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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爱

【理正】最后一秒

仿生人paro

除了7是理查德视角以外,其他段落都是正义视角

编造成分过多,切勿较真

(顺便一人血书第十卷能给理正一个圆满!!)

(一)恐怖谷

1.

我的梦里,时常会出现这样离奇的画面——偌大的银白色空间里,成千上万个镜子倒映出我的身影。它们像放映机一样地演绎着我的每一块生活碎片,清晰地,分毫不差地,内容的精准度甚至远远超出了我的记忆中所盛放的信息。

透过这些镜子,我所能看到的除自己以外,还有许多模糊的轮廓,他们似乎在与我交谈着什么,而我却听不到他们的任何声音。我唯一能够清晰识别的,是宛如电锯与金属摩擦时发出的声音一般刺耳的撕心裂肺的哭声,这声音裹挟着痛苦与绝望,响彻了整个漫无边...

仿生人paro

除了7是理查德视角以外,其他段落都是正义视角

编造成分过多,切勿较真

(顺便一人血书第十卷能给理正一个圆满!!)

(一)恐怖谷

1.

我的梦里,时常会出现这样离奇的画面——偌大的银白色空间里,成千上万个镜子倒映出我的身影。它们像放映机一样地演绎着我的每一块生活碎片,清晰地,分毫不差地,内容的精准度甚至远远超出了我的记忆中所盛放的信息。

透过这些镜子,我所能看到的除自己以外,还有许多模糊的轮廓,他们似乎在与我交谈着什么,而我却听不到他们的任何声音。我唯一能够清晰识别的,是宛如电锯与金属摩擦时发出的声音一般刺耳的撕心裂肺的哭声,这声音裹挟着痛苦与绝望,响彻了整个漫无边际的空间。而在这个每一秒都在播放着数以万计个不同画面的镜中世界里,我无法判断那道声音的来源。

究竟是谁,经历着怎样悲伤的故事?我试图驱动四肢,到更远的地点探索真相,然而,无论我怎样努力地像往常那样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控制,这样的指令始终得不到回应。

哭声还在继续,甚至一阵比一阵尖锐起来,直到频率达到了某个令人难以接受的高度时,声音才戛然而止。

突如其来的死寂静得吓人,就像突然被隔绝在一个真空的空间里,找不到任何与生存有关的信号。这个时候,我才恍惚地意识到——原来在这个由我所产生的梦境里,并没有身为“我”的个体存在。

 

2.

我和他的相遇是在商业区市井的街道上。

那时正值梅雨,天空就像被墨水浸润过的纸张一样,阴翳一片。在我准备出门进行一些日常伙食材料的采购之前,从云朵中渗出的尚是些毛毛细雨,如丝线般的雨水滴在身上,不痛也不痒。然而就在我前往超市的途中,落地上的水泽逐渐变成了糖果颗粒般的大小,不久之后,一场瓢泼大雨便轰轰烈烈地灌溉了我所在的这座城市。

携着暴雨而来的风越发肆虐地与我争夺着我手中唯一一把可怜的雨伞,我努力地握紧伞柄,誓死捍卫着这个能够护送我回家的安全保障。

商业区人群密集,即使是下雨天也不例外。就在我艰难前进时,不远处,一位身着蓝色西装的金发男性受到了因没有携带雨伞而在雨中慌乱逃窜之人的撞击,不甚跌坐在地上,他手中的伞也在他失去平衡的瞬间被风吹到了几十米之外。

我见缝插针地穿过了眼前的人潮,跑到了他的身边,将伞举在他的头顶上。

“你还好吗?”我朝他伸出了另一只手,意图带他脱离这冰冷的地面。

可眼前的人只是僵硬地活动着自己的手臂,似乎经过了一番努力之后,依旧没能顺利地将它抬起。

“谢谢你。不过,你无需帮助我。”

男人低着头,雨水冲刷过的发丝软软地搭在他的额前,从我的角度来看,很难从他的面部体察到任何情绪。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是需要帮助的。

我试着主动抓住了他的手,可就在冰冷的质感传达至皮肤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根据我以往所学过的知识,眼前的这位男性并非普通的人类,而是一名级别较高的仿生人。我立刻便明白了他行动艰难的原因,这样的雨天对仿生人身体的材质而言是十分不妙的。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我发觉,男人再次艰难而缓慢地活动着手指,想要从我的手中抽离出去。我连忙像之前握紧雨伞那样,加大力道握住了他的手,使尽浑身力气让他站了起来。

当天青色的眼眸望向我的那一刻,我被他无可挑剔的美丽深深地震撼了。他只是站在那里,却宛如宝石般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泽,含笑的眼睛如同不含任何杂质的湖泊,清澈宁静。

“我会回报你的恩德。”他微笑道。

“比起这个,我想你应该更加担心自己现在的处境吧。”我抬头看了看未见好转的雨势,对他说道,“需要去做些护理吗?我送你过去。”

他讶异地睁了睁眼,随即漫不经心地轻笑一声,说道:“为什么要对一个仿生人宽容至此呢?在我的认知中,得到仿生人的感激于人类而言并不是什么有意义的事。”

“但这并不是每一个人类的评定标准。”我笑了笑,“对我来说,这是有意义的。”

对方没有作声,但从表情上看,他多半是接受了我方才的言论。这样的话就好办多了。

我带他到附近的维修中心做了简单的护理,并陪同他等到了回家的计程车。

临走之前,他递给我一张名片:“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目送着计程车远去,我这才意识到伴随我耳边的雨声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消失了。我收起伞,下意识地抬头望去,被雨水洗涤过的天空白得像一张纸,隐约有七色的光芒从纸面的背后透出,一如那位的仿生人先生给我留下的初印象,惊艳且美好。

“理查德.拉纳辛哈.德瓦尔皮亚……”我小声地念着名片上的名字,在名字的上方,我看到了“étranger机器人售卖中心”这样的字眼。

他是一名商人吗?我在心底喃喃着,今后还会有机会见到他吗?

 

3.

在我所打工的餐厅即将停业的同时,我的处境也一度陷入了尴尬。身为一名大学已经毕业却依旧无所适从的社会平庸之辈,我只能依靠最基本的打工服务来维持的生计。

接下来要到哪里去找合适的工作呢?我拖动着鼠标,在网页上一目十行地浏览着寥寥无几的招聘广告。

在现下这个处在科技前沿的时代,各个行业对于打工服务的要求少之又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成本较低的仿生人或结构简单的机器人,即使是存在将人类列入招聘行列的职务,也对其专业水平有着很高的要求。

说到仿生人……电光火石之间,我产生了某个新奇的想法。

带着一种莫名的期待,我找出了那位名叫理查德的仿生人先生交给我的名片,极力按捺住忐忑又有些激动的心情,拨通了名片上附带的店铺号码。

“请问你的店里需要作为助理的人手吗?”我向他提出了这样的问题,或者说,这更像是一种变向的求助。

出乎意料的是,我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

在约定的日期,我来到了理查德经营的这所机器人售卖中心。不同于想象中那般与其他的商铺大同小异,那是一座由新型荧光材料搭建而成的柱形建筑,宛若梦幻中的宝石之城,从上到下都焕发着迷人的色彩。

理查德告诉我,这家公司隶属他的创造者——一位叫作沙乌尔・拉纳辛哈・阿里的科研工作者。而他之所以会诞生的一项重要原因是,这名工作者需要一个足够靠谱的人手来替自己分担科研以外的工作。

楼房共三层,第一层为会客室,外设桌椅和红色的真皮沙发,里间则是一个小型的厨房。顺着楼梯来到第二层,这里形形色色的机器人按照一定的编号顺序整齐地陈列在设有密码锁的玻璃柜中,是一个可供顾客浏览的储备间。而第三层是理查德的住所,只有通过一层的私人电梯才可以抵达,当然,像这样闲人勿扰的场所,理查德并没有带我参观。

我的工作内容很简单,除了为顾客准备茶点以外,只需要按照理查德所给的编号将机器人从二层的玻璃柜中取出,并拿给顾客观看。

“首先,你要学会制作皇家奶茶。”

在向我介绍了店内结构以及工作流程之后,我的新上司向我发布了第一项任务。

烹制奶茶的过程非常简单,当我端着煮好的奶茶来到主厅时,理查德就那样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像一座美术馆里供人欣赏的人形雕塑,或者说,他的本质更加偏向于这样没有生命的存在。

但当我走到他身前,将盛有奶茶的金边蓝色条纹瓷杯放在桌上时,他微笑地看向了我,用优雅的声线对我说:“辛苦了。”

看着他端起杯子细细品尝的样子,我似乎感觉到,这个人现在的心情是轻松愉悦的。虽然我从来没有刻意地去学习仿生人的生理构造,对于他们所产生的类似于人类“情感”的现象也并未过多去揣摩,但我的内心存在一种毫无根据的信念——仿生人的情绪是真实存在的。

“是正宗的口味吗?”我有些紧张地问道。

“Good for you.”对方简洁地给予了我称赞,我自豪地笑了起来。

人们都说,仿生人是由零件和数据堆砌而成的人形金属,是塑料编制的花朵,他们的心脏除了为这具身体源源不断地供应电能以外如同虚设。那么与理查德的相处,又为何能让我感受到相比于和普通人类打交道更加贴近内心的亲近感呢?

 

4.

“欢迎光临étranger。”

黄昏降临,在夕阳浓烈光芒的渲染下,落地窗前的梧桐树叶像嵌在枝头上的黄金一般熠熠生辉。

赶在天黑之前,我们迎来了今天的最后的一位顾客。

来者是一名身着维修中心灰黑色制服的中年男性,在他走进门的那一刻,我闻到了他身上各种各样护理液和铁锈混杂在一起的刺鼻气味。

“我想要购买可以在维修站接手工作的机器人。”男人说道。不知为何,在看到我将奶茶和点心摆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这个人露出了十分诧异的神情,就好像我端出来的不是美味的餐品,而是秘制的毒药。

“冒昧地问一句,你是在这家店里打工吗?”

“诶?”对于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在意识到提问的对象就是自己之后,我连忙回应道,“是的,请问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身为人类,竟然在一个仿生人的手下工作,这可真是令人耳目一新。”男人用一种仿佛看到了发霉的面包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不屑一顾地说道。

他的话将我心底的怒火煽动了起来。并非不满于他对待我时轻蔑的语气和态度,我所无法接受的,是他的话中隐含着对理查德的歧视和羞辱。他甚至不是在批判理查德身上的某一处,而是彻底地否定了这个人的存在本身。

于是,我下意识地反驳了他:“我想我的工作并没有对您造成困扰哦。”

男人听后,面露愠色。在我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理查德看向了我。淡蓝色的双眸仿佛即将迎接风暴的湖面,这种警觉的状态于我而言就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尽管我可以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与对面无礼的顾客战斗到底,但我始终做不到无视理查德的感受,因此,我自觉地低下头,缄默不语。

待双方都冷静下来,理查德继续秉持着他优雅的礼节,向顾客介绍了关于维修类机器人的不同款式和性能。

客人拿到了货物,起身便打算离去。我在最后的关头叫住他,提出了我心中的疑虑:“抱歉,请问您为什么会认为仿生人雇用普通人类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呢?”

男人一怔,随即像听到了没有意义的语言一样地笑了起来:“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我在维修站工作已有七年,每天都能看到各种各样的仿生人或是普通机器人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来到店里进行系统维护或材料保养。或许他们的外表的确能够迷惑一部分人类,但如果你也和我一样日复一日地看到那些表皮所包裹的内部元素,你还会将他们作为”人”来看待吗?”

我默默地攥紧了拳头。能够在理查德的面前理直气壮地发表这种一般情况下都会被打爆脑袋的言论,究竟是将仿生人看得多么一文不值呢?

回头看向受到冒犯的理查德本人,他只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平淡地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就像个事不关己的外人一样。我想起了初次见面时他对我说的那些话,心脏顿时像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烟雾,一如那日的天空——压抑、昏沉。

理查德是否也早就习惯了人们诸如此类的言论,一个人默默地接受着这样荒唐的理念呢?

作为客人的男性见我没有回应,便继续开口说道:“仿生人的本质与那些常见的家用器械并无两样,是作为人们的服务对象而存在的,我希望你不要混淆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说仿生人的身体是由冰冷的金属和芯片组合而成的工具,那么人类也只是由生物学上各种各样的细胞组织堆积而成的怪物吧。”这一次,我一秒都没有耽搁地接住了他的话。

男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当然,就我方才的言论,对于他这样思维简陋的人来说的确很难理解。

我毫不胆怯地对上了他的眼睛,接着说道:"我和理查德应该以怎样的关系相处并不需要你来评定,就算一定要与普通的人类区分开的话,那么在我心中,他就是比人类更加美丽的存在。”

房间的空气沉寂下来。太阳在被地平线淹没之际,将会客室分割成了明暗两边。我和理查德站在暗处,默默地看着对面光线的照耀下,男人愈发扭曲的脸庞。

客人离开之后,理查德静静地注视了我很久,眼睛的颜色似乎比以往更深了一些,是仿生人的什么特殊能力吗?

“谢谢你,正义。”他此刻的微笑是温柔的,比亲眼目睹绽开的昙花更加令人沉迷,“在我所遇到过的所有人类里,你是唯一一个说出了在我的认知中可以被定义为’珍贵‘的话的人。”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忽而想起了什么,问道:"为什么会有很多人对仿生人的存在感到厌恶呢?“

既然厌恶,为什么还要创造他们,并努力将他们改善成与自己相类似的存在呢?

理查德闭上眼,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听说过’恐怖谷效应吗?”

“诶?”我左右晃动着眼球思索了片刻,问道:"是类似于恐怖电影那样的东西吗?”

“也可以从这方面的角度去理解。”理查德解释道:“在这个人类聚众生存的世界上,面对身边无数多的同类,人们会自然而然的将与自己相同类别的生物视作‘自己人’,因此在看到与人类相似的鬼怪时会产生恐惧心理。仿生人也是同样的道理,当仿生机器与人类的相似程度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一些细微的差别就会显得格外刺目,因而在人类的眼中,仿生人脱离了‘自己人’的范畴,从而转化为某种异常的存在。”

“可是在我看来,你和人类并没有任何差异啊……"

“正常人类是不会因为淋过雨就被送去维修中心的。”

“可是人类会因为感冒而被送去医院哦。”我轻描淡写地否认了他的说法,如果放任我的上司不断地说出这种丧气的话,那可就不妙了。

看到理查德惊讶地望着我,我不由自主便想要再推这个人一把:“人和人之间也存在很多的差异,所以你并不需要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否定自己。”

话音落下,才发觉房间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我看不到理查德此刻的神情,却意外地听见了他轻笑的声音。

“和你待在一起,我也会感觉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糟糕。”他这样对我说。

“彼此彼此。”我告诉他,“你的存在比这个世界更加美好。”

星河璀璨,月色柔和,夜幕中,我和理查德相视一笑。

 

5.

“正义同学!”今天在前往étranger的途中,我遇到了一位可爱的女孩,她拥有一头乌黑的短型卷发和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是我很容易就会喜欢上的类型。而最令我更加意外的是,在我发现她的同时,她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茫然地看着这个正朝我挥动着手臂的女生,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她真的是在对我说话吗?不是身后站着的某个与我相同姓名的人吗?

在我陷入困惑的这段时间里,那个女孩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带着甜甜的笑容向我问候道:“好久不见,正义!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最近的工作还顺利吗? ”

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发出两声僵硬的干笑,一边努力回忆过去接触过的人和事,但无论我怎样去想,都始终找不到与这个女孩相关的任何信息。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请问我们曾经认识吗?”我轻声地问道。

女孩像看到了即将撞击地球的行星一样张开了嘴,闪烁的眼眸里透露着恐惧和担忧:“正义,你出什么事了吗?”

我不解地望着她,对于她不着边际的问题,我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我是谷本晶子,你的大学校友。正义你难道没有印象吗?”

我如实地摇了摇头。在我的印象中,大学时期的自己一直是一个独来独往的倔强单身派,并没有什么深入交往的对象。

我不敢去看女孩难过的神情,只好在潦草地告诉她“自己即将错过上班时间”之后便匆匆地离开。

大概是她记错了,或者说是认错了人……我不断地在心中给自己灌输这些模棱两可的解释,可是我越是这样想,心情就越发的忐忑不安。

在我抵达étranger的时候,理查德已经进入了营业模式,正与一位年轻的男性顾客交谈着什么。

“抱歉,我来晚了。”我内疚地鞠了一躬,随时准备迎接上司的斥责。

理查德的反应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的生气或是无奈,他担忧地望着我,问道:“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他在担心我吗?我更加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慌忙地向他解释道:“没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只是遇见一个女孩……”

说到这里,我没办法继续解释接下来发生的事。女孩的话就像埋在我意识底层的一枚炸弹,我竭尽所能地去忽略它,但每经提及,就会有一股危险的气流环绕在我的周围。

我在一番挣扎之后选择了沉默。理查德顿了顿,微微垂下了眼帘:“没关系,你先去准备茶点吧。”

难得理查德愿意原谅我,我便努力给自己鼓足精神,走进了厨房。

“十分抱歉,对于您所要求的仿生人,本店无法为您提供相应的服务。”

茶点制作完成后,交易似乎已经进入了尾声。就在我将茶摆在桌上时,听到理查德说着这样的话。

这位顾客竟然想要购买仿生人?为什么呢?

在营业结束后,我向理查德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根据客人的描述,他想要购买与自己的恋人外貌相同的仿生人,以此来缓解丧偶之痛。”

“与恋人相同外貌的仿生人吗?”我不由陷入了沉思。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人们会通过照片或是信物来悼念已经过世或是失去联系的重要之人,这是很常见的事。可是这些象征性的物件往往不能真正地抹去人们内心的伤疤,即使表面看上去会有所好转,实际上也只是归功于人们自我幻想的麻醉作用。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希望让仿生人来代替他的恋人陪在自己身边吗?这对于过世的恋人而言可并不是什么值得被称赞的事。”我对这名顾客的行为表示不解。

“人们会将自己过去对生活中某些重要人物的情感投射到与之相似的人或事物身上,这种心理在精神分析学上被称作移情。”理查德一边品尝着我刚煮好的奶茶一边说道,“而在外貌无限接近于真实对象的仿生人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移情对象。”

“但这并不是他真正的恋人,难道说他会对仅仅是外貌贴合的仿生人产生爱情吗?”

“关于爱情这一方面,我的思维机制尚未达到能够理解这类情感的程度,很遗憾不能给你恰当的解释。”理查德以一种十分淡漠的目光注视着地面,像是在思考什么解不开的谜语一样,看上去似乎很专注,又似乎找不到任何方向。

“理查德?”我试探地呼唤了他的名字。

理查德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继续说道:“移情所达到的治愈效果不会过于长久,在相处过程中,仿生人与被仿照对象之间的任何差异都会提醒他恋人已经离开的事实,那么刻意复制而来的外貌最终也会转化成他不愿面对的噩梦。”

“就像恐怖谷效应所说的那样吗?”

“正是如此,这也是我们公司不提供任何仿生人方面相关服务的原因。”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理查德的话我是能够理解的。尽管这并不是真正的爱情,人们也会将幻想中的感情寄托在仿生人身上,并以此来逃避现实,但他们所忽略的是,他们在做出此类选择的同时也恰恰违背了他们自己内心的初衷。

“真正的爱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呢?”我小声地喃喃自语道。

理查德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随即温柔地笑了起来。

“如果现在还不知道的话,那就用剩下的时间去慢慢探究吧。”

我们两个一起。秋季的晴空下,世界上最美丽的男人和我许下了这样的约定。

 

6.

清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股冰凉的寒意钻进了我的被褥。我拉开窗帘,看到细细密密的雪花薄薄地铺陈在窗台的外檐上,像极了我之前做给理查德的蛋糕上面覆盖的那一层椰蓉。

现在距离étranger开始营业还有一段时间,再给理查德做一个这样的蛋糕吧!

我快速地完成了洗漱,从厨房的冰箱里找出相应的食材开始了烹制。

理查德身为一名如假包换的仿生人,在饮食方面并没有过多的考量,却偏偏对甜品有着超乎寻常的热忱。托他的福,我在蛋糕制作领域也变得越发得心应手。

将制作完成的蛋糕放入保温盒中,我信心满满地想象着理查德因无法抵御美食的诱惑而毫不吝啬地给予我称赞的样子,即便双脚踩踏在积雪上却走出了比平时更加轻快的步伐。

然而就在我来到熟悉的柱形楼前,紧锁的大门让我的一切期望都坠入了冰谷。

是理查德还没有到吗?我站在门口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洁白的冰晶缓缓地从空中飘落,落在我的鞋子和衣袖上,却将寒意渗透在了我的身体中。

眼看就是上午营业结束的时间,我试着拨通了理查德的电话,对方却迟迟没有接听。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明明中止了营业,为什么理查德没有给我留下任何消息呢?

痛苦和慌乱交叠在心头,人在寒冷的环境也也会出现呼吸困难的情况吗?

“正义。”身后,一阵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明明不是那么尖锐,却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的父亲,带着他那看过后会产生生理不适的笑容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警惕地望着他。这个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我的人生,还将母亲当作实验对象残忍杀害的罪魁祸首为什么会找到我工作的地方?

“原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可惜最近的远程控制系统似乎有些失灵了。”他一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一边走进了我,“想要见那个叫理查德的仿生人吗?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寒风在我被冻到失去知觉的耳朵旁边呼啸起来,而我却无动于衷,像个木偶一样地愣在了原地。

因为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那一瞬间,我的世界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任何声音存在了。

 

(二)最后一秒

7.

我的名字叫作理查德.拉纳辛哈.德瓦尔皮亚,是AIC机械研发基地的工作者沙乌尔先生所制造的第24代仿生人。获得“生命”的那一刻,我被赋予了“无限期经营étranger并顺便享受属于自己的人生”这样的使命。

通过在我现有的知识库中进行检索,所得到的关于“人生”概念的解释并不是那么的完整和清晰。尽管有大量的数据作为参考,但那些数量接近于正无穷的不确定因素和事例类别已经远远超过了我所能够接受和整合的范围。因此,我将其定义为不可能得到的结论。

我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相同的工作,仿佛行走在搭在天空里的天桥上,没有踩在地面上的真实感,也没有浮于云层的那般虚空,只是没有目的地向前走着,重复去看黑色和蓝色交替的景象,充满未知,却没有惊喜。

在这段看不到终点的旅途中,我听见过各种各样的声音,它们或在贬低我的存在,或将我的认知功能视为虚有,一次又一次地将我的身体中被定义为“反感”的情绪因素激发出来,而我却搜索不到合适的语言作为抨击这些言论的理由。

或许,这就是不争的事实。我逐渐接纳了那些人的观点,并不断改善着自身的思维模式,像一个疲惫到极点的工作者,强迫自己去喝苦涩的咖啡,来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然而,那个雨天里,那个不顾一切向我跑来的男孩,带着他单纯却充满正义感的笑容,握住了我的手,让我从疲惫的沼泽中站了起来。

“能和他再次见面”原本只是我不切实际的期望,然而,某个被我无限搁置的,被称作“生活”的未知物,却给予了我更加奢侈的礼物。

在和他的朝夕相处中,苦涩的咖啡被替换成了美味的奶茶和布丁。这种奇妙的味觉让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因此我喜欢上了一切能为我带来甜蜜口感的食物。

身为当下开发技术最为先进的仿生人,我的体内有关人类感情的数据量已经足够让我模拟出接近于真实的情感,我原本以为这足以支撑自己走完这段单调的路途。然而就在某个普通的夜晚,陌生的信息源源不断地闯进我的处理器中,干扰着我身体程序的运行,又在身体的自我修复之后恢复稳定。

之后的日子里,这样的异常现象仍在一次又一次地频繁出现。有关那个少年的所有回忆如潮水般淹没了我体内的数据流,像是要强行突破某道防线,却又被硬生生地压制下来。

对于这样的自己,我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感觉像是突然从很高的天桥上跌落下来,虽然脱离了单调的囚笼,却又被宣告着毁灭的气流所包裹。于是我不告而别地逃离了有他在的日常,回到最初那个见证我诞生的地方。

“你是我至今创造的二十代仿生人里唯一一个凭借一己之力挑战我技术权威地存在。”沙吾尔先生用他那双充满睿智和理性的眼睛注视着我,“同时也是最接近人类的存在。”

“针对我身体中出现的问题,我希望您可以对此进行修复和改进。”我诚恳地向他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很遗憾,你目前存在的问题也正是当前仿生人技术发展的瓶颈所在,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帮助你。”

“好的,谢谢您。请允许我为自己方才的无理请求表示歉意。”

在我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沙吾尔先生的话制止了我接下来的一系列行为。

“如果你想要去找那个对你来说意义非凡的男孩,那么你现在大可留步,因为他就在此处。”

我震惊地望着我的创造者,用我自己都未曾估量过有多么失态的语气大声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呢?因为他是一个与这种地方毫不相关的人类?别再自以为是了,理查德,我可以十分负责任地告诉你,那个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美得无可挑剔的孩子,他其实并不是一个人类。”

“你说……什么?”难以接受的信息在四肢百骸中流窜着,从心脏处流出的为我供应能量的电流在此刻却失控地刺激着我的每一处器官。

沙吾尔先生继续向我讲述了一段荒诞却真实存在的故事。

自仿生人技术问世之后,AIC作为世界最领先的人工智能生产基地便开始着手于对仿生人的研究和改进。从外貌、生理机制,再到语言、思维,在一代又一代的开发实验中,仿生人也在不断地向真实人类的标准靠拢。

但仿生人与人类依然有着很大的差别,人类的情感作为一种特殊的生理形态,无疑是将人与仿生人划开界限的一道鸿沟,同时也是阻碍科学家革新技术的一项重要难题。

然而,就在这个诸多研究者灵感枯竭的时间段里,基地中一名叫作染野闲的科研技术人员把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投入到了研究情感数据的实验当中,将他们改造成了仅仅保留人类体征以及部分器官的仿生人。

他在这两个人类的身体中植入了大量的芯片和感应装置,它们可以将人体所产生的所有情绪、思维、记忆以及情感强行转化成数据并储存在脑部的控制芯片中。相当于用仿生人的生理机制代替了人类本体的运行模式,让人类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按照仿生人的方式去思考和行动。

在改造的过程中,染野的妻子因实验事故意外身亡,而他那改造成功的儿子,则被投入到现实世界里进行分阶段的数据收集。

具体的收集方式,是让男孩与社会上不同的人接触,在相处一定的时间后利用他脑部芯片的远程控制系统将其召回,取出芯片进行数据导出之后,将存有“无干扰”记忆的芯片植入他的脑中,结束该阶段的收集,并将他再次投入到下一个阶段的收集中,如此往复循环。

“而这个被改造的男孩,正是被你雇用的那个打工仔——中田正义。”沙乌尔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我进入基地工作的这些年里通过各种人脉打听到的可靠消息。”

这一刻,我的思维系统彻底停止了运转,我无法想象一个像阳光一样耀眼的男孩竟然被这些等价于野兽的人类作为工具去不计后果,心安理得地使用,并施以如此残酷暴行。

可就在突然之间,我想到了比这更加恐怖的事,便迫切地向沙乌尔先生确认道:“那么我呢?您说过,我的情感系统无限接近于真实的人类,难道这些数据也来源于那个叫正义的男孩吗?”

“正是如此。”沙乌尔说,“在那个孩子的第三次数据收集过程中,他结识了一位叫作谷本晶子的女性,并对他产生了类似于恋爱的情感。这是仿生人技术领域关于人类情感最为先进的的数据,也是组成你的系统所能识别的最大感情极限。”

得到了猜想中的答案,高浓度的的自我厌恶和某种更加强烈、炽热,并且具有极大冲击性的感情流量摧毁着我的控制中枢,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结果在逐步地进行瓦解,接连不断的报错声以惊人的音量堵塞了我的听觉。

“他现在在哪?带我去见他,拜托您,带我去见他!”我用仅存的意识说着我最后的请求。

随之,沙乌尔先生又开口说了些什么,便带着我来到了基地的地下实验室。

透过巨大的玻璃隔层,我看到那个赐予我“生活”的男孩正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他的四肢被机械的铐腕禁锢着,而他本人就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那样紧闭双眼,任由那些生物学意义上的人类在他的身上摆弄那些仪器和药物。

这一刻,我身体内部的系统终于在不堪重负的情况下启动了自动销毁功能,倒计时鲜红的数字以惊人的存在感呈现在我的脑中。

10,9,8……

我以最大的音量呼唤着那个男孩的名字,竭尽全身力气去敲打面前的玻璃层,只是隔层内部无一人发觉我所制造的声响,包括处在昏迷状态下的正义,同样无动于衷地躺在那个地方。

7,6,5,4……

那些科研人员将工具转移到了正义的脑部,我更加用力地呼喊着,手部的零件因撞击玻璃所产生的冲击力而变得松动起来。

3,2,1……

倒计时结束,在我被巨大的爆破声彻底剥夺意识的最后一秒,我看到了眼前碎裂的玻璃隔层,以及那个男孩睁开的双眼。

 

8.

我叫中田正义,是一名普通的大学毕业生,这一天,我久违地回到了那个奇怪的梦境中。

在这成千上万面放映着我日常生活的镜子里,我看到了一抹抹耀眼的金色和像宝石般洁净的蓝色。那好像是我曾经遇到过的什么人,每一面镜子都有这两种色彩拼凑而成的模糊身影,如同晴朗夏日里的太阳与蓝天,守护着我所在的这个世界。

是谁呢?我努力去回忆,然而无论我拾取这些印象的愿望有多么强烈,得到的都只是一片片虚无的空白。

这时,在刺激着我听觉的尖锐哭声里,我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它似乎是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极其细小,甚至不易察觉,但它却敏锐地捕捉着我全部的注意力。

声音变得愈发清晰起来。在我即将听清楚声音内容的那一刻,惊人的爆炸声和玻璃碎裂的声音冲散了耳边源源不断的嘶吼声,眼前数万面镜子在一瞬之间尽数破碎,那些金色和蓝色的蓝色的模糊形体从镜中飘出,在这间巨大的银白色空间里慢慢汇聚成了我所熟悉的某个人体的形状。我静静地看着眼前美丽的轮廓,那个原本被我遗忘的重要的名字又再次奇迹般地回到了我的脑海中。

我不顾麻药的作用,抬起沉重的眼皮,挣扎着活动自己的手脚想要回到那个人的身边。然而失控的电流在我的身体中炸裂着,在我看到所爱之人的最后一秒,将我的生命拖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一秒,我实现了那天和理查德许下的约定。

 

(三)逃离低谷

9.

这是一个人类与仿生人地位平等,和谐共处的时代。

我是一名生产于AIC基地,沙乌尔先生生前开发的第64代,也是最后一代仿生人——中田正义。能够诞生在当今这样美好的时代下,我对此而倍感幸运。

根据我大脑中所储备的文献记载,在此之前,人类与仿生人曾共同度过一个充满着冷漠和歧视的恐怖谷时期,而为改变这个世界做出来巨大贡献的是一名开发于第24代的仿生人前辈和一位被改造成仿生人的人类男孩。

据说这位男孩在离世之前留下了整个仿生人制造领域内最为宝贵的数据,这项数据作为各大机构的参考标准和灵感之源,使得世界各地的科研人员纷纷对仿生人进行改进,长年以来停滞不前的仿生人技术也因此在短短数年之内便有了突破性的飞越。这就是为什么当下仿生人能够拥有的与人类标准完全契合的完整的情感体系的原因。

而那名仿生人前辈在有限的数据支撑下突破了限制自己的情感框架,亦是改变人们对于“仿生人不具有情感意识”这一刻板印象的重要依据。

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啊!我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对他们怀有满腔的敬佩之情。

我还有一名恋人,他是沙乌尔先生的第63代仿生人——理查德.克莱蒙特,一位拥有着比雨后初晴的彩虹或是黄昏的海平面更加惊艳的外表的美丽男性。我们生活在市中心一家叫作étranger的机器人售卖中心三层的私人住所里,共同经营着沙乌尔先生所托付的店铺。

今天,我在附近的甜品超市为他购买了他最喜欢的布丁和椰蓉蛋糕。在返回的路途中,我想象着他因为难以抵御美食的诱惑而毫不吝啬地给予我称赞的样子,嘴角的弧度便不由自主地上扬了几分。

“我是牛奶人中田,之前所订购的布丁和蛋糕请您查收!”玄关处,我一如既往地向他开着我们之间存在的老套玩笑。

而理查德也像平时那样微笑着来到我的身前,温柔地亲吻了我。

“欢迎回来,正义。”

浑浑爱

【鸣潜】精英宿舍(11)

现代大学校园paro


Chapter 11

“学生会组织的活动。”程潜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有奖品有学分。”

“嗯……我得考虑一下。”严争鸣手上的笔芯被弹出来又弹回去,终于在不知第多少次弹出来的时候,他瞟了一眼程潜,问道:“你参加吗?”

程潜轻叹一声道:“内部人员都要参加。”

“哦。”严争鸣心中差不多有了答案,但碍于面子,他故弄玄虚地说:“我回去想想,下午跟你说。”

“好。”程潜对严争鸣的小心思一无所知,爽快地应了下来。

李筠一脚踏进教室就看见教室正中间最显眼的两位舍友,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又眨巴了几下,再次看过去,不仅证实了这两个人就是与他同意宿舍...

现代大学校园paro





Chapter 11

“学生会组织的活动。”程潜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有奖品有学分。”

“嗯……我得考虑一下。”严争鸣手上的笔芯被弹出来又弹回去,终于在不知第多少次弹出来的时候,他瞟了一眼程潜,问道:“你参加吗?”

程潜轻叹一声道:“内部人员都要参加。”

“哦。”严争鸣心中差不多有了答案,但碍于面子,他故弄玄虚地说:“我回去想想,下午跟你说。”

“好。”程潜对严争鸣的小心思一无所知,爽快地应了下来。

李筠一脚踏进教室就看见教室正中间最显眼的两位舍友,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又眨巴了几下,再次看过去,不仅证实了这两个人就是与他同意宿舍的一号和三号本尊,并且发现他们那里的氛围十分融洽。

“这……什么时候混熟的?”紧随其后的韩渊也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便开口询问。

“毫无征兆。”李筠木然地说道:“我以为他俩崩了,结果他俩好了。”

韩渊:“???”

李筠啧了一声道:“我瞎说的。”

程潜很郁闷,一直等到下午四点左右,眼看就要去上高数课的时间,也没见严争鸣开他的贵口,不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已经把上午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结果他去教室上课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严争鸣占了最中间的一个风水宝地向他招手:“程潜,过来,我想好了。”

程潜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还是依严争鸣的意思走了过去。

严争鸣底气十足地说道:“我参加你们的辩论赛,能用嘴解决的比赛那都不是事。”

好大的口气……程潜放下书包,边将书拿出来放到桌上边说:“行,那我先给你报上。”

严争鸣轻快地打了个响指,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算起了课后题。程潜也翻开书预习后面的课程。

李筠进教室的时候,一边往最后一排走一边故意朝严争鸣吹了声口哨,见严争鸣扭头,又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

严争鸣不明所以,朝李筠比了个中指,继续扭回去做他的题。

第二天一早,学生部的人就把辩论赛的广告打到了连接宿舍和教学楼的必经之路上,李筠三思之后终于拖着韩渊去报了名。

理由不亚于严争鸣:“好歹我李筠也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体察人心火眼金睛,不能白瞎了这一身才华。”

韩渊完完全全是被迫的,毕竟他跟李筠赌各种各样的游戏上上下下输了不知道有多少把,为了少请一个星期的早饭只能硬着头皮把名字写在报名表上。

辩论赛的赛制以华语辩论赛为标准,学生会根据电脑程序随机分组,四人为一组,胜方晋级,败方淘汰,晋级的选手再重新分组,进入下一轮。

预赛陆陆续续淘汰掉一些浑水摸鱼的选手之后,很快便进入了正式比赛。

第一轮,严争鸣,李筠,吴长天,游梁对战中文系的四个女生。

吴长天和游梁二人中规中矩,吴长天负责一辩陈述定义,游梁负责四辩总结陈词,李筠和严争鸣两个人口齿伶俐,一个善于挖坑下套,一个怼天怼地不留情面,果断承包三辩和二辩的位置。

由于是初赛,考虑到新人的适应问题,辩题出得较为简单:大学生谈恋爱是否影响学习。

严争鸣他们为正方:影响

中文系是反方:不影响

赛前有一天的准备时间,严争鸣把规则简单过了一遍,熟悉了一下自己的角色任务以及比赛流程。他主打的二辩主要负责第三环节和对方二辩的对辩环节以及第五环节的自由辩。他的工作就是猜测对方观点和可能提出的问题进行驳论。

这一天只有上午的两节高数和两节计算机,准备时间相对宽裕,四个人下午约了个点,就到校园湖边的小凉亭里讨论辩题。

吴长天的一辩稿长得堪比学术论文,四个人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删删减减,精炼提纯才改出一份简洁清晰的定义清单。

严争鸣和李筠把定义背了一遍,又想了几个拐弯抹角的问题,剩下的交给现场自由发挥。

游梁主要任务是质询一辩和最后总结,他思路清晰,总结不在话下,唯一的缺陷是不会质询。见严争鸣问题出得得心应手,便主动上前请教。

严争鸣游刃有余地笑道:“你就提一些她们看起来没有别的选择,但一回答却在反驳己方观点的问题,到我这里就能柳暗花明,一击必杀。”

游梁琢磨了一阵,依旧懵懵懂懂。

严争鸣转了转手里的笔,索性自己出题让游梁来对答。

游梁切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一步一套路,他自信满满地一路答下来却发现自己从始至终都不被人牵着鼻子走,心底不禁对严争鸣佩服得五体投地,抱拳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严争鸣笑而不语,面对夸奖,他从不谦虚。

游梁按严争鸣的路数,陆续写了些问题出来,严争鸣又帮他稍加润色,准备工作这便完成了。

赛场见锋芒,对面中文系的女生致力于描绘与恋人共同学习创造美好未来的宏伟蓝图,面对对面四个笑里藏刀的“正人君子”循循善诱,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万丈深坑。

吴长天咬字清晰,声音铿锵有力,一上来就形成了气势碾压的大好局面。

游梁的问题一环套着一环,对方一辩不明所以,直到严争鸣一语点醒梦中人,四个小姐姐顿时脸色发白,彻底乱了阵脚。

李筠更是狡猾,一口咬住对方四辩不放,四辩的女生一心想写总结稿,笔杆拿起来又放,放下又拿起来,猝不及防就被李筠点名,诚惶诚恐,心脏起起伏伏。

根基打稳,自由辩便是如鱼得水,吴长天的每一条定义都有对应点,对方那些问题可能有的逻辑漏洞被严争鸣他们猜得八九不离十,只要熟记定义,自由辩就像套公式一样简单,加之严争鸣和李筠二人的伶牙俐齿,吴长天和游梁的严谨规正,胜败已成定夺。

最后游梁一番总结,脉络清晰,而对方四辩由于被李筠耽搁了写稿时间,总结稿过短,白白扔掉了一分钟的发言时间。

严争鸣一队顺利晋级。


浑浑爱

【理正】句中意

大学校园师生paro

梗来自@Σ(っ °Д °;)っ 

日本文学教授理×选修日本文学的本科生正

我流文学,切勿较真


1.我是猫

文明开化,是思想的启蒙,同时也是思想的腐化。对资本的追逐导致的对道德标准的降低,乃明治的可悲之处。我想,文中的猫所展现的视觉正是世俗对金钱至上的资本家最直观的看法。

以往的人教人们忘掉自己,现在的人教人不要忘了自己。 处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我们要更加坚定自己身而为人的标准。

——中田正义

在电脑上打下最后两段的总结词之后,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那双迫不及待想要屏蔽外物的眼睛,差点就在冰...

大学校园师生paro

梗来自@Σ(っ °Д °;)っ 

日本文学教授理×选修日本文学的本科生正

我流文学,切勿较真


1.我是猫

文明开化,是思想的启蒙,同时也是思想的腐化。对资本的追逐导致的对道德标准的降低,乃明治的可悲之处。我想,文中的猫所展现的视觉正是世俗对金钱至上的资本家最直观的看法。

以往的人教人们忘掉自己,现在的人教人不要忘了自己。 处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我们要更加坚定自己身而为人的标准。

——中田正义

在电脑上打下最后两段的总结词之后,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那双迫不及待想要屏蔽外物的眼睛,差点就在冰凉的椅背上迎来第二天清晨的太阳。

我用仅存的精力将这篇一万字有余的论文保存,并将U盘从电脑的一侧取出,然后像个醉鬼那样一摇一晃地来到床上。如同被液态铅灌满的身体在接触到绵软被褥的那一瞬间陷入了相较于在云端上享受温泉更加舒适的状态。

这篇时限两天的万字论文是我自进入大学以来接受的第一个突破个人脑力和体力的任务,苛刻而且欠缺人道。

然而,向我布置这份课业的人并非我主修专业的教授,而是一位选修科目的外国教师。

他叫理查德.拉纳辛哈.德瓦尔皮亚,是一名有着比沙滩上的朝阳更加柔美的金发和像是被注入了地中海水的蓝宝石般纯净透亮的眼眸的美丽男性,如寒夜的光柱一般,自上而下都散发着魅力。

初次见面,在我反复确认自己是否走错教室的时候,他礼貌地朝我微笑,并用一口比本土人还要标准的日语对我说:“如果你选择的是日本文学这门课程的话,我想你现在并不需要担心自己的视力因为课业的繁重而造成了衰竭。”

自此之后,他的美貌便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他是像夜晚的星空或是黎明的钻石尘那样的不管看多少遍都赏心悦目的存在,再绚丽的极光都无法与之媲美。”

在第一次课后,我向我的朋友下村晴良在校园里说起了这位传奇般的讲师。正当我沉浸在对这份脱俗之美滔滔不绝的描述中时,背后突然传来了优雅动听又让我感到十分熟悉的声音。

“很高兴能在这里遇到你,中田正义同学。”

看到方才被我声情并茂赞美着的人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那一刻,我的脊背都凉了。

之后,我有幸被他邀请到他的办公室进行了一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谈话。

“中田正义同学。”他用那双好看的天青色眼睛严肃地看着我。

“是。”

“人往往为了消磨时间,硬是鼓唇摇舌,笑那些并不可笑、乐那些并不可乐的事,此外便一无所长。你认为在闲暇时间向别人大谈特谈自己老师的外貌,对你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这是一道两难的题目,毕竟将夸赞别人的外表当作自身的乐趣本身就令人难以置信,可如果否认的话,便相当于主动站在了虚度光阴、一无是处的废物行列。

“……大概,是的。”我最终决定实话实说,说到底,我并不想给这位老师留下废物的印象。

理查德老师似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那么,你是否也能将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当作另一种形式的快乐去享受呢?”

那双讲课时看上去温柔且随和的眼睛此刻正直直地盯着我,令我毛骨悚然。

“我们即将学习的文学作品是夏目漱石先生所著的——《我的猫》,我希望你能够在两天以内完成一篇一万字左右的读后感交给我,作为你的预习作业。”

于是,这项从通读全书到完成读后感,将我的48个小时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伟大历史工程让这位“斯巴达”美男子在我心中的印象再一次刷新了。

在我将论文提交之后,理查德老师很快便完成了批阅,并在课后将论文交给了我。

他的批注简洁清晰,对待错误一针见血,评语的每一句都严谨条理,发人深思。然而,就在我翻阅到评语的结尾处时,发现在这大片红色笔迹的下方有一段格外瞩目的蓝色文字。

——不能透彻识别真理的人,很容易被眼前的各种现象束缚住,动不动就将泡沫一般的梦幻当成永久的真实,所以如果有人稍微讲点离奇的话,立刻当成玩笑。希望你可以将真理贯彻到现实中去。

是《我是猫》中的语录,我立刻反应过来,那次在办公室里,他对我说的话也是引用了这部著作。有什么深意呢?应该不会是在讽刺我吧,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资本家。

在理查德老师的帮助下,这门课程在我心中的预估难度上升了一个层次。

 

2.枕草子

桃花初绽,柳色亦欣欣然可赏。

在学习《枕草子》一书后,有时漫步在校园里,面对这满园春色,清少纳言清雅的文字便时不时地浮现于脑中。

发现每一处景致里细腻的美感,会让人的心态变得更加开朗——带着这份深刻的启示,我仿佛行走于世外桃源,那些有着鲜艳色彩的建筑和图案新奇的地砖都能让我感到耳目一新。

在这片花红柳绿的世界中,一处宛如仙境一般,滤去了周围所有景象的轮廓,吸引我一步步走向它的超然之景出现在眼前。它的存在,就仿佛外物皆为虚幻,只此一处是真实。

简言之,我在“Sweety”甜品中心的橱窗外看到了孤身一人享受着一整桌高级甜品的理查德老师。

“老师您好。”

由于在窗外偷窥得过于明目张胆,我被他一个惊世的回眸抓了现形。

在对视的短短几秒中,我的大脑经过再三思考之后得出结论,眼下是万万不可欲盖弥彰的。于是,我先发制人,主动到店内问候了他。

“你好,正义同学,近日的课业是否顺利呢?”理查德老师像仙境里温柔的精灵那样,朝我露出了能胜过春日万里晴空的微笑。

“我有努力地在对《枕草子》进行鉴赏哦。”我打起精神汇报道。

“Good for you。”他用英语回复了我。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日语过于出色的缘故,在听到他说自己国家的语言后反而会感到更加惊艳。

“那么,你愿意坐下来谈谈你对这部作品的感悟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突击考核吗?基于理查德老师的盛邀难却,以及对这些天所做的功课七成左右的自信,我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有什么想吃的请随意。”理查德老师伸手示意了我对桌上甜品的使用权。

“不用了,谢谢您。”

“既然如此,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

大概是看到我像个机器人一样一副紧绷的状态正襟危坐着,理查德老师笑着安慰我道:“这只是一次普通的闲谈,不会对学分造成任何影响,你无需紧张。”

“是。”虽然情绪被安抚了不少,可越是面对他这样温柔的态度,我越是认真起来。

“相信你记得我在课堂上所说的话,《枕草子》中所展现的是一种生活态度。在人权失衡的社会下寻求安乐,在沉湎伤怀的氛围中发现美。我想知道的是,你对于这种态度的理解。”

理查德老师用他神秘莫测的眼睛望着我,像是在探索什么新鲜事物一般。仿佛他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态到晚上来等待我的答案。

我回味着书中的内容,按照自身的理解开口道:“我认为,这份态度与‘热爱’有关。”

无论是从“春天的破晓、夏天的夜”这样的四时之景中发现情趣、享受节日带来的仪式感,还是从日常的琐碎小事中体味到愉悦、对人情事故抱有独到的见解……我想,作者本身对自己所处的生活是抱有热爱的,因此她才会如此细心地去感受生活中的这些细枝末节,从平凡的一草一木中提炼高雅,从或憎恶或惊喜的人事中感悟至理。

我将这些感受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理查德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的理解很到位。所谓‘态度’并非违背本心的情感所产生的。虽说平安时期的日本对女性而言是悲哀的,但清少纳言小姐自进入宫廷服侍皇后定子以来,所积攒的主仆情谊和在宫内的所言所闻与她而言都是值得眷恋的回忆,因此才会在晚年用如此明快的笔调去赞美这段过往”

“多谢老师指点。”我为能受到这个美丽之人的认可而暗暗自喜,“果然人们面对喜爱的事物就会心生赞美呢,就像我有时看到老师心情也会不由自主地变好一样!”

毕竟这个像南国的精灵一样美丽,笑容比沐浴樱花雨还要治愈的男人本身的存在就像在无形间按摩着我的视网膜一样,所以我很喜欢听他去讲这门我原本并没有抱太大兴趣的课程。

在我自顾自地在心底感慨时,突然意识到,此时的空气陷入了一阵危险又漫长的沉默。就在我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时,事态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看来之前的论文并没有让你从根本上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个方才治愈了我的人突然像个没有感情的惩戒机器一样说着令我头皮发麻的话。

“与《枕草子》并称平安时代文学双壁的《源氏物语》相信你已有所耳闻。与上次相同,回去写一万字的论文,两天后交给我。”

这一刻,我终于回想起了当年在办公室里被这位老师支配的恐惧。

“对不起,老师,我错了!”

“你方才的言论并没有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试图补救失败,我认命地低下了头。

回想起自己不分昼夜徜徉文学之海的日子,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多半也是为了看到理查德老师满意的笑容。虽然在老师面前说了不大礼貌的话,但我的内心是对他十分敬佩的。况且理查德老师所布置的任务并非是为了刁难我,反而激励我在这门课程上有了飞越的突破。

想到这里,我抬起头,坦然地笑了。而理查德用一种扭曲的表情看着我,仿佛我是某种精神受到刺激的超寻常生物。

所以我之前都说过了,他本身就拥有着让我心情变好的能力。不过同样的话我绝对不能再说第二遍了,为了自身的性命考虑。

今年的春天格外充实:我、论文与理查德。

 

3.源氏物语

—— 每晚走过的旅途,仿佛是为了与你邂逅一般。

在我收到批阅过的论文后,又一次看到了这样蓝色字迹的评语。像是藏在万草丛中的一束鲜花那样清新脱俗。

这是什么?我感觉自己仿佛被一道惊雷劈成了两半。虽然不至于无法理解句中的涵义,可是一想到这句话出自理查德老师之手,我宁可去怀疑自己的阅读能力。

这难道是什么猜谜游戏吗?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拿出《源氏物语》这本书反复翻阅,希望能发现一些别的线索。

“正义同学也对日本物哀文学感兴趣吗?”和我一起选修了日本文学的谷本晶子同学来到我身边。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惊喜,像是找到了久别重逢的好姐妹一样。

“嗯,近期有做一些了解。”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起来,古时候的访妻婚真的是不可思议啊,将‘艳遇’这样的行为当作荣誉之类的事,放在现代是会被狠狠唾弃的吧。”

谷本小姐天使般的笑容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访妻婚是针对女性施行专偶制,而对男性的各种行为予以庇护的政治制度,这种制度存在的本身就将人权放在了不平等的位置上。女性的政治身份受到束缚,往往身不由己,自己的一心一意却无力换得长情的婚姻。我想,在这个时代萌生爱情的女性常常寄情于景,这便是物哀之美的体现吧。”

“物哀……总觉得有些深奥呢。”

在完成论文时,我曾查阅过关于“物哀文明”相关的资料。物哀并非悲哀,它不是某种消极的情绪,而是人与自然融合的美学。“哀”作为人们内心真情的流露,与“真实”的美学精神是相通的。因此,即使是悲伤的故事,也无法抹消情感本身所具有的美感。

“是因为感情赋予了悲伤美感还是因为人物本身的美而使得细腻的感情更加忧伤呢?”我逐渐陷入了思考。

“正义同学的想法很有趣呢!”谷本同学可爱的大眼睛变得更加明亮起来,似乎对我自言自语的话产生了兴趣,“说起美丽的人物,果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紫姬小姐。‘气度高雅,容颜清丽,似有幽香逼人’,书中对她是有这样的描述的。可惜这样优秀的女性却因丈夫的多情而含恨隐忍半生,最后在孤独与疾病中凋零,这大概就是正义同学所说的‘因美丽而渲染的忧伤’吧。”

如果极致的美丽也能催生悲伤的话,那么理查德老师是否也曾有过类似于“物哀”的感受呢?透过这个问题,和蓝色交汇在一起的时间线从我的的记忆深处被慢慢地牵扯出来。我隐约想起,无论是在办公室还是在甜品中心,这位老师似乎一直都是一个人……这与他本身所具有的吸引力是不相符的。

为什么呢?我带着某个大胆的想法来到了理查德老师的办公室。

“老师好,很抱歉打扰到您。”

“没关系,现在并没有能让我忙碌的事。”理查德老师优雅地端起一个覆有蓝色条纹的金边瓷杯,品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像是正在享受闲暇的下午时光。

“你的造访让我十分意外,正义同学。论文我应当已经物归原主了,那么,你是对我的批注存在一些疑惑吗?”

看着理查德老师现在游刃有余的微笑,我更加笃定他的蓝色字迹里有想要向我传达的信息。

“是的,这是我的目的之一。”

我翻开论文的最后一页,将这些文字指给他看:“老师,请问这句话是有什么深意吗?”

理查德老师摇摇头,并没有正面解答我的疑虑:“你认为,将‘喜爱’的事物与身为老师的我作类比,又是有怎样的深意呢?”

我睁大了眼睛,一时间被老师透彻的点拨和自己无可救药的愚蠢震惊得动弹不得。像我这样粗枝大叶的人大概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吧!

“并非华丽的语言都能被对方所接受,正义同学,希望你今后可以谨言慎行。”理查德老师悉心教诲道。他脸上轻松的神色并没有消退,应该是没有责备我的意思。我再次为他的宽宏大量表示感谢。

理查德老师的体贴让我充满了干劲。在响亮地说了一声“是!”之后,我勇敢地开口道:“老师,我还有第二件事!”

“是什么呢?”

“我想带您去吃寿司!”

熟悉的沉寂再次笼罩了整间屋子,仿佛是世界末日来临的前兆。

“正义同学。”理查德老师皱起了他线条优美的眉毛,用一种检查发生故障的机器一样的表情打量着我,“你真的有明白我所说的话吗?”

“诶?我认为‘想带您吃寿司’并不是什么奇怪的话哦。”我轻微地歪着头说道。

“无法理解,为什么两篇论文还不够让你端正自己的言行呢?略施惩戒是为了让你在对我的心思上适可而止,而不是变本加厉。希望第三篇论文能够让你意识到莽撞行事所带来的负担。”

看到面露愠色的理查德老师,我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明明自己所希望看到的并不是他这样的神情。

“老师!”我下意识地开口道。

“现在悔悟是没有用的,第三篇论文的主题我已经帮你决定了。”

“不是的老师,我想说的是,论文三篇也好三十篇也好,我并没有将他们当作负担,相反,因为老师的帮助,我是真的喜欢上了这门不熟悉的课程。”为了避免风云再次突变,我用前所未有的语速说出了这段剖白。

理查德老师愣住了,他金色的睫毛快速地扇动着,眉间的愠色也有了消退的迹象。

好,继续说下去。

“即使是经历过负重的马拉松比赛,柔丽的霞光和璀璨的星河也不会因此而变得黯淡吧,所以我对您的欣赏也不会因此而消失,反倒是写论文这种难以应付的事情变得不那么枯燥了。”

我的话说完了,而理查德老师却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或者说是隔过我看着前方的某一处,没有任何反应。

他是在放空吗?刚刚说的话他有听见吗?

我抱着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释然小声问候道:“老师?醒醒。”

理查德老师突然像被按下了启动的按钮一样,蓦地站起身背对着我。我的心底骤然一凉:他不会是在酝酿第四篇论文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在我准备向他道歉时,理查德老师开口道。我窥见他的耳根处泛着淡淡的红色,是在害羞吗?

“您答应和我去吃寿司了吗?”

“比起寿司我更喜欢像芒果慕斯那样可以摄入幸福的食物。”

“那我们去吃芒果慕斯吧!”

理查德老师从鼻腔内发出了轻笑声,像是一种沉默的许可。

春日的晴空如同被擦亮的碧石,衬上大片白云的点缀,像极了此时桌上的蓝色妖姬蛋糕。

大概是对甜品的需求量不同,原本两个人的餐局在潜移默化中又变成了这个甜食大王一个人的solo现场。

理查德老师是一个完美的倾听者,但对于不同的话题,他也是个十分健谈的人。我想,即使是身处课堂之外,佩戴有巨大文学光环的理查德老师也并非难以沟通的对象。

“老师,第三篇论文的主题是什么呢?”返回的途中,走在由樱花花瓣铺成的林荫路上,我突然想起了这个历史遗留的问题。

“论文暂时延期。”理查德目视着前方说道。

“只是延期吗?”

“当然。”

是不容推脱的语气,我喜欢他这样坚定的态度。虽然“物哀”也是美的一种体现,但我更希望看到这个美丽的人开心的样子,此外,没有比这更大的收获了。

日暮,甜品,樱花香。归途,落影成双。

 

4.徒然草

“我不知道人为何要为无聊所苦。不要用心于外物,最好的办法,是一个人独处;一旦把心放在世俗,就免不了被它迷惑,失去自主。比如和人交谈,总想博得别人的好感,就做不到言为心声了。”

阅读徒然草,能品味到很多隐于生活中的哲理。在收获一些经历和听闻之后,我常常会以这本书中的话作为参考。

例如今天,我从主修日本文学专业的同学口中听到了一些关于理查德老师的消息。

据说自理查德老师任职以来,因为出众的外貌和良好的道德修养,陆陆续续会有一些他的追求者想方设法地去博得他的欢心,企图获得这位“梦中情人”的关注。而理查德老师则采取论文惩罚的形式,一方面帮助学生提升了学习效率,一方面也使得自己周围的困扰有所缓解。

令人惊讶的是,大多数接受过惩罚的学生在第一篇论文提交之后便停止了对理查德老师的追逐,其余一些求胜心较强的学生也往往在第二篇论文的洗礼后选择重新做人。

换言之,到目前为止,能有幸进入惩罚游戏第三关的人似乎只有我一个。

“人们为什么会为了博得他人的好感而忽略自己真实的心情呢?”食堂里,我没头没脑地向晴良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是你的课题吗?”晴良在一阵思索之后说道:“我认为这其中有自我满足的成分存在。”

“自我满足吗?”

“嗯……人们在为了得到一些利益或是满足某些幻想的时候,往往会忽略感受的问题。”晴良认真地回应道。

我默默地吃着盘子里的咖喱炒饭,反复思考着徒然草中句子和晴良的话,渐渐有些明白了理查德老师总是孤身一人的原因。

他所布置的那些被称作“惩罚”的主题论文,真的是为了让那些想要接近他的人知难而退吗?面对这样的问题,一些呼之欲出的答案渐渐浮上了心头。

月上枝头,返回公寓的途中,我在公园的长椅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金色的发丝在微风中摇曳着,头顶的枝叶将月光碾碎,撒在他好看的睫毛上,仿佛那双蓝色的眼睛也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膜。

“老师?”我情不自禁便来到了他的身边,轻声地呼唤他。

“正义同学?”理查德老师有些意外地回头望着我,“为什么会在这么晚的时间碰到你呢?我认为大学的课业并没有繁重至此。”

“因为季节更替的缘故,在图书馆逗留的时间一不小心就超过的预期。”我坐到了他身边的位置上,抬起头,漫无目的地寻找着群星中最亮的那一颗。

“老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我问道。

“有时解除了身上的负担,我就会来到这里散心,这是这座喧嚷的城市中为数不多可以安静地停留到很晚的地方。”

“这就是所谓心灵的净土啊……不过您的净土就这么被我发现了真的没问题吗?”我摆出一个替他困扰的姿态问道。

“没关系。”理查德老师用他含光的眼眸看着我,微笑道,“如果是你的话,我会随时欢迎。”

“感激不尽!”此时的我很想对着天空欢呼,可惜这样会引起动静的行为并不适合眼下的安宁的氛围,否则上一秒才得到的特权下一秒就会被强势收回了。

我们不约而同地在沉默中赏月的赏月,观星的观星,终于,我想起一个尘封已久的话题。

“老师为什么会选择日本文学作为任职专业呢?”教师简介上曾提到过关于任课教师的一些信息,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位老师是一名有着英国国籍的英法混血者。这样的人却要到遥远的东方国度教授文学,着实是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

“兴趣使然,所以涉猎较深。”理查德言简意赅地说道,“现下学习的《徒然草》是引领我踏入这个领域的第一本书,虽说我并非归隐派的爱好者,但我对于吉田先生笔下对于人世百态的哲思十分钦佩,因而对东方文化有着无穷的向往。”

“突然想要好好感谢吉田兼好先生呢。”

理查德不解地看向我,我也收回了在群星间逗留的目光,笑着解释道:“谢谢他将您带到了这个国家。”

理查德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无奈地笑道:“这种事有什么值得感谢呢?即使我没有来到这个国家,也会有更专业的老师来教授这门课程。”

“虽然在我心中你就是最专业的教授者,不过我所感谢的是‘遇到您’这件事哦。”

头顶的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响声,我看见理查德老师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从您批阅的痕迹中,我所看到的不仅是您对作品的见解,也是您对生活的感悟以及对我的关照。能以这样温柔的方式教授这门课程,还在其他事情上替我操心的老师,除您以外,我想不会有第二个了。”我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或者说,我最应该感谢的人,其实是您。”

语毕。片刻后,理查德老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难以置信,你竟然会感谢一个让你在两天以内提交万字论文的老师。”

“我们彼此彼此吧,和腼腆到通过批阅论文这般含蓄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老师相比,谁更令人难以置信呢?”我故意摆出一副不服气的姿态注视着他的眼睛,眸中光景仿佛月光倒影在湖面,而我自己则融化在这片湖水中。

理查德老师对着我笑了,这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让我满意的微笑,发自内心,耀眼且真实。

“为了表示感谢,请问理查德老师有什么想要我帮您实现的愿望吗?”我试图找到更多能让他保持这个微笑的话题。

淡蓝的湖水变成了深色。理查德直直地注视着我,说道:“像现在这样待在你身旁,或任由宅垣旁的草露沾湿了衣裳,和你一起踏着晓月而归,就是我的愿望。”说完,他很快地偏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怔愣在原地,回味着他刚刚所说的话,一时间失去了言语。因为我很清楚地记得这句源自《徒然草》的语录后面所承接的话—— 如果没有这些可供追忆的往事,还不如不要谈情说爱。

 

5.万叶集

很快,我们进入了对本学期最后一部著作——《万叶集》的学习。同时,令所有人愁容满面的期末测试也已近在咫尺。

为了提高我们对俳句的理解和运用,理查德老师会布置一些练习性的作业。而每当我收到这些批阅过的作业时,又会有熟悉的蓝色字迹出现在作业的最后。

是我们所学的《万叶集》中的语录。

第一次——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即使天无雨,我亦留此地

第二次——

光阴荏苒滞留久, 谈心相慰人难逢。

第三次——

山下一泓池, 堤边插翠柳。

成否纵不知, 永远同厮守。

……

这些大概就是考试的重点所在吧……我姑且这样认为。

自和老师在公园谈心的那个晚上,我神智恍惚地回到公寓之后,便再次翻开《徒然草》这本书,对理查德老师的话展开了深度剖析。

虽然我对书中这句话本身并没有歧义,但我认为理查德老师所传达的应该不是我想象中那样浮于表面的涵义,毕竟我们之间并没有爱情。

所以,我能想到的理查德老师的用心之处,便是将考试重点藏在这些隐晦的语句中,不愧是时刻为学生们的学习而操劳的理查德老师!

于是我将这些蓝色字迹整理到一起,将与之相关的章节和知识点从头到尾进行了复习。

一定不能辜负老师对我的一片期望!我在感天动地的复习之夜斗志昂然地想。

考试落入尾声,在我得知自己的成绩在班内可以列入前三名的名次时,心中再次涌现出对理查德老师的无限感激。

然而,就在我兴致勃勃地向谷本同学说起理查德老师的细致入微时,对方却用她乌黑的大眼睛疑惑地望着我说道:“对不起,正义同学,我不是很明白你说的话,我的作业上并没有蓝色的批改痕迹。”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吗?我愣在原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正义同学,你的脸色很差,是发生了事吗?”谷本同学担忧地问道。

我蓦地回过神来,朝她笑了笑,简单地说了一句“我没事”,便匆匆离开了公共课的教室。

理查德究竟意在何处呢?突然有些想不通了。

走在返回公寓的路上,我又一次地看到了某个秘密花园的长椅精灵。只是这次,我有些却步地站在原地,心神乱作了一团。

阳光下的理查德老师似乎比以往看起来更加精神,从我的视角来看,他的嘴角微勾,像是在回味着什么幸福的往事。

似是察觉到了我的存在,理查德老师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许。他站起身,来到我的跟前,温柔地对我说道:“恭喜你在考试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正义。”

这次为什么是“正义”呢?以往明明一直都带有“同学”的称谓。不过这样的细节我并没有过多去想,眼下最重要的是向理查德老师好好表达自己内心的谢意。

就在我为自己千字谢词排列语序时,理查德老师却说出了更加不可思议的话。

“要一起去吃寿司吗?”

千字谢词在我大脑的文档中瞬间清空了。我惊讶地望向这个正一本正经地发表着奇怪言论的男人,而对方只是微笑地看着我,似乎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您近期的口味变了吗?”

“并没有,只是偶尔想做些新的尝试。”

激动无以言表,我拼命地克制住想要在街头高歌一曲的冲动,带着这位新顾客来到了我经常光顾的一家寿司店。

在远近大约六七双眼睛的注目礼下,我和理查德点了完全相同的两份寿司。

果然优雅的人即使是吃寿司的姿态也是令人陶醉的画面,我默默地观察着理查德吃寿司时一丝不苟的样子,之前的一切忧虑都奇迹般地短暂性消散了。

餐后,我终于将内心的感激说出了口:“真的多亏了您的提点,我才能取得今天的成绩!非常感谢!”

“无需道谢,这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理查德老师拿起身旁的纸巾,在嘴上轻轻地擦拭后,用一种深切的神情对上我的双眼,说道,“所以,你的答复是?”

“是指……什么答复呢?”我疑惑地问道。

“……”

只见理查德老师僵硬的嘴角几乎要失去分寸,我紧张得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那些蓝色的批注,你没有看到吗?”他保持着一副镇定地姿态问道,但我还是注意到了他以微小幅度敲击桌面的手指。

“那些……难道不是考试重点吗?”

场面顿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多么似曾相识的画面!一瞬间,我那被延期的第三篇论文以惊人的存在感占据了我的大脑。

长痛不如短痛,早写晚写都要写!我咬咬牙,闭上眼睛,决定主动接受命运的审判。

“老师,您说吧,第三篇论文写什么。”

理查德老师张了张嘴,随之像看到了什么新鲜的事物一样笑出了声。

“是啊。”他的眼珠像即将停止滚动的玻璃球一样地在眼眶中轻轻地摇晃着,最后又转移方向,看向了我。

“就以《万叶集》为主题吧。”

“依然是两天之后提交吗?”

没有听到意料中的答案。只见理查德老师摇了摇头,露出了一种隐藏着神秘与狡黠的微笑。

在神经紧绷的状态下,我听到他用仿佛由乐器演奏而出一般的嗓音对我说:“时限为——永远。”

久念💎
【点梗】Love for yo...

【点梗】Love for you


是给@浑浑爱 老师的Love for you 的完结贺图,希望老师能够喜欢!

【点梗】Love for you


是给@浑浑爱 老师的Love for you 的完结贺图,希望老师能够喜欢!

浑浑爱

【理正】Love for you(五)(End)

校园paro


9.

夏至来临,图书馆人满为患,所有人都在为了最后的期末考做准备。而原本作为我进行钢琴学习的教室,在这种特殊的时期也巧妙地充当了我的自习场所。

意料之外地,我的作品在情书大赛中取得了一等奖的好成绩,这在学院内部掀起了不小的轰动。我从未想过单身19年的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他人请教感情问题的对象。

“怎样才能写出打动对方的语句呢?”常常会有人这样问我。

而我给了他们千篇一律的答案:“你所说的每一句话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打动对方,而是为了表达自己。”

把自己最真实的感受和最想说的话展现在纸面上,我想我做到了这一点。

本学期的大部分课程已经结束,闲暇的时间,我都会带着复习用的...

校园paro


9.

夏至来临,图书馆人满为患,所有人都在为了最后的期末考做准备。而原本作为我进行钢琴学习的教室,在这种特殊的时期也巧妙地充当了我的自习场所。

意料之外地,我的作品在情书大赛中取得了一等奖的好成绩,这在学院内部掀起了不小的轰动。我从未想过单身19年的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他人请教感情问题的对象。

“怎样才能写出打动对方的语句呢?”常常会有人这样问我。

而我给了他们千篇一律的答案:“你所说的每一句话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打动对方,而是为了表达自己。”

把自己最真实的感受和最想说的话展现在纸面上,我想我做到了这一点。

本学期的大部分课程已经结束,闲暇的时间,我都会带着复习用的书本到那间钢琴教室里和理查德一同度过。

当我将自己获奖的消息告诉他时,他温柔地对我说:“我一直相信着你会有这样的结果。”

“诶?明明连我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事实上,我是抱着拿不到任何名次的心态将那份作品提交上去的。

“你对于美有着独特的鉴赏能力,并且能够发自内心地去表达对他人的赞美,我不认为除你以外的人还有谁具备取得优胜的才能。”透过那双透明的蓝色宝石,我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就像嵌入其中的标本一样,被清晰地,完整地保存在其中。

还能被这样保存多久呢?我淡淡地想。

多么漫长、华丽、令人陶醉的乐曲,都将迎来曲终的瞬间。那是我们将投注的所有感情、幻想以及意犹未尽的眷恋从摄魂的音律中全盘抽回,灵魂彻底冷静下来的时刻。

“那一天,马上就要到了。”在充分地考虑之后,我尽量地像往常那样,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你是说期末考吗?”

“我是说我们之前的约定。”

窗外的风突然停止了。我看到理查德像是听到了什么世纪的玩笑话一般,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裹挟着失望和愤怒的神情看着我,仿佛在质问着什么。

我撇开视线不去对上他强烈的目光,低声说道:“场地我已经预定过了,就在这个周末。”

那个早晨比以往格外宁静。往后的每一天,我和理查德依然会像往常一样地到这里迎接一个又一个的日出和日落,理查德也会用他温柔的语言去指导和鼓励我,却仿佛少了某种希望。

有时,在前往教室的走廊上,在我一个人翻看考试的书籍时,会有一段熟悉的旋律伴随着我,孤独地,反复的——那是弗朗茨·李斯特的《爱之梦》。

约定的日子在一天天地接近,像点燃的烟花棒在黑暗里一点又一点地缩短。

这一天,我和理查德一同来到了自由餐厅。在昏暗的房间里,我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就好像经历时光回溯,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Break》这首歌我已经循环过很多次,它的旋律缓慢,悲伤,谱写了一段即将破碎的恋情。可当我将它唱出口时,却能感受到一种仿佛打破了心中某个无法割舍的部分般浓烈的情感。

我将话筒举到口边,闭上眼,默默地等待着理查德的琴声。

熟悉的前奏响起,宛如纯净的泉水流淌而下。即使听过无数次这个美丽之人的演奏,我却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被他的每一个音符所打动。

在这优美的琴声下,我突然怔住了。这样柔和,婉转的旋律,与《Break》截然相反,它就像一根细腻的丝线,牵扯出我无数的回忆——《Love for you》。

副歌的部分已经开始,我却忘记了如何开口,而理查德还在继续弹奏着。我爬上楼梯,来到了餐厅的二层。

这里没有灯光,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唯有一束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了美丽的男人和他身前的钢琴上,成了我眼中这片冰凉的夜色里,唯一的一抹色彩。

我安静地站在远处,注视着那个唯一有着光亮的角落。

琴声伴随着愈发浓烈的情感,逐渐变得浑厚、激昂。演奏的人仿佛倾尽了全身的力量却用最温柔的力度敲击在琴键上,甚至比上一次还要炽热和深情。

一曲终了,我却始终无法从这份视觉与听觉的双重震撼中找回自己。

餐厅的灯光亮起,一楼意料之中地变成了一片人潮。理查德起身望向了我,那双眼睛就像潮水来临之前的海平面,仿佛随时会有更加惊人的蓝色涌出。

“不是这首哦。”我生硬地扯了扯嘴角,小声地说道。

“我知道。”说完,理查德慢慢地从我的身上收回了目光,径直地向楼梯口走去,而我则代替他来到钢琴旁,在接触过的椅子上坐下,将双手搭在琴键上。

就在理查德抵达楼梯的转角时,我弹起了《Break》的前奏。阶梯上的脚步声停止了,整座餐厅除了琴声之外没有任何声响。而就在这一片和谐的氛围中,我缓缓地开了口。

你是冰寒之地绚丽的极光,

是我偶然抬头时漫天的温柔;

你是金色沙滩亮洁的珍珠,

是我走遍每一个海域寻找的宝物。

你在烈阳下与我擦肩,

便将我留在了盛夏;

你在夜色中与我告别,

我便失去了白天。

你是晴朗夜空上璀璨的星辰,

是我伸出手便将你握于掌心,

却不可触及;

你是荒芜沙漠里梦幻的楼阁,

是我旅途中肉眼可见的信仰,

却扑朔迷离;

风雨剥蚀,四季更替,

无法抹消你留下的足迹。

因为我活在只有你在的世界上,

追逐你。

尾声落下,餐厅里爆发出阵热烈的掌声。哗然间,理查德回到了楼梯口处,用他潮水般涌动着的目光,远远地注视着我。

 


10.

两个月前,在与理查德立下“分手”之约后,为了尽快地学会《Break》这首歌,并还原歌曲原本的味道,我将它列入了每天睡前的循环歌单。

《Break》所要击碎的究竟是什么呢?我常常思考这样的问题。这首单人视觉的歌,透露着一种空虚和孤寂的伤感,即使不再相爱,却能感受到歌曲里主人公那死灰般的爱意。

《Love for you》和《Break》都是在以一个人的角度倾诉着心底的爱意,却仅仅是因为旋律的不同,而使得一个充满希望,一个将绝望藏在深处。

与理查德的缘分就像是上天故意在我平平无奇的日常里安排的一场闹剧。我从不曾相信自己是幸运的,可那间钢琴教室里的重逢就仿佛伴有麋鹿的铃声的圣诞之夜,给我一成不变的生活带来了惊喜。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下,我发现,这个男人的美丽之处远远不止于美貌。他的眼睛和语言都包含着无限的温柔,他演奏时的身影、眺望窗外时的身影……安静却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难以接近。

不知不觉,某种情感在我的身体里萌发,像《Love for you》一样地炽烈,却也会因为想起了早已预定的结局而在每一个深夜中《Break》悲伤的旋律下化为深深的绝望。

我将这份心情告诉了我一直以来追求的谷本同学。

“正义同学其实并不希望和理查德学长之间的感情以破碎的结局告终吧。”谷本同学用她甜美的声线道出了直击我心脏深处的话,“对自己说谎的人是有没办法驾驭好音乐的,因为音乐本身的意义就在于真情实感的交流。”

“可是,我和他已经约定好……”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一个新鲜的想法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如果情感可以驾驭音乐的话,那么《Break》这首歌是否也能变得像《Love for you》一样充满希望呢?

我带着这星火般的希望,带理查德去做了所有想和他一起做的事。一起吃东食堂的拉面、一起在校园里散步、一起到图书馆学习、一起到美食社制作布丁,虽然这家伙对厨艺一窍不通,但那是一个无比快乐的下午。

情书大赛来临之前,我以展示学习成果作为护盾,利用聂鲁达的诗歌将自己对理查德最直接的想法传达给他,他当时的样子像是被吓了一跳,不过换做谁都会被如此直白的表述吓到吧。

那天回去之后,我以《Break》的原歌词作为模板,将自己想要向理查德表达的语言作为新的歌词填充进去,并将它作为情书大赛的最后成品提交给了院内的学生组织。

晴良说,我的作品是他看过最优美的情书。如果是理查德听到的话,他又会怎么想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在约定日期的前一周将自由餐厅的上下两层都预定了下来。

无论最后是怎样的结果,我都决定在那天,将这首全新的《Break》唱给他听。

然而,当我听到《Love for you》的旋律再次响起时,那些隐藏在深处的绝望和不安都在一瞬之间破碎了。这个瞬间,我忽然明白了,《Break》这首歌真正想要打破的并不是这段恋情本身,而是在寻找新的希望来打破这份隐藏在旋律中的孤独。

理查德用他的方式为我们的故事书写了不一样的结局,那么,我是否也可以为它书写新的开头呢?

那一晚,一个以《Love for you》为结尾,以《Break》为开端的故事诞生了。这个宛如噩梦一般的“分手之夜”,比想象中更加的和平与美好。

次日下午,我和理查德在钢琴教室一直聊到很晚,我们讨论了彼此最喜欢的食物、最想去的地方以及未来最想做的事……

“愿意与我合作一曲吗?”理查德微笑着向我伸出手,他眼中充满幸福的蓝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美。

我笑着走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他的手心上,在他身边落座。

只见理查德朝我露出了一个狡黠的、有着强大魅惑力的笑容,然后在我逐渐陷入痴迷时回过头,弹起了《Love for you》的前奏。当我合着他的拍子按下起拍的和弦后,理查德用他那比中提琴还要动人的声线唱了起来。

极地的四季,

是无尽的孤独。

你闯进了这片冰原,

击碎我时间的枷锁。

你带来春的温暖,

你唤醒夏的炽热。

我愿寻找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来换你在我的身旁常驻。

你是清爽的秋风,

拂过干枯的枝头,

吹走我每一片忧伤;

你是明亮的星辰,

装点寂寥的夜空,

带走我所有的念想。

如果我孤身一人,

在这繁华的世界上,

我会选择死亡;

如果你伴我左右,

在这寒冷的荒原中,

我愿为你而生。

我用一生的时间等待你的出现,

我用我存在的一切爱着你。

这不是《Love for you》的歌词!我震撼地望着理查德,狂乱的心跳带动着全身的血液都在颤抖。

在我几乎丧失了语言功能的这一刻,理查德缓缓地靠近了我,将额头与我相抵,笑道:“这是礼尚往来,也是惩罚。”

“诶?惩罚吗?”我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愣愣地问道。

“为你自作主张就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却将为了不必要的事而生气的我放在一边的行为准备的惩罚。”

说完,在我还未来得及反应时,理查德闭上了眼,用他那吐露过无数优美的语言和富有磁性的歌声的唇亲吻了我。

声音温柔的人连吻也是温柔的吗?我渐渐地沉醉在这个吻中——它是雨露降临在干涸的土壤上,是一场美好的救赎。

我们的故事,有着早已预谋好一般的开头和结尾,而这场救赎的名字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

Love for you。

浑浑爱

【理正】Love for you(四)

 校园paro


7.

“两份豚骨拉面,谢谢!”

托钢琴的福,我终于有机会带理查德来尝尝东食堂的拉面了!

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除了周三下午的固定时间外,我强大的布丁还另外为我争取到了理查德老师的周末课堂。感谢布丁,布丁万岁!

现在的我已经学会了五线谱的识别和一些简单的伴奏技巧,这比我预想中的成果还要好。

理查德对基本功的要求十分严格,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我都在穿指练习和流畅度练习中度过。但所幸理查德有足够的耐心,愿意陪着我,听我弹奏这些枯燥的练习曲。

我们有时会交流一些音乐方面的感悟。理查德说,音乐所传达的并不仅仅是它本身所具有的旋律的情感,事实上,无论是倾听者还是演奏...

 校园paro


7.

“两份豚骨拉面,谢谢!”

托钢琴的福,我终于有机会带理查德来尝尝东食堂的拉面了!

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除了周三下午的固定时间外,我强大的布丁还另外为我争取到了理查德老师的周末课堂。感谢布丁,布丁万岁!

现在的我已经学会了五线谱的识别和一些简单的伴奏技巧,这比我预想中的成果还要好。

理查德对基本功的要求十分严格,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我都在穿指练习和流畅度练习中度过。但所幸理查德有足够的耐心,愿意陪着我,听我弹奏这些枯燥的练习曲。

我们有时会交流一些音乐方面的感悟。理查德说,音乐所传达的并不仅仅是它本身所具有的旋律的情感,事实上,无论是倾听者还是演奏者,都能够透过自己的心境,从音乐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部分。

“在中国,有‘高山流水’这样的成语,讲述了一位叫伯牙的琴师,和叫钟子期的鉴赏者在音乐上的心照不宣。”那天,在钢琴教室里,微风透过窗口吹拂着男人细柔的发丝,理查德眺望着窗外宁静的湖泊,又好像看着更远的什么地方,“能够感受到彼此所理解的音乐,我想那便是是演奏者和倾听者之间的默契之处。反之亦然,为不能欣赏音乐的人演奏多么华丽的乐曲都是没有意义的。”

我看到理查德单薄的背影透露着廖远的孤独感。曾经的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来这里弹奏了个又一个四季吗?

“那么,你可以听出我在弹奏这些练习曲时内心的想法吗?”我带着些许期待问道。

理查德转过身,狡猾地笑了:“目前我只能听出了你粗糙的功底和对自己微乎其微的自信。”

“……”他说得过分直白,但又过分的准确,这让我一时间无言以对。

“但我相信,将来的某一天,你也可以通过这些黑白色的琴键,向某个人传达自己的想法。”

理查德用比我自己的内心更加坚定的语气对我说道。

之后,我们偶尔会在当日的课程结束后共进晚餐,在我又一次向他发出到东食堂尝试拉面的邀请被接受之后,便有了现在这样的场面。

“我很高兴你愿意陪我来!非常高兴!”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地方呢?”理查德无奈地笑道,“难道在你眼中我是类似于调味品一样的存在吗?”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

“……”

“在波光灵动,绿草如茵的莱茵河畔弹琴和在普通的教室里弹琴,心情也有所不同吧。”我进一步解释道。

理查德突然站起身来。怎么回事,是我说错话了吗?

“理查德?你的拉面还没有吃完哦。”我看着对面还没动过几口的拉面,有点可惜地说道。

回复我的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太热了。”

所以在这种炎热的季节就不应该穿长袖啊……不过这样的话我并没有说出口。

这个周末,在我一如既往带着做好的布丁前往音乐楼赴我与理查德的钢琴之约。路过那幢用来堆积废旧器材的旧楼时,我听到了从一楼的某个角落传出的巨大的噪音,像是重物之间发生的碰撞,仅仅是经过此地的我都感到了地面轻微的震颤。

为什么这种平时无人问津的地方会有如此强烈的动静呢?我抱着好奇的心态循声来到了一楼角落的一间仓库。推开门,只见内部是像会议室一样宽阔的场地,因为位置较为偏僻的缘故,所以光线略显昏沉。而就在这片空地上,围着大约有20名左右的男生和10名左右的女生,其中一个男生正抱着腹部坐在离这些人很远的角落处闷声哽咽着。

“不好意思,打扰了。”

在我开口的同时,几十双眼睛同时朝这边看了过来,我感觉自己仿佛闯入了什么黑色团伙的基地。

“哦,上帝,看看现在进来的人是谁?”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男生突然大声说道。

“中田正义,真是个不得了的角色。”

“我可不想看到他那嚣张的样子。”

……

房间内顿时一片嘈杂,这些人似乎对我格外熟悉,为什么呢?我并不觉得自己的声望在这所学校里高到了什么程度。

“请问这里正在进行什么活动呢?”我问道。

“欢迎来到理查德争夺战的现场。”最前方的男生带着令人不舒服的笑容向我走来,“我是阿蒙,这场比赛的裁决者,十分荣幸有你的加入。”

理查德争夺战?这个熟悉的名词就像一颗炸弹一般在我的脑中炸响。那场暴乱不是早就已经结束了吗?况且这种怎么看都是一群心思扭曲的人私下里举行的活动,是怎样和理查德扯上关系的呢?

我看着眼前这个身材肥硕的男生,他从面相上看没有半点学生的气息,倒像个即将步入中年的大叔。

我向他问道:“这场争夺战最终的战利品是什么呢?怎么说都不可能是理查德本人吧,我想他不会同意的。”

“说起本次的战利品,我还要感谢中田同学给予的灵感。”这个叫阿蒙的人暧昧地朝我笑着,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把钥匙,“为美丽的人献唱一曲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而学校中央的直播台可以满足你的心愿。”

直播台是学校中一间装有内部摄像头的室内舞台,在这里的所有表演都会被投放到校园里最大的屏幕上。这个场所一直以来都作为节日晚会、开学和毕业典礼,还有一些重要讲座的专用平台,钥匙也是由学校高层的特定工作者来保管。

他怎么会拿到这把钥匙呢?抛开这场在全校公开的疯狂告白本身能对理查德造成怎样程度的困扰,一旦校方看到有人擅自使用直播台做了这种荒唐的事,而这件事还恰恰与理查德有关后,一定会有更严重的处分降临在理查德身上。

这些人真的有‘头脑’这种器官吗?这种大胆而不计后果的行为除了会给理查德的简历涂抹上一层又一层的黑料外,还能得到些什么呢?

“中田同学一定也不想失去自己美丽的情人吧,那么,来加入这场盛宴吧。”阿蒙的话像恶魔的低语一般回荡在我的耳边。我感到此刻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流窜着愤怒的气流。

呼吸在不知不觉间加深了。我握紧了双拳,几乎是用尽了这十九年来积攒的所有的忍耐力才抑制住自己没有直接将拳头砸在阿蒙那张丑陋的脸上。

对不起,理查德,今天不能准时上你的钢琴课了。我用一种像看到了由垃圾堆成的怪物一样的眼神扫视了一圈这间屋子里的人,低声道:“好,我加入。”

比赛以一对一的淘汰式进行,手段不限,倒下的一方即为败者。

身为空手道黑带的持有者,我凭借娴熟的战斗技巧一次又一次地淘汰了前来挑战的选手。大脑在比赛开始的那一刻就呈现出一种屏蔽了外界干扰和个人思维的空白状态,我能维持将近一个小时的肢体动作,完全归功于胸口那一团火焰的支撑。

一记勾踢后,眼前的男生痛苦地跌坐在地上,我恍惚地环顾四周,一半以上的人都抱着伤口蜷缩在角落里,用一种打量怪物的眼神看着我。而一开始那十几位兴致勃勃女生已经不见了踪影。

再看看自己,身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手臂上被刮伤的部位,有鲜红的血液流出,一滴一滴地滚落在地面上。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尚未参加挑战的三四名男生立刻缩到了墙角,像战俘一样双手抱头地蹲在那里,变成了淘汰者中的一员

我快速地走到阿蒙跟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说:“把钥匙给我。”

阿蒙恐惧地握着我的手臂,似乎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脚步声还在逼近,我二话不说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旋拧,在他刺耳的喊叫声中取走了口袋里的钥匙。

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一抹耀眼的金色闯入了这片灰黑之地,让我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瞬间平和下来。

“为什么?”理查德就像最后一个被剥夺了铠甲的士兵一样,用一种无比绝望,却充满无奈的眼神望着我。

在他的身后,是五六名校内的管理者,他们看着我的眼神非常单纯,只有愤怒与责备。

“接到学生举报,在旧教学楼的仓库内存在大型的校园斗殴,请你们为自己的行为作出合理解释。”

在所有人开口之前,我抢先说道:“我看不惯这些人,所以就这样做了。”

“令人吃惊的理由,简直就是荒唐。”为首的女性管理者高声训斥道,“你们这些人都随我走一趟吧。”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径直地朝门口走去,在与理查德擦肩时,我将钥匙塞进了他的手中,小声道:“收好。”

理查德愣住了,但就在下一秒,他抓住了我的手腕,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他美丽澄澈的蓝色眼眸因为担忧而轻微地闪动着,我回过头,平淡地望着自己一手创作的,一片狼藉的“杰作”,然后木然地摇了摇头:“不必了。”

有人说,太阳为了让月亮绽放美丽的光辉,会偷偷地藏在它的背后。但我知道,这是我走出这间仓库之前,对自己最后的不切实际的安慰。

 


8.

“伤口好些了吗?”

在学校的图书馆内,理查德以一种温柔到极致,充满治愈力量的声音问候着我。

“没有特别严重的伤口,之前有些疼痛的地方在上过药之后就基本恢复了”我摆出一副骄傲的姿势炫耀着自身强大的修复功能。

理查德凝重的神情缓和下来,换上了令人沉醉的微笑。

在我接受校方处分,不得不停课三周的期间,理查德拜托他的表兄查出了阿蒙的身世。他的父亲是学校高层一位掌管媒体和器械的领导人物,因此,阿蒙的手中掌控着庞大的校内资源。

而阿蒙其人对于“美”有着近乎病态的执着,于他而言,无法掌控的美丽只有将其摧毁才能让自己的内心感到平衡。因此在他多次骚扰理查德而遭到对方的拒绝和冷落之后,便利用理查德的容貌来煽动群体,制造大型的暴动来引起校方注意,为的就是给这个美丽而不受控制的人造成精神上的打击。

那日,阿蒙在争夺战还在进行的过程中便联系自己的党羽将这件事泄露了出去,为的便是引来理查德和校方管理者,只可惜,我在他指认理查德之前揽下来所有的罪行。

在找到了愿意指认阿蒙的一批目击者后,理查德向校方说明了事情的真相,阿蒙被勒令退学,他的父亲也因此遭受了免职,而我则享受了被提前赦免的待遇。

现在的我又陷入了另一个浪漫的烦恼中——由学院自行举办的情书大赛。

“理查德,你写过情书吗?”我看着身边这位每一句话都像诗一般优美,集文学和艺术于一体的男人,顺其自然地便问出了口。

天青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惶恐,又很快地消散不见了。是我的错觉吗?

“很遗憾,并没有做过这样的尝试。”理查德轻轻地摇了摇头,“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你有要写的打算吗?”

“是啊。”我拖着腮点了点头。

理查德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思索了几秒之后,他对我说道:“虽然我没有亲手书写的经历,但我曾经阅读过相关的书籍,对书写的技巧也略知一二,或许可以作为你的参考。”

“太好了!感激不尽!”我朝他露出了精神十足的笑容,可他回复我的却是一种略显疲惫的笑容。

理查德从书架上找到了巴勃罗.聂鲁达的《二十四首情诗与一首绝望的歌》以及一本日本本土的古典文学作品《万叶集》作为我的入门教材。

“情书和情诗的表达方式大同小异。情书重在对情感的表达,其次是美感和意境,最后是词句的优美。通过理解这些作品中对感情的思考,会与诗句本身产生某种共鸣,而你只需要将书写的对象代入到这份共鸣中,并用自己的语言描绘出来。”

“可是要怎样把书写的对象代入其中呢?”我轻轻地歪着头问道。

“这是需要你自己去思考的问题。”理查德一副无意多言的样子。

我只好到书中去寻找答案。在各自翻阅了几首诗歌之后,我对这两本不同风格的诗集有了一些大致的印象。聂鲁达的诗中透露着热烈与奔放,作者将内心的痴迷直白地抒发在字里行间,将优美的意境建立在激昂热切的感情基调上。而万叶集的表述手法则更加的委婉细腻,爱意缠绵而真挚。

“你对心爱之人的心意更像是哪一首诗呢?”看着身边正十分投入地阅读着一本不知是哪种语言书籍的理查德,我突然就产生了这样的好奇。

“哈?”他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惊慌地回过头注视着我。

“你之前有说过要向喜欢的女生求婚不是吗?”

理查德的神情恢复了平静,他沉默地低下头,在一段时间的思考后对我说:“所谓‘共鸣’并不是将自己的感情嵌入某一首诗所表达的意境中,而是在不同的诗中寻找自身情感的归宿。”

“就像音乐一样,对吗?”

“Good for you。”

我若有所思地将注意力转回了书本上。沉浸在爱与美的熏陶中,我们在图书馆里度过了一个安静的下午。在夕阳淹没于地平面之前,我决定向理查德展示我学习后的成果。

“理查德。”我叫了他的名字。

在美丽的眼睛望向我时,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薄暮,我把忧伤的网撒向那拍击你汪洋之眼的大海。夜鸟啄食初现的星群,星光闪烁如爱恋着你的我的灵魂。”

“你在……”理查德的脸颊突然布满了绯红,手在瞬间内发生了小幅度的颤抖,一个不注意便合上了他已经读完了大半本的书。

而我仍在继续着:

“你是我荒地上最后的玫瑰。

你牵系着我最后的渴望。

我喜欢你沉默的时候,因为你彷佛不在,

你远远地听我说话,而我的声音触不到你。

由于万物都充满我的灵魂,

你从万物中浮现,充满我的灵魂。

梦之蝴蝶,你就像我的灵魂,

你彷佛是夜,默不作声,满布繁星。

你的静默是星子的静默,如此遥远而单纯。

微妙的访客,你来到花中、水中。

没有人能与你相比,从我爱你的那一刻起。”

语音落后,我看到理查德就像是在接受灵魂的洗礼一般,虽然一动不动,却从头到脚都焕发着希望。他现在这样仿佛孕育着某种色彩的眼睛简直美到不可言喻。

“怎么样,我的二十首情诗提纯拼接版。”

“什么?”

面对这个看上去还没缓过神的男人,我解释道:“你之前不是告诉我要从诗中寻找自己情感的归宿吗?所以我就将触动我的句子组合到了一起。”

“……”

“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别样的意蕴?”

过了很久,理查德才沉沉地吐出一口气:“世界上这么做的人可能只有你一个了。”

“这是……夸奖吗?”

理查德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傍晚时分,我们在西食堂共进了晚餐。理查德陪我一直走到宿舍楼下,我才意识到自己因为聊得过于兴奋,以至于忘记了分别。

“抱歉,让你走了多余的路,要不我再陪你往回走一段吧。”我尴尬地提议道。

“笨蛋,快回去吧。”理查德温柔地笑着。

“那么,祝我比赛成功吧!”即使不确定能取得什么样的名词,但我希望能够得到这个男人的祝福。

“哈?”

“诶?”

看到理查德脸上的不解,我这才想起自己竟然在让对方陪自己做了一下午情书讨论的情况下对比赛的事只字未提。

“事实上,我写情书是为了参加我们院内的情书大赛。”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之前忘了告诉你,对不起。”

理查德微微地皱起眉,但看上去并没有要生气的迹象,反倒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一样委屈地看着我。

愧疚感如蛛丝般缠绕在我的心头。正当我不知所措时,理查德又换回了一脸轻松的微笑,说道:“早点休息,相信你会写出让那些教授们大吃一惊的作品。”

有了理查德的加护,我的斗志更加高亢了。

我大幅度地挥着手臂向他道别。在推开宿舍楼的大门的那一刻,我透过余光看到,理查德正站在告别之前的地方,而我轻轻地回头,便对上了他深邃的目光。

浑浑爱

【理正】Love for you(一)

校园paro

本人一写校园就狗血,而且沙雕,这篇就当看个乐吧

祝正义生日快乐!


——那些不明因果的相遇,若非预谋已久,便是命中注定。

1.

“晴良,OK了吗?”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我看见谷本同学已经进去了,加油哦,正义!”

斜月沉沉,星辰似钻石般点缀着墨蓝色的天空。夏季的晚风仿佛向煮沸的热水中滴入的一两滴冰露,细腻地扩散在空气里,遣散了一阵阵扑面而来的燥热。

étranger国际大学周末的校园一如往常——灯火通明的图书馆,枫叶和梧桐对影成双的林荫路,以及散布在校园各地的熙熙攘攘的人群。

唯一不同于以往的是餐厅。

因为考虑到东西方差异,大学里的食堂分三...

校园paro

本人一写校园就狗血,而且沙雕,这篇就当看个乐吧

祝正义生日快乐!


——那些不明因果的相遇,若非预谋已久,便是命中注定。

1.

“晴良,OK了吗?”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我看见谷本同学已经进去了,加油哦,正义!”

斜月沉沉,星辰似钻石般点缀着墨蓝色的天空。夏季的晚风仿佛向煮沸的热水中滴入的一两滴冰露,细腻地扩散在空气里,遣散了一阵阵扑面而来的燥热。

étranger国际大学周末的校园一如往常——灯火通明的图书馆,枫叶和梧桐对影成双的林荫路,以及散布在校园各地的熙熙攘攘的人群。

唯一不同于以往的是餐厅。

因为考虑到东西方差异,大学里的食堂分三所,一所东式,一所西式,还有一所自由餐厅供大家自娱自乐。

自由餐厅又分上下两层。上层以法式浪漫格调为主题,配备有钢琴和沙发,适合情侣之间的约会活动,下层则分布着圆桌和自助餐台,适合亲朋好友之间的狂欢和聚会。其优雅的环境和良好的氛围吸引了一大批学生到这里包场,开办各种各样的舞会或晚宴。

而今天的自由餐厅似乎有些寂寞。尽管门前那张巨大的“Free”招牌还闪烁着暖橙色的光芒,内部却是一片漆黑,丝毫没有要营业的迹象。

身为“夜场之星”的自由餐厅今夜为何落得如此黯淡?路过这里的学生无一不在猜测,这家反常的餐厅内即将发生什么出人意料的大事。

而身为答案书写者的我,此时此刻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越发的清晰。

因为就在不久的几分钟后,我将迎来自己大学生涯抓铁有痕的一大壮举——向谷本晶子表白。

谷本同学是我自入学以来就一直倾慕的女孩,她有着可爱的短型卷发和一双乌黑纯净大的眼睛。在与她维持了近乎两年的友人关系之后,我终于决定用一首歌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她。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在一周之前就包下了自由餐厅一楼的周末场,还请求舍友下村晴良无论如何也要将谷本同学带到这里。

事实上,我预设的告白场地是在二楼中央的舞台上,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二楼浪漫柔和的风格都是表白的最佳选择。可惜事与愿违,据餐厅内部服务员提供的可靠信息,二楼在一分钟前已有预定。于是,我就这样与我理想中的告白圣地巧妙地擦肩而过了。

手机屏幕上弹出了写着“start”的对话框。我在最短的时间内整理好着装,并做了三遍深呼吸以平复此刻紧张的情绪。在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将事先连接了音箱的麦克风举到嘴边。

就在我准备开唱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朗朗悦耳的琴声。是晴良的安排吗?我的大脑中闪过无数疑问。但在听清楚前奏正是我即将演唱的情歌——《Love for you》后,我再次稳定下来,手指也随着旋律的递进轻轻地打起了节拍。

那琴声婉转流畅,像月华滴在了莱茵河里漾起层层波纹,温柔得让人情不自禁便沉醉其中。舒缓的曲调随着情感的增进逐渐变得富有力度,就在即将进入副歌的节点上,我卡着拍子精准地开了嗓。

人声与琴声的完美结合,瞬间给这座先前还死气沉沉的餐厅带来了大地回暖般的生机。

伴随着歌曲的递进,餐厅里的灯光一个接一个地亮起,在最后一个音符完美收尾时,餐厅已然恢复了以往的敞亮,原本空荡荡的屋子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被前来看热闹的人围成了一圈。

我看到今晚的女主角就站在人群中最靠前的位置,目光在我的脸和上方的某处之间来回游移。

难道楼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我疑惑地抬起头,朝自己的头顶上方望去。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位美到人神共愤的金发外国男人,他将胳膊肘搭在钢琴的后座上,正用一种略带愠色的惊讶表情俯身望着我。

再看眼前的谷本小姐,只见她露出天使般的笑容,以一种充满欣慰和博爱的语气对我说道:“恭喜你,正义。”

 


2.

我,中田正义——一个经济学专业的大学二年级学生,在精心准备的告白之夜,花了从餐厅到宿舍整整二十分钟的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简单的洗漱之后,我呆滞地躺在床上,睁大双眼望着屋顶的天花板。思绪飘忽之间,视野中电灯的轮廓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而与此同时,一张拥有仿佛镶嵌着高品质蓝宝石双眼的面孔浮现于眼前。

“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无意义的。”那双眼睛看着我。

这是人群退散之际,那个人走到我身边留下的话。

什么意思呢?这句话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薄凉之气,一如他那时的表情一样冰冷。

我越想越不明白。难道他是说我对谷本小姐的告白不会有结果吗?他凭什么这么笃定呢?而且今天显然是他先主动给我伴奏的,这难道不是支持我的意思吗?

不解于这个人的矛盾行为,我向我的舍友发起了求助。

“日语专业的研究生理查德.拉纳辛哈.德瓦尔皮亚,他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哦,中田你竟然不知道吗?”晴良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至于他为什么会给你伴奏,我也不得而知。”

“……他很出名吗?”

“看他的脸就应该知道了吧。”

之后,晴良向我讲述了校园里关于“理查德争夺战”的故事。这本是一件荒诞的校园丑闻,如今却成了不少人茶余饭后议论的话题。

一群自称“理查德忠实追求者”的激进分子,在主人公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秘密展开了一场波及全校各个学院的暴力之战。而在事态暴露之后,肇事者和身为中心人物的理查德却一并受到了校内领导的处罚。

“总之,这是一个因为美貌而引起的祸端。”故事的最后,晴良作了这样的总结。

尽管这个故事在我的认知中是十分离谱的,但在目睹过理查德真实的面貌之后,我不能否认这个人的确有着这样的威力。

就在我一个人陷入沉思的时候,晴良又犹豫着开口道:“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嗯?什么事?”

“就是……现在大概全校的人都以为,你和他在一起了。”

“……”

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当即便想起了那时谷本小姐对我说的话——“恭喜你,正义。”

在那样的场合下,两个人一弹一唱,偏偏还是《Love for you》这种经典的告白曲目,在旁观者的眼中自然而然就会得出“这两个人是恋人”这样的结论。

那么谷本小姐口中所谓的“恭喜”十有八九就是指这件事了吧……这下误会大了!我顿时像个被美杜莎诅咒过的人一样,从头到脚都呈现出了一种生硬的凝固状态。

“正义,你还好吗?”大概是看到了我苍白的面色,晴良担忧地问道。

“没事。”如同机械发出的声音一般,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这是一个没事的人正常说话的语调。

“正义,有些话虽然你不一定能接受,但是我还是想提示你。”晴良顿了顿,继续说道,“最近这段时间,先把向谷本同学告白的事情放一放吧。在这种露骨的时期,如果你冲动行事,很容易就会被不明真相的人当作轻浮的举动,而这些言论一旦被传播开,会对你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

我沉默地点点头。晴良的话我是理解的,这也正是目前所困扰我的最大问题。

想要解除谷本同学对我的误会只需要诚恳地向她解释就好,但要怎样才可以解除全校成千上万名学生的误会呢?

我想,这个挑战的难度系数比向谷本同学表白还要高。

宿舍的灯熄灭了。黑暗再临,我静静地躺在床上,融于一片夜色之中。熟悉的旋律在脑海中再次响起,清晰地,反复地……

我仍然记得,那动人的音律是璀璨的星河,是日落的海平面,是风起时吹散的漫天花瓣……仿佛短暂的提腕落腕之间,就是一个浪漫的盛夏。

浑浑爱

【鸣潜】精英宿舍(10)

现代大学校园paro


Chapter 10

次日下午制图课结束,韩木椿就召集了全班人马召开班干部选举大会。竞选者轮流演讲,其余同学在每个职位中选一人进行匿名投票。

竞选班长的有三人,唐轸,严争鸣和蒋鹏。蒋鹏一上台就连珠炮弹地列举了几十条班级管理的规章制度,成功用他的非民主专政吓退了一大波吃瓜群众。相较之下,唐轸和严争鸣的演讲就更加贴合民意。

唐轸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淡淡的佛性,但又不失真诚和礼貌,很是符合大众对班干部的需求。严争鸣的声音很有感染力,简单精炼,张弛有度,再加上颜值加成,也深得民心。

程潜头一次见严争鸣一本正经的样子。平时略带慵懒,金贵得谁都懒得多看两...

现代大学校园paro




Chapter 10

次日下午制图课结束,韩木椿就召集了全班人马召开班干部选举大会。竞选者轮流演讲,其余同学在每个职位中选一人进行匿名投票。

竞选班长的有三人,唐轸,严争鸣和蒋鹏。蒋鹏一上台就连珠炮弹地列举了几十条班级管理的规章制度,成功用他的非民主专政吓退了一大波吃瓜群众。相较之下,唐轸和严争鸣的演讲就更加贴合民意。

唐轸字里行间透露出一股淡淡的佛性,但又不失真诚和礼貌,很是符合大众对班干部的需求。严争鸣的声音很有感染力,简单精炼,张弛有度,再加上颜值加成,也深得民心。

程潜头一次见严争鸣一本正经的样子。平时略带慵懒,金贵得谁都懒得多看两眼的桃花眼,好看却丝毫不显女气,此时又添了几分凌厉风姿。他就像三月的桃花,含苞时美艳欲滴,一旦盛放便是春色满园。

投票环节结束后,韩木椿将选票带回统计,竞选者到办公室外等候结果,其余同学自行返回宿舍。

韩木椿整理完结果出来时,两排人正靠在门口的墙上各自玩各自的手机,听到动静,十几只手机纷纷黑屏,逃荒似的被粗暴地扔回口袋,两排人站成了一排。

韩木椿:“这又不是高中,还怕手机下一秒易了主啊?”

众人安静如鸡,无意间不约而同地暴露了高中那点小秘密。

“统计结果出来了,根据票数适当做了点调整,大家小心,你们可能会被调剂哦。”韩木椿微笑着恐吓道。

看着导员人畜无害的笑容,大家都害怕极了。

严争鸣回到宿舍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氛。李筠和韩渊正站在程潜座位前,三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怎么了?三个人背着我开什么小会?”严争鸣试图打破僵局,虽然他尚未了解内情。

李筠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赶紧问道:“老严你来了,怎么样,选上了吗?”

“班长的椅子给了唐轸,我被调剂成团支书了。”严争鸣道。

整个宿舍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中。严争鸣下意识看向唯一一个坐在原位的程潜,程潜却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舍长,投票的时候我看到程潜写了唐轸。”韩渊终于按耐不住说出了真相。

严争鸣略微一怔,道:“然后呢?”

“然后?”韩渊似乎是内向到严争鸣会是这种反应,震惊地说道:“咱们是舍友,是一国的,他却投了一个外人,这是叛国,叛国!”

程潜方才就被韩渊胡乱一通指手画脚,本就不爽,现在看他又把这一套搬出来,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四处盘算着怎么拍人马屁吗?唐轸是我的朋友,我投他合情合理。”

“你!”韩渊眼看着就要裂开,李筠眼疾手快地拽住他一只胳膊,牙缝里挤出来细如蚊声的几个字:“行了老韩,少说两句,别搞内战。”

严争鸣表面上只是平静地走到座位上撂下书包,给自己泡了杯茶水,内心却早已是五味杂陈。

实际上,程潜这种选择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告诉自己,程潜和唐轸结识较早,关系更好一些,相互支持一下未尝不可,但听到程潜方才说的那些话,他还是有些被刺激到了。

唐轸是程潜的朋友,所以他投给唐轸合情合理。如果不给自己投票是因为不合情理的话,那么自己在程潜那里自然也算不上什么朋友。

严争鸣一口闷了手里的茶,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和唐轸票数一样,唐轸入选是因为之前给老师打下手加了分,投谁的票是他自己的事,你们两个别在那里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韩渊还有些拗不过气来,但当事人都没有较真,他再无理取闹就会显得矫情,无奈只好憋屈地回到了位子上。

程潜随便翻开一本工程图学,看了两页,字句入眼不入脑,他便索性合上书,轻轻地揉着太阳穴,一面闭目养神,一面自我冷却。

学生会的录取结果很快就公布了,程潜和唐轸都被学习部成功录取,李筠和韩渊也顺利通过了面试。

大学的学生会不同以往,写文案,开例会,做幻灯片或是公众号那都是家常便饭,脱离苦海的那些部长和副部压榨基层员工的手段可谓辣手摧花,毫不留情,程潜自打入部之后每天除了固定的学习任务还要忙着写策划,一天几乎手不离笔,几度怀疑自己进学生会的初衷。

终于上交了一份合格的活动策划的程潜回到宿舍后问道:“学习部要组织辩论赛,你们谁要参加?”

李筠:“有学分吗?”

韩渊:“有奖品吗?”

“都有。”程潜暗忖,这些人这些人利弊拎得倒是清,他的策划案还因为没有注明奖品被打回了一次。

“你们先慢慢想,学校还没有正式宣传,我就是身为内部人员给你们提前说一声。”

注意到还有一个人没有发言,程潜小心翼翼地朝严争鸣的床位看了一眼,床主正躺在床上面壁,清醒与否不得而知。

因为之前选班长一事,其实程潜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愧疚不至于,而是一种轻微而难以言表的不适感,仿佛落入水中的一颗砂石,掀不起多大的波澜,看不清它的形状,但湖泊已然称不上完全的“澄澈”了。

他不确定严争鸣有没有听到自己方才的话,便朝李筠指了指床上的严争鸣,打了口势道:睡着了?

李筠往床上一看,床上的人纹丝不动,他便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程潜一个头两个大,虽然他自己说过“互不影响最好”,可闹得太僵也着实尴尬,于是次日早晨的英语课,他故意晚严争鸣几秒出门,专门找了严争鸣旁边的座位坐下。

严争鸣看到程潜过来的时候有种“喝汽水喝出再来一瓶”那种小激动,除了在宿舍是对床以外,其余上课时间他们都离得八丈远,李筠和韩渊为了打游戏方便每次都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反之别的宿舍那些人次次成群结队,一个先冲进去,一排的座位就没有了。

看着散落在教室各地的舍友们,严争鸣怀疑自己进了个假宿舍。

可是今天,太阳偏偏打西边出来了。

他们两个去得相对较早,严争鸣想找些话题随便聊两句,但看到程潜一直盯着课本,最终也没能憋出句话来,便也跟着翻开书胡乱看了起来。

程潜表面上在认真学习,心里却也搜肠刮肚地想着该怎么和严争鸣交流一下,把话说清楚,只是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眼看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老师就要到达战场,程潜终于开口道:“那个……投票的事情……”

严争鸣听后一愣,心道:这小子竟然还记得这茬?他自己都翻篇了。

“我投给唐轸是因为……”

程潜还未说完,严争鸣却突然打断道:“你不用向我解释,我并没有立场去索求你所做决定的背后。”

这次程潜反而有些迟钝了,他不明白严争鸣所说的“立场”是指什么,也听不出他是抱着对自己怎样的想法说出的这句话。

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个人似乎并不像他的行为那样傲慢和直白。

程潜想了想,又问道:“那辩论赛的事……”

严争鸣满脸疑惑:“什么辩论赛?”

程潜:“……”他收回他方才的认知,世界上没有比严少爷更直白的人了。

浑浑爱

【理正】Love for you(二)

狗血校园paro


3.

“中田!”这一天准备下班的时候,我所兼职的甜点屋店长叫住了我。

“下周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不得不回一趟家,可以麻烦你替我接客一天吗?”

这家西可甜点屋是开设在西食堂侧面的一个小窗口,由美食社的社长自主出资开办,整体的营业和管理也由几位社团主干和兼职人员共同支撑。为了合理分配人手和时间,店内每天推出固定的甜品,分别由固定的人手担任主厨。而我则被分配到了周三的“布丁、牛奶寒天”双件套。

“诶?那甜点由谁来做呢?”

只见店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他小巧的寸头,继续用一种恳求的目光望着我,“可以加薪哦。”

好吧,我明白了。接受了同时肩负销售员厨师长的重任,我又向店长...

狗血校园paro


3.

“中田!”这一天准备下班的时候,我所兼职的甜点屋店长叫住了我。

“下周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不得不回一趟家,可以麻烦你替我接客一天吗?”

这家西可甜点屋是开设在西食堂侧面的一个小窗口,由美食社的社长自主出资开办,整体的营业和管理也由几位社团主干和兼职人员共同支撑。为了合理分配人手和时间,店内每天推出固定的甜品,分别由固定的人手担任主厨。而我则被分配到了周三的“布丁、牛奶寒天”双件套。

“诶?那甜点由谁来做呢?”

只见店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他小巧的寸头,继续用一种恳求的目光望着我,“可以加薪哦。”

好吧,我明白了。接受了同时肩负销售员厨师长的重任,我又向店长讨教了一些关于待人接客礼仪方面的事宜,便抱着锻炼自己,增长经验的心态,迎来了下一个周三。

因为早上没有课程的安排,所以我提前一小时到店里做起了准备工作。两项工作兼顾比我想象中还要繁忙,平均每十分钟就会有顾客造访,遇到替别人跑腿的学生,一个人买三人或六人份的情况也并不少见。

“您好,欢迎光临。”在听到窗口外的动静后,我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来到收银台,但在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之后,我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宛如布达佩斯发生了人体具象化而诞生的男人正站在我的面前。他的五官就像是由菲狄亚斯悉心雕刻出的一般,精美到了极致。

“理查德……”很遗憾我还没有完全记住那一长串的英文,仅凭着脑海里残留的一点记忆叫出了他的名字。可就在发出声音的那一瞬间,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

“是你?”对方似乎认出了我,这令我更加尴尬。我知道自己和他的绯闻如今还蔓延在校园的各个角落,尽管我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此刻对上他这双像是在打量什么愚蠢生物一样的眼睛,我竟莫名有种想给他道歉的冲动。

“看来那天的话你并没有听进去,真可悲。”

他再一次说了我听不懂的话。我很想借此机会对他刨根问底,可意识到自己当前的身份,我还是努力抑制了这样的想法,并按照店长之前教授的措辞继续说了下去。

“这位先生,请问您需要些什么呢?”

“一份布丁,谢谢。”

“好的,请稍等。”

接单后,我回到了厨房,着手于布丁的制作,然而注意力却始终无法集中在料理上。

总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人讨厌了……我偷偷地望向窗外,那个叫理查德的人正像他背后的松柏一样笔直地站立在原地等待着。

新鲜的布丁完成后,我将它装进印着本店logo的包装盒中,递给了窗前的“人形雕塑”。

“久等了,这是您的布丁。”

他再次礼貌地致谢。当我以为他这就要转身离开时,这个人却突然开口道:“明天的这个时间你有什么安排吗?”

“诶?”我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早上十点三十分左右,而明天早上的课程大约十点就可以结束。我点点头,“正常情况下是没有安排的。”

“那么,请你在这个时间到七号街一家名为‘Tea Time’的茶饮店等我,我想和你谈谈。”

理查德的话让我振奋起来。与他的交流是有必要的,自告白事件后的这段日子,无论是这个人之前的所做所为,还是他那些摸不着边际的话,都悬在我的心头,时不时地影响我的心情或转移着我的注意力。那么同样身为“受害者”的他,是否也有着和我一样的苦恼呢?

“好,我知道了。”我干脆地答应下来,并目送这位美丽的学长离开。

烈阳高照,连绿植和湖泊都被晒得彤红,眼前这个渐渐远去的男人却穿着长袖的衣裤,就像是行走在同一个世界里的另一个空间里,周围的冷热更替都与他无关。

“真是炎炎夏日里的一股清流啊。”我望着他的背影低声感叹道。

不过很快,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怀着这样的想法,我紧张并愉快地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4.

“你好,理查德……拉,拉那……”我像个卡带的收音机一样背诵着这个对我的记忆力有着一定挑战性的名字。

尽管在赴约之前再三向晴良确认过,我却还是没能把它流利地叫出口。对不起,理查德学长,你的名字真的太长了。

对方面无表情地打断了我:“叫我理查德就好。”

“抱歉。”我轻轻地朝他鞠了一躬,“我叫中田正义。”

“那么,中田正义。”刚刚落座,理查德就用一种格外严肃的表情看着我说道:“正如我之前所说,仅凭自己单方面的意愿去做波及他人的行为是没有意义的,更何况你对于对方的了解甚至低于姓名这种最基本的认知程度。将智慧建立在鲁莽之上,这本身就是一种愚蠢。所以,无论你今后还有怎样的打算,我希望你能停止这些行为。”

愚蠢?是说我吗?我不明所以地半张着嘴听完了这个没见过几面的人那仿佛哲学讲座一般的警告,大脑久久都没能处理这些话里的信息。

“那个……我想我不是很明白你说我鲁莽或是愚蠢的理由。”

“对于你之前在自由餐厅的所作所为以及到甜点屋工作的事,我想你应该对自己无脑的举动多少有些自觉。”

“无脑的举动?”听到这样的形容,我多少有些恼火。他对我了解多少呢,这完全就是主观臆断了吧。

正当我打算说些什么来反驳他时,服务员端着放有两个金边瓷杯的托盘放在桌上,“先生,这是您点的两杯皇家奶茶,请慢用。”

理查德取走了其中一杯,并伸手示意,另一杯是为我而准备的。

而我那些方才涌到嘴边的话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小插曲打回了腹中,最后变为一句简洁明了的谢词。

在品尝了一口皇家奶茶后,这个从一开始就看上去心情不大美妙的男人露出了稍微放松一点的神色,“不管你对我的信息掌握到什么程度,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解除那些不必要的误会。”

解除误会?是指我和他之间的绯闻吗?我眼前一亮,如果他有解决的方法那真是再好不过。

“好,需要我怎么做呢?”

“想要消除所有人的误解会很困难,但如果仅仅是结束它,那是很简单的事。”理查德不紧不慢地说道,“就目前来看,负负相抵是最直接的方法。”

“是将错就错的意思吗?”

“也可以这样解释。我们只需要用同样的方式告诉这所学校的人,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那么在引起更大的误会之前,那些致力于制造话题的不安定分子也会就此罢休。这样的方案,你意下如何?”

“只要能解决问题,我都同意。具体的实施方案是怎样呢?”

“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一首叫《Break》的歌曲。这是以分手为主题的经典曲目,我希望你能够学会它。两个月后的今天,我们在自由餐厅共同完成它,之前的那些绯闻也就算结束了。”理查德平静地说,他的眼神很坚定,看上去似乎不容拒绝。

我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这次合作,心情大好地喝了一口眼前不断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奶茶。真的很好喝啊!就在我心底里为美好的未来而欢呼时,理查德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我。

这又是怎么回事?明明事态已经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了不是吗?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我不安地问道。

“事实上,我预想中的你并不会这么快妥协,这一点让我很惊讶,你今天的反应与你之前想方设法制造麻烦的行为判若两人。”理查德现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戴着人皮面具的伪装者或是人格分裂症患者一样,这让我很不自在。

虽然对方看上去并非在恶意诋毁我,但我也有为自己人品做辩护的必要。

“那个……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我放下杯子,正视了理查德那双仿佛容纳着一片海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之前在自由餐厅的演唱,只是为了向一个暗恋很久的女孩表白而已,并没有制造麻烦的意思哦。”

“……”

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了。我看到理查德的面部呈现出一丝僵硬,整个人像是被定格在那里一样。短暂的沉默后,他像个机器人那样张开嘴,生硬地吐出一声“哈?”

果然是有什么误会吗?我继续解释道:“这首《Love for you》我本来是打算干唱的,可那时你却主动弹起了伴奏……我以为这是舍友的安排,所以就顺势唱完了。”

大概是听懂了我说的话,理查德的脸色有所缓和,在迟钝了几秒种之后,他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道:“抱歉,是我的判断错误,如果那些失礼的言辞给你造成困扰,我愿意给予补偿。”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看到他愧疚地垂着眼皮的样子,我连忙摆摆手,“不过所谓判断错误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理查德轻轻地叹出一口气,转头看向巨大的玻璃窗外:“我以为,你是那些人中的一员。”

“那些人……”

“只是一群为了自我满足而引发无意义争端的暴徒罢了,过分追求超脱自身所不能承受的美,带来的只会是毁灭。”

我想起来了,这所学校曾发生过关于眼前这个正在用自身诠释着“忧郁”二字的男人的一场性质恶劣的争夺战。所以他是将我当作想要不择手段得到自己的棘手分子了吗?看来这件事真的对他影响颇深。

如果他的追求者仅仅是为了得到“美”而忽略了“美”本身存在的意义,一定会给他的生活带来很大的困扰吧。

“别丧气,这个世界上一定存在着愿意真心守护你这份‘美’的人。”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要安慰这个美丽的人。

方才还沉浸在独立世界中的理查德却突然转过头,讶然地望向我,只是一瞬间,我看到他天青色的眼眸中有细微的光芒在闪烁。

“话说回来,那天你为什么会在楼上弹奏《Love for you》呢?”在被他的眼睛吸引了不知多久之后,我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为了……向一个朋友求婚。”

“……”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我们竟然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为了同样的目的,选择了同一首歌!像我种随处可见的普通大学生的人生中竟会有如此戏剧性的事件发生!我想,理查德现在看到的我一定像个比目鱼一样滑稽地瞪着眼睛,但这是我对自己此刻心情最真实的表达。

“那么你又是为什么会突然接手甜点屋的工作呢?”像投接球那样,对方在接到我发出的球后向我发起了抛掷。

“我其实很早就在那里工作了哦,从大一到现在……接近两年了吧,今天只因为是店长临时有事,我才做了接待和主厨两人份的工作。”我如实说道。

“……”对方却突然没了声音。

“怎么样?我做的布丁口味还满意吗?”

“……”对方依旧没有回答。

“不喜欢的话可以提出来哦,我会谦虚地对味道进行改良!”

经过了漫长的反应时间,从刚才就一直处于掉线模式的男人才缓缓开口:“没有不满意。”

“太好了!”顾客的认可是对我最大的支持,我露出了开心而又自豪的笑容。

在享受过舒适的“Tea time”后,我和理查德一同离开了茶饮店。而就在推门而出的那一瞬间,一股浓重的燥热感瞬间卷席全身。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整,已经到了晌午时分。

“我们去吃午餐吧。”我提议道,“选东式还是西式好呢?我推荐东食堂哦!”

“我不记得和你有过共进午餐的约定。”理查德冷漠地打断了我。方才燃起的勃勃兴致顿时一扫而空。

我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又突然想起一些东西所以找回了斗志。

“那你以后如果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尝尝我们东食堂的拉面,味道真的很棒!”

拉面作为我最喜欢的食品之一,我在第一时间向这座校园里唯一一个可以说上话的外国男人推荐了它。

“好。”他微笑着回应了我。

我呆呆地望着现在的理查德。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却仿佛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让人感觉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如此闪耀。他的笑容就就像温柔的夏风,仅仅是看一眼,周身的那些炎热就能奇妙地一扫而空。

要怎样才能守护住这一刻的“美”呢?从和理查德道别到前往食堂的途中,我思考起了这样的问题。

浑浑爱

【理正】Love for you(三)

校园paro


5.

今天是幸运的一天,因为我在餐厅遇到了正在一个人享用着蛋包饭和奶油苏打的谷本同学。

之前和理查德的误会必须向她解释清楚才行!我带着这样的想法来到了她所在的餐桌旁。

“中午好,谷本同学。”我一边向她打着招呼一边坐到了她的对面。

“正义同学!”谷本同学用那双可爱的大眼睛望着我微笑道,“原本以为在正义同学有了交往的对象之后,像这样在一起用餐的机会会很少呢,真不可思议啊!”

我差点被自己刚吃进去的米粒给呛到。果不其然,谷本同学还对我有所误会。

“谷本同学……事实上……我和理查德,我是说那天弹钢琴的那位学长……我们并不是那样的关系。”我紧张地攥着衣角的布料,一面考虑着...

校园paro


5.

今天是幸运的一天,因为我在餐厅遇到了正在一个人享用着蛋包饭和奶油苏打的谷本同学。

之前和理查德的误会必须向她解释清楚才行!我带着这样的想法来到了她所在的餐桌旁。

“中午好,谷本同学。”我一边向她打着招呼一边坐到了她的对面。

“正义同学!”谷本同学用那双可爱的大眼睛望着我微笑道,“原本以为在正义同学有了交往的对象之后,像这样在一起用餐的机会会很少呢,真不可思议啊!”

我差点被自己刚吃进去的米粒给呛到。果不其然,谷本同学还对我有所误会。

“谷本同学……事实上……我和理查德,我是说那天弹钢琴的那位学长……我们并不是那样的关系。”我紧张地攥着衣角的布料,一面考虑着措辞,一面又担心谷本小姐会追问些什么。现在并不是向谷本同学表露心迹的最佳时机,可是如果谷本同学问我那天真正的目的的话,我又该怎样解释呢?

谷本小姐惊讶了眨了眨眼睛,在她即将开口时,我只能低下头盯着勺子上的花纹反复欣赏。意外地,我并没有听到来自天使对自己灵魂的拷问。

“抱歉,正义同学,是我仅仅根据自己的理解而说了令你困扰的话,我以后会注意的。”谷本同学看上去十分自责,而此刻更加愧疚的人是我,如果我的表述再委婉一些,或许就不会给她带来这样的压力。

“没关系,是我自己把事情搞得一团糟。”我安慰她道。

谷本小姐振作起来后,忽然露出了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凌厉又专注的神情说道:“不过那位学长真的很厉害啊。”

“诶?你是说……理查德吗?”我有些被她现在的样子吓到了。

“嗯,我之前在网上看到的《Love for you》这首歌曲的钢琴版本只是由简单的和弦搭配组成的,虽然旋律一致,但总觉得缺少这首歌情感上应该有的一些因素。”谷本同学将从手机上搜索到的五线谱摆在我面前,可惜那在我的眼中只是一些七上八下的黑色符号而已。

“理查德学长那天所弹奏的版本很明显是经过了对和弦的修饰和改进的,他在原谱的基础上提升了难度,却让乐曲的感情更加饱满了,这一点让我非常钦佩。”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谷本同学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在作什么音乐鉴赏大会的演讲,可惜对乐器一窍不通的我并没有发言权。

“不好意思,我一说起钢琴有关的东西就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谷本同学抱歉地朝我笑了笑,“从以前就是这样,所以才有了‘骷髅谷本’这样的绰号。”

“谷本同学喜欢钢琴吗?”

“准确来说,我喜欢一切和音乐有关的事物,但是我最喜欢的乐器非钢琴莫属。”

只见谷本同学用手指在桌面上敲击出一段轻快的节奏,说道:“作为乐器之王,钢琴能够发出世界上最打动人心的音色,能够驾驭世界上任何一首曲目。如果你闭上眼睛去聆听,用它所演奏出的音乐就像流动的甘泉,会给你带来自然的舒适感。”

我突然有些羡慕起理查德那一手娴熟的琴技来。谷本同学的话让我回想起了那个晚上,黑暗中的音符不可触及,摸不着方向,却精准地敲击在我的心脏上,为我原本干涩无味的歌声注入了魂魄。

是理查德让这些纸面上枯燥乏味的符号变得生动,还是音乐将他这个人雕饰得更美呢?

正当我在奇怪的问题上越想越远时,手机里突然发出了短信的提示音。我将意识收回,拿出手机点击了查看——是甜点屋的店长发来的讯息,要我在午餐后到店里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情交代。

是临时有什么事需要帮手吗?考虑到下午的课程,我快速地解决了午餐。在向谷本同学说明了自己不得不速战速决的原因之后,我一路小跑着到达了甜点屋。

门前,所有和我一样在这里做着兼职的人集中在门口处。店长正立于众人之前,面色沉重地抱着一个装满各种各样食材和厨具的箱子,低声说道:“因为我家里的一些变故导致的资金紧缺,现在大概是没有办法继续支付这里的租金了。从明天开始,西可甜点屋会停止营业,非常抱歉。不过大家不必担心,这个月的工资我会尽快为你们结算。”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万万没想到,我的兼职就这样草率的结束了。身边的同事一个接一个地向店长致谢和道别,而我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尚且有些反应不及。

尽管这只是一件普通的工作,但不得不说,我喜欢这里的环境,并享受着制作甜品的过程。工作时能被奶油的香气所包围,并且工作的成果可以让一些人享受到味觉上的愉快,这于我而言是一件幸福的事。

正当我滞留在店门前自我回味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我的视线。那个美丽优雅的钢琴演奏者,在校园里行走的极致景物,此时正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望着这里。

“理查德?”我下意识地朝他招手,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一副失落的表情离开了,像极了一只觅食无果的流浪猫。

“那个金发小哥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店长突然对我说道,“他很喜欢你做的布丁哦。”

“诶?是吗?”我有些难以置信。

“帅到这种程度的客人,见过一次我就能记得住,更何况他每周都会来。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喜欢甜品,可时间久了,我发现他对你做的布丁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店长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自从你来到这个店以后,他每个周三都会反复地到这里购买大量的布丁哦。”

每个周三……反复地……不知为何,我感觉心中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绽放开来。理查德喜欢布丁,这是个意外的收获。而且依店长所言,从入职到现在,我所制作的布丁大概有几百个都投在了理查德的胃里,也难怪他在听说了我兼职的事情后会沉默不语了。

心情突然间没有那么沉重了。想象到理查德今后可能会因为没有布丁的支撑而精神不振的样子,我心血来潮地向店长提出了请求:“店长,请问我现在还有机会加入美食社吗?”

 


6.

音乐楼距离我的宿舍有很长的的一段距离,我几乎是穿过了半个校园才找到了这撞神秘而典雅的建筑。

受理查德和谷本同学的感染,我对钢琴产生了某种朦胧的兴趣,就像是面对每天都能看到的树叶,突然有一天意识到它的身上也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纹路那样,想要近距离观赏。但这份朦胧的好感背后,是我对于自己可以更好地和谷本同学交流她喜欢的话题而抱有的希望。

这栋建筑的内部比我想象中还要高大,圆形的房顶和地板之间的距离至少有七米的距离,踩在楼梯上,鞋底和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会携带着回音,给人一种步入天国的空灵感。

走廊里回荡着钢琴优美的旋律,我记得这首曲目的名字叫作《夜曲》,为著名的钢琴家肖邦所创作。很多餐厅或网络上的视频常常会拿它来作为背景音乐,因为它能营造出静谧的氛围,使人沉醉于它抑扬顿挫的节奏中。

现在演绎着这首曲子的人已经完美地呈现了乐曲本身想要传递的感受,简直就像是理查德……当我推开钢琴教室的门扉时,我方才联想到的人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

琴声戛然而知,理查德侧过头,用他那双像磁石一样具有吸引力的眼睛望着我。我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仿佛自己的闯入打破了这个用手指去创造美的男人为他自身打造的乌托邦。

“中田正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退无可退。但想到自己怎么说也是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而且并没有什么过分的目的后,我坦然自若地走进了教室:“我是来弹钢琴的。”

“原来如此。”理查德从琴椅上起身,“可以容许我旁听吗?”

“……”

虽然我并没有说谎,但我的水平也仅仅是上网查找过一些钢琴相关的最基础的知识,了解过每个琴键对应的音调这种等同于爬行尚且不稳的婴儿的程度,我想我还没有达到可以在理查德面前丢人的地步。

可对方已经主动为我让开了位置,我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坐到了琴椅上。

“那个……我是初学者。”

“不用担心,我不会对涉猎尚浅的人抱有任何轻视的想法,这是最基本的道德。”理查德一本正经地说。

正如理查德所说,这是道德范畴之内的事,可在现实中,将自己的优势作为贬低他人的资格之辈其实并不在少数。因此,我对理查德这样的态度萌生出几分赞赏。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哦。”我打下了预防针,便将手抄的儿歌简谱摆在了书架上,用无比僵硬的指法敲击着琴键。

我的手指弹得十分卖力,可惜完全听不出原曲的调子。曲终之后,我恨不得直接遁地逃走。连我这种没什么音乐鉴赏能力的人都觉得不堪入耳,理查德那样对音乐的品质有着超高标准的人一定会感到自己的耳朵遭到了污染吧。

“抱歉。”虽然没做错什么,但我认为我有道歉的必要。

“音和音之间缺乏连贯性,指法也是毫无规章,看来你对钢琴弹奏并不熟悉。”理查德一针见血地戳穿了我的真实水平。

我默认地低下了头。这时,耳边传来了我方才弹奏的儿歌的旋律。我小心地向身侧看去,只见理查德在高音区域为我演示了这首歌曲的正确弹法。

“首先,你需要纠正自己的手型。”理查德用他纤细修长的手指摆出一个像握鼠标那样,看上去很轻松并且具有美感的拱形,我便伸出手,学着他摆出了与之相似的形状。

“接下来是指法……”立刻地,理查德又进入了下一步的教学。

花费了几近半个下午的时间,在理查德老师的悉心指导下,我已经可以缓慢地将这首本身就没有什么难度的儿歌完整流畅地弹奏出来了。我难以描述自己此刻激动的心情!

“非常感谢!”

“不客气。你对音乐的悟性很好,从那天你的演唱中我可以听出,你拥有发现音律之美,并将它表达出来的能力。我相信你在经过系统的学习后会在钢琴上有所成效。”

临近黄昏,太阳告别大地之际留下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了一片惬意的色彩。眼前这个和我有着不可思议缘分的男人,拥有着与月色相媲美的发色,和像天空一样的包容。

我想,如果他是月光,那么每一个晴天都将是温柔的夜晚。

不小心将心声说出了口。只见理查德怔愣了一瞬,又迅速地转过身去。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会待到更晚的时候,你可以去吃些东西,或是回去看看明天要学习的功课。”

“那么……我就先走了,回见。”我小心地关上门,直到理查德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我悠然地走在长廊上,很快,从远处的教室里传来了一段节奏十分紧凑的琴声,速度快到我哪怕是在桌面上胡乱敲击也很难达到的程度,但乐曲的基调是欢快而轻松的。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在琴声结束之后,我再次回到了那间教室:“理查德,你可以教我弹钢琴吗?”

“……哈?”对方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原路折返,对我的问题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

“每周一节课就好,我一定会非常非常努力地去学!”我带着十二分的诚意,用坚定的语气向他保证道。

“为什么是我呢?这所学校并不缺少比我更加专业的老师。”

“嗯……我也不清楚,但是总感觉如果是你来教的话会更好”我凭着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回答道。可理查德显然并不接受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

“在听你弹奏或是向我讲解音乐方面知识的时候,那些原本不太懂的东西就会变得像日落前的云霞或是美好的钻石尘那样易于欣赏和接受。就好像……”我认为有某种相似的感受可以在理查德身上找到,是什么呢?我陷入了短暂却又似乎有些漫长的思考。

我抬起头,看着这个美丽的男人,答案在这一瞬间呼之欲出。

“就好像,你本身就是音乐。”我说道。

理查德的眸色变深了,是光线暗下来的缘故吗?他沉默不语地望着我,是还在犹豫吗?

没关系,对于这个失去了粮仓的流浪猫,我还有最后的杀手锏。

“作为学费,我可以继续每周做布丁给你吃哦。”

这个男人顿时就有了干劲:“我答应你。每周的这个下午,我会在这里等你。多说一点,我对演奏者的要求会严苛到被说是不讲情分的程度,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OK!心理准备这样的东西我要多少有多少!”我想,不管是严厉也好,不讲情面也好,如果对方是理查德的话,那都是可以接受的。

另一方面,基于这场“交易”的可观性,我决定不将自己之前原本就打算找机会告诉他“今后想吃布丁的话可以到美食社来找我”这样的事说出来。

返回的途中,天色已经渐晚。我走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林荫路上,前方是皎洁的明月,背后是一片美丽的乌托邦。

浑浑爱

【鸣潜】精英宿舍(9)

现代大学校园paro


Chapter 9

无论如何,天性未泯,出演当天又是一片晴空。所有人都拿出十二分精神,喊最亮的口号,走最美的方阵,好好诠释了一番什么叫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出演结束后,每个系都要和教官拍照留念,严争鸣硬是在茫茫人群中把宿舍的人都叫到了一起:“等会儿拍照咱们必须站c位,不许往后面躲,展现颜值的时间到了。”

“万一教官让矮个子站前排呢?”程潜道。

“站在台阶上拍,矮个子应该站最后,显得他们高。”严争鸣说得一套一套,自己都越想越有理。

很快轮到机械工程系拍照,韩渊直接带着他三个舍友来了一个百米冲刺,别人还纠结着站哪个台阶,502的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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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无论如何,天性未泯,出演当天又是一片晴空。所有人都拿出十二分精神,喊最亮的口号,走最美的方阵,好好诠释了一番什么叫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出演结束后,每个系都要和教官拍照留念,严争鸣硬是在茫茫人群中把宿舍的人都叫到了一起:“等会儿拍照咱们必须站c位,不许往后面躲,展现颜值的时间到了。”

“万一教官让矮个子站前排呢?”程潜道。

“站在台阶上拍,矮个子应该站最后,显得他们高。”严争鸣说得一套一套,自己都越想越有理。

很快轮到机械工程系拍照,韩渊直接带着他三个舍友来了一个百米冲刺,别人还纠结着站哪个台阶,502的c位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

教官看着面前四个大高个,觉得似乎还挺排面,便暗自打消了矮个站前面这个原始而老土的想法。

闪光灯一瞬,记录下的却是永远。机械工程系军训纪念照,最中间四个笔挺的男生,一个笑得痞里痞气,一个笑得圆润风骚,一个笑得清高自信,一个笑得云淡风轻,尽显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军训圆满结束,大家一口气还未松完,另一口气又得提上来。学生会的面试正式无缝衔接。

学习部的面试时间在下午两点三号教学楼302教室,程潜提前半个小时到了面试现场,教室门口却已经是一条长龙见不着尾。他顺着队伍一直往后走,突然看到队伍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比周围的人都高出那么一截。

“唐轸?”

唐轸面试出来之后便看到了程潜,上前问候道:“程潜,你也来面试?”

不然我站在这里半个多小时是为了什么?程潜对这种毫无意义的问句不予正面回答,直接问道:“你面试还顺利吗?”

“还好。”唐轸道:“都是一些很普通的问题,不足为惧,你一定可以通过。”

“借你吉言。”程潜说罢,便看见又一个面试的学生从教室出来,哭丧着一张脸对身后的朋友说道:“那些学长学姐简直是魔鬼,又是挖坑又是下套,兄弟我先撤了,你好自为之。”

程潜:“……”他到底该相信谁?

“马上到你了,准备一下,我在外面等你。”唐轸轻轻在程潜的左肩上一拍道。

“好。”程潜将预先想好的自我介绍在脑中过了一遍,在剩下的三个学生陆续面试结束后从容地走进教室。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面试结束,程潜在一群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走出教室。

“怎么样?他们有刁难你吗?”唐轸靠在教室门口的墙壁上插着口袋问道。

“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问题,他们的确挖了个坑等我跳。”程潜回想起对面那个面试官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一眼这个人的脸。

他自我介绍完后,对方先问了一个无比智障的问题:“你认为你能否成为一名好干事?”

答案必须是“能”,而程潜自然也是这样的回答。

阴险的是下一个问题:“你会如何安排其他干事开展本部工作?”

看似在考验你的策划和组织能力,但如果细品,会发现它与上一个问题自相矛盾。

程潜思维一向敏锐,这种小把戏一听便知,同时心底里把对面试官的初印象降到了极点。想搞奴化真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安排工作属于上级任务,干事听从上级安排并完成即可。”程潜直接顺着套路生成最佳答案,一气呵成。

走出教室的那一瞬间,他感觉浑身都是清爽的,甚至有种“这学生会进不进都无所谓了”的超然心态。

“你为什么选择学习部呢?”走在校园的长廊上,唐轸突然问道。

“听说学习部负责召开保研交流会,我也就是徒一个名额。”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保研过不去,程潜坚定地想。

唐轸:“看来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李筠和韩渊的面试教室离得很近,两人一面试完就十万火急地冲回了宿舍。

“老严,好消息好消息!你猜我们刚刚面试的时候碰到谁了?”

严争鸣正在午休,被他们硬生生吵醒,很想一榔头扔下去让两个舍友就地开花。

“有屁快放!”

“我们碰见两个女生宿舍的舍长了,我和韩渊据理力争,竞选班委的时候咱们班的女生都会投你!”韩渊兴高采烈道。

严争鸣一听和竞选有关,勉为其难地露了个脸:“可咱们班的男生比女生多啊……”

“那有什么,咱们宿舍的人全部投给你,这又是三票,咱们班一共也就三十号人,你现在少说也有11票了,躺着都能赢。”李筠在一旁精打细算,妙嘴生花地说道。

“别给我立这种不靠谱的flag,选不上的话就都是你的错。”严争鸣话虽如此,但他心里还真有些不踏实,想起早上到辅导员办公室交班长申请书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办公桌上一大沓稿纸上最上面的那也是一张班长申请书,上面写着他熟悉的名字——唐轸。

李筠感到很无辜:这舍长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他喝了两口汽水,随手拎了本高等数学上床学习。

浑浑爱

【鸣潜】精英宿舍(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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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彩排比训练更折磨人,一套流程半个小时,姿势要准,步伐要稳,方阵要齐,四五遍下来足够把葡萄榨干成葡萄干。

等晚上回到宿舍,全员上床休息,除了和污垢不共戴天的严争鸣独霸浴室。

严争鸣沐浴期间,宿舍的门被敲了三下,韩渊说了声“进!”,门便被推开,只见唐轸端着一塔A4纸走了进来:“打扰了。”

程潜见有熟人来,便从床上直起身:“唐轸?”

“程潜,好巧啊,原来这是你的宿舍。”唐轸微笑着递给程潜四张表,便说起正事:“这是宿舍的信息表,你们填一下,之后交到526宿舍。”

“知道了。”程潜看着表上那些信息栏,有舍长名称,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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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彩排比训练更折磨人,一套流程半个小时,姿势要准,步伐要稳,方阵要齐,四五遍下来足够把葡萄榨干成葡萄干。

等晚上回到宿舍,全员上床休息,除了和污垢不共戴天的严争鸣独霸浴室。

严争鸣沐浴期间,宿舍的门被敲了三下,韩渊说了声“进!”,门便被推开,只见唐轸端着一塔A4纸走了进来:“打扰了。”

程潜见有熟人来,便从床上直起身:“唐轸?”

“程潜,好巧啊,原来这是你的宿舍。”唐轸微笑着递给程潜四张表,便说起正事:“这是宿舍的信息表,你们填一下,之后交到526宿舍。”

“知道了。”程潜看着表上那些信息栏,有舍长名称,舍员名称,宿舍人数以及每个人的联系方式。

唐轸离开后,全员下床领表,程潜一一发放后说道:“我们需要一个舍长,谁来当?”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程潜对舍长这一职位是绝对抵制的,一来他觉得自己奈何不了这一林子社会鸟,二来他不想浪费时间来收拾别人的烂摊子。

韩渊拿胳膊肘子戳了戳李筠道:“快上,这次我不跟你抢。”

李筠一肘子又给他捅了回去,说道:“我这个人最突出的优点就是不追名逐利。”

程潜默默跟风:“我也不当。”

于是,三个人齐刷刷地将视线移向了浴室。李筠灵机一动,顺从民意,顺水推舟,私自决定道:“谁最后一个拿到表,谁就是舍长。”

全员附议,达成共识。

浑然不觉自己被人下了套的严争鸣一出门就感觉到整个宿舍的气氛都不太正常,具体包括盯着自己欲言又止的程潜,抿着嘴笑得阴阳怪气的李筠和仰头四十五度角的韩渊。再看看桌上一张诡异的白纸,直觉告诉他,这是个陷阱。

李筠仗着人多势众,慢条斯理地走到严争鸣面前道:“恭喜你,光荣晋升舍长。”说罢还不忘鼓掌带个节奏。

程潜和韩渊难得听他使唤一回,都配合着为新舍长喝彩。

严争鸣一头雾水:“为什么?”

“因为你是严争鸣。”李筠活学活用,严争鸣拒绝人那一套他闻一知十,立马就融会贯通,习得精髓。

见严争鸣的脸色不甚乐观,李筠又胡编乱造起来:“你看,你机敏聪慧,行事果决,财力雄厚,精明干练,多有领袖风范。”

严争鸣剜了他一眼:“说人话。”

李筠怂,千里传神求助韩渊,韩渊看向程潜,程潜便硬着头皮圆场道:“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李筠不务正业,韩渊好吃懒做,我一心向学,思来想去只有你这样学有余力的人能够胜任舍长一职。”

汝闻,人言否。李筠和韩渊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严争鸣对拥有三个这样的舍友感到无比痛心,要他们何用?助自己未老先衰吗?

“我做舍长可以,以后你们都给我老实点,不然没收你们的路由器。”

与民同乐?不存在的,霸权主义才是他严争鸣的风格。

此刻,李筠,程潜,韩渊三人追悔莫及:这哪里是选了个舍长,这分明是选了个佛爷。

军训接近尾声,各种各样的校内或系内学生会都蠢蠢欲动地开始拉拢新人,校园各处可见一根根巨型伞下摆着两三张桌子,坐着笑容泛黄的学长学姐们。

“进学生会有学分拿,咱们要不去拿两张表碰碰运气?”韩渊边扇着风边提议。

“我今天去超市买水,刚出门就有一张生活部的申请表糊我一脸。”李筠拉开抽屉取出了那张突袭他的凶器:“这不,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填它。”

“有分不要,大逆不道。我已经瞄准体育部的门槛了。”韩渊对体育一向执念很深,和体育有关的都想掺和掺和,更何况有学分拿,何乐而不为?

“程潜,你想好进哪个部了吗?”李筠问道。

“学习部,我已经交过申请表了。”

“雷厉风行,666!”李筠见两个舍友都一门心思要进学生会,也拿了支笔把手中的表给填了。

“老严呢?你填的哪个部的表?”李筠瞄到通常把自己锁在浴室不出来的严争鸣正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写着什么东西,便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也在填学生会的申请表。

“我这不是表,是班委申请书。”严争鸣头也不抬地应道。

韩渊听罢一个机灵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要竞选班委?什么位子的?到时候我们给你投票!”

“班长。”严争鸣不动声色道。为什么选班长呢?在他眼里,其他班委管来管去都不如班长一句话管用,不当班长相当于放弃了最高行政权。寄人篱下就要受人宰割,他才不要受别人宰割。

“可以啊老严,挺你。”李筠这一声“挺你”是打心底的,这么好的近水楼台,以后还巴望着从严争鸣那走个后门或是蹭点特殊待遇。

严争鸣当然猜得到他们这点小心思,但他不说破,反正这种互惠互利的关系搁谁那都不吃亏。

程潜没有任何表态,难得严争鸣腾出了浴室,他就插空去洗了个澡,直接上床休息。

军训最后一天,眼看就要熬出头,可惜造化弄人,老天赐雨,一操场的学生猝不及防地被就地淋成了落汤鸡。

“军训暂停,大家先回宿舍,等候消息。”此言一出,操场惊现集体诈尸,大家兴奋地在雨中奔跑,目标直指宿舍。

“折腾,太折腾了。”严争鸣再也受不了这一身雨水,咆哮起来:“我的鞋现在就是个水池,我现在相当于两只脚踩在池塘里,走路都带着水声!”

他说着便将两块池塘扔在一边,倒了盆热水泡脚,温暖瞬间席卷全身。

这回韩渊第一个霸占了浴室,大门一锁,闲人勿扰。

程潜倒没那么多讲究,他对冷热不太敏感,衣服湿着干着都没差,便默默地在手机上看了会儿杂书。

大约过了五分钟,严争鸣刚把脚泡舒服,李筠冷不丁地说了声:“群里通知,半个小时后带伞到操场集合。”

严争鸣:“……”

程潜:“……”

“我的鞋还没干!”严争鸣差点把洗脚盆给踹翻,这教官简直是在逼他口吐芬芳!

程潜淡定地转过身,提示道:“就算你的鞋干了,出去还得淋湿,你现在穿回去,适应一下它的温度,说不定一会儿集合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李筠听这话说得话糙理不糙,在家上他本来就喜欢刺激严争鸣,便在一旁讪讪地附议:“是啊老严,常言道,长痛不如短痛……要不你就穿回去吧。”

严争鸣看着他的两位舍友一唱一和,脸色好比小葱拌豆腐,他的视线在程潜和李筠脸上游走一番后,又转而盯着那双挂着水珠的军靴看了好一阵,心一横,极其痛苦地又穿了回去。

韩渊舒舒服服地洗完澡,哼着小曲出了浴室:“兄弟们,没别的安排我就先上床了。”

“还有十分钟集合。”严争鸣难得逮到一个可以分担自己心中不满的目标,二话不说就把真相甩在了对方脸上。

韩渊爬床爬到一半,被一句话刺激得差点踩空,他沉默了片刻,喃喃道:“……我不相信。”

“那你睡吧,我们走了。”严争鸣一手搭在门柄上,而李筠和程潜也纷纷戴上军帽站起了身。

韩渊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仅有的一条睡裤,在李筠最后一个拍门的瞬间疯狂地跑到浴室把洗衣机中的衣服捞出来,胡乱往身上一套便狂奔而去,成了楼道里行走的洒水机。

“荒唐,太荒唐了。”经历了雨水的历练,韩渊带着一肚子的怨气回到宿舍:“下雨天军训,是不是地震了还得考试啊?”

“下雨在大众眼里已经不算天灾了,你不要混淆概念。”程潜很实诚地补了一刀。

“韩渊,衣服干了吗?”严争鸣身为一介狠人,最会的就是往人的伤口上撒盐。

李筠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多,也跟着添油加醋道:“韩渊,洗衣机还开着呢,你要不要继续放进去洗完它?”

韩渊领会了一番来自舍友的“慰问”,结合之前严舍长被迫营业一事,不禁开始思考:这究竟是个什么宿舍?一方有难,三方穷追猛打!

浑浑爱

【鸣潜】精英宿舍(7)

现代大学校园paro


Chapter 7

拒绝本不需要理由,多说的那些,即使再冠冕堂皇,其本身也只是借口。尽管如此,依然有那么多的人执着于得到这样一个理由,以获取慰藉或是一个体面的收场。

程潜为人处事一向对人不对事,完全凭第一印象决定是否忽略这些形式艺术,某些对他而言无关轻重的人,他往往是一针见血,说得人痛彻心扉。

而严争鸣一番操作直接刷新了他对“理由”这个词的理解。

韩渊一回到座位就开始拍桌狂笑,李筠高调宣布严争鸣这种无厘头的迷之自信正式成为502成立以来的第一神梗。

严争鸣咬牙,默默地上网搜索:如何悄无声息地杀掉一个舍友。

不得不说,教官真的很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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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拒绝本不需要理由,多说的那些,即使再冠冕堂皇,其本身也只是借口。尽管如此,依然有那么多的人执着于得到这样一个理由,以获取慰藉或是一个体面的收场。

程潜为人处事一向对人不对事,完全凭第一印象决定是否忽略这些形式艺术,某些对他而言无关轻重的人,他往往是一针见血,说得人痛彻心扉。

而严争鸣一番操作直接刷新了他对“理由”这个词的理解。

韩渊一回到座位就开始拍桌狂笑,李筠高调宣布严争鸣这种无厘头的迷之自信正式成为502成立以来的第一神梗。

严争鸣咬牙,默默地上网搜索:如何悄无声息地杀掉一个舍友。

不得不说,教官真的很会玩。

第一天拉军歌鼓舞士气,第二天起就将晚训提上日程。夜黑风高,操场的主席台上,总教官慷慨激昂地指点江山,台下万千灾民清泪两行。

晚训的内容主要是打军体拳,几十套动作平均分配,要求学完之后必须动作连贯,并且每一招每一式干脆利落。

教官教完当天的内容,会剩下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让同学们自由练习。

唐轸从面相看就是个斯文人,习武练拳于他而言是个短板,他见程潜动作标准,又有练习的耐心,便上前道:“同学,还记得我吗?”

程潜刚打出一个招式,拳头不偏不移地挥到了唐轸面前,吓得对方一个踉跄。

“唐轸?”程潜见面前有人,连忙收了手道:“有什么事吗?”

唐轸站定,呼了口气说道:“确实有一事相求,军体拳上我的资质拙劣,很多步骤都记不清了,你愿意挪用须臾时间来教我吗?”

程潜虽然一向视时间如生命,但念及之前唐轸确实帮过自己,况且教学相长,何乐而不为?便一口答应:“可以,你跟着我练就好。”

唐轸淡淡一笑:“多谢。”

严争鸣按照步骤连起来练了两遍,看了一眼时间,还剩两分钟结束晚训。他下意识地观察了一圈他的舍友们,李筠和韩渊游戏打得尚且尽兴,程潜身为502最务正业的人,不负众望地练到了最后一秒。

看到程潜身边的唐轸,严争鸣愣了一下,立刻回想起之前程潜口中那位神秘好友。他起身走到李筠身后,用鞋尖戳了戳对方的腰道:“抬头,看一眼程潜旁边那个人,就那个四肢不太协调的。”

李筠正好出于死亡挂线状态,便应声望了过去,还不忘说句风凉话:“他这岂止是不太协调,一套拳快被他打成太极了。”

严争鸣接着问道:“这人你认识吗?”

李筠在游戏中复活了,一边操作着前进一边说:“害,唐轸你还不知道?咱们班的群就是他建的,之前还帮导员统计过人数。”

“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唐轸?”严争鸣表示疑惑。

李筠“呵呵“了一声道:“不巧,开学报道的时候他就站我前面。”

随着军训过半,分列式和军体拳都已练习得差不多,这便进入了彩排阶段。

长期扔在宿舍里任其发霉的白手套终于要派上用场。可偏偏贵人多忘事的严争鸣就把这事给忘了,眼巴巴地看着一大批人拿着白手套在眼前乱晃。早训结束后,有整整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同学们可以到食堂补一顿早餐,或是回宿舍补觉,严争鸣第一反应就是邀请他的舍友跟他回宿舍拿手套,因为连钥匙也忘带了。

李筠正要去食堂,突然被严争鸣给拖住,便安抚民心道:“别慌,程潜每次早训完都要回宿舍……呃,学习,你有事就给他呼个电话。”

严争鸣二话不说就拨了程潜的号码,李筠顺利逃脱,与韩渊在餐厅胜利会师。

程潜正在桌前钻研大学物理,突然接到严争鸣的来电,还有些惊讶,他接通后先沉默,等待对方说话。

“喂,程潜,你在宿舍吗?”

程潜:“嗯。”

严争鸣:“那个,你能不能……”

程潜:“怎么?”

严争鸣难得磨叽了一下,豁出去似的开口道:“你能不能上一下我的床?”

程潜:“……”

这话听得程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半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那一头严争鸣继续道:“我的手套在枕头下面,你帮我拿一下,谢谢。”

“哦。”程潜利落地挂了电话,然后……上了严争鸣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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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潜】精英宿舍(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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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窗外突然一阵尖锐的哨声,宿舍沉寂了。李筠含着一大口煎饼果子硬是不敢咬下去,严争鸣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程潜依然沉醉在四六级的熏陶中无法自拔,只有韩渊一个机灵窜到了阳台上打探一手情报。

楼下,总教官举着个白色喇叭对准面前的宿舍楼沧海一声吼:“全体同学!阳台上集合!”

韩渊朝宿舍内三人招了招手,反响不慎乐观,毕竟没有一个被操练了一天的大学生愿意在大晚上收到和军训相关的任何通知。

人数凑得差不多,总教官郑重地一清嗓,宣布道:“知道大家辛苦,今天不晚训!咱们来拉军歌!”

“快来快来!拉军歌了!”韩渊再次眉飞色舞地发起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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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窗外突然一阵尖锐的哨声,宿舍沉寂了。李筠含着一大口煎饼果子硬是不敢咬下去,严争鸣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程潜依然沉醉在四六级的熏陶中无法自拔,只有韩渊一个机灵窜到了阳台上打探一手情报。

楼下,总教官举着个白色喇叭对准面前的宿舍楼沧海一声吼:“全体同学!阳台上集合!”

韩渊朝宿舍内三人招了招手,反响不慎乐观,毕竟没有一个被操练了一天的大学生愿意在大晚上收到和军训相关的任何通知。

人数凑得差不多,总教官郑重地一清嗓,宣布道:“知道大家辛苦,今天不晚训!咱们来拉军歌!”

“快来快来!拉军歌了!”韩渊再次眉飞色舞地发起邀请,李筠第一个应邀,严争鸣正要往阳台上去,见程潜带着耳机没有反应,便再次顺手卸下了他的耳机,并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走了,去阳台。”

程潜都不想说话了,短短几分钟,似曾相识的画面。

从阳台上放眼望去,本楼和对楼上上下下几百个脑袋,有的人打开了手机的照明功能,瞬间集成了一片星星点点的灯光。

总教官起头,两栋宿舍楼很快就进入了水深火热的pk中。对面虽是女生楼,气势却丝毫不输,男楼唱了一首打靶归来,一首团结就是力量,女楼却像商量好似的,一首军中绿花唱到底,两边声音一阵比一阵高,双方都不甘示弱。

严争鸣就着兴致跟着唱了几句,李筠瞅了他一眼,说道:“老严,你唱得不在调啊。”

严争鸣被人揭了短,板着脸瞪了回去,还欲盖弥彰地说:“拉军歌看的不是音准,而是气势,你吼大声点就有那味儿了。”

程潜不好应付这种场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旁观。男生女生们拉歌拉得身心愉悦,逐渐开始偏离主题,都仗着夜黑人多,拉长扯短,有的甚至自报家门预约未来伴侣。

突然一个女生拿着望远镜来,把对面男生都看了个遍,大声喊道:“对面五楼第二个窗口的小哥哥好帅啊!”

“五楼第二个窗口……502!是咱们宿舍!”韩渊积极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内心有点小激动,不加思索便扯着嗓门回应起来:“美女!我们这有四个人!敢问你说的哪一个啊?”

“最左边最高冷的那个!”

最左边最高冷……三双眼睛同时锁定了吃瓜的程潜。

程潜:“……”

“操!为什么不是我!”韩渊痛彻心扉道。

严争鸣打心底翻了个白眼,添油加醋道:“我觉得你一点也不冤。”

韩渊还想为自己平反几句,对面那女生又朝这边喊道:“小哥哥!加个V信!”

三双眼睛再次锁定了吃瓜的程潜。

程潜倒是毫不犹豫,简单粗暴地丢下一句:“不加。”

程潜的声音不大,并非说给那女生听,严争鸣离程潜最近,便代表群众小声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程潜:“不想加。”

“……”这竟然是个理由?严争鸣抬眼一望,两栋楼的人都搓着八卦的双手静待程潜的答复,他只能默默地看着程潜:快说话啊哥们儿!你懂我的意思!

可惜程潜是根棒槌,被严争鸣看得头皮有些发麻,便实话实说:“我不擅长处理这类事,你随便找个借口帮我拒绝她吧。”

“借口是那么容易找的吗?”严争鸣本人拒绝女生的借口确实不少,什么身高不适合,胖瘦不合适,普通话不标准,数学成绩不达标等等各种浮夸的理由,总之条条大路通罗马。

可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这套打法用在程潜身上是万万使不得的。

正当严争鸣纠结关头,那女生怕是以为对方没有听清,便又翻了一个分贝重复道:“小哥哥!加V信!”

严争鸣干脆不想了,速战速决,反正亏的又不是自己,直接替程潜应了回去:“他平时都在学习,不玩V信!”

好秀的理由……所有人都战术性沉默。

女生没有善罢甘休,大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们才认识一天,他怎么知道……严争鸣理不直了,但气依然壮,一如他拉军歌的准则。只见他一本正经地朝对面喊出了整个晚上最不像大学生的一句话。

“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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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潜】精英宿舍(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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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中午的休息时间很短暂,基本上一顿饭吃完就要重返战场。

  程潜午餐结束得早,想要回宿舍小憩几分钟,一推开门,正好和严争鸣打了个照面。

  严争鸣受不了汗液的摧残,专门抽空回来洗了个头,现在正用毛巾擦着未干的发丝,突然看见门口杵着个活人,下意识招呼了一声:“回来了。”

  “嗯。”程潜一点费事不多做地上了床,闭上眼沉默了几秒,又多管闲事地问了一句:“韩渊和李筠呢?”

  严争鸣:“懒得爬楼,直接去操场了。”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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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中午的休息时间很短暂,基本上一顿饭吃完就要重返战场。

  程潜午餐结束得早,想要回宿舍小憩几分钟,一推开门,正好和严争鸣打了个照面。

  严争鸣受不了汗液的摧残,专门抽空回来洗了个头,现在正用毛巾擦着未干的发丝,突然看见门口杵着个活人,下意识招呼了一声:“回来了。”

  “嗯。”程潜一点费事不多做地上了床,闭上眼沉默了几秒,又多管闲事地问了一句:“韩渊和李筠呢?”

  严争鸣:“懒得爬楼,直接去操场了。”

  于是程潜磕上眼皮开始了他宝贵的午休。严争鸣拉上了半边床帘,又继续回去擦他的秀发。由于一半的光线被遮挡,宿舍被分割成了明暗两部分,明亮的一边,阳光注入男生发梢上晶莹剔透的水珠,变得越发明亮,令俊俏的人更加熠熠夺目,昏暗的一边,一丝半缕的光线固执地透过床帘,给半个屋子染上一层和谐的淡红色,令浅眠的男生那张冰冷得有些不近人情的脸庞显出了几分惬意与温和。

  当严争鸣和程潜来到操场时,远远地就看见两个八尺男儿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坪上“晒王八”,没错,正是他们那两个不太聪明的舍友。

  严争鸣一把掀走了他们盖在脸上的帽子,二人顿时像吃了苍蝇似的把眉头拧成了一团。

  “我看你们以后都不用回宿舍了,直接裹被子在这里定居多好,还能一年四季感受风吹日晒,寒霜雨雪,给咱们宿舍省点水电。”

  旁听的程潜此时觉得严争鸣这张嘴真是难得一见的犀利。

  该死的哨声再次响彻操场,两只晒熟的王八终于诈尸了一下,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朝着队伍的方向挪去。

  发配给机械工程系的教官办事效率惊人,一个系的学生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一个小时复习基本动作,两个小时搞定了分列式,还教了两首军歌。下午太阳折磨人的功力和早上显然不是一个等级,严争鸣几乎是全程憋着气,死死地咬着两排牙才在这浓郁的汗臭中存活下来。

  于是,在当天的军训结束后,大家并肩约饭购物逛校园的大好时间,严争鸣订了份外卖就一头扎进浴室里,把衣服往洗衣机里一扔,自己开了淋浴,从头到脚冲了两遍才罢休。

  程潜回来得早,从踏入宿舍到坐在凳子上看书,耳边都伴随着洗衣机的轰隆声,他直接把书扔到一边,扣上四六级耳机把声音开到半大。

  学习如逆水行舟,程潜却硬是凭着一身几近苛刻的自制力和专注力,学出了堪比顺风顺水的境界。

  他听得投入,不知多久,耳边源源不断的英文单词戛然而止。程潜回过头,见严争鸣正拿着刚从他脑袋上扒下来的耳机看着他。

  “听什么呢,这么投入?”严争鸣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程潜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定在那里,等他换了身衣服,到楼下取了外卖回来,程潜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他连着叫了几声,对方愣是一声没听见,无可奈何,他只能对那万恶的耳机下手了。

  见程潜没有回应,严争鸣也无所谓,权当自己刚刚什么也没说,接着问道:“吃饭了没?”

  “没……”

  “不想吃”这三个字还未出口,一盘金灿灿的披萨摆在了眼前。

  程潜看了看披萨又看了看严争鸣,严争鸣也看着他,心道:你倒是拿啊。

  他们互相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阵,严争鸣忍不住又开口道:“随便拿一块。”

  程潜老老实实地照办,道了声谢,严争鸣便端着盘子转过身去。

  “严争鸣。”

  严争鸣刚要下口,听到对方叫自己的名字,想着这小子不会没吃够吧……他顺着自己的思路回应道:“只限一块,多要不给。”

  程潜:“……不是,我的耳机,能不能还给我?”

  严争鸣:“……”不想面对尴尬,他直接头也不回,拿起耳机,胳膊往后一伸,前后交接,物归原主。

  楼道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宿舍大门突然被撞开,和墙面击了让严争鸣想一拳抡死开门者的响亮一掌。

  韩渊护犊子似的紧紧抱着一盒爆炒腰花和两袋煎饼果子冲回了床位,后面跟着抓狂的李筠。

  “韩渊你个夺食小人!”李筠跑着上了五层楼梯,气还没喘均匀,他靠着门歇了两秒,心道:这个韩渊上辈子绝对是个扒手。随之关上门,走了两步就感到一阵香气迎面扑来。

  “什么东西,这么香?”

  “朕的晚膳。”被打扰到的严争鸣语气很不和善地扔出一句。

  李筠:“……”虽然很无辜,但察言观色一番,他觉得现在闭嘴才是上策。

  “严大哥,我也想吃。”韩渊毫无顾忌地扒着分割床位的杆子往严争鸣桌上看,很快对上了对方鄙夷的眼神:“不给,滚。”

  韩渊坚持不懈:“大哥……”

  严争鸣不留情面:“闭嘴,别叫我大哥,折寿。”

  李筠趁机拿回了自己被抢走并放在元凶桌子上的食物,边吃边欣赏着韩渊吃瘪,顿时觉得嘴里的食物更加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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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潜】精英宿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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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蝉虫尚眠,薄雾迷蒙,操场上已经铺满了绿色的迷彩服,一个个八尺男儿面目狰狞,脚底生根,横眉冷对面前慢慢悠悠渡着步子,时不时来个沧海一声吼的教官,恨不能上去给他两脚。

“休息。”一声号令,所有人就地破功,坐的坐,躺的躺。韩渊看着李筠四仰八叉的躺姿,笑得停不下来。李筠很想怼他两句,可无奈他底气不足。他很累,他累炸了,四肢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最后只能集中将愤怒投到教官身上:“我站了至少有两个小时,这教官简直不是人!”

严争鸣拎过来两瓶饮料,自己开了一瓶喝着,另一瓶放在手里做抛接运动。看见李筠和韩渊便问了一声:“哪个快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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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

蝉虫尚眠,薄雾迷蒙,操场上已经铺满了绿色的迷彩服,一个个八尺男儿面目狰狞,脚底生根,横眉冷对面前慢慢悠悠渡着步子,时不时来个沧海一声吼的教官,恨不能上去给他两脚。

“休息。”一声号令,所有人就地破功,坐的坐,躺的躺。韩渊看着李筠四仰八叉的躺姿,笑得停不下来。李筠很想怼他两句,可无奈他底气不足。他很累,他累炸了,四肢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最后只能集中将愤怒投到教官身上:“我站了至少有两个小时,这教官简直不是人!”

严争鸣拎过来两瓶饮料,自己开了一瓶喝着,另一瓶放在手里做抛接运动。看见李筠和韩渊便问了一声:“哪个快死了,过来续命。”

韩渊二话不说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李筠。

李筠:“……”

两三口解决了饮料,李筠满血复活,四周环顾了一圈,疑惑道:“程潜呢?我怎么没看见他?”

“我刚才看到他出去了。”严争鸣应道。李筠点点头,也不再多问。

此时此刻,程潜被困在一片茫茫的绿海中寸步难行。他空腹站久了略微有些饥饿,本想买杯粥垫垫饱,不曾想这食堂一进,有去无回。几十个脑袋堆在他前面,热流与汗液的臭味交叠在四周,让他吃饭的心情一扫而空,只想立刻遁地而逃。

“同学们,粥快要不够了!”食堂大妈迎着来自四面八方如饥似渴的眼神艰难发声。

食堂顿时便炸了锅,仿佛巴山巫峡,哀鸣四起。程潜本想随着向门口蠕动的大部队到外面透口气,忽然看到前面一名高个子的男生在冲他招手。

程潜下意识认为是自己看错了,不假思索便挤出了食堂,不想走了没多远,那男生便喊着快步到了他身后。

“同学,留步!”

程潜回头看了一眼这名同学,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却透着一股森冷之气。确认自己不认识此人,程潜便出言问道:“有事?”

那男生递出一杯粥,说道:“我叫唐轸,看你是同班同学,举手之劳,就多买了一份,军训不易,还是吃些东西的好。”

程潜对他并不眼熟,准确来说,除舍友以外的人他都没什么印象。但他也并不是爱套的人,接过粥,道了声谢道:“我叫程潜,同学你也是机械1班?”

“对,班会时我就坐在你旁边的位置。”唐轸对于程潜对自己毫无印象这件事并无尴尬,只是慢条斯理地解释了一番。

倒是程潜有些哑然,毕竟是自己失礼在先,便再次道谢:“唐同学今天帮助我,今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相助。”

唐轸笑了笑:“不用对我客气,都是同学,本当如此。”

两人依稀谈了些大学的相关事宜,便一同回到了操场。

休息时间一到,前一秒还嬉皮笑脸的人下一秒就一脸便秘地四处寻找自己的队伍。

顶着太阳的恶意,一群人在操场上齐步正步交错走。走不好?教官表示没问题,可以去练蹲姿。

经过过来人的总结得出,但凡军训,能跑着不蹲着,能站着不跑着,能走着不站着。天知道蹲着究竟有多难受!

临近饭点,李筠朝严争鸣使了个眼色,严争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李筠小声道:“你中午吃炒米吗?韩渊知道一家很不错的店,等会儿叫上程潜,咱们几个一起?”

严争鸣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转而看了一眼斜对角的程潜,便叫了他一声。

程潜微微侧头,严争鸣便问道:“你中午去哪儿吃饭?”

他本想等程潜定夺不了的时候再把李筠的话搬出来,结果程潜偏偏不按套路出牌,撂下一句:“和朋友去食堂。”便回了头。

严争鸣也没想是哪路朋友,朝李筠摇了摇头,李筠立刻会意地比了个OK的手势,蹲回了原位。

一众人度分如年终于盼到了正午十二点,从教官一声“解散”起,食堂还有五秒成为学校的重灾区。唐轸带程潜直接上了小食堂二层,步履匆匆地说道:“大食堂有三层,小食堂有两层,大一新生知道小食堂的并不多,应该不会太挤。”

程潜随他上到二层,见这里的顾客果真寥寥无几,心中不免有些惊喜,压力也随之褪去大半,问道:“你对校园似乎很熟悉?”

唐轸道:“我家就在学校不远处,近水楼台罢了。”

二人随便点了些饭菜吃着,双方都不善言辞,偶尔随口聊两句,没什么固定话题。唐轸忽然提到舍友,便多说了两句:“宿舍共有三人,蒋鹏和我是初中旧识,六郎性格孤僻但为人老实,我想他们并不难相处。”

程潜便也将自己对舍友的了解告知一二,说到严争鸣这个名字时,唐轸眉头微蹙,但只是一瞬便又舒展开,依然保持出细心聆听的样子。

待程潜语毕,唐轸便紧接着说道:“严争鸣是当地严氏企业的少爷,他们家大业大,是学校的金主,老师和同学不说,就是校长见了也得让他三分。你和他同处一室,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无论如何,互不影响就好。”程潜回忆了一通严争鸣那些张扬的言行举止,尽管看上去不像是省油的灯,但毕竟知之甚少,便不多置评。

“说的是。”唐轸抿了一口手边杯中的茶水,不再多言。

浑浑爱

【鸣潜】精英宿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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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回到宿舍,李筠又开始花言巧语地骗着李筠跟他下五子棋,赌注是一周的早餐,而韩渊再次不假思索地踏入了这个专门挖给他的千年老坑。

程潜简单洗漱了一下,翻出一本四六级的书小声地背,时不时还在纸上写写画画,没有一点脱离高考酷刑,重获新生的大学生的样子。

严争鸣早早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打开电脑,边敲键盘边喝茶,二郎腿高高翘起,没事还抖上两三抖,无比清闲无比自在。

白月皎皎,一夜无风,一如502清淡如水。

韩渊光荣承包了李筠的早餐问题后,生无可恋地出去洗了把脸,闷着一心窝子的气回床上自己打自己的游戏。

李筠自己乐了一阵,左右张望,感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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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回到宿舍,李筠又开始花言巧语地骗着李筠跟他下五子棋,赌注是一周的早餐,而韩渊再次不假思索地踏入了这个专门挖给他的千年老坑。

程潜简单洗漱了一下,翻出一本四六级的书小声地背,时不时还在纸上写写画画,没有一点脱离高考酷刑,重获新生的大学生的样子。

严争鸣早早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打开电脑,边敲键盘边喝茶,二郎腿高高翘起,没事还抖上两三抖,无比清闲无比自在。

白月皎皎,一夜无风,一如502清淡如水。

韩渊光荣承包了李筠的早餐问题后,生无可恋地出去洗了把脸,闷着一心窝子的气回床上自己打自己的游戏。

李筠自己乐了一阵,左右张望,感觉这个宿舍的人仿佛都活在平行世界里,尬得不像一个集体,没有一点生气。思来想去一番,拿出了一个大众感兴趣的话题。

“兄弟们,你们有女朋友吗?”

韩渊第一个跳脚:“操你这种混蛋不会有对象吧!”

李筠权当他是输了游戏化悲伤为愤怒,一脸无谓地否认道:“我没说我有。”

“没有。”严争鸣端起茶抿了一口,正当李筠打算找点话刺激他一下时,又开口道:“高中追我的人不少,可是我看不上她们。”

李筠话到嗓子眼差点把自己给呛死,一直隐蔽存在感的程潜突然冷不丁地说:“人家没准是看上你的上亿资产了。”

这话一出口,李筠后背都僵硬了,内心咆哮不已:程潜你以前是做敢死队的吗?一边眼皮打架似的给程潜使眼色。

李筠觉得自己的眼睛马上就要不受控制地胡乱抽搐了,程潜愣是没看他一眼。倒是严争鸣不羞也不恼。他这个人就是优势太多,钱财和美色都是他诸多优势中的一部分,说他哪个好都不过分。他仿佛被找茬的不是自己一样,慢条斯理地回应道:“你以为我家的那些钱有我这张脸贵吗?”

此言一出,万籁俱寂。

你家的钱是都贴你脸上了吗?程潜心里这样想着,但口头上他选择了沉默。

韩渊,一个没有人追,没钱没颜的卑微单身狗最先受不了,抢着岔开话题:“单身代表了咱们男人的傲骨,不为红颜折腰,咱们就不能聊一些能体现个人实力的东西吗,比如你们高中参加过什么比赛,拿过什么奖?。”不等别人开口,他又自吹起来:“我高中篮球赛拿过市里的亚军,长跑跑过校内冠军。”

李筠看他鼻头挺得老高,跟进道:“我化学竞赛二等奖,看看咱这含金量,24k纯纯的。”

程潜略微有些惊讶,单凭面相他还真看不出这两个不太正经的舍友有这种辉煌事迹,不过定心一想,能考到这所学校,和自己同处一室的人,又能与自己相差多少呢?

“物理竞赛一等奖。”程潜淡然道。

话题进行到这里,大家都不约而同将目光定格在严争鸣身上,丝毫不遮掩对这个全宿舍头号神秘大少爷的好奇。

严争鸣只是靠在沙发上,什么也没说,,过了好一阵,他才平平淡淡地说出一句晴天霹雳的话:“我没参加过什么比赛,也没有拿过奖。”

“……”话题终结。

浑浑爱

【鸣潜】精英宿舍(2)

现代大学校园paro


Chapter 2

察觉到动静,这位小少爷朝门口的方向望去,在看到程潜的脸后眨了眨眼,似乎也有几分惊讶:“你就是程潜。”

“怎么?”程潜皱了皱眉,他总感觉从这个人的话中听出些挑衅的意味。

“我叫严争鸣,多指教。”说罢,严争鸣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国外进口的糖果,递给了程潜。

“……谢谢。”程潜接过糖,往抽屉里一扔,抽出一本书百无聊赖地看了起来。

他翻看的是一本心理学与医学相结合的高浓度学术书,要说他看起来毫不吃力,那是不可能的。尽管书本再枯燥无味,在程潜看来,看着打发时间总比与自己的舍友努力沟通要强得多。

尴尬的气氛一直延续了三个小时,李筠再三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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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察觉到动静,这位小少爷朝门口的方向望去,在看到程潜的脸后眨了眨眼,似乎也有几分惊讶:“你就是程潜。”

“怎么?”程潜皱了皱眉,他总感觉从这个人的话中听出些挑衅的意味。

“我叫严争鸣,多指教。”说罢,严争鸣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国外进口的糖果,递给了程潜。

“……谢谢。”程潜接过糖,往抽屉里一扔,抽出一本书百无聊赖地看了起来。

他翻看的是一本心理学与医学相结合的高浓度学术书,要说他看起来毫不吃力,那是不可能的。尽管书本再枯燥无味,在程潜看来,看着打发时间总比与自己的舍友努力沟通要强得多。

尴尬的气氛一直延续了三个小时,李筠再三纠结之后,决定做那个倒霉的第一发言人。

“群公告,让咱们现在去体育馆领军训服。”

李筠的内心很崩溃,苍天有眼,他没说任何得罪人的话,为什么会有种上绞刑架的感觉。

宿舍再次安静了几秒,坐在沙发上小憩的严争鸣缓缓地睁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给我报个尺码,就不用跑出去晒王八了。”

李筠和韩渊一听,喜形于色,二话不说把自己的身高报了上去。程潜在他们之后又缓了几秒,也道出了自己的尺码。

毕竟谁放着捷径不走,非要绕道而行?程潜是寡淡了些,但绝对不是一根筋。

严争鸣将数据统计好,拨了一通电话,继续扣下手机闭目养神。几分钟后,那几个搬运工便端着四件军装进了宿舍。

这是什么行走的神挂!

韩渊尤为震惊,他以前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顿时觉得既新鲜又得意,总觉得该对这位神挂舍友说点什么,便道:“严大哥,你太牛了,以后你就是咱们502的一哥!”

“想让我罩着你?想得美!别叫我哥,我不收小弟。”严争鸣连珠炮弹的一句话直接堵得韩渊闭了嘴,李筠看韩渊吃了蹩,刚想嘲笑几句,无意中瞄到严争鸣正以一种看贼似的眼神看着自己,也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于是在502这块奇葩的屋檐下,四个人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地熬了整整一个下午。

严争鸣刷了半个小时的微博,觉得眼睛有些乏,就直接跑到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李筠和韩渊约了几把游戏,变着法子骗他单纯的对铺冲上去挡伤,自己则轻轻松松拿了好几场MVP。程潜一心一意维护着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三好学生形象,旁边传来的游戏声对他没有任何干扰,仿佛他的那双耳朵就是天生的过滤器。

将近傍晚时,一声响亮的关门声惊动了在游戏里驰骋疆场的李筠和韩渊。

“什么情况,程潜怎么出去了?”韩渊傻乎乎地问道。

已经下床整理好仪容的严争鸣把他刚顺过毛的梳子揣进衣兜里,瞥了韩渊一眼,“好意”提醒道:“你们两个打游戏打得与世隔绝,连班会都不打算去开了?”

“班会?”李筠一个机灵赶紧挂机到班级群里看了一眼,随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两个台阶一落脚地蹦下了床,“七点在一号楼开会,韩渊别玩了快走吧,现在已经六点五十了!”

话音刚落,严争鸣也已经拍门而去,韩渊胡乱地套了两件衣裤,几步窜了下来,和李筠两人锁了门就一路狂奔到一号楼开班会的教室里。

两个人卡着点进教室,一秒不多一秒不少。两人刚落脚,气还没来得及喘几下,一抬头,看见一个身材比例相当标志的男人立在他们面前。男人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朝李筠和韩渊笑了笑,两人立刻呆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您是哪位明星?韩渊想了想,试探地问道:“嘿同学,你是班草?你也来晚了?这是在罚站吗?大学生也用罚站?我看老师现在不在,我和李筠先溜进去了,你就当救人两命,别打我们小报告。”

那位“班草”的嘴角一抽,班级中瞬间爆笑一片,男人清了清嗓,待教室里安静下来,才一字一句地开口道:“我是你们的辅导员韩木椿,我不罚站你们,也不给你们打小报告,你们快找个位置坐下吧,班会要开始了。”

韩渊的脸上写满了尴尬,尤其当他看到严争鸣那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后,再也不想拿正脸面对这满满一教室的学生了。

李筠向韩木椿道了声谢,白眼一翻便拽着韩渊到后面找座,并且开始怀疑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蠢的舍友。

班会开了一个多小时,韩木椿把大学四年大大小小的事项和班干部的申请步骤絮叨得好似说书,在座四分之三的人已经昏昏欲睡,只有一小部分人一本正经地神游。

李筠和韩渊已经下完了正反面满满一张纸的五子棋,韩渊以零比十二的战绩惨败。

韩木椿难得从紧凑的时间中抽出两秒看了一眼窗外已经黑透的天,准备结束班会。

“今天班会就到这里,哪位同学还有什么疑问可以现在问我。”

班里一个大胆的女生站起来开玩笑道:“导员,我觉得你长得特别好看,请问学生可以和导员谈恋爱吗?”

韩木椿不紧不慢地微笑道:“导员已脱单,切勿调戏。”

随之又是一阵爆棚的掌声和口哨声。所有同学默默地把挖导员八卦算作了大学四年的一门必修课。

浑浑爱

【鸣潜】精英宿舍(1)

现代大学校园paro

可能会有ooc请见谅


Chapter 1

夏天的太阳就像是打了激素的蝎子,就一个字—毒!哪怕是程潜这样体质偏寒,本着心静自然凉而长成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相貌的冷淡书生,也不由得由心而生出几分燥热感。

扶摇大学开学初,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堆在大门口,穿梭在街道上。滑轮与地板摩擦发出的参差不齐的咕噜声仿佛滚动在人心里一般,成了大一新生记忆最深的一段“旋律”。

程潜单肩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穿一身墨蓝色短袖和一条黑色短裤,相较于那些携家带口大包小包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人,显得格外清爽。

“学长,请问宿舍楼要往哪边走?”一个女孩突然跑到程潜面前,她的手机页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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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会有ooc请见谅



Chapter 1

夏天的太阳就像是打了激素的蝎子,就一个字—毒!哪怕是程潜这样体质偏寒,本着心静自然凉而长成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相貌的冷淡书生,也不由得由心而生出几分燥热感。

扶摇大学开学初,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堆在大门口,穿梭在街道上。滑轮与地板摩擦发出的参差不齐的咕噜声仿佛滚动在人心里一般,成了大一新生记忆最深的一段“旋律”。

程潜单肩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穿一身墨蓝色短袖和一条黑色短裤,相较于那些携家带口大包小包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人,显得格外清爽。

“学长,请问宿舍楼要往哪边走?”一个女孩突然跑到程潜面前,她的手机页面上显示着校园的平面图,即便努力调整过依然从脸上显露出几分焦急,显然是在校园里迷路了很久。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看到操场后左转,再往前走三四十米就到了。”程潜简单地帮她在平面图上比划了几下,见女生豁然开朗,又道:“我是新生,不是学长。”

程潜住在十八号楼502间,千里迢迢到楼下报了道,又爬了五层楼梯,以为总算可以清净一阵,加快步伐来到了宿舍门前,发现门竟然没有锁,便直接推门而入,不料左脚刚踏进去,门内就传来一阵猛烈的拍打声和颗粒式的狂笑。

“哈哈哈哈韩渊,我该怎么做才能输给你哈哈哈哈!”一个长相较为俊俏的男生正笑得肚皮一下接一下地抽搐着,旁边被笑的男生长得贼眉鼠眼,光着膀子,全身只穿一条睡裤,此时正气得面部扭曲,眉目狰狞,乍一看像个匪徒。

“李筠你死了,再笑我把你饭卡水卡手机校园卡全给你扔到对面那条河里。”

李筠听到威胁非但没有停下,反而笑得更欢,“这回真不是我要赢你,我连输的准备都做好了,真的,346啊!剁手牌啊!你居然给逃了哈哈哈哈!”

程潜把门关上,屋内的笑声戛然而止,二人朝程潜望过去,上下打量着。程潜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二话不说走向自己的床位,把书包一挂,再将里面的几件衣裤拿出来放进衣柜里,转身就要出门。

“诶,舍友留步。”方才拍桌大笑的男生跑过去把程潜半拉不扯地请了回来,笑着问道;“你就是三号床?叫程潜的那个?”

“嗯。”程潜从小有交集的人不多,平时寡言少语惯了,加之他对眼前这个人并没什么好印象,就潦草地应了一声,应完就立刻又要走。

“那敢情好啊,我是四号床,叫韩渊,旁边那个癫痫似的傻子叫李筠,二号床。现在正好凑够三个人,咱们可以来把斗地主了。”刚输了牌的“小匪徒”依然兴致未减,欢快地吹了声口哨,跑去搬了把凳子,一把将散了一桌的扑克牌揽过来,飞速地秀了两招花式洗牌,将洗好的厚厚的一塔扑克往桌上一拍,道:“来来来,李筠给我准备受死。”

“韩渊,我真佩服你不怕死的勇气!”李筠的双眼写满了嘲讽,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电风扇,边吹风边坐回凳子上。

“程潜,你也坐,咱们开始了。”

“我有事,你们玩。”程潜话音刚落,屋子里已然没了他的影子,李筠和韩渊对视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废话,继续他们的生死对决。

程潜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小跑下楼,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自己刚刚进的不是宿舍,而是某个街头混混的秘密基地,房间里仿佛总是窜动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气流,无声地警告着他未来的大学生活会是怎样的乌烟瘴气。

程潜到宿舍门口刚落脚,两辆拉风的黑色长型车停在他面前。

程潜心道:这校门口的警卫一个个卡着人家的车卡得死死的,这车里也不知道坐的是个什么人物。

正当他定定地盯着这辆车放纵自己的想象力时,车门缓缓拉开,四个整整齐齐一米八五的大高个一人提着一个黑色皮箱下了车,排成一列走进宿舍。紧接着另一辆车的车门打开,又是四个身材健壮的男人,摆出一个方块阵,抬着一个小型沙发,在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礼下一本正经地踏进了宿舍楼的大门。

程潜目送着他们进门,愣是半天没能重启自己被格式化的三观。

待两辆车都腾空了大半,才见一个身穿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的高挑男子下了车,与方才那些搬运工气质不同,他悠着步子走到门前,用那双眯起的桃花眼瞥了一眼程潜,仅仅一秒,程潜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有点毛毛的,甚至有那么一瞬,他有一种“眼前的人要对自己说些什么”的错觉。

然而事实是,男子并没有在此逗留,很快就迈着走秀般的步伐消失在了程潜的视野里,擦肩而过时,还留下一阵淡淡的兰花香。

那人一走,程潜便在心里暗忖:这也不知道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住哪儿哪儿遭殃,整间宿舍都得拿来给他摆家当。

绕着校园逛了一大圈,办理完各种服务卡,又买了些日常洗漱用品,程潜最终硬着头皮返回了宿舍,当他自以为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接受里面的二位山大王,再次推开这扇门时,沉默寡言的程潜更加沉默了。

打牌二人组安安稳稳地坐在床上,对着下面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边看手机边拿着一把折叠式纸扇扇风的小少爷干瞪眼。

程潜觉得自己的脸好像被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该死的墨菲定律。

浑浑爱

【理正】自省的海纹石

同人文

时间线大概在原作第五卷case2之后的某一天


“关于之前的话题。”无论在什么样的场景下都能以堪称世界模范的优雅姿态享用美食,以他无与伦比的魅力和自然流畅的气质让周边的景物变成恰到好处映衬这个人美貌的男子,在即将消灭第二份草莓芭菲之前,注视着我开口道。

“诶?”

“关于审视自己内心的想法,我记得之前有过探讨的约定。”

“啊……”记忆迅速涌入了我的大脑。是在浮雕宝石一事后,因鼓励我追求谷本小姐而引申出的话题,当时是有说要到一个易于交谈的地方好好聊聊,原来这才是理查德邀我今天共进午餐的主要原因,原来他还记得,是因为比较重视吗?为什么呢?

“其实之前我有在学校做过各种各...

同人文

时间线大概在原作第五卷case2之后的某一天




“关于之前的话题。”无论在什么样的场景下都能以堪称世界模范的优雅姿态享用美食,以他无与伦比的魅力和自然流畅的气质让周边的景物变成恰到好处映衬这个人美貌的男子,在即将消灭第二份草莓芭菲之前,注视着我开口道。

“诶?”

“关于审视自己内心的想法,我记得之前有过探讨的约定。”

“啊……”记忆迅速涌入了我的大脑。是在浮雕宝石一事后,因鼓励我追求谷本小姐而引申出的话题,当时是有说要到一个易于交谈的地方好好聊聊,原来这才是理查德邀我今天共进午餐的主要原因,原来他还记得,是因为比较重视吗?为什么呢?

“其实之前我有在学校做过各种各样的自我分析,例如自己的性格特性,能力范围和真实期望之类的,都有做过深层的剖析,因为和就业有直接联系。”

我的就业趋向自不必说,是成为国家公务员,因为我的成就心并不强,其他与创作和灵感相关的似乎仅限于料理而已,况且我对于帮扶他人有着十足的干劲,所以无论是从性格,能力还是需求的角度,果然只有公务员一条路最适合我。

我自信地说着这一套我认为十分合理并且有机会得到表扬的“自查报告”,不过理查德似乎只是专注于他的芭菲,并不为之所动。

“正义,这些数据对将来就业产生的直接影响你了解多少?”理查德再次用他温柔的声音问道。

“大概和工作的长久性,对社会的贡献程度有关,还有就是尽量使自己可以在工作中体会到内心的充实吧。”我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理查德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止如此。”

在我疑惑的目光下,理查德接着说:“不同的工作会接触到不同的人群,怎样融入这些人际交往圈,融入到什么程度,应付什么样的人,怎样与他们磨合,磨合限度应该达到多少,都是需要你对自己有着充分了解的。”

“诶?工作中的交往难道和平时的交往规则不同吗?”我所想到的工作上的关系仅仅是合作与竞争关系,只要明确工作目标,难道不应该很容易相处吗?

理查德用像对孩子一样的口吻对我说道:“需要考虑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工作中有单纯的利益性质的交往,当然也有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深入交往,和没有利益束缚的不同程度的深浅关系,在这样多种关系混杂的前提下,你只有十分明确自己内心的直接期望,才能将公务与人际划分妥当。”

“是指,需要清楚哪些人是工作上的必要交往对象,哪些人是真正想要与他打交道的合适的对象这样的事吗?”我似乎从理查德的话中得到了这样的信息。

“没错,无论是工作上还是其他方面,人际交往都是自我分析中不可或缺的环节。”

受用了,说起来我之前的那些分析似乎确实没有考虑到将来可能面对的必要交往和自己需要具备的素质,感觉一下子找到了新的研究方向,不愧是无论营业还是平时都能与人建立友好关系的理查德,他在这个领域应该称得上是行家吧。

“明白了!我会再回去做新的分析报告!”

“有这样的干劲也不错。”芭菲消灭进度已达百分之五十的绝美男人露出了无奈的微笑。

沉默了大约一分钟左右,在这期间理查德没有任何进食的动作,好奇怪,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吗?

我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寿司,就着品尝的姿势,眼睛直直地注视着上司的脸,想要从他的表情中察觉他现在的情绪,却又不知不觉看得入了神。

理查德似乎是察觉到了我毫不掩饰的目光,低头轻轻一笑,说道:“正义,还记得海纹石吗?”

“嗯,记得记得,是叫Lalimar对吧!”

“是Larimar,发音有待提高。”

“是。”

“说起来,上周的原田先生到店里买了这样的石头。”我逐渐陷入回忆之中。

那是一个与往常一样的晴朗的下午,一位叫原田木泽的年轻男性来到店里,按照之前的预约,他似乎是想要购买黄色托帕石,送给他即将结婚的挚友。

当理查德将石头拿到他面前时,他并没有与平时的顾客那样欣赏一番之后,或寻求详细的解说,或满意地称赞,而是平静地看着它,仿佛这一瞬间他自身与石头融为了一体,不得动弹。之后,他露出了并不像是满意的笑容。

不满意吗?为什么呢?理查德所售卖的的宝石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那么,是这个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理查德先生,黄色托帕石是象征和平,友爱的友谊之石对吧。”原田先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终于将石头捧在了手心。

“是的,原田先生,看来您已经有所了解。”

之后理查德用一贯流利又好听的语言向原田先生描述了托帕石的相关知识,不过原田先生的脸色似乎并无好转。

“如果是对朋友的赠予,这的确是正确的选择。”最后,理查德这样说道。

如果是赠予朋友……我试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在毕业之际也将这样的托帕石送给谷本小姐的话……我大概不会那么高兴吧,毕竟虽然我和谷本小姐尚为朋友关系,我也是想要和她交往的……想要交往……朋友……托帕石……等等,难道说!

“不好意思,原田先生,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又一次话不过脑地脱口而出了,希望理查德不要用杀死人的目光看我,不过现在我也不敢看他就是了。

原田先生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说道:“没关系的,你问吧,我会尽我所能地回答的。”

“您是要将这块石头送给您很好的朋友吗?”

“没错。”

“他在您的心里,真的是‘朋友’这样的存在吗?”

原田先生不再说话,他睁大了双眼望着我,像是被戳破了面具的小丑。

是被我猜中了吗?我突然产生了一种揭露别人隐私的愧疚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理查德,他回看了我一眼,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恐怖的表情,真是太好了,他没有皱眉也没有说话,只是平淡地移开了目光。

“你还是个大学生吧,很厉害啊。”原田先生苦涩地笑了笑,说道:“在那之前,我还可以一直告诉自己,他是我的朋友。”

之后,原田先生向我们讲述了一段不可思议的故事。

他所说的这位“朋友”是一位名叫永山安和的男性。他和原田先生在童年时便是很好的玩伴,因为家人之间相互熟络,二人几乎形影不离,而这样的关系一直延续到了大学。

原田先生早在初中时便一直对永山先生存有某种特殊的好感,他发现自己的情绪总是轻而易举地被自己的发小所牵动,无论是放学后与他并肩而行的那份踏实感还是看到他和其他同性或异性交往时那份不安,伴随着他的成长,由浅显趋于浓烈,由模糊趋于清晰,可他从来不敢去直面这份情感,更不敢去想这份心情可能导致的不可控的未来,所以他不断告诉自己,永山先生是他的朋友,这份心情是不必要的存在,并且一次又一次地强压下这份感情,像往常一样地与永山先生交往。

然而就在他们考入了同一所大学后,永山先生找到了可以作为恋人的女孩,原田先生说,那一刻的自己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绝望,如同掉进了没有尽头的冰窟一般,连带他的整个人生一同被冰封在那一天。

直到现在,永山先生即将与未婚妻一同步入婚姻的殿堂,而他却再也没有资格,更没有机会将这份心情传达出去了。

“我喜欢他,我原本可以更早就察觉到的,不,我一直都知道。”原田先生说着,痛苦地用双手捂住他的脸,身体似乎也有轻微的颤抖。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从他的故事中可以感受到某种莫名的归属感,是什么呢?大概是单恋者之间的同病相怜吧。

再看理查德,也是一副抿唇不语的样子。真是久违的失恋座谈会啊。

正当我看着沮丧的原田先生有些不知所措时,理查德喝了一口皇家奶茶,恢复了完美的宝石商那无懈可击的神色。

“看来并不是托帕石。”他如此定论。

原田先生疲惫地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向理查德。

“原田先生,您听说过海纹石吗?”

原田先生摇了摇头,依然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

“海纹石,Copper Pectolite,又叫作Larimar,最早是由土著印地安人在加勒比岛屿发现了这样的宝石,并加以利用,到现在,海纹石已经十分稀少了。”

简单的介绍后,理查德一字一句地说道:“化解人与人之间纠缠不清的爱恋和纠结,恢复人与人之间单纯、干爽的关系——海纹石有这样的功效。”

原田先生似乎有所动容地直起身子,喃喃道:“纠缠不清的……爱恋……吗。”

“对,Larimar也是被称为‘自省’的石头,原田先生,虽然事态发展至此已经难免遗憾,但您对自身感情的重新审视并不是无用的。即使察觉到自己的感情,依旧希望对方选择自己的幸福的这份心情难能可贵,那么您这份‘自省‘的爱意对永山先生而言也是一种守护吧,传达给对方又何尝不可呢?”

未能及时察觉的,“自省”的爱……所以不是托帕石,而是海纹石啊。

原田先生最终没有买下那颗黄色托帕石,临走之前,我鼓励他说:“最终正视了自己的心意,原田先生很了不起哦!”

如果这样的情况,继续逃避或许是治疗伤口最好的方式吧,因为一旦承认了,那么过去的一切都将成为无法原谅的悔意:为什么没有早点察觉,为什么没能说出口之类的想法会缠绕着自己,这是十分痛苦的,但是原田先生他接受了这段痛苦的感情,所以我认为他是个非常厉害的人。

而此时,我的上司正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难道我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原田先生离开之后,理查德继续用这样的眼神看了我很久,我紧张地低下了头。

“我又冲动了,十分抱歉。”

“你刚才说了很了不起的话啊,正义。”理查德这样说道。

了不起?是说我吗?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我难得准确的洞察力发挥了作用吗?

我不解地挠挠头,小声问道:“是……在表扬我吗?”

“自己想。”说罢,理查德自顾自地走进了厨房,从里面传来了橱柜被打开的声音。

姑且当作是表扬吧,嗯,一定是。这样想着,我的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最近抽空去买些新的甜品吧。

一周后,原田先生再次造访,这次他买下了一颗色泽十分美丽的海纹石。

海纹石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如同大海一般的蓝色,上面有着蓝绿色与白色相间的海水泛波形态的纹路。如果将人的心脏比作大海的话,那么所谓“心情”一定就是那些白色的如浪花一般细腻而纯洁的存在吧。

“海纹石还有‘永远为你带来正能量的生活’这样的含义,希望可以一同传达给永山先生。”

原田先生笑了,是打起精神的笑容,太好了。他向我和理查德先生道过谢,便带着海纹石离开了。

回忆至此,我不由得感慨道:“将自己不能说出口的爱恋和对所爱之人的祝福一起通过海纹石传达给对方,然后回归到最单纯,干爽的关系。虽然结局有些哀伤,但对于原田先生而言,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Good for you。”理查德温柔地说:“托帕石是一种透明度很高的宝石,反光效果也很好,而海纹石是半透明至不透明的宝石,它的透明度越高,价值也越高。有时我们能很容易看得通透的东西,或许只是托帕石,但所谓内心真实的想法,也可能是像海纹石那样并不透明的存在。”

“因为最深层的愿望不易被看透吗?”

理查德露出了有着足以将一个人就地溶解的威力的满分微笑,而且是对着我,我现在真的还是固态吗?总觉得自己已经溶解在了一种暖洋洋的幸福溶液里。

那么,不妨说出来?

“其实也有透明的部分哦!”

“是吗?”

“比如我很喜欢你,想和你一直这样交往下去的心情。”

这就是我现在内心最透彻的地方,比任何宝石的透明度都高哦!我摆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说道。

对方没有回应,我思索一番,然后像那日的原田先生一样定在了原地,变成了一颗不能动弹的石头。

又不小心把“喜欢”这样的话说出口了!我是笨蛋吗?明明刚才还说要重新审视自己!

我连忙看向理查德,然而他只是一个劲地吃着芭菲,但是比平时的速度要快得多。吃了几乎两大杯芭菲之后依然这么饿吗?还是刚才说话太多导致糖分缺失?如果说他平时吃甜品的速度是保持在优雅范围之内的极速,那么他现在的样子就是悬挂在优雅边缘的飞速。不过依旧很美就是了。

不忍心打扰吃得如此辛苦的他,我一个人闷头吃起了寿司。

在理查德这颗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石中,是否也存在像浪花一样的不透明的纹路呢?我可以将它们变得透明吗?

我看到理查德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放下心来,看来他没有生气,不如说是有些开心的。

理查德很快以飞速搞定了第二杯芭菲,用手帕轻轻地擦拭嘴唇后,看着空荡荡的杯子眨巴着眼睛,似乎是有吃第三杯的意向。

“继续审视自己吧。”他盯着杯子说道。

“好的!我也觉得自己考虑得还不够通透。”终于回归了正题,我立刻又想起自己不够完善的就业分析。

“你是太过通透以至于忽略了不通透部分的类型。”不知为何,理查德露出了略显孩子气的表情。

“诶?这又是什么意思?”

“自己想。”

“又是自己想?不能给点提示吗?”

“自我审视为什么要别人给你提示。”

“你又不是别人!”如果是写分析报告,作为导师是不会吝啬给同学作一些引导的吧……我这样想着。

理查德又一次拿起手帕擦起了嘴。为什么要再擦一次?刚才明明已经擦得很干净了……不如说不擦也很干净,果然理查德对自身形象还是十分讲究的。

“要再来一杯芭菲吗?”我试探着问道。

“当然。”

看着叫来服务生点单的理查德,我发自内心地笑了。眼前这个甜食大王内心的纹路,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以发现。

只要美丽的男人可以一直这样开心地吃他喜欢的甜食,那么我的心情就会一直明朗,那些不通透的条纹也总有一天会变得透明吧!

所以比起托帕石和海纹石,这颗名为“理查德”的宝石才能代表我最真实的内心,此便足以。

宁静的午后,阳光微醺,是理查德微笑的温度。




因为原作过于优秀,一直不敢挑战这对白月光cp的同人,首次尝试,如有缺陷,望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