住地扬起来;宋亚轩趴在床上托着腮给他讲乐理,鼓着脸抱怨床垫太软,让他画出的高音谱号歪歪扭扭。

    在四年后,这样的价值排序依然没有改变:不管要经历什么奇怪的辛苦,他都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唱歌。

 

    爱是信仰的延伸。*刘耀文突然觉得释怀。

 

    他说:“你一定会唱得很好。会有很多人每天都等着听你唱歌。”

    “哇……”宋亚轩在甜美的想象中飘飘欲仙,“你也会一直听我唱歌吗?”

    “会啊。”

    宋亚轩眯着眼,脸上泛起幸福的红晕:“你会去我的签售会吗?”

    “当然去。”

    “演唱会呢?”

    手指握成拳顶在鼻梁,刘耀文憋着没笑出声来:“去啊,一定去。”

    “拉钩!”

 

    没变声的小孩笑得脆生生,跳到他面前举起手,要他赌咒发誓。

    一对小指缠在一起,随童稚歌谣的节奏摇晃,指节在彩虹色的湿润光晕中寸寸切切贴合。这是他牵过无数次的手,只是眼下骨骼小一号而已,但刘耀文掌心发烫,心也发烫,把泛红的眼眶藏在发丝下。

 

 

    雨丝愈发细弱,在清风中颠簸辗转,雾化成一天一地的绕指柔。宋亚轩问要不要换他打一会儿伞,刘耀文低头看着他笑:“怎么打啊,你这么矮。”

    宋亚轩急了:“我还小!我还会长高的!”

    刘耀文摇头晃脑:“我也才十四岁啊。”

    宋亚轩“哇”了一声,上上下下羡慕地打量他:“我也可以长这么高吗?”

    “反正你十四岁的时候没这么高。”刘耀文伸出手试了试伞外,“要不把伞收了?雨基本停了。”

    宋亚轩还在为身高闷闷不乐,也不再叫哥哥了:“好吧。”又说:“你讲话好像从未来穿越回来的。”

    刘耀文收了伞往后甩水,点头道:“我是啊。”

    宋亚轩用手指点着脸颊做鬼脸,翻出一点红色的下眼皮,冲他吐舌头:“我才不信嘞。我都十二岁了,你不要骗小孩。”

 

    刘耀文并不接招,他转身倒退着走,盯着宋亚轩的眼睛,自顾自往下讲:“你有什么想问的吗,除了你会很红之外。”

    宋亚轩转了转眼珠,决定和他玩这个神叨叨的问答游戏:“我想想……啊,我也会有队友吗,像师兄们一样?”

    “有。他们都很喜欢你。”

 

    我尤其喜欢你。

 

    宋亚轩苦恼地蹙起眉:“其实我有点担心和公司里的人相处不好……他们看起来很熟,只有我是新来的。我也不会说重庆话。”

    “不要紧,大家在一起时也不会说重庆话。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会一起经历很多事。”

 

    起初一切都全然不受控,他们被硬塞进同一场大逃杀里,不知道以后将见证那么多人来人往。刘耀文甚至记不清最早见到宋亚轩是在声乐教室还是舞蹈教室,只记得有个白净的小孩站在角落里,怯生生望着他,脸圆圆的,看起来就很好摸。

    而将这被潮水反复冲刷的四年折算下来,他们被命运绑定的时间竟然比任何人都更长——以至于训练后谈起属于两个人的小小房间,会下意识说,“回家”。

 

    宋亚轩问:“也会一起经历那些事吗?”

    “什么?”

    “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些很可怕的事,被讨厌,被管这管那。”

    刘耀文的心脏向下沉了沉,说:“……会吧。”

    “这样啊……”宋亚轩好像已经接受了他穿越回来的设定,认真地惆怅起来,“会是因为我吗?”

 

    “你什么都没做错。”刘耀文打断他,斩钉截铁地重复,“宋亚轩儿,你什么都没做错。”

    他停下步子,背着光和他对视:“我……他也没错。”

 

    湿润的水汽凝结成雾和露,落在宋亚轩懵懂的脸上。街灯明亮,刘耀文甚至看得清他脸颊上细细一层绒毛。

    小朋友想了想,回答他:“那我也会很难过吧,只是不知道应该怪谁。”

 

    他说完就低下头去,鞋尖在积水中画着弧线,泛起涟漪。刘耀文俯视着他圆圆的发顶,仿佛看到悬在其上的金色光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宋亚轩好爱这个奇怪世界,不遗余力用光和热感召它。世界报以好恶参半的回应,他依然会笑着扬起脸提问,问“看得到太阳吗”。

    其实会问出这句话的人反而是最不在意看不看得到太阳的,只是相信黑夜最终要让位给黎明。自从认识以来,刘耀文很少看到宋亚轩为自己难过。

 

    但他有毫不吝啬的共情。每次离别时数他眼窝子最浅,眼泪扑簌簌掉下来。他被教养得很好,重感情,太心软,总是先从自己身上找给别人造成伤害的原因。

    十二岁时只是想象到身边的人会因为自己被中伤,就难过得皱起小脸;十六岁时自己心里也委屈,却还是想推开他,想保护他。宋亚轩就是这样的人,他改不了。

 

    这一出人间戏剧要足够精彩,便谁也不能任意调换角色、篡写剧本。即便因为回不去、求不得的遗憾,意念撼动时空,让他回到宋亚轩十二岁时,也只能让他更明白,宋亚轩没有变、不会变。

    他是体贴、柔光罩和讲不出口的漂亮话,捧着一尘不染的真心,有时姿态太诚恳,反而显出格格不入的笨拙。

 

    刘耀文捏了捏他脸上还没褪尽的婴儿肥:“不要难过啊。不会因为这种事影响你们的关系,也不会分开。”

    宋亚轩安安静静地望着他。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没有。可他的眼睛黑而亮,语气温和笃定,让人很难不相信。

    于是他点点头说好。

 

    刘耀文冲他笑一下,温热的指腹刚离开脸颊,又忍不住用掌心揉了揉发顶。

    “乖。”

 

 

    雨又细密地下起来。月亮在塌陷,星尘碎成细腻的云。不远处的江面上有双层观光游轮经过,一扇扇舷窗排列成未洗的胶片,等待明日的残酷曝光。

    但至少在那之前,这偷来的重庆雨夜短暂而漫长。这场雨公平地、断断续续地飘落,落在十四岁的刘耀文身上,落在十二岁的宋亚轩身上,落在一切秘密上,落在构成梦幻的材料上。

 

    而他们终于站在那幢楼下。

 

    “去吧。”刘耀文收好伞递给他,大度地挥手。

    “你还要往前走吗?”宋亚轩问出口后才觉出冒犯,只好扭捏地补充,“你把伞带走吧,还在下雨。”

    “没关系,”刘耀文笑着摇摇头,“我要回家啦。”

    “那……那我把雪糕钱转给你。”宋亚轩摸出手机来。

    刘耀文哑然失笑——果然还是不会面对歌迷的小孩。他突发奇想,说:“不用了,你教我句粤语吧。”

    宋亚轩看了看他,讪讪地收回手:“你想学什么呀?”

 

    这一句学完便没有理由再滞留。宋亚轩笑得很甜,向他挥动藕节似的白皙的手臂,说哥哥再见。刘耀文插着兜站在门外,看他转身走进大堂的灯光里。

    他洒脱惯了,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这么舍不得。


    他叫住他:“宋亚轩儿!”

    小小的可爱的背影于是又转回来。他在笑,明朗而勇敢,仿佛背着一把无形的长剑,要去做披荆斩棘、无所不能的小英雄。

 

    “宋亚轩儿,别怕哟。” 

    我们在未来见吧。

 

 

    宋亚轩站在落地窗前,心神不宁地握着手机。江水在夜雾里流过,雨幕茫茫如一层玻璃纸,翠绿远山看不真切,只有依稀的轮廓。

    身后练习室的门被人推开。刘耀文停在走廊里没有向前,眼神被阴影隐没,看不出情绪。

    是宋亚轩——十六岁的宋亚轩——先快步走向他,问:“你去哪了?手机怎么不在服务区?”

    刘耀文慢慢说:“去散步。可能被雨淋了吧。”

    宋亚轩摸他被打湿的刘海,又探了探额头的温度,神色终于松弛下来。

 

    他从来没有如这段日子般感觉到两人形同陌路,像两组高傲的星云,各自走在空荡寂寞的生锈星轨上,偶尔眼神交汇,便立刻漠然地移开。

    他把日程填满了,没有空余的时间,免于无意中点开糟糕的评论,或想起那个不讲道理的人。可仍然觉得不切身,独自走在教学楼里,内心空茫茫一片,连上下楼梯都要靠数台阶来贯注精神。

    明明很烦刘耀文,却又在找不到他的时候立刻败下阵来,脑内浮现出无数值得上头条的可怖剧情。慌、乱、怕——直到触到他皮肤纹理,才觉得飞入宇宙的一根根神经终于安稳地回到体内,搭起一个健全的人格。

 

    是他把情况搞错了。如果真的要做到决绝,并不会是“独立存在的宋亚轩失去了与之相对的刘耀文”。并没有那么简单。

    当某种与外界的联系成为了一个人的组成部分时,一旦失去,人将无法理解自身。

 

    对视半晌,他犹豫着,说:“我们……不闹别扭了,好不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在意那些事情。我只是有点心疼你……”

    他小心地看着刘耀文的脸色,扯住他衣袖轻轻晃着,难得为了哄人而撒娇:“对不起嘛。你来找我吧,你不来我都不习惯了。好不好?”

 

    刘耀文往前迈了一步,不说话,望进他眼底。

    他在雨里走了很久,身上是湿冷的水汽。宋亚轩却是温暖的。

    白雾在他们之间的空气里缓慢氤氲。宋亚轩咬着嘴唇等他回答,听见自己撞击胸骨的心跳声,像平地刮起一阵骤雨。

 

    “我好挂住你啊。”刘耀文忽然说。他怕自己待会儿就忘了。

    宋亚轩在纯正的广东腔里愣住,傻傻地看着他。

    他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

    宋亚轩脸红起来,眼眶也红,泪意在喉头翻涌,别扭地甩开刘耀文的衣袖:“哪儿学来的呀……”

 

    刘耀文抬手按灭了白炽灯。无孔不入的光线熄灭了,他在黑暗里捧住他的脸,蹭了蹭鼻尖:“我好挂住你。”

    “哎呀,别说了——”宋亚轩口是心非,躲他还凉着的手心,“好肉麻啊!”

    刘耀文更加不肯放过他,笑意低沉:“我就要说。我好挂住你啊。”

    宋亚轩只好双手去勾他的脖子,边笑边吻他:“好啦,好啦——挂住啦!”


    窗外是庞然的世界。夜色浸在冷水里,月亮挂在天幕上。

    风也过去,雨也过去,吟一首不为人知的、充满隐喻的情诗。

 

 

END.

 

* 引言  出自许廷铿《青春颂》

* “爱是信仰的延伸”  出自蔡健雅《达尔文》

 

4月18日小宋的语音物料里,有这一句“我好挂住你”。这个讲法真是有种老派的浪漫。《一丝不挂》里唱“无奈你我牵过手,没绳索”——如果挂住了,就会一直走下去吧。


另:祝我最钟意的@蓝色体液 老师生日快乐。

出租车加湿机

希望树活着

胡言乱语,愿孩子们的草常青。


“好的这就是我们的任务了,谁有问题吗?”

马嘉祺拿着一张A4纸面对大家,上面写了三点


每月一日浇水,一次浇透,全年不能多于12次。


“没有!”

作为宿舍唯一还绿色的植物,时代少年团的责任心不得不油然而生,正义感满满地只差拍胸脯发毒誓了。

“把它当我们孩子!”

“对!”

“绝对不可以浇死!”

“没错!”

“那大家一定要互相监督!”

“好!”

马嘉祺欣慰地点头,内心感叹道这就是团魂迈,在纸上写了俩字。


谢谢。


非常酷地用两指夹着纸张递给了刘耀文,神气地拍拍手结束会议。

刘...


胡言乱语,愿孩子们的草常青。





“好的这就是我们的任务了,谁有问题吗?”

马嘉祺拿着一张A4纸面对大家,上面写了三点




每月一日浇水,一次浇透,全年不能多于12次。




“没有!”

作为宿舍唯一还绿色的植物,时代少年团的责任心不得不油然而生,正义感满满地只差拍胸脯发毒誓了。

“把它当我们孩子!”

“对!”

“绝对不可以浇死!”

“没错!”

“那大家一定要互相监督!”

“好!”

马嘉祺欣慰地点头,内心感叹道这就是团魂迈,在纸上写了俩字。




谢谢。




非常酷地用两指夹着纸张递给了刘耀文,神气地拍拍手结束会议。

刘耀文把规则贴在花盆上,转过头发现大家都走了,想了一会儿,啊不如当第一个浇花的人吧,于是打开保温瓶把凉透的水浇在绿植上。


第二天早上,张真源正苦恼着微博要发什么影片,看到了绿植灵光一现,拿了喷壶对着它喷了好久才开始录视频,隐晦地和粉丝们说他们也在重视这棵草了。


张真源拍视频后没多久,严浩翔提着他五公升的水瓶来到了现场。他本来只是去健身的路上经过这里,看中午的阳光洒在绿植身上,映出不健康的绿。

应该还没浇水吧?严浩翔拧开他的水瓶,咕嘟咕嘟地倒在绿植上,看到根部都是深褐色的才放心离开。


晚上贺峻霖来拿蓝月亮时注意到了蔫蔫的绿植,(为了不成为队内最弱的,霖霖很努力健身了)心想着大家怎么都那么不负责任,但还是跑去厨房提了一碗水浇在绿植上,(而且还是公鸡碗)浇完后走时还在碎碎念,也忘了桌上的蓝月亮。


绿植被灌溉后一天,前段时间沉迷音乐的宋亚轩终于老老实实地学习到半夜,而辅导员张真源(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做作业大家都先想到小张张)早就回房间睡觉了。宋亚轩稍微收拾一下桌面(稍微),打了一个大哈欠正要离开时,绿植掉了一片枯黄的叶子。

它是在叫我救他吗?宋亚轩歪头,想问大家有没有浇过水,却发现这时间大家都睡了,只好去卫生间盛了一瓢水来浇水。


可能是心电感应,丁程鑫当晚就梦到了那棵草,早上也不赖床了也不穿拖鞋了(虽然他平时也忘记穿拖鞋)就去浇水,用的是严浩翔前一晚没喝完的水(反正隔夜也不能喝了)。记忆特别好的丁程鑫浇完水了还反复确定树根全湿透了才放心离开,全然没发现地板慢慢渗出的泥水。



“紧急集合!”


马嘉祺气出了双眼皮,一手握着拖把一手打在桌子上,脸上的表情有两分悲伤三分隐忍四分气愤,沉痛地说。

“水浇太多了,我们的草可能要死掉了。”

“什么!”

众人哗然失措,纷纷站起来去看那绿植,发现它根部已经差不多浸烂了,心都揪在了一起。


马嘉祺压抑着沉痛的心情,连工作人员在外面催说要训练了无暇顾及(也可能是单纯不想训练啦),撇下一句“我们有重要事件要讨论”就把工作人员锁在外面。

“你们谁浇水了?我没浇。”

“我浇了,我第一个浇!”

刘耀文飞快地举手说道。

“我录视频前喷了半罐营养液。” “我喝水的时候顺便浇了。” “我晚上的时候浇过一次。” “我昨晚睡前浇了一次。” “我……今天早上浇的。”

声音逐渐微弱,马嘉祺看向心虚得耸肩的丁程鑫,问了一句。

“你是最后一个?”

“我又不知道他们浇过了!”

丁程鑫一大声马嘉祺也怂了,赶忙安抚他说对不起丁哥没说你不好我就问一句,然后再回到话题。


“所以我们浇了六次水,怎么办?大家给个解决方案吧。”

“拿块布把还没吸收的水先抹掉?” “迷惑发言。”

严翔闭麦。

“吹风机把水吹干?” “树会热死的。”

贺霖闭麦。

“还没死就先这样放着呗。” “这是你的孩子!”

刘文被全员怼,强制闭麦。

“丢了吧。”“小张张你好无情!”

张源闭麦。

“可以把我们的作业塞进泥土里吸水。” “……降智发言。”

宋轩闭麦。

“反正我们规则都破了,那就继续浇下去。” “……救救孩子吧。”

全员不敢怼,丁鑫闭麦。

“我们前两条规则都破了,那就守卫最后一条规则吧。”

马嘉祺理智发言,算命似的数手指,下了一个结论。

“我们已经浇六次了,一年不超过十二次,所以……”

“我们十月再浇。”

……失智发言,窃听了全程的工作人员吐槽道。

“好的!” “耶结束了” “go go 训练!” “……”



???????就这???没了???

工作人员:行啊孩子们,你们树能活着我把它吃了。(失智发言×2)



暗恋指南

【文轩】停格

私设 十年后的刘耀文x现在的宋亚轩

ooc 不要上升!

1


北京夏季的午后,干燥又炎热,房间里暗沉沉的,空调呼呼地吹着风。


宋亚轩刚刚从一场午睡中醒来。他做了个不长不短的梦,差点醒不过来,吓得他在夏季的空调房里也出了一身的汗。


梦里是十年后的场景,宋亚轩坐起身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那堵墙。虽然记不太清楚梦里具体的内容,但是知道这应该不是一个令人很高兴的梦。醒来前他好像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再和他说“对不起”。但是他却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他伸手揉了揉脑袋,摸了一手的汗。


他知道那是谁的声...

私设 十年后的刘耀文x现在的宋亚轩

ooc 不要上升!

1

 

北京夏季的午后,干燥又炎热,房间里暗沉沉的,空调呼呼地吹着风。

 

宋亚轩刚刚从一场午睡中醒来。他做了个不长不短的梦,差点醒不过来,吓得他在夏季的空调房里也出了一身的汗。

 

梦里是十年后的场景,宋亚轩坐起身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那堵墙。虽然记不太清楚梦里具体的内容,但是知道这应该不是一个令人很高兴的梦。醒来前他好像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再和他说“对不起”。但是他却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他伸手揉了揉脑袋,摸了一手的汗。

 

他知道那是谁的声音,是刘耀文的。

 

他不知道刘耀文为什么要和他道歉,但是也很稀奇,刘耀文好像很少会和他说对不起这三个字,这次竟然一次性听了个够。如果刘耀文硬是要给他道歉,那一定是因为他把他一个人丢在公司参加体能训练,自己跑回学校参加考试了。

 

想到这里宋亚轩就咬牙切齿。

 

上午的体能训练累得他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丁程鑫特意嘱咐了他回去之后要按摩放松一下肌肉。没有听话的后果就是此时此刻醒来之后像是被十头大象碾过,腰酸背疼。

而在床的另一边坐着的刘耀文就不同了,竟然已经洗完了澡换好了衣服坐在床上等着他起来。

 

“醒了?”刘耀文的声音还有点哑。

 

宋亚轩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嘴里也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下意识丢了个枕头过去:“别吵我,再睡会儿……刘耀文还没回来……”

那个被他丢出去的枕头在空中转了个圈,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又向宋亚轩飞了回来。

 

睡意再次涌来,宋亚轩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迷迷糊糊又要进入梦境里,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宋亚轩这才意识到了不对,掀开被子坐起身转头看着坐在床的另一边的人。

 

他清醒了,刘耀文怎么回来了?

 

这回是吓清醒的,熟悉的房间莫名多出了一半陌生的空间,原本应该在的那堵白墙竟然没了。自己的床竟然也变宽了,而刘耀文的人正坐在另一端看着他。

宋亚轩揉了揉眼睛,刘耀文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但是他又很清楚地知道坐在那的就是刘耀文。他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同,总之就好像是突然长大了一般……

 

他一定是没睡醒。宋亚轩再次躺下,闭上眼睛,睁开眼睛时那堵白墙依然不见踪影。宋亚轩坐起身盯着对方,确认了好几遍,才犹豫着开口:“刘……耀文?”

 

那人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

 

“看你睡得沉,就没叫你。”他又说。

 

宋亚轩觉得自己可能是打开方式不太对:“你不是请假回去考试了?” 

 

刘耀文愣了愣。

 

他一个小时前就发现自己的房间变了。昨晚下了一个访谈综艺之后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一觉睡醒起床去厨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看着冰箱里空空荡荡一无所有,只好又回到卧室里准备点个外卖。打开门却发现原本窗户在的那堵墙变成了自己记忆中的场景。

 

记忆里的那个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睡觉。睡相也和记忆里的一般,安静的样子很乖,却不安分。刘耀文数了,这一个小时里,他总共翻了两次身。他可以看到对方柔软的头发,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而皱起的眉头,以及对方露在外面洁白的手臂。

 

对方紧紧地抱着床上的另一个枕头。熟悉的被单,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空调运作声,以及对方熟悉的习惯。

 

刘耀文甚至还听到了对方很小声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一时间以为是自己这些天赶了太多通告出现了幻觉。他突然就很想抽烟,但是又怕抽完这根烟就再也看不到对方了。

 

直到对方醒来,开始和他对话,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不是错觉。难怪自己不在房间,原来是去考试了。刘耀文看着宋亚轩,开口竟然还有些苦涩:“原来是那个时期的啊。”

 

“我还以为是我在做梦呢。”他又说。

 

宋亚轩说:“我才是在做梦吧。”

 

十年后的刘耀文,那不刚好就是他刚才梦里的场景吗?

 

 

2

 

虽然这确实很扯,但就是叫他遇上了。明明几分钟前梦里还在遭遇十年后的事情,醒来之后自己就遇到了小说和电影里才会有的时空错位。

 

当然了,时空错位是据二十四岁的刘耀文说的。

 

宋亚轩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又打量着对方那边房间的样子,站起身来想往他那儿走:“你房间怎么这么暗?黑魆魆的……”

还没说完,伴随着对方的制止声,宋亚轩“哐”的一声撞上了什么东西。

 

痛的他差点掉下眼泪来。

 

刘耀文也跟着站起身,却也只是站在自己房间离宋亚轩最近的地方:“我早就试过了,过不来的。”

“什么东西啊……”宋亚轩一手摸着自己被撞的额头,一手在明明什么也没有却确实让自己撞了个吃痛的地方摸了摸。

 

冰冰凉的,质感熟悉。

 

“应该是墙,”刘耀文说,“很痛吗?有没有肿起来?”

“还好。”宋亚轩揉了揉额头,小声说。

 

这就很扯了,时空错位了墙竟然还在。他分明能看到对方那边的样子,能听到对方说话,甚至能闻到对方房间里……等等,浓郁的烟味?

“你抽了好多烟。”宋亚轩吸了吸鼻子,皱起了眉头。他看见刘耀文的床头有个巨大的烟灰缸,里面塞满了烟头。

 

刘耀文愣了愣:“很难闻吗?”

难闻,他记得刘耀文最讨厌烟味:“你怎么学会抽烟了啊?”

那边的刘耀文闻言突然笑了声:“是哦,忘记了你现在还是个小朋友。”

宋亚轩的额头还是有点痛,但是依然非常认真且不厌其烦地纠正他:“我比你大一岁半。”

“但你还是小朋友。”刘耀文笑了声,伸手在看不见的那堵墙上摸了摸,打开了那扇看不见的窗户。又转身把床头的那个烟灰缸拿到了房间外的厕所。

 

宋亚轩虽然很不满对方把自己称之为小朋友,但是又十分好奇那边的样子。顺着刘耀文打开的房门看着房间外的样子,隐隐看到了黑色的沙发,墙上挂着的照片一角,然后就什么也看不到了。见不到别人的生活痕迹,也没听到除了刘耀文之外的任何声音。

 

“你自己一个人住啊?”等刘耀文回来之后宋亚轩问他。

见刘耀文点头,宋亚轩又忍不住问他:“那我呢,我住在你家隔壁吗?”

刘耀文愣了一下,坐回了床边:“没有,马哥住我隔壁。”

宋亚轩闻言瘪了瘪嘴,原来十年后大家都自己住了:“那我住哪啊?”

刘耀文难得看着他笑了一下:“你住大别墅啊,不在这边。”

 

哇,宋亚轩突然觉得自己牛逼了起来,十年后自己竟然一个人住起了大别墅。但还是有点不高兴:“你怎么不和我一起住大别墅啊?”

刘耀文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都没回答他,久到宋亚轩以为对方可能没有听见自己的问题。

 

“我付不起房租啊。”刘耀文说。

 

宋亚轩觉得刘耀文肯定是在扯淡:“扯吧你就,就是不想和我一起住呗。”

 

刘耀文很轻很轻地笑了声:“真的付不起。”

 

宋亚轩看着对方的表情,再次撇了撇嘴,本想说以后我分张床给你睡得了,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然后传来了张真源的声音:“起了吗?下午训练要开始了。”

 

宋亚轩一愣,赶紧从床上下来找到了地上的拖鞋,还对着刘耀文说:“我都忘记了,我让他们也来看看你。”

 

然而等宋亚轩把门打开,兴致勃勃地和门外的张真源说起刘耀文的时候,再转身那边的人已经消失了。

 

那堵白墙好好地出现在原来的位置。仿佛刚才那一切只是一场幻觉,或者说真的是自己的一场梦。

 

张真源闻言还伸手探了探宋亚轩的额头:“发烧了?还是睡傻了?刘耀文还没回来呢。”

 

宋亚轩转头看着那堵白墙愣了愣,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奇怪。”

 

撞到墙的痛是真实的,闻到的烟味也是真实的,怎么开个门一切就消失了呢?难道真如张真源所说自己是睡傻了?

 

确实挺傻的,竟然对有没有住在一起这个问题执着了那么久,早知道就问点别的了。

 

 

3

 

再次看到十年后的刘耀文是在宋亚轩下了声乐课吃完晚饭回到房间之后。

 

显然刘耀文也没意料到对方会突然出现,他刚接到助理的电话,十分钟之后就要下楼坐着公司的车去参加一个慈善晚会。

本想用来搭配赞助商的那套顶奢西装的袖扣不知道被自己随手放到了哪个地方。那个袖扣是他二十岁的生日礼物,戴了好多年。他正在床边找着,听见了一声很轻的吱呀声,他下意识抬起头,再次看到了站在对面房间刚刚关上房门的宋亚轩。

 

四目相对,宋亚轩愣了愣:“原来中午不是我做梦?”

 

两人都没明白这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原因是这么,但是刘耀文也没什么时间陪着宋亚轩说话了。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对着床底照了照。

 

“你要出门?”宋亚轩看着他身上穿的那套西装,嘴里还不忘啧啧几声,“挺有钱啊,穿得起这个牌子的。”

“品牌商赞助的。”刘耀文的声音从另一端的床底传来。

宋亚轩笑了声:“看来十年后的我们很红啊。”

 

刘耀文看着床底的动作顿了一下。

 

宋亚轩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又问他:“那我发财没有啊?”问出这个问题单纯是因为今天上午的体能训练太累了。

“住大别墅还不发财?”闷闷的声音再次传来。

是哦,那可是北京的大别墅诶。宋亚轩瞬间就美滋滋了,好像过得还不错。他想了想,又谦虚道:“那也有可能不发财的嘛。”

 

却掩盖不住自己得意的表情。

 

床底下没有自己的袖扣,刘耀文撑着膝盖站起身来,看着对方弯弯的笑眼,他突然又想抽烟了。

 

“你在找什么东西吗?”宋亚轩问他。

刘耀文没有再看宋亚轩,他把手机的手电筒关掉:“在找一个袖扣。”找不到就算了,反正他也习惯了。

宋亚轩觉得刘耀文好像有点不高兴,他暗自觉得好笑,就算长大了对方也还是个会因为找不到东西而难过的小孩:“翻翻你的大衣口袋吧,你就喜欢把东西乱放。”

他也只是随口说的,因为印象里好多次对方找不到东西最后都是第二年冬季穿上大衣之后失而复得的。

 

刘耀文愣了愣,打开衣柜。在他挂在衣柜的第二件大衣口袋里摸到了那个袖扣。

 

“找到了?”看动作是找到了,宋亚轩有些得意,“我就说吧……”

 

宋亚轩的话没说完,刘耀文猛地关上了衣柜,落荒而逃。

 

 

4

 

宋亚轩睡前对方都没有回来,但是手机上却收到了刘耀文打过来的视频通话。宋亚轩看着对方的脸还有点恍惚。

“听真源儿说,你想我了?”视频里刘耀文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

看着对方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宋亚轩隔着屏幕就能感受到对方的臭屁:“想你干嘛?在学校里考试还玩手机?”

“没玩呢,这不是放学回家了。”刘耀文说着还把手机往自己的脸靠近了一点,宋亚轩的手机屏幕里瞬间只能看到对方的小半张脸。

刘耀文又问他:“我不在你是不是睡不着?”

“睡得很香。”宋亚轩才不会承认自己今天睡午觉是抱着他的枕头睡着的。他学着刘耀文也把手机向自己凑近了一点,然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把自拍镜头转换成手机前置,对着凭空出现的那半边房间:“你看……“

“看什么?”刘耀文莫名其妙,“你不会想我想到墙上都出现了我的影子吧。”

宋亚轩愣了愣,屏幕里明明清清楚楚地显示着那半边房间的样子:“这是你十年后的房间。”

刘耀文呸了一声:“宋亚轩!我十年后房间里只有一堵墙啊?!”

 

宋亚轩意识到似乎除了自己,没人能看见那个房间的样子。白天张真源来的时候也没看见,甚至房间直接消失了,现在拍给刘耀文看,对方也看不见。

“不和你说了,”刘耀文说,“我妈喊我洗澡睡觉了。”

宋亚轩点点头想挂了电话,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刘耀文又说:“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那还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

但是看着刘耀文逐渐放大的脸,他张了张嘴:“好好考试,早点回来。”

刘耀文似乎很满意,笑得眉眼弯弯:“我很快就回来,考完试立刻就回来。”

最后还很土气地要求宋亚轩先挂了电话。

 

宋亚轩对着对面空荡荡的房间发了好一阵子的呆。他终于意识到十年后的刘耀文到底哪里不对劲了。脸还是那张脸,说话的声音变了但是也没变多少,但是和他相处说话的感觉变了。

也许只是因为对方是十年后的,看见自己会下意识把自己当作小孩。自己目前是不太成熟没错,但明明对方也还是个小孩,会因为一颗袖扣而情绪起伏。他不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

 

宋亚轩抱着床上多出来的那个枕头,一天的训练耗费了他大半力气,躺在床上闻着属于刘耀文枕头的气息,睡意逐渐袭来。

 

再次醒来是因为另外半边房间里的动静。

 

宋亚轩揉着眼睛坐起身,看到刘耀文拿着什么东西站在黑暗里,动作小心翼翼。

“怎么不开灯?”宋亚轩问他,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吵到你了?”刘耀文轻声问他。

宋亚轩摇摇头,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这么晚回来?”

 

其实也不算太晚,刘耀文昨天是凌晨四点才到家的。

 

宋亚轩摁亮了自己房间的灯,又因为突然的亮光眯起了眼睛。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酒气:“这么辛苦……”

刘耀文那边的房间因为宋亚轩打开的灯而变得明亮。

“我也这么晚才回家吗?”宋亚轩问刘耀文。

刘耀文把袖扣摘下来放在床头,又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你没有参加。”

哦,没有参加,有钱人确实有资本不用参加这些莫名其妙的活动,真不错。

“我不是发财了吗?”宋亚轩打了个哈欠,“让我养你算了。”

 

两人同时停止了动作。

 

宋亚轩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继续解释:“都是朋友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没有别的意思的。”他又说。

 

 

5

 

刘耀文洗完澡回到房间时,宋亚轩已经睡着了。

 

他其实十二点的时候就结束了,站在楼下抽烟的时候遇到了也是刚刚回来的马嘉祺。

“想喝酒?”马嘉祺陪着他抽了一根,抖着烟灰的动作让他觉得有些恍惚。

刘耀文笑了声,摁灭了手中的烟头:“被拍到我们两个都得死。”

马嘉祺也学着他的样子笑了声:“他在乎吗?”

 

两人都沉默了,良久马嘉祺才说话:“算了。”

 

刘耀文知道马嘉祺在说谁,他在说自己,也在说刘耀文。

算了,成年人的世界才不会幼稚到用自己做赌注。刘耀文抬手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喝酒去。”

 

最后还是去了,在朋友开的酒吧里。成年人也就这点出息,没事用酒精使自己兴奋,有事用酒精麻痹自己。酒精又不是万能的,人总是喜欢把自己的情绪强行附着在某件事物上面,没出息的很。

 

他和马嘉祺说自己做了个梦,梦见了十六岁的宋亚轩。

马嘉祺晃着手上的杯子,杯中的液体形成小小的漩涡。酒吧里的灯照的刘耀文看不清马嘉祺的表情,喧闹的音乐里,他觉得马嘉祺可能并没有听清自己说的话。

“他会后悔吗?”马嘉祺问他。

 

听清楚马嘉祺说的话之后,两人都笑了。

牛头不对马嘴,都在说自己的事情。两人都没喝醉,也都没喝多少,然后被朋友一起送回了家。他俩的答案酒精给不了,只能自己去找。

“回见。”马嘉祺说。

朋友给他俩背上一人来了一巴掌:“滚蛋,别给老子再来了。”

 

刘耀文才没有梦到十六岁的宋亚轩,他是又遇到了。

对方安安静静地躺在离自己的床最近的地方,面对着自己躺着,一张脸都快贴上了那堵看不见的墙壁。好像他伸个手对方又能被自己抱进怀里。

 

刘耀文也面对着他躺着,然后伸手隔着那道墙轻轻摸了摸。

 

他翻了个身从床边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点着。

 

 

6

 

宋亚轩一连几天醒来脸都紧紧地贴着那道看不见的墙。

又冰又挤得慌。每次他睡前专门注意这件事了,醒来又贴上去了。

 

他庆幸还好对面那个刘耀文不像现在的刘耀文那么畜生,不然早就拍下来嘲笑他了。他看着微信里那个人发来的长长的语音以及不同角度的自拍照,有点不好意思在房间里点开。

 

当着本人的面听他的语音和看他的自拍好像都有点尴尬。

 

对面的房间偶尔消失,但是转眼又能再次出现。只是两人都很忙,一个忙着训练,一个忙着赶各种通告,很少能真正坐下来说上几句话。

 

这天他下了舞蹈课,对方恰好在房间里,看见他满头大汗的进来,提醒他:“按摩放松了吗?”

 

宋亚轩觉得像是微信里的那个刘耀文在自己房间里装了个监控。

 

然后就在对方的监督下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替自己放松按摩。

 

“对了,”他一边拍着小腿一边对着那人说,“都忘记问你了。”

刘耀文闻言从手机中抬起了头:“什么?”

 

“就……谭老师怎么样了?”这点他真的十分好奇,毕竟是自己一直喜欢的偶像。关于自己的问题他顾及会莫名其妙改变什么没有多问,那关于偶像的总可以了吧?

 

刘耀文对他这个问题有些无语也觉得好笑:“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了不得的问题。”

宋亚轩理直气壮:“不问你这个问你什么,难道问你十年后有没有谈恋爱啊?”

话没过脑子,说完之后两个人都愣了下。宋亚轩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小心说漏了什么,小声嘟囔:“还是别告诉我吧,也没那么想知道。”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有点涩涩的了,万一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宋亚轩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刘耀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没有。”

 

宋亚轩没反应过来:“什么?”

 

“没有谈恋爱。”他说。

 

宋亚轩那点好奇心突然又上来了:“那我呢,我呢?”

见刘耀文一直盯着自己,他只好清了清嗓子解释:“我肯定也不会谈恋爱的啦,那不是找死嘛……”

刘耀文看着宋亚轩努力解释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嗯,你还小,不要谈恋爱。”

宋亚轩觉得对方的笑声里似乎带着点别的意味,但是他又说不出来。

 

“上次那个袖扣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宋亚轩只是觉得自己尴尬,所以随便问问。

没想到刘耀文愣了下,许久才说:“还好吧。”

宋亚轩点点头:“你放好了吗?别又找不到了。看着还蛮好看的,我现在能买到吗?我也想买一个了。”

“放好了。”刘耀文说。

两人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宋亚轩只好努力找补,他想了想:“我怎么感觉你都没怎么和我联系啊?”

这些天他经常收到刘耀文的消息,还不小心当着本人的面点开过。

但是房间对面那个刘耀文,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外面工作,玩手机也只是很认真地看着什么,没见他和谁聊天。

 

本来是本着活跃气氛的目的,最后对方却更加沉默了。

宋亚轩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为什么不说话?”

 

“联系的,”刘耀文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你太忙了。”

 

宋亚轩撇了撇嘴:“这么忙啊……”

然后他又说:“我记住了,以后再忙我都会主动联系你的。”

 

刘耀文看着信誓旦旦做出保证的小孩,久久没有说话。

 

 

7

 

刘耀文突然发烧了。

关于他发烧这个事情,宋亚轩竟然比他本人更早察觉。他俩的作息时间不太一样,宋亚轩是早睡早起,而刘耀文因为工作原因基本都是半夜才到家。所以当宋亚轩起床看到刘耀文还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也没多想。

 

等他中午吃了饭回到房间里,那人竟然还在躺着。

 

宋亚轩起初以为对方只是因为累着了,所以想多休息会。但是看着对方额头的汗,以及发红的脸,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刘耀文?”

 

刘耀文应了一声,睁开眼看着宋亚轩,说话的时候嗓子还有些哑:“怎么了?”

 

“你生病了,“宋亚轩轻轻拍了拍他们之间的那堵墙,“你起床,找一下温度计。”

 

刘耀文坐起身来,脑袋昏昏沉沉的。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什么感觉:“不烫。”

 

宋亚轩被他气笑了:“你发烧了自己手本来就很烫啊,摸自己额头当然不烫。”

 

头确实很疼,意识也不太清楚,他知道自己可能确实是发烧了。爬起床在客厅里找到温度计,量了温度才回到房间。

宋亚轩正坐在正对着他房门的位置看着他:“怎么样?”

 

“嗯。”很简单的一个应答,然后又继续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宋亚轩觉得有点懵逼,他不知道刘耀文什么意思,发烧了,量了体温,然后就没了?就没了?

 

“你不去看医生?”他又拍了拍他们之间的那堵墙。

 

刘耀文那边依然是简单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动静。宋亚轩坐在床上,觉得自己可能比他本人还着急,却因为不同的时空只能干看着,起不到丝毫的作用,甚至连给他擦汗的毛巾都递不过去。

 

“你给那个时候的我打电话!!”宋亚轩想了半天也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这次对方终于有了动静,他看着刘耀文艰难地摸出床边的手机,然后拨出了电话。

提示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宋亚轩安静地等着那边的自己接起电话,只是提示音响了一下又一下,最后那边清脆又公式化的女声响起:“您好,您拨打的电话……”

 

宋亚轩心里一沉,莫名的凉意突然铺天盖地涌来:“可能没看见,等会儿再打一次。”

 

刘耀文挂掉了电话。

 

“没用的,”刘耀文沙哑的声音里带着苦涩,“你不会来的。”

 

你甚至不会接起。

 

宋亚轩早就不是十年前的那个宋亚轩了,刘耀文也不是十来岁的那个刘耀文了。这些话不应该对着十年前的宋亚轩说,这对宋亚轩来说不公平。生病的人可以任性,刘耀文对自己说。

 

宋亚轩张了张嘴,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我……”

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刘耀文轻轻笑了声,笑得宋亚轩心里只泛苦涩:“没关系。”

“没关系。”他又重复了一遍。

酒精都给不了他的勇气,一场生病给了。他打出了那个电话,就算对方最后没有接,也没有任何结果,那也没有关系。看着十六岁宋亚轩的表情,他意识到自己也并没有太遗憾。自己只是说的太晚了,早一点就好了。

 

宋亚轩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问安静地看着他的刘耀文:“家里有退烧药吗?”

“吃过了。”刘耀文说。

 

然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宋亚轩。”刘耀文喊了他一声。

“对不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他决定还是要帮帮十年前那个傻小子:“宋亚轩,告诉你个秘密。”

 

“刘耀文喜欢你。”

 

这六个字拆开每个字宋亚轩都知道什么意思,组合起来却很久才反应过来。

 

他愣了愣,对着那边的人说:“刘耀文,我也告诉你个秘密。”

“宋亚轩也喜欢你。”

 

“所以,”宋亚轩说,“我不会不来的。”

 

 

8

 

属于十年后的刘耀文的那半个房间消失了,在宋亚轩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在床上呆坐了很久,甚至没机会看到对面人的反应,只能看到那堵白墙,冷冰冰地立在那里。反正一会儿可能会再见到的,宋亚轩也没有多追究。

 

刘耀文喜欢他。

 

宋亚轩笑了声,十四岁的刘耀文是个傻子,二十四岁的刘耀文也依然是个傻子。

 

五分钟后这个傻子打开了他们的房间门,十四岁的刘耀文拉着行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宋亚轩儿~想我没?”

疑问句式,说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宋亚轩转过身看着那个傻子把行李箱放在床边,然后穿着衣服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累死了。”刘耀文说。

 

“刘耀文。”宋亚轩喊了他一声。

 

刘耀文抬起头来,宋亚轩看着眼前那人的眼睛,很轻很轻地笑了声:“傻子。”

 

 

9

 

刘耀文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他坐起了身,原本那半个房间已经恢复成了那个窗户的样子。

他习惯了,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房间又会出现。

 

房间外面有不知道谁的走动声音,可能是马嘉祺吧。他在黑暗里呆坐良久,想起了十六岁的宋亚轩说的话。

 

站起身打开房门,对上的却是一双熟悉的带着笑意的眼睛。

 

那人围着他厨房的围裙,手里拿着一个碗,安静地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醒了?”

 

那人见刘耀文不说话,笑了声:“刘耀文,你是猪吗?”

“你为什么不能仔细看看那个袖扣背面啊。”

 

那是宋亚轩送给刘耀文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10

 

十六岁的宋亚轩,二十四岁的刘耀文。

 

只是一场甚至都触碰不到对方的相遇而已。

 

但是十六岁的宋亚轩和十四岁的刘耀文不是,二十四岁的刘耀文和二十六岁的宋亚轩也不是。

 

地球自转公转,昼夜交替变幻,四季轮回,细胞新陈代谢。唯有伴你永久的诺言会一直停格,停在那年的时光错位里,亘古不变。

 

他不会不来的。



二十六岁宋亚轩视角:《时光来信》 


 

 


Narwhal

【文轩】早恋禁止



刘耀文x宋亚轩
架空/校园

1.

“学校不都有校规吗,我们那时有条隐形校规,没明着写出来但是每个中学生都得遵守。”
“不准早恋。”

2.

可惜开班会的时候刘耀文趴在最后一排睡得神志不清,甚至连老师冲他扔了三四个粉笔头都不知道,也就自动把这些不重要的条规过滤掉了。
毕竟也没有条规框得住他刘耀文。

一个班总要有个特殊分子,也就是大家口中的问题学生。
按标准差生来说刘耀文的成绩倒并不达标,他总能恰恰翻过及格线,让各科老师不好训话。
但其他问题绝对是无一不备,迟到打架上课睡觉应有尽有。

直到下课铃都过去半小时了,值日的同学挥舞着拖把不小心碰到了刘耀文的脚,他才揉着太阳穴坐起身,紧皱着眉看了一眼罪魁祸首。
那模样像是把沉睡中的...



刘耀文x宋亚轩
架空/校园



1.

“学校不都有校规吗,我们那时有条隐形校规,没明着写出来但是每个中学生都得遵守。”
“不准早恋。”


2.

可惜开班会的时候刘耀文趴在最后一排睡得神志不清,甚至连老师冲他扔了三四个粉笔头都不知道,也就自动把这些不重要的条规过滤掉了。
毕竟也没有条规框得住他刘耀文。

一个班总要有个特殊分子,也就是大家口中的问题学生。
按标准差生来说刘耀文的成绩倒并不达标,他总能恰恰翻过及格线,让各科老师不好训话。
但其他问题绝对是无一不备,迟到打架上课睡觉应有尽有。

直到下课铃都过去半小时了,值日的同学挥舞着拖把不小心碰到了刘耀文的脚,他才揉着太阳穴坐起身,紧皱着眉看了一眼罪魁祸首。
那模样像是把沉睡中的恶龙吵醒了一般,那女学生握着拖把杵在原地,吓得不敢动弹。

刘耀文有点起床气,等气压下去后也没打算为难同学,随口说了句,“没事。”
那女孩这才反应过来悻悻地道了歉,提着水桶小步跑到了另一旁,不时瞥一眼在收拾东西的刘耀文,耳根却隐隐发红。

不得不说的是,问题学生一般都长相出众,他们班的也是。

这位问题学生把刚发下来的试卷往抽屉里一塞,打着哈欠收拾好了书包,往背上一甩就打算从后门溜。
刚踏出门脚步又顿住了。刘耀文歪着脑袋想了想,倒退几步转了个身,走进了第一行座位的过道。

本来是能让两个人过去的过道,在路过第三排的时候刘耀文偏偏往左边的座位蹭过去,把好好放在桌上的笔袋碰倒了。
啪地一声,笔也散了一地。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刘耀文做作地叫唤了一声,却是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弯腰去捡的打算。
笔的主人头都没抬,沉默了两秒便挪了挪凳子,弯下身去收拾。

“班长我帮……”
“让他自己捡。”
前桌的同学听到动静后想帮忙,却被刘耀文果断的一句话截住了,他勾着嘴角继续道,“老师教的啊,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他这话一出其他同学更不敢见义勇为了,甚至直接别过头假装没事发生。
一支笔骨碌碌地滚到了刘耀文脚边,被他稍稍抬起脚尖踩住,那人垂着眸犹豫了半晌,礼貌性地说道,“麻烦让让。”
“如果我说不呢?”刘耀文嗤笑了声。

他闻言抬起了头,对上了刘耀文的目光。后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试图在对方眼里找到一丝胆怯,但明显是失败了。
“那送你了。”那人毫无感情波动地说了句,将剩余的笔收拾好后,背上书包就往另一头的过道出了门。

最后反倒是问题学生讨了个没趣。
教室里剩下的人也都不敢吱声,刘耀文将地上的笔捡起来随手揣进了自己兜里,不耐烦地轻啧了一下。


3.

“其实这种事在学校里不足为奇,我不能用成绩去判断一个学生的好坏,但总有特殊的学生会对另一种特殊的学生产生好奇,这大概是一种化学反应。”
“宋亚轩……啊就是我们班长,大家眼中的标准优等生,成绩好长得也乖,听说唱歌也好听,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所以两个特殊的人发生碰撞后,化学反应也产生了。”


4.

对于刘耀文这种学生,宋亚轩打小就做过很多分析。他深知这种人越来招惹你就越不能搭理,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失去兴趣。
但唯独这个刘耀文不一样,他就像个对含羞草感兴趣的生物白痴,宋亚轩把头埋得越深他就越要把他的枝叶撬开。

宋亚轩清点着笔袋里的笔轻轻叹了口气。
烦死了。

“班长,作业都放在这边了。”
宋亚轩抬头看了眼收好的试卷,礼貌性地冲课代表点点头,“还差谁的吗?”
“还差……刘耀文的。”女孩有些犹豫,小心地瞥了眼最后一排才低着头轻声说,“他说要你亲自去收。”

宋亚轩顺势看过去,毫不意外地看到正趴着补眠的刘耀文,那家伙好像永远有睡不醒的觉,也不知道晚上都在干什么缺德事。
他向课代表道了谢,又把收好的试卷整理了一遍,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到了后排。

“作业。”他敲了两下刘耀文的桌子。
对方懒洋洋地动弹了下,眯起一只眼看了看他,咂咂嘴,又闭上了。
宋亚轩气都不打一处来,把手里的试卷拍到他桌子上,纸片摩擦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刘耀文,作业。”

“啧。”刘耀文这才皱着眉头睁开了眼。起床气让他心情差极了,从抽屉里扯出试卷随便填了几个选项,就连笔带卷塞给了宋亚轩,“交了。”
宋亚轩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笔,正是上周被刘耀文打劫走的那支。
不禁撇了撇嘴。这个强盗。

他翻着试卷检查了一下,点了点卷子的左上角,“你名字没写。”
虽然对于这人来说写不写名字都是一样的,但班长的责任心还是促使他提醒了刘耀文。

但半晌那人都没动静,宋亚轩伸手推了推他,“刘耀文,你名字……”
“你帮我写。”
“……”
刘耀文挑着眉笑了一下,“难道班长连耀字都不会写?”

宋亚轩抿着唇看了他几秒,最后还是妥协地拿起了本属于自己的笔。政治书上说跟强盗讲道理是没用的,在没造成人身安危的时候能顺着就顺着。
所以即使情非得已,他还是俯身在那张卷子上一笔一划地写上了对方的名字。

刘耀文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高傲的优等生真的会替他写名字,一时之间也没缓过神来,只愣愣地盯着人看。
他不得不承认的是,宋亚轩真的挺好看的,光是纤长的睫毛和白得透明的皮肤就足够精致了。

他不禁凑近了一点。
少年的气息不像那些在篮球场上打滚的男孩,干干净净的似乎还带着奶味。一直紧抿着唇使得两颊的肉都鼓鼓的,刘耀文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

“你干嘛。”
“嘶——”手被狠狠地打开了。刘耀文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人一副戒备的模样,心里莫名生出一丝不痛快,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宋亚轩的脸。

“不想被捏啊?那就戴口罩遮起来啊。”


5.

“后来宋亚轩真的戴着口罩上了一周的学,直到刘耀文把兴趣从捏脸转移到了扯书包带上才摘了。”
“说个题外话,你觉得那孩子是讨厌刘耀文才这样做的吗。”

“依我看不如说是太在乎了。”


6.

说起来宋亚轩戴上口罩后最不爽的人还是刘耀文,他发现自己特喜欢看对方被捉弄后抿唇隐忍的模样,那比他脸还大的口罩一戴还真是遮得一干二净。
那优等生太精了,被碰掉笔袋就放在抽屉里,被捏脸就戴口罩,被扯书包带后干脆换手提袋了,总能有不同的招式来应付刘耀文的小把戏。

要是能知道他的弱点就好了。
刘耀文撑着脑袋盯着宋亚轩的后脑勺,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的笔——依然是之前打劫的那支。
这节自习课结束后就放学了,而他今天还没来得及给宋亚轩使任何绊子。

思考了半晌刘耀文从抽屉里扯了张卷子,似乎是今天的作业,两下就折成了只纸飞机。
他捏着机身前后看了看,很满意自己的作品,然后往机头哈了口气。

“咻——”
纸飞机顺着微风准确无误地撞在了宋亚轩的后脑勺上。
对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罪魁祸首后不耐地皱起了眉,捡起了那个纸飞机。

刘耀文对上了他疑惑的目光,用口型说了三个字:“帮我写。”
见状宋亚轩抿着唇很飞速地转回了身,也不知道理解了意思没有。
没几分钟却是传回来一张还带着折痕的空白的试卷。

个子不大,胆子倒不小。
刘耀文挑了挑眉,再次把卷子折成了纸飞机,这次是准确地落在了宋亚轩的桌子上。
宋亚轩握着笔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心平气和地将那纸飞机展开,头都没回地让同桌传回去。

两次挑战问题学生的权威,就像在狼王脖子上拔毛似的。
宋亚轩心里也怵得慌,但给他做卷子简直是天方夜谭,还是毅然决然地物归原主。

传回去后半天没了动静,宋亚轩松了口气,刚想提笔继续做作业就感觉到后背被什么东西一击。
宋亚轩低头,发现还是那张试卷,不过被揉成了团。

他往后边斜了一眼,看见刘耀文一只脚踩在桌沿上,正眯着眼盯着他,一下下地晃着凳子。
他能感觉到狼王大概是生气了,任哪只食肉动物被拔了毛都会生气的。

宋亚轩一瞬间觉得很委屈。
从头到尾他什么都没做,是刘耀文先来招惹的他,处处找不愉快到头来反倒是他的错似的。
他突然俯身捏着那个纸团站了起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

教室里刹那变得特别安静,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想看班长怎么奋起反抗,一时间只有刘耀文吱吱呀呀晃椅子的声音。
宋亚轩抿了抿唇,手里捏紧了那个纸团,哑着嗓子说,“刘耀文。”
“宋亚轩,现在是自习课。”

门口的声音让宋亚轩猛地回过了神,转身才看见班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抱着两本书盯着他,始终是一副优雅的姿态。
宋亚轩一时之间慌了神,脸颊一阵红一阵白的,支支吾吾想要解释,“陶老师我……”
“过来我办公室。”

“砰——”
话音刚落最后一排猛地传来一声巨响,还伴随着几个女生的小声惊呼。
是有人无故将自己的书和文具全数挥到了地上,宋亚轩回头只捕捉到了满地飘落的试卷,眼花花地一片白。

“班长犯的是哪条校规,上课影响秩序吗?”
刘耀文懒洋洋地举起了手,“老师,我也有份。”


7.

“我现在想想,刘耀文大概是觉得自己让宋亚轩受罚了才那样做的吧。小男生这种有难同当的心态我是真的不太了解。”

“不过还挺帅的。”


8.

陶老师像领了匹狼拎了只羊羔一般将两人带到了办公室,目光来回打量了几圈又多次欲言又止,最后叹口气说“在这罚站到下课再交500字检讨”便收拾东西离去了。
临近放学时间老师们也都一个接一个地打卡下班,最后偌大的办公室就只剩两个中学鸡在角落罚站。

刘耀文见没人盯着了,转了转酸涩的脚踝往后退了两步,抬眼看宋亚轩还在原地站得笔直,不禁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你不累吗?”
宋亚轩头都没回,甩开了他的手,“不累。”

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这种百毒不侵的态度,刘耀文反倒乐了,往后一靠倚在了窗台上,“你说你何必跟我对着干呢,写张试卷对你来说不就几分钟的事。”
“做梦。”宋亚轩冷淡地回了两字。

“那检讨你写。”
“不可能。”
“你不怕我每节自习课都这样?”
“随你的便。”

从两个字蹦成三个字,再蹦出四个字,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优等生——” 刘耀文延长了语气加重了这三个字,敲了几下身后的铁柜子,“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在这里罚站啊?”
宋亚轩被突然的声响吓得抖了抖,咬着唇依然没妥协,“你本来就应该罚站。”

好像是这样没错。刘耀文吃吃笑了下:“那我们以后每天都来这罚站怎么样?”
“刘耀文,”闻言宋亚轩拽紧了裤角,埋着头沉默了半晌,隐忍的声音含着委屈但到底是控诉了出来,“你每天找我麻烦很有意思是吗,我笔袋也换了口罩也戴了你还不满意吗,我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

讲到一半面前的人突然禁了声,刘耀文盯着他的后脑勺歪了歪头,“怎么不继续?不是挺能讲的嘛。”
他还以为宋亚轩会一直这样倔下去,像个发酵失败的馒头似的硬邦邦的一点儿也不好玩,比起来自然是喋喋不休的面团包子更为有趣。

“接着说啊,我帮你数数还漏了什么。”刘耀文挂着笑意绕到了宋亚轩跟前,这才发现了那人的异常。
宋亚轩的全身以不自然的姿态僵持着,紧抿的唇角泛红,眼神死死地盯着前面某个地方。

“优等生?”
优等生不说话。
“班长大人?”
班长大人不说话。

“宋亚轩?”
刘耀文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发现他眸子都没动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地面。
大理石的地板上趴了一只铜绿色的不明生物,也就指头大小,刘耀文曾经见过高年级的学长在这家伙的身上绑上绳子扯着玩儿,学名似乎是叫……金龟子。

刘耀文见宋亚轩对那东西过分在意了,不禁凑前了两步,没想到惊动了那小生物,突然扑扇着翅膀就飞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刘耀文的衬衫袖子被猛地拽住了,另一个小生物迅速地窜到了他身后。

刘耀文傻愣了几秒,直到那只金龟子扑棱扑棱地飞走了,才回过神来。
此时此刻整个脑袋都埋在他背上的人是那个高傲的优等生,不仅如此手里还紧紧拽着他的衣袖,头发蹭着他的颈窝,全然一副依赖的姿态。

原来这个百孔不入的人怕虫啊,下回可有使绊子的好招数了。
不过宋亚轩的头发软绵绵的,抓着自己的手心也软绵绵的。刘耀文分神地想,也就没注意到自己左心口也软得一塌糊涂。

“它已经走了。”享受了片刻这种被依赖的感觉,刘耀文才提醒了一声。
宋亚轩的脑袋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敢抬起来,跟粘在了对方背上似的,闷闷地问了句,“真的?”
“骗你干嘛。”刘耀文失笑,“真走了,可能也是个差生,从后门飞的。”

宋亚轩这才从他肩膀探出了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环视了整个办公室确定没有不明生物了,才舒缓地叹了口气。
出走的精神回归后也就注意到了自己不受控制的双手,触电般立马松开了,一蹦两米远,两只眼睛滴溜溜地到处乱转。
“……抱歉。”

刘耀文瞥了眼自己皱巴巴的衣袖觉得有点可惜,不过他马上发现了新的趣味——宋亚轩的耳稍红了,连带着透白的皮肤泛起了一片粉。
他心里莫名一跳,到底是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后脖颈。

“检讨归你了。”


9.

“我还记得那时刘耀文写的检讨,堪称天书,后来让他念的时候自己都不记得写了什么。”
“结果最后干着急的是宋亚轩,他估计也没想到这人读个检讨能比公布成绩还让人揪心。”


10.

刘耀文的兴趣又发生了改变,中学生的兴趣总是一天一个样。
他发现比起宋亚轩隐忍的表情,让那一本正经的班长面红耳赤要有趣多了。尤其是对方的耳稍和脖颈处似乎特别敏感,轻轻一捏就会留下好久的红印子。

于是之前的小打小闹试卷检讨和各种幼稚的把戏,全都变成了莫名其妙的肢体接触。
对此宋亚轩想过应对的办法,但那问题学生实在太霸道,大夏天的自己又不可能戴着围巾上学,反过来想想笔也没少卷子也不用多写,便随他去了。

就好比自习课他又把自己同桌赶走了,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隔壁,宋亚轩也依然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坐在这里可以,不要打扰我做作业。”他不动声色地将凳子往外头挪了挪,想着离对方远一些。

刘耀文挑了挑眉,跟着把凳子移了过去,随后将自己的卷子往宋亚轩那边一推,“班长,这题我不会。”
“哪题?”
“没写的那题。”

宋亚轩低头看了眼那张只写了名字的试卷,开始绝望地思考这人之前说的每节自习课都去罚站是不是认真的。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给刘耀文一道道讲题,甚至还有心情自我安慰。
——起码这卷子上的名字是他自己写的。

刘耀文当然不是真的抱着好好学习的心思,他盯着卷子听了几题就觉着乏了。不过这优等生的声音还挺好听的,细细软软地害怕打扰其他同学,听得刘耀文心里也软乎乎的。
听着听着他双眼一合,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后来刘耀文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他睁眼的时候被阳光刺得眯了一下,顺势就想往身边靠,却猛然发现身旁并不是那个好欺负的优等生。
“你怎么在这?”他弹起身看清人后,皱了皱眉。

旁边的人是他同桌,虽然开学这么久了他也不清楚对方的名字。只知道也是个问题学生,被老师安排坐在一块的,平时翘的课比上的课都多,刘耀文也许跟他莫名有些同类相斥,虽然是同桌也不大交流。
那人闻言嗤笑了一声,“体育课都上一半了,你问我怎么在这?”

刘耀文抬眼看了看时间和课表,这才想起今天下午只有自习和体育,还有十来分钟就该放学了。那宋亚轩必然是抛下自己去上体育课了,他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心情有些不愉快。
身边的人还在窸窸窣窣翻着宋亚轩的书包,刘耀文原本以为对方是想拿作业抄也就没想管,最后听动静发现不对才扭头看了眼。

“你在干嘛?”刘耀文语气不太好地问了句。
“怎么,当雷锋啊?”他同桌斜睨了他一眼,最后把什么东西往包的深处一放,站起身无所谓地笑笑,“给这红卫兵一点小教训罢了,你平时欺负地还少了?”
说完便轻车熟路地从后门溜了。

刘耀文趴在原地没动弹,思维有点转不过弯来。
虽说欺负宋亚轩是他开学以来的长期目标,可到头来他并没有做什么真正令他难堪的事情,甚至有两回那优等生忘带课本了,还是他把课本丢了过去自己洋洋洒洒地到后边罚站。

他自认为是想把小羊养熟了,等没有防备了再一口吃掉,可其他人来拔上一戳羊毛是什么意思,这羊可是他自己养的。
刘耀文有些烦躁,坐起身抓了两把头发,目光悠悠地转到桌面上时却突然愣住了。

自己的试卷上满满的都是那优等生的笔迹。宋亚轩没有直接填答案,而是将解题思路都写在了一旁,每字每顿清晰明瞭,浅略地看一遍就能明白题目的意思。
明明知道他并没有在认真学习的,这一板一眼的作法还真是不讨人喜欢。
——如果这躁动的心跳是不喜欢的话。

刘耀文埋头沉默了半晌,突然无奈地抿唇笑了,抓起宋亚轩的书包翻找刚刚他同桌放进去的东西。
竟然是一只死掉的金龟子。刘耀文不屑地嘁了一声,也不知道那家伙是从哪里听说的班长怕虫,最近学校里这种生物还真是出奇的多。

他伸手将那只金龟子撵了起来,三百六十度打量了一下,不禁感叹这小东西长得真挺狰狞的,要是被宋亚轩自己翻到了肯定……
“啪!”
后门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碰撞声,刘耀文抬眼看过去,意料之外地看到了宋亚轩。

他刚想招呼那人过来,却发现宋亚轩紧紧地蹙着眉,满脸的失望显而易见,眼神一动不动地集中在他的指尖。
刘耀文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没开口那人就抿着唇从后门跑了,好像还有点踉踉跄跄。

他这才打量了一下自己,一手拿着宋亚轩的书包,一手捏着只金龟子,怎么看都是要把虫子往里放的模样。
——这误会可就大了。


11.

“你知道这种时候往往是会下雨的。虽然天气预报早在昨天就通知过了,但是刘耀文从来不带伞,宋亚轩的东西都在教室里。”
“他追出去后刚好赶上宋亚轩把自行车推出来,却又被大雨困在了车棚里。”

“还真像某种命中注定,你说呢?”


12.

刘耀文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那优等生已经缩在车棚的角落里自闭了十来分钟了,本来他看自己来了还想冒着雨就冲出去,结果被扯着自行车后座生生拽了回来,然后就一个人缩到了角落里不作声。

好在这场大雨下得实在及时,困住了他俩不说还困住了教学楼的人,偌大的车棚就他和宋亚轩两人。
刘耀文听着头顶的雨点砸得车棚噼里啪啦响,心里莫名祈祷这场雨能下得更久一些。

他往宋亚轩那头走了两步,看着那人小小一团缩在角落,又开始头疼了。
这问题学生从小就没跟谁低过头道过歉,更没哄过什么人。何况这还不是他的错,再何况这优等生哪来的胆子跟自己闹别扭。

他踢了一下身边的自行车,铁皮碰撞的声音让宋亚轩抖了一下。
“你差不多就得了,顺着你几天还把你顺出脾气来了。”刘耀文往前走了两步。
说出口的话凶巴巴的,语气却明显透露着我在给你台阶下你最好识趣点下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的意思。

但宋亚轩完全没有要下这个台阶的意思,抱着自己的膝盖不吭声。
见他这副样子刘耀文不禁心生烦躁,想起宋亚轩这段时间对自己的态度更觉着不能半途而废了,叹了口气走到了他面前。
“喂。”

宋亚轩眼睛都没抬,甚至把脑袋更往膝间埋了埋,垂眸盯着地面看。
被无视了的刘耀文心情更糟糕了,蹲下了身与那人平视,声音也带上了一贯的痞气又唤了一声,“喂!”
闻言宋亚轩倒是动弹了,把头别到了一边不看他。

“我跟你说话呢,宋亚轩。”这回刘耀文是彻底动了气,伸手有些强硬地捏住了对方的下巴,强迫他看自己。
他的力气实在有些大,宋亚轩小鸡啄米般的动作根本没法跟他抗争,吃痛地皱了皱眉。

刘耀文见状一瞬间又心软了,手上不由收了力气,啧了一声打算好好解释,“你听我说……”
“说什么?”还没说重点就被冷不丁打断了,宋亚轩甩开了他的手,反倒抬起头来对上了他的目光。

“你还想解释什么?从学期开始就一直是这样,这个招数玩腻了就换下一招,非得让我难堪不可,我要是没发现的话你是不是想看我在全班面前吓得大叫?”
宋亚轩的声音很轻但咄咄逼人,甚至还带了点讽刺的笑意,似乎根本不怕这个近在咫尺的恐怖分子。

刘耀文听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又觉得这人说的话确实都是自己的所作所为,眉头稍稍蹙了起来。
“这回真不是我。”他琢磨着宋亚轩的控诉,思绪变得烦乱不堪,到头来只说了一句话。

他依然没有起身的意思,保持着单腿跪的姿势压迫在宋亚轩跟前,像只被打湿了毛却依然倔强的狼。
“我还挺天真。”宋亚轩又喃喃着开了口,“我总告诉自己你一定跟以前不一样了,好好教你做题的话你真的会听进去,我们也许会成为朋友。”

他突然轻笑了两声,表情黯淡了下来,“原来全都是我一个人……唔!”
这一切发生地很突然。突然到他根本没注意到刘耀文直起了身子,一手撑在了自己左耳边的墙上,侧着头俯身毫无犹豫地吻上了他的唇。

与其说吻,不如说是堵上了。刘耀文实在不想再听宋亚轩那张嘴里说出自己什么不好的话了。
这毫无疑问是两个中学鸡的初吻,两人眼睛都不会闭只直愣愣地看着对方。刘耀文也知道自己冲动了,但他的心脏跳得异常地快,唇边柔软的触感也令他思绪紊乱,就好像,好像棉花糖一样。

对,宋亚轩经常骂自己脑子里只有棉花糖,刘耀文起初还不懂什么意思,但这棉花糖确确实实在宋亚轩嘴巴上。
他不禁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嘶——”
还没来得及品尝确切的味道,刘耀文被回过神的宋亚轩猛地推开了。他本来就是半跪着,这么一受力直接坐在了地上,痛感终于唤醒了他被麻痹的神经,“你……”
结果一抬头他人都傻了,坐在原地像当机了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宋亚轩哭了。
他缩着膝盖两手捂着嘴巴,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眼眶眼角包括耳根全都通红,泪珠子像失了控一般吧嗒吧嗒往下掉。

刘耀文从来没想过会看见宋亚轩哭。印象里这个不可一世的班长骄傲地像只羊圈里毛最多的小羊羔,自己再怎么捉弄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即使考差了也只是抿着唇琢磨错题。
可这只小羊羔的最后一丝防线被他打破了,甚至破得彻底。

“班长,我……”
“你还想怎么样。”宋亚轩的眼泪一掉就停不住,哭得乱七八糟的,他两只手不住地擦着眼角的水滴,说话都一抽一抽的,“这是你发明的新招式吗,你成功了还不行吗,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刘耀文见自己越靠近他就哭得更厉害,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他还想做什么呢,他什么都不想做了。他最开始的目的不就是欺负宋亚轩吗,看吧,都已经欺负哭了。
但他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

“我不知道。”刘耀文重重地咬了咬唇,不顾宋亚轩的反对上前单手搂住了他的脑袋。
然后他不容拒绝地将那哭个不停的人按进了自己怀里,跟哄小孩似的轻柔地顺着他的背。
“但你能不能……别再哭了。”

那时刘耀文还不太明白自己这种陌生的心情,感觉就像喜欢的护腕丢了,校门口的奶茶没了喜欢的味道,或者三分球一个都没进。
又似乎都比不上。

他只觉得看着宋亚轩哭却什么都做不了,心里头就一抽一抽的,可疼可疼了。


13.

“后来?”
“后来啊,小羊羔驯服了小野狼,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你为人师表可别骗我啊,最开始明明是你说不能早恋的!”
“这我可管不着,我只看见刘耀文的成绩提升了。”
“哎那他们毕业后怎么样了?”
“刘耀文估计都忘记我姓什么了,宋亚轩倒是联系过我一次,不过……”桌上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女孩摸起来看了一眼,略显匆忙地拿起了自己的包,“下次再说吧有人来接我了。”
“陶老师日理万机啊,男朋友?”

女孩闻言抿唇笑了一下,姣好的唇形映着微微弯着的双眸,如花似靥。
“男朋友?”她转了转眸子反问了一句,“可能快了吧。”
身后有人拉开了咖啡厅的门。

“走了,陶桃。”
“来了,敖大老板。”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