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凛遥】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END)
*两个设定注目:
1.凛结婚了,请了遥当伴郎
2.凛很早就进了国家队拿到了奥运会冠军然后退役做一个平凡的人(具体多早我也很纠结,最后想不出来只能当成一个BUG……),而且我对夺冠后的媒体报道和凛的知名度处理得很淡化,以不影响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为基准。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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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冈凛结婚很早,而且还是请七濑遥做的伴郎。当初向遥提出请求时,遥的身体微微晃动一下,然后一口答应说“好”,速度快得连眨眼都来不及。
凛结婚以后还是会和这四个老友一起出来聚聚,吃点东西喝喝酒。遥也每次都在。只是直到叶月渚和龙崎怜在海外登记结婚,橘真琴也找到了要结婚的对象,遥还是一个人。当然觊觎他的女孩那是一抓一大把——凛大学的时候经常看到这家...
*两个设定注目:
1.凛结婚了,请了遥当伴郎
2.凛很早就进了国家队拿到了奥运会冠军然后退役做一个平凡的人(具体多早我也很纠结,最后想不出来只能当成一个BUG……),而且我对夺冠后的媒体报道和凛的知名度处理得很淡化,以不影响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为基准。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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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冈凛结婚很早,而且还是请七濑遥做的伴郎。当初向遥提出请求时,遥的身体微微晃动一下,然后一口答应说“好”,速度快得连眨眼都来不及。
凛结婚以后还是会和这四个老友一起出来聚聚,吃点东西喝喝酒。遥也每次都在。只是直到叶月渚和龙崎怜在海外登记结婚,橘真琴也找到了要结婚的对象,遥还是一个人。当然觊觎他的女孩那是一抓一大把——凛大学的时候经常看到这家伙就算走在路上都有女生羞涩地迎上去将信递给他然后他接过去点点头就继续走自己的路,这让凛一直很好奇遥收到的信究竟是怎么处理的——所以他至今孤家寡人的原因就只能是他自己不想。
有天晚上因为兴致高凛喝得有点多,酒酣脑热之际就将憋在内心好久的疑问说出了口,他问遥:“我说你,干嘛不找个女人过呢?”
他问得很随意,或者说也不随意,只是未经大脑而已,但遥答得很认真。他至今仍记得对方透蓝的眼眸中平静得仿佛没有一丝情绪藏匿其中。
“因为婚姻也是一种信仰,而我还没有这种信仰。”
这么一句话居然被他已经有些迷蒙混沌的大脑记了下来,一字不漏地,一直记在脑海里。虽然他其实觉得自己并没有真正理解遥的意思。
凛退役后在一家游泳俱乐部当教练。但由于凛的名气,与其说是教练,不如称为俱乐部吉祥物/形象代言人,被俱乐部用来招揽会员。凛不甚在意,反正他可以游泳,钱拿得又多又乐得轻松。
春天樱花盛放的时候,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粉红的气息。一天上午凛在自己家旁的一所大学里慢悠悠地散步。这时校园里人不是很多,透着一份难得的安静。今天天气很好,头顶天空的蔚蓝色彩比那个人眼睛的颜色要淡很多。说起来,那家伙在这所大学教书吧,不知道这个时间他有没有在上课。凛正想着,转过一个拐角,眼前正是一栋教学楼,而正对着凛视线的窗子里赫然是站在讲台上的遥的身影。
凛“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为这般巧合。接着他想了想,走了进去。
遥看见凛从后门走进来,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也觉得很惊讶,以致于他的声音都凝滞了一秒,然后他很快调整过来,视线避开凛的身影,继续讲了下去。
啧啧,这家伙以前不是最沉默寡言么,怎么会来当老师?
凛一边听着遥的声音一边胡思乱想地走神。他没有用心听遥讲了什么,只是单纯觉得遥的声音很舒服很好听,有一点冷淡,也有一点如水的温柔。
“那个,同学,刚才七濑老师说伦敦学派的代表,除了弗斯和韩礼德,还有一个是谁啊?刚才我不小心没听到……”坐在凛旁边的一个学生碰碰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问道。
凛闻言无语地看着他,这个学生也太没有眼力了吧,难道没注意到自己连书都没有吗?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的话,下课去问遥不就行了。”
“遥?”那个学生满脸狐疑。
“咳,我是说七濑老师。”凛险些被自己呛到,别扭地解释道。
“可是你刚才直接叫了七濑老师的名字吧?你们是不是好熟?”
“……”
“我好像之前在这个班没见过你,你不是七濑老师的学生吧?”这个小男生终于恍然大悟,但他又仔细打量凛,一副努力回忆的模样,“可是我又觉得你好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我只是在外面看到他在讲课,随便进来看看。”凛指了指讲台上的遥,说道,同时在心里不屑,笑话,我怎么会是遥的学生?!
“那你和七濑老师是朋友吧?”小男生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七濑老师平时也是这副样子么?”
“……这副样子,是哪副?”凛疑问道,虽然他觉得自己应该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呃……就是一副很冷淡,话也不多的样子,感觉很不好接近呢。”
“嗯,这家伙一直是这样。”凛先是点点头,想说什么又咽下了。但是遥其实很温柔。他心里想着。
2
下课后,在凛的“鼓励”(实则是催促加几句“拿出点男子汉的样子来!”)下,那个小男生鼓起勇气上前去问遥:“七濑老师,伦敦学派除了弗斯和韩礼德,还有一个是谁啊?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到……”
“马林诺夫斯基。”遥抬头望了他一眼,“后面的你也没听到?”
“呃……一点点……”小男生脸涨得通红,窘迫道。
“那我再讲一遍。马林诺夫斯基与其他两位不同的是,他被称为人类学家,他所构想的理论中最重要的是与纯人类学研究有着明显不同的……”遥像上课般耐心解说道,末了他问,“漏听的都补上了吗?”
“嗯嗯,都补上了!谢谢七濑老师!”学生喜笑颜开。
遥点了点头,在学生离开后继续低头收拾自己的讲义,感到那个男人走到自己身边,但他连眼皮都没抬。
“遥,呆会儿还有课吗?”
“今天上午没有了。”
“那你去哪?”
“回家。”说完,遥背起包向教室外边走。凛忙跟了出去,走在他身旁。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遥忽然想起来般,问道。
“在这里散步,看到你在上课就进来了。”
出了校门,两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走了。”凛向后随意地挥挥手。
“嗯。”遥停了停,转头看向凛离去的背影,而后收回目光向相反的方向走了。总有种越走越远的感觉,呵,总归是痴妄。
3
又做了那个梦。
凛在樱花树下向他伸出手,空中飘着漫天的花瓣,背景美好得一蹋糊涂。凛张了张口。梦中的自己不由得上前一步以便听清他说了什么。
然后遥醒了过来,很平静。
但他第一次做这个梦时却仿佛溺水般猛地坐起来大口喘气,就像做了噩梦一样。因为在那甜美得如同蜜糖的梦背后是与之完全不符的残酷现实,梦境与真相,主观与客观,彼此间的落差足以令他在梦中都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与窒息,宛如刻在自己灵魂深处,因而永远无法完全沉醉,单纯享受。
没多久遥偶然看到弗洛伊德的理论:梦是人类潜意识中欲望与恐惧的变相投影。他深以为然。
后来,梦做多了,遥就再也没有如第一次一样失态。就像今天,他睁开眼睛后转头看了看时间,坐起来,抬手按掉还没来得及响的闹钟,起床洗漱穿衣做早餐。
如果你喜欢上一个可能永远也无法给予你回应的人,并且这个人还是你很好的朋友,你会怎么办?
有的人会避开,最好从此之后永断联系老死不相往来;有的人则会选择依旧留在他/她身边。毫无疑问七濑遥选了后者。一直留在凛触手可及的距离里,遥从来不考虑凛发现的可能性,但在凛结婚后很担心凛的妻子。毕竟女人都是直觉动物,太敏锐了,遥没有自信可以在他们双方面前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天衣无缝。迄今为止他就只在婚礼上见过凛的妻子一次,到现在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为此他也经常找各种借口不到凛家里去作客,全然不顾别人可能会以为遥喜欢的是凛的妻子才会这样百般闪躲。
为什么还要继续和凛保持这种联系不算很频繁但绝对算得上亲密的朋友关系?遥说他也不知道。只是想看着他,只要能看着他就好了。
只要梦见了凛就没什么好事,就像《纸牌的秘密》里总是带来厄运的黑桃侏儒一样。在路上看到正迎面走来的松冈夫妇,遥有些头痛地想。他不相信Extra Sensory Perception(超感官知觉),但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可能真的有点玄妙。第一次梦见凛,第二天在泳池更衣室转头看到凛的衣角风一样飘过去,接着他在淋浴的时候因为地滑摔了一跤,膝盖青青紫紫,极度影响他感受水;第二次梦见凛,次日他在校园的小道上遇到对方,彼此打过招呼后遥在经过网球场时一个来势汹汹的网球从铁丝网的破洞处钻了出来,砸中了他,虽然没有伤口但真的很痛啊;第三次梦见凛,翌日对方告诉他自己有女朋友了;第N次时凛说:“遥你来当我的伴郎吧。”……遥简直说不清他因此遇见过多少倒霉事,但有个词叫甘之如饴。
明白避开为时已晚,遥静静等着对方走近,一边很是懊恼自己不该走路出神,一边保持着淡定的表情,丝毫不透露内心的波涛汹涌。在这个间隙他居然还能莫名想起高中时期凛从澳大利亚回来后他们在破败的、即将拆除的游泳俱乐部相遇的场景,他也是这样安静地看着、等待着对方走近,然后迎接到猝不及防的冷淡嘲讽,而这次……也不过是有所知觉的痛感。
凛先打了个招呼:“呦,遥。”
“嗯。”遥回道,将视线移向凛身边的女子,说道,“您好(おはようございます)。”
“啊,七濑君,你好(おはよう)。”女子笑容满面地回礼。
“遥你打个招呼说这么长干嘛?”
“……”遥没回应,片刻无话后,他面无表情地说,“凛,我先走了。”
“去吧。”凛手插在裤袋里,闲闲道。
遥礼节性地向女子点点头,尔后与他们擦肩而过。
4
凛不算是很顾家的人,下班后他宁愿先和朋友们厮混。结婚给他的感觉仅仅是,夜半归家能看到一点温暖的灯火,而非凄暗无人。
六月三十日,遥的生日。为了庆祝,他们四个好友当天在常去的居酒屋订好了座,等着遥下课后过来。
“这次一定要灌醉他。”这是凛的目标。
“诶诶是诶,小遥好像真的没醉过。”渚还是习惯加ちゃん。
凛一边想着遥要是在这里一定会烦不胜烦地反复强调“不要加小”,一边说:“是啊,那次给我当伴郎都不够尽职没喝醉。”
一旁的橘真琴翻着菜单,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眉眼微动,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凛结婚那天晚上遥先回去了,他是没见到遥是什么样子,但第二天他在对方后门敲了半天门,见到对方一脸疲惫来开门时还是被遥的狼狈模样吓了一跳。眼睛是红的,脸色青白。真琴发誓这样的遥仅次于小时候掉下桥被凛和自己救起的虚弱凄惨。“遥你怎么了?”他惊讶地问出口。最后他得到的是这样风轻云淡风过了无痕的回答——
“昨天酒喝太多了,难受,没睡好。”
遥到的时候抱着一堆垒起来高得可以盖过他的脸的礼物。
“诶,小遥,这些礼物都是哪里来的?”
“不要加小。”遥把礼物放下,舒了口气回答道,“学生送的。”
“啊啊啊小遥/遥前辈好幸福,当老师真好!!”这对划掉夫妻划掉夫夫同步率还真是高。
真琴微笑看着他们,凛则不屑地“切”了一声,他才不想炫耀每年他生日的时候家门前的邮箱都被粉丝寄到国家队再由国家队转邮过来的礼物塞爆了。
“呐,小遥,可以拆吗?”渚问道。
“说了不要加小。拆吧。”
“耶!!”
大部分是女孩子的小玩意儿,下雪的玻璃球,音乐盒,别致的笔记本,Meltykiss的巧克力……
渚一边拆一边问:“遥的学生是女孩子居多吧?咦,这也是本笔记本……哦不对,是本书,我看看叫什么名字,纸牌…的秘密……嗯,是《纸牌的秘密》。”
遥随及伸手将书抽过来,动作快得超乎他们的想象。他翻开,看到扉页上用漂亮的钢笔字写着“献给最亲爱的七濑遥老师”,没有署名。遥微微一震,仔细研究笔迹,却依然认不出是哪个学生的。他转头问渚:“包装上还有什么吗?”
包装是很素净的淡蓝小花的纸,什么都没有。渚摇摇头,“没有了诶。小遥怎么啦?”
真琴微微皱起眉,也问道:“遥,这本书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遥矢口否认。
“这本书讲什么的?”凛凑过来好奇道。
“讲纸牌复活的故事。”
“魔幻?”
“算是吧,但其实是哲学。”
“……”
又拆出一本《情书》,渚坏笑道:“嘿嘿,小遥,有学生在暗恋你哦!”
“这本书你想看吗,拿去看看吧。”这回遥的反应很淡然。
“唔,我还可以继续拆礼物吗?”
遥微一沉吟,“想拆就拆吧。”
剩下的几个礼物很普通,风铃,银质手琏,居然还有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凛见状,一下子笑了,抢过帽子扣在遥的头上。几个人望着遥大笑。
“遥前辈以前没戴过鸭舌帽吧,这么一看,意外地合适呢。”
“是啊是啊,小遥不要动,来拍照!”
遥虽然也很想看看自己戴鸭舌帽的样子,但他还是在渚拿出手机来拍照前取了下来,想了想,伸手将它戴到近旁的凛头上,说:“它还是比较适合你。”
凛以无所谓的神气调整好帽子,帅气地勾起笑容,“那是当然,什么都很适合我。”
遥一愣,移开视线,转头问真琴:“有青花鱼吗?”以此掩饰着骤然加快的心跳。
“给遥点啦,不用担心。”
“这些礼物你们有什么想要的么,想要就拿走吧。”遥将目光投向散落在桌上的一堆礼物,说道。
“小遥这怎么行!这是学生的一片心意啊!”
“……”正因为是一片心意才送给你们,不然我就扔了。遥说道,“不用介意,挑吧。把《纸牌的秘密》留给我。”
出乎意料,凛没有留下那顶鸭舌帽,反而拿走了《情书》。遥失神片刻,极快地反应过来,对真琴说:“剩下的你带回去给兰和莲。”
真琴没有推辞,笑道:“好啊。”
5
(注:没有真遥成分,请理解成划掉闺蜜划掉好友。)
“遥,再来一杯!”
“……”
“喝啊喝啊!”
“……”
这时遥默默扭头用眼神问真琴:“凛是打算灌醉我吗?”
真琴接收到信号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遥心里叫苦不迭,打定主意装醉。然后他沉默地喝完这一杯,“咣当”一声就倒在桌上。
“不是吧,这才多少杯啊。喂,遥,遥,醒醒!”凛伸手拍了拍他。
自然没反应。
凛凑过去不依不饶地打算继续叫醒遥,一眼看到遥白晳的脸上红扑扑的一片,异常可爱,不由玩心大起,捏了捏遥的脸。触手的肌肤透着灼烧般的高温,滑腻柔嫩。凛“啧”了一声,手上加大了力道。这家伙细皮嫩肉,跟女人似的。
真琴在一旁看着,及时出声制止道:“既然遥醉了,我们散了吧,时间也不早了。”
另一边渚早就醉得不成样子,怜一直在竭力阻止他做奇怪的事,忙得满头大汗,当下自然十分支持。
“凛,你还好吧?我就先送遥回去了。”真琴架起遥,向凛招呼道。
“我也回去了。服务员,结账!”
“凛前辈,真琴前辈,我和渚也先回去了。再见。”
“去吧。”
“路上小心。”
之后真琴和凛各叫了一辆TAXI,互道再见后各自上车。
车一启动,装睡靠在真琴肩上的遥就醒了过来,坐直身子,“钱是凛付的?”
“是啊。”
“……”好麻烦。遥按下车窗,清凉的夜风灌入车内,皎洁的月光直直地射了下来。
“那个,不好意思,可以在这里停车吗?”觉察到遥的心思,真琴微带歉意地对司机笑着说,转头又对遥道,“走吧,散散步。”
“嗯。”
确实很晚了,他们走在路旁,很少见到其他路人,偶尔有车辆疾驰而过。
“遥为什么不想喝醉?”
不想喝醉的原因可以有很多啊。遥想着,没有回答真琴。
“是因为,凛在那里吗?”真琴再三踟蹰,终于问出口,“遥,你喜欢凛吗?”
遥心里一跳,却不是因为真琴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而是他口中“凛”的名字。他一想,对真琴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坦承道:“是的。”
“总觉得,遥这样很辛苦呢。”
听出真琴温柔口吻中的喟叹意味,遥沉默须臾,开口问道:“真琴,你看过《纸牌的秘密》吗?”
“看过一点,那是哲学类书籍吧。”
“是的。里面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个水手在一场海难后漂到一座荒岛上,在岛上他不愁吃用,但没有其他人在,他手里只有一副纸牌,一个人太无聊了,他开始和纸牌聊天,把它们想象成自己的朋友,不久后,他发现纸牌里的人物从他的想像中跳了出来,变成了真正的人。”
真琴和遥做了几十年的朋友,第一次听到他说那么多话,迷惑之余感到有什么东西极快地闪过,脑里模模糊糊的,没听懂,但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遥说完那一大段话后一直沉默着,仿佛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海中,只在最后和真琴道晚安。
6
凛结婚两年后因为目睹妻子出轨而离了婚。媒体报道虽不算扑天盖地,但还是传得沸沸扬扬。遥他们在被各种媒体的报道砸死前都不知情,因为凛从没说过。然而他们还是很快得到了消息。
遥当时在外地出差,会议上负责人正长篇大论时,他悄悄掩口打了个呵欠,掏出手机来看新闻,一看顿时惊得手机都没拿住,“砰”地一声掉在地上,在安静的会场传出去好远。屏幕摔裂了暂且不提,与会人或惊讶或疑惑的目光都朝这边聚集过来,遥就算因为凛的事再怎么着急此时也生出一种钻地的冲动,虽然他还是保持着一副淡定的表情正襟危坐。会议一散,他对同行的老师以有急事为由表明自己要先回去。然后他坐上新干线,在晚上十一点左右赶到了凛的家。
这个夜晚晦暗异常,没有一丝银白的月光泄露。遥走在路上,尚远时就看到凛的家里没有一星半点的灯光,心里叫道不妙,却始终没有停下步伐。最后站在凛家门前,拎着行李平稳因赶得太急而变得急促起来的呼吸,遥抬手正打算敲门时,门突然开了。遥下意识退开一步,他怕看见凛妻子,哦不,现在是前妻了。但开门的是凛,而且站在玄关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遥看着他,黑漆漆的背景中,或许因为路边幽暗的灯光,凛的面容有一种恍惚的清晰感,沉敛无表情的样子。
“进来吧。你要在门口站多久,行李不重吗?”凛伸手接过遥的行李,随即自顾自往里走。
“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遥站在原地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你刚拐进我门前那条道时我就看见你了,等了半天没等到你按门铃,就想下来看看你到哪了。”凛按亮客厅的灯,在沙发上坐下,看着遥,“你也是来安慰我的吗?真琴他们白天才来过。”
“我……”遥发出一个音节,没有再说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急迫地赶过来。
“喝什么?”凛没在意遥吐出的破碎词句。这家伙一向如此,从来什么都不说,自己已经习惯了。
“你想喝酒吗?我可以陪你。”遥脱口道。理智跳出来告诉他说错了话,如果在凛面前喝醉,后果可能是生命难以承受之重,但是此刻他奇异地不觉得后悔。
凛看了他几秒,带着逆光下难以分辨的神色,“好啊。我们去二楼阳台上。”
在这个昏暗的、没有月光的夜晚,他们所在的二楼阳台也没有亮灯,他们只是喝着罐装啤酒,彼此都没怎么说话,偶尔有易拉罐碰倒的轻微响动。
“你很难过吗?”遥突然问道。
凛点点头,又摇摇头。很奇妙,他原本满腔的悲伤愁绪,在看到面前这个人时瞬间如烟般消散无形。
遥不知看懂没有,只见他犹豫了一下,凑过来轻轻抱了抱凛的肩膀。做完这个动作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神智不清,还想着今晚要是不那么暗就好了,如果有月光说不定他就没勇气这么做了。黑暗是很多东西滋生的温床。同时他又思绪飘散地想那个说“没有黑暗,有的只是看不清”的人是谁来着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在他放手后,凛突然笑了出来。
“怎么了?”遥一下子回过神来,疑惑道。
“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我现在不伤心。”凛说。这是他这段日子以来第一个笑容。
遥对此并不知情,他也不知道自己听到这句话时是什么心情。“那就好。”他回应道。
最终两个人都没有喝醉,收拾了一下,各自去洗漱。遥对凛家里的构造不太熟悉,困倦得迷迷糊糊,不是撞到门就是撞到柜子。
“喂喂喂,这边。”眼看着遥又要撞上去,凛急忙拽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来。
“哦,哦……”
遥不知道,困乏的状态与喝醉酒一样致命,因为说谎需要专注的精神力,而上述两者皆不具备。好在凛没想到要盘问他什么。
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遥一躺下就睡着了。也幸而如此,不然他要是发现自己和凛睡在一起,估计一夜都只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饶是这样,次日他醒来还是对着那张双人床另一边的凹陷痕迹发了半个小时的呆。出了房间看到凛在厨房忙活,遥一瞬间心跳都停止,随后尖锐的痛楚潮水一般袭来。他按住心脏处,缓了好一会儿,才尽量平静地问道:“吃什么?”
“没有青花鱼。”凛不回头地说道,“你就别指望了。”
遥藉此终于将憋在心里、沉甸甸的那口气叹了出来,然后去洗漱。
凛做好早餐,等了十分钟,遥还没出来的迹象,忽感不妙,拉开浴室的门。遥果然穿着泳裤泡在浴缸里。
“……”混蛋你也太随便了吧,你有自觉这不是在自己家吗!凛深吸一口气,直到明显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遥有所察觉地转头看过来。两人视线相对须臾,凛只抛下一句“好了快点出来吃早餐。”就走了。
7
早餐很简单,吐司,煎蛋,一杯咖啡。遥一脸淡定地盯着它们看,但就是不动手。
“喂喂不要这么嫌弃好吧,你偶尔也尝尝正常人的早餐。”凛不满地出声道。
“……我很正常。”遥咬了一口煎蛋,不顾凛的吐槽“天天吃青花鱼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正常!”,接着他咽下去后,微微有点惊异的样子,“味道还可以。
“那当然,”凛喝了口咖啡,又接着说,姿态颇带点得意洋洋的意味,“你也不看看我一个人在澳大利亚是怎么过的。”
“你一个人在澳大利亚时难道不是比赛输了躲被子里哭么?”遥面无表情地问,话语却直击软肋。
凛变了脸色,“喂遥,你怎么不说初中一年级你自己赢了我以后就退部再也不游泳的事!一直说不在乎输赢,但不管赢了我还是输了我,事后都那么颓废!”
遥沉默一阵,选择性忽略了凛的部分话语以及脑海中突然涌现的过去。只见他镇定自若地回道:“那是因为某人(重读)哭着说再也不游泳了。”
“我又没叫你不要游!”果然,凛的重点也被带偏了。
“但是把他(重读)惹哭了我很愧疚。”
“七!濑!遥!”凛简直要被逼疯了,毫无招架之力,“你能不能不要张口闭口提哭的事啊!”
“好啊,只要你不提澳大利亚。”遥答应的速度快得让凛有些回不过神来。“我去洗碗。”遥马上道,说完立刻收拾碗具走到厨房。
自己是真的很讨厌澳大利亚这个国家啊。
8
遥正洗碗时,凛坐在客厅沙发上随意换着台,突然他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怜的号码,接起来却是渚的声音,仍像小孩子一般跳脱活泼。
“呐呐,小凛,还伤心吗?为了安慰你,我们决定给你开个PARTY哦!等小遥回来就开!”
“遥已经回来了。”凛懒懒地应道,颇有些不耐,“PARTY什么的我不需要。”
“诶诶,小遥难道不应该还在外地出差吗?小凛你怎么知道的?”
“遥他现在就在我家。总之你们不需要给我开PARTY。”凛重申了一遍。开玩笑,这么多年他还不了解这几个老友是什么德性么,肯定会以安慰为名打听八卦然后一个个地吐槽他。
“在你家?!那让小遥接电话!”
凛对着厨房喊道:“遥,碗洗完了吗?”
“还没。”
“真慢啊。”凛起身走到厨房,看到遥的手还是湿淋淋的浸在水里,就把手机举在他耳边,说:“渚的电话。”
“喂?”
“小遥小遥,你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要去三天吗?”
“……”不要一开口就是个令自己难以启齿的问题好么。遥窘迫地连“不要加小”的反驳都没说出来。
“嗯?”
“渚,你有什么事吗?”遥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问。
“是给小凛办PARTY的事啦,小凛不同意诶!怎么办啊!”
遥回过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在自己耳边举着电话、略有点不耐烦的男人。觉察到遥投射的视线,凛有点疑惑:“怎么了?说完了?”
遥摇头,对着电话里说:“我再问问他吧。”
“好的!我等着小遥的好消息哦!”
“不要加小。挂了。”
凛收回手,挂了电话,看到遥已经在用水冲洗了,就上前一步站在遥的身侧用碗布将碗盘上的水擦净,再放在一边。两人动作默契,搭配得严丝合缝。晨光静好,一切都如此安宁祥和,只有瓷碗轻轻相碰的清脆响声,遥沉默地动作着,他无端地生出一种错觉,彷佛两人肩并肩站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这种错觉给他带来了难以言说的如梦般的晕眩感。
正当凛将碗具放进橱柜时,遥按按额头,让自己回过神来,问道:“你为什么不同意他们给你开PARTY?”
“不想。”凛直截了当地回答,“我没事,你们不用这么担心。”
“我不担心。”遥说,跟在凛身后来到客厅,续道,“但是他们很担心。”
凛嗤笑一声,“你要是不担心就不会还在外地出差时就急急忙忙地赶回来看我了,而且都没回自己家放行李就直接在大晚上赶到我家来了。”
听到凛这么说,遥稍稍有些困惑和为难,更多的是紧张,心都在“砰砰”地快速跳动。他难以分辨自己在紧张什么,期待抑或纯然担忧害怕。这样明察秋毫的凛自己真有点不习惯啊。“见到你之后就不担心了。”遥平静了一下情绪,回应道。
“你不用说了,以什么‘我的安慰会’为主题的PARTY我是不会去的。谁知道他们要怎么嘲笑我。”凛懒懒散散地倚在沙发上道。
依遥的性格,他最不擅长的事应该就是说服了。因此他略微思索一下,还是决定放弃这项工作。等回去回个电话给渚。遥略有点歉意地想。这时他听见凛问:“今天要做什么吗?”
“没有。既然你没事,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凛起身道。
“嗯。”遥转身去拿行李。“给我拿吧。”凛伸手想接过,却被遥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凛没有再坚持,悠闲地跟在遥身后。
遥回头看着已经跟着自己走到街上的凛,澄澈的眼眸中充满不解,“你想送我到哪?”
“到你家。”凛无所谓道。
遥伫足,定定地看了凛一会儿,淡淡地说:“你是因为一个人在家觉得寂寞吗?”
“切,你当我什么人。只是想着好久没去你家了,想去看看罢了。”
“嗯……那走吧。”遥怀疑地看了看凛,见后者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气,还是点头应允了。
9
“遥,你家里还是没什么变化呢。”凛进门后四处看了看,随意在客厅桌旁的地上坐下了。
遥没应,烧水后拿出两个茶碗放在桌上,在凛另一侧坐下,静待水沸。两人都沉默着,仿佛在酝酿什么,连空气都好像凝固了一样。“嘟——”的一声长鸣,遥起身拔掉水壶插头,用热水冲茶。片片花瓣随着不断升腾的热气漂浮在水面上,荡荡悠悠。
“这是什么?”凛凑前看了看。
“腌制的樱花花瓣。”
“挺香的。”
“嗯。”
“遥。”凛停顿了很久才继续往下说,但这明显不是他原本想说的话,“你真的不想问我什么吗?”
“什么?”正喝茶的遥一时没反应过来。
凛却沉默。
遥见状,在心里轻轻一叹,“你究竟因为什么离婚?”开口问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如猛兽的利爪在撕扯着他的内心。然而他还是要说出口。他知道凛想说什么,但凛不会主动提及,他只能以此提供一个缺口,让汹涌的洪水倾泄出来。
“她说,我不在意她。她说得也没错,我确实不够关心她。但这就可以成为背叛的理由么。我回家看到……你不知道,真是恶心透了……”
遥以一种理性得近乎冷漠的姿态倾听着。他敏锐地发现,凛并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而是因为“背叛”这件事本身而情绪波动。他不知自己是否该因此感到庆幸。随着凛声音的断续,遥默默地握紧了茶碗,水温传递出来的热量烫红了手心都没有觉察。
送走凛之后,遥有点恍神但相当冷静地想:凛从来就不是会向人倾诉委屈的人,现在为什么会向我提起?为什么?
——因为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因为这个认知,遥放任自己颓然坐倒在地上,才发觉手心火辣辣地疼。
10
十月了,校园里的梧桐树陆陆续续掉着发黄发皱的叶子。这天风很大,吹得人几乎站不住,在室内都能听到呜呜作响的风声,但不冷,甚至还有微微的阳光,散发淡淡的暖意。遥走在去教学楼的路上,突然停了脚步。他抬头看到一株几乎掉光叶子的梧桐树近三分之一的上端被风摧折得摇摇欲坠。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就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
一阵强风刮过来,梧桐树干连最后一层连着的树皮都吹断了,直直地朝遥砸下来。遥这才回过神来,却已闪躲不及。这时有人猛地扑过来将他往旁边一撞,自己也随着冲力摔倒在遥身上。倒在地上的遥听到趴在自己身上的对方发出一声闷哼,他不由紧张起来。
“……凛?!”听到那声闷哼遥就觉得像凛的声音,但睁开眼看到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然而错愕与理所当然混杂成莫名复杂的情绪。怎么会是凛……但,不是凛又会是谁?
“你傻了吗?!怎么不躲?!”凛气急。
“你受伤了吗?”遥盯着凛径自问道,他发觉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到最后竟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闷重窒息感。
“没被砸到,只是膝盖擦破了而已。”凛自己站了起来,因为弯曲了膝盖,疼得他狠皱了一下眉,又伸手把遥拉了起来。“我说,你刚才到底想什么出神呢?”
“它承受不住了。”遥在心里长出一口气,闻言又抬头望了一眼树干的断口处,说道。
“哈?!”
“去校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
“你不是还要上课吗,我自己去就行。”
遥静静站在原地垂下眼帘想了想,尔后直接伸手搀住凛。
“喂!我都说我自己可以的!……混蛋你到底听见没有啊!”
一路上反对无效,凛只得悻悻闭嘴。在他沉默的时候,遥开口问道:“你怎么会在那里?又是散步吗?”
“不是。从学校穿过去更近些。”
“上班吗?”
“对。”
“打电话请假吧。你的伤口不能沾水。”
所以说不能沾水到底是谁的错啊!还有,不要用这么怜悯的眼光看着我!凛暴躁地想。
“是我的错。对不起。”遥突然低声道。
凛皱眉“啧”了一声,“我又没有怪你。”
“……嗯。”
11
在校医院简单处理了伤口,凛坐在长椅上无聊地等着遥缴费回来。这家伙应该是有课的吧,迟了这么久真的没关系吗?他想着,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钟。
“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遥手里拿着单据和药走过来,在凛面前站住,将药放在凛身边,问道。
“你去上课吧,不用管我了。反正已经处理好了。”凛仰头看着他,看了两秒不耐烦道,“你要么快走要么坐下,我这么抬着头很累啊。”
“我已经打过电话调课了,你不用担心。”
“谁说我担心了!”凛别扭地恨恨转过头去。
“你需要人照顾吗?”
“我又不是腿摔断了,照顾什么啊。”凛嗤之以鼻。
“那好,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打我电话。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啊。我说遥,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比我老婆还烦。”话出口的那一瞬间凛看见遥的表情晦暗了一刹那,正当他寻思自己是不是说错话时,他听见遥与平常无异的清澈嗓音。
“好,你自己回去。我先走了。”
“哦…嗯。”
半个月后凛接到遥打来的电话。
“伤口结疤了吗?”
“疤都自己脱落了。”
“弯曲膝盖已经不痛了吧?”
“早不痛了。”
遥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没事了,再见。”
“你专程打过来就是问我伤好了没有?”
“……就算你觉得烦,我也已经问过了。”
凛深吸一口气,“对不起,遥,那天我说错话了。”
“没事。”遥回得很快,给凛一种他等这个道歉已经等了很久的感觉。“那么,再见了,凛。”遥说。
不知是否因为信号不好,凛觉得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再见。”他回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认真。
12
是错觉吗,凛感到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遥了。走在遥教书的大学校园里,他再也没有像从前那般幸运地偶遇遥。在遥常去的便利店和超市也没能见到遥。
这天不知不觉走到超市生鲜部卖青花鱼的地方。凛看着那些鱼想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欢吃这种不管怎样都会有一股腥味的东西。然后他蓦然发觉有点不对劲,自己这些日子想起遥的频率高得有点超乎寻常。这时他接到真琴发来的短信——“下午五点老地方见。”看完居然有种难得的振奋感,是因为终于可以见到遥了吗?
我居然……
结果下午集齐四人,凛还想着遥怎么这么慢的时候,真琴说:“既然都到齐了,点菜吧。”
“诶?!遥呢?”
三个人一齐奇怪地看着他。凛莫名其妙,“怎么了?”
“遥他去美国进修了。”真琴接过话解释道,又问,“凛你居然不知道?”
“遥没告诉我啊。”
“没准是小遥忘了,出国要准备好多东西呢。”渚安慰凛。真琴在一旁喝着水,保持沉默。
凛还是十分憋屈,“他什么时候走的?”
“上周日吧。”
“靠,他周六还给我打了电话居然一句话不提!”
“对了,凛前辈,听说你前段时间受伤请假了,怎么回事?”觉察到气氛不对,龙崎怜岔开话题问道。
“别提了,还不是因为遥!”
“诶,小遥怎么了?”
凛简单描述了一下那天的场景。听完怜渚夫夫异口同声地说:“小遥/遥前辈太不小心了!”只有真琴问道:“遥后来有说他在想什么吗?”
凛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这棵树承受不住了’?好像是。”
真琴闻言脸色微变,却只是沉默地低下头。但凛说完话一直看着真琴,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细微的变化,他蓦然有种难以言喻的不痛快感,于是直接问:“怎么了?”
“没事。”真琴摇摇手示意无妨。
“对了,告诉我遥在美国的号码。”
“好。”真琴顿了一下,“呃,凛,散了以后和我去一趟书店吧,我想送你一本书。”
“行。什么书?”
无论怎么追问,真琴只是微笑不答。
“就这家。”真琴抬头看看书店的木质招牌,说道,然后先走了进去。
“Where did you go/I miss you so/Seems like it's been forever/That you've been gone/Please come back home……”凛一踏进去,就听到这股缥缈的歌声在书店里如游丝般飘散,回荡,音量低低的,仿佛贴在耳边向你低诉,歌词莫名地与他现在的心情很契合。I miss you so……某个认知让他的脚步不由地顿了顿。
我居然……
“你为什么突然想送我书?”凛跟着真琴来到哲学类书籍前。
真琴从书架上取下《纸牌的秘密》,走过去结帐,然后将书递给凛,微笑道:“这本是遥最喜欢的书,凛有空的话就看看吧。”
凛依旧一头雾水,皱紧眉问道:“遥最喜欢的书为什么送给我?”
“凛不想知道遥在想什么吗?”
“啊?什么意思?”
“或许你看了这本书就知道了。”仅仅是或许。真琴都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PS.那首歌是fort minor的where did you go~只是觉得这一段歌词挺合适的,但rap部分的歌词我没怎么细看……)
13
一到家凛将书扔在沙发上,自己算了算时差,美国那边现在应该是早上七点半,于是他没再犹豫,直接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凛?”
听到遥瞬间叫出自己的名字,凛有些怔愣,随即醒悟过来换了号码的是遥又不是自己。凛暗骂自己白痴。“是我。”他握着手机干脆直接坐在客厅的地上,控诉道,“你去美国竟然不告诉我!”
“我没告诉你吗?”
“你告诉过吗!”
“那就应该是忘了吧。”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坦然。凛很无奈,然而他突然发现遥本来很干净的嗓音中居然有着一丝丝的喑哑,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
“喂,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凛很不满遥的敷衍。
“……昨天晚上熬得有点晚。”
“你要不要那么拼命啊。”
“……赶进度。”
“……”真是奇妙,凛感到自己好像看到电话那端的对方按了按额头,倦怠地说着话。他停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干哑起来,“为什么要赶进度?”
“比预定时间去晚了点。”
“你干嘛不按时去啊!”还搞得自己现在这么累。凛不知道自己胸口倏然氤氲起的酸涩情绪是什么。
“有点事耽误了。”遥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回答了。
“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凛,你有事吗?”
“没有……”凛几经犹豫,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
“……”不知为什么心就沉下去了。
“我还有事,挂了。”
“好吧。”变得意兴阑珊。“等等!”趁遥还没有挂断,凛突然叫道。
“嗯?”
“照顾好自己。”
“……嗯。你也是。”
听着传过来的“嘟嘟嘟”,凛看了看手里的手机,彷佛想藉此看到电话另一端、大洋彼岸的遥。明明声音那么近,还是感觉那么远。凛有些困惑地按了按太阳穴。为什么,感觉遥不一样了?
14
“真琴,有空吗?我想找你谈谈。”
“好的。”
“那,老地方见。”
“好。”
“书看完了?”真琴一落座就问道。
“是。但没看到什么,就想来问问你。”凛皱了皱眉,捏着茶碗,“你那天说的是什么意思?”
“凛觉得呢,我那天说的是什么意思?”真琴轻描淡写地将球回了过去。
凛看着真琴,见他一脸温润神秘的微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也不知道遥在想什么,但是……“你是知道的吧,遥的想法。”
真琴脸上现出为难的神情,他静了静,反问道:“凛现在为什么想知道?”
“我……”
“因为很在意,是吗。”真琴不待凛回答,顾自说了下去,“为什么会在意呢?又是怎样的在意呢?”
“……”
“仅仅因为是朋友所以很在意吗?”
“……”凛被一连串的反问绕晕了,但他感到,真琴这些意义不明的话宛若一个全新的瑰丽世界在他面前徐徐敞开大门,尽管他尚未领略到其中的风景。
“甚至,高中时期对遥的关注,也仅仅因为是对手吗?”
提到高中,凛才真的悚然一惊,仿若被当头泼了冰水般浸透凉意。他沉默半天,恍如自语地喃喃问道,“不是对手,不是朋友,是什么呢?”
真琴抛过来一个略有些悲悯意味的眼神,微微一笑道:“这应该问凛你自己。”
仅仅因为是朋友所以很在意吗。
甚至,高中时期对遥的关注,也仅仅因为是对手吗。
这几天真琴这两句话已经在凛脑中回荡过无数次了。不是对手,不是朋友,还会是什么呢?
凛想得脑仁疼,仍是未果。
那么,自己对遥来说,是什么?他骤然意识到这个关键的问题。
他还记得国一的那次偶遇,在列车经过后,遥急急地奔到自己身边,一向说话淡得没有起伏的他却以一种近乎埋怨的语气质问自己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联系他们。后来还因为赢了自己而感到愧疚进而放弃游泳整整三年。
——明明都是自己的错。
还有高二那一年,在铁丝网前强硬地要求他必须为自己游泳,自己却在赢了他之后说“再也不和你游泳了”,遥因此流露出的震惊、伤心的眼神。
——自己当时只是毫无留恋地径自离开。……为什么没有伸手拉起他呢?
以及在接力被除名、自由泳失败的双重打击下,自己失控地向他挥出了拳头,被他挡下后却又向自己伸出了手。
——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遥当时是什么心情?
……
过去的种种走马灯一样在他面前缓缓展开。他震惊地发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不堪,而遥又被他狠狠伤害了多少次,如今却依然……
凛陷入对自己的唾弃和对遥的愧疚的泥淖中不可自拔,直至好久他才想到:我为什么会对这一切记得那么清楚?
他可以清晰地回忆起,那次相遇国一的遥说的每一句话及其语气;高二时自己将他推在铁丝网时他闪动的瞳仁,震惊中又带着些慌乱;在县大赛上他失魂落魄的眼神与身影;地方大赛上他在树下写的“For the team”;接力后自己猛地上前去拥抱他时的触感;联合练习时他那句欲言又止的“我……”……全部的全部,都镌刻在大脑里。
为什么自己离婚时明明满腹失落,但在看到他慌慌张张赶来的身影就一扫而空?
为什么自己从来不向他人倾诉委屈,在他家,在他面前却可以自然而然地说出来?
为什么在看到他就要被树砸到时心跳都仿佛停止?
为什么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把他推开全然不顾自己被砸到的可能性?
为什么会想遇见他?
为什么会想见他?
为什么会想他?
……
我居然……那么想他……
凛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原来我那么在意你,却从来都没有发现,还一直自欺欺人地觉得因为是朋友啊,最好的朋友啊。这样的自己,真是可笑又可悲。
凛望向远方,一时之间竟觉得无比沉重。一切,还来得及吗?
(真琴大天使的悲悯眼神在说:“凛你真是没救了,枉费我前面那么多口舌。”
回忆杀写得好烂……这心理建设有点短,但是我实在写不长了-_-||)
15
遥又做了那个漫天樱花的梦。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听见了之前一直听不清的凛说出的话。
他说:“我一直在等你。”语声温柔缥缈,转瞬消散在空气中,令遥不由地生出一种落泪的冲动。
遥醒来后望着干净得以至于有点单调的天花板,心里郁结着些孩子气的义愤难平:明明是我一直在等你啊。但他随后又叹了口气,现在计较这些有什么意义么,反正自己都已经决定放弃了。接着他起床洗漱。正洗脸时听见门铃响,他有些诧异。现在才六点多,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呢?
遥住的公寓这一带治安很好,他就没有养成开门前先看人的习惯。他打开门,看见门外那个静立的熟悉身影,一时惊讶得仿佛呼吸都停止,瞳孔深处碧波荡漾,他只来得及喃喃唤一声“凛”,对方灼热的嘴唇就压了上来。
太过意外了。遥下意识闭上眼睛,僵硬地没有动弹丝毫。然而感觉还在,他可以感觉到凛温暖的鼻息喷在自己脸上,可以感觉到凛的嘴唇很软很暖,可以感觉到凛的舌头撬开牙关长驱直入,灵活地扫遍自己的口腔,还挑动自己的舌头……遥为这样的认知感到脸红。
不知这个吻持续了多久,结束的时候遥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大口地喘息。凛抱住他,在他耳边微笑道:“遥你多久没游泳了,肺活量差成这样。”说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遥的耳垂。
遥脑子“轰”地一下,所有的理智碎成齏粉,全身都在发烫。他平稳了一下呼吸,尽量平静道:“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好想你。”凛满足地呼出一口气,将遥抱紧,“你瘦了。”
“没有。”遥反驳道,顿了顿,又似乎不好意思地小声道,“凛,放开我。”
“不放。”
“……至少把门关上啊。”
凛不爽地“啧”了一声,还是松手了,看着遥走过去把门关上,回过头又是一副万年不变的古井无波的表情,听到他说:“你在客厅坐一下,我给你拿点喝的。”然后看到遥转身就向厨房走去。
遥到了厨房后对着一路尾随自己的人叹了口气道:“不是让你在客厅坐着么。”
“不要,我要看着你。”凛的回答干脆利落。
遥沉默,将热可可倒好后把杯子向凛的方向推过去,问:“还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了。我想去睡会儿。”凛待它稍凉后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嗯。”刚好能让自己有时间想清楚。
16
遥关好房门,仍担心自己可能吵到他,就拿着手机走到卫生间,拨通了真琴的电话。之所以认定是真琴而不是其他人,因为真琴前不久以“想给遥寄明信片”的理由索要了遥的详细住址。结果,明信片没到,人先到了。
“喂,遥?”
“真琴,你的明信片呢?”遥问道。
“……”
“还没到么?”
“我不知道有没有到,因为收信人是遥啊。”
“如果你说的明信片是个大活人的话,那就到了。”遥面无表情地回道。
“才到吗?也不算太快啊。”真琴似乎在那一边微笑了。
“你对凛说了什么?”遥单刀直入。
“冤枉冤枉,我什么都没说哦。”真琴的温煦笑容彷佛通过无线电随着声音传了过来,“一切都是他自己想通的。”
遥沉默片刻,随即反驳道:“不,你一定说了什么。”
真琴一边在心里感叹着不愧是幼驯染,一边不着痕迹地将被看穿的惊讶感压了下去,避重就轻地悠然问道:“我比较好奇,凛对你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遥瞬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到无比羞愤。竟然这样就脸红了。
“遥,你现在的反应算什么呢,难以置信?难为情?你难道不高兴吗?多年的夙愿……”
“不。”遥打断真琴的话,“爱他,从来就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我不需要别人来插手,你明白吗?”
惊愕于遥的郑重语气,真琴一时接不上话,只得听遥继续说下去:“至于凛知晓与否,那是他的事,他回应与否,也是他的事。我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的判断。如果他觉得做朋友就好,那就做朋友吧,如果他觉得……”遥哽住一般停顿了,自己摇了摇头,对于那个结果仅仅是假设都令他觉得惶恐不安,无法说出。
“遥,我告诉你,我对凛说了什么。我送了他一本《纸牌的秘密》,在他来问我你的事的时候反问他为什么那么在意你。仅此而已。”
“……抱歉。”
“没事。”
挂了电话,遥一回身,骤见凛的身影倚在门上,心口猛地一跳,“你不是睡了吗?”
凛置若罔闻,直直地盯着遥,吐出的话语宛如梦呓:“你是不相信我吗?”
“……什么?”遥内心惊疑不定,却佯作镇定。凛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他听到了什么?
“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遥索性保持沉默,仿佛不忍看凛皱紧的眉间般将视线低垂下,盯着地砖的花纹。然而,他听见凛的声音:
“遥,看着我。”
遥只得又抬起头,逼自己与那双慑人的赤瞳对视,有着不明所以的疑惑,但又感到心胀得那么疼。
“我问你,你还爱我吗?”
遥微微皱了眉,为凛话中那个“还”字。一瞬间他惊觉凛已经洞察了他所有的心思,自己如同由外至里都被剖白在凛的眼前。他心中涌起难言的羞赧,蓦然别过头去,移开了视线。所以他看不到凛因此变得有些灰暗失落的脸色,如同蒙尘般。
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
“已经不爱我了吗?已经决定放弃了吗?
“可我是爱着你的啊。”恍若叹息般说完这句话,凛看到遥讶异地抬起头来,容颜如被映亮般骤然焕发了光彩,宝蓝眼眸中的神采动人夺目,定定地、眼睛都不眨地望着自己。凛感到内心如雾的阴霾仿若一刹那被阳光驱散,他愣了一愣,随后不自禁地笑了出来,伸手抱住了近在咫尺的遥,将他搂在怀里,说道:“我没有骗你。”
“我没有不相信。”遥低头将脸埋在凛的肩窝里。我是在做梦吗?不是在做梦吧?在无限的幸福感中也会倏然偶遇到恐惧悲凉等负面情绪。遥将自己埋得更深,仿佛想借与凛紧贴的灼热肌肤证明这一切不是虚幻。
“可是你的眼睛在问‘真的吗?’”凛还是忍不住笑,搂紧他,感到被遥的脸触到的那片肌肤烫得吓人。他很想把遥拉起来看看他满脸通红的样子,但又舍不得,而且遥肯定不会让自己如愿。
遥没说话。他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略有点羞赧地想,这么洞彻这么敏锐的凛真的很不习惯啊。
“我说你啊,一定要我说出来吗?如果不是因为爱你的话,为什么要亲你?还是你觉得朋友间会接吻?”
遥还是没出声。接吻的一幕太过意外太过突然,他没有一点相应的心理预期,总觉得那都是错觉,都是幻想,都是梦境,不是自己就是凛要不然干脆双方一起昏了头,不会是真的,尽管唇齿间的缠绵甘美依然留在记忆与感官中。
“说话啊。不要害羞啊。”凛坏笑着催促道。
“我觉得我在做梦。”遥说出了此刻他内心最真实最直接的想法。他想起了今晨做的梦,很美,可是与现在比起来,却不及千万分之一。
凛在听到这句话时收敛了太过肆意的笑容,他沉寂了一会儿,在遥耳边轻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独自承担了那么多,那么久;对不起一直没有发现你的心意;对不起这些年来让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对不起曾经伤害了你……太多的伤害,太多的抱歉,好在,还不算太晚。
遥有些疑惑。有什么可抱歉的呢?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啊。等等……几点了?!学业突然在遥脑中敲响警钟。这一早晨波动过大的情绪对时间的流逝完全无感觉。遥几经犹豫,还是没能推开凛去捡起不知何时滑落在地的手机看时间。
然而凛可以感觉到怀中的人涌现的些微不安,尽管遥只是稍稍动了动身子。“怎么了?要去学校了?”
遥想了想,说道:“算了,今天请假好了。”
“没关系?”
“嗯。”因为有预感就算去也看不进书听不进课。
“那陪我睡觉。”凛得寸进尺。
“……”遥不用抬头都可以想像出他脸上略带邪气的艳丽笑容,他突然想起来,问道,“你刚才不是在睡觉么,怎么会来这里?”还吓自己一跳。
“一个人睡不着。”凛平淡地应了一声。
我陪就睡得着吗?遥表示很怀疑。
“不相信的话,不如试试?”凛坏笑着勾起遥的洁白下颔。
“……”他怎么又知道我在想什么。遥别开头,微微垂眸掩饰住眼中的波动,心里着实感到很挫败。
17
直到一起躺在床上,了无睡意的遥还在纠结:我,不是在做梦吧?身侧的凛早已沉沉睡去。遥侧身凝视着他,看到他眼底的乌青,直想为他伸手抹掉。
遥已经记不清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凛的了,只感觉带着这种心情生活了很久,久到仿佛与生俱来融为一体,甚至在意识到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恐慌,潜意识中这是理所当然的。
感情从来就是复杂的混合物。遥一直这么觉得。拥有纯粹的感情什么的,从来都是太过天真的想法。混杂着对手、朋友及默默喜欢的心情,遥感到自己在面对凛时才足以自持。他从来不指望凛会发现。不可否认,他也曾经为之痛苦惆怅过,那个时候甚至水的作用都只是稍解而非消解。直到某天,他看到那本《纸牌的秘密》,才找到了对这份感情的最适合安放位置。
那本书里交叉着讲了两个故事,一个是父子俩一起踏上找妻子/妈妈的旅途,还有一个就是纸牌复活。遥所关注的是后者。他时常思考,那些跳出来的纸牌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幻想中的世界,由佛洛德创造、与汉斯共享的幻想世界。遥倾向于认为是后者,尽管如书中所言,那个随着汉斯逃出来的丑角牌还在世界各处游荡。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你感到自己做了一些事,是否这些事就真实存在呢?当然不是。可是,这个时候,它们是不是真实存在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遥重新将视线投回到凛的安静睡颜上,他终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伸出手慢慢地轻柔地用食指抚上凛眼底的暗色。凛没有醒。随后遥坐起来,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轻轻地下床走到厨房去做饭了。
遥站在厨房里很是苦恼了一阵,最终还是给凛做了一份肉排。但凛很不给面子地一直睡到当天晚上八点。
这样晚上还睡得着吗?遥默默地想,在凛去洗漱之际自己到厨房给他热肉排。刚想着现在吃口感应该会有点老吧,凛就走出来扳过他的脸吻了下去,带来一股清新剃须水的味道。
当时遥当机的大脑只盘旋着两个想法:“还好微波炉定了时不然肉排就更老了……”,以及“这种剃须水我用了那么多年第一次觉得这么好闻”。
18
凛才发现其实遥的心思不难懂,只要把握住几个关键词,基本上猜测他的想法不会有太大的谬误。从前不懂是因为他缺失了一个重要的关键词。因此凛在遥以“你留在这里陪我很浪费”暗示他最好快回去时,意外冷静地没有动怒,他只说了几句话就让遥再也不提这件事。
他说:“遥,你不能觉得为我好就擅自替我做决定。你从前不是最不喜欢将自己意志强加于他人么,”他愉悦地扬起唇角,“这次这么反常是因为我吗?”接着他很满意地看到遥默不作声地侧过头移开视线,脸颊上还有微微的红晕。
他过了段时间回忆起这件事时,不知自嘲还是欣慰地想: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会以为遥是想赶我回去。
凛本来确实打算陪遥直到学业结束再两人一起回去,然而计划不如变化,自家妹妹一个电话打过来,他不得不改变主意。
“江,她要结婚了。”挂了电话,凛对遥说道。
遥愣了一下,尔后点点头,“嗯,恭喜她了。那你先回去,我会尽快回来的。”
凛上前抱住遥,额头相碰,凝視着遥碧若谧静湖面的瞳仁,看到如水的眼波里自己清晰的倒影,他低声道:“抱歉。”
“没什么可抱歉的。”遥也轻声回应道,“订机票了吗?”
“还没。”
“婚礼要准备很多东西。你早点回去帮忙吧。”
“……好。”
凛说,我走的时候你不要来送我。
闻言,遥下意识反问,为什么。问完后他好像又有点理解了,看起来有点不太乐意微微蹙眉地说,好吧。
还不是因为看到你我就不想走了。凛叹了口气。算了,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遥说他也不知道突然感到眼眶热热的是为什么。
19
凛回去以后,为了筹措松冈江的婚礼忙得焦头烂额,直觉得比自己当初结婚还累。江决定举办基督教式婚礼,又不想要婚庆公司包办,自己面对着一堆要安排的事却不知所措一筹莫展。因此凛作为哥哥,又是有经验的过来人,当仁不让地负责起大部分事宜,联系牧师,预约教堂场地,请奏乐乐队……每天累得心力俱疲。
如果没有回到家一倒下就睡着的话,凛会打个电话给遥,简单聊一下婚礼的进程和他今天做了什么,在“累死了……”“那快去休息。”“不,我要听你说话。”……之类的无意义对话中乐此不疲。偶尔他还会问遥什么时候回来,而遥永远只会闪烁其词地说:“快了。”凛听来只觉异常郁闷,他也不知道这句“快了”是真的快了还是只是遥的安慰。
在紧张忙碌的筹备中到了婚礼当天,凛换上西装,对着镜子毛毛躁躁地打领带,终是不得要领。正烦躁时穿着婚纱的江突然推门进来,化过妆的美丽脸庞上神色惊惶,看到凛二话不说就上前伏在自己哥哥胸前哭了起来。
“怎么了?”凛忙轻拍她的背询问。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江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
“那就哭吧。哭够了再说。”凛说。他回想自己的婚礼,只觉年代久远,早就忘了那时是什么心情。期待吗,兴奋吗,紧张吗,啧,真不记得了。
不知站了多久,凛感到自己胸前的湿意都要渗透进西服外套和衬衫直接接触到肌肤了,江终于站直了身子。刚哭过的女孩眼睛还红肿着,但明显已经镇定下来。凛递给她纸巾,江接过擦干眼泪,视线落在凛的领带上,突然“扑哧”一笑,摇头作无奈状道:“啊,哥哥真是,这么大的人连领带都不会打。”于是伸手替凛打领带。
凛蓦然有点恍惚,此情此景是如此熟悉。明媚晨光的早上,房间里安静得仅闻两人的呼吸声。凛仿佛看见四年前的婚礼的前一刻,他站在自己面前,微微低着头,修长的手指灵活地为自己打好领带,以凛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墨色的头发和发梢下微微露出的洁白纤细的脖颈……凛魔怔般突然伸手握住江动作的手。
“诶?!哥哥?”江疑惑道。
“没事。”凛松开手,将视线投向窗外片刻,又转回来问道,“好了吗?”
“嗯,好了。”
“你去补个妆。我们待会儿该走了。”
“……知道了。”
灿烂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有些昏暗的教堂内映出隐隐约约的光斑。江挽着凛的手慢慢走进去,在地上铺就的长长的红地毯上紧张得不自觉地踩着进行曲的节奏。觉察到江的身体都绷紧了,凛轻轻拍了拍妹妹挽着自己的手的手背示意安慰。将江送到新郎身边,凛回身在第一排为他空出的座位上坐下。
正当结婚的两人跟着牧师宣誓时,或许冥冥之中,或许命中注定,凛忽然回头望了一眼,阳光下一个修长的影子在教堂门口闪了闪又隐去,快得简直让他怀疑自己的眼睛,但随后他毫不迟疑地站起身来,向台上因他的动作而讶然的数人做了个继续的手势,自己从旁边的小道走去教堂门口。
——遥站在教堂门前看着凛大踏步地走来,身旁有个大大的拖箱。
逆光下遥的表情看不大分明,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一脸的淡然如水。然而凛清楚地了解他平静表面下的涌动着的心绪。因为,自己也是一样啊。
阳光炽烈,带着令人眩晕的热度,凛微微眯了眯眼,走向他,在他来不及做反应前直接搂住他吻了下去,全然不顾教堂里满座的来宾一个个惊异地回头观望以及街上好奇驻足的路人,江也一脸无奈。
“哥哥你真行,居然在自己妹妹的婚礼上公然出柜!明明是我的婚礼啊,风头全被你和遥前辈抢光了!交换戒指的时候都没几个人看着我!!”至于江咬牙切齿抓狂无比的抱怨那都是后话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沉睡,迄今为止我在地球上的生活,说穿了只是一场漫长的冬眠。”在阔别多时的凛的亲吻中,这句话在遥迷蒙沉醉的大脑中一闪而过。终于要醒了,终于喝到彩虹汽水了……恍惚中他这样想着。最后还是遥硬生生推开凛,一脸红晕地偏过头,尽管口中的甘甜味道仍在绵延。
凛笑着轻轻扳过遥的脸,自己的额头抵着遥的,鼻尖亲昵地互蹭,“你怎么回来都不说一声?想给我惊喜?”
遥默不作声,只感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烫。
“刚下飞机?累吗?”
遥点点头,又摇摇头。
“一起进去吧。”
“……嗯。”
进去正赶上新娘抛花球。江向凛挤了挤眼睛,将花束朝他的方向用力一抛,凛走前几步接住,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下回到遥身边,风度翩翩地将白玫瑰递给他。
遥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法消散,甚至还有加深的趋势。他低垂着视线将花接了过来。
仪式结束后,宾客们纷纷走出教堂坐上车向预定的酒店转移去参加婚宴,凛把遥的拖箱放到车的后备箱里,把车钥匙向真琴的方向潇洒一抛,示意他开自己的车过去,尔后牵起遥的手问道:“不远,我们走过去。”
遥点点头。
凛的步伐很轻快,简直雀跃得想像小孩子一样边走边跳,与刚才让江挽着进教堂的成熟稳重模样大不相同,遥有点忍俊不禁。
觉察到遥带着笑意的目光,凛转过头去快速蹭了蹭遥的鼻尖。遥一惊,下意识向后躲。凛立刻伸手扶住遥的颈后,自己又向前凑了点。
“又要在大庭广众下接吻么,注意点影响啊,前奥运冠军松冈凛先生。”遥盯着靠得极近的凛,不动声色道,然而耳朵慢慢地红了。
凛笑了,扶住颈后的手松开,碰了碰遥的耳朵,却没说什么,晃了晃一直没松开的、交握的手带着遥慢悠悠地继续向前走。
“说起来,你都从来没说过爱我呢,遥。”
沉默的行进中骤然听到凛有点不满有点期待的声音,遥不由认真回忆了一下过往,好像自己确实没有说过。他侧头微微思索了片刻,望向凛,一时郑重得自己都有点紧张,说道:“我一直在等你。”
凛一怔,叹息般摇头笑道:“遥真是个傻瓜。”在对方看过来的疑惑且微有埋怨的视线中又说道,“当然我也是。”
两个傻瓜终于能在一起了。谢谢你一直在等我。我爱你,很爱你,会一直爱着你。
END
PS.“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沉睡,迄今为止我在地球上的生活,说穿了只是一场漫长的冬眠。”这句话是《纸牌的秘密》里的。嗯,彩虹汽水也是,简单说来,是一种可以唤醒所有感觉的且可使人上瘾的神奇的饮料。
去年的文章,存个档w
新年快乐(白rap视角)下 (魄魄)
以白rap角度写的小短文,希望大家看的开心
鬼超红x白rap
剧本向
严重ooc(内心戏很多的白)
希望仙女们不要上升真人~
手机里的讯息是两个月前,白rap为了维护自己在鬼超红心中的偶像地位,坚持用备忘录把自己想发的短信都写下来不发。当白 rap坐下准备开始今天新一期的短信写手工作的时候,小a进来了,小a一位处理过很多突发明星大事件圈内有名的经纪人。小a把抽奖获取的鬼超红专辑递给白 rap,白 rap直接头都没有抬起来伸手接过道“谢谢哥!人多抽奖就是好!”
从鬼超红和白 rap矛盾开始,小a就肩负起为艺人白rap排队买鬼超红专辑,建小号来开新的cp圈成为群内有名的粉头大大,最近已经上升到非要抢占工作...
以白rap角度写的小短文,希望大家看的开心
鬼超红x白rap
剧本向
严重ooc(内心戏很多的白)
希望仙女们不要上升真人~
手机里的讯息是两个月前,白rap为了维护自己在鬼超红心中的偶像地位,坚持用备忘录把自己想发的短信都写下来不发。当白 rap坐下准备开始今天新一期的短信写手工作的时候,小a进来了,小a一位处理过很多突发明星大事件圈内有名的经纪人。小a把抽奖获取的鬼超红专辑递给白 rap,白 rap直接头都没有抬起来伸手接过道“谢谢哥!人多抽奖就是好!”
从鬼超红和白 rap矛盾开始,小a就肩负起为艺人白rap排队买鬼超红专辑,建小号来开新的cp圈成为群内有名的粉头大大,最近已经上升到非要抢占工作室各位的小号来关注转发鬼超红的抽奖。小a觉得再这样下去这个大家都要受不了了,赶紧向老大汇报在进门的时候发现了鬼超红和经纪人准备离开前往停车场的消息!
白 rap终于抬头,“好”白rap把演出服的领带脱下来,把手机和从小a手中搜到的车钥匙带在身上,下一秒就消失在小a面前。
当白rap赶到停车场的时候,尽管根本停不下来大喘气,但还是认真的靠在车边,优雅的用手敲了一下车窗。看到超红蒙蔽的脸和闪烁的大眼睛,白 rap忽然觉得小a这个月要加工资。
“我们说好晚点见的不是吗?小j,辛苦你了。超红和我说想要在这里玩一阵子。”
小j痛快的替一旁愣神的鬼超红答应了。内心狂喜的白rap看到鬼超红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把手伸进窗户把车门打开,然后把鬼牵了下来,一边感谢小j一边就稳稳的抓住鬼超红的手。手真软,白rap终于掩盖不住眼中的笑意,这只小手我不想放开了。
白rap牵着鬼超红上车,她才反应过来,“我什么时候和你说好了?我为什么和你一起?我的衣服还在……”
白 rap的笑容淡了一点,她是不喜欢自己了吗?抬起头对上鬼鬼闪烁的眼睛“继续。”
“我还没和你解释甄有戏的事情。”
“现在你和甄有戏还有关系吗?”
“没有了。他死了……”
“嗯”白rap发动了汽车。表面维持着冷静,内心狂喜这个小鬼是在在意自己的感受
“你不问问我,你听一下我的解释……”
白rap想怎么样告诉自己的鬼自己的心意,怎么样堵住她的嘴。看着鬼超红慌张的样子,还是简单点好了,白 rap直接靠向副驾驶,亲了一下她的唇,这下她终于能安静的听一下自己的心声了。
“我不想听到他的事,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听我爱的人和她前任的故事。”白rap坐回位子上淡淡的说道,看着被爱的人和亲吻刺激的满脸通红的鬼超红,白 rap忽然有点想逗她一下。
“对了,桃子味的唇很好闻。”吃起来就像你一样美好。
【鬼白214贺文】 单身情人節 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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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七年九月二十九日 晴
“啪嗒啪嗒啪嗒”,吴映洁俐落地在朋友圈发了个纯文字状态。
“天气好心情好运动好🌞”
手一伸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翻身下床准备出门运动去。
“叮” 你的小宝贝儿小白发ins了。
“好🌞”,附图健身房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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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七年十月一日 阳
凌晨四点二十七分,拍夜戏的白敬亭非常无聊的把玩着手机,刷新刷新再刷新,就是刷不出有趣的。
“咔嚓”,低头自拍了一张只有顾南衣发型和眼睛的照片,发了ins,关电话,上戏。
早上九时三十五分,下戏回到家的白敬亭摊在床上准备好睡觉,打开微信吩咐助理记得叫他起床,刷新了一下朋友圈。
Gemma Wu 分享了一则文章
熬夜三宝!不仅提神还能保健养生,简单三样随处可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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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七年九月二十九日 晴
“啪嗒啪嗒啪嗒”,吴映洁俐落地在朋友圈发了个纯文字状态。
“天气好心情好运动好🌞”
手一伸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翻身下床准备出门运动去。
“叮” 你的小宝贝儿小白发ins了。
“好🌞”,附图健身房自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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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七年十月一日 阳
凌晨四点二十七分,拍夜戏的白敬亭非常无聊的把玩着手机,刷新刷新再刷新,就是刷不出有趣的。
“咔嚓”,低头自拍了一张只有顾南衣发型和眼睛的照片,发了ins,关电话,上戏。
早上九时三十五分,下戏回到家的白敬亭摊在床上准备好睡觉,打开微信吩咐助理记得叫他起床,刷新了一下朋友圈。
Gemma Wu 分享了一则文章
熬夜三宝!不仅提神还能保健养生,简单三样随处可见的⋯⋯
白敬亭这觉睡得可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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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炅炅、撒撒、鸥姐!好久不见!!”
隔了好一阵子没有飞长沙工作,吴映洁在明侦第三季后终又再见到三位亲爱的老师,啊,还有我们的白敬亭小爷。
“你这小妞,为什么这么久不见还是那么吵?” 滴滴,你的撒嫌弃已上线,很可惜,对吴映洁来说,越嫌弃她的人越爱她。
“不要口嫌体正直的嘛,你看你笑到鱼尾纹都出来了啦。(⁎⁍̴̛ᴗ⁍̴̛⁎)” 吴映洁一把拉住撒贝宁的手臂,感觉美滋滋的。
明侦组合难得聚在一起吃饭,聊了近况、聊了生活,当然少不免,关(八)心(卦)一下团怼(宠)的感情生活。
“鬼鬼,阿你新戏不是有跟两个男生合作吗,有没有什么能发展的机会啊?”王鸥瞄了瞄起身夹雪花肥牛的白敬亭,不动声色把视线转回到吴映洁身上。
“哎哟,没有啦,鸥姐你知道的啊我也没时间谈恋爱阿。” 吴映洁眼也没抬一边把菜塞嘴里叭唧叭唧的回应。
“啥?你想跟小白谈恋爱?” 何炅字月老饶有趣味的调侃那两个自顾自吃不打算搭理他们的人。
“噗、咳咳咳。” 几乎是同时,此起彼落的呛咳声代替当事人正面回应了问题。
喝了口水,白敬亭先开口,“欸,怎么还烧到我这儿来呢。” 稍微有一点小尴尬,他笑了笑,又接着把牛肉塞嘴里,眼神飘了向吴映洁。“鬼鬼喜欢倒追的嘛,她没兴趣的怎么会出手呢。”
“喔,小白你那么清楚的呀?那鬼鬼有要主动出击吗,有兴趣吗?还是真的要追小白?” 明侦怼魄团全员到齐,撒贝宁团员丢出直线球!啪啪啪!我方小宝贝吴映洁血量减七十!小爷白敬亭支援失败血量减二十!
吴映洁放下筷子,左手托着下巴,看似非常认真思考撒贝宁的问题。其实你说吴映洁蠢吗?不,她知道这群人看出她与白敬亭之间有着不一样的情愫,她只是不喜欢把一切弄得太复杂。
“嗯⋯⋯第一,我虽然老大不小了,也很希望结婚,但说真的,我并不期待恋爱。” 她正了正身子,确认对上了白敬亭视线,扬起嘴角。
“恋爱里有太多未知知数,我不小了,不敢赌,也没心思像小女孩一样去猜。第二,我还有很多目标想达成,我想要把所有时间投入到工作中,充实自己。最后就是,喜欢是喜欢,在一起是在一起,只要我跟我喜欢的人快乐,在不在一起的意义根本不重要,对吧?”
人说,想跟动物传递善意的信号,你要伏下身放低姿态,定定看住牠的双眼,很慢很慢的眨着眼,就像现在吴映洁看白敬亭一样,一下又一下眨着她的大眼睛。是啊,因为这番话,是跟她最喜欢的白白说的。
白敬亭从刚看到吴映洁就没移开过视线,他怎会不知道女孩的话是对他说的,他怎会不知道女孩的心意,他怎会不知自己也一样的喜欢着眼前这个女孩。
像是接收到吴映洁的信息,白敬亭没回避,给他的女孩一个最大的笑容。
是啊,喜欢的其实不需要在一起,只要她在你面前,彼此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那么即使人距离多远,两颗心都会紧紧靠着。这世上有着太多变数,人有意识去维系一段感情便会变得小心翼翼,怕破坏、怕失去。可是当你不去在意世俗,不去想踏过那条分界线,只以最纯粹的心守护那份爱,一切名分不再重要,爱来得简单直接时,那份喜欢才能留住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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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八年二月十四日 阳
@鬼鬼吴映洁:Happy Valentine’s Day❤️
“啪嗒啪嗒啪嗒”,白敬亭在朋友圈发了个纯文字状态。
“Happy My Valentine❤️”
谁说单身的人不能有爱人的啊?❤
【白和鬼的那些事】跨年发生的那些事
整理记事本的时候找到的小小一篇
没整理都忘了 赶快改改发出来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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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完回酒店的车上,吴映洁跟蔡依橙要了手机,原因是她要刷微博,但粉丝们会扒她上线的时间,而她又懒得换小号,蔡依橙翻了个白眼,心不甘情不愿的交出手机,吴映洁接过手机,先看了一下热搜,“白敬亭弹钢琴新”挂在榜上,毫不犹豫的点了进去,各种钢琴小王子的照片映入眼帘
“谁说你可以穿这么帅的”
吴映洁小声的嘀咕,一边点开白敬亭表演的影片,没有手机滑的蔡依橙因为无聊所以也伸过头去一起看着小小的手机萤幕
一身正装的白敬亭,白皙的手指在梦幻的白色钢琴上弹奏着,活脱脱像个从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王子一般,突然一个反光,让盯着萤幕的俩人都注意到了...
整理记事本的时候找到的小小一篇
没整理都忘了 赶快改改发出来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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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完回酒店的车上,吴映洁跟蔡依橙要了手机,原因是她要刷微博,但粉丝们会扒她上线的时间,而她又懒得换小号,蔡依橙翻了个白眼,心不甘情不愿的交出手机,吴映洁接过手机,先看了一下热搜,“白敬亭弹钢琴新”挂在榜上,毫不犹豫的点了进去,各种钢琴小王子的照片映入眼帘
“谁说你可以穿这么帅的”
吴映洁小声的嘀咕,一边点开白敬亭表演的影片,没有手机滑的蔡依橙因为无聊所以也伸过头去一起看着小小的手机萤幕
一身正装的白敬亭,白皙的手指在梦幻的白色钢琴上弹奏着,活脱脱像个从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王子一般,突然一个反光,让盯着萤幕的俩人都注意到了白敬亭手指上的玄机,蔡依橙悄悄的转过头看吴映洁,此时吴映洁正假装镇定的继续盯着萤幕,但脸颊的绯红早已出卖了她,蔡依橙憋着笑继续看着表演,这时萤幕中的白敬亭已经拿起麦克风走向舞台中央了,看到这一幕的蔡依橙终于受不了的笑出声
“欸,你白这一副结婚走红毯的样子,妳的评价如何,哈哈哈哈,快笑死了,瞧他紧张的”
“说什么妳”吴映洁瞪了一眼蔡依橙,用肩膀撞了她一下,掩饰着自己此时见笑转生气的心情,不得不说看着这样的白敬亭有些陌生,不像平时私下的样子,也不像一起上大侦探的样子,也没有和他一起演过戏,这么认真紧张的白敬亭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妳赶紧刷刷超话吧,妳白在向妳宣战呢,妳不让他公开,他用别的办法提示,妳自己看看魄魄们帮妳想的办法,各种他们觉得可以稳的行为都别做了”
蔡依橙此时真的快被吴映洁的表情笑死,因为她真的认真的打开超话在刷,看到她白帅的照片还存起来传给自己,到了酒店,吴映洁一脸死气沉沉的看着蔡依橙
“蔡依橙,白敬亭真的很贱欸,现在超话都炸了,说他摆明了自己名草有主!他!在!挑!战!我!”最后几个字吴映洁说的很用力
“那是妳白又不是我白,妳自己处理,我要去洗洗睡了,手机还我”蔡依橙伸出手,吴映洁不甘愿的递上手机,接过手机的蔡依橙露出一抹嘲笑,并一个华丽的转身进到自己房间
吴映洁有些情绪的关上房门,发出一声不小的声响,她趴在床上,把微博大号换成了小号,现在超话里都是白敬亭说祝贺词的片段
“还发发发勒,欠揍!”
吴映洁不爽的关掉微博打开微信,各种新年快乐的讯息跳出来,在一堆新年快乐里,置顶的白敬亭头贴旁的红点点像是强调自己的存在,用力的敲了那张笑的很甜的头贴
“到酒店之后敲我”
吴映洁想想,觉得文字好像无法表达她的怒气,所以她传了语音讯息:“我到酒店了啦,白敬亭,你完蛋了!”
此时正在回酒店路上的我们白•我现在很爽•敬亭,零时差的收到了讯息,无法控制自己笑容,让在旁边看着的苏玮明觉得他表弟病的不轻,点开讯息,一个炸毛的声音在威胁他
“小样儿,但是小爷我喜欢,这是我想得到的结果哈哈,跟小爷玩,妳还得练10年”
看着听完讯息之后,心里演了场大戏的自家表弟脸上各种丰富的表情,苏玮明表示他闻到了一股爱情的酸臭味,虽然他表弟现在这样,不知情的人只会觉得他有病,但怎么说还是自家表弟,虽然他已经好说歹说的让白敬亭别这么高调,但他家老板非是不听,他现在完全不想去看超话了,因为一定炸了,他只希望鬼鬼那边可以防守成功,不然为了这个不懂事的老板,他可有得忙了。
听完讯息,白敬亭打开了ins,看到吴映洁说自己表现不尽理想,马上点开吴映洁的舞台看了看
“哎呀,真有点走音,不过为什么穿这么少,不冷吗?等等一定得安慰安慰一下她了”
白敬亭微笑,这是他女朋友满心期待的舞台,却没有表现好,一定很失望,白敬亭到了酒店房间马上开启视频通话,嘟嘟嘟了几声镜头才终于明朗,另一头的吴映洁刚洗好澡卸完妆,白敬亭看到心心念念的女友时,她正擦着头发,一脸不悦的盯着萤幕,眼睛瞪的老大。
“白敬亭,你欠揍啊!当初是谁答应不公开的?”吴映洁一看到萤幕对面的人马上停下擦头发的手,指着萤幕里白敬亭的鼻子骂道
看到吴映洁气呼呼的模样,白敬亭笑成了折子精:“我没有公开啊,我只是让大家有个心里准备嘛~”
“你胆子很大哈ˋ”
“不敢当不敢当”
“我告诉你,我这次一定会防守成功,你再添乱试试看!”明明是生气的话,但听在白敬亭耳里为什么这么悦耳,越发的想笑呢
“那要是防守不成功呢?”白敬亭挑眉
“我不会让它不成功的”
“噢”每次白怼怼怼不过的时候都用这个语助词结束这回合
“欸,热搜说你假唱欸,真的还假的?钢琴也弹真的吗?”小妮子转换话题的功力仍旧一流,白敬亭被问的猝不及防
“什么假唱,小爷我当然是真唱啊,妳脑袋真的值一个亿啊,我跟其他三位一起唱,怎么可能只放我的声音,我是很紧张没错,但我绝对没有假唱”白敬亭激动的解释自己没有假唱
“鹅鹅鹅鹅,你紧张什么,有什么好紧张的?”眼前这个急着解释的人为什么这么可爱啊
“我第一次在跨年表演欸,而且在全国人民面前展示我名草有主了,我不紧张啊”
“那谁叫你要这样做”
“我高兴啊,欸对,我钢琴也是真弹”白敬亭一脸认真,但他要是看了回放发现自己那么认真弹的钢琴只有几个镜头的话,没准会气到翻桌
“你怎么证明啊”吴映洁正忙着擦头发,忽悠的回应着
“下次妳来我家我弹给妳听”
“喔”本能的应了一声,突然想想不对:“你这是....正大光明邀请我去你家?”
白敬亭大笑:“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嘛,我妈最近抓到表哥就一直问妳什么时候会来北京工作,虽然表哥跟我妈说他是白敬亭的经纪人不是吴映洁的”
吴映洁突然贴近镜头皱着眉头:“你爸妈会喜欢我吗?”
白敬亭被突如其来的距离给萌翻了,恨不得把手伸进萤幕里捏一捏这肉乎乎的脸颊:“说什么傻话,我爸妈超喜欢妳的,恨不得妳现在立马嫁给我”
“你今天很帅”又是一个转折
“怎么这么突然”
“连蔡依橙都说你像是结婚走红毯一样,看着今天的舞台就好像看到以后你结婚的样子... ”
看着说完低下头的小女友脸上泛起的红晕,又想捉弄捉弄她了:“说的好像跟我结婚的不是妳一样”
这次吴映洁倒是机灵点了:“你这是变相求婚吗?这么草率的我不接受,而且我们才在一起多久,你也在上升期,结什么婚啊”
“我们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啊,那妳等着啊,我一定在一个适当的时间给妳一个轰轰烈烈的求婚”
“白敬亭别闹!”
“妳今天表现的很好”
“蛤?”
“我說妳今天表现的很~好”
“你看到ins啦”
“嗯”
“不用特意安慰我啦,我自己的表现我知道”想到自己的表现,吴映洁低下头越说越小声
“那我们明年一起跨年好不好”
“嗯?”吴映洁抬起头,对上白敬亭炙热的眼神
“我知道今年是因为妳难得重返台北的舞台,所以妳才留在台湾跨年,但我真的很想和妳一起跨年,我们明年一起跨年吧”
“好”吴映洁没有任何考虑的时间就答应了
看着银幕上那人坚定的眉眼,白敬亭看出了神,恨不得现在飞奔到她身旁
“鬼儿”
“嗯?”
“明年... 明年我不只想跟妳一起跨年... 农历年我们也一起过吧”
—————
(注)见笑转生气:这是台湾闽南语俗语,直译是害羞转去生气,意译就是恼羞成怒的意思。
—————
有啦有啦我有在写了 只是最近很忙又很懒
不过我再写下去你们就要来监狱看我了吗?
虽然应该抓不到我 我就不信为了抓我还会跨过海峡呢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