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刃剑挑烛火、向丹枫的蜃影倾倒酒杯:
“且去,行人间的路。
月落日升焚作劫灰,不见旦暮时,你我将重逢。”
年轻工匠与龙尊在殿前的初见:
“何妨破浪争魁首?”
是的,博主终于想起了lof账号
消失这么久干啥去了,搞崩铁、咸粥、云上五骁去了……
这张是为一起鱼叉做饭的朋友画的,我们的第一个故事当中,最喜欢的情景。
刃剑挑烛火、向丹枫的蜃影倾倒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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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恒】为了你的身心健康,劝你别把幽灵老婆当成小黑猫吧?🌟
⚠️原著后世线 意识流 私设有 转世高中生与黑猫 一万+相当意识流 哎随便啃一口
⚠️为什么会有人想变成猫过一辈子?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很多年后丹恒也找到了,也许他不用再是伟岸的龙尊,也可以不用辛苦的护卫列车,也许他可以作为猫再陪刃的人生走一遭,然后默默离去
⚠️非典型破镜重圆 大猫啊大猫 重活几辈子还是会因为老婆而黑掉
⚠️每日防偷吃免责声明:彩蛋仅供高粉与部分人自行选择 不妨碍全文观看 群里的文真的别转,不要抱着...
⚠️原著后世线 意识流 私设有 转世高中生与黑猫 一万+相当意识流 哎随便啃一口
⚠️为什么会有人想变成猫过一辈子?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很多年后丹恒也找到了,也许他不用再是伟岸的龙尊,也可以不用辛苦的护卫列车,也许他可以作为猫再陪刃的人生走一遭,然后默默离去
⚠️非典型破镜重圆 大猫啊大猫 重活几辈子还是会因为老婆而黑掉
⚠️每日防偷吃免责声明:彩蛋仅供高粉与部分人自行选择 不妨碍全文观看 群里的文真的别转,不要抱着不被我发现的侥幸,这真的没啥好转的吧
summary:【你知道吗?幽灵一旦被发现的话,就会消失在世界上】
刃终于找到了他的猫。
在被不知名的怪物追杀了好第几个日夜后,在霓虹灯消散的街角里,他浑身是伤的躲在几个废旧的集装箱后,作为手无寸铁的高中生来说,他能逃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静音的手机依然发出不安的震动,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星】感到意外,但他依然没选择接通,而是握紧了藏在卫衣口袋里的短刀。
耳边传来了几声惨叫,他皱起眉头不忍去细听,大概是过路的无辜人,只能调整自己的呼吸,心跳声越发强烈,他吞咽下翻涌而上的恐惧,听到滴滴答答的血流声,蜿蜒着爬到他的附近,终于,那个浑身长满银杏的怪物出现了,它发现了刃,并举着双刀快速的朝他奔去。
很熟悉,有那么一瞬间,刃觉得在哪里见过,不是在电影,而是在现实,本能反应过来后,他已经拿出短刀接住了刀尖,手臂自发带动从下往上挑,并直接弹开了怪物。
“你...同伴...死...死...”
刃盯着它扭曲的面容,它的形体像是人类,从喉咙中发出难以辨认的文字,在他的猫消失的第二天,打碎了客厅的玻璃并闯入的怪物,自称要将他带回【丰饶】的身边,他根本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拿起手机就往外跑,起先的第一天,对方没有想置他于死地的意思,到了这两日就下了死手,刃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可他无法思考出更多的信息,唯一能知道的,那就是他的猫。
那只名为丹恒的黑猫消失了,带走了他所有的幸运。
仅仅是几天,他的世界全部颠倒,包括眼前的景象,没有力气再举起短刀的手软软的垂下,他靠在箱子上,在怪物第二次冲过来时认命的合上眼。
刀风在落到额前散开了,像是被撕裂分开成两股朝耳旁冲去,随着刺耳的鸣声,身后的集装箱被爆破的响声很大,刃缓缓睁开眼,怪物狰狞的面容近在咫尺,他倒吸一口凉气往后又靠了几分,但它胸口的枪尖染着鲜血带着寒光,在路灯的照射下格外的冰冷。
“哼。”
它从刃面前倒下,发出几声悲鸣一样的嘶吼,身躯抽搐了几下就不动弹了。
刃猜它彻底死了,他麻木的看着追杀自己几个日夜的怪物,然后一点冰凉伸过来,那是染血的枪尖,顺着挑起刃的下巴,动作利落却柔和,像是对待战利品那样在中途改成枪背,他对上一双散发着光芒的青绿色双眸。
留着乌黑长发的青年身姿挺拔,他一手背在后边,一手拿枪挑着刃的下巴,血沾到他苍白的脸上,显得几分妖冶,金红色的眼眨了好几下,他去看他头顶青绿的角,在青年周围还弥漫着可以见到的水汽,像是刚从大海归来,带着浓重的水潮味,但这不足以掩盖他身上的薄荷香,还有——
伴随着“丁零”一声,他瞧见青年脖子上的金色铃铛,那刻着【blade】字眼的猫项圈为何在这?经过这几天的认知打破,他已经不是那么惊讶了,还在中途遇到一个能对抗怪物的人,他因为受伤过重而死了,临死前,是他告诉刃一直往星穹市的边沿跑,到了海边就好。
“坚持到了那就好...海的神明...会,会庇佑你...”
他咽气了,刃也为了这句从无考证的话而东躲西藏,撑到现在,见过了掌心焰,那枪尖水也就不奇怪了,他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疲倦又肯定的再度合眼,然后颤抖又不敢置信的念出眼前青年的名字:
“丹恒...”
丹恒:“......”
他静静地看着刃,无声的轻笑着摇头,将击云收起来。
“还是第一次以人类的形态出现在你面前。”他撤去水流的簇拥,悬浮的脚尖落地,并朝后退了半步:“至少是这一世。”
刃愣住了,眼前的人在月光下的影子格外飘逸,好像风一吹就会散开,现在他找到了海中的神明,可谜底并没有解开,似乎还更加的多了。他深呼吸几下,试图整理这一切:
“都是你做的吗?”
丹恒莫名其妙的消失让他心有余悸,但都无从考证。
丹恒垂眸:“不是。”
你要跟一只猫讲道理实在是太牵强了不是吗?刃多么想丹恒还是从前那只乖顺的黑猫,可惜他不是,从他去被所谓的不明记忆缠上时,他的平静生活就被毁掉了,只是他没想到,就连他的猫也不是猫。
“那是谁?”
丹恒用沉默回复了他,很好,果真是当猫当习惯了,他恢复了些力气,又强撑着站起来想去靠近丹恒,他到底是猫还是海中的神明,这一点刃要自己确认,至少——
他和丹恒没分开过一天。
但他的猫这次拒绝了他,丹恒在刃仅距自己一步之遥时在他们面前升起了薄薄的水墙,他指尖凝聚法力,眼睛却藏着什么不可告知的秘密,悲伤又不忍:
“别过来。”
“为什么?”他的手穿透水墙去捉丹恒的手,纤细的手腕是冰凉的,他没法将黑猫毛茸茸的手与之联系在一块。
丹恒抿唇,一点点剥离刃的力道。将水墙连同刃往外推,冷冽的海水夺走刃的呼吸,灌入他的耳膜,最后他听到丹恒几句不明显的言语,像是既定的终局。
“因为你再接近我一步,我就会更快迎来死亡。”
刃的世界曾被打破重构过三次。
第一次是五岁时的飞机失事。
整个客机包括机组人员在内的两百多号人,除了刃全部死亡。因莫名其妙的失灵坠入无人海峡,搜救人员本就不抱希望,却在石洞里找到了刃,他们说刃是被海里的生物推上岸的,五岁的小孩口齿不清,说自己被水流推上岸后一直跟着一堆萤火虫找到可以吃的果子,旁边有清泉,还有避风的山洞,专家无法解释这种巧合,只能归咎于大海保佑了他。
他是大难不死的孩子,失去双亲后被小姨一家收养。父母的意外死亡留下了巨额遗产,抚养刃到成年后便可拿到些许,所以他在那度过了很困难的一年,小姨对他很好,但小姨夫却是个实打实的家暴男,没钱了就拿老婆撒气,最后连带着刃一起施暴,小姨每次就护着刃,终于有一天,她预感到了什么,将家里的银行卡交给刃,歇斯底里的强调刃一定要记得密码,把所有的现金装进信封里,连同一些食物放入小背包,然后在下午将刃送出家门,不许他再回来。
那一天,小姨再也忍受不了小姨夫的暴力,将他杀死并自杀,并留了一封遗书在背包里,希望看到信的人能好好照顾刃。恰巧的是,刃感到不对回来时,家里已经因为煤气爆炸起火了,整栋楼无一幸免。
除了他,医生检查后说他平安无事时,刃再次活下来了。
第二次是在七岁那年遇到丹恒。
没能想到小姨早就留了一套公寓给他,她无儿无女,姐姐死后视刃为亲儿子,钥匙在背包里,食物也屯有很多,她教过刃去买菜,生活,他一个人也能勉强上下学,养活自己。
丹恒是在他过马路时出现的,失灵的红灯像是五岁那年的客机,司机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刃就这样被一团小猫撞开,路人连忙过来查看孩子,刃却愣愣的盯着怀里的黑色小猫,它看自己的眼神那样——
那样熟悉。
异样和委屈不是在大人查看他破损的膝盖时涌上来的,而是周遭那么多人都能拉刃一把,却唯独这只小猫跳出来了,它的脚腕有一点擦伤,软乎乎的趴在他的胸口上,尾巴轻柔的扫着他,安慰着他。
“孩子,孩子,没事吧?”大人拨通了救护车:“有孩子受伤了,流血了。”
刃没有反应,他的手被碎石划破,身体因为恐惧而放松不下来,与死神擦肩而过是件很惊悚的事,他忽然因为无法呼吸而大脑空白,弯下腰来急促的喘息,小猫蹭着他的脖子,不停的蹭。
他自父母死后就没哭过了,在当街就抱着小猫哭起来,路人以为孩子被吓到了,忙不迭的安慰。
他把小猫抱回家了。
至于丹恒这个名字,不是七岁的他起的,而是它原来的项圈上有,他以为丹恒是有主的猫,想过留他下来会不会太自私,可是,可是允许他自私吧。
除了丹恒,刃已经一无所有了。
直到旧项圈撤下,新项圈换上,厄运与死亡从他的生命里退却,丹恒的到来仿佛也昭示着幸运。不久后,一位叫景元的青年资助并收养了他,他有个叫星的妹妹,与他年龄差距不大,时不时也在生活里照顾他,他开始能过上优渥的生活,和丹恒一起住在一起。
“你果然是上天赐给我的幸运。”
他举起黑猫,与它漂亮的双眼对视。
“我果然...是你命中注定的劫难。”
不同的两个声音穿透了两个时空,一层欣喜,一层悲伤,刃被水流扼杀了美梦,暂时带走了神智,他无力的倒下,倒在丹恒的怀里。
他很久很久没以人类的姿态与他相拥过了,刃的发丝间本不该再有血腥味,那该是清爽的薄荷柑橘香,他抱紧他的背,任由他的重力压在自己身上,然而他却怀念这股气息,与从前一样的,只是那时候刃会紧紧抱着自己,他和他会在接吻碰撞间咬的对方鲜血淋漓,但这不重要,他将他的脑袋压进自己的脖间,仰头看着漆黑的夜色,手也忍不住发抖,叹息道:
“该发问的是我。”他的口吻很艰涩:“为何你总是想找到我?”
“为何我的存在总是给他人带来不幸?”
这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句对话。
丹恒是说,仅仅是在刃清醒的时候。
那要从他刚成为丹恒开始讲起了。他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很疑惑的问题,那就是为何他和刃总绕不开生与死的辩论,他一人逃亡至沙漠,那里干枯贫瘠,没有一点水流,可求生的意志逼着他继续迈动沉重的像灌铅的双腿,一直到竭力为止,期间被暴风尘侵蚀的肺部压迫着思考的神经,他也想一死了之,但又被生死一线牵动着。
他跑不动了。
“够了...都随你吧...”
他的脑袋栽进粗粝的沙尘里,刃跟在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他走到丹恒旁边,在他身边蹲下来,看着黑发青年被黄沙纠缠的发丝,他伸手去拨弄了几下,声线平平的喊了句饮月。
丹恒不想理他。
他多数形象全无的时刻都被刃尽收眼底,但如今他宁愿吃一嘴沙子也不愿意抬头看他,杀手觉得好无趣,他继续蹲在青龙旁边,一分钟,两分钟,一直到了晚上,刃终于丧失耐心了,他以为丹恒死了,有些粗暴的抓起他的头发拎起他的脑袋来:
“饮月,你死了吗?”
丹恒很想毫无形象的白他一眼,可最终也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他说你就当我死了吧:“别管我,我不吃不喝几天加上沙尘暴,死也是早晚的事。”
“那不行。”在最初的认知里,刃偶尔会有正常讲话的时候,他抱着支离在他身边盘腿坐下:“我得亲眼看着你咽气。”
丹恒:“......”
他多希望你有病是自己的口头禅,可惜丹恒不会骂人,头上的力道松了,他又一下栽进沙堆里吃一嘴沙,真希望刃的癖好不要这么特殊,偏偏他也没什么爱好,无非就是打打杀杀,还有丹恒丹恒。
太阳再次爬起来的时候,丹恒意识到刃真的坐在旁边一天一夜了,他没累自己都累了,于是想爬起来,剑立马落到他的脖子上,凉凉的杀意飘来:
“怎么,渴死饿死都没我杀你来的痛快是吗?”
丹恒顺着望向天空的飞鸟,他忽然问,你为什么没想过活下去?
“你在扯什么?”
“我在很认真的问你问题。”丹恒拍拍自己头上的沙粒:“就假如你能活下去,你想做什么?”
刃的表情忽然有些奇怪,他冷着嗤笑:“你在拖延时间?还是在等谁?”
丹恒:“你回答我。”
他毫不畏惧的看着刃,直到剑和它的主人落入下风,刃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他别过脸,和丹恒一起看着漫天黄沙:“杀手。”
这两个字从一个才华横溢的工匠嘴里蹦出来,让人有些唏嘘,刃已经有些迷茫了:“不然我还能做什么?”
他没地方可去,也没人可接纳。
“那你听说过星穹列车吗?”刃看向他伸出的手,丹恒对他发出的第一次邀请,也是最后一次:“离开星核猎手,与我一起去那如何?”
刃没回话,他拿起剑朝风暴中心走去,丹恒的手顿在半空有些无措,他捏了捏掌心,只捏到了一股风,也许那就是拒绝,丹恒反应过来这件事时,对方已经把他丢在原地离开了。
可是,死亡呢?
风暴散去后满地的怪物尸体还残留刀锋的痕迹,刃放过他了,他并没有杀死丹恒,还杀死了可能会阻拦他的怪物,这很新奇,丹恒停止了思考,他以为那个问题对刃来说并不难回答,可后来他想明白了,与其说刃回答不出来,倒不如说,他放弃自己那份渴望与丹恒离开的心思。
丹恒拒绝死亡,而刃被死亡拒绝。
即使他从来没开口过,也不代表他对刃的爱消失了,他觉得还爱着刃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爱意会吞噬他的理智,滋生他的软弱,而他明知自己无法拒绝,也无法斩断这份羁绊,他也想,他也想和刃——
他没法和刃好好在一起,任何理由都不可以。
可刃又要杀他,又放过他,本该是单纯的追逃游戏不断延伸,不断的,也许你和某个人的相见就如潮汐的澎湃与退却,是自然不变的规律与法则。
杀了他就是占有,占有了就是爱,爱就是杀意。
这就是刃对丹恒所作所为的诠释,他或许想将丹恒肢解,把他的内脏都吃下去,那种杀了仇人的快意与吃了爱人的满足交织在一起才对。他们的爱情有先人的影子,也带着后世的崩坏,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瓦解。
终末旅行之前,艾利欧带来一个遗憾的消息。
刃疯了。
字面意思上的,他的理智终于被侵蚀干净,彻底变成了一头毫无理智的野兽,这比死亡还恐怖。丹恒再次见到刃的时候,他被关在笼子里,眼睛已经失去了人类该有的神智,像是压抑太久被放回山林的野豹,他伸过手想抚摸他的脸,被刃毫不留情的咬住了,丹恒叹息一声,没有阻止他继续,牙齿穿透进皮肤的力道如此之大,肯定会啃出森森白骨来,他垂眸看着他毫无色泽的发丝,另只手痛的发白,去勾铁丝门,替自己关闭了最后一道安全程序。
野兽出闸了。
对于没有理智的刃来说,丹恒依旧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被他的血肉刺激过后,空洞的眼中只有丹恒带着悲伤的面容,他的喉咙发出不明意味的低吟,抓住丹恒的肩膀将他扑倒在地上,在丹恒还没回神间咬住他的脖子,没有调情的慢条斯理,所以咬的毫不留情,血肉被撕扯的声音很大,久到丹恒觉得刃的确要把那块肉咬下来,艾利欧阻止了这一切。
刃脖子上的电流圈响起来,暂时夺去他的行动能力,他歪歪斜斜的靠在丹恒怀里。
“我从不觉得你是一个不理智的人。”它轻巧的落在丹恒身后:“这样鲁莽的后果你很清楚。”
丹恒:“......”
他沉重的叹息,撑着疼痛坐起来,抱着刃背对着艾利欧,任由他完完全全的靠在自己身上,刚被咬过的手腕上有着和刃一样的伤,那是很早之前他一个人身陷囹圄时留下的。
“丹恒一定在那。”星事后告诉他:“我们都没找到你,只有他肯定你在那。”
他相信这是他们多年来的羁绊,就像是那三句不开口也铭记在心的暗号,为了保持丹恒的自愈能力,他将他们两人的手臂分别划开一道痕迹,将自己的血渡过去,两者相融,丹恒至今还觉得滚烫,他抱紧刃,说道:“契约已经失效了吧?”
艾利欧默认了。
“列车也要暂时停下来了,我会带他走。”
你要拿什么拯救一个疯子?
或许只有变成和他一样的疯子才行。
丹恒冷静的可怕,每一世所做的疯狂都是他压抑太久的爆发,是他骨血里的克制,整日的清醒又有什么好的?翁法罗斯的时候他救不了星,如今也照样救不了刃。
“我知道你不会给我答案了,但你就疯吧。”丹恒带着他四处旅行,他们开始了漫长的求解,比莫比乌斯环更无解的是他们的心意:“只有疯一辈子,你才能活下去。”
只有疯一辈子,他才能老老实实待在丹恒身边,多么可笑,多么不自然,丹恒没想困住他,他却自己走进笼子里当了困兽。
“要是你不执着于找我,大概还能再多活些时日的。”他抚摸他的眉眼,手腕上都是被刃啃咬的痕迹,他好像养了一只很凶且不会和他亲近的猫:“是吗?”
无人回应。
持明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死去,除非自动拔出护心鳞,并放弃轮回的机会。丹恒就这么做了,他以不朽传承压制了丰饶,这回是连根拔起,全部都给了他。
“做了很不像我的事,对吗?”
他看着自己消散的肉体,面露苦笑望着星,她摇摇头,将眼泪抹去,在她心里,丹恒已经做得够好了,他很好的陪伴了列车,也完成了许多出色的任务,现在是时候面对自己的心了。别压抑了,她哽咽着说,你自私一点吧。
人有七情六欲,丹恒已经将前面的都完成了,只剩下这一点不成样的爱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小心翼翼的捧起来继续完成。
哪怕前方的路只有他一个人走。
就这样,丹恒变成了幽灵,也目睹了刃的三生,如同当时的他。
刃从转生之门出来,作为一个健康普通的人类出世了,他就看着他长大,学业有成,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很清楚自己会看到什么,刃会有自己的家,是真实占据的另一半,哪怕那不是自己。
他在刃二十岁的当天离开了,又在他四十岁的时候回来,因为他并不想目睹那些事,可——
“再见,老师。”
“明天见。”
年轻活力的少年笑着离开了画室,丹恒穿过那扇并不会阻拦他的门,看到了应星那张柔和的脸,他拿着画笔在作画,可画板上的青绿明显,明显到丹恒无法欺骗自己认错。
那是他自己的脸。
应星是国内外知名的画家,他年少成名就是凭一幅人像画,一位长着龙角的俊美青年,无人知道应星的灵感来源,只知道画里的那双眼眸美丽的不似现实,摄人心魄,此后应星画了很多幅关于这位青年的画,他的代表,他的突破,全部都由这位青年组成。到了这个时期,他已享誉世界,来采访的记者络绎不绝,其中最关心的就是这位“缪斯”是谁,应星从未回答过,直到最近才公开。
“我肯定我在哪见过他,但不是在这里。”
有人打趣道:“也许是梦里呢?”
应星笑了笑,画笔重重的落在青绿上:“也许...是上一世呢?”
丹恒看到了所有关于自己的画展,人临近死亡的时候,会想起很多以前忘记的事,应星,苦命的应星,为了上一世的罪孽,他的生命烛火燃烧的更快。
“我总觉得我没法爱上任何人,大概是因为,我爱的那个人并不在这个世界吧。”
他坐在他的病床旁,看着他的呼吸一点点慢下去,伸手依然想要抓住什么。
“下次见到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滴滴——滴——”
丹恒没回答,然后检测仪发出刺耳的鸣叫,越来越平,越来越缓,直到归于死寂。
可他没能幸福啊。
只是因果轮回就是很神奇的,第二次他成为了一名杀手,和他们之前说的话对上了,丹恒希望他能平淡幸福,但刃却认为自己不擅长杀戮之外的事。
他们的对话都实现了。
杀手的生活枯燥无味,赚的盆满钵满也毫无乐趣,他又用回了刃这个名字,但从出生开始他便与正常的生活无缘,从精神不正常的父母手上逃过,又流进黑市,慢慢也麻木了。
他经常受伤,像是从前那样,丹恒心里谴责过他的不安生,不过一世都安稳不了。
这样的话,他没法离开刃。
命短已经成为既定的结局了,丹恒很清楚,自己强行给他续命也不过几年,是天道要收刃,而丹恒在违背天道。
他又在做自己还是丹枫时期的事,只不过这次他不会牺牲除了自己之外的人,也不会牵连人。
“喂,你到底是什么...?”
重伤到无力回天的青年点了一根烟,靠在红墙上,他对着空气说话,忽然觉得自己拿那么多悬赏金去找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于世的人很傻。
“在的话...回答我,你为什么不现身?”
“傻子。”
刃错愕了,从空中飘来的的确是人声,可他看不见丹恒,只能呆呆的望着空气,就算他今晚要死在这冰冷的小巷里,也不能这么不明不白。
“我知道...你一直在保护我,至少...咳咳咳...”他咳出血来:“告诉我你是谁。”
丹恒在他面前慢慢蹲下来,真不知道那年在沙漠时,刃是否也跟自己的心情一样,不安又带着几分焦躁,他说你要死了,刃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入哪一行有什么结局都是注定的。
“为什么要找我?”
“......”
“任务很危险,万一我是鬼魂呢?你找我有什么意义?”
刃笑出声,笑了好久,他掐掉烟,撇过头去:“我只是想看看,这么多年跟在我身边保护我的,究竟是人是鬼。”
“……别开玩笑了。”
“我马上就要死了,无所谓。”
丹恒捏紧拳头,眼眸垂下看着地面的倒影,只有刃的清晰,自己的再也映照不出来。但刃真的好想见见他,是他在梦里引导自己逃出那个病态的家,也是他屡次救自己于危难中,那些无声息的陪伴真的是纯粹的吗?
他不经想,这是否是一种安排。
“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丹恒如实说:“我真的不知道。”
我和你大概算旧人吧。
他没舍得让刃死在冰冷的雨夜里,警察及时赶到带走了他,可他还是死了,不过是在医院里。
这样的结局好多了。
也过于平淡了。
只是天空阴沉,不落雨也像化不开的雾,如同第三次见到刃的十字路口。
他总算恢复了一点法力,能够变成小猫了,所以他选择去陪着刃。
仅仅是这一次,他总算下定决心了。
“但他没想到…你的记忆依然会松动。”
刃再次醒来的时候,星已经在旁边了,她脸上带着自己从未见过的神情,似乎早已明了一切,他肯定她和丹恒都把他蒙在鼓里。
娓娓道来的一切揭示了这些隐瞒。
“他呢……?”
他捂住脸,试图将混沌从脑子里驱散,星将一杯水递给他,刃不接,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平静的过头:
“死了。”
刃迷茫的看着她,不理解其中的含义,声音嘶哑:“什么叫死了?”
星:“字面意思,我刚不是说了吗?他早就死了。”
刃看到的丹恒,本身就是幽灵,她给刃打电话,是不想他接近海而被丹恒察觉。
“幽灵一旦被看到真身,就会消散在世界上。”
她阻止过,但丹恒依然选择去救刃,他早就做好了消失的准备,却依然想再看刃一眼。
“他……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
幽灵会死而复生吗?
不会的。
就像刃的记忆不会再回来,就像他想起丹恒的时候,心中的疼痛已然麻木,可他依旧会做梦。
他还是会梦到那个沙尘暴时,丹恒朝他伸出手,想带他一起走。
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回答他?他在无边的黑夜里奔跑,然后因氧气不足而停下来,窒息感扼杀了他的思考能力,但比不上丹恒因他消散而痛苦一千倍。
“你从不是不幸的开端,只是我改变了你的生活轨迹。”
是啊,所以他和丹恒才不分彼此,如此亲密,如何不爱?如何不爱呢?
又如何能绕得开生与死?
他精疲力尽了,却依然不会停下来,总算轮到他了,丹恒的压制弱下去,丰饶的诅咒慢慢从身体里复苏,孽物找上他,一次又一次。
可他不敢停下来,也不能停下来,所以他决定习惯黑夜,就像从前那样回到黑暗里,纵使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古海尚有他的一缕幽魂,我收在冥灯里,你此去寻回一切路途艰难,望你珍重。”
然而看破他的执拗,洞穿他的悲剧的也只有景元而已,他早知刃一定会恢复的,丹恒却还是给予他最残酷的美梦,真不清楚那只化形的小黑猫是以什么心态陪着刃的,但他清楚刃此刻的心情。
轮回三次,失去五次,他抱着冥灯,紧紧地,又收进怀里,前方的路有多艰难他也太清楚了,可他不后悔,一如丹恒当年所做。
刃喃喃道:“不该犯傻的是你,丹恒。”
等到他抓住冥河彼岸的青龙时,会露出和从前一样的执着和疯狂吗?会像野兽那样再度啃咬他的血肉吗?
“别傻了,丹恒,我永生永世都不可能放你离开我。”
可能有后续,看我今晚能不能摸出来,不能的话就当作结局了,至于丹恒有没有被救回来,就看大家的个人理解,看作是oe也是ok的,埋了几个点,可能想一下会有暗示
彩蛋是无理智的大猫对青龙亲亲啃啃咬咬抱抱,就是旅行的一点颜色小片段……自行选择不影响全文。
每日叠甲(1/1)那么就请偷吃的退场吧,谢谢
【刃恒】如鲠在喉
Summary:唇齿之间的幻梦,请品尝我的真与谎。
匹诺康尼的空气中漂浮着甜腻的味道。
丹恒站在“黄金时刻”的霓虹灯下,手指间捏着一颗刚刚从自己嘴里掉出来的糖果。薄荷绿的糖纸在彩灯下反射出刺眼的光,就像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我没事。”
他刚才对三月七这样说道,然后这颗糖就从他唇间滚落出来。
三月七担忧地看着他:“丹恒,你也染上那个病了……”
“我知道。”这次他谨慎地选择了真话,口腔里没有出现糖果的甜腻感。
匹诺康尼的“谎言糖果症”——据说这是梦境世界特有的病症,患者说出的谎言会变成不同口味的糖果。...
Summary:唇齿之间的幻梦,请品尝我的真与谎。
匹诺康尼的空气中漂浮着甜腻的味道。
丹恒站在“黄金时刻”的霓虹灯下,手指间捏着一颗刚刚从自己嘴里掉出来的糖果。薄荷绿的糖纸在彩灯下反射出刺眼的光,就像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我没事。”
他刚才对三月七这样说道,然后这颗糖就从他唇间滚落出来。
三月七担忧地看着他:“丹恒,你也染上那个病了……”
“我知道。”这次他谨慎地选择了真话,口腔里没有出现糖果的甜腻感。
匹诺康尼的“谎言糖果症”——据说这是梦境世界特有的病症,患者说出的谎言会变成不同口味的糖果。病症爆发以来,这座梦幻之都的街道上到处散落着五彩斑斓的糖纸,像是一场永不结束的狂欢后留下的痕迹。
丹恒将薄荷糖塞进口袋,抬头时,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黑色长发,猩红眼眸,那道他以为自己永远无法摆脱的阴影——刃。
他们的视线在霓虹灯下交汇,一瞬间,丹恒感到口腔里泛起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不是糖果,是真实涌上喉头的苦涩。
“看来你也逃不过这甜蜜的诅咒。”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面前,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嗡鸣。他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暗红色的糖果,在丹恒眼前晃了晃,“‘我今天不想动手’——你猜这是什么口味的?”
丹恒后退半步,击云已经握在手中:“离我远点。”
“真话。”刃眯起眼睛,“可惜。”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爆炸声,黄金时刻的巨型屏幕闪烁几下,变成了雪花屏。人群开始骚动,有人尖叫着“星核”的字眼。
“看来我们的同伴惹出了麻烦。”刃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暂时休战?”
丹恒紧盯着他:“你们又在策划什么?”
刃突然笑了,一颗金黄色的糖果从他唇间掉落,被他敏捷地接住:“‘我和你目标一致’——蜂蜜味的,还是甜口。”
他们被迫一起逃离混乱的中心,穿过“稚子的梦”区域时,五彩的旋转木马正在空转,发出诡异的音乐声。丹恒的余光注意到刃的左手始终按在剑柄上,指节发白。
“你受伤了。”丹恒突然说。这不是问句,他闻到血腥味混在甜腻的空气中。这是他判断出来的事实。
刃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关心我?”
一颗深紫色的糖果掉在他脚边,碎裂开来。
丹恒没有回答。他在思考一个危险的可能性——如果他们必须暂时合作,那么了解对方哪些话是谎言或许能提供优势。
“我不再恨你。”丹恒试探性地说,随即感到舌根一甜,一颗琥珀色的糖果滚到舌尖。他震惊地吐出来,蜂蜜的甜香在口腔中蔓延。
刃的眼神变得危险而复杂:“…有趣。”
他们找到一家尚未关闭的糖果店暂时躲避。店内货架上空空如也,看来所有真正的糖果都已被抢购一空。丹恒靠在玻璃柜台上,看着刃检查门口的动静。那个男人的背影依然挺拔如出鞘的剑,但右肩的衣物确实有一片深色痕迹在扩散。
“你需要处理伤口。”丹恒说。
刃转过身,表情讥诮:“‘我不在乎我与你的死活’。来,让我看看这次会是什么糖。”
但什么也没发生。丹恒抿紧嘴唇,感到一阵烦躁。他翻找柜台,发现了一些纱布和消毒液,略显粗暴地扔给刃。
“谢谢。”刃接住医疗用品,然后两人同时愣住了——一颗粉色的心形糖果从刃的嘴里掉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丹恒先移开了视线:“……别误会,只是不想被拖累。”
这次是一颗裹着酸橙糖衣的硬糖。丹恒厌恶这种被看穿的感觉,更厌恶自己竟然会因为刃吐出的粉色糖果而心跳加速。
刃突然大步走来,一把抓住丹恒的手腕:“我们别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了。”
他的呼吸喷在丹恒耳际,“告诉我一句真话,就一句。”
丹恒挣了一下没挣脱:“放开!”
“这不是回答。”刃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像在祈求,“说点别的。”
丹恒深吸一口气:“……我梦到过你。”
没有糖果出现。他感到刃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什么样的梦?”刃追问。
“噩梦。”一颗黑巧克力糖果从丹恒唇间掉落,苦得他舌尖发麻。
刃突然松开手,后退一步,表情难以解读。他肩上的血迹已经渗透了外套。
“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丹恒最终说道,这是实话。
他们最终找到一家无人酒店。前台空无一人,钥匙随意挂在墙上。丹恒选了顶层的房间,至少那里有更好的视野和唯一的出口。
刃处理伤口时,丹恒站在窗前观察街道。混乱似乎平息了一些,但远处仍有火光。他思考着同伴们的安危,以及如何摆脱目前的困境。
“你的同伴会没事。”刃突然说,然后皱眉吐出一颗蓝色的糖果,“蓝莓味的,担忧?”
丹恒转向他:“你知道些什么?”
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撒在桌上——各种颜色、各种形状,像一场微型糖果雨。“这些都是今天收集的,”他平静地说,“你的和我的。”
丹恒震惊地看着那些糖果。他认出其中几颗是自己说出的谎言变成的,但更多的是他不认识的……刃今天说了这么多谎言?
“为什么收集这些?”丹恒问。
刃的眼神飘向窗外:“我想忘记你。”一颗透明的糖果掉在他掌心,里面封着一朵小小的樱花,“荔枝味的,尝尝看?”
丹恒没有接。他突然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难过。这个扬言要追杀他几生几世的疯狂的人,嘴里吐出的谎言糖果竟然大多是甜腻的、柔软的,与他本人截然相反。
夜深时,丹恒被一阵细微的响动惊醒。刃站在他床边,剑尖抵着他的喉咙。
“我应该现在就杀了你。”刃低声说,但剑尖在颤抖。
丹恒平静地注视着他:“那就动手。”
没有糖果出现。
刃的瞳孔收缩,最终收回了剑:“你赢了。”
一颗血红色的糖果从他嘴角滑落,他转身时,丹恒看清了那是什么——辣椒糖,最辣的那种。
第二天清晨,丹恒发现刃不见了,桌上只留下一张字条和一堆糖果。字条上写着:“‘我不会再找你’——试试这个谎言的滋味。”
丹恒拿起那颗孤零零的黑咖啡糖,放入口中。苦,但回味甘甜。他望向窗外,匹诺康尼的梦境天空呈现出不真实的粉紫色。
他知道这场游戏远未结束。当谎言变成糖果,真心又该何处安放?
三天过去了,匹诺康尼的混乱没有平息,反而因为各方势力的介入变得更加危险。丹恒站在“朝露的时刻”区域一座钟楼顶端,望着远处不断变换颜色的梦境天空。他口袋里装着这三天来积攒的糖果——他自己的,和刃的。
那个男人此刻正靠在锈蚀的栏杆上,用一块布擦拭着他的剑。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投射在他脸上,像是映上了一道紫色的疤痕。丹恒注意到他肩上的伤已经不再渗血,但绷带显然需要再次更换了。
“我们得聊一下。”丹恒说。这次没有糖果掉出来。
刃的动作顿了一下,剑刃反射的光斑在天花板上划出一道弧线:“谈什么?你那本记满我行为模式的笔记本?还是我收集的你吐出的每一颗糖果?”
丹恒的手指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笔记本。昨晚他睡着时,刃肯定翻看过。那本子里除了对刃战斗方式的分析,还有一些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内容——关于刃喜欢在战斗后先擦拭剑尖的习惯,关于他喝咖啡时总会微微皱眉的表情……
“不过是一些所见所闻。”
“你也偷看了我的东西。”刃从怀里掏出一个绒布袋子,倒出几十颗五颜六色的糖果,它们在彩色光线下像宝石般闪烁,“‘我恨你’是黑加仑味的,‘看到你让我恶心’是柠檬味的。真有意思,你的谎言都这么酸。”
丹恒的耳尖发热。他记得那些糖果,这几天每一次与刃交锋时脱口而出的违心之言。现在它们像罪证一般摊在两人之间。
“那你呢?”丹恒反击道,指着另一堆深色系的糖果,“‘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是辣椒味的,‘你的死活与我无关’是黑咖啡味的——你的谎言倒是够苦。”
刃突然笑了,那种罕见的、不带嘲讽的笑容让丹恒心头一颤:“所以我们扯平了?”
“我对你没兴趣。”刃平静地说出这句谎言。
一颗粉色的糖果从刃唇间掉落。丹恒弯腰捡起来,糖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看着丹恒手中的糖果,“水蜜桃味,甜得发腻。”
丹恒将糖果放入口中,确实甜得过分。他的舌尖抵着糖块,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正在品尝刃的谎言,而这个认知让他心跳加速。
“为什么收集这些?”他轻声问,这次是真话。
刃的表情变得复杂。他望向远处变幻的天空,那里正从橙红渐变成深紫:“因为得不到真话。”一颗透明的糖果从他嘴角滑落,他接住它,“我想忘记你的味道。”
丹恒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从刃掌心拿过那颗糖放入口中。薄荷味的,凉得刺喉。冰凉的感觉瞬间席卷口腔,像一把小刀划开所有伪装。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抬头直视刃的眼睛:
“我不再害怕你。”——真话。
“我看到你不会心跳加速。”——一颗草莓糖。
“我从未想过你的嘴唇是什么味道。”——这次是酒心巧克力,甜辣交织,在他舌尖爆炸。
刃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他一把抓住丹恒的手腕,将他拉近:“继续。”
丹恒能闻到刃身上铁锈和苦咖啡糖的气息,这让他头晕目眩:“……我讨厌你的眼睛。”——一颗紫葡萄糖。
“我不想吻你。”——棉花糖,蓬松柔软,粘在唇上化不开。
刃的拇指擦过丹恒的唇角,抹去那点糖渍。他的眼神深沉如血海:“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他贴近丹恒耳边,声音低沉,“我只想杀你。”——一颗黑巧克力糖掉在两人之间的地上。
苦的,就像这几百年的执念。
丹恒抓住刃的衣领,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那我们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们都疯了。”刃回答,这次没有糖果出现。
钟声突然响起,惊起一群梦境鸟。两人同时警觉地看向窗外——一队全副武装的人正在搜查附近的建筑。
“家系的追兵。”刃皱眉,“他们开始排查这片区域了。”
丹恒迅速收拾好东西:“我们得换个地方。”
他们从钟楼后方的维修梯溜下去,穿过一条堆满糖果包装纸的小巷。匹诺康尼的街道上到处散落着人们吐出的谎言,像一场狂欢后的遗迹。丹恒的余光看到一颗熟悉的黑加仑糖——像是他上次对刃说“我恨你”时掉落的。
“这边。”刃突然拉住他的手,拐进一家名为“甜蜜梦境”的酒店。前台空无一人,钥匙随意挂在墙上。刃取下一把顶层的钥匙,“视野好,只有一条出路。”
丹恒任由他拉着自己上楼,两人手掌相贴的地方热得发烫。他应该甩开的,但他没有。
房间比想象中宽敞,落地窗外是整个匹诺康尼的梦境景观。丹恒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巨大摩天轮缓缓转动。身后传来刃放置武器的声响,然后是布料摩擦的声音——他可能在检查伤口。
“换一下吧。”丹恒说,转身从包里拿出医疗用品。
刃挑了挑眉,但还是脱下外套。绷带下的伤口比想象中严重,已经有些发炎的迹象。丹恒皱眉,用消毒水轻轻擦拭。
“疼就说。”他低声道。
刃只是看着他,嘴角微扬:“我不在乎你的触碰。”
一颗牛奶糖滚落在床单上。
丹恒的手抖了一下,忍住想撒手不管的冲动,继续专注于包扎。刃的皮肤上有无数伤痕,有些已经年累月,有些还很新鲜。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抚过一道横贯背部的旧伤——那是击云留下的。
“我后悔伤过你。”丹恒轻声说,然后惊讶地发现一颗太妃糖从他唇间掉落。
刃猛地转身抓住他的手腕:“别玩了。”他的声音沙哑,“这种游戏我们玩不起。”
“那什么才玩得起?”丹恒直视他的眼睛,“继续假装恨你?继续用剑指着对方说违心的话?”他挣开刃的手,“我希望永远不见你。”——一颗橘子糖。
刃吻了他。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残留的咖啡苦香,粗暴得几乎像一场攻击。丹恒尝到了自己刚吐出的橘子糖的甜味,还有刃口中未化的黑咖啡糖的苦涩。他应该推开,但他抓住了刃的肩膀,指甲陷入那些还未愈合的伤口。
刃吃痛地松开他,一颗鲜红的糖果从两人唇间掉落,在地上滚了几圈。
“我想温柔地对你。”刃喘息着说,看着那颗红苹果味的糖果,“真是讽刺。”
丹恒的嘴唇发麻,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刃的:“……我们到底在做什么?”
“寻找真话。”刃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在全是谎言的梦境里。”
夜幕降临,匹诺康尼的灯光一盏盏亮起,将房间映成蓝色。丹恒坐在窗边,看着自己的倒影。刃在房间另一头擦拭武器,两人之间隔着三天的谎言糖果和几百年的恩怨。
丹恒突然开口:“我曾经梦到过你。”——没有糖果。
“不是噩梦。”——依然没有。
“在梦里,你对我笑。”——他的舌尖没有甜味泛起。
刃的动作停下了。他慢慢走到丹恒面前,单膝跪地,与他平视,他开口要慢很多:“……我也梦到过你。”——真话。
“不止一次。”——真话。
“梦里我不必用剑指着你。”——一颗蓝莓糖,酸涩中带着甜。
丹恒伸手触碰刃的脸颊,这次对方没有躲开。他的拇指擦过那道疤痕,感受到皮肤下的温度:“这对我们来说是个错误。”——一颗裹着黑巧克力外壳的樱桃糖,甜蜜的核心里是烈酒的灼烧感。
刃抓住他的手,将那颗糖含入口中,然后再次吻上丹恒的唇。这次温柔得多,巧克力在两人唇间融化,酒心流淌,甜得让人发晕。丹恒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充满甜味的谎言里。
窗外,匹诺康尼的梦境烟花绽放,照亮了整个房间。刃退开一点,额头抵着丹恒的眉心:
“我不需要你。”——一颗破碎的糖果从他嘴角掉落,甚至没能完整成形。
丹恒笑了,这是他几天来第一次真心实意地笑:“糟糕的谎言。”
“你也是。”刃轻咬他的下唇,“我永远不会爱上你”——一颗心形的彩虹糖。
这个糖果的配色实在难看,连小浣熊都不会吃。
烟花在他们身后绽放,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交缠在一起,像一场永不结束的梦境。丹恒想,在这个谎言会变成糖果的世界里,或许只有吻是不需要验证的真话。
当刃再次吻他时,没有糖果掉出来。
不开口,就没有真与谎。
只有爱落地有声。
作话:
感谢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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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恒】一只特立独行的豹豹
🍁眼睛一闭一睁,刃忽然变成了丹恒的专属海豹
🍁上班暂停,紧急摸豹!
痛。
伴随第一个词在脑海中炸开,刃难以自制地拧紧眉。
作为资深魔阴身患者,疼痛与脉搏一样,是只要心跳尚存便无法摆脱的生理反应。然而,依照这具被迫拔高耐痛度和恢复力的身体,眼下从神经末梢涌入的痛感与往常迟钝模糊的反馈大相径庭,他不得不睁开眼确认异状。
陌生的天花板。
猎手微怔,下意识侧过头,于是第二个词排山倒海而来,淹没了所有知觉——是丹恒。
持明少年坐在对面,右手支桌,掌心托腮,安安静静地凝视着他。
假如猎手愿意施舍一秒钟环顾四周,就能发现自己已经从熟悉的基地瞬间穿梭至某...
🍁眼睛一闭一睁,刃忽然变成了丹恒的专属海豹
🍁上班暂停,紧急摸豹!
痛。
伴随第一个词在脑海中炸开,刃难以自制地拧紧眉。
作为资深魔阴身患者,疼痛与脉搏一样,是只要心跳尚存便无法摆脱的生理反应。然而,依照这具被迫拔高耐痛度和恢复力的身体,眼下从神经末梢涌入的痛感与往常迟钝模糊的反馈大相径庭,他不得不睁开眼确认异状。
陌生的天花板。
猎手微怔,下意识侧过头,于是第二个词排山倒海而来,淹没了所有知觉——是丹恒。
持明少年坐在对面,右手支桌,掌心托腮,安安静静地凝视着他。
假如猎手愿意施舍一秒钟环顾四周,就能发现自己已经从熟悉的基地瞬间穿梭至某个极具异域风情的房间;但那张素白的小脸甫一印入眼帘,仿佛细雪飘进踟蹰大漠多年的人心底,刃的思绪被这惊鸿一瞥攥紧,条件反射压低嗓子:饮月君,我们的果……
“阿巴阿巴!”
男人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什么动静?
丹恒眨了眨眼,从小家伙毛茸茸的面部看出一丝生动的茫然,试探性伸手,牵过豹鳍捏了捏。
气息、神情与态度都出奇平和,这模样难免令猎手的目光偏离轨道,描摹了扬起一点点弧度的唇角半晌,才落在被青龙捏住的两只小爪子上。
他的,鳍。
刃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尖锐豹鸣。
“嗯,比赛结束后,反而彻底黏上了我……支撑绷带海豹存在的似乎不仅仅是「求胜的怨念」。”丹恒说,“别招它。”
灰发少女没有缩手,胆大包天地一吹刘海:“还能用支离拍我脸上么!”
摊平装死的海豹歪过头,凉凉睨了她一眼。
杀意被豆豆眼过滤,徒留呆逼气质沿目光阴暗爬行,萌得小姑娘滋儿哇乱叫,碍于龙威不敢过度造次,只能望着小家伙一起一伏的胖肚皮兴叹。“怎么感觉蔫巴了好多,输不起呀?”她拨弄着一截没缠紧的绷带,“来,再豹五代三一次我瞧瞧。”
刃连眼皮都懒得掀,圆鼻子里哼出一声气音,死豹微活。
糟心的水生哺乳动物,糟心的外甥女。他感受着根本不存在的脖颈和天知道有没有的腰,对于自己究竟得罪了哪门子海豹星神一头雾水,更无法确定这一幕是否早被录入艾利欧的剧本。可倘若真是不公平的命指使他来的,又图什么呢?
总不能只为给列车组和翁法罗斯人民拜个早年,那很早了。
“话说这家伙现在是幽灵吧,丹恒,它要一直缠着你可怎么办啊?”
温软的触感烙在额头,刃听到那只手的主人答:“或许是还有未完成的执念……没事,你忙你的,我再陪它一程,说不定这期间问题便能迎刃、咳,水到渠成。”
熟悉的字落至耳畔,海豹抬起头,受限于体型,没能与心心念念的青眼睛四目相对,只勉强瞧见龙的手背,以及一副更熟悉的、绑缚其上的臂鞲。
他无意识凑近些,鼻翼微翕,却被丹恒误以为是想将臂鞲当作磨牙棒,很快收回手。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他冲刃比了个叉,“小海豹不可以碰。”
诶,小海豹不可以碰~猎手撇嘴。七百岁,正是叛逆的年纪,丹恒越抗拒,刃就越想踩在对方底线上开着金人跳广场舞。
百因必有果,你的豹应就是我!他伸鳍去够,却被青龙眼疾手快捉住。海豹幼崽的爪子又厚又软,丹恒停顿片刻,没忍住捏了捏。
刃眉心紧蹙,根据豹爪在上原则,用另一片肉乎乎的鳍覆上对方白皙的手背。
——随后,被丹恒的另一只手盖住了。最初那只灵巧地溜出去,从下方将两片爪爪托起,叠在一块儿拢进掌心。
一套十分丝滑的连招,小小海豹,轻松拿捏。
刃感到无助。
他瞪着面前短短的、软软的、宛如拍扁棉花般的鳍,仿佛瞪着七百年前工造司学徒批量生产的学术垃圾,悲怆油然而生:“丹恒,别让豹抓到你任何破绽!”
星:“哈哈哈哈哈!!!”
丹恒:“噗。”
诚然一旁乐出鹅叫的外甥女也算面目可憎,但憋笑的宿敌才更令猎手豹跳如雷。想要恢复原状并磨刀霍霍向青龙的心达到顶峰,按常理推断,既然幽灵海豹缠上的是丹恒,刃第一眼看见的也是丹恒,所谓三步之内必有解药,答题线索铁定与这只龙脱不了干系。
那么,主角变成动物的典故有哪些来着?小海豹简简单单的大脑里掀起一场风暴,掀出几个关键词:青蛙王子、海的女儿(反了吧?)、美女与野兽——最后统统汇聚为四尊粉光闪闪的大字:真爱之吻。
刃感到绝望。
写出这玩意的作者合该被克扣一年份的猫饼干,倘若要他索求丹恒的亲吻……还不如淹死在翁法罗斯的温泉池里!
他用力把爪爪抽回去,愤怒地朝青龙拍起了肚皮。
“看懂没,”星嘻嘻道,“它要打击豹腹你。”
“听说海豹会通过拍击身体来威吓天敌,或许是我们刚刚的反应令它应激了。”
丹恒声音放柔,尝试用指腹一下一下顺着小海豹额心:“不怕。”
这招有效,炸开的绒毛缓缓垂落,刃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正不可避免被身体本能所影响,整个人都麻了,很丧气地享受来自宿敌的摸摸。
跟安抚芝麻酥似的。这样呆傻的豹……也不知道和芝麻酥的智商加起来有没有突破个位数。
他的豆豆眼耷拉下去,尾巴和鳍不自觉摊开,将自己摊成很扁一团蓝莓味的糯米糍粑。这幅悲壮就义的小模样落进丹恒眼里,落成嘴角细微上翘的弧度,又硬生生按平,悄悄帮它把绷带绑好。
“我发现了,你很喜欢它哦。”女孩眨巴着金眼睛,用胳膊肘了肘小伙伴。
被肘的龙轻巧地拨开话题:“还没讨论该如何开解绷带海豹的执念。”
“啊对。”浣熊的注意力只有七秒,“不就是典中典桥段之心愿未了嘛!得偿所愿即可一键成佛,现在购入还送转世续缘服务,动漫都这么演。但是,它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直接问估计问不出线索……”
丹恒沉吟片刻:“换个思考方式吧。”
他手指依然落在海豹脑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毛,此时微微躬身,就在那双黝黑的小眼睛里清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假如今天是生命的最后一天,你会做什么?”
假如今天是生命的最后一天,你会做什么?
刃的选择是抢丹恒手里的冰激凌吃。
海豹舌头上仅存少量味蕾,是天生的甜食绝缘体,此刻他尝不出美味与否,但青龙的表情弥补了这点乐趣。刃阿巴一声,直接咬掉半颗冰激凌球,豹鳍张狂地拍拍少年的腿,换来一道介于无奈与纵容的目光。
丹恒把另外半颗球也分给他,坐在草坪上,眯着眼晒太阳。
海豹拒绝以任何形式回答问题,龙只能依照自己的想法安排行程。生命的最后一天,有人选择花光存款肆意消费,有人选择黏在亲朋好友身边,也有人选择拼尽全力寻求破局之法……
而丹恒选择坐在草坪上喂海豹吃冰激凌。
无聊,平淡,浪费人生。能想到的批判之词在刃的舌尖翻来覆去,最终一个都没蹦出来。
他不太情愿承认,自己似乎不讨厌这样悠闲而无所事事的时光。他们坐在沁凉的花影下,头顶一片紫藤萝瀑布,淡紫浓紫顺着藤蔓漫卷,除了龙与海豹,草坪上还有许多手挽手散步的情侣,以及铺开野餐布的数口之家。
这是个暖融融的春日午后,世界陷进蜂蜜色的晴光中,一切都显得微甜而朦胧,催人昏昏欲睡。
刃的思绪却愈发活跃,他很久没见丹恒,此刻对方懒洋洋地半阖着眸,冷感的脸放空时极具蛊惑性。猎手视线顺着他长长的睫毛一路下滑,想起同僚们讨论拍照得从上方拍才显脸小,可他趴在丹恒怀里仰着头,这家伙怎么连死亡角度也是下巴尖尖的模样?
一看就没有乖乖吃饭。坏龙。
跑题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人身,他在心底唾弃自己:刃啊刃,你怎么能如此堕落,先前定下的饮月追杀计划你都忘了吗?星核猎手的KPI你完成了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青龙将他嘴边沾着冰激凌的绒毛擦拭干净,又给这坨蓝莓糍粑翻了个面:“晒晒肚皮。”
仙舟特有的执着于衣服翻面晾。视野倒转,刃的目光一颠,颠进丹恒微敞的领口,发现两块锁骨窝似乎更深了,不由很质疑究竟是翁法罗斯的风水咬人,还是列车组饲养水平有限,当年应星喂龙喂得可精细……停!
“如何,”当事龙对他心中所念全然不知,“想到要做什么了吗?”
海豹不语,只一味哈气。丹恒也没指望突发叛逆的二胎轻易松口,经过一胎芝麻酥的千锤百炼,他的顺毛功力已然炉火纯青,掌心摩挲几下软乎乎的豹腹,哈气就成了咕噜噜的颤音,鳍也支棱起来,在身体两侧一晃一晃。
刃猛地闭眼,竭力克制往龙怀里拱的本能,凭着仅存的理智残渣向外扑腾,却发现丹恒的手变了姿势,指尖跟随花影间漏下的几朵光斑,轻轻在他腹部点啊点。
像小猫。
算了。刃躺回去。宠他一下。
龙,你可以在豹广阔的肚皮上追光斑。
他们又坐了片刻,直到丹恒被远处的下午茶香气吸引,才抱起刃加入散步的人群。青龙沿林荫路慢悠悠逛着街,左瞧瞧旧书店,右望望小食摊,顺手买了条红缎带,在海豹背上系成个轻飘飘的蝴蝶结。
少年声音也带着轻飘飘的笑意:“一模一样啊。”
刃不明白这只龙高兴个什么劲,正如他不明白眼下所作所为有何意义——准确来说,一整个下午,他们什么正经事都没干,一龙一豹游手好闲地漫步在翁法罗斯的大街小巷,仿佛此行并不为摆脱幽灵的死缠烂打,仅仅是记忆长河中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下午,一段再日常不过的午后时光。
无聊的,平淡的,浪费人生的……有丹恒在身边的时光。
林荫路走到尽头,精心铺砌的红石砖湮没在细软的白沙中,少了树冠枝干遮挡,海风拂面而来,铺天盖地的碧色涌入视野,拍碎在少年人素白的小腿上,碎成千万滴流动的蓝宝石。
丹恒脱了鞋,裤脚高高挽着,任由海水吻过皮肤。刃在一旁打量这只龙舒服得眯起眸,隐形尾巴直晃悠,对持明的天性报以冷笑,十分端庄地爪叠爪摊在沙滩上。
奈何海豹天性对水流的依恋不遑多让,他无意识动了动,尾巴拨出一两朵浪花,随即忍不住用力拍了几下,圆滚滚的身体在白沙里翻转腾挪,像一块给自己裹糖粉的麻薯。
“伤口别碰着水。”
幽灵哪讲究这些,刃嗤之以鼻,发出一声很酷的哼。
绷带被浪潮打湿,松垮地露出浅灰色绒毛和细小的疤痕。猎手避开伤口,鳍肢在水中悠然摆动,圆溜溜的眼睛泛起湿润的光,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海豹的幸福真简单,挨着水就自然而然地高兴起来。海豹的生命也简单,怨念消散便能迎来永恒的沉眠,多叫他羡慕。
变成海豹后,是不是就能真正死去了?纵使凡人的剑斩不了神使的血肉,难道仙舟的枪还斩不了翁法罗斯的幽灵海豹吗?刃胡乱琢磨,一时真萌发了扭身撞死在击云上的念头,还能最后碰瓷一把丹恒,堪称两全其美。
饮月的龙鳞再硬,心都是软的,他很清楚。若真死在丹恒枪下,绷带海豹必将成为此龙噩梦中经久不灭的阴影,也算大仇得报,勉强可以含笑九泉。
这样的话,等下回蜕生时,饮月或许就不会忘记他了呢?
“诶。”
胡思乱想被一根凉凉的手指驱散,海豹视线下意识追着手指的主人,不知何时起,丹恒已经蹲在他身边,低着头,似乎看了刃很久。
“你要不要,就这么一直……缠着我?”
他咬字带着软软的拖音,和一点点粘意,不多,像温水里滚过的糯米团。直到问题被海风吹走,青龙摸了摸小海豹僵硬的脑袋,轻巧揭过:“伤口疼不疼?”
刃思绪一片空白,只有嘴依然硬着:“不过是上万次痛苦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
“是吗。”丹恒笑了,“我认识一个人,也总说这样的话。”
慢慢地,那微笑染上了极浅的怅然与留恋,他抚过小海豹背上的红缎带,轻轻地问:“现在依然没有想做的事吗?”
假如今天是生命的最后一天,你会做什么?
海豹没有回答。
它静静凝视着丹恒,伴随霞辉如榴花般绽放在海平线上,漆黑的圆眼睛里也燎起一簇火。
是美丽的、流光溢彩的赤金色。
丹恒指尖一颤,恍惚刹那,海豹身形云雾似的消融,某种又软又凉的东西用力贴上他的唇瓣——
在星星点点的碎光中,青龙看见了一双安静燃着的红眸子。
熟悉的天花板。
猎手缓慢地眨眨眼。
他坐起身环顾四周,是同样熟悉的卧室摆设,不免心生一丝大梦初醒的茫然,无意识动了动手指。
随后,摸到了一枚红丝带扎成的蝴蝶结。
心脏在胸腔里平稳地跳动,刃垂下眸,摩挲绸缎,质感温软沁凉,仿佛摩挲一朵新开玫瑰的花瓣。
而在遥远遥远、却又共享同一片星海的寰宇彼端,青龙仍蹲在原地,海浪绕着他打转,却不能消解丝毫直冲脸庞的热意。
“混蛋。”丹恒小小声骂着,本能地咬唇,浅淡的粉色已经成了水红,艳如新开的玫瑰。
他有心找宿敌讨个说法,又不愿显得自己像被意中人强吻后方寸大乱的黄花闺龙,恼羞成怒了好半晌,才勉强压下提枪杀出翁法罗斯的冲动。
毕竟,今天并不是刃与丹恒之间的最后一天。在既定的终点到来前,星穹列车与星核猎手的旅途仍将有光影随行,时而交汇,时而分离。
“……你给我等着。”双颊绯红的龙拨开一朵浪花,气哼哼道,“我们来日方长。”
END.
豹豹……豹豹……满脑子都是豹豹……
【藕饼】那个和影帝炒cp的绿茶能不能别蹭了?(20)
*娱乐圈 paro,影帝哪吒 x 新人敖丙
*女人吹了吹指甲,一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没事,反正睡了李哪吒,你也不亏。”
*无彩蛋,随便看。喜欢的话请点红心蓝手评论,我最喜欢了🥺
1.
无量,阐教娱乐总经理,《魔童》制片人。
敖丙与他唯一的交集,就是在开机仪式上,当着无量的面帮影帝打消消乐。
这下新人小演员心里不免泛起嘀咕,早和哪吒说了别那样嚣张了!无量找我,总不会是因为这事儿吧?但这都过去多久了,老人家才想起要教训人么?
在昏昏然的莲香里,电话那头的人告诉他:“你与哪吒的照片,被狗仔拍到了。”
敖丙脑子里登时“嗡”的一声,整个人当即...
*娱乐圈 paro,影帝哪吒 x 新人敖丙
*女人吹了吹指甲,一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没事,反正睡了李哪吒,你也不亏。”
*无彩蛋,随便看。喜欢的话请点红心蓝手评论,我最喜欢了🥺
1.
无量,阐教娱乐总经理,《魔童》制片人。
敖丙与他唯一的交集,就是在开机仪式上,当着无量的面帮影帝打消消乐。
这下新人小演员心里不免泛起嘀咕,早和哪吒说了别那样嚣张了!无量找我,总不会是因为这事儿吧?但这都过去多久了,老人家才想起要教训人么?
在昏昏然的莲香里,电话那头的人告诉他:“你与哪吒的照片,被狗仔拍到了。”
敖丙脑子里登时“嗡”的一声,整个人当即坐直了身体,有几分惶然:“什么?哪吒,哪吒和我?什么样的照片?”
无量听他语气,不免有点得意,在心里轻哂:小年轻就是小年轻,虽然敢做,但是人还挺嫩的,这么随便透露一下,他立刻就慌了。
李哪吒这人油盐不进,这叫敖丙的新人能得他另眼相看,显然是有几分手段,此番做法更是透着几分向上爬的野心。他无量素来用人不拘一格,有野心不妨事,和这样的人反倒更方便谈生意。
于是,无量胸有成竹,慈祥地笑了两声,安抚敖丙:“放心,我不是来找你兴师问罪的。截教娱乐的狗仔彭九元找上我们,留的几张照片,我已让鹿童转发给你了。”
敖丙此时感觉头一阵阵发晕,哪吒这人赤子丹心,自己和他现在分明就是好友而已,狗仔到底能拍出什么东西?
他一边开着免提,一边打开微信,被那极其具有冲击力的大图甩了一脸。
这、这、这……
这拍得未免也太误导人了吧!!!
那日细雨绵绵,哪吒分明是和他在聊小时候的趣事,两人都不由得相视而笑……结果在狗仔的镜头下,经过一番离奇的借位和裁剪,倒像是他半倚半靠在哪吒怀里!
敖丙整个人都呆住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木着脸往下一翻,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图更比一图爆。
下一张影帝朝他贴过来,狗仔抓拍到了他闭眼的瞬间,于是便显得那秾艳锋利的眉目都柔和了起来,仿佛在轻轻地给敖丙一个吻。
配着那丝丝白银的雨景,人绝好,景绝好,简直像电影的剧照。真是绝了。
这下连当事人敖丙自己都茫然了,怔怔地看了又看,指尖情不自禁摸了摸图里哪吒紧闭的长睫,原来那天是这样的吗?
距离这样的近,看起来这样的叫人误解。
“都看到了罢?”
无量的声音隔着千里,把敖丙从那抹微妙的悸动中蛰醒。
他像是逃课被抓的心虚小孩,惊得差点把手机丢了出去。
“……看到了。”敖丙勉强收拢好心绪,低低地应,“前辈单独给我看这些,是想说什么吗?”
2.
尽管敖丙被这意外搅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狗仔拍的“亲密照”,现在却传到了无量的手上,那肯定是想借机朝阐教娱乐敲一笔封口费,毕竟故事的主角可是阐娱的太子爷。
可是无量为什么不找哪吒,反而找自己呢?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无量赞许地点点头,“这照片呢,玉鼎他们不打算处理。但我觉得,这要是爆出去,对你的影响恐怕更大吧?”
这下敖丙转了两个弯才明白他的意思,一时有点哭笑不得。
敢情这照片太有迷惑性了,无量也觉得他是借机爬影帝的床、以求上位的人,如果自己当真如他料想的一样,那么肯定不愿意这照片透露出去,平白给自己惹一身坏名。
可惜他不是。
敖丙蹙了蹙眉,并未第一时间出声反驳,他想看看无量到底有什么盘算。
无量当他默认了,笑意爬上了眉梢:“但我可以安排人把这些买下来,只要你签约到我名下,做阐娱的艺人。怎么样?这可是一笔好买卖。”
听起来确实大有好处,既能够签约华夏最大的娱乐公司,又能够解决了照片的舆论,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这对我来说有点太划算了。”敖丙平复下心境,淡淡道,“前辈不如说说你真正想做什么呢,不然我不安心。”
真是多疑的小鬼!无量在心里暗骂一声,面上却依然一派和蔼可亲:“告诉你也无妨。艺人经纪部办事不利,放任头部艺人为所欲为,我有心改革,却缺了些能与他们分庭抗礼的干将。”
他意味深长道:“敖丙啊,你是个好苗子,只是一直说想以学业为重,不想签约。我有意将你招揽至麾下好好栽培,这次啊就是个见面礼。”
无量没有把话说死,但已经足够直白了。
敖丙心思灵敏透亮,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是他们阐教娱乐内部派系斗争,无量嫌哪吒有脾气不好掌握,不是自己人,想另扶他人上位。他必然不止考虑过自己,只是之前试的人都没法撼动哪吒的地位而已。
果不其然,那老头见敖丙沉吟不语,当他是被说动了。这年轻人脾气温温柔柔的,又有野心又识时务,到时候捏在自己手里,可比哪吒那硌手的小子方便拿捏许多。
他便想趁热打铁,又利诱道:
“你想想,你现在费劲千辛万苦扒着哪吒,不过也就是尝到这点甜头而已,还要担着不好的名声。如果是在我手下,自然捧着你,到时候啊,那可是你直接抢他的资源!”
却闻听对面那斯文有礼的年轻人冷笑一声,嗓音清冽冽如珠落玉盘,语含怒意,斥道:
“那敖丙是多谢无量先生厚爱,可惜不必了!我无意签约阐教,更无意做你们派系斗争下、拿来针对哪吒的一枚棋子!”
“你、你——!”无量被他怼得细目圆睁,以为自己是耳背听错了,惊讶之后升起的是一股怒火。
他老人家位高权重,在娱乐圈可是人人巴结,再不济也尊敬有加,就没怎么被人如此不给面子地驳斥过,上一个这么干的还是李哪吒。
“你以为这娱乐圈是随便就能混出头的地方?”
无量语气森然满是威胁,怒道:“以为有了李哪吒,你就万事大吉了?在这地方,依附强者才是唯一的出路!否则,封杀之下教你无路可走!”
敖丙抬头望了望车窗外浩渺的蓝天,外头有飘着酒旗的客栈,忙忙碌碌的片场,一抹红衣的身影。
——他收回目光,面如寒霜,冷冷地说:“那就不劳无量先生操心了。如果前方无路,我自会踏出一条路。”
3.
这厢敖丙是铁骨铮铮、劈头盖脸地拒绝了无量,可挂了电话之后,他又不免有点茫然。
他以前待着的那个世界,足够安静,足够纯粹,从没有经历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才多久啊,一个月有吗?但怎么感觉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比一年能出的乱子还多?
难怪哪吒会怕自己也跟着这些漩涡被卷到不可名状的黑洞里去。
敖丙心知肚明狗仔偷拍当然不会是为了针对自己,只可能是冲着哪吒来的。虽然这个彭九元技术有点过于精湛了,把好友聊天硬生生拍成了暧昧大片,但看无量提起的玉鼎的态度,显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
同组的两个同性演员,被拍到共处一室举止暧昧,但你要说这是好友谈心,又或者是聊剧本,甚至是一块双排打封神联盟,也都说得通啊。
如果是纯粹的朋友,这种照片倒是没关系,放出去就放出去了,大家一笑置之,澄清一下。
可是敖丙此时却心思如百转柔肠,无端的惴惴不安起来。
——万一、万一哪吒不喜欢被这样调侃呢?他一点都不想试探这个万一。
而且以前哪吒好好的,身边从来没有这些恼人的传闻,倒是自己一来就给他添了乱。
他这样左思右想,一时心乱如麻,犹豫了一下,便拨通了敖闰的电话。
敖闰其人,是他的小姑姑,和敖光有点不对付,但对敖丙还算不错。
她是截教娱乐知名的造型师,去年在各大颁奖季频频与《降世》的鹤童鹿童一同争夺最佳服饰设计奖,很是风光。
想来凭敖闰的交友圈,找到那位叫彭九元的著名狗仔,应该不难吧?
“你找彭九元?”敖闰接到电话时,正歪着身子躺在椅子里做美甲,蓝藻般的长发慵慵懒懒地披在肩上。
“我想想,这家伙最喜欢跟拍大牌明星,垃圾桶都能翻得热火朝天,等拍到些什么就找人要钱……好侄儿,你这才刚进组没拍几天戏吧,他手里能有什么你的把柄?”
“呃……”敖丙一时语塞,这内容着实有点复杂,他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形容。
于是他决定不回答,单刀直入:“你能找到他吗?我想向他买断照片。”
敖闰闻听此言,不由皱眉:“他开价一向很贵的,你哪来的钱,大哥到底给了你多少生活费?而且,你是给他拍到了什么?床照?嫖娼?杀人了?”
敖丙汗流浃背了:“呃……”
眼见敖闰越说越离谱,敖丙不得不艰难地开口,把他小姑姑这天马行空的思路拐回正轨:
“都不是。是因为他拍的东西会影响到我的朋友。”
敖闰那边静默了两秒。
“姑姑?姑姑?”敖丙心底生出不妙的预感,忍不住唤她,“所以你认识他吗?如果你也不晓得,那可不可以……”
话还没说完,对面蓦地传来一声惊天动地字正腔圆的:“卧槽!!!”
敖丙:“???”
“我现在知道你给他拍到什么了。”
敖闰幽幽的声音爬上了他的脊背,敖丙心下登时漏跳了一拍。
“好侄子,你不用破费了。打开微博,第一条就是你……哦,还有你那朋友。”敖闰情不自禁地竖了个大拇指,“是我以前小看你了,你太强了敖丙,进圈一个月就有如此成就,我为刚刚怀疑你小题大做道歉!”
“……”
敖丙这下是连吐槽都没心思也没力气,只顾着急匆匆打开微博,结果没想到首页又崩又卡,什么都看不了。
“你看到什么了?我什么也没看见啊!”
“哦,忘了告诉你了——现在它崩了。”
女人吹了吹指甲,一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没事,反正睡了李哪吒,你也不亏。”
4.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叫“睡了李哪吒也不亏”啊!!!
向来温润好脾气的敖丙都差点没有绷住表情,红晕直飞上了白玉似的脸颊,你们一个个的不要在这里胡乱造谣啊!
还有彭九元,你这狗仔不是要赚钱吗,怎么才被拒绝了一次就放弃治疗了,不努力找一下有意愿的新客户吗?
他刚一拒绝无量的拉拢,那厢狗仔就火速放出了偷拍照,这个时机、这般凑巧,莫不是无量恼羞成怒开展的报复?
敖丙无奈地撇下手机,一双弯月眉轻轻蹙起,侧耳一听,觉得外边的窃窃私语突然大了,嗡嗡嗡的一片,隔着车窗在响,更有无数窥探的、八卦的目光试图从四面八方钻进来。
他往那客栈的方向看去,见一身红衣的青年正被众人簇拥着,朝这里走来。
——真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影帝上午的戏,正正好拍完了。
李哪吒刚下了戏,妆未卸,一张刀凿斧刻的俊美脸庞,火焰星灿,灼灼光华。
他剑眉锋利地一扬,凤目烈烈,笑意却先上了唇角。这惹人瞩目得不得了,谁一看便知影帝今日心情很好。
这下,片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只敢避开他的视线小声地交头接耳了。
影帝眉毛一挑,咂摸出几分奇怪,但他并未停留,只对化妆师说了句:“我等会儿去卸妆。”便大步流星往保姆车的方向走。
小结一边追着他的脚步给他撑伞,一叠声说:“老板,老板,我跟你说,待会儿你要是看到了啥,你先别气,先别气!”
“我能有什么好气的?”影帝奇道,“把手机给我。”
他一开手机,当场跳出了十几个未接来电,无数条微信消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一个新的电话打了进来。
太乙的川普隔着千里电流蹦了出来:
“哎呀呀!哪吒啊!你啷个回事哇!你又和敖丙做啥子了?又把微博弄崩了你知道不?”
“啊?”李哪吒一愣,“我和敖丙?”
“算了算了,我去找玉鼎咧!”太乙经历过两次劫难之后,心理素质蹭蹭看涨,还有心思安慰一下消息滞后的徒弟,“他说他早有办法了,你别着急哈!都是小事的嗦!”
这下轮到影帝要急了。
他一边快步走向敖丙,一边打开微博,没想到刚一自动登录,手机竟然被过多的消息卡得微微死机了。
妈的,怎么这么慢啊!该要用的时候就掉链子!
等手机好不容易恢复,他火急火燎地点开热搜榜,只见那第一竟赫然是:
#1 百亿影帝夜会蓝发佳人。
百亿影帝震惊地抬起眼,正对上车门边蓝发佳人那湛如秋水的眼睛。
5.
——百亿影帝夜会佳人,举止亲昵……这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地球吗???
——天爷啊,不拍戏的李哪吒居然能在线下露出这种表情?被谁上身了?
——妈呀,最近吒帝是得罪了谁啊?
——我看呐,是某人想借机炒作蹭热度咯,故意营造出一副关系亲密的样子!
——若说这一等一的心机,一等一的绿茶,非敖丙莫属,不然怎么能这么快爬上影帝的床?
——敖丙:要想抱上大腿,牺牲一下屁股算什么!!
——李哪吒在热搜上买房了吧,还得是靠海的大别墅啊!
——两个男的就不能是好兄弟吗?你们自己的心是黄色的,看什么都是黄的!
——别骗自己了行不,你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你好兄弟?你会靠你好兄弟怀里??
——别的不评价,狗仔拍照技术是真不错,还以为是电影剧照。
——他买没买不知道,但是敖丙是真的有招,放这种料出来就是为了逼宫吧?
——吒帝一朝铁树开花,难道是因为敖丙水多?
……
李哪吒随便一翻,眉头紧锁,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舆论真是越来越离谱了,乱七八糟的,满是不可理喻的污言秽语,下三路的无聊臆测!
他又往上一翻,看到狗仔放出的那几张图片。
明明是聊天谈心,可这样一拍出来,倒显得他和敖丙像是、像是很亲密似的,有了种不可言说的旖旎。
——尤其那张敖丙宛如靠在他怀里,对他微微一笑,面若秋月,色如春华,眼里仿佛透着股情意。可哪吒一眨眼,那点感觉便又不见了,一切都是若有若无的,时断时续的。
他连忙狠狠眨了眨眼,都怪这些胡乱拍摄、胡乱借位、胡乱P图、胡乱爆料的狗仔!
影帝一股火气没处撒,全骂狗仔身上了。
但他也只能在心里骂骂人,根本不好意思抬起眼看敖丙一下。
这都要怎么说啊!
难道说本来狗仔都是冲着我来的,怪我没留意,让他们把这些爆料得满城风雨,举世皆知,害你被舆论凭空造谣辱骂?
还有,玉鼎的专业性到底跑哪儿去了,这是怎么做的公关!
李哪吒出道多年,遇过无数的舆论风波,这点事对他来说压根排不上号。如果说其他的算大风大浪,那这顶多是村口的小溪,闭着眼睛都能淌过去。
影帝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横竖自己怎么被编排都无所谓了,但他现今在敖丙的问题上关心则乱,一下子又慌又急。
待他终于下定决心,刚一抬头又对上敖丙明澈的眸子,顿时就像被蛰了一下似的,凤目移开,眼神闪烁。
“哪吒,你……”敖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犹豫片刻,才小声地喊他名字,一张玉白的脸轻凌凌的。
“敖丙!”李哪吒不待他说完,一把就把人拽住,微烫的热度让敖丙浑身一震。
影帝手握成拳砸了下手心,连珠炮弹一般急急地说:“对了!我、我这就发微博!和他们说我们是好朋友,都是我去找你的!那个爆料的混蛋狗仔,我要追究他侵犯隐私权!”
一室莲香中,敖丙垂着眼睛,密密的长睫震颤着,似遥遥天边的风筝线,又高又远。
哪吒又看不透他了,慌里慌张地把脸凑上去,昳丽的面庞滚烫灼人。
他按下焦急,想安慰敖丙让他开心一点,便凤目微抬,故作轻松道:“都是小事,狗仔捕风追影瞎写的。我们两个问心无愧,旁人言语,理他作甚?”
却不想,敖丙定定地望向他,眸光亮得惊人:“——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终于写到了!“倘若我问心有愧呢?”
本来是新时代青年玩玩梗,结果这下拉扯起来了,最喜欢暧昧拉扯了嘿嘿~
下一章如果没意外的话应该是论坛体,敬请期待!看在我旅游还更新的份上,红心蓝手小评论(尤其是小蓝手超级需要哦)快来快来呀🥺爱你们🥰
【应枫】欲问行人
Summary:应星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诗词化用有参考,天气系统请忽略。
仙舟有古籍载言“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罗浮不是长安,更没有曲江。要说哪里能与曲江搭上点关系,大概是鳞渊境——都像汤海一般,至少有水。
持明一族重上巳,这许是与龙天性与水亲近有关。祓禊浴身,饮酒宴游,这是持明的传统。融入仙舟的时间长了,龙的传统也就变成了仙舟的传统。文化就是这样,无可厚非。
丹枫是龙,丹枫喜欢水。采采流水,蓬蓬远春。清泠明快的流水自然要与春景相配,喜水的龙也是如此,于是应星在丹枫的发鬓上别了一支芍药花。
用丹枫的话来说,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山水是眉眼盈盈。应星说是,提笔为丹枫...
Summary:应星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诗词化用有参考,天气系统请忽略。
仙舟有古籍载言“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罗浮不是长安,更没有曲江。要说哪里能与曲江搭上点关系,大概是鳞渊境——都像汤海一般,至少有水。
持明一族重上巳,这许是与龙天性与水亲近有关。祓禊浴身,饮酒宴游,这是持明的传统。融入仙舟的时间长了,龙的传统也就变成了仙舟的传统。文化就是这样,无可厚非。
丹枫是龙,丹枫喜欢水。采采流水,蓬蓬远春。清泠明快的流水自然要与春景相配,喜水的龙也是如此,于是应星在丹枫的发鬓上别了一支芍药花。
用丹枫的话来说,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山水是眉眼盈盈。应星说是,提笔为丹枫的下眼缀上一抹丹脂——眉眼盈盈的另有其人,还是说丹枫你就是山水本身?
“油嘴滑舌。”丹枫道。龙没发火,这是嗔怪。
山水么?仙舟有这样的传说。有道是持明自钟灵毓秀之中来,是天地钟爱的造物。无稽之谈,丹枫评价。持明乃不朽的后裔,又如何从盈盈之处来?
话又扯到别处去了。应星道。龙尊大人总喜欢顾左右而言他。
丹枫看向窗外,窗外下起了雨。
罗浮的春景有飞絮落花,有十里青青垂杨。持明时调在烟雨中咿咿呀呀的唱着——几日行云何处去,忘了归来,不道春将暮。应星绾好头发,白玉兰被笼在雨中。丹枫挥挥手停了雨,龙是心软的。
持明时调是没唱错——朝为行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罗浮山间有杳霭流玉。但见雾霭沉沉,黛色从山峦间泼墨而下,像流动的玉石碎粒。应星又想起丹枫的形容,眼波横,眉峰聚。应星忽觉得这山间的雾气好似丹枫的脾性。君子如玉,握瑾怀瑜。持明时调大抵也是哪一位龙尊的手笔,应星揣测。罢了,不如回去问问丹枫。
流水清莹秀澈,落在石阶玉板上有金石之声。龙尾没在水中。应星掬了一捧清水偷偷泼去,谁料流水在空中被横截成两半,又落回池中。不好。应星心道。被发现了。
“百冶大人莫不是童心未泯?”
丹枫转过身来,应星站得端正,道:“龙尊大人您有所不知,其实是这水生了手脚——”
水生了手脚。丹枫笑。云吟水术聚水,从头湿道脚,应星被淋了个措不及防。
办法是有的,于是应星又转手掬起一捧水向丹枫泼去,丹枫没躲——不朽在上,这次是正大光明。
三月的气温不算高,龙自然不怕水,但丹枫到底还是心疼短生种匠人的身体。应星自喻不怕水淹火炼。龙摇头。
丹枫停了手,掐诀烘干应星的衣物,道:“到时候感冒了别来丹鼎司找我。”
也算是祓禊。雨后山间的雾霭还没散去,朦朦胧胧的能瞧见应星一早见着的黛色。丹枫欹枕着应星,双眸微闭,还能隐约窥见碧绿的瞳色。眼波横,眉峰聚。还说这是无稽之谈,应星暗暗排腹。
所以说龙自山水间来,应星下了定论。鸿蒙希夷,是不朽的来处与归处也未可知。
丹枫睡熟了,应星将龙在床上放好。上巳还有一事未做,应星起身去寻了纸笔。
墨在纸上晕开,留下小诗一行。应星看着满意,将笔搁在一旁,转身上床睡去了。
次日一早,应星睁眼,没寻见丹枫。纸被风吹落到地上,应星拾起,却见昨日留下的诗后多了一句。丹枫的字清丽秀气。纸上赫然写着——
欹枕一川烟雨,坐看几度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