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荣勋】爱炫耀的格兰芬多
* HP AU,鹰勋狮荣
* 知勋生日快乐!爱你啊❤
* 可是对不起,我又把你和你对象写成了两个love fool()
* 一点率宽和佑灰元素,不tag了
# 爱炫耀的格兰芬多
一走进公共休息室,李知勋就觉得崔韩率有点奇怪。刚从外面回来李知勋冷得很,脱了手套和外衣坐在壁炉前取暖,崔韩率坐在房间的另一端,窗边一直是他最喜欢的位置。他在看书,但眼神一直往李知勋这边瞟。李知勋低头看看自己的周围,并没有食堂今天新出的蜂蜜柠檬派——崔韩率早餐一口气吃了三个,被夫胜宽拽走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去看,那种克制不住的眼神就跟现在的样子没什么...
* HP AU,鹰勋狮荣
* 知勋生日快乐!爱你啊❤
* 可是对不起,我又把你和你对象写成了两个love fool()
* 一点率宽和佑灰元素,不tag了
# 爱炫耀的格兰芬多
一走进公共休息室,李知勋就觉得崔韩率有点奇怪。刚从外面回来李知勋冷得很,脱了手套和外衣坐在壁炉前取暖,崔韩率坐在房间的另一端,窗边一直是他最喜欢的位置。他在看书,但眼神一直往李知勋这边瞟。李知勋低头看看自己的周围,并没有食堂今天新出的蜂蜜柠檬派——崔韩率早餐一口气吃了三个,被夫胜宽拽走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去看,那种克制不住的眼神就跟现在的样子没什么差别。
李知勋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崔韩率要起身走过来,于是站起身来抖了抖袍子,做出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果然,崔韩率从窗台上跳了下来,三两步来到自己面前。
“你到底在干嘛。”李知勋重新坐下,崔韩率也贴着他坐下,“有话就说。”
崔韩率从怀里掏出了羊皮纸,上面抄了一行字,李知勋瞥了一眼,是魔法史上周留的小论文题目。“知勋哥,或许,你能教教我这个怎么写?只要告诉我相关的书籍就好了。”
李知勋极少跟人交流作业的事情。他有句名言,“保持独立思考是每个人都应培养的优良习惯”,整个拉文克劳人尽皆知。这也是崔韩率面露难色的原因。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敢贸然问李知勋这样的问题。
“可是哥不是已经做出来了吗?我也不是要抄答案,就是,呃,真的没有头绪……”看着李知勋有点狐疑的神色,崔韩率赶快补充。
李知勋打断他:“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做完了?”
崔韩率张嘴的时候李知勋在心里就已经有个声音说出了他预想的答案,接着他就听到心里的这句话从崔韩率的嘴里蹦了出来:“顺荣哥告诉我的。”
果然。
又是那个家伙。
把参考书籍的清单告诉崔韩率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这个学期以来,他被崔韩率缠着问问题的次数直线上升,在此之前,崔韩率除了和他聊音乐,课本和作业的话题从来都是向夫胜宽讨教的。当然,因为他们不是同一学院,所以也经常能看到崔韩率抓耳挠腮垂头丧气的样子。而现在,他几乎就是把同学院的学霸李知勋,当成了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甚至连赫奇帕奇的李硕珉偶尔也会找李知勋。上周一晚餐时,李硕珉小心翼翼拿着一袋黄油手指饼干坐到他旁边。他们一起上魔药课,复杂的工序总是容易让李硕珉晕头转向,而思路清晰的李知勋则更常获得教授的点名表扬。
“饼干就不用了。我不爱吃这个。但那个找错题,也没有那么难,你注意看看消肿剂和蜂毒解药里,蝙蝠舌头的处理方法有什么不同,再对比一下它们产生的功效,就能找到答案了。”
李硕珉连鞠三个躬,甩着手指饼干的袋子就跑走了,他落座的地方不是赫奇帕奇的桌子,而是格兰芬多的桌子。刚染了一头金毛的魁地奇球队队长笑得跟只仓鼠一样,跟他笑着抱在了一起。李知勋眯着眼睛,看着权顺荣嘴唇的动作,瞬间读懂了他对李硕珉说的话:
“我就跟你说知勋尼人很好的嘛,你现在信啦?”
李知勋不明白为什么权顺荣这么喜欢到处跟人说他脾气好,性格软,让他帮什么忙都会答应,而且总会在你想不到的细节上都照顾得妥妥帖帖。这明明是他在面对权顺荣时才会露出的样子,而那个愣头青为什么喜欢到处炫耀?
是的,炫耀。
对于格兰芬多李知勋知道得不多,只记得在入学那天收到的院长亲笔写给新生的欢迎信上,读到过这样一段话:格兰芬多们并不差,但如果说我对他们有什么意见的话,就是格兰芬多太喜欢炫耀了。
“这就有点说不通了。”全圆佑反而对此不以为然。李知勋和权顺荣认识,就是托了全圆佑的福,对于发小的性格,全圆佑也有更多的发言权。“是珍贵的宝物才会炫耀。他为什么要跟别人炫耀你对他好呢?这有什么不寻常的吗?”
全圆佑说这话时他和李知勋正在喝茶,茶叶是文俊辉从家乡带来的,回味甘甜,全圆佑没有尝过这样的味道,“这绝对不是魔法能够调和出来的味道,太神奇了。”他一连喝了好几杯,甚至产生了要去茶叶产地一探究竟然后写一篇论文的冲动,于是也就错过了李知勋悄悄变红的耳尖。
这话也是有道理的。李知勋想。毕竟自己在权顺荣眼里也就还是“全圆佑的朋友”而已吧。
李知勋认识权顺荣其实也就半个学期,不算长。可说来也奇怪,当他认识权顺荣之后,就开始意识到,好像夫硕顺这三个人的笑声总是无处不在,在楼梯上,在课室外,在草药学课教学专用的温室外,甚至有一回在校长室门前的走廊,他都听到三个人魔性的笑声交叠在一起。那时候他就在想,明明权顺荣是这么显眼的一个人,怎么到三年级了才认识他?
然而认识之后,在合唱队训练的时候他和夫胜宽聊天的话题,就经常围绕“权顺荣”这三个字展开。
“哥是这样的了,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休息的时候他们坐在一旁分享李硕珉给他们带来的零嘴,“上次硕珉姐姐要订婚,就是我们闲着的时候聊了一嘴而已,结果下午上魔药课的时候,硕珉不小心让坩埚起火了还被斯内普嘲笑,是不是想要给姐姐的婚礼制作焰火……真的太丢人了,气得硕珉哥三天没跟顺荣哥说话。”
“他对谁都这样?”李知勋若有所思,“我是说,谁的事他都这样到处讲?”
“唔……倒也不是。是他喜欢的人的事情才会经常被他挂在嘴边!”
“咳咳咳——”李知勋呛了一下,“喜欢?”
“比如说李硕珉……从在火车上见面开始顺荣哥就喜欢硕珉哥的歌声,现在也一直喜欢跟硕珉哥一起唱歌来着,虽然他这个魁地奇痴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参加合唱队了……”
李知勋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挺直的背往下塌了下来,“……啊。”
夫胜宽停了一停,然后忽然笑得无比诡异,“哥,你……”
李知勋扑上来捂住他的嘴,“你敢告诉权顺荣我明早就在你早饭里下毒让你下半学期都只能躺在圣芒戈。”
“…………哥你真的好恶毒啊。”
在权顺荣的“宣讲”之下开始尝试接触李知勋的人当中,绝对有夫胜宽一个。
他很早就想跟李知勋搭讪了。合唱队里那个白皮肤的小个子领唱,虽然表情不多,但不管什么都做得很好。之后他又在魁地奇球场上见过李知勋几次——夫胜宽一般去球场都是去看权顺荣比赛,但他那时候也没细想李知勋到底是去看谁的,而权顺荣每次都特意在拉文克劳看台前多停留几秒,夫胜宽还以为是他在跟全圆佑打招呼。他那时候只是在想,啊,原来知勋哥也喜欢这样激烈的运动啊,还以为他只喜欢看书,对于这种会让人鼻青脸肿的、看起来一点也不优雅的运动,他会不屑一顾呢。
“这你就不对啦!知勋的魁地奇很厉害的!”权顺荣手舞足蹈地给他讲解,“我们喜欢的队伍不一样,他喜欢保加利亚我喜欢爱尔兰,为此我们吵过几次。但是不影响我们一起练习!上次复活节大家都走了,我没回去,知勋连续三天都在陪我练习!我敢打赌,如果知勋加入院队的话,拉文克劳绝对不止于被我们打得这么惨。”
“啊——这样啊。”夫胜宽点点头,“可他为什么不参加院队呢?”
“好像是因为不感兴趣。”权顺荣说到这肩膀好像往下垮了一点,好像因为不能跟李知勋做对手而感到万分惋惜,“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这我能理解。不过,人的兴趣也是会变的。知勋现在的兴趣是咒语,他上次写了好几个新的咒语,我们还一起尝试在有求必应屋里练过——”
够了。夫胜宽心想。没有人问你,不用把知勋哥的事情说得那么详细啊。
不过,至少夫胜宽知道了,李知勋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不容易接近。夫胜宽鼓起勇气约李知勋一起练习唱歌,得到了爽快的答应。下课之后他也约过李知勋一起去图书馆,和李知勋一起看书总能让他更专注,比跟崔韩率一起的时候效率高得多——他在崔韩率旁边总是很难静下心来。
圣诞节的时候他尝试叫李知勋一起参加同学聚会,但是遭到了拒绝。
“我就——不去了。有点——有点事情。”李知勋搓着手,天气冷了他也不爱穿袜子,估计就是裸露的脚踝让寒气有了渗透的入口,他颤抖着,脸色也微微发红。
“啊,这样……”夫胜宽还有些失落,想着这绝对是让李知勋跟所有人都熟络起来的好机会。优秀的人理应被所有人认识,有趣的灵魂应当被所有人赞赏,在这一点上他和权顺荣有共识。
但是后来夫胜宽知道,李知勋之所以拒绝了他和其他合唱社员的邀请,是因为权顺荣约他去看电影。
“电影??”李硕珉睁大了眼睛,“我以为——知勋哥不会对麻瓜的东西感兴趣呢。”
夫胜宽和权顺荣打过照面,他看起来很高兴,走路都踮着脚。还说电影很好看,推荐他一定要去看,非常浪漫,差点看哭了,最后还补充了一句,知勋看起来也很陶醉,不过他看起来并没有想哭的意思,“不愧是知勋尼,没有那么容易动摇啊。”
这种夸人的话,你还是当面跟知勋哥说吧,他一定会很开心——夫胜宽很想这样告诉权顺荣。可是他不能。
“是啊。”夫胜宽叹了口气,喝了一口热乎乎的南瓜汁,想起之前李知勋对他的威胁,他还是一阵寒颤,“我们以为的事情,很多都是错误的呢。我现在懂得了,还是要多观察,再细致一些,才能更容易发现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呢——
就是圣诞节回来之后李知勋抓着权顺荣的领子破口大骂。他们躲在一个巨大旋转楼梯下面的扫帚橱柜里,是李知勋选的地方,权顺荣莫名其妙,还以为李知勋买了新的扫帚想跟他分享,但其实李知勋只是想要找一个尽可能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把事情解决掉。
权顺荣几乎是被一脚踢进了扫帚橱柜,里面堆放的杂物叮叮咣咣被他撞倒,差点让他绊了一跤。还没等他撒娇喊疼,李知勋7英寸长的胡桃木魔杖就抵到了他的脖子上。
“为什么只用了一个下午——不过是一个下午!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跟你去看了电影!你知道全圆佑今天看我的眼神是怎么样的吗——”
权顺荣双手举高,“慢着,知勋,别激动——只不过是场电影而已。”
“是啊,不过是一场电影!”李知勋咬牙切齿,脸色涨红得像今天早上厨房端出来的石榴汁,鲜甜可口,带着些透明的色泽。
什么叫“只不过”是场电影!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答应别人的邀约,在假期,不跟家人一起,而是跟一位同龄人,只有他们俩,在到处都是麻瓜的场所,体验了一次正经的约会。
Dating — for a romantic relationship — that’s how he described it.
“你到底跟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李知勋手上施力,“你最好老实说,不然我有不止一种办法能让你不得不说出真话并且,并且——让你苦不堪言。”
“真的没有了——除了「我们一起看了电影」这件事。”权顺荣垂着头,“还有电影的名字和情节——这些是全圆佑问我我才讲的。我发誓,没有别的了。”
他们看了一场电影,分享了同一杯饮料。权顺荣给他买了爆米花,他一直抱在怀里,权顺荣伸手过来的时候,他们的手指不小心在黏糊糊的爆米花颗粒上触碰到彼此。之后权顺荣还带他坐了地铁。纯血巫师理应是更高傲的,可在麻瓜的人堆里,他分不清楚方向,一边躲在混血巫师身后,一边小声抱怨麻瓜地铁设计的不合理,无措得像只跟在妈妈身后的小鸡。这种丢人的事情他可不愿意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李知勋把想揍人的冲动忍了下来。他抽回手,轻轻挥动魔杖,刚才被权顺荣撞到的杂物都悄悄恢复了原状,一条抹布轻轻挂回到门后的挂钩上,权顺荣衬衣的后腰部分也咻地一下塞回到裤子里,长袍上的灰尘抖落得一干二净。
“对不起。”权顺荣双手合十,“我只是,只是——想要分享假期发生的开心事,就……但是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不会告诉别人和你牵手了,还有接吻了——唔!”话还没说完,他的上下两片嘴唇就像被强力胶黏在一起了似的,舌头也贴在上颚,除了无意义的叫喊声,什么音都发不出来。
李知勋恨不得再念个咒把他声带也给静音掉。真的要命。他怎么喜欢上了一个热血当头却傻得可以的格兰芬多,还脑子一热想跟他谈恋爱呢?大概都是圣诞节的错吧。那句至理名言是怎么说的来着——「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都是没有理智可言的。」连拉文克劳智慧的大脑也无法逃过荷尔蒙的劫难。但愿院长看在他是公共休息室门禁谜题解答次数榜首的份上,饶恕他的无知和冲动吧。
FIN
2019/11/22
〔主奎八〕小棉花饲养指南
今天发一篇小甜文
待会发旅行日记啦
今天去了华山
——————————→
作者:金土土
1.小棉花喜欢吃中餐,至少要一周带他去吃一次中餐,最好有加猪肉的蒜蓉西兰花;
2.小棉花喜欢时尚但容易感冒,一定要保证他穿的够多;
3.小棉花容易感到孤单,要一周带他去找一次俊喵;
4.在俊喵家时,一定要看好小棉花,不要让他吃俊喵的零食,列如:螺蛳粉,冰激凌,酸梅等;
5.在俊喵家时,可以和俊喵的饲主圆又圆讨论心得;
6.要常带小棉花买衣服,让他开心,注意要让他自己挑;
7.小棉花的身体不好,不要让他吃凉的,辣的,也不要让他喝碳酸饮料;
8.可以和小区里另五个小精灵玩,但尽量让小棉花...
今天发一篇小甜文
待会发旅行日记啦
今天去了华山
——————————→
作者:金土土
1.小棉花喜欢吃中餐,至少要一周带他去吃一次中餐,最好有加猪肉的蒜蓉西兰花;
2.小棉花喜欢时尚但容易感冒,一定要保证他穿的够多;
3.小棉花容易感到孤单,要一周带他去找一次俊喵;
4.在俊喵家时,一定要看好小棉花,不要让他吃俊喵的零食,列如:螺蛳粉,冰激凌,酸梅等;
5.在俊喵家时,可以和俊喵的饲主圆又圆讨论心得;
6.要常带小棉花买衣服,让他开心,注意要让他自己挑;
7.小棉花的身体不好,不要让他吃凉的,辣的,也不要让他喝碳酸饮料;
8.可以和小区里另五个小精灵玩,但尽量让小棉花远离崔酷酷的净兔兔,这个小精灵比较阴;
9.多和李大壳的小橘子玩可以增加小棉花的快乐值;
10.多和权呼吸的勋荔枝玩可以增加小棉花的可爱值;
11.多和圆又圆的俊喵玩可以增加小棉花的沙雕值;
12.多和崔啵哝的知秀狐玩可以增加小棉花的温柔值;
13.多和崔酷酷的净兔兔玩可以增加小棉花的腹黑值(不推荐);
14.不要拒绝邻居李灿弟弟的好意,灿弟弟是唯一一个没有小精灵的;
15.要多带小棉花去医院检查,不仅可以增加他的健康值,也可以增加他的快乐值;
16.小棉花喜欢喝红酒和看书,要在晚上和他一起喝红酒看书;
17.要给小棉花画板,画笔,纸和颜料让他画画,不然他会萎靡不振;
18.要经常带他去看海,他会喜欢的;
19.小棉花虽然可爱,但是不喜欢可爱,在心里夸他可爱就可以了,也不要逼他撒娇,他自己不自觉会撒娇的;
20.小棉花鼻子近视很严重,要给他戴鼻镜;
21.小棉花很喜欢科米蛙,要多给他买科米蛙的玩具/周边;
22.小棉花更喜欢你叫他徐明浩,明浩,The 8,小八;
23.小棉花永远只认一个饲主,饲主要给他所有的爱,小棉花也会给饲主所有的爱,一旦饲主将它转送,他就会不吃不喝直到死去,或者逃走找原来的主人。
24.小棉花的饲主是金珉奎,且永远是金珉奎,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离婚吧!終章(Hozi)
对于权顺荣而言,结婚前后的生活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差别,但是对于交往前后的生活,差别可就大了。
看着彷彿精力永远不会消退的李知勛还在健身房认真的挥洒着汗水,权顺荣疲惫的身躯已经让他生不出任何多馀的情感去感叹对方是多麽帅气。
「权顺荣!又偷懒」
在过去,李知勛只要多关注自己一眼,就会让权顺荣高兴的扬起嘴角;可现在,李知勛只要多关注自己一眼,就会让权顺荣巴不得原地消失。
明明两个让今天都是工作了整整八个小时,为什麽李知勛还有这股毅力在健身房挥洒了一个小时汗水还不感到疲累呢!
权顺荣已经累瘫了。
「那个……权太太……我」
「没得商量,把这组做完」...
对于权顺荣而言,结婚前后的生活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差别,但是对于交往前后的生活,差别可就大了。
看着彷彿精力永远不会消退的李知勛还在健身房认真的挥洒着汗水,权顺荣疲惫的身躯已经让他生不出任何多馀的情感去感叹对方是多麽帅气。
「权顺荣!又偷懒」
在过去,李知勛只要多关注自己一眼,就会让权顺荣高兴的扬起嘴角;可现在,李知勛只要多关注自己一眼,就会让权顺荣巴不得原地消失。
明明两个让今天都是工作了整整八个小时,为什麽李知勛还有这股毅力在健身房挥洒了一个小时汗水还不感到疲累呢!
权顺荣已经累瘫了。
「那个……权太太……我」
「没得商量,把这组做完」
于是乎,在于权太太的威严之下,权顺荣欲哭无泪的再一次踏上运动的道路奋战了。
谁可以救救可怜的权顺荣啊!
「权先生!」
「怎麽了?」
「你这个月的薪水为什麽少了?」
看看,不论是身体上,还是金钱上,权顺荣都逃不过李知勛的手掌心。
「那个……我上个月不是把音响弄坏了嘛」
「这个钱买三个音响绰绰有馀了」
「……」
讲不过李知勛的时候,权顺荣选择傻笑。
接着下场就是被李知勛狠狠的揍了一顿。
虽然权顺荣的日子是过得越来越没有自由,可是这一点也不影响权先生能跟李知勛在一起之后的幸福感。
比起以前暗恋李知勛的时候,权顺荣现在能光明正大的、理直气壮的直接往对方的作曲室进出,再也不用弯弯绕绕的找一堆理由。
比起以前暗恋李知勛的时候,权顺荣现在能随时随地、不需要隐藏任何情绪的去跟李知勛示爱。
比起以前暗恋李知勛的时候,权顺荣现在可以在某些时候当起管控对方的角色,三不五时还可以藉由小小吃醋让李知勛感到抱歉。
「权太太」
「嗯?」
「明天是结婚五週年」他的视线直直的穿透了李知勛的瞳孔「你愿意借我一天去庆祝吗?」
李知勛没有用任何言语去答复这个问句,他选择直接扑上了坐在他身前的权顺荣身上,一点也不客气的亲吻了对方。
然后,事态就不小心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过幸好李知勛拉着权顺荣一点也不懈怠的运动训练,在隔日的五週年结婚纪念日,权顺荣仍旧按了原订计画起了大早,并且小心翼翼的把李知勛从睡梦中唤醒。
幸好李知勛也是非常刻苦耐劳的人,也是认命的离开了温暖的被窝,但不可否认的是,权顺荣被半梦半醒且脾气不是太好的李知勛狠狠揍了几拳。
「真的要穿这个?」
「对」
不忍心拒绝来自权顺荣的哀求眼神,李知勛只好在内心不停的说服自己,自己是就算穿了粉红色T恤也是帅气的人,一边认命的换上了衣服。
「为什麽你是浅蓝色的?」
「因为只剩粉红色有你的尺寸……」
一番折腾,他们终于坐上了李知勛接手管控权顺荣薪水之后,夫夫俩一起买的新车。
虽然权顺荣本来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的,但因为李知勛的深思熟虑,加上双方父母三不五时都喜欢来个首都突袭,况且一天到晚去找崔胜哲尹净汉借车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于是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在一个权顺荣还在舞蹈教室大汗淋漓赚钱的午后,在一个李知勛心血来潮的午后,他们的新车就藉由权太太的手指头指定下出厂了!
权顺荣永远都不会忘记,李知勛开着新车来到舞蹈教室接自己下班的模样,真的是超级无敌宇宙帅气!
尤其后面还跟着一堆同事羡慕又嫉妒的样子,加上后续好几天大家都围绕着李知勛和他感情有多麽好的话题,弄得权顺荣是心花怒放了好一阵子。
同时权顺荣也不会忘记,坐上车之后听到了新车的身价后,心脏差点没有疼到撕裂的感触。
相较副驾驶座的冷静淡定,权顺荣既能握着方向盘,又能一边开着小型演唱会。
要不是旁边坐的是对权顺荣免疫的李知勛,倘若今天坐的是尹净汉或是全圆佑,他俩可能会联合把对方打晕轮流上阵开车了。
「你确定你都开对路吗?」
「是什麽在疯狂的流逝,
眼神火热的燃烧,
无数的野兽在此,
我们就是这样危险的存在。」
很好,权顺荣已经忘我在唱那首出自两人之手的暴雨警报,要不是为了行车安全,李知勛真的非常想要直接对权顺荣施予爱的暴力。
等到一首又一首歌曲结束,权顺荣的驾驶也到了尽头,平稳的停好车子,非常绅士的抢在李知勛下车之前替他打开了车门。
「你记得你就是在那裡跟我说第一句话的吗?」
权顺荣兴奋的指着视线延伸过去便能轻易的看到的沙滩,手舞足蹈的形容起当年还是大学生的他们一起来到这片大海的故事。
一群刚进大学的大一新生,用着迎新活动的一起来到了这片大海认识未来会相处的同学。
接受到了莫名其妙的任务,一群人在沙滩上找着可能根本找不到的线索,当李知勛找的正入迷的时刻,一个突如其来的怪力就这样把他撞倒在沙滩上,弄得他浑身上下都是沙子。
「哦!对不起!我没看到你」
「因为你的眼睛没打开」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对话。
非常不浪漫,也非常不友善。
「你知道你说我眼睛没打开的时候,我有多麽生气吗?」
「你现在可以诉说看看」
「……其实那时候我很开心」
原来想要在多年以后得到一点点慰藉的权顺荣瞬间打消了念头,谁让随着时间流逝,他对李知勛的威严恐惧一点也没有流逝,只有慢慢的往上增加。
「权太太」
「嗯?」
「你有没有……哪怕一秒……有没有后悔跟我结婚?」
「有」
李知勛忽然就拉着权顺荣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处有着树荫的沙滩上,李知勛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权顺荣。
「我后悔结婚,因为我后悔我参与不了你的过去,而你先给我了更好的未来;因为我后悔我还不够爱你,但是你不停努力的更加爱我;我后悔还不是最了解你的,但是你已经变成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
【我参与不了你的过去,但是我可以给你更好的未来;我或许还不够爱你,但是我可以努力的更加爱你;我可能还不是最了解你的,但是我可以变成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
那天身穿西装的权顺荣,在众人的祝福下向李知勛说出了这段誓词,现在在四下无人的沙滩上,李知勛带着此生最灿烂的笑容像权顺荣说出了他的答复。
「虽然今天我后悔是真的是委屈你了。但是,下半辈子请你继续让我后悔的跟着我,我会尽我所能的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你,好吗?」
「好」
----------全文終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對歡喜冤家會在這個世界的一個美好角落,繼續譜寫他們最熱鬧又最平淡的愛情。
很感謝所有支持【離婚吧!】的朋友,祝福你們都能遇到屬於你們的李知勛或是熱情的權順榮。
倒數的廣告時間
澈漢的情書
珉佑的對!是前男友(剩兩章了
然後番外已經安排上崗,請各位看在是結局的份上,多多留言給我熱情吧!
生日贺酒×拟画酒
《Wonwoo》
初闻冷香,花瓣锋利不柔软,白香槟配上葡萄玫瑰馥郁,直视后变甜。
伏特加不够刺激于是从第二口才开始沉醉,心形软糖沉落杯底,愿你自由又甜蜜。
祝我爹(不是
祝我们帅气的小圆哥哥生日快乐!!!
配比:
1.白葡萄酒 ...
生日贺酒×拟画酒
《Wonwoo》
初闻冷香,花瓣锋利不柔软,白香槟配上葡萄玫瑰馥郁,直视后变甜。
伏特加不够刺激于是从第二口才开始沉醉,心形软糖沉落杯底,愿你自由又甜蜜。
祝我爹(不是
祝我们帅气的小圆哥哥生日快乐!!!
配比:
1.白葡萄酒 35ml
2.葡萄玫瑰果汁 25ml
3.伏特加 5ml
4.心形软糖
【hozi】DAYDREAM(10-12)完结
* 来了!抱歉拖了好久。
* 有点长,废话又多了,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 DAYDREAM
(十)
31岁的李知勋明明是在权顺荣怀里入睡的,却梦见了权顺荣不跟他讲话的那段时间。
第一个窜入脑海的画面,是那天他打开作曲室门的一瞬间。
门里没有灯也没有声音,门外的光线惨淡地聚焦在一个人的背影上。是权顺荣。他坐在沙发的把手上,角落的位置,头尖也抵着墙壁——他习惯坐那个位置。好好的沙发不坐,偏要坐把手?屁股不疼?他这样问过权顺荣。权顺荣说这是离工作台最近的位置,坐这里才能看到知勋工作。
像是被撞破了什么秘密,权顺荣转头时相当慌张。...
* 来了!抱歉拖了好久。
* 有点长,废话又多了,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 DAYDREAM
(十)
31岁的李知勋明明是在权顺荣怀里入睡的,却梦见了权顺荣不跟他讲话的那段时间。
第一个窜入脑海的画面,是那天他打开作曲室门的一瞬间。
门里没有灯也没有声音,门外的光线惨淡地聚焦在一个人的背影上。是权顺荣。他坐在沙发的把手上,角落的位置,头尖也抵着墙壁——他习惯坐那个位置。好好的沙发不坐,偏要坐把手?屁股不疼?他这样问过权顺荣。权顺荣说这是离工作台最近的位置,坐这里才能看到知勋工作。
像是被撞破了什么秘密,权顺荣转头时相当慌张。
是了,李知勋想起来了,那天他有个人行程去釜山参加一个校庆活动,全公司都知道,他不可能出现在作曲室。但偏偏,快要到出发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有东西忘在作曲室,让经纪人把车开到了公司楼下。
就这么才让他逮到了权顺荣。
“为什么偏偏选我不在的时候来?为什么不能跟我好好聊天?”他朝权顺荣大喊。
他冲上去拽着权顺荣的衣领。上一次做这个动作还是在某一次MV拍摄,他们在演戏,李知勋以下克上扮演揭竿起义的员工代表,白西装红头发的权顺荣明明是老板角色,却被他冲上来的气势吓了个措手不及,表情特别滑稽。
但这一次不是演戏。他的愤怒,难过,和嫉妒,都真真切切,在他心里仿佛火山爆发,砰砰砰炸开浓稠的火山灰,蒙蔽他的视线。
不行,不行,怎么能梦到这个。
他转身就走,出了作曲室就看到过道对面的练习室。也就三步的距离。
李知勋又挪不动脚了。
他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时间线往回跳了。他摸了摸口袋,对,没有手机,因为手机刚被他摔在屋子里的沙发上了,重重地。没有熄灭的屏幕上是官咖的网页。
权顺荣是团里第一个solo出道的人。消息一放出来,饭圈整个炸了。所有前辈都经历过的事情也在他身上重演,唯饭团饭在官咖里撕得昏天暗地。
李知勋只看了两页,就冲出了作曲室。
练习室里没有音乐。权顺荣没有在跳舞,而是一动不动坐在镜子边上在刷手机,背上的汗在镜子上晕出一圈水汽,李知勋只觉得喉咙里好紧好涩,几乎无法呼吸。
他那笨拙的小指头,连个直播软件都操作不顺,都要他帮忙,一个人在那里刷什么呢?看官咖留言吗?他到底会不会看?真是白痴啊,别人说什么,好的坏的你都要信。
李知勋很生气,抬起手砸在墙壁上,却没有痛感,墙壁消失了,他忽地离地腾空,又平稳落在公司大堂一楼的入口处。耳边响起雨声。
李知勋在收伞,目光落向另一处,咖啡机前站着两个人,他的净汉哥像是刚从综艺录制现场回来的样子,妆发完整,光彩照人。权顺荣在他旁边,落魄得就像个路人。衣服普通得不行,头发乱糟糟,谁说他后脑勺圆乎乎毛绒绒特别可爱的?没有cody给打理过,真的难看得不行。
在聊什么?
李知勋那时候天真地以为权顺荣会找自己倾诉。他也做好了准备,打好腹稿,要从哪些方面来安慰和开导他都想了好几次,但权顺荣偏偏不来。
除了尹净汉,之后还有夫胜宽、李硕珉、崔韩率,好巧不巧都让他碰见。一开始的担心逐渐混杂了一些不解和不安——或许也有嫉妒的成分。
反正全都混在一起了,像是调配比例弄错了的鸡尾酒,苦涩得难以下咽。
不是都跟克拉们说了,成年之后最喜欢撒娇的对象是woozi吗。你撒谎啊。
“你撒谎!”李知勋喊出来了。
“他没有撒谎。”
尹净汉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李知勋猛一回头,公司大堂的画面消失了。
这次出现的是首尔某个体育馆的后台入口。天气很热,蝉鸣阵阵,场馆外挂的宣传海报和彩旗都被风吹得呼啦作响。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的样子,背上已经汗湿了一块。
“你骗我。”他对尹净汉说。
尹净汉不说话,抬手指着,他身后的入口,“你进去找他,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我不能去。”李知勋的脚被钉在原地,“他原谅我了吗?他这个时候就原谅我了吗?”
距离他在作曲室对权顺荣大吼过去3个星期。尹净汉找过他聊天,耐心地在这两个受伤又暴躁的小队长中间做传声筒。他一开始很抗拒,但后来还是被哥哥的耐心和温柔给打败。
“你对他吼出来的那个问题,你自己也可以回答的吧?为什么会在你不在的时候,跑到你的作曲室去。”
“因为……因为他不想我担心。比起安慰,他更想要我的称赞。”
李知勋非常流畅地回答道。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所以在梦里他在可以这么诚实吧?
尹净汉伸手推了他一把。
“他就没生过你的气,哪来原不原谅一说?”
李知勋回头看了一眼尹净汉,在尹净汉身后,其他成员的脸逐渐浮现出来。他们说说笑笑,手里还拿着手幅,上面写着权顺荣的名字。
“你快去——跑快点——他在——等你啊——”尹净汉手围在嘴边大喊。
他不想再梦下去了。
再梦下去他就又要梦到权顺荣抱着他哭的画面了。
这个爱笑的少年不适合哭。哭的时候太难看了。他就应该是笑着的。他有比常人高的体温,比常人更会撒娇的眼睛。永远温暖而俏皮。他的热情就像是不老的活泉,不知疲倦地涌出冰凉清甜的水,谁靠近了都能得到无私的一捧恩赐。
可李知勋最终还是跑过了那个长长的走廊。
时间定格在那个炎热的夏日午后。HOSHI First Concert,首尔场,用了权顺荣最喜欢的老虎配色——黄色和黑色——做主色调,场外所有装饰都张扬无比,而盛宴的主人公在开场前五个小时,还紧张得饭都吃不下,躲在某个别人找不见的角落发呆。
李知勋的脚步停在那个隐蔽的通道里,权顺荣在墙角,抬头看向他的动作被切割成一秒六十帧,一帧一帧慢动作回放在李知勋眼前。
忘不了。他永远忘不了那个眼神。
已经换好演出服的权顺荣冲上来抱住了他。一开始只是小小的抽噎,后来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不是初一位时的感慨,也不是妈妈生病时的难过。他觉得权顺荣抱着他就像是抱着海面上最后一块浮木一样用尽全力。权顺荣脸埋在李知勋肩膀上哭得没有声音,李知勋也瞧不见他什么表情。
瞧不见更好。他想。他努力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就这么一直仰着头,直到脖子肌肉开始发酸。
“顺荣,顺荣。”他控制着自己有点颤抖的声音,一遍遍轻轻念着,“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放心吧。有我在。我会一直在。”
(十一)
李知勋睁眼的时候觉得脖子可酸可酸。他抬手揉了揉。
“落枕了?”
他身后的男人也醒了。李知勋翻了个身,拱了两下拱到了权顺荣面前。权顺荣的手钻进他的被窝,跟他的手十指交握。他把脚丫子伸了过去,塞进对方暖烘烘的大腿间。大半个月来,他们头一次享受在被窝里相拥着的早晨。
“不是。”李知勋顿了顿,“我做梦了。”
“我也做梦了!啊……知勋,先听我说啊。我梦到那个斜坡了,好多牵牛花的那个。”权顺荣声音还有些沙哑。
李知勋想了想,“就我给你告白的那里?”
“嗯。”权顺荣的鼻息抚在李知勋脸上,困意和笑意揉在一起,显得语气格外柔软,“也不知道怎么就去那里了……我们一直在那走啊走……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那是他们在希腊旅游时经过的一个长长的平缓的斜坡路,四周都是白色的洋房,远眺可以看见宝蓝色的大海。李知勋那时候还没办法直白地说出喜欢二字,只能兜着圈子以“孩子们都陆陆续续搬出去了”为借口,含混不清地发出邀请:“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生活。”
HOSHI First Solo Con之后,权顺荣的精神状态渐渐好起来,但反倒是李知勋落下了疑神疑鬼的心病——他是装的吗?他没问题吗?他会不会又一个人躲在哪里独自郁闷?他把“监视”权顺荣的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吃饭健身熬夜工作都叫上权顺荣一起,不知不觉好像回到20代前半段的生活状态,但这次不一样——没有团员,没有Bumzu哥,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自己。李知勋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陷了进去,再无法斩断这相互陪伴相互扶持的羁绊。
李知勋想,权顺荣还是懂他的。始终都是懂他的。就算这个电子白痴不擅长游戏也对漫威不太感冒,但他懂他的音乐,懂他的寂寞,也懂他拐弯抹角的浪漫。所以他才会温柔地不戳破也不调戏,只是简单又认真地点头说好。
“有空我们再去一次希腊吧。”权顺荣说。
“你要有空才行啊大明星。”李知勋笑,“话说我也做梦了。我梦到你第一次solo con的时候。”
“哦?真的?我哭了的那一次?啊……那时候看到知勋来了,我真的觉得我的青春都是无悔的。”
“什么呀,别夸张……”
“是真的呀。”权顺荣撅起了嘴,“那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昏暗的晨间光线里,李知勋悄悄热了耳根,“现在知道了啦。”
权顺荣低头来找李知勋的唇,撒娇似的蹭上去,李知勋觉得他像小孩子一样幼稚,却也乖乖张嘴让对方含住了自己。
体温升高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权顺荣松开交握住的双手,摸进李知勋睡衣下的皮肤,带茧的手掌在腰和背脊上来回逡巡,不一会儿就感受到李知勋也乱了呼吸。权顺荣把对方往自己身上带了带,又把手扶上后脑,继续加深这个吻,却在几乎要擦枪走火的一瞬间被推开。
“别……”
权顺荣不依不饶,“知勋不想吗?好久没做了……”
李知勋挣开他的怀抱,指了指卧室的门,“别忘记家里现在还有别人。”
权顺荣愣了一秒,哀嚎着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十二)尾声
短暂的假期结束,31岁的权顺荣和李知勋迎来了又一个稀松平常的工作日。
17岁的小知勋还在爱睡懒觉的年纪,他起床时屋子里已经飘着淡淡的食物香气,走到厕所门口才发现已经被占用,拍了两下门,门里传来权顺荣的声音:“等会儿——”
这幅光景只有在他那13人挤一个屋子的宿舍里才会有。小知勋有点恍惚,晃着脚步去了厨房。
今天负责掌勺的是成年后的自己——这幅画面不知怎么的让他觉得有些危险。但成年男人的动作还算是熟练,颠着锅子把泡菜和火腿肠翻搅在一起,然后倒入米饭,香味一下子变浓郁了。
“这么多年了还喜欢吃泡菜炒饭啊?”
“啊?啊,对啊。”呲啦呲啦的炒菜声中李知勋不清不楚地回答,“我们俩都一直很喜欢。”
吃过早饭权顺荣就在衣橱前精挑细选了好久,穿着牛仔裤和黑色背心从屋子里晃荡出来在厨房门口盯着还在擦桌子的李知勋:“知勋啊……你穿什么?”
“……我穿什么关你什么事啦。”
“哎呀~不就是,难得跟知勋一起去公司嘛。想和知勋一起搭配一下。”仓鼠笑得牙都露出来,手指在两个人身上比划了两下。
李知勋翻了个大白眼:“你非要把我俩关系昭告天下才满意吗……”
和队友谈恋爱,到底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更何况这位队友现在还是世界级的大明星。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可算是花了不少心思。权顺荣巡演结束那天之所以这么晚才到家,就是在公司、经纪人哥哥家、助理家之间不停绕路、换车开,避免被人跟车。
毕竟如果被人发现他们现在同居,那是谁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不过最后李知勋还是找出了两顶同款不同色的帽子,自己戴上一顶,甩给权顺荣一顶。
“他今天去洽谈一个综艺节目录制的事情,你等下到公司就跟着我。”李知勋一边把电脑装进包里,一边对正在穿鞋的小知勋说。
“哦。你今天去做什么?”
“今天有一场练习生audition。我要去做评委。”
举办audition的练习室在地下三层,电梯门一开小知勋就看到走廊上站满了人。他莫名地心跳加速了——这个场景他太熟悉。穿过人群时他看到一张张稚嫩又紧张的脸,他们都在跟李知勋鞠躬打招呼,而眼前这个成年的自己,也都一一回应,最后还给大家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进屋之后小知勋一眼就知道哪个位置是李知勋的了——桌子上放了一溜儿的矿泉水瓶子,只有最靠里面的那个位置放的是可乐。
李知勋在位置上坐定,再挥手把助理叫过来:“再拿一罐可乐来。”
小知勋喝着可乐坐在李知勋左手边,心里的感觉很奇妙:他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坐在前面的这个位置。因为他是评委的“亲戚”,很多练习生进来了都会先撇自己一眼。他莫名觉得紧张。
看了几个孩子之后小知勋不仅感慨,普莱蒂斯到底还是发展壮大了,如果今时今日他才加入普莱蒂斯,恐怕无法排到前面。优秀的孩子太多了,有实力,也不怯场,他也忍不住为他们鼓掌。
但是有些他觉得很优秀的孩子,却被李知勋毫不留情地否定了。17岁的小知勋还是更能跟这些来应徵的孩子共情,在中间休息的时候忍不住拍了拍年长的自己:“你这么严格的吗?”明明都是同一条路上来的人,按理说应该更温柔些。
“唔……不是要看那孩子技能有多好。是要看他有没有那股劲儿。怎么说呢……比如刚刚那个,他嗓子很好啊,可是……”李知勋琢磨了一会儿,终是没能想到更好的词,“可是他眼睛里没有光。你明白的吧?”
小知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14年的阅历差别给两人的眼神打上了完全不一样的色彩,一个清澈如湖水,另一个深沉不见底,但此刻两人眼神交叠,李知勋有些感慨,“你啊……你还要再熬一段时间才能出道呢。不要让自己眼睛的光熄灭呀。”
“唔……”小知勋咬着吸管,盯着自己的鞋尖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从你现在的角度来看……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给我的建议?”
“那倒没有。”李知勋不假思索地回答,“常和权hoshi一起聊起过去的时候,都觉得,其实没有什么遗憾,一切都是刚刚好。所以,你没什么需要改变的。就算在14年后的我看来,也是一样。”
李知勋喝了一大口可乐,又说,“硬要说的话……可以多相信一下权hoshi?虽然他从小看起来就精神不太正常,哈哈。但是他的确……会给你很多能量。”
快到午饭的时候权顺荣开始拼命给李知勋发信息,先是说想下来找他,然后又马上问他中午打算怎么吃饭。李知勋看了看身边的小孩,便回信息叫他下来带小知勋去吃饭,顺便帮自己打包就好。
信息发出去没一会儿走廊上就开始传来骚动,练习生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来了。
权顺荣开门进屋,屋里屋外一大片尖叫。他简单地鞠躬,跟每个考官都握手打招呼,然后一言不发坐到小知勋的旁边。李知勋没有跟他对上眼睛,但是等人一落座,就侧过头来低声讲小话。
“……你身上是啥味道。”
“啊新接了个代言香水,正想给你闻呢……觉得怎么样?”
权顺荣把手伸到李知勋面前,李知勋低头轻轻嗅了两下,似乎没有闻得太清楚,就抓住权顺荣的手臂和手掌,把手腕露出来凑过去认真地闻。
“嗯还不错。挺甜的,适合你。”
从前李知勋不乐意在人前这样秀恩爱,觉得权顺荣是想要「宣示主权」。可后来他意识到,这可能是「缺乏安全感」。那么,给他安全感又有什么不可呢?毕竟,每次自己需要的时候,他都在。
“都说hoshi和woozi感情好……看来是真的呀……”
“是啊都这么多年了……”
练习生们的窃窃私语一字不落被小知勋听了去,小知勋坐在他俩中间都有点不好意思,忍不住抬手掩着嘴咳了咳,“什么时候才去吃饭?”
第二次进公司饭堂,小知勋最大的感受就是,周围上来跟权顺荣打招呼的人真的太多了。明明就是十来米的路,他们寸步难移,硬是走了好几分钟。好不容易来到打饭的地方,连负责收银的阿姨也要跟权顺荣哈拉两句。
小知勋饿得不行,迅速决定了自己要吃什么,回头看权顺荣,那人还在把今天的菜式全部拍照发给李知勋问他想吃什么……
“你问我不就好了吗?”小知勋有点无奈。
“哎呀不一样,知勋长大了口味还是变了很多的。除了还是一样喜欢吃米饭之外……”
权顺荣一边摆手示意小孩子就不要瞎掺和,一边在手机里回李知勋的信息,不知道对方回了什么,让权顺荣突然就傻笑了起来。等两人坐下来开始吃饭了,权顺荣还拿着手机在不停地发信息,嘴角也就一直没下来过,饭也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小知勋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顺荣哥,“有这么开心嘛?”
“嘿嘿……当然开心啊。”权顺荣放下手机往嘴里塞了两口菜,“和知勋尼在一起地每一天都是开心的。”
啊啊……救命。
小知勋有点佩服成年的自己能够忍受这样油嘴滑舌的权顺荣。他只好专心低头迅速吃饭,把汤也喝的干净,“顺荣哥你慢慢吃,我去个厕所。”
“哦,好,小心哦。”权顺荣叮嘱,“我刚才去的时候好像里面有个隔间在漏水,地上很滑的。要我陪你去不?”
“才不要啦!”
上午场的audition终于结束,李知勋饿的七荤八素的,正想问权顺荣那笨蛋怎么还没上来,就看见那人慌慌张张跑进屋子来,抓着李知勋的手臂就往外面走,其他还没离场的考官和练习生看着他俩一脸神秘的样子都觉得好奇又搞笑。
“他、他不见了!”权顺荣抓着自己的头发,“就是去了个厕所,然后我怎么地都找不回他……”
李知勋一脸淡定:“哦,厕所啊。那他应该是回去了。”
“回去了?回14年后了?”权顺荣一脸不可思议。
“嗯。”李知勋打了个哈欠,“我的饭呢?”
“啊……还没帮你买。哎、哎呀,别生气,我这不是看人不见了着急嘛。”
李知勋笑着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我自己去饭堂吃吧。”
“哦……”
李知勋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你过来陪我啊,权hoshi。”
31岁的权顺荣就像十几岁的小朋友一样蹦蹦跳跳地追了过去。
17岁的李知勋花了十几秒才把眼前的小星星都赶走,让自己的视野恢复清晰。地板上干干净净没有水,自己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奇怪,为什么会突然摔倒呢?
“知勋、知勋!你还好吗?”门外一直有人在用力拍门。
李知勋坐直身子,伸手把搭扣拉向右边,门就哗地开了。探进门内的是权顺荣的脸,有着少年特有的圆润感,看着手感就很好。
“怎么摔倒了?没事吧?”他说着就向李知勋伸出手来。
李知勋搭上权顺荣的肩膀——没有常年锻炼过的厚实感,而是又窄又瘦,但也努力地支撑着自己,让自己找回了重心。
“我听到超——大的响声。哐——的一声。”他眉飞色舞地描述着,又皱起眉头看着比他矮半个头的同伴,“你有没有摔倒哪里?”
17岁的权顺荣眼神干净纯粹,一眼就能看到那直白不加掩饰的担心。李知勋突然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好像刚做了一个很不切实际的白日梦,梦里他这熬了三天的曲子已经写好了,不仅如此,他还写了好多好多的歌,拿了好多好多的一位……但不管路走了多远,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一直没有变。
李知勋捏住权顺荣肩膀的手稍稍用力,掌心在衣料上的摩擦让他渐渐找回了现实的感觉。
“我没事。”他没有躲开扶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反倒还稍稍把自己的重量放在那人臂弯里。换作平时,他不会接受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但是今天,好像的确是有些不一样。或许是因为自己熬夜熬出幻觉了吧?
“那就好。要不我们先回家?曲子先别管了,你再撑下去大家都会很担心的。”权顺荣说得急切又真挚,“知勋啊,不要总是一个人扛,可以依赖大家呀。”
“好。”李知勋重重地点头。
走廊上,两个17岁的少年并肩往前走着,普莱蒂斯旧大楼里已经有些破的白炽灯管,将他们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END.
2019/6/2
----
感谢大家喜爱白日梦。
我自己知道自己文笔不好,很多时候情绪表达得都会有点模糊不到位,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修辞比喻。如果你看得开心,那就是我的荣幸❤️
之前有姑娘问Kiss Me番外,小小预告下,我动手在写了~嘿嘿。
最后送上迟到的一句儿童节快乐😜
【旼奂】烟花落下 Chapter 11.
·医院AU cp丹邕旼奂 根据内容打tag
·本章基本为旼奂
·私设如山 也许有医学错误
·在奂尼生日快乐!!!愿你永远做自己快乐的事!做一个快乐的人!
Chapter 11.
黄旼炫坐在沙发的角落里,靠着墙,笑眯眯地看着包厢中间被围在人中间的玻璃桌,上面横摆着个空酒瓶,在滴溜溜地转。周围的人嬉笑地挤来挤去,夸张地在瓶口掠过自己方向的时候倾倒上半身,又坐直。
金在奂的生日在日益热烈的阳光里悄悄到来,寿星本人还没太注意到,在手术室转悠了一个白天的他脑子里还都是车祸患者血糊糊的腿脚。等金在奂...
·医院AU cp丹邕旼奂 根据内容打tag
·本章基本为旼奂
·私设如山 也许有医学错误
·在奂尼生日快乐!!!愿你永远做自己快乐的事!做一个快乐的人!
Chapter 11.
黄旼炫坐在沙发的角落里,靠着墙,笑眯眯地看着包厢中间被围在人中间的玻璃桌,上面横摆着个空酒瓶,在滴溜溜地转。周围的人嬉笑地挤来挤去,夸张地在瓶口掠过自己方向的时候倾倒上半身,又坐直。
金在奂的生日在日益热烈的阳光里悄悄到来,寿星本人还没太注意到,在手术室转悠了一个白天的他脑子里还都是车祸患者血糊糊的腿脚。等金在奂终于下班,换好衣服从休息室走出来,一边伸懒腰一边打算去找黄旼炫时,门外就有人一伸手把他揽进了怀里。没给金在奂太多反应的时间,他人已经到了门口,迎面而来的风里没有了消毒水的味道。他扭头看看黄旼炫,又看看自己身后跟着的几个充当背景墙的朋友,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三十三岁生日。
三十三,听起来好不吉利。金在奂坐在饭桌上努力解释自己为什么忘了这么重要的日子,理由类似于为什么外国有的建筑里没有十三这个楼层,而不是他年纪大了记忆力消退。只可惜他努力组织语言说出的理由完全被朋友们的哄笑给淹没,唯一听清的只有坐在他身边的黄旼炫,还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手捏了捏金在奂的后颈,像是在揉一只小动物。
金在奂不胖,只是脸上看起来有点肉乎乎的,摸起来却只有骨头。黄旼炫顺着他脖子上一节节微微凸起的骨头揉上去,又摸下去,动作不大,只是动动手腕而已。金在奂在黄旼炫的动作下微微扭了扭脖子,立刻把那些无人问津的理由丢开,加入了对某个新交了对象却藏着掖着不说的朋友的讨伐中。
火锅沸腾升腾起湿润的水汽带着香辛料的味道,在空调的风中摇摆地散开,渗透进每个人说出的话里,每个字都带着热烈。圆桌边上的人都像是在云雾缭绕的山上,隔着朦胧的纱看着对面的人,保不齐视线就突然撞上了。
黄旼炫低头喝了口凉茶,抬眼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姜丹尼尔。他是肉食动物,却不太习惯国内火锅里大把大把的辣椒和花椒,故而坐在了靠白汤锅的一边,涮着没什么膻味的牛肉。此刻他的筷子上还夹着卷泛红的肥牛,姜丹尼尔的眼睛却没落在肉上,而是越过水雾,飘到了黄旼炫这边。黄旼炫一眨眼,姜丹尼尔已经低头去吃那片烫得刚刚好的肥牛,过烫的肉落入嘴里让他不禁大口吸气,又收获了周围几个人戏谑的评论。
黄旼炫还没从姜丹尼尔的眼神中品出什么深意,自己放在桌上的筷子先在隔壁人的触碰下咕噜噜滚到了地上。坐在他右边说笑的邕圣祐喊了声对不起,弯下腰把地上的筷子捡起来,起身出门帮黄旼炫要了双新筷子。
邕圣祐右边的人用拿手术刀的手法拿着筷子,小心翼翼地剖开一个撒尿牛丸,一边说邕医生还没喝酒怎么就手抖了。邕圣祐也不跟他扯,把新筷子拍在黄旼炫手边,坐下来一筷子夹走了说话那人放在漏勺里煮的肉。
姜丹尼尔的目光又飘过来了。
*
吃完火锅后一群难得放松的医生护士又簇拥着寿星往KTV去,黄旼炫没那么喜欢闹腾,跟在人群外围慢慢走,在只有迷离灯光的包厢里也坐在角落,偶尔接过硬塞进手里的麦克风唱几首歌,然后又缩回黑暗里。
金在奂能闹,他大学组过自己的乐队,在附近几所学校里都小有名气,经常画着夸张的眼线,穿着叮叮当当地去各个体育馆表演。有次为了舞台效果金在奂还染了头白色头发,表演完第二天就被教应急医学的老古板逮住,教训了半天,说什么“要是被心脏不好的病人看到了要投诉的”。金在奂在老师面前点头哈腰,走出教室就把老师的话丢到九霄云外,下次上课随便找了顶帽子压下那丛白毛就是他最大的让步。
工作后金在奂就离开了乐队,麻醉科的事情太多了,他忙不过来,黄旼炫也很久没有看过金在奂在舞台上肆意歌唱的模样了。他望着金在奂的侧脸,那张线条柔和的脸沾染上包厢里不停旋转变化的灯光,喧嚣得仿佛是在几年前的体育馆里,黄旼炫捏着金在奂塞给他和邕圣祐的票坐在体育馆里,面前是两天前临时搭建起来的舞台,小个子的金在奂抱着他的吉他站在台上,发稍泛着光,每一个音符落下来都带着张扬的笑意。
桌子边爆发出一小阵起哄声,飞速转动的啤酒瓶终于停了下来,选出了一个倒霉蛋。金在奂唱完自己的歌,把麦克风丢在身边的人腿上,也挤进一群人里等着倒霉蛋说自己的初恋故事。那个人被挤在中间,脸上是头上灯光留下来的粉色,遮掩住真实的不好意思,他随手从桌子上拿起杯装了一半的酒,嚷嚷着说我自罚一杯饶了我吧,我没什么故事。
“胡说!你上次还吹牛说是你对象倒追的你!”金在奂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你怎么不说说你和黄旼炫的故事?”那人一口喝了酒,把杯子啪地拍在桌子上。
“有本事你让着瓶子转到我,你一晚上都喝了几杯酒了?别把小时候几岁尿床都抖出来了!”金在奂在嘘声里挑衅地摸上了啤酒瓶。他偷偷瞥了角落里的黄旼炫一眼,一步到位,仿佛早就知道黄旼炫在那里。黄旼炫冲他微笑,又轻轻摇了摇头,金在奂就又把头缩了回去,捏着拳头盯着重新转起来的啤酒瓶。
黄旼炫喝了一口开水。他本来也要喝酒,都倒了半杯了被金在奂截胡,“你不是前几天和家属说病情把嗓子说坏了?”杯子被金在奂塞进了路过的姜丹尼尔手里,黄旼炫只得到了冒着热气的白开水,冷热差差点让他把杯子丢出去。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几秒,姜丹尼尔牙酸地挪开了位子,往沙发另一边坐着的邕圣祐悄悄靠近了一点。
“好腻歪。”黄旼炫听见姜丹尼尔在音乐遮掩下小声嫌弃,“你们是在一起才三天吗。”
今天正好四年。
黄旼炫在心里默默算了个简单的数。
*
二十九岁的黄旼炫在要去办公室前收到了夜班同事的“通风报信”,说是新来的麻醉师轮转到了尾声,最后一个科室是急诊科,让他今天如果能有空的话就带他们了解一下急诊科的情况。
看完信息后的黄旼炫也没在意,换了衣服就去交接班。在站成面对面两排交代夜班情况的医生护士里黄旼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侧脸,有点长的头发垂到眼边,被那人飞快用手拂开后又落回去,只好再重复一遍动作。
黄旼炫偷看着觉得有趣,在一众人散开准备查房和白班手术时叫住了他:“金在奂。”
个子比自己稍矮一点的人脚步一顿,扭头迷茫地看向黄旼炫,转而露出一个笑:“旼炫哥?”
两个人突然像是回到了学校,站在实验楼狭窄的走廊里互相看着对方,灯落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黄旼炫看着金在奂,明明是熟识的人,面对面却说不出话。往常总是和他们俩一起出现的姜丹尼尔和邕圣祐一个在大洋彼岸,一个在楼上骨肿瘤科,都不能出现在他们身边打开话题。
黄旼炫本以为他们会尴尬,为他们之间的沉默。可他们只是对视着,微笑着,一句话也不说,中间流淌过一条满是回忆的河,清澈且欢快。他们在回忆的两岸对望着,谁都不想说话,也不想扰乱这个气氛,像是他们都在等待着次见面,这次对视,虽然黄旼炫说不清为什么。
当他们在一起许久以后,黄旼炫和金在奂谈起那一瞬间的情感,像是小孩在夏夜里抬起头看到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熟悉又陌生,转瞬即逝又固执地留下光芒的痕迹,只叫人念念不忘。等着他长大后再次看到流星坠落,心里一瞬间模糊地浮现出一种好久不见的念头,想着“就是这颗星星了”。
金在奂叼着根手指饼干说不过是一见钟情而已,说得这么弯弯绕绕的。
黄旼炫看着上下摇晃的长条饼干,伸手掰断了露在外面的半截放进自己嘴里:“我们的一见钟情是建立在无数个曾经的基础上的。”
那写满故事的书本其实早已经读过一半。*
同事从急救间里探出头,叫黄旼炫赶紧进来,声音不大但足够搅浑两人之间平静的水。黄旼炫如梦初醒,咳嗽了一声说他要去工作了。金在奂也抓抓头发,把那缕头发别到耳后,说自己要去准备手术了。
两个人擦肩而过。
*
在一个科室后两个人碰面的机会就多了。
黄旼炫送走了早上最后一个患者,十几岁的学生一边下楼梯一边玩手机,一脚踩空崴了脚,脚踝肿得像馒头,被朋友扶进的时候呲牙咧嘴直喊疼。旁边的朋友嘴上数落着她,嘲笑她脑子不行现在腿也不行,黄旼炫要她拿药的时候倒是动作很快,带着药回来时还借来了轮椅,要把她推到医院门口坐上的士。
两个人一路拌嘴消失在走廊尽头,黄旼炫跟着出来锁上了办公室的门,路过抢救室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急诊抢救室的门虚掩着,可以看到里面的三张床,两张上面躺着的人不省人事,监控仪上的数据还算稳定。另一张床上躺着个小孩,看起来最大也只是五六年级,躺在床上不停扭头伸手,处于疼痛和失血后产生的焦躁状态。他的脚藏在被子下面,床边隐隐约约露出一点红色。
几个医生护士来来往往,忙着照看一屋子的紧急病人。那个小孩的床边坐着个医师,带着口罩,低垂着眼在拿棉花擦小孩的嘴——手术前不能喝水,失血又会口渴,只能用湿棉花棉签擦擦嘴唇湿润一下。
那人一边擦还一边摇头晃脑,好像很享受的样子,在黄旼炫眼里有一点好笑。那个小孩盯着那人的脸,苍白的嘴唇也有了一点笑的弧度。得到了鼓励的医师摘下了口罩,继续点着头,嘴唇微微翕动。黄旼炫悄悄把门缝拉大一点,走进去贴着门站着。他听见摘下口罩的金在奂嘴里发出的声音,原来是在唱歌,很轻很浅的声音,他特意挑了一首平缓的曲子,不会打扰到其他休息的病人。
金在奂轻轻握着小孩的手,他自己看起来也还像是没长大的小孩,婴儿肥的脸让黄旼炫永远都觉得他是学弟,是个年龄小的男孩。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拉着手,一首如羽毛一样轻飘飘的歌从天而降,落在黄旼炫肩头。
有医生注意到了门口的黄旼炫,开口要叫他,被黄旼炫摆摆手制止了。他又看了眼金在奂,圆脸的麻醉师不唱歌了,开始和小孩聊天,听不清在说什么,只知道是有趣的事,两个人都在笑。
黄旼炫看着,像是怕惊碎水中月一样慢慢退出了急诊室。
金在奂听着小孩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天马行空地回答着小孩。他想起来几分钟前男孩悄悄跟他说,门口站着个狐狸医生,“穿着白大褂,眼角翘得高高的。”他听完后没抬头,小孩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他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好好休息的。”金在奂嘘了一声,“狐狸就喜欢偷偷观察人类,你别吓跑他了。”
两个人偷偷地笑,在心里拉钩保守了一个秘密。他抬头看向门口,只看到白大褂在门缝扬起的一角,消失不见了。
*
黄旼炫觉得自己和金在奂是双向的感情,是在暧昧,不是只有他单恋,对此他很有信心。
走廊那么宽敞,容得下一群小孩并排奔跑过去,金在奂偏偏要从自己身边走过,衣袖贴着衣袖;他会和金在奂在手术区里遇见,两个人罩在蓝色的一次性手术服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金在奂会眨眨他略微下垂的眼睛,黄旼炫会眯起他狐狸似的眼睛,两个人什么话也不说,又像什么都说了,扭头各自走进自己的手术室;夜班的时候金在奂溜去对面便利店买饮料,分发给夜班同事,别人都是温热的罐装咖啡,自己手中则是现泡的红茶。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情绪暗潮涌动,表面上风平浪静。
第一个发现他们两个之间有问题的是邕圣祐。彼时两个人都在值夜班,凌晨两点不睡觉站在医院后门透气。向来的高材生,导师的宠儿捧着自己带来的咖啡,侧过头看了眼黄旼炫杯子里冒着热气的红茶,凉凉地说你们俩互相有意思吧。
黄旼炫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金在奂应该在休息室没出来,他今天白天也值班,跟了几台手术困得差点找不到回办公室的路。看完后黄旼炫抿了口茶,没否认,只是问邕圣祐怎么看出来的。
“上次轮休的时候我们几个出去聚会,太晚了只叫到一辆的士,我坐前排你们俩坐后排。”医院一号楼后门对着中心花园,黑黢黢的树静静站着,听邕圣祐挑露黄旼炫和金在奂之间的不明不白,“你穿着你刚买的羊毛衫,金在奂睡倒在你肩上。”
“你大学的时候没靠在我肩上过吗。”黄旼炫指出漏洞。
“但是我不敢睡到口水流了你一肩膀。”邕圣祐说,“那可是你第一天穿的羊毛衫,要干洗的。你以前从来不穿这种要干洗的衣服去旧教学楼上课,如果穿了也从不坐前三排,因为你怕粉笔灰粘上去不好处理。”
洁癖黄旼炫不说话了。
邕圣祐拍拍黄旼炫的肩:“你们打算眉来眼去又不说破到什么时候。”他说金在奂这种容易激发人爱心的男生可是很多小护士喜欢的。
“会有合适的机会的。”黄旼炫说。
你不能催促一颗流星立刻降临地球。
*
金在奂在他二十九岁生日的那天结束了轮转,六月开始就已成为正式的麻醉师加入医院的队伍。
双喜临门,金在奂被一群有空的同事同学朋友拉去了饭店,说是给金在奂好好庆祝一下,其实每一个都想着趁这个机会自己发泄一下压力。一群在医院里白衣翩翩救死扶伤的人到了包厢里原形毕露,嗓门一个比一个大,让黄旼炫担心隔壁会不会敲门投诉。
身材娇小的急诊科护士平时总是把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发髻盘在头后,出来了就把头发披到了肩上,柔柔弱弱地站起来,一口闷了一杯酒,面不改色,把周围几个习惯她如春风般温柔的医生都吓了一跳,愣了几秒才鼓掌说厉害看不出来啊。急诊科护士微微一笑,一边说着其实我不太会喝酒一边喝得几个同事连连求饶。滴酒不沾的邕圣祐坐在一边,脸上保持着笑容,非常尽职地做一个活跃气氛的裁判和鼓掌机器,大喊出谁没喝酒。
黄旼炫以自己有可能会被叫回去工作为由拒绝了送到身前的酒杯,换成了黄色的苹果汁充数,偶尔站起来参与游戏又被嫌弃:“太聪明了,总是赢没意思。”
太聪明的黄旼炫心安理得地坐在位子上观看比赛。
坐在对面的金在奂从比赛中暂时脱身,换了杯水一口口地喝。
在人影交错中两个人都望向了对方,一切喧嚣瞬间沙哑。他们在静止的瞬间凝望着对方的眼睛,像是要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紧紧依附在对方的心上。
几秒钟的时间突然变得无比漫长。
金在奂先站了起来,说自己去卫生间一趟。聊天比赛的人摆摆手,不在意地说了声别睡在里面了。
他离开后黄旼炫也悄悄起身走出了包厢。他没和金在奂事先约定,说不定金在奂真的是去卫生间了,但黄旼炫还是莫名地相信着自己和金在奂,一个人穿过走廊走下楼梯,去了饭店的大门口。
门口有个人背对着黄旼炫站着,脚底下碾着块小石头,宽松的衬衫被夜风吹起,撑起他本不算健壮的背影。在黄旼炫离他还有几步远时他回过头,金在奂露出了他招牌的笑容,脸上的婴儿肥因为笑意更加明显。
“走吧。”金在奂说。
“走吧。”黄旼炫重复。
他们坐上了计程车后才发现其实两个人都没有目的地,叼着根没点燃的香烟的司机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方向盘,黄旼炫略微思考后报出了目的地:“去海边。”
他们在沿海城市,夏天的时候沙滩上像是下饺子一样挤满了人,就为了浸泡在冰凉的海水里看海天一色,阳光在水面上洒下碎光一片。夜晚海边有风,和海水一样是咸的,但很淡,让人想起放了颗柠檬的咸汽水,喝下去浑身都是凉快的。
但今天显然不是一个欣赏海景的好时机,天上有云,不厚,但是遮盖住了闪烁的星,月亮也只有浅浅的一弯,在薄云后面欲语还休,只是一团模糊的黄色。风很大,裹挟着过量的海水滋味扑过来,劈头盖脸的咸,吹乱了两个人的头发。
黄旼炫和金在奂并肩站着,看黑色的海面上浮着微弱的一点光,是遥远不知处的灯塔在执着地照耀航路,除此之外海面空空如也,只有潮水不知疲倦地拍打着海岸,波涛声一阵阵袭来,像是一支永不停息的歌。
金在奂看了一会儿,懒洋洋地趴在了护栏上:“我以为你要带我来看什么特别的东西,比如烟花什么的。”
海滨大道上有路灯,像是为了营造气氛而刻意做成了柔和的昏黄,落在金在奂眼睛里,融化开来。黄旼炫在那眼里的月中看到了自己模糊的影子,渺小的,从遥远的地方落进去,坠落到最深处。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月前的志愿活动,一群穿着红马甲的志愿者涌进医院,站在大厅里为前来看病的人表演节目。里面有白发苍苍的老人在拉小提琴,也有还没变声的小孩站成两排,清脆地唱着童歌。
那天黄旼炫正好下班,在二楼往下看到了大厅里演奏音乐的红马甲们,有位纤瘦的中年女性掐着兰花指唱了段昆曲,缠绵悱恻的嗓音绕着大厅转了两圈,散在黄昏的落日余晖里。黄旼炫出来的时候那位女士已经摆着身段下了台,让出了中间的表演场地给下一位志愿者。
有人背着个吉他走到了正中间。他拨弦听了听音准,又咳嗽着清了清嗓子,把手放在了弦上。
周围刹那安静了,黄旼炫看着那人抬头环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很惊讶,又有一点得意洋洋,几分情绪最后都变成了嘴角的笑。
金在奂拨动了弦。
记忆中的乐曲与海浪声交织成一片,那些心潮起伏的悸动卷起了波涛,向黄旼炫的跳动的心,向他颤抖的思绪,义无反顾地涌去,冲走了理智搭建的围墙,只剩下横流的暧昧,在朦胧月光下洗净成了透彻的爱。
黄旼炫拉住了金在奂的手:“我行吗。”
“没有烟火,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什么都没有,只有我自己。”
金在奂没说话。
他们中间那条河流又在流淌,无数的回忆是河水不是桥梁,他们依旧在遥遥相望。
海风吹得黄旼炫浑身发凉,在初夏的天里感到了寒意。他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就假装自己是喝醉了酒,即使自己滴酒未沾,清醒得可以回医院做一台大型手术。
金在奂突然动了。他站直了身子,微微仰头和黄旼炫对视,然后张开手拥抱住了黄旼炫,暖烘烘地包裹住黄旼炫。
“那我赚了。”金在奂一脚跨过了他们之间的河流。
他们在无尽的海风和波涛声中拥抱着彼此,轻轻地摇晃着,直到最后一丝云散去,月亮泼洒下每一丝光。
*
黄旼炫在喝水,金在奂还在和朋友们玩真心话大冒险。他们没有在意身边的事,但黄旼炫都看到了。
他看见坐在靠门沙发处的邕圣祐先站了起来,离开了包厢。而刚刚一手拿杯子一手拿麦克风的姜丹尼尔像是突然被扰乱了心思,几句歌词只唱了几个字。一曲心不在焉的歌结束,姜丹尼尔放下两手的东西,也悄悄离开了包厢。
黄旼炫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了,不知是好是坏。他可以起身去看看,但最后他还是好好坐在了原处,顺手把金在奂手里的酒换成了和自己一样的白开水。
TBC.
*这句话来自辛波斯卡的《一见钟情》
【佑灰|HOZI 澈汉】
【渣圆预警...】
(以及,因为没有想好合适的题目,所以略尴尬地木有题目...)
手中的模型被碰翻在地时,权顺荣第一反应是去偷瞄身边全圆佑的反应,而不是追究到底是哪个没长眼的罪魁祸首...很反常,全圆佑一脸“不关我事”风轻云淡,而那个高个子的罪魁祸首,抱着足球一脸愧疚地真诚道歉。
“我赔给你吧...”文俊辉看着那个高瘦的男生一脸严肃,害怕自己真的是惹了大祸。
“这位同学,这模型材料价钱是小事,但是这是我花了两个月才精心制做出来的...而且这是毕设,关系到能否毕业拿到毕业证的问题,怕不是赔钱就能解决的问题吧!”
“额...真的真的太抱歉了,是我不小心...可是...”
“可是还有一个...
【渣圆预警...】
(以及,因为没有想好合适的题目,所以略尴尬地木有题目...)
手中的模型被碰翻在地时,权顺荣第一反应是去偷瞄身边全圆佑的反应,而不是追究到底是哪个没长眼的罪魁祸首...很反常,全圆佑一脸“不关我事”风轻云淡,而那个高个子的罪魁祸首,抱着足球一脸愧疚地真诚道歉。
“我赔给你吧...”文俊辉看着那个高瘦的男生一脸严肃,害怕自己真的是惹了大祸。
“这位同学,这模型材料价钱是小事,但是这是我花了两个月才精心制做出来的...而且这是毕设,关系到能否毕业拿到毕业证的问题,怕不是赔钱就能解决的问题吧!”
“额...真的真的太抱歉了,是我不小心...可是...”
“可是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上交毕设了,时间很紧的”
“那我帮你...”文俊辉挠了挠头,补充道:“虽然我不是建筑系的,但是我是特长招生进学校的...”文俊辉越说越心虚,声音越来越小。
“画画的?”
“额...不是...那个...跳舞的...”
权顺荣眼看着全圆佑推了推眼镜,就知道大事不好,又看着对方有些眼熟,秉承着少得罪人世界和平的理念,刚想开口替对方开脱两句,就听全圆佑冷冷清清地说:“没关系...明天下午1点,图书馆6楼B17,麻烦这位同学不要言而无信。”
“你以为你开房啊,去个图书馆还有房间号?”
不知道从哪跑过来个小个子男生,伶牙俐齿地来了这么一句,吓得正蹲在地上捡模型碎片的权顺荣一哆嗦,要知道这个学校里敢跟全圆佑对上的可没有几个,忍不住好奇心,权顺荣抬头仰视了一下这位“勇士”。
咦?这不是音乐系那个小神童李知勋嘛!传说中那个16岁跳级考进来的高智商天才,本可以去学校最好的法律系,却偏偏大二转系去学了音乐。这可是权顺荣的偶像啊!此时不搭讪更待何时啊!
“啊,不好意思啊,我朋友脾气不太好,我替他道歉哈...不知道这位同学有没有时间,我请客一起吃个饭,赔礼道歉了!那个,我叫权顺荣!”道歉留下好印象、表达约饭意向最后自报家门,一气呵成,权顺荣为自己的表现表示十分骄傲,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全圆佑的脸上“我不认识他”五个大字。
“...”李知勋看着眼前伸过来的手,翻了个白眼,自己最讨厌这种套近乎的肢体接触了。
“这位...小...同学”全圆佑故意把“小”字加了重音,果不其然看见对方变了脸色。“是你朋友碰坏了我精心制作毕业设计作品,这件事怎么说来都是你朋友的不对吧。况且我也没有不讲理提出过分要求,你朋友也同意帮我重新做一个新的,我只是告诉他时间地点而已,你怎么能出口伤人呢,书声琅琅的纯洁校园,你这样的思想很不健康哦!”
李知勋气结,早就听说经济法和软件工程双学位的全圆佑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曾经给一个和他表白的大一学妹讲道理讲到对方梨花带雨还点头赞同。再转头看着旁边文俊辉一脸“你说得对”的模样,李知勋痛心疾首,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眼啊,这么傻白甜任人揉搓将来毕业了进了社会可怎么办啊!
“哦?那也抱歉这位同学,你抱着你如此‘珍贵的’的毕设走在足球场上还东张西望,怕不是故意碰瓷的吧!”李知勋也不留情面,毫不犹豫地回怼回去。
“嗯...话是这样说,可是行人闯红灯过马路被车撞,车主还要负责至少10%,我现在只要你朋友担责50%也不过分吧!”全圆佑微扬了嘴角,这是他志在必得的表情。果不其然,看着李知勋气愤地留下电话号码和一句“这责任我担了,有事找我!”就拉着他的朋友离开了,全圆佑表示,虽然没有事半功倍,但是也不是毫无收获。而一旁的权顺荣则直勾勾地盯着全圆佑的手机:李知勋的电话啊!发给我啊发给我啊!
第二天,李知勋被权顺荣接二连三的骚扰电话烦到投降,答应一起去学校后面的米线店吃米线。等吃完饭回来发现同寝室的文俊辉不见了踪影,打电话过去对方也支支吾吾,李知勋知道,这人准是去找那个全圆佑去了,气得差点摔了手机。
至于全圆佑,低头看着手表指针一点点接近1:00,听到小自习室的玻璃门被人推开的声音,看着文俊辉探进来的脑袋和玻璃门后的身子连成滑稽的形状,忍不住微扬了嘴角。果然是个傻白甜,真的好骗。
文俊辉或许是真的甜,但是一点也不白,更不傻。自从足球场上撞了全圆佑,文俊辉就一直自带粉红色滤镜,摇着李知勋的肩膀兴奋地说:“刚刚是全圆佑唉!全圆佑唉!”
文俊辉是大二的时候在辩论赛上第一次遇见全圆佑的。当然,文俊辉只是坐在台下的一个小观众,是受国际法学院大三学长尹净汉的邀请去看比赛的。尹净汉是国际法学院的队长兼三辩,带着新培养的二辩小学弟金珉奎打比赛赞经验见世面,不成想碰上了作为民商经济法学院二辩的全圆佑。赛后,文俊辉一边安慰着哭得皱皱巴巴的金珉奎,一边盯着辩台边手拿稿子和其他人说话的全圆佑,从此文俊辉彻底理解了那些每天来看自己排练、自己一个转身都能让她们小声惊呼的小女生们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态了。
然而一场看似粉红的校园暗恋还没等开始就被扼杀在摇篮里。尹净汉千叮咛万嘱咐不允许文俊辉去认识全圆佑,不是尹净汉对全圆佑有偏见,而是这个只比自己小一级的全圆佑真的不是人人都可以随便招惹的主。全校修双学位的不是只有全圆佑一个,但是跨着文、工科修双学位还都能保证年级前三的只有全圆佑一个。大概是树大招风,太过优秀总会招人嫉妒,被匿名账户在校园网指桑骂槐地说情商低还有隐疾,全圆佑用了半小时扒到了真人,是中文系恃才傲物的某才子,于是,全圆佑便将其交往了2年多的女朋友“骗”到手,吃干抹净便提出分手,前后总共不过半学期的时间。后来,闻名法学系的“为爱争夺战”就是全圆佑脚踏两条船的两任女友找上门来想要与其争辩,却被全圆佑三言两语辩解得无言以对,最后全圆佑全身而退,倒是那两个数学系和外语系的女生在教室门口大打出手两败俱伤。
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渣得人尽皆知的全圆佑却仍然还是全校近一半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甚至有人扬言:“心甘情愿想要被全圆佑甩一次!”让尹净汉直呼现在的女孩子都是瞎的么!自尊自爱一点不好么!李知勋伸出一根手指悄悄地指了指坐在一边喝奶茶玩手机的文俊辉,举报说:“这里也瞎了一个!”又犹豫了一下小声吐槽说:“其实你要是不跟崔学长搞在一起,估计你们两个还能分别救一众少女于水深火热之中...”
尹净汉救不了中了名为全圆佑的爱情迷药的无知少女,但是却能看得住未经世事就简单心动的文俊辉,时间一长,文俊辉对全圆佑逐渐从当初的热度中冷却下来,有时候甚至淡忘了全圆佑这么一号人的存在。临近毕业,李知勋也终于逐渐放下心来,尹净汉交给自己看护文俊辉的几项重点任务中午可以交差了,却没想到这时候全圆佑又杀了回来。李知勋想不明白,他全圆佑一个学经济法和软件工程的,毕设做什么建筑模型啊,而且还跑到他们艺术学院来做什么。
平心而论,对于建筑模型,文俊辉并没有帮上什么忙,但是全圆佑也并不恼,因为他本来也没有想让文俊辉做什么。之前做给权顺荣的毕设模型,从设计到成稿全圆佑确实花了两个月时间,但是现在再做,差不多两周搞定也是绰绰有余的。至于为什么要文俊辉来‘帮忙’,为什么又自导自演了发生在艺术学院足球场上的‘偶遇’,全圆佑犹豫了一下解释说:“因为我想试试”。至于试什么,全圆佑在图书馆6层的B17自习室毫不掩饰地地对文俊辉说:“我想追你!”
“我想追你!”
只一句话,全圆佑看着文俊辉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满意地扬了扬嘴角。果然,在“我喜欢你”和“我想追你”里选择后者没有选错。文俊辉不是没人爱又成天做着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春秋大梦的小女生,但是“爱情里谁先主动谁就输了”的道理男女均适用。“我想追你”这样的话把自己放在了‘先主动’的那一端,表白了心意和诚意又给了对方满足感和安全感,对于暗恋的情节来说事半功倍。全圆佑很高兴自己没有押错,这个当年在辩论赛后一直偷看自己的文俊辉确实暗恋自己,至于心意、诚意、满足感和安全感这些东西,全圆佑喜欢把他们统称为‘目的’,全圆佑也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目的‘追文俊辉’。
都说成功者都具备的素质是良好的执行力,那么全圆佑是当之无愧担得起‘成功’二字。李知勋亲眼见证了全圆佑的‘模范男友’作风,也亲眼见证了文俊辉一头扎进‘爱情’里越陷越深。文俊辉生日,全圆佑准备的告白event,虽然低调,仍然比过了毕业季其他所有情侣的event占据了校园网的头条;毕业典礼,两个人分别出席了对方的学位授予仪式;全圆佑生日,文俊辉被哄着喝了不少啤酒,聚会结束,李知勋一个人回学校宿舍打包了行李,办理退宿。
从那以后,文俊辉和全圆佑开始了长达三个多月的同居生活。直到有一天李知勋下班看见自家公寓门口的巨型行李箱和坐在上面玩手机的文俊辉。
文俊辉一切安好如常,吃饭睡觉玩手机,安好到李知勋奇怪这人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来找自己以及这么大一只米虫到底什么时候能搬走。
“哦,我跟公司签了正式合同啦!”文俊辉伸手去加盘子里的最后一片肉,被李知勋一筷子打掉,委屈巴巴地说:“再吃最后一块嘛,以后连吃什么都要被限制了,再也不能吃这么多肉了啊...”
“那全圆佑怎么说?”李知勋把肉加进自己碗里,问道。
“他说合同挺好的,还让我照着这个再去跟对方谈谈。”文俊辉说着,跑去沙发上从包里翻出一厚摞纸抱过来给李知勋看。
“我没问你这个!”李知勋余光瞥见合同上的线线圈圈,心想他知道法学系高材生都给你看过了的合同你推给我看做什么。“我问你们两个怎么办!”
艺人合同,换汤不换药的一条“恋爱禁令”。呵,李知勋对此嗤之以鼻,虽然自己没有签哪家固定公司,但是给几个二流歌手写过歌也有一些圈子里的人脉,深知其中的肮脏勾当,不允许恋爱?难道等着被你们资本主义享乐?当年两个人都还在校的时候,文俊辉就接过几个广告的行程赚外快改善生活,也有一家小公司找上门来想签文俊辉做演员,还发了合同过来。那时候尹净汉跟着导师参加学术会满世界飞,得知此事特意叮嘱李知勋帮忙好好看看合同,别让文俊辉被人骗了还给对方数钱呢。李知勋一条条看着合同,把不懂的地方圈出来,邮件发给了尹净汉。他知道这是尹净汉这也是有意帮自己,因为自己有朝一日也会签这样的合同,虽然不会是演员,但至少也会是和哪家娱乐公司签,现在提前做个准备也是好的。那时候李知勋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告诉文俊辉签了这份合同就是进了娱乐圈了,作为一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子,也要警惕坏人不分男女洁身自好自尊自爱,却没想文俊辉一句“我还是想跳舞”就直接拒绝了对方公司,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而现在一转眼见这架势文俊辉是真的要签“卖艺”合同了,李知勋却突然开始担心文俊辉那一段被任何人都不看好的恋爱了。
“我们俩?分手呗...”文俊辉翘起二郎腿,手指轻点桌子上的那一摞合同纸,学着全圆佑的模样说道:“既然合同不允许,那你也别违约了,毕竟法不饶人。”
法不饶人?李知勋想打人!文俊辉是个佛系少年,但他李知勋可不是吃素的。
“那能怎么办啊!”文俊辉帮忙把李知勋洗好的碗一个个擦干再放到橱柜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偏偏少了一个碗的空间,他便把旁边的玻璃杯拿出来放到小吧台的饮水机前面,再把碗放进去。“他全圆佑下家都找好了,我再不借着签合同的理由给人家挪地方岂不是太死皮赖脸了...”
“什么叫…全圆佑下家都找好了?”尹净汉听着电话里李知勋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个大概,恨得牙痒痒。文俊辉成天没心没肺地傻乐呵,可不代表尹净汉能眼看着文俊辉受欺负而无动于衷!
混法律圈子的也就那么多人,稍微一打听,尹净汉就得知了全圆佑的联系方式并意外得知自己当年带着打比赛的小学弟金珉奎现在跟全圆佑同一家律所实习,但是尹净汉还是从金珉奎那里旁敲侧击得到了很多消息:“大神好像有女朋友的啊,是最高检院的第一大美女唉,好像两个人都已经交往一个多月了唉…其实我们也是瞎猜的啦,两个人都没承认过,我们律所也没人敢问啊,但是有人看见过大神跟美女姐姐单独出去吃饭,而且美女姐姐还上了大神的车,晚上十点多唉!”
尹净汉生气又担心,奈何天高皇帝远,自己有心无力,只感叹自己大二的时候怎么就一眼看中了这个心智未成年的漂亮小孩,本来打算带小弟拉风的,现在可好,自己倒像是带孩子一样操心还乐于其中。崔胜澈怎么说来着:“这就是个善良小孩啊,你让他去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的,可是你忍心差遣他做这做那的么!”
文俊辉或许不是最听话的小孩,但是一定是个懂事的小孩。等到尹净汉抽空回国已经是五个多月之后了,在机场看到特意请假来接机的文俊辉的时候,尹净汉着实小小地惊讶了一番。
“那些是你的粉丝?”尹净汉看着几个小姑娘离着文俊辉不远不近的距离,眼睛放光,有的还拿着单反不停的拍照。
“嗯,是啊,就是现在还有点少哈,以后会更多哒!”文俊辉也不忸怩,顺手帮尹净汉拎了手中的口袋,所有人都知道尹净汉最不喜欢拎东西了。
“哦…那这车也是你的?”尹净汉看着文俊辉开了后备箱门,把行李放进去,有些怀疑地问:“我记得你那合同里没有能付给你这么大一笔钱的条款吧!”这车看着不起眼但其实着实地低调奢华,这绝不是文俊辉现在能承担得起消费。
“我名下的…”文俊辉说着,从后座的口袋里抱出一摞CD,签好了名字的,招呼着一路跟随的粉丝们过来,给每个人发了一张。尹净汉坐在副驾驶看着车外文俊辉笑得好看地和一大群小姑娘合影,等着文俊辉没说完的下半句。果然,坐上车的文俊辉一语惊人:“全圆佑出钱买的,说是分手费。”
“什么时候的事?”
“年初的时候。”
“你们俩分手两个月了他给你分手费?文俊辉你长不长脑子!”趁着排队交停车费的功夫,尹净汉狠狠点了点文俊辉的脑袋。
“公司年会的时候才知道他是我们公司大股东的儿子啊,那么有钱,我白拿他一辆车又不会怎样,更何况又是他主动给我的。”
“呦,富二代!没看出来啊!”尹净汉不屑一顾,最看不上这种资本主义家剥削穷苦人民了。以前上学的时候只觉得全圆佑言行举止确实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对此尹净汉和李知勋达成了一致:“衣冠禽兽”,却没想过这是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富二代,还是个有学识有能力的富二代。
“你不会之前对他到底是谁一点都不知道吧!”尹净汉问出了心里最担心的事,当然文俊辉也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他不说我怎么知道…”文俊辉摇摇头:“当时只觉得他是真的大神,看一遍合同就知道哪里有猫腻,现在看来他完全就是有内部消息而已…"
尹净汉皱眉:“文俊辉,你的重点有误好不好!”
尹净汉仅仅在国内待了一周多,就又被导师催促飞去欧洲了,临走前尹净汉想叮嘱文俊辉点什么,还是忍住了,他觉得文俊辉现在这样的状态也挺好的,有自己的事业,做自己喜欢的事,偶尔占点“小便宜”,但是不会让自己受伤…有时候尹净汉甚至觉得文俊辉比他们所有人都要成熟坚强,比他们所有人都要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根本不用自己担心。
后来尹净汉的工作重心转到北美,索性就在大洋的另一边定了居,而国内文俊辉大火起来,尹净汉已经不用再刻意搜索就可以看到关于文俊辉的消息,尹净汉也乐于借着文俊辉的方便收集一些女明星的签名照送给客户以便搞好关系。直到有一天,连续几个月晚睡早起住在公司的尹净汉终于把一个大案子忙完,跟团队告了别,楼下崔胜澈开了车等在公司门口接人回家,尹净汉也毫不客气上了车就准备睡觉,却听见崔胜澈说:“你的小学弟来家里了。”尹净汉迷迷糊糊以为又是导师介绍了哪个学生有事找自己,完全没当回事,直到回家看到趴在沙发上吃橘子的的文俊辉,才一下子清醒过来。
“你经纪人呢?你…你休假?”
“没有…出了点事,所以跑过来了…”
“什么大事你跑这么远过来?知勋也没打电话过来?”
“我跟他说了跑过来找你的…”
“所以,到底怎么了?”
“我跟全圆佑出去旅游…被人偷拍了。”
“…”
“你怎么又跟全圆佑搞到一起去了!”“你多大个人了怎么只吃饭不吃教训呢!”“一起旅游被拍到就解释一下就好了,公关做什么吃的!”“出事了他全圆佑人呢?”一瞬间尹净汉脑子里蹦出千百个问题,恨不得把文俊辉抓到小黑屋里审上个一天一夜,最后还是冷静下来:“被拍到什么了,很严重?”
“哥你自己可以搜搜看嘛…”文俊辉看着尹净汉的脸色一个劲往沙发角落里缩。
尹净汉开了笔记本,上了国内最大社交网站和搜索网页,把娱乐版从头翻到尾,又查缺补漏为了“全圆佑”三个字把经济版也浏览了一遍。
“你那个电视剧停拍了?专辑准备也暂停了,因为你……胃出血?”尹净汉把看到的消息简单总结了一下,得出这么个怎么听都不符合实际的结论。“你们这理由找得也真是现实哈,知道以你这么个吃辣程度早晚有一天会吃出毛病!”
“我们家都吃辣,都没事的!”文俊辉小声辩解。
“所以,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别跟我说你胃出血…”
全圆佑是晚上回家之后发现家里没人才发觉事情不太对的,本以为下午打电话文俊辉没有接是再忙专辑的事,但是经纪人说文俊辉下午就离开公司回家了,万般无奈之下,全圆佑联系了他认为唯一一个可能知道文俊辉行踪的人:李知勋。当然,李知勋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并不是那么友好:“我算算啊,他从我们家搬出去已经3年零6个月了,据我所知搬进你们家也已经6个月零17天了…全总现在亲自打电话向我一个小制作人询问,我李知勋受宠若惊啊!”李知勋看着坐在副驾驶忐忑不安盯着自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文俊辉,气定神闲地回复了全圆佑,毫不犹豫地挂下了电话。
全圆佑知道李知勋在说谎,如果文俊辉失踪了,李知勋只可能比自己更着急,现如今还能调侃自己,不是在帮文俊辉跑路,就是已经把文俊辉转手送到尹净汉那边去了。
不过没关系,全圆佑捡起掉在门口的黄色信封和散出来的几张照片,都是半年前跟文俊辉去挪威旅游的时候被人偷拍的照片。那时候文俊辉终于不跟自己闹别扭了,两个人算是破镜重圆,休了短假去了不属于文俊辉粉丝聚集地的欧洲。虽然一路上仍然碰到了大概是留学生的亚洲人,怯生生地问文俊辉可不可以给签名,但是总体来说还算舒适,没有人会因为路边两个男性接吻就驻足观看,向公园里坐在长椅上的老妇人问路,末了,老妇人指了指文俊辉确是跟全圆佑说“He is so pretty.”。全圆佑看着照片上两个身影的亲昵,想着不管对方是谁,把不远万里偷拍到的照片都寄到家里来了,怕是做足了准备跟自己过不去了,那也不能怪自己不客气。风口浪尖的时候,文俊辉跑远点也好,等事情过了,自己再把他抓回来就好了。
“你以前不是随便那些小报纸怎么说嘛!”刚跑了项目回来的权顺荣得知消息,马不停蹄地跑来看全圆佑的好戏:“你全大公子的性取向又不是第一天被别人知道,你紧张什么!”说实话,过去的N年里,权顺荣看着娱乐八卦把全圆佑身边的男男女女爆料了个遍,甚至连全圆佑高中绯闻的女主角都没放过,却从来都没提到过“文俊辉”半个字,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其实全圆佑很少对公司艺人的花边消息进行干涉,这一点他继承了父亲一贯的作风,艺人注定就是要被人品头论足的,想要不被别人诟病,就要把自己做好。但是文俊辉,是个例外。这个例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全圆佑自己也说不清,全圆佑从来都以为文俊辉是在自己掌控范围中的一个,和其他的很多个没什么区别,但是等到发觉事情超乎掌控时,早就已经覆水难收。
从小,全圆佑的世界便是非黑即白,有“能”与“不能”,有“必须”和“绝不”,有“得到”和“放弃”,但是从来没有“想”和“不想”,因为想法是感性的,是不可控制的,而全圆佑身上比他智商更高的不是身高,而是掌控欲。关于这一点,从小受欺压的权顺荣能够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把儿时的辛酸史按照编年体讲给你听。
虐人一时爽,一直虐人一直爽。
从小到大,全圆佑以其优秀的成绩,优秀的身高,优秀的外貌,优秀的品味和优秀的言谈举止有意无意地虐遍了身边的所有人,除了权顺荣,无一生还。等到初三毕业,全圆佑终于发现了坚韧不屈且偶尔比自己还会虐人的权顺荣的珍贵价值,将其归为自己唯一一个可以托付所有秘密甚至性命的兄弟,权顺荣眨巴眨巴眼睛意识到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差点哭出来,而全圆佑只当自己的好兄弟是感激涕零,还拍了拍权顺荣肩膀以示勉励。
大二那年,权顺荣去看全圆佑的辩论赛,回宿舍的路上,全圆佑一句:“你认识文俊辉么?”惊得权顺荣差点把咖喱丸子卡在喉咙里。“他好像是尹净汉得学弟,比赛结束了还一直盯着我。”全圆佑解释说。
权顺荣把丸子嚼碎,慢条斯理奉承说:“您终于认识到您的好皮囊男女通吃了啊!那么多小姑娘都盯着你看,你什么时候给哥们我介绍一个呗!”
当然,那时候权顺荣并没有把这段对话记在心上,毕竟看上全圆佑的男男女女女何其多,哪能每一个都记得住名字。
于是,大四那年,全圆佑自告奋勇帮权顺荣做毕设时,权顺荣只当是好兄弟终于意识到自己一边跟着导师跑会展一边又要跑工程是何其辛劳才帮自己分忧解愁,完全没有想过这人为什么会大老远跑到艺术学院的图书馆。直到有一天权顺荣敲开全圆佑的家门发现开门的人是那天撞坏了自己模型、出席了全圆佑生日聚餐兼李知勋的死党的文俊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拿我的毕设去撩汉子!”权顺荣炸毛,自己追李知勋还八字没一撇呢,这两个人怎么都已经住到一起去了。
“他本来就暗恋我,不需要我死皮赖脸地粘着”坐在客厅里的全圆佑看着站在冰箱门前喝水的文俊辉,压低了声音说。
“哦…“权顺荣冷漠。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以为全圆佑真的悟懂了爱情的真谛,放弃浪子身份弃恶从善不再祸害少男少女,拿着自己的毕设去真心追求学生时代末期最后的校园恋爱,没想到也是一个”愿者上钩“把戏。看着把小饼干举到自己面前笑着说“你要不要尝尝”的文俊辉,权顺荣觉得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就像是眼看着小白兔遇见大灰狼,而自己则是一脚把小兔子踢进了狼窝,还说便把逃生的洞口给堵死了。
“你别太过分了!”权顺荣临走前小声提醒,但全圆佑依旧不屑一顾。
后来,权顺荣再去全圆佑家,看到戴着眼镜改文件的全圆佑张嘴吃下了文俊辉递过去的烧烤味薯片时,全顺荣只是隐隐意识到大事不好,要知道在全圆佑的童年里可是“必须按时吃饭“和”绝对不允许吃膨化食品“,却没想到后来有一天,上了钩的文俊辉跑掉之后,从来都是不湿鞋得“圆太公”急得亲自下河抓鱼了。
简而言之,文俊辉一声不吭地从全圆佑家搬走了。半夜回家得全圆佑坐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想着自己和检院的高婕在一起时从不允许对方喷香水,就是怕沾了味道回来文俊辉不高兴,现在倒好,白担心了。
权顺荣半夜赶来,开了客厅的灯,看着躺在沙发上假寐的全圆佑调侃道:“呦,把人撵走啦!“
“他自己走的。“全圆佑伸手遮住眼前的光。
“哦,那不挺好的么,你跟高婕搞到一起去不就是为了让文俊辉走么…“
“哦…“全圆佑不与反驳,自己当初跟文俊辉在一起也就是毕业前大脑一热图个新鲜,现在新鲜劲过了,也就无所谓了。
无所谓了么…全圆佑半睡半醒中伸手捞人抓了个空,瞬间惊醒,房间空调开了最低温度,可是身边再也没了小火炉可以取暖,全圆佑冷得在被子里缩成一团;逛超市习惯性拎了一箱瓶装水和奶茶,回到家打开冰箱才发现上一周的还没有喝完;最后一包薯片消耗殆尽,全圆佑才想起来柜子里的零食从来都是文俊辉从网上买送到家的...整整两个月时间,全圆佑终于屈服。
自己不喜欢新鲜感了,只喜欢文俊辉。
于是,全圆佑一反常态地做了次孝顺儿子,答应父亲在公司的年会上出席、从律所辞职进入公司法律部工作并且跟着父亲熟悉董事工作。一场年会,全圆佑很满意在文俊辉脸上看到不可置信的惊异,又很不满意他跟策划组的几个小姑娘窃窃私语,很满意文俊辉端着苏打水吃遍满场的小蛋糕,又很不满意他没心没肺地跟江股东家小儿子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小时候全圆佑指使着权顺荣把他揍得看见自己就绕路走,现如今全圆佑想亲自动手。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家?“全圆佑站在台阶上看着江家小儿子明明身高不够还硬要搭着文俊辉得肩膀,整个人都都快挂在文俊辉身上了。
“不劳烦江公子了,我跟俊尼是大学同学,我送他就好。“全圆佑皮笑肉不笑地上前将两个人隔开,看着江家小儿子脸色微变转身离开,余光也没有错过文俊辉因为自己一句”俊尼“而呆愣的瞬间。
“你住哪里?”全圆佑看着副驾驶的文俊辉老老实实地系上安全带才开口问道。
“你送我到秦贤路路口就好。”
“你跟李知勋住一起?“全圆佑曾经听权顺荣提起过李知勋的住处,就在秦贤路附近的小区:”公司没给你们安排住处?“
“下周搬过去”
全圆佑没再说话,他能够感觉到文俊辉对自己的抵触情绪,他觉得这是好事,证明在文俊辉眼里自己还是不同于其他人的,如果文俊辉面对自己一如平常,那情况可就不怎么乐观了。
“车留给你”全圆佑把车钥匙塞进文俊辉手里:“公司给你们配车是跑行程的,这辆车你留着自己用,方便些。”
半夜,全圆佑收到了自分手几个月以来文俊辉发来的第一条消息:“全圆佑,你到底什么意思?”
摘了眼镜,合上电脑,全圆佑闭眼仿佛能看到文俊辉躺在床上蒙着被子,心里怕是把自己骂了千百遍了,最后别别扭扭地编出这几个自认为态度最差与其最凶的几个字发过来。怎么回复呢?全圆佑不是说情话的好手,但是在戳人痛处这一方面绝对是数一数二:“分手费”三个字噎得文俊辉再也不好意思回复,当初文俊辉拿着合同旁敲侧击地问全圆佑的态度,全圆佑顺水推舟地把人推离自己身边,文俊辉默不作声地逃跑般搬进李知勋家里‘避难’,全圆佑不闻不问任其所作所为,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过分手,却是心照不宣地承认了分手,只是如今这两个字赤裸裸地显示在屏幕上,全圆佑自己心里都不太好受。
文俊辉本就是天生的明星,加上全圆佑有意授意把合适的好资源都压到文俊辉身上,文俊辉不火也难。没有任何绯闻女友,这一点让粉丝们开心又安心,也让全圆佑心中暗喜:圈子里有自己的授意,没人敢潜规则到文俊辉头上,而文俊辉又是个理论高手实践废材,对着镜头撩起粉丝一套一套的,实际上迟钝得连同公司的小师妹对他芳心暗许都一无所知。
全圆佑总结了“抓住”文俊辉的所有成功秘诀:将所有潜在感情对手扼杀在摇篮中、半月十天地出现在文俊辉面前以加强存在感、隔三岔五地把人约出来吃饭增加好感度、出其不意地亲密接触表达自己追人的最终目标。办法不在多,有用就行,全圆佑耐心地等着文俊辉合同上的五年恋爱禁令到期,然后故技重施,把文俊辉‘骗’上床。
“公司不让谈恋爱的啊!”文俊辉累得没什么力气,几乎是飘着奶奶的声音说话。从前全圆佑简直爱死文俊辉唱歌时候的小高音了,又软又甜又奶,但是现在全圆佑发现了文俊辉说话更好听的时候。
“话是这么说,不过…”全圆佑伸手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捞过来,解锁了屏幕,昏黄灯光的房间里,手机屏幕上的00:17亮得刺眼“准确来说,那条合同条款昨天到期了,我记得你们合同计算用的是合同生效日期而不是自然年对吧!”
“哦...”文俊辉阖眼故作冷漠“无所谓,反正咱俩又不是恋爱关系。”
“哦?是么?”全圆佑放下手机,下巴搭在文俊辉的后背上趴着,手指缓缓地在文俊辉后肩胛骨画圆圈,缓缓开口:“那...我刚刚算是...潜规则你?”
手机震动打断了全圆佑的回忆,听着电话那端人一字一句的回复,全圆佑嘲讽地勾起嘴角。
资本运作,最怕的就是有钱有脑子有人脉,偏偏全圆佑三者都有:一边连夜联系了各大社交媒体报社注意是否有可疑投稿,一边整理了江家这几年挪用公款的证据,第二天一早的董事会上,全圆佑毫不留情地架空了江家,顺便报了警,让江家父子直接进了公安局。另一边,权顺荣按照全圆佑的示意以自己的名义买下所有闻风抛售而出的小额股份,坐上了江家在董事会上的空位置。
解决了心中大患的全圆佑坐在办公室,盯着那几张照片后歪歪扭扭的字迹,心笑江家小儿子以为用左手写字自己就认不出来了。全圆佑从一年前就注意到江家图谋不轨,从最开始江家莫名其妙要求借着文俊辉的名气捧一个唱跳演无一是处的小男孩,还宣传是文俊辉的“后继者”;到半年前要不是自己搭了文俊辉经纪人开的公司的车,怕是就因为刹车失灵死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全圆佑一直想着找机会除掉这个大隐患,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买了最近的机票,全圆佑全程补眠,毕竟这次要“抓回”文俊辉是要过尹净汉那一关,那可是只披着小白兔子皮的狐狸呢!
就这样,逃到美国的文俊辉根本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场从未发生的血雨腥风。倒时差睡得天昏地暗,又跟着休假的尹净汉吃喝玩乐,再一觉醒来,顶着鸡窝头去厨房找水喝,却因为楼下客厅的说话声定住了脚步。
“文俊辉,你醒了就下来!”
刚想跑回房间躲一躲的文俊辉被尹净汉一句话喊住,捂着脑袋贴着墙一点点蹭下楼,一头扎进沙发上的抱枕堆里,被一旁看戏的崔胜澈揪了出来。
气氛好像不太妙啊!
纵是文俊辉再不敏感,也感觉出这两人之间的箭拔弩张,只能乖乖坐好不敢再别扭。
而另一边纵观全局的崔胜澈只觉得全圆佑后生可畏啊,自己已经多年没见有人能跟尹净汉不分上下了;从前跟尹净汉吵架,自己说一句,尹净汉就有一百句在后面等着,能从道德伦理到法律法规把自己讲得无以辩驳;现如今看着尹净汉是占下风的一方,崔胜澈承认自己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兴奋。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尹净汉看着全圆佑,话却是问文俊辉的。
“哎?说什么?”文俊辉低头扣着怀里的抱枕边边,偷偷抬头瞥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全圆佑再偷偷歪头瞄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尹净汉。这一次真的不是他装傻,文俊辉真的不知道尹净汉要自己说什么。
“俊尼的事情以后就不劳了全公子费心了,他合同的违约金我来付,公关通稿就写...因病退圈吧…”尹净汉生离客气地说道。
“唉?”文俊辉猛地抬头看着尹净汉,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不回去国内的话了。
“嗯?”崔胜澈开始衡量尹净汉这话几分真假,顺便计算了一下如果把这房子卖了换个小点的住省下的钱再加上账户存款够不够给这个小麻烦付违约金的。
“好!”全圆佑满口答应,看着文俊辉脸上一点点从震惊到怀疑再到失落和委屈,全圆佑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合同这部分是俊尼的工作,具体问题可以直接跟俊尼的经纪人联系,我不插手。” 全圆佑公办公事地说:“但是,关于他自己的生活,我想还是俊尼自己决定比较好,毕竟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或者,从法律上讲是一个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了...这一点,尹大律师不会不懂吧...”全圆佑顿了顿,看着尹净汉并没有反驳,十分满意地把问题抛给为了躲避自己的目光而抱着抱枕一点点挪到背对着自己方向的文俊辉,严肃又真诚:“文俊辉...法律上更偏好第一手证据,所以别人转述给我的话我不会相信...你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你若是真的对我失望了、不想再见我了、只想在这边安安稳稳不愁吃喝地生活,我便相信这是你的真心话...或者,你还愿意...”
“唉?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么?”文俊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疑问地看着全圆佑和尹净汉,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自己昨天在游乐园的游戏厅里喝着冰可乐玩得正嗨的时候好像确实说过类似“这里太好了,再也不想回去了”的话,于是反省加解释道:“我昨天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嘛,就是好久都没那么放松了,国内出去玩又要小心粉丝啊...”眼看着尹净汉递过来的眼神,文俊辉越说声音越小,末了还是委委屈屈地补了一句:“哥不是都给我买了后天的机票就回去了嘛...”
崔胜澈没忍住笑出了声。
尹净汉恨不得把文俊辉拍晕,自己一早晨废了那么多口舌,下了那么大一个圈套,就是为了试探全圆佑的态度,套一句“保证会对文俊辉好”的话,现如今全白费了。
至于全圆佑,他很高兴自家的小白兔没有被同化,依然是单纯善良的大可爱,而且,还好他没有对自己失望,还好自己来得及。
两个人改签到了提前一天的机票。
崔胜澈难得胆子大地忽略了尹净汉的白眼、盛情邀请全圆佑在家里住下。晚上,崔胜澈跟全圆佑在一边不知道聊什么聊得热火朝天,尹净汉看着文俊辉一口辣牛肉丸子一口可乐地吃得不亦乐乎,真希望这孩子吃进去的东西能补补脑子。
第二天崔胜澈开车送两个人去机场,一路上尹净汉都拒绝跟全圆佑说一句话。一直到最后分别,尹净汉商业谈判似地跟全圆佑握了握手,道了句:“谢谢”,全圆佑微微愣了一下,回说:“不客气”。
其实,全圆佑一直觉得是自己要感谢尹净汉和李知勋,感谢能有这么两个通透事故的人在自己空缺的年月里可以陪在文俊辉身边。
“哥,圆圆说他也要谢谢你呢!”全圆佑看着身边文俊辉听话地在报平安的电话里替自己转述了自己的谢意,心里感觉莫名的平和。
“哥说‘不客气’”文俊辉挂了电话转述道,然后一头扎进全圆佑怀里,好奇地问:“你说事情都解决了,是照片的事嘛...”
“你看到寄到家里的照片啦,你知道是谁吗?”
“圆圆你怎么解决哒,我还以为会出好大的乱子呢,你好厉害哦!”
“圆圆,你说明天经纪人会不会说我啊,我感觉这两天自己胖了好多”
“圆圆...”
“你以后遇到事情先和我商量,别动不动就逃避...”全圆佑打断了文俊辉的絮絮叨叨。
“哦...”文俊辉心不在焉地回答。
全圆佑知道文俊辉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只是意识到文俊辉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下意识地逃跑从来都不先和自己商量是因为文俊辉潜意识里并没有那么信任自己,全圆佑有些后悔两个人最初遇见的时候自己没有懂得珍惜。
“你跑去那么远,我再找你回来很累的。”全圆佑放弃跟文俊辉讲什么大道理,换了个方式跟文俊辉解释。
“哦...”文俊辉仍然蔫蔫的。
“尹净汉工作很忙,李知勋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你有什么事情想要他们帮忙的,为什么不能直接来找我呢?”
“唔...”文俊辉犹犹豫豫了好一会,才拐着调子说:“我就是有一点不相信你嘛!”“就一点哦,一点点一点点”像是怕全圆佑误会,文俊辉还特意用手指比划着给全圆佑看。
“那你以后把这一小点点都信任我好不好。”全圆佑伸手把对方举在自己眼前的手包进掌心里。
“我试试吧...”文俊辉认真地点点头,补充道:“净汉哥也说要我信任你呢!”
好吧...全圆佑心想,自己果然还是比不上尹净汉在文俊辉心里的地位。不过没关系,全圆佑低头看着文俊辉瞅着手机上经纪人的来电一脸纠结地接起来,心说:只要你不逃跑,我们来日方长...
文俊辉拍了一部电影。一部同性题材的电影,被一个著名影评人称赞为“都市版《断背山》”。
粉丝尖叫,票房大卖,观众叫好,社评激烈,连带着文俊辉身价大涨,经纪人大喜,公司大赚。但是,全圆佑表示自己很不开心。
和文俊辉搭戏的是一个新晋年轻实力派演员,虽说是实力派,可是人家一个混血,颜值也是没得挑的。电影虽然不是R级,但是也有露肉的镜头,首次宣传媒体会上的先导预告片被传到网上,吸引了一大批小女生占CP,偏偏两个人喜好相似,合拍默契又气质互补,还没等电影上映,两个人的CP话题都已经上热搜好几次了。
全圆佑原本不太关心,因为这是文俊辉的工作,两个人对此都习以为常...可是自从偶然机会得知这个混血小帅哥家里不知道拐了几层表亲关系居然跟崔胜澈沾亲带故,而且还认识尹净汉,顿时心中警铃大作,然而还没等他采取任何有效措施,文俊辉便先行“出招”,让全圆佑措手不及。
“你去哪?”全圆佑晚上刚到家就看到文俊辉戴了棒球帽和口罩准备出门,连忙叫住询问。
“哦,韩率约了我去吃日料。”文俊辉蹲下一边系鞋带一边答,抬头看全圆佑盯着自己看,想了想又解释道:“都是生海鲜啊,你又不吃...刚刚给你叫了外卖,留了你的手机号,再过个十分二十分就应该到了。”
全圆佑表示自己不开心,很不开心。
第二天,文俊辉和崔韩率私服共进晚餐的照片霸占了娱乐版面的大半,权顺荣生怕全圆佑错过,还发了链接给他,全圆佑顺手转发给了文俊辉。好在仅仅两分钟后文俊辉就打来了电话,让全圆佑很欣慰。
“就怨这些记者啊,昨天我跟韩率私下约饭就是为了躲着经纪人能多吃一点啊,这下可好了,大家都知道了。”
“...”全圆佑冷漠。
“下次请韩率来家里吃饭好不好,你不告密的话就没人知道的!”
“...”全圆佑不想接话,但也只能耐心“曲线救国”:“你中午结束了行程早点回公司好不好,晚上我们俩一起回家。”
“唔...可是韩率约了我下午去靶场唉,而且我们俩的经纪人都同意了。”
“...”你有问过我同意不同意么,全圆佑内心咆哮。
孤家寡人的全圆佑想约权顺荣借酒浇愁未果,对方给的理由是“跟李知勋电影约会”,看的正是文俊辉和崔韩率的那部电影,权顺荣还在电影院里偷拍了几张两个人亲密镜头的照片发给全圆佑看。于是,玩的开开心心的文俊辉一回家就看到了一点都不开心的全圆佑。
“你怎么啦,圆圆”文俊辉脱了外套跑着奔向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全圆佑。
“你不开心啊!”“你为什么不开心啊!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嘛!”
全圆佑猛地警惕:这不是文俊辉的正常状态。“你喝酒了?”全圆佑皱了皱鼻子,问。
“嗯呐,韩率会调一款酒唉,之前净汉哥也调过,以前喝的时候就觉得特别好喝,可是净汉哥说那个酒劲大,就再不许我跟知勋喝了。”
“然后你今晚不少喝吧...”全圆佑心想自己之前还怀疑这崔韩率是不是受了尹净汉的指使才这么黏文俊辉的,现在简直就是证据确凿。
“也没有啦,就两杯啊!”文俊辉撒着娇奶声奶气地说,让全圆佑爱也不是气也不是。
“玩的开心么?”
“嗯,韩率教我了技巧,我射中了十环哦!”
“嗯”全圆佑捋顺着文俊辉额前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应声。
“圆圆,你是不是吃醋啦!”过了许久,文俊辉突然问了一句,让全圆佑怀疑自己怀里躺着是到底是不是文俊辉本人。
“你觉着呢?”全圆佑诱导着。
“我也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啊,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让我信任你,可是你又什么都不跟我说...”
“那你想让我跟你说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你说点除了公司啊,应酬啊什么的,其他我不知道的吧...”
“那就没有了...”
“也是哦...”文俊辉认同地点点头“韩率说净汉哥也说你应该是除了工作和我之外就没别的什么了。”
“是么,他还说什么了?”全圆佑一边欣慰文俊辉终于意识到他在自己的生命中是多么重要而不可缺失的一部分,一边诱导着想了解更多。
“净汉哥还说我一定不会拒绝像韩率这样又单纯又喜欢美食的弟弟...还说你一定会吃醋,因为韩率。”
“所以...你吃醋了么…”文俊辉水汪汪的大眼睛没什么焦点,直愣愣地看着全圆佑,全圆佑感觉自己好像要陷进去一般。
“嗯...我吃醋了。”
文俊辉睡了一觉起来仿佛根本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而全圆佑也对此只字不提,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又到年末,文俊辉忙着出席各种颁奖典礼,全圆佑忙着各种会议和应酬,直到有一天正在开会的全圆佑接到文俊辉经纪人的电话...全圆佑从不直接插手文俊辉的工作,因此,文俊辉的经纪人虽然了解两个人的关系,但是也从没直接联系过全圆佑,这一次突如其来的电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虽然事后文俊辉表示“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啊!”
红毯采访上,有记者问了文俊辉关于和崔韩率的电影以及两个人的关系问题,文俊辉简明扼要地表达了对两个人合作的美好回忆、对后辈的赞赏和鼓励和对未来二人再次合作的期许,然后用念通稿的语气说:“其实我跟我男朋友已经认识很多年了,大家不要再八卦我跟其他人了,我男朋友会吃醋的。”
这一次,粉丝尖叫,记者疯狂,路人吃瓜,评论炸锅,连带着文俊辉还在宣传期的电视剧以及电视剧女主名字的搜索量连续几日居高不下,粉丝群体大乱了几日后有人脱粉有人更加死忠,两个人的CP粉哀嚎遍野了大半年,公司公关部门忙到烦躁,但是这一次,全圆佑表示自己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