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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睡觉

【奶包】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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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刘姝贤正式从新生活中心搬出是在一个不太晴朗的下午,几个队友帮她把东西搬到楼下,临别时泪眼婆娑约好刘姝贤离开上海前再一起出来聚个餐。


还有一些絮絮叨叨,刘姝贤一一应下,关上车门前一秒才听到不知道哪个队友突然出声:

  

“我刚刚好像看到小包在排练?”


刘姝贤恍若未闻把车门重重关上,车子还没发动,能听见压根没走几步的几个队友站在外面默契地大声讨论。


“对啊,她今天晚上的节目嘛。”


“唉还是这几天太忙了,要不然也不会压到今天都没时间……”


刘姝贤没有继续听下去,她给司机报完地址就戴上耳机放歌,接着打开口袋。


她的房间里是刷屏的“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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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刘姝贤正式从新生活中心搬出是在一个不太晴朗的下午,几个队友帮她把东西搬到楼下,临别时泪眼婆娑约好刘姝贤离开上海前再一起出来聚个餐。


还有一些絮絮叨叨,刘姝贤一一应下,关上车门前一秒才听到不知道哪个队友突然出声:

  

“我刚刚好像看到小包在排练?”


刘姝贤恍若未闻把车门重重关上,车子还没发动,能听见压根没走几步的几个队友站在外面默契地大声讨论。


“对啊,她今天晚上的节目嘛。”


“唉还是这几天太忙了,要不然也不会压到今天都没时间……”


刘姝贤没有继续听下去,她给司机报完地址就戴上耳机放歌,接着打开口袋。


她的房间里是刷屏的“毕业快乐”,有粉丝的也有成员的,成员发的最新一条是在两分钟前,来自一个很丑的猫咪气泡框。


来自她们口中现在应该在热火朝天排练舞蹈的人。


刘姝贤抿着唇点开微信,质问的话在置顶那个对话框反复打下又删除,直到最后也没发出去。



2.


胡晓慧满头大汗靠在舞蹈室的墙上,搭档丢过来一瓶水,坐在她旁边问她,“怎么不去送送老刘?”


胡晓慧拧开瓶盖喝了两口,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认为她现在应该出现在楼下,像演狗血偶像剧一样和今天就要走那个人依依不舍挥泪告别。


胡晓慧缓了好一会儿,才不掩疲惫说,“没必要。”


没必要当面对她说毕业快乐,没必要正式和她告别,没必要说出那些言不由衷的话。


胡晓慧盯着虚空发呆,后知后觉刘姝贤现在应该在生气。她不自觉笑了下,拿起一旁的手机打开微信,置顶意料之中的沉默。


刘姝贤总是这样。


她和刘姝贤之间出现最多的就是不断的争吵、和解。和解的方式往往是其中一个人抛出隐晦信号,剩下一个人顺着梯子下。


而刘姝贤总能最快接收到胡晓慧或示好或冷战的信号,然后默不作声圈出这种关系的最佳安全距离。


这次也是如此。


胡晓慧低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所以我说我们最不相配了。”



3.


刘姝贤毕业前几天有一次全队团建聚餐,小队长出经费租的别墅。没人直播后不少人都喝了点,某个坚持自己微醺的醉鬼问了胡晓慧一个很逾矩的问题。


“那你和老刘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胡晓慧当时正坐在草地上数星星,她没喝酒,却也觉得此时此刻大脑不太清醒。于是望着天空很笃定回答:


“反正不是恋人。”


很巧,刘姝贤端着果盘回来时刚好听到这一问一答。


她把果盘放在胡晓慧身旁,自己也盘腿坐下,一点也没有身为当事人之一的自觉。


“那是什么?”刘姝贤看向胡晓慧,面不改色问她。


在场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假模假样做着手上的事,耳朵都往这边放。


胡晓慧不说话,用牙签插住一小块西瓜,用来堵住刘姝贤的嘴。


“凭什么我不能问。”刘姝贤抱怨,一边还是张嘴接过胡晓慧投喂过来的西瓜,“我好奇嘛。”


胡晓慧就笑,“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啊。”


她顿了顿,又说,“什么都可以。”


刘姝贤眨了眨眼,到底没追问,若无其事把剩下的西瓜吃完了。


好一会儿后,刘姝贤看着空空如也的果盘叹气。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刘姝贤抬头说。


胡晓慧看了她一眼,其他人都围在烧烤架旁边摩拳擦掌,只剩她们两个坐在角落肩并肩看星星。


胡晓慧很自然地把头靠在刘姝贤肩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才低低应了一声,“星星也很少。”


胡晓慧听见刘姝贤在笑,但她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愉悦。


胡晓慧抬眼,刚好看见刘姝贤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那边烧烤争夺战已经白热化,少女们嬉闹的动静盖过刘姝贤说话的声音。


胡晓慧问,“什么?”


刘姝贤摸了摸她的头,“没事。”


她问胡晓慧,什么都可以的意思也包括恋人吗?



4.


刘姝贤从来没想过她和胡晓慧之间会结束地这样草率。


刘姝贤毕业后回老家休息了一段时间,她闲来无事网络冲浪,看到豆瓣专组连夜起百贴,一百个里有九十八个在李涛奶包为什么会be得这么悄声无息。


剩下两个贴在垂死挣扎。


刘姝贤没事就翻出来看看,看戏一样去看那些人眼中她和胡晓慧早有预谋的be,时不时嗑着瓜子点评几句,实在看不过眼还会回复解释,虽然没人当真就是了。


眼看那些人越编越离谱,刘姝贤忍不住开贴放真瓜:奶包是突然be的,刘姝贤本人都不知道为什么。


最后她这个贴被打入了百分之二的垂死挣扎里。理由是居然觉得刘姝贤还在爱。


刘姝贤愤愤把豆瓣卸载了。点开微博,另一拨人还在涛。点开微信,熟的不熟的队友都在旁敲侧击。最后她往沙发上一躺,接受了短时间内逃不开胡晓慧这三个字的现实。



5.


刘姝贤再次和胡晓慧见面,已经是三年后了。


一个她们的共同好友举办毕业公演,把她们都赶回上海,说是至少充充场面。


刘姝贤就是在酒店门口碰见胡晓慧的。她刚下出租车,拖着行李箱往酒店走,一转头就和胡晓慧来了个对视。


胡晓慧戴着口罩站在不远处,静静注视着她。


刘姝贤疯狂眨眼,故作镇定,决定先发制人。

  

“好久不见。”


胡晓慧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她又说,“我在等你。”


刘姝贤咬牙,她就知道这种包机票食宿的活有坑。


果然,胡晓慧表情微妙,继续说:“你跟我住一个房间。”


刘姝贤眼前一黑,很想问问胡晓慧现在买高铁票回枣庄来得及吗?她走之前好像忘了给暖岁添猫粮。



6.


当然是来不及的。


万幸有两张床,不然刘姝贤可能会考虑连夜跑路的成功率。


胡晓慧洗完澡出来看见的就是刘姝贤目光无神趴在床上,一副恹恹的样子。


“想什么呢?”胡晓慧拿起吹风机走向床头,随口问她。


刘姝贤下意识答:“旧情复燃的成功率。”


胡晓慧动作一顿,回头看向她。


刘姝贤在胡晓慧奇怪的注视下反应过来了,摆摆手急忙找补,“我是说舞台构思,你别多想啊。”


胡晓慧没说信不信,嘀咕着:“我多想什么……你还有旧情呢?”


刘姝贤本来还担心她误会,听到这话火气顿时上来了,哼哼唧唧说,“拜你所赐,全世界都知道我俩谈过了。”


刘姝贤越想越气,她认为当年豆瓣连夜起百楼胡晓慧起码要负百分之八十的责任。谁能想到胡晓慧因为没有be的经验,单方面把她俩cpbe后去找团内已be的真情侣虚心请教?


MC上谁提刘姝贤,胡晓慧马上冷脸。还有所有忆往昔的环节都用一句“忘了”带过……可以说,胡晓慧做出来的种种行为,让奶包虽然be了,但被光荣列入团内真情侣名单。


真谈过也无所谓,问题是没谈过啊。刘姝贤愤愤。


胡晓慧提起这个也心虚,主要是她当时也不知道那俩是真情侣。做出来的事就很耐人寻味了。


刘姝贤还在生气,“你知不知道这都影响我择偶了,人家网上把我名字一搜,诶你猜出来个什么?刘姝贤胡晓慧从轰轰烈烈的热恋到悄声无息的分手详细分析。”


“我以后谈恋爱怎么办?万一我跟我女朋友一吵架她就翻出我俩的一百零八个恋爱版本跟我对峙怎么办?难不成我跟人家说宝宝我跟她压根没谈过,谁信啊?”


胡晓慧自认理亏没回嘴,给她倒了杯水放到她手边,一边还温馨提醒:“你是直女。”


刘姝贤刚顺下的那口气又快上来了,她连忙喝了两口水平复心情。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刘姝贤眉眼低垂没什么情绪说:“我就是不懂。”


“你刚刚问我还有旧情吗,是有的。”


刘姝贤抬头看她,一字一句地说:“胡晓慧,我对你有过旧情的。”



7.


胡晓慧沉默了好久,才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胡晓慧又说,“我在等你。”


她似乎觉得这四个字不够贴切,斟酌着回忆着,“你搬出中心那天,我在等你问我为什么不去送你。我们在别墅团建那个晚上,我在等你来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一直等到你毕业后,我觉得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了。刘姝贤,我不打算在你身边占着朋友的身份。”


剩下的话胡晓慧没说,但刘姝贤很清楚。


于是刘姝贤只是矜持,“我可能需要重新想一下。”


“旧情复燃的成功率。”



8.


“百分之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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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5.10


岁末烂情歌

【奶包】驯养惑星

填个旧坑,拜个早年。

阅读全文: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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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桶寺住持帕帕力莫

【奶包】每天下班回家就看到女朋友在飙戏

在网上看了一个梗,想来想去最适合的是奶包,想来想去还是简单写了一下


*梗源《每天下班回家就看到老婆在装死》以及B站短视频。


-BGM《阿拉斯加海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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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傻,真的。


我干知道胡晓慧她学表演,喜欢表演,有个影后梦,我不知道她竟然已经疯癫到了这种程度。我以为早上我离开家的时候她跟我说的什么“晚上回来有惊喜”是小孩子的痴话,但我没想到我推门进来的时候,我真的看见她穿着一套不知道从哪租来的婚纱坐在地上摆弄红包。


这tm不是惊喜,这是纯粹的惊吓。...

在网上看了一个梗,想来想去最适合的是奶包,想来想去还是简单写了一下



*梗源《每天下班回家就看到老婆在装死》以及B站短视频。



-BGM《阿拉斯加海湾》



ooc勿上升.



————————————————————————————




我真傻,真的。



我干知道胡晓慧她学表演,喜欢表演,有个影后梦,我不知道她竟然已经疯癫到了这种程度。我以为早上我离开家的时候她跟我说的什么“晚上回来有惊喜”是小孩子的痴话,但我没想到我推门进来的时候,我真的看见她穿着一套不知道从哪租来的婚纱坐在地上摆弄红包。




这tm不是惊喜,这是纯粹的惊吓。




更加让劳累了一天的我血压升高的是,这个B看了我一眼,小嘴一瘪,哇地哭了出来。




“脑牛——你去哪了脑牛——”她嗷嗷大哭,眼泪像珍珠,越哭越像猪,“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要跟我悔婚——”




神经病啊胡晓慧!这里是拆那!我俩是没办法结婚的!




“吃错药了啊你,谁跟你结婚了……”




胡晓慧一下子把哭脸收了回去,小声说:“我练剧本呢,配合一下。”




……行吧,真有你的。我翻了个白眼,关上门以免家丑外扬,然后立刻切换了一副表情巴巴地跑了上去,把我的戏精二傻子女朋友搂在了怀里。




“我怎么会悔婚呢?我最想最想娶你了,来来来,老婆mua一个,谁是刘姝贤的亲亲老婆?是谁呀?”有胡晓慧的铺垫,我当即也耍起了活宝,拿出大学那时候演喜剧的劲儿来。我夹起嗓子,在她脸上啄了一口,胡晓慧破涕为笑,咧开嘴,也在我脸颊上啵唧一口,亲的很响亮。




“老刘老刘,我想嫁给你,你娶我吗?”




“娶啊,怎么不娶?”我郑重其事地挺起胸,“走,咱们现在就民政局领证去!”




“领完了领完了!剧情安排已经领完了!”胡晓慧连忙拉住我的手,往我手上套上了一个易拉罐环儿,“好!从今往后,刘姝贤就是我的妻子啦!”




说完,她给了我一个很深的吻。







我跟胡晓慧在一起快六年了。如果我们两个之中有一个是男人,那我们一定会结婚。




可惜没有。




不过也还好。能够跟她在一起这么久,总的来说也是比较幸运的。从大学在戏剧社认识一直到毕业同居,我们身边的朋友可是经历了太多分分合合。




可能这都得益于胡晓慧的韧劲吧。我和她并不是一个专业,她是艺术生,自从毕业之后,为了找戏拍,她当过好多次一天100块的群演,要么扮死人,要么扮丫鬟,要么扮吃瓜路人甲,颇有些戏痴的劲儿。而我老老实实的卷我的求职,卷我的考编,有着一份还算稳定的工作。




胡晓慧长得真的很漂亮,她也真的很适合拍戏。可她实在没什么背景,那一根筋的脑袋更不懂娱乐圈的弯弯绕绕。她只认拍戏,一个两集就便当的角色也要尽力研究写人物小传,只要有一点点机会她都要死死地抓在手里。




但是她戏痴归戏痴,可从来没将表演延伸到生活里啊。




而且这找她的剧组还挺不重样的。第二天回家推开门看见穿着一身汉服襦裙的她的我这样想到。




“大王!你终于回来了,妾身等你等得好苦——”




“这次又是啥本子啊?”我无奈地接住朝我跑来的她。




“古装戏,霸王别姬,配合点,不然踢你屁股。”她搂着我,在我怀里小声威胁。




我浑身一个激灵:“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诶那边找你演虞姬?靠谱吗?”




“没有,还是群演……啧,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快快快陪我——”




我无奈,从她手上接过剑。




“虞姬,今日,乃是你我分别之日呀……”







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胡晓慧最近消瘦了很多。我问她,她只推说是要保持身材才能被剧组选上。




“那也不能不吃饭呐,胡太太。”今天扮的是天涯歌女,我穿着一身长衫拿筷子敲她的碗,“一碗粥你都喝不下?你最近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肠胃?”




“我就是……我就是吃不下。”胡晓慧打了个嗝,“你看,我现在都吃饱了。”




“吃这么少怎么拍戏,干活就是要消耗体力的,不能为了美观连健康都要损害。”我不由分说给她夹了一个小馒头,“我们小胡够好看了,不用减了。”




“好好好,就听刘老师的。”胡晓慧勾起嘴角来,笑眼弯弯地看着我,夹起小馒头来咬了一口,“我真的吃饱啦。”




“就吃那么点?”




学生时代的时候,我可是经常折服于她的饭量的。




“真的真的,我最近在找角色试镜呢!最近有很多很多剧找演员,演一些配角什么的。”胡晓慧拍拍平坦的小腹,“吃饱啦吃饱啦,刘先生,陪我跳一支舞吧?”




我瞥她一眼,最终还是软下了态度来。




“行,不过说好,今天排练完你洗碗啊。”




“嗷!那你给它们仨铲屎!”




“行!”







今天胡晓慧的角色是三个孩子的妈妈。虽然我觉得这对于一对拉拉情侣来说是非常ooc的人设,但是她非常坚定的要演这个角色。




估计又是哪个剧组的吧。我看着专心地给小狼剪裁着小衣服的胡晓慧,心里想着是不是得带她去脑科医院瞅瞅。




“小狼~你是姐姐爷爷最爱的小孩!”胡晓慧剪裁完,把衣服披在小狼身上试大小,一边給极为抗拒的小狼穿着一边哼着乱七八糟的调子。




“事先声明,我最爱小岁。”我更正道。




“你怎么这样,好偏心……那暖宝怎么办?”




“我就是偏心呐,人的心长得本来就是偏的。”




“那可不能这样,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的对他们仨,要一视同仁知道不……”




“你走?”我皱眉,“你走去哪?”




胡晓慧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管理一下子古怪了起来。她啊啊呃呃了半天,抱着小狼拍起了爪子:“就,万一要进组呢?去什么其他的地方……比如x店?是吧,我不在你可不能欺负他们,到时候我回来他们会来告你的状的。”




“你……真要进组了?”我问。




“嗯哼。”胡晓慧抬起头来,看着我笑了笑,“下周去一周,怎么样,我厉害吧,虽然只是演个丫鬟,但是有台词的!”




我沉默了半晌,蹲下身子,把她抱在怀里。她瘦弱的身子在我怀里颤了颤,旋即也伸出手臂来抱住了我。




“老刘,你会为我骄傲对吗?”她问。




“当然,我很开心。”




她嘿嘿一笑,我却感觉有湿润打湿我肩上布料。




“老刘,我好爱好爱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点点头,“毕竟我这么美丽,寻常人很难不爱上我。”




“……我真服了你了刘姝贤,我有时候真想给你一个大比斗。”







胡晓慧进组了。在她不在的日子里,我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停止跟她的配合了。胡晓慧说剧组要收手机不一定能常跟我联系,于是我欢快地跟朋友们吃了两三天的鸡,做了一个周末宅女,最后终于在得知她要回家之前临时抱佛脚一般打扫起了屋子。




就是在那时我看见了那张CT报告。这张报告落在她平时坐的地方,被折起来垫了桌子角。看上去它在底下落灰已经有一段时候了,可是那报告上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




胰腺癌,中晚期。




我真恨我认字。




这份报告是一个月前的,就是从一个月前开始,胡晓慧开始了她莫名其妙的每日行为艺术表演,也是从一个月前开始,她的食欲开始直线下降,也一天天的瘦弱下去。




不,应该更早,这一切我应该发现的更早。我那时候只以为是她四处奔波剧组操劳,我应该更早发现的。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如果我……




她说,老刘,我想嫁给你,你娶我吗?




她说,老刘,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她说……




她以前从未如此说过,除了我和她在一起的那天晚上,我刚准备跟她告白,她却抬起头,看着不断延伸的海岸线。




她说:小同志,在一个这么这么的夜里,我们是不是该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我慢慢地捏紧那张纸,就像我那天晚上和她十指相扣,慢慢握紧一样。




是啊,她也与我一样从来不轻言说爱。只是这日子把我磨钝了过麻了,以至于在被刀子割肉的时候才能疼的想起来。




胡晓慧是学表演的,是个演员。可她从来不对人演戏,除非她觉得她需要对人演戏。




敲门声响起,我胡乱将CT报告塞进自己的兜里,又扯过两张纸巾擦掉鼻涕眼泪,喊了声“来了”,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她比之前更消瘦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抬头看到我的时候,她那双大眼睛里又盈满了笑意。




“我回来啦~”




我微微一笑,张开手臂把她拥入怀中。




“欢迎回来。”




“不行啦不行啦,你今天的剧本是公主的骑士,可不能这么轻佻的就拥抱本公主殿下!”胡晓慧把我推搡开,看了我一眼,清了清嗓子道,“刘骑士,本公主累了走不动路,抱我回去。”




我叹了口气,身子却弯了下来,施了我自脱离话剧舞台后最标准的一个欧式贵族礼,然后将她拦腰抱起。




她很轻,恍如一个柔软的枕头。




“遵命,我的晓慧公主殿下。”







“老伴儿,你回来啦!”




“诶呦诶呦,是啊,我跳广场舞回来了。”我赶紧从兜里拿出一个假发套上,今天她跟我预告了今日剧目,我自然要好好准备下,“诶呦,我这腰累的,呀,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咋还准备这么多菜?”




“你老糊涂啦!今天是我们金婚纪念日!”戴着奶奶灰假发的胡晓慧将蛋糕从盒子里解放出来,“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嚯!那我可得瞧瞧……”




“诶诶诶别打开!”胡晓慧连忙按住了我伸向盒子的手,“等你八十岁大寿了再打开!”




“行行行,依你。”




我俩相对而坐,我替她切好蛋糕,点燃了蜡烛。熄灭电灯,烛光中我与她相对而坐,静静凝视着对方,相顾无言。




“老刘。”她说,“等我们俩都变成老太太了,我已经不是辣妹了,你还会爱我吗?”




如果是平常,她问出这样的话来,我当然会带着嫌弃地揶揄她说她矫情。但此时此刻,在这样的烛光下,无论如何我也没办法再去遮掩什么。




“我会一直爱你,就算死亡把我们分开也不停。”




她微微一愣,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细细摩挲着。




“我是说真的。胡晓慧儿,我这人心眼儿小,这辈子除了你,再装不下其他的人了。”




她突然挣开了我的手,在我的错愕之中,她捂着嘴说要去趟洗手间。门在她身后被猛地关上,我慢慢走到厕所的门边,听着里面的呕吐声和瓶罐落地打翻的声音,默默地攥紧了拳头。指甲一点点地抠进了肉里,可我完全没感觉到痛。




直到呕吐声变成了呻吟,我才推开厕所的门,将跪在马桶边的她用力抱进怀里。她疼的全身都在颤抖,又或是因为惊慌,我只是用力的抱着她,抱着她,仿佛再松一些她都会从我的怀里如同尘埃般散去。




她放声痛哭,这一次不是演的,是真真切切的。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胡晓慧从来没有如此失控过,“为什么偏偏是我?明明,明明我还想多活好久好久……为什么……”




她哭了多久,我就抱着她多久。直到最后她的抽泣平息。我终于松开了她,看着她通红的双眼。




“去医院吧。”我说,“这一次我们一起去,别扔下我一个人。”







我和她的倒数第二场戏,演的是绝症病人和她的看护。




在最后的昏迷到来前,她每天依旧过的很开心。她背着我治病已经花掉了全部的积蓄,也吃不起昂贵的靶向药,只是为了化疗时掉头发不被我发现才选择了住院。




胡晓慧傻吗?有些事情上她傻得很,可是有些事情上她一点也不傻,以至于过于的精明,甚至想要用自己的精明去改变一切。




我问她,有没有想过这是不能瞒的,如果她在家陷入昏迷而我什么都不知情,我会恨我自己一辈子。




她笑了笑,显得有些无力:“咱俩没结婚也没有意定监护,替我花钱治这么个治不好的病不值得。”




她说,其实她挺庆幸这边没这个制度,至少这样走了也没花我多少钱。虽然她真的很想跟我结婚,但是知道自己得了这个病之后,已经没那么想了。




她说,她其实还有挺多事想做,但是没想过一切来的那么快。她除了认命没有什么好方法,但是,在这个有限的时间里,她还能做很多很多的事——比如当女主角,比如当公主,比如当天涯歌女,比如……跟我过完一生。




她说,老刘你演技其实也很好,你最后那几场戏我愣是没看出来你已经知道这事儿了。你还记得咱们以前在戏剧社的时候不?那时候我就最喜欢找你搭戏,我还有很多场对手戏想跟你演呐,之前演的也只是一小部分。




她还说,老刘,我走了之后你可别对仨毛孩子偏心。




她还说……她用非常微弱的声音说……




老刘,其实你可以不用一直爱我的。




我和她的最后一场戏,她回归老本行躺着不动,我收拾她躯壳在人世的残局。后续仪式我没能站进家属一列,我绕过她身边,远远地凝视着她,对她做了道别。




我和她的最后一场对手戏,她演天使,我演天使的挚友。







很遗憾,我失约了。我没憋到80岁再打开胡晓慧给我的金婚礼物。我回到空荡荡的家里,三个毛孩子在笼子里打转,我坐在沙发上,打开那个盒子。




“刘姝贤启:我知道你这混蛋一定憋不到80岁再打开,你看,我言中了吧。”




我不由得会心一笑,泪水却盈上眼眶。




“跟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每一天都很开心。我知道,除了家人,你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不,应该说,你早就是我的家人了。”




“请原谅我这段时间对你的隐瞒。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不在了。我知道时间宝贵,所以才用那种方法。我不是想骗你,我是想骗骗时间,用我的演技,骗他我已经和你共度完了那样漫长的一生。”




“有时候你很讨厌,不解风情还欠。但是你总是温柔的,从第一次遇见你一直到现在都未改变。我不会写什么漂亮的句子,那我只能写,我很爱很爱刘姝贤,每天起床,我都希望能再爱她多一点,再多一天。可惜,时间不等人啊。”




“那没有我的日子怎么办呢?唔,不要着急。其实每一次我们表演,我都拿DV机录下来备份啦。嘿嘿,你也知道我想要留下很多影视资料老了之后看,不过现在看来大概是没这个机会了。SD卡我放在信下面,你要是想看就看,如果不想看,觉得看了伤心的话,那就把它扔掉吧。”




“不用记得我,记得我爱过你就行。姐姐爱你哦。胡晓慧字。”




泪水早已打湿了信纸。我颤抖着手,将躺在盒子里的SD卡拿了出来。取过放在桌上的DV机,我将SD卡放进去,看着屏幕上的光影,那我与她亲身经历和演绎的一幕幕,配合无间的,我完全在状况外的,欢笑,争吵,我看着这些悲喜又哭又笑,直到最后变成压抑已久终于释放的嚎啕。




在视频的最后,是胡晓慧的独镜。她摆好摄像头,煞有介事地走过来,看着镜头一笑,做了个谢幕的鞠躬。




感谢收看。她说完,又学金凯利一样朗诵台词。




“假如此后再也碰不到你,祝你早午晚都安。”

云破月来花弄影

《马面“人”》15重修完毕

作者:云破月来花弄影


“找左手有老茧的!”左婧媛说完两人就紧张的投入了寻找。车站一点光都没有,两人一个摸找一个打探周围,万一有什么东西爬出来两人也好做应对。


“找到了!”唐莉佳把人翻了个面,在尸体肚子上发现了一个小包,就是这个小包。唐莉佳立刻翻找出报销凭证,左婧媛拿到撕了两张放嘴里,报销凭证在嘴里果然化开了,是糯米纸。


“你怎么吃了?”唐莉佳担心的看着左婧媛。


“我刚刚查过他说的‘大概念’,‘大’和‘概’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念’不一样,它是‘廿’的大写,这个字经常在日历上看到。我查到它是‘二十’的意思,二十就是两个十,两个十并在一起就是草字头,大概又是‘...

作者:云破月来花弄影


“找左手有老茧的!”左婧媛说完两人就紧张的投入了寻找。车站一点光都没有,两人一个摸找一个打探周围,万一有什么东西爬出来两人也好做应对。



“找到了!”唐莉佳把人翻了个面,在尸体肚子上发现了一个小包,就是这个小包。唐莉佳立刻翻找出报销凭证,左婧媛拿到撕了两张放嘴里,报销凭证在嘴里果然化开了,是糯米纸。



“你怎么吃了?”唐莉佳担心的看着左婧媛。



“我刚刚查过他说的‘大概念’,‘大’和‘概’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念’不一样,它是‘廿’的大写,这个字经常在日历上看到。我查到它是‘二十’的意思,二十就是两个十,两个十并在一起就是草字头,大概又是‘约’的意思,合在一起就是‘药’。”



唐莉佳忽然想起在车站那个女人说的话,瘸腿男生被送去越秀公园是因为没有抓住机会,原来这就是机会吗?左婧媛吃完果然恢复了些力气,脑袋也没那么重了。她先把自动贩卖机的吃的喝的往机顶上放,再蹲在侧面示意唐莉佳踩她肩膀上去。



唐莉佳抬起脚搭在左婧媛的肩膀上,又收了回来,要她用脚踩着这么瘦弱的肩膀去求活命,她哪里下得去腿。唐莉佳蹲下来捧着她的脸问:“你呢?”



“我在下面躲就行了,”左婧媛扶着她的肩膀,她下定决心才颤抖着嘴唇说出她的想法:“我们都是直来直去不扭捏的人,总要有一个活着……”



她想起唐莉佳为自己从贩卖机里拿水,胳膊肘都撞得乌青。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一把把唐莉佳抱住:“你能来找我我很感激你,如果……如果我死了……”左婧媛吸吸鼻子忍了忍总算是没掉眼泪:“如果我死了,就当不欠你的了。”



“你从来就不欠我。”唐莉佳挂在左婧媛身上,每次分开都是前途未卜离别,她舍不得。她低着头悄悄在心里给左婧媛道歉。原谅我,为了遮人耳目,我想你却不敢提你的名字。原谅我,未曾大方的让我爱的人知道我的心意。



左婧媛拉着唐莉佳的手,要她振作起来:“唐莉佳,没有谁来救我们,只有自己救自己,你别哭,我保证在下面躲好。”她知道真正的离别是来不及说再见的,哪怕刀山火海下一秒就要去死,但只要两人的手还牵在一起,左婧媛就觉得,这样的结局也算得上是差强人意。



唐莉佳把刀硬塞到左婧媛怀里,这才肯在贩卖机上面待着,左婧媛躲在柱子后面静静的等着。在漫长的等待中列车入站了,隐隐约约有脚步声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嘭”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



“我求求你了,我不想被报废,我不想死。”男人又哭又喊的声音在车站回荡。



“你已经感染了,身上的毛就是证据,并且你也选错了药。反正也是等死,一会儿会有马人来给你个痛快。”



竟然有药?左婧媛握紧刀,看来唐莉佳有救了。



男人闻言呕了许久,好像要吐出来什么似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我求求你了!为什么做了那么多贡献到头来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没有机会了,只有那么多药,掺了毒药之后分给感染者。你选错了,怨不得别人。我相信这一点你比我清楚,与其浑身溃烂变成一坨无思想的肉,不如被咬去脑袋痛快些。”



“你们是一丘之貉!”



“在这个异世界,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只有服从安排才能回去。”说完又有一串脚步声传来,扭打声夹杂着惨叫声很快就结束了,再没过多久脚步声渐渐远了,地铁也开走了,车站又恢复了宁静。



左婧媛长舒一口气,慢慢从柱子后面走出来。鞋踩在地上明显感到滑腻,是那男人的血。她站在贩卖机下面张开手对唐莉佳说:“跳下来,我接着你。”唐莉佳从上面跳下来被左婧媛抱住。




之前的对话两人都听见了,她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男人说的解药。左婧媛打开手机看了救援消息,她的手机因为泡了口水指纹解锁有些失灵,只能按密码,有点麻烦。



“暂时我们不能上车,对于去一号线换乘的乘客来说,我们是越秀公园上车的乘客。我们可能上不去,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回首站,找你帮过的那个女人求助。”



是啊,车上乘客明明知道越秀公园上车的乘客有问题,绝对会团结一致不让上车,再加上两人体重加一起都凑不上两百斤,能挤上车的几率微乎其微。唐莉佳点点头,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返程的车一到两人就上了车,车上依旧是一些工作人员,左婧媛找了个角落拉唐莉佳坐下,小声趴在她耳边问她脚踝疼不疼。唐莉佳点点头,刚开始是痒,现在是针扎的一样疼,密密麻麻的痛感往上爬,唐莉佳的脚都是哆嗦的,她不想浑身溃烂。



左婧媛把手伸进她的裤腿揉搓着她的脚踝,希望这样能缓解一下。唐莉佳抬头看着她,眼神有些奇怪。她忽然觉得左婧媛怎么那么美,是美味的美,不是美丽的美。唐莉佳立刻低下头不去在意这些恐怖的想法,她抓着面包往嘴里塞,她知道自己发病了,一定要尽快找到解药,否则自己危险,左婧媛也危险。



唐莉佳捏着面包换了一头没吃过的递给左婧媛:“吃吗?”



“我不嫌你。”左婧媛拿了过来接着唐莉佳的咬印咬了下去。



“我是怕你被我感染。”



“到站了。”左婧媛没有理会唐莉佳说的话,她嚼着面包先站起来,伸手去牵唐莉佳的手。不过唐莉佳没有牵上她的手,而是拉着左婧媛袖口的衣料,如果自己失去理智左婧媛还有跑的机会。左婧媛猜到她在想什么了,她另一只手把唐莉佳的手抓过来十指紧扣:“我不怕。”



说完没有给唐莉佳接话的余地就拉着出车厢,两人立刻就找到了唐莉佳说的那个女人,她也很热情的问两人的情况。



“她感染了,我们是来找解药的。”



“感染了?”女人立刻带她们去了临时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是用密度板临时搭的。办公室里坐着好几个工作人员,桌上有三个盒子,每个盒子里都有药丸,不过每种只有一颗了。



女人看了一眼大家,叹了口气对她们说:“解药不是红色的。”



其中有人把盒子推近了些:“不是黄色的就是蓝色的。”



左婧媛不敢乱拿,一旦拿到的是毒药,可能立刻就会暴毙。也不敢全部带走的硬抢,那么多人她打不过。左婧媛上前一步,低头看着三种药,实在是举棋不定:“还有吗?能不能多说点?”



站在旁边的人提醒左婧媛:“是蓝色的。”



左婧媛知道这里面一定有解药,所以这三个人的说法至少有一种是正确的。但是他们之中又有内鬼,所以至少有一种是错误的,可是他们的话却又相互矛盾。左婧媛回过头看着唐莉佳问道:“我要是拿了,你敢不敢吃?”



唐莉佳点点头:“敢。”



左婧媛伸手拿了一颗黄色的,没有立刻给唐莉佳吃,而是放在口袋里。她不敢在这里多待,自己人杀自己人的事她刚刚才在越秀公园遇到。女人拍拍左婧媛的肩膀,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小的电棍:“救援消息上说,不让随便去厕所,其实收缴的东西都在厕所里,你们去挑些趁手的武器,转去一号线的时候小心一点,那里很危险。”



“谢谢。”左婧媛点点头把电棍塞进口袋里,道完别就带着唐莉佳去厕所。唐莉佳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瘸腿男生的棒球棍,当然还有自己在地铁上掉的包。



包里一打开还是那块自己装的大石头,她把包背上,棒球棍也拿上,装备好自己才和左婧媛一起去等地铁。上了地铁左婧媛才把药拿出来给唐莉佳吃,唐莉佳接过就放进了嘴里,喝了些水顺下去。



“你不问我有多少把握吗?”



“就算你没有把握我也愿意吃。”解药也好毒药也好,反正哪一种吃下去她都不用再担心变成怪物而把左婧媛吃掉了。就像左婧媛说的那样,两人总有一个得活下去吧。



“假设解药是蓝色的,那么三种说法都是正确的,排除。假设是黄色的,前两种说法是正确的,第三种说法是错误的。假设是红色的,那么三句话都是错误的,排除。他们里面应该有内鬼,所以至少有一种说法是错的。因此我觉得解药是黄色的。”



唐莉佳看着左婧媛,她刚刚还想如果是毒药,那死的会不会很痛苦。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解药,她抓着左婧媛一时间激动的说不出话。左婧媛立刻把唐莉佳的嘴捂上,她怕声音太大引起身边人的注意:“嘘。”



两人很快到了一号线,一号线地铁很安静,比二号线还安静,两人坐在车厢里好像也没什么威胁,拿的武器也没怎么用上。地铁晃荡晃荡的,唐莉佳有点困了,环着左婧媛的脖子歪在她身上睡觉,左婧媛东张西望的警惕着四周。



她透过窗户看外面隧道的灯忽明忽暗的,窗户上的那是什么?她用手搓了搓,没有搓掉这些红色的印记。往旁边的门上看,印子更是多,好像是红色的手印,左婧媛打了个哆嗦,下一站必须下车!



“体育东路到了。”列车到站播报之后左婧媛一把将唐莉佳拉起跑出去,她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未完待续……)

云破月来花弄影

《马面“人”》13重修完毕

作者:云破月来花弄影


左婧媛到底在哪里……唐莉佳一点也想不到她说的“低烧”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是她们B50台上唱的那首歌吗?


“越想勇敢越……”唐莉佳无意开口唱了两句,越……越……越秀公园!这是当时她们上台第一句唱的歌词。会是越秀公园吗?越想勇敢、越秀公园,读着好相似。难道自己真的与左婧媛整整两次擦肩而过了?,一来一回都没有想到在越秀公园下车,如果左婧媛真的出了什么事……唐莉佳不敢再往下想。


到站后唐莉佳第一件事就是先出站,再进站把左婧媛藏在外面贩卖机的刀拿上,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从安检带进去。以后的路还不知道有多长,自己在路边捡的石头也落在了地铁上,没有武器拿在手里,...

作者:云破月来花弄影


左婧媛到底在哪里……唐莉佳一点也想不到她说的“低烧”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是她们B50台上唱的那首歌吗?



“越想勇敢越……”唐莉佳无意开口唱了两句,越……越……越秀公园!这是当时她们上台第一句唱的歌词。会是越秀公园吗?越想勇敢、越秀公园,读着好相似。难道自己真的与左婧媛整整两次擦肩而过了?,一来一回都没有想到在越秀公园下车,如果左婧媛真的出了什么事……唐莉佳不敢再往下想。



到站后唐莉佳第一件事就是先出站,再进站把左婧媛藏在外面贩卖机的刀拿上,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从安检带进去。以后的路还不知道有多长,自己在路边捡的石头也落在了地铁上,没有武器拿在手里,被攻击了也没办法反抗。



出站通道四通八达,空荡荡的,每一步都会有回声。唐莉佳奋力的大步迎风跑,从出站口灌下来的凉风把她的眼睛吹出眼泪。恰逢遇到外面有一辆公车刚刚停下,里面下来了各式各样的人,从车的外观来看,这应该是救援队的车,唐莉佳跟着人群走进地铁站。



大家排队安检的时候唐莉佳悄悄跑到一边踮脚在自动贩卖机上摸,摸的一手灰才找到刀。她把刀塞进鞋里,跺了跺脚让裤子掉下去一些盖住刀柄。这回安检换成了两个小哥,之前那两个安检姐姐一个在越秀公园下了车,另外一个却也不在。



“站住,”安检员拦住了唐莉佳前面的男生:“背包里的棒球棍不能进。”,这男生的一条腿打了石膏,拄着拐杖走路一跳一跳的,精神状态不大好。他不甘心的把棒球棍从背包里拎出来丢远,唐莉佳站在他后面明明就看见棒球棍上有血迹。



唐莉佳握紧了拳头,如果安检员说不让她进,那冲也得冲进去,不过没想到的是安检员只是看了她一眼,轻轻松松就把她放进去了,他们是没查到刀吗?不等唐莉佳多思量,下了地铁就又出现了突发状况。下面一个女人抱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哭喊:“救命!救人啊!”



那个男人唐莉佳认得,他是给左婧媛找过药的工作人员,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地上没了动静。列车还没来,唐莉佳不禁朝这两人多看了两眼。他们很像自己和左婧媛,左婧媛的生命在自己怀里慢慢变得黯淡无光。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唐莉佳这辈子也不敢感受第二次。



唐莉佳看那女人坐在地上抹眼泪于心不忍,再说车来还得一段时间,不然就帮帮她。唐莉佳走上前去对她说:“我帮你喊工作人员。”她只但愿自己善良一点能得来回报,等到什么时候左婧媛昏倒在冰凉的地上躺着,也有善良的人愿意伸手扶她一把。



女人含着泪水摇摇头:“没用的,都变了,忽然什么都变了,他们不会帮忙的。”唐莉佳看向管理车门开关的工作人员,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就转了过去,看样子不像想帮忙的样子。



唐莉佳看着男人身边的药箱,其他工作人员明显是想这个躺地上的小哥自求多福,她翻找起地上的药箱,看哪一种药能治昏倒:“他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不知道,就喘不上气忽然昏倒了,”女人抓着唐莉佳的手,声音越来越小:“来不及了,一会儿就来带人走了,帮帮我们吧,我不想他被强制报废……”



唐莉佳点点头,翻遍了药箱,里面还是那些药,她也不知道该给他吃什么药,她拿起了心脏病的药盒。这个小哥看见左婧媛昏倒时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是心脏问题吗?” 就像……就像左婧媛之前看见谁一直在擦鼻子就会无意问一句“你也是鼻炎吗?”,自己有的毛病,看见了别人与自己相似的症状是不是会敏感一些?



“来了!他下来了!”女人慌乱的指了指电梯。电梯上下来的是安检员,女人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唐莉佳把心脏病药塞给女人让她喂地上男人吃,救不救得来只能看天了。“醒了醒了!”女人抱着男人好一顿哭:“终于躲过了……终于……”



列车刚好到站,唐莉佳的目光被安检员吸引了,他走到那个打石膏男生旁边。那个男生正在睡觉,不,不是睡觉,是晕倒了!他靠在那一点反应都没有。安检员把他抬进列车里,站内没有一个人动,大家都知道不能跟打石膏或者吊水的坐同一班车。安检员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转身又去上面等待下次公车到站了。



一切的一切都好熟悉,左婧媛是不是就这样被掉包的?在自己和管车门的工作人员交流的时候,上面就已经下来把左婧媛换了,再把自己骗去上面找人拿药箱,然后列车到站安检员把左婧媛塞到车里。是的,唐莉佳记得上去找人拿药箱的时候,安检员姐姐确实只剩一个了。



至于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地铁开走过,大概是因为站内的人看见晕眩的人明白是挂水挂的,所以一个人都没上车。等到唐莉佳再抱着药箱下来的时候,就像现在一样,完全看不出来车开走过一次。等自己在车上发现左婧媛被掉包之后,真的左婧媛早就被送去越秀公园。



怪不得安检员不让左婧媛带刀,刚刚自己带刀进来却没有阻挠。原来是怕左婧媛拿刀自卫吗?就像刚刚那个男生一样。唐莉佳想起女人说的“强制报废”,她隐隐觉得这跟左婧媛有所关联,于是问身边的女人:“强制报废是什么?”



“强制报废就是……被感染的或者身体不好的工作人员都会被带去销毁,以免拖后腿。和被‘保少计划’选中的人一样,群体行动的就掉包,单个行动直接塞进列车,一起拉去由马人销毁。”女人说着说着抱着刚刚醒来的男人掉眼泪,她不敢大声的说,也是因为唐莉佳救了男人,她才愿意告诉唐莉佳这些只有救援队内部才知道的秘密。



“保少?”唐莉佳十分不解,她原以为救援队会全力以赴救下所有人。怪不得上车返程的时候,那么多工作人员都无动于衷,原来那本身就是他们的工作之一。



“就是牺牲多数,保全少数,用普通人保全聪敏一些的人,用这种方法提高救援率。开始大筛选时会签一张救援单子,到后来精筛就是筛去其中不聪明的,这种人救了也是白救,到后来还是一个死,就像刚刚被带走的男生,他应该就是没有抓住上面给的机会。”



“滴滴滴滴——”地铁到站了,唐莉佳要上车了,女人拉着她的手小声讲了最后一句话:“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救援队和马人合作,队内有马人!”



为什么要合作?既然合作那为什么还要救人?这和她印象中的救援队有很大差别。唐莉佳站在车上看见女人和男人紧紧相拥,忍不住热泪盈眶的想起了左婧媛,她还好吗?



来不及悲伤越秀公园就已经到了,唐莉佳没有犹豫,一脚踏入黑暗。一口气爬到楼上,楼梯上都是尸体,根本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越往上面大厅走尸体越多,甚至刚刚那个男生的尸体也在,他的头不见了,不过唐莉佳认出了他的石膏腿。



上层一点声音都没有,她不知道左婧媛在哪里,也不敢轻易发出声音来。唐莉佳找到了一个灭火器箱子,从里面把灭火器拿出来抱在手里。忽然一声叫喊从远处传了过来,是左婧媛的声音!唐莉佳抱着灭火器边跑边找,依稀看见自动贩卖机旁边有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可以确定上面的那个不是左婧媛。



唐莉佳抱起灭火器全力去砸,“嘭”的就把它砸到地上不能动弹。左婧媛哆嗦着坐起来,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又是唐莉佳。她不敢确定这个是真是假,她真的没有力气再坚持下去了……她大口喘气,用脚推地把自己挪到墙角,看着唐莉佳靠近的时候她又昏了过去。



唐莉佳丢了灭火器把左婧媛扶住想要把她喊醒:“左婧媛?左婧媛!”,这里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唐莉佳只好摸左婧媛的脸,摸她干燥的嘴唇。捏开嘴用大拇指一触就知道她一定是左婧媛,左婧媛的门牙就是在稍息的。



终于找到她了,还活着!唐莉佳一时间把左婧媛抱住,好久都舍不得松手。她把左婧媛扶远一些,避免一会儿玻璃渣子溅到她。唐莉佳用胳膊撞了两下自动贩卖机,太硬了。想起还有灭火器,于是用灭火器砸,砸开了找水给左婧媛喝。



左婧媛手心全是汗,唐莉佳喊也喊了拍也拍了,就是不睁眼。水也喂不进去,捏着嘴往里倒全都从嘴角流出来了。唐莉佳仰头喝了一口,捧着左婧媛的脸渡了过去。一口、两口、三口……干燥的嘴唇起了皮,又烫又干,这样喂了两口水左婧媛的嘴唇才降下温来。和那时在厕所里不一样,那时自己的嘴都吓麻了,一点知觉都没有。这次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左婧媛的唇,和以前比一点没有变化。



“唐……”



“好一点没有?”唐莉佳听到她说话以为她醒了,结果却是没有。她的手紧紧抓着衣服,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她是陷在幻境里了吗?



“唐莉佳……不要……”



唐莉佳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她跪起来把左婧媛抱紧。让她把脑袋靠在自己胸口,一只手搭在她的头上,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背说道:“我在,唐莉佳在这儿,左婧媛出来,赶紧出来!”,她从来没有如此虔诚的祈求过什么,此刻她却愿意赔上自己的一切,只要左婧媛能平安醒来。



(未完待续……)


云破月来花弄影

《马面“人”》12重修完毕

作者:云破月来花弄影


地铁里空荡荡的,从头都能看到尾,实在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唐莉佳双手搭在膝盖上抓得很紧,她知道一定得尽快想办法脱身。也不知道左婧媛被搞到哪里去了,自己得尽快找到她。


随着滴滴滴的声音,车门又开了,到了越秀公园。车门外很黑,跟穿隧道一样,一开门冷雾就挤了进来。唐莉佳扯了扯裤子,她感觉裸露在外的脚踝被冷风吹得发毛。又想起救援消息上说警惕越秀公园站上车的乘客,所以自然而然的对越秀公园没有好印象,不过这一站倒是一个上车的人也没有。


唐莉佳没有选择在这一站下车坐回去,如果自己再遇到了些什么,左婧媛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她转过头小声跟身旁的“左婧媛”说:“我去跟...

作者:云破月来花弄影


地铁里空荡荡的,从头都能看到尾,实在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唐莉佳双手搭在膝盖上抓得很紧,她知道一定得尽快想办法脱身。也不知道左婧媛被搞到哪里去了,自己得尽快找到她。



随着滴滴滴的声音,车门又开了,到了越秀公园。车门外很黑,跟穿隧道一样,一开门冷雾就挤了进来。唐莉佳扯了扯裤子,她感觉裸露在外的脚踝被冷风吹得发毛。又想起救援消息上说警惕越秀公园站上车的乘客,所以自然而然的对越秀公园没有好印象,不过这一站倒是一个上车的人也没有。



唐莉佳没有选择在这一站下车坐回去,如果自己再遇到了些什么,左婧媛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她转过头小声跟身旁的“左婧媛”说:“我去跟大家借点水给你喝,你在这好好坐着。”



唐莉佳不知道自己打算的计划是否蒙混过关,看着这张与左婧媛几乎相似的脸,她的心里直打鼓。为了让它充分相信自己不会走远,唐莉佳把包拿下放在它旁边:“帮我看着包,我马上回来。”



由于不知道地铁两站的时间间隔,她在车内来回走了足足一个来回车门才打开,几乎刚开门的那一秒唐莉佳就蹑手蹑脚溜了出去。可惜这一站又只有她一个人下,没办法浑水摸鱼。唐莉佳立刻躲到了站台的垃圾桶后面,这个铁垃圾桶是两个并在一起的,一个可回收一个不可回收,体积足够大,不过四面丢垃圾的口子很容易让唐莉佳暴露。



“左婧媛”此时没有看见唐莉佳的身影也站了起来,它慢慢往列车那头走,极力的寻找着。空荡荡的站台也一个人影都没有,它此刻想不通唐莉佳为什么忽然凭空消失了,只能低下头去看每一个长椅下面的空隙。



它偶然往外瞟了一眼,穿过某一个垃圾桶的开洞处,看见一小块黑色,不过很快就往下消失了。等到它发现不对的时候车门已经关闭准备开动,它这才意识到,那是她的发顶。



唐莉佳听见对面车的开动声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慢慢从垃圾桶后面站起来,透过玻璃车门与它对视。它看见唐莉佳逃脱在外,一时间愤怒无比,只见它抬手在门上弄了些什么,仅仅几秒钟时间,地铁立刻紧急制慢慢停了下来,轨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让唐莉佳心惊肉跳。



车门开了一条小缝,用手扒开足以让它从里面钻出来,返程的车就快要到了,唐莉佳跑到离它比较远的另一头焦急地准备上车。它硬把门拉开,一只手已经伸了出来。它的肩膀用力往外挤,另一只手奋力推门,只要推出一个脑袋的距离,它就能挤出来了。



返程车也终于在唐莉佳千盼万盼之中赶来了,她刚刚登上返程的车就看见它从对面车门里挤了出来。急得她朝车头大喊:“师傅!师傅快关门!”,话音刚落它就猛地挤了出来,正朝唐莉佳那边跑去。



“滴——滴——滴——”千钧一发之刻返程的车门终于关上了,唐莉佳的心差一点就要跳得从嗓子眼蹦出来。站台的玻璃门关上之后它不甘心的追着地铁跑,直到车加速离开站台,唐莉佳才敢靠着扶手休息一会儿。



这列车上只有一些穿着地铁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没有和她一样普通穿着的人。并且很大部分都戴了夹子,应当是救援队的。而且其中一个她还认识,那是给她和左婧媛安检的姐姐。她的个子和自己一般,矮矮的不大高,不过看上去好像脾气很不好的样子,站在门边仿佛下一站就要下去。



可那是越秀公园啊!而且一盏灯都没有,她要去那里干什么?不是说警惕越秀公园上车的乘客吗?难道越秀公园不是个危险的地方吗?唐莉佳想不了那么多,再下一站她就要回到首发站了,要下车了。可是她并不知道左婧媛具体在哪,她忐忑的把电话拨过去,但愿左婧媛能接到。经过漫长的忙音,电话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了。



越秀公园到了,依旧是那样的黑,仿佛是被弃用的车站一样。冷飕飕的阴气让唐莉佳打哆嗦,安检的姐姐果然下去了。唐莉佳往里站了站,又拨了过去。看着安检姐姐离去的背影和关上的列车门,唐莉佳越发为左婧媛担心。


———————————————————


左婧媛再次醒来是被冻的,地铁站的大理石地板真的很冷。身边空荡荡的,她扶着墙勉强站起来,朝四周唯一的光源走去——那是一个电子屏,上面好像在循环广告。



“广州市天然大草原,奶源放心!”电子屏顶端写着这样一句话。这是关于牛奶的广告,代言人站在前面拿着牛奶。后面有收割机,有牛,有马,有羊,草很深很广,看起来是个悠闲自在的地方。



左婧媛摸了一圈,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当她再次抬头看屏幕的时候,代言人的脸竟然变成了她自己的脸……变成自己的家人,变成亲朋好友。她被卷到收割机里,上半身和下半身被割开,肠子混合着血液流到草地上,旁边的牛羊马都视而不见的吃草。



左婧媛眼睁睁看着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个被碾死,这诡异的一幕立刻把她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击破。广告还在循环,里面的人一个个接连被碾死,死状奇惨。是真的……是真的死了,被碾开的那一刻并没有立刻死,她们痉挛抽搐,血液甚至喷到拍广告的摄像头上。



左婧媛慌张的拿起手机想要打电话确认一下家里人的安全,可是视频里死了那么多人,一时间打也打不过来。她彻底的崩溃了,靠在电子屏上滑坐到地下。远远的听见有人哭喊,有人尖叫,不像男人的声音,也不像女人的声音。好扭曲,听不清到底在叫喊什么。整个地铁站乌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左婧媛上盲目的到处走,奇怪,又听不见了,明明刚刚还在的,可是一下子就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了。她的意识开始涣散,死吧,死就死吧,反正都死了,一个都没活……



“嗡……”谁的电话震铃一直在响,左婧媛拿起手机看,并不是她的电话,渐渐的她感觉大腿被震得发麻。再抬头看电子屏,好奇怪,广州市哪来那么大的草原!这是哪!这是哪!忽然电子屏开始扭曲,她的头很晕很晕,大腿被震动的感觉越来越真实。



左婧媛猛然睁眼坐起,还是在刚刚的地方,不过身边堆满了尸体,她把压在腿上的尸体推开,从口袋里掏出正在响的手机。是唐莉佳打来的,不过刚想接就挂断了,她没有莽撞的打回去,而是踉跄的爬起来观察周围。那边多了几个灭火器和一个自动贩卖机,和自己印象中的地铁站差不多,不过她依旧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回到现实世界。



周围依旧很黑,电梯也已经停止运作了,楼下乘车的站台有微微的光亮,左婧媛扶着电梯扶手一步步走下去,光亮正是从列车门里发出来的。她又往下走了两步,竟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唐莉佳,她好像刚刚从车上下来。



“嗡……”手机又响了,响声引来了站台旁边唐莉佳的目光。左婧媛拿起手机的那一刻脊背发凉——又是唐莉佳打来的!可是眼前的唐莉佳并没有在打电话啊。



唐莉佳看见左婧媛的那一刻立即朝她跑去,左婧媛拔腿就跑,她可以确定,这个跑姿绝对不是唐莉佳。她当下就把电话接通,因为不知道电话那头是不是唐莉佳所以也不大敢把自己所在的位置立刻说出去,万一再来一个假的那么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左婧媛你在哪?”



“低烧!低烧!”说完“唐莉佳”就从后面把左婧媛一把扑倒,手机也被撞飞滑到远处。


———————————————————


“喂?喂!左婧媛!你在哪?”



唐莉佳只听见“低烧”两个字那头就再也没声了,左婧媛是发烧了吗?她来不及多想,立刻站在车门口等待下一站下车。她无意间看到车门旁的红色旋钮,下面写着《紧急开门装置操作指引》,再下面列了三条使用说明,看完最快也得十秒钟,为什么刚刚那个“左婧媛”能立刻做出反应来拧旋钮?只有一种可能,它十分了解地铁,或者说,它最近一直从事地铁站工作……



(未完待续……)


油桶寺住持帕帕力莫
自从遇见你的那一天起,我们就...

自从遇见你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开始了一场漫长的久别重逢。

我们去寻找爱的连结,也剪断执的痴缠。

我们给身边的人幸福,也不断地失去可以一起奋战的朋友。

有许多不明不白的心意,在纠结中被暗暗地倾诉

在纷乱的世界里我们差点永远失去彼此,好在最后,兜兜转转,你还在我身边。

我害怕过,犹豫过,疯狂过,丧气过。我翻山越岭,穿越江河。

但当看见你的那一刻,一切都不重要了。

牵着你的手,注视着你的眼睛,我好像早已经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深爱着你,至死不渝。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结缘宅急便》实体书+周边预售即将开始

时间:1.20-2.08

周边赠送:

“执子之手”明信...

自从遇见你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开始了一场漫长的久别重逢。

我们去寻找爱的连结,也剪断执的痴缠。

我们给身边的人幸福,也不断地失去可以一起奋战的朋友。

有许多不明不白的心意,在纠结中被暗暗地倾诉

在纷乱的世界里我们差点永远失去彼此,好在最后,兜兜转转,你还在我身边。

我害怕过,犹豫过,疯狂过,丧气过。我翻山越岭,穿越江河。

但当看见你的那一刻,一切都不重要了。

牵着你的手,注视着你的眼睛,我好像早已经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深爱着你,至死不渝。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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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1.20-2.08

周边赠送:

“执子之手”明信片一张,“贴贴”钥匙扣一个(效果图见本宣图)

参本人员

作者 :@油桶寺住持帕帕力莫 

封设:@小印家 @天喜子 

排版:@小印家 

宣图:@小印家  @天喜子 

明信片绘制:@通勤可 

特别鸣谢:@祸斩荼 

感谢以上所有老师的帮助和读者朋友们的喜爱与支持


📣B50散投奖励以及为本书的出版做出贡献的读者朋友可获得未公开隐藏限定明信片“共战江湖”以及作者本人亲笔签名书籍📣


世界浩大,与你相逢。

预售链可前往wbid:热心市民帕帕力莫寻找

云破月来花弄影

《马面“人”》11重修完毕

作者:云破月来花弄影


不规律的脚步声在身后越来越大,左婧媛把手机录像打开一路拉着唐莉佳快步走到车站的广告牌前。按照救援消息所说的“站在灯光广告牌能照到的范围内”。左婧媛拿着手机负手而立,面对着刺眼发光的广告牌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


唐莉佳抓紧了左婧媛的手,她听见了从干哑嗓子里发出的嘶吼声,离她们很近,似乎就在她们的背后。她在心中默念着“无视、无视、无视”。左婧媛也不行了,她快要支持不住了,本来就头晕脑胀的,再经历高强度的神经紧张之后更是觉得腿脚发麻,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一秒、两秒、三秒……慢慢的,脚步声在两人交错的心跳声中开始远离,焦糊味也慢慢散去。左婧媛慢慢回过...

作者:云破月来花弄影


不规律的脚步声在身后越来越大,左婧媛把手机录像打开一路拉着唐莉佳快步走到车站的广告牌前。按照救援消息所说的“站在灯光广告牌能照到的范围内”。左婧媛拿着手机负手而立,面对着刺眼发光的广告牌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



唐莉佳抓紧了左婧媛的手,她听见了从干哑嗓子里发出的嘶吼声,离她们很近,似乎就在她们的背后。她在心中默念着“无视、无视、无视”。左婧媛也不行了,她快要支持不住了,本来就头晕脑胀的,再经历高强度的神经紧张之后更是觉得腿脚发麻,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一秒、两秒、三秒……慢慢的,脚步声在两人交错的心跳声中开始远离,焦糊味也慢慢散去。左婧媛慢慢回过头看见空荡的街头已经没有了它的踪迹,这才瘫坐在等车座上歇口气。通过手机录像可以看出,它是一个烧焦的下巴没有了的且吊着舌头的马头。



“为什么一路的灯都没有了,只有这个站台是亮的?”



“我把配电箱弄坏了,估计这个站台的电不经配电箱,就像中心的烟雾报警器和安全出口的绿灯一样,停电了照样能用。”



想想也是,这么重要的救援地点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出差错,如果说刚刚站台出了问题的话,她们恐怕又要与怪物正面交锋了。唐莉佳望着天,黑黢黢的,一颗星星都没有。路上风呜呜的刮,她把旁边靠在她肩膀上左婧媛的外套拢了起来。



“我们能出的去吗?”唐莉佳小声跟左婧媛说话,不过她闭着眼睛没有应答。她确实该休息休息了,在没有找到解药之前,任何浪费体力的事都好都不能让她做。从草地上扶她起来的那时,满脸是血的样子可把唐莉佳吓得不轻。



唐莉佳对着深不见底的天空自言自语的念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忽然她觉得得奇怪,自她们遇到怪事到现在,天从来都没有亮过,哪怕是按照救援队所说的“坚持到黎明”。可是她们被困电梯,坚没坚持到黎明全是救援队告诉她们的,她们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真正的“黎明”。



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有天亮?这里……真的是广州吗?好虚幻的感觉,唐莉佳想不通,她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刚好十二点半,第二班车也差不多该到了。



正给左婧媛喂水呢,公交车就开了过来,唐莉佳立刻把左婧媛架上车,这辆车很大很新,规制就跟平时见到的公交车一样,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车上人比较多,都还比较随和,看见有人上来了都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比之前那辆假的多了许多“活人气”。



有个挎着包的男人给左婧媛让了座,把左婧媛扶在他的位置上坐着。唐莉佳拉着拉环站在左婧媛的旁边,让左婧媛把脑袋靠在自己的肚子上。



“谢谢你啊。”唐莉佳朝他微笑道。



“没事儿,应该的。”男人胡子拉碴的,衣服也不太干净,腰间挎着一个包,看样子是个不修边幅的人,不过他乱糟糟的发丛居然里有一个黑色的发夹,尽管一大半被头发盖住了,但眼尖的唐莉佳一眼就看见了,男的还戴发夹子?



“她鼻子还好吗?”



“她啊……”唐莉佳摸了摸左婧媛靠在她肚子上的脑袋:“她刚刚在医院挂水,梦见学校有男的喜欢我,跟医生打起来了,睡多了嘛,肯定是有点幻觉的。”



唐莉佳把“医院”“挂水”“幻觉”,这三个词咬得很重,希望能被他听出来。更希望在车里的有共同经历的能给指条明路,不过大家好像都没什么反应。男人指了指半昏迷的左婧媛问唐莉佳:“你俩什么关系?”



“恋……恋人。”唐莉佳有些底气不足。



男人伸手要摸左婧媛的脸,唐莉佳一巴掌捂住左婧媛的脸,并用外套把她的脸遮住,公车上面的拉环都顾不得拉,把左婧媛的整个脑袋搂在肚子里藏着。唐莉佳警惕的看着他问道:“你干什么?”



“嗯,刚刚在医院挂水啊?”男人咂嘴点点头头把手收回来,从包里拿出一打报销用的车票单据,左手撕了两张给唐莉佳:“啧,这是大概念。”



唐莉佳不太能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也接了他两小张发票:“是啊是啊,在医院打架可不是大事嘛。”



唐莉佳把发票收在包里,偏过头再次打量着这个男人。他正靠在公车的投币机旁边,大口大口的吃面包。大口到咽不下去,左手锤了两下胸口,时不时的抓挠他的右臂。他的右臂手毛比较多,可能也不太好意思让人看到,他注意到唐莉佳在看他的时候尴尬的笑了笑,把卷起的袖子放了下去。



唐莉佳看他也不像是坏人,兴许和她们一样,没顾吃喝一路赶到车上来的,是人都会累,看着他吃得那么香唐莉佳也有些饿了。正想着呢救援消息“嗡”的一声又到了。



一、进入地铁请警惕“越秀公园”站上车的乘客。



二、不要坐在“爱心专座”上,那不是给人坐的。



三、地铁站虽有厕所,但并不完全是为了解决基础生理需求,尽量不要踏入,如果必须踏入,请检查自身物品。



四、上车前请留意车上的人员,如果有打吊瓶或者打石膏的乘客,请勿乘坐此班列车。



五:大多数情况下地铁站电子屏上的信息是可信的,不过它们有时会篡改,请警惕不合逻辑的信息。



整车的人都拿出了手机,这一车的人应该都是人。左婧媛跟她说过救援队找过她,而自己的号码是后来左婧媛发给救援队的,自己这才能收到救援消息,所以说救援队应该是确定了人类身份才会发救援消息。



而它们既然能改掉左婧媛的救援消息,那就证明它们能知道救援路径,很有可能跟着挂水或打石膏的人进地铁。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左婧媛一样聪明,知道拆了石膏偷偷跑出来。总的来说,没病号的地铁不一定安全,但是有病号的一定不安全。



唐莉佳再次看向了那个男人,他也在看手机,想起他还别了夹子,兴许是救援队的一员也不一定。车速慢慢减小,停在了地铁站附近的站点。唐莉佳把左婧媛喊醒,让她被自己扶着的时候看着点,以免失去重心摔倒。



地铁站即使那么晚了依旧还是有活动迹象的,两个穿着制服的姐姐站在金属探测门旁边一个一个拦人。其中一个冷着脸说道:“刀不能带上地铁。”



唐莉佳立刻想起来左婧媛的鞋里藏了一把水果刀:“是水果刀。”



“水果刀也不行。”安检员冷着脸说道。



左婧媛拉了拉唐莉佳的衣服,示意她到旁边去,唐莉佳把她扶到自动贩卖机旁边,左婧媛把刀藏在了自动贩卖机的顶上,两人这才进去。唐莉佳找了个座位把左婧媛放在上面,她要去找工作人员问一下,最好是能把左婧媛救过来。



“你好,我想问一下,”唐莉佳站在车门处拉住了一个管车门开关的工作人员,指了指那边睡着的左婧媛:“我朋友快晕倒了怎么办?”



她不能说在医院挂水弄的,救援消息说有挂水和打石膏的在就不能乘坐此班车。如果说了说不定会被工作人员联系救援队当马面人抓起来。



“晕倒了?我们有急救箱,你去上面找别的工作人员,我这边马上列车到站了不方便带你去。”



唐莉佳点点头立刻上去找工作人员,负责安检的两个姐姐只剩一个了,估计也分不开身,只能叫旁边站岗的小哥帮忙。那小哥也热心,立刻找来了一箱药。唐莉佳简单翻看了一下,都是寻常药,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药,比如说看起来能治疗左婧媛的晕眩。



“她是心脏问题吗?不然吃一颗速效救心丸?”小哥剥了一颗递给唐莉佳。



“叮咚叮咚”,是列车到站的提示音。



唐莉佳立刻意识到他们并没有药,架起左婧媛就往车厢里走:“不用了,我想起来她是晕车晕的,谢谢。”



“唉唉?你这人真是。”



唐莉佳把左婧媛扶正,从背包里拿出水来喂一点给她。没想到刚刚把嘴捏开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左婧媛的门牙正了,怎么会是正的,怎么会那么那么整齐……



(未完待续……)


油桶寺住持帕帕力莫

【奶包】最后和最初的夜晚

*瞎寄吧写的跨年贺文

*见证奇迹般的2022

*半现实向 不要带入真人

*希望大家新的一年都能勇敢,新年快乐哦



不同于往日屁大点小事都想召集兄弟伙儿一起来327狼人杀零食会,今年的跨年夜,刘姝贤选择了只和胡晓慧一起过。


2021年就快过去了。推开天台的门被冷风差点吹了个跟斗的刘姝贤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知不觉在上海已经过了一年,以前嫌弃这边冬天湿冷,寒意往骨子里沁,不知不觉的也就习惯了。


“你不冷吗?”胡晓慧在身后将门关上,走上来给她围上一条围巾,“天台风这么大,要看跨年烟火也不必非得这么早早就跑上来吧?”...


*瞎寄吧写的跨年贺文

*见证奇迹般的2022

*半现实向 不要带入真人

*希望大家新的一年都能勇敢,新年快乐哦






不同于往日屁大点小事都想召集兄弟伙儿一起来327狼人杀零食会,今年的跨年夜,刘姝贤选择了只和胡晓慧一起过。




2021年就快过去了。推开天台的门被冷风差点吹了个跟斗的刘姝贤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知不觉在上海已经过了一年,以前嫌弃这边冬天湿冷,寒意往骨子里沁,不知不觉的也就习惯了。




“你不冷吗?”胡晓慧在身后将门关上,走上来给她围上一条围巾,“天台风这么大,要看跨年烟火也不必非得这么早早就跑上来吧?”




“你懂个p。”




刘姝贤一如既往地嘴欠,换来胡晓慧轻车熟路的一巴掌拍在屁股上。她看向手机里的时间,23:50,距离新年烟花和钟声还有十分钟。中心的天台栏杆冷的像冰,刘姝贤扭过头看向刚刚靠过来的胡晓慧,后者正张着嘴哈着白气玩儿。




“今天怎么不叫大家一起来热闹?”胡晓慧耍够了小孩子性子,总算问出了这句话。刘姝贤今天提前半小时就清了场,关了直播,连暖岁狼都被她打包锁进了笼子里。刘姝贤身体虚,怕冷的很,平日懒得如同看门老大爷,今天却神采奕奕要拉着她上天台,挨谁谁奇怪。




刘姝贤笑了笑,看向她:“不是说营业,你没看超话吗——2022年快到了。”




胡晓慧听了,哦了一声,趴在了栏杆上,露出两个圆圆的大眼睛来,语气中略带了一些调侃和讽刺:“你对这事儿还挺上心。”




“少拿我开玩笑,工作的事是工作的事。”刘姝贤垂眸看了眼手机,23:52,“不仅是要给他们我们在一起跨年的想法,而且,我有件正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胡晓慧皱眉。




一向嘴碎的很的人此时倒没了言语。她抬起头来,看着远方的天空。即使是黑夜,在晴天的时候,夜空里也会显露出一种无比深邃的蓝来。胡晓慧顺着她目光看去,能看见极稀少的几颗碎星和一丝的残月。那微弱的点点璀璨倒映在刘姝贤的眸子里,显得她的眼睛出奇的亮。




“等敲钟再告诉你。”刘姝贤长出一口气,“说起来,一年过的真快啊。”




胡晓慧将目光移了回来。刘姝贤这人一向率直,如果她需要做这么多铺垫才能讲出来,可能会是一个叫她大吃一惊的决定。




于是她又像之前很多次那样假装掉进刘姝贤讲述的故事里。但是这一次刘姝贤没有讲糊弄小孩的故事,她讲的都是她们真真实实发生过的曾经。







去年的这个时候,刘姝贤在做什么?




答曰:在哭。而且是嚎啕大哭。




胡晓慧真是对这个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刘姝贤喜欢哭这件事儿早不是一天两天为人所知了,平时有时候是装模作样的抹抹泪,今儿看样子是真的哄不好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离B50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一次她们拿到了前所未有的高位置投票,中报结束那天晚上刘姝贤发疯似地把小岁和小狼撸的毛满天飞,又骂骂咧咧的打扫了半天,看着她这幅焦虑过载的样子,胡晓慧大概明白,最近这家伙是不太能惹了。




不过说起来,她俩也认识五年了——虽然也是19年开始才觉得离得近了一点。人家都说刘姝贤通透冷静,那也不知道是多少眼泪水儿里泡出来的。




但今儿她是真忍不下,都快b50了,细节她依旧抓的很死。胡晓慧自认为这时候应该是抠动作练配合的阶段,练习的时候刘姝贤依旧抓着道具传递的问题不放。




“不演了!”胡晓慧撕心裂肺的声音又充满了整个排练室,“你自个儿跳吧!”




说完,胡晓慧抱起毯子水壶,噔噔噔地跑了回去。




按照往常,刘姝贤早就一边骂一边撵在屁股后面念叨了。可今天回去窝在沙发上刷了十分钟手机,都没听见她声音。她不由得有些担心,出了门,沿着走廊往排练室摸,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了哭声。




刘姝贤之前掉眼泪的时候都是一滴滴的,委屈的表情配着犹犹豫豫的泪滴让人看起来不免心疼。但胡晓慧还是第一次看到刘姝贤表露出这样歇斯底里的情绪。刘姝贤整个人跪坐在排练室冰凉的地板上,二十六七岁的人哭的仿佛要将心脏都吐出来。排练室的灯被她关了起来,只剩下墙上“SNH48”几个字微弱的光照亮半张哭相狰狞的脸。




灯一开,哭声马上停了。刘姝贤扭过头来,两个眼睛哭的又红又肿,看见是胡晓慧,她也顾不得脏,抬手就赶紧把眼泪抹了,抱个膝盖转过去,力求把自己缩成一块无人在意的石头。




“你干嘛了你?”




“没事。”听上去还在生气,但是好了不少。




胡晓慧还想说些什么,刘姝贤反倒自己打开了话匣子:“我知道我跳舞没那么厉害,他们都说我跳舞像陀螺下坡,我,我就是不想,就是不想给咱们丢脸,但是我又急,我又……”




“哎呀,不是说了叫你少看那些嘛!”




胡晓慧慢慢走到她旁边,伸出手来默默放在她背上。刘姝贤是这样的人,说着什么都不在乎,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实际上却比谁都要上心。




……




“提这事儿主要想告诉你,那时候我不是在生你的气。”刘姝贤说着,紧了紧外套的领口,“我在生我自己的气。”




“我知道。”胡晓慧说道,“那之后你几乎每天都练,还去上舞蹈课。你现在也算有点进步吧。”




“只是有点儿?啊不,重点不是这个。”刘姝贤瞪了她一眼,“你听我把话说完,你还记得那次吗?”




“哪次?”




“就是,我们吵架,分房了两三天,后面我带你去武汉的那次?”







那大概是认识五年来她俩吵的最凶的一次架了。刘姝贤这样想到。




但是很诡异的是,这最凶的一次架,俩人都没有放出声音来。平时队友们老调侃她们俩一斗嘴三楼全听的见,这一次反而来的无声。




她知道这些事怪不了胡晓慧,没人比她更清楚责任不在她。姥爷才走了不久,那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烙印在她心上永远也不会再愈合的一块疤。




“我们,在粉丝面前,避一避吧。”




话说出来的时候她准确地捕捉到了胡晓慧眼里的心痛。自己是一个再敏感不过的心细如发的人,这些瞬间的情绪变化完全无法逃过她的眼睛。




胡晓慧回了她一句意味不明的“哦”,出了门,一晚上都没回来。




那天晚上刘姝贤翻来覆去想了很多。她或许不该讲那么多,或许不该为自己争辩那么多,最最不该是对胡晓慧说出“避一避”这种话。尽管她怎么样也不觉得自己是那个该被千人踩万人骂的对象,可是事实告诉她,她大可假装不在乎,而现实会让她无路可逃。




那句话绝对伤了胡晓慧的心。刘姝贤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可她现在在风口浪尖,真不想再让她再卷进来。




迷迷糊糊地,思路就往另一处飘了。她不由得想起更早一年的时候。那时候胡晓慧突然要去横店拍戏,她大晚上的也是像现在这样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百爪挠心。那天晚上她拿着手机看着飘在家庭群下面的人和自己的对话框,尽管还有n多条未回复的消息,她依旧只点进那个喜欢用傻狗头像的傻丫头的聊天框,进进出出,就是下不了手。




最后她还是按下了通话键,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仿佛置身绝境,按下按键的动作,就是撕扯最后一道名为友情以上的逃生通道门上拉上的封锁线。




她离不开胡晓慧了。




于是若干岁月后回想起这操蛋的事实的刘姝贤猛地从被子里蹿起来,推开327的大门,在走廊上不要命地飞奔了起来,她敲开了每个恩队成员的宿舍门,直到最后停在了张怡的宿舍门口,颤抖着手去敲门。




她没敲下去,门自己开了。看向她的人明显刚哭过,大大的眼睛红红的,还泛着水光。她看见刘姝贤了,明显愣了一下,没给她发作的机会,刘姝贤张开一只胳膊,把人环在了怀里,讨好一般地轻轻挠着她的后背。




“是我不好,等总选过后,我们出去散散心吧。”




“就咱俩。”




……




胡晓慧记得的。关于夏末的火炉武汉,被热的升腾的蒸汽和街上往来的行人。这个决定很刘姝贤,她很喜欢用旅游的方式来留住她身边差点失去的人,或者将一些事情讲的更清楚些。




原定稍迟一些的旅游计划由于暖岁狼三位小朋友叫人火冒三丈的操作被加速推进了不少。借着宿舍不能住人的当口,俩人拉着箱子就出了门。




“吃这个不。”




这是刘姝贤不知道第几次将小吃塞到自己手里了。傍晚的夜风吹来香味和微微的凉意,她和刘姝贤有过非常多次这样的相伴而行,却很少聊天。




不过那天她们聊了很多。胡晓慧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这样聊天了。不说准备公演和一些课程行程,就连平日里相处的细碎时光里,她们也没这样聊过。至亲过世后的刘姝贤变得比以前沉默寡言了些,此刻却又对着她把话匣子打了开来。从明天要去看的音乐节绕到手上的小吃,绕到和谁犯了什么浑,吵了什么架,最后落回到她俩最近这段关系上。




其实从19年后事情已经变得不太对头了。暧昧是人的本能,人不可能不感觉到一些多巴胺的分泌带来的心跳加速与血液上涌。这种微妙的小时刻已经在她们中间发生了太多次,以至于胡晓慧基本都忘记了两人从来没给这样的状况下过定论这件事儿,也没再延伸地去确定过更多。




但她隐约感觉到什么事要发生了,因为刘姝贤突然牵起了她的手,拉着她停了下来。但是那事又没发生,因为刘姝贤只是递给了她半副耳机。




“做啥?”




“没啥,听听歌呗。”刘姝贤在夜风里冲她一笑,风吹乱她的马尾,吹动她白衬衫的衣领,有种别样的少年感。




她总觉得那天晚上她们既然相拥着入睡,就该发生些什么。但事实是,那天晚上一直到第二天的音乐节,什么都没有发生。




除了在台上开始唱那首《霓虹甜心》的时候,刘姝贤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Darling,你快来救救我。”




她看似漫不经心地唱。




“Darling, darling save me.”




于是2021年12月31号的胡晓慧突然了然,这家伙费这么大劲把自己拉上天台要做什么了。







“我们好好营业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刘姝贤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每一次她心虚的时候,总喜欢拿这句话来提醒自己和胡晓慧她俩是搭档。




再不提醒的话,真不知道路会歪到哪里去了。




B50要来了,叶总还开会强调要大搞下一年的最佳拍档。大的方向已经非常明显了,刘姝贤支着个下巴听会,眼睛偷偷摸摸瞄身边的胡晓慧,个b孩子在看蜡笔小新,因此要出口的这句话也就被咽回了肚子里。




营业期到了。那天她和胡晓慧录了个投壶挑战,粉丝反响很好,之后的互动便也大胆了些许。




但是这次查水表的不是个别激进的粉丝,是直接存在于微信通讯录里的亲朋好友。




“姐,你跟晓慧姐没真在一起吧?”




也不知道刘家豪瞎操这心做什么。刘姝贤看到消息吓得手中的水果刀差点掉在地上。那是胡晓慧的生日公演之后,她俩又小吵了一架,接着跳了一曲香艳至极的抱抱。本来还带着火,看着胡晓慧扭动着腰肢慢慢在自己眼前低下身子,火气又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痒。




真的,现在肯定还不是真的。刘姝贤斜瞄了胡晓慧一眼,这家伙生日公演完之后累的呼呼大睡,小狼被禁锢在她怀里动弹不得。




在一起吗?这样跟在一起……好像也没差。




但她总有点不甘心。刘姝贤放下水果刀,坐到床边去,胡晓慧说睡就睡,胳膊还耷拉在外面没收进去。刘姝贤趴在她旁边,静静地看她睡觉时乖顺如同猫咪般的表情。




勇气。她告诉自己,要有勇气,她跟胡晓慧有五年的默契,她知道就算自己真的吻上去,胡晓慧也不会将她一下子推离。




可是她需要的不是冲动的勇气。刘姝贤这样想着,指尖去拨弄胡晓慧的发。




她需要的是长久的勇气,一句话就到老的勇气,一个决定就万夫难挡的勇气。




她现在舞蹈也好了,最难的时间也熬过去了,她们遭到的谩骂也慢慢地变成了默许和祝福。虽然她依旧不知道该怎样回复弟弟的疑问,但是自己比起2021年初,应当还是多了一份勇气的。




2022还有不到30天就到了。刘姝贤思前想后,掰着手指头数了又数,才发现这已经算是第五个和胡晓慧共度的元旦了。




而她也比任何一年都强烈的认识到这件事——之后的许许多多个1月1日,她依旧想跟自己心爱的人们一起过,这里面,绝不可以少了胡晓慧。




……




还有两分钟。23:58。




刘姝贤和胡晓慧就这样无言地并肩扒着天台的栏杆。过了五年,其实她们早没什么好聊。几岁磕坏了牙,几岁偷偷早恋,甚至于弟弟妹妹干的好事坏事也一件不落。




“我今天要说的话可能很多余。至于为什么先提起那些……”




“我知道,你说正事之前一概喜欢胡扯。”




刘姝贤利落地翻了个白眼,换来胡晓慧咯咯的笑。寒冷的夜风中,刘姝贤的手默默地往胡晓慧那边移了一点点。




“就是说,这一年来,我们也算经历了不少了。”




“是五年。”胡晓慧伸出五根手指头,“五年啦。我们一起经历的——只不过那时候还有很多很多的人。”




“嗯,所以新的一年……”




刘姝贤的心跳骤然变快了起来。她十分认真地看着胡晓慧的眼睛,结巴一般着抖着嘴唇。




胡晓慧就这么气定神闲地笑着看着她。惹得刘姝贤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看上去稀里糊涂的家伙一直揣着那份明白,此刻在急不可耐升起的烟火里笑的十分狡黠,像童话传说里的狐狸。




“新的一年怎么了?”




“新……”




刘姝贤的话头被胡晓慧突然伸出来牵住自己的手硬生生憋了回去。再在迷幻中想要开口时,才发现烟花已经开始升起。




“你还是别说了,让我来说吧。”




熟悉的包力控场用在了这个时候。烟火在胡晓慧的眼底爬升,划过一道绚烂的光,最后在她的眸中炸开,一如刘姝贤心底的景象。




“什么时候发现的?”刘姝贤问。




“我那天晚上没睡着。我可是知道谁偷亲了我,还装作啥都没发生。”




烟花爆竹的声音一时充斥了她的世界,刘姝贤心里生出一种冲动来,于是她和胡晓慧同时开了口。




“我不想跟你只做同事了。”




最后一朵烟花熄灭的时间是00:02,光影熄灭之后,隐秘着相爱的人在城市合眼的空当接吻。




2022年到了,不如我们从此刻开始相爱吧。




这样,昨天是我们作为搭档最后的夜晚,今天是我们作为情人最初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