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手动整理，方便你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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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 在孩子面前收敛点啦】  |    往昔    @啾么♡  

【1：00 叮 新鲜出炉的软乎乎QQ人不来一份吗？】  |    往昔    @一弯新月 

【2：00 听说你爱我】    |    往昔   @坠灯

【03：00 荣耀路上，无畏并肩】    |    往昔     @阿芷姑娘      

【4：00 肤浅对白】    |    红尘    KAYE

【5:00 边缘月光】    |    往昔    甜西梅汁

【5:20 无理由钟情】    |    红尘     长乐

 【6：00 愚钝】    |    往昔    白昼出逃逃逃

【7:00 人生几何】    |    往昔     Altair

【8:00 King’s的主唱恋爱了吧】    |    往昔    사이,좋아?    

  

【9：00 无畏偏偏意气用事 身边已有良人】    |    往昔    甜甜甜八

【09:21 棠红棣雪】    |    往昔    清欢几味

【10:00 非纯真年代】    |    往昔    不敢宣言

【11:00 一见钟情】    |    往昔    @怡宝 

【11:28 须臾】    |    往昔    不吝春

【12:00 以家人之名】    |    往昔    易之洋

【12:00 不想起名 看就完事了】    |    往昔    @魔法少女甘乐 

【13:00 没心没肺】    |    往昔    南风。

【13:14 My Lucky Star】    |    往昔    卷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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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0 白折腾】    |    往昔    污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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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0 他从火光中走来】    |    往昔    🌸白鹤与森🌸

 

【19:00 命中注定】    |    往昔    莫莫木马

【20：00 梦到和前队友谈恋爱怎么办】    |    往昔    Kris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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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8:说给诸公听】    |    红尘    七月不流火

【22：00 苏州河】    |    往昔    @阿朱🐷（找文康置顶）

【23:00 踮起脚尖爱】    |    往昔    oynn

【23：28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    往昔    越人  

【24:00 男朋友】    |    往昔    小鱼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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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YIBO的要求，按着对方的肩膀凑上去吧唧亲了一口，很快，也很短，亲完后退开了些眨巴眼看着YIBO，说，“怎么样？”

YIBO说，“教授，您太快了。”

肖战一瞪眼，说，“什么太快？男人不能说太快！”他伸手把袖子一撸，特别豪迈的说，“要多久，你说！”

YIBO说，“抱歉，我不清楚。”

肖战嘲讽的笑了声，拽着YIBO的手腕把他拉着坐到了工作台旁边的沙发上，半蹲在他面前，摇摇晃晃的撑了十几秒，差点摔下去，还是YIBO及时伸手扶住了他。

肖战轻轻咳嗽了声，说，“没事，没事，可能是因为没吃饭，哈哈。”

YIBO盯着肖战的脸，说，“不然教授坐在我的腿上吧。”

肖战认真想了下，觉得这个姿势方便又不累人，便一抬腿跨了上去，双腿分在两侧，屁股不安分的在YIBO的腿上蹭了蹭，嫌弃的说，“不够软啊。”

YIBO一本正经的说，“要调试吗？”

“算了算了，没必要。”肖战挺潇洒的一挥手，捧住了YIBO的脸就要往上凑，还没亲上去，就被对方给拦住了。

肖战说，“干嘛？”

YIBO说，“要闭上眼睛吗？教授。”

肖战啧了声，说，“按理说应该是睁开眼睛最好，但是一般别人接吻都是闭着眼睛的哎……”

YIBO说，“那就闭上眼睛。”

肖战说，“等下等下，把你的感官数值调到最高。”

“好的。”YIBO一手托着肖战的后腰一边调整程序，说，“还有其他的吗？”

“没了没了，别磨叽，”早在设计YIBO的时候肖战就给自己也设计了个数据共享的小玩意儿，无论YIBO在不在他身边，肖战都可以第一时间调取他的数据，携带方便，精巧且不起眼，就闪闪发亮的缀在他的耳垂上。

肖战看着他操作完，急冲冲的又亲上去，这次为了凑足时间，证明自己非常行，肖战磨蹭着，含着对方的下唇舔冰淇淋似的吮了好几下，才黏黏糊糊的松开，唇上覆了一层透明的水色，他重重喘了口气，说，“心跳数据和情绪资料库给我看一下。”

他认真看着那些看起来没有任何太大波动的曲线面板，没有注意到对方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奇异。

“不太行啊……还是只快了两秒而已，情绪资料库也没有更新，是不是失灵了啊……”肖战眯了下眼睛，说，“你这是什么眼神？”

“教授。”YIBO扶着他后腰的手微微松开了些，说，“您并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肖战啊了声，很快反应过来，说，“你是说我跟你接吻吗？我不介意啊，反正又不是……”

他倏地闭上了嘴。

肖战有些愧疚的瞥了YIBO一眼。

虽然他一直用对待人类的方式来对待YIBO，像那些人口口相传的“最接近人类的仿生人”一样，YIBO由他一手创造，肖战再熟悉不过，他面前的这个人，是由怎样的一堆数据堆砌而成。

心脏再逼真，那也是用芯片做的人造心脏。

YIBO比肖战先一步开口，说，“教授，抱歉。”

肖战眉尖抽了下，说，“什么？”

YIBO看着他的脸，平静的说，“很抱歉我提了一个蠢问题，仿生人与人类不同，教授当然不会介意。”

不知怎么的，肖战陡然有些失落起来。

他用力捏了下YIBO的肩膀，看着他因为感官系统的原因微微皱起眉来，低声说，“不是这样的。”

“你看，你的统一代称是仿生人，这是一早就注定的结局，”肖战盯着他的脸，这张被自己创造出来，无可挑剔的面孔，慢慢说，“可能连你自己有时候都会疑惑为什么我这么坚持要做情感程序的植入，因为比起市面上那些失败到极致的AI机器人，你超越太多太多，甚至在我第一次开发布会的时候，W系列的仿生人就可以批量生产并且上市了，说是要测试只是我的托词。”

“一直以来，都是人类选择机器人，但我想要我创造的仿生人有他们选择的权利。”

肖战说，“这些你都是知道的。”

“仿生人保护系统，危险应对系统，自毁程序。”肖战用指腹缓慢的摸索了下YIBO的脸颊，说，“这些发明你也有参与，那些测试和代码，都有你的一份功劳。”

肖战唇边浮起一个淡淡的微笑，朝着YIBO张开了双臂，说，“来，抱一下。”

YIBO顿了顿，还是倾身过去，抬手环住了肖战的后背。

“这是人类的拥抱。”肖战说，“但是我们没有什么不同，你也一样有温度。”

“W系列以后会有很多很多个仿生人，但你永远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肖战的下巴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轻声说，“我要你的情感，是我一手引导着到满数值的。”

“不像其他仿生人，清一色的系统操作，被设定的毫无特色。”

肖战说，“以后就别叫YIBO了，编码似的，改个名。”

他顿了顿，松开搂着YIBO的手，往后撤了些看着对方的脸，说，“这么不说话？”

YIBO犹豫了下，说，“教授……系统刚刚有警告提示。”

肖战一惊，说，“什么？”

YIBO说，“芯片心脏在未操作的情况下加快了跳动频率。”

肖战瞳仁瞪的滚圆，甚至忘了自己调数据出来看，急忙问说，“是几秒？”

YIBO看了一眼肖战，说，“三十秒。”

 

 

 

 

 

 

 

W系列仿生人85号YIBO，现改名王一博。

情绪数据库自我更新感动情绪，此情绪包含特定性，不可作为参考。

情感系统植入失败，适配度为零。

修复温度系统可以调节过高的BUG。

更新后系统偏好数据增加，具体内容为拥有者肖战先生的亲吻和拥抱。

 

 

 

“适配度为零……”肖战板着一张脸盯着屏幕上在万年植入失败的情感系统后新增的几个字，喃喃说，“之前是没有这项提示的，适配度为零……什么适配度？程序跟你的适配度？这么说的话……”

“换个仿生人植入系统！”

“换一个。”

肖战和王一博同时开口，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肖战先笑了起来，说，“得，还真是我儿子，跟我想一块儿去了，来！把后面的那几个仿生人的实验舱链接电源，我们做一下植入测试！”

王一博说，“……儿子？”

 

 

 

 

 

植入失败。

植入失败。

植入失败。

肖战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屏幕上三个框的仿生人数据。

“你不觉得这个系统提示音太吵了吗。”肖战说。

王一博无情的提醒他，说，“教授，植入失败了。”

肖战转过身来，苦着一张脸抱住王一博，说，“不好意思啊，看来只能从你身上下手了。”

我儿子真的是太单纯太善良了。

居然只是因为对他说的那些话，简简单单的一些安慰就会被感动成这个样子。

肖战叹了口气，说，“还好我不会把你给卖出去，不然遇见坏人你可怎么办哎。”

王一博：……？

他跟其他仿生人还有个最大的区别是，因为权限开到最高的原因，有很多肖战私下偷偷发明来玩的东西只能在他的身上呈现，比如……

格斗系统。

可以在战斗中瞬间改变身体的材质，可以像神剧一样徒手接雷。

王一博什么都没说，伸手搂住了肖战消瘦的肩膀，微微用了点力气收紧手臂。

他闭上眼睛，被肖战当初设计稿里一笔一笔画出来的睫毛遮住眼睑。

肖战摸了摸王一博的后背，像哄小孩儿似的，说，“那我们接着实验？”

话音刚落，刚刚紧紧搂着自己的王一博就抽回了手，换了个方向，穿过手臂与身体间的缝隙，搂住了肖战的后腰，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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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的夏天热得吓人。

戏服厚重，头套也沉，肖战的手背都和手臂晒成了两个色。夷陵老祖的造型大多乌漆麻黑，吸热，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移动的太阳能电暖宝。

他是和王一博拍打戏的时候发现王一博生了痱子的，他开始以为那是被蚊子咬。山里的蚊子毒，驱蚊水、贴、手环那些通通不管用。师姐的助理在道具香炉里点上了蚊香，轮到室内戏的时候，肖战老想到那句初中学的“夏蚊成雷，徐喷以烟”。

他把这个发现同王一博比划，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手舞足蹈，像只欢乐的小学鸡。

王一博并不很能get到，于是肖战废了点口舌和他解释——王一博和肖战这种学院派跨界演艺人不一样，他是练习生那一套的培训系统出身，打小就当作唱跳偶像来培养，高中都是在韩国念的。

然后王一博点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其实这个时候他们并不能算作很熟，大可以比作缺掉夹心的两块巧克力饼干，被硬塞去圆型模具里扮演奥利奥。

王一博是个慢热的人，脸小程度和他绷着的程度成正比，肖战私下其实也并不算热情，他甚至有点生人前的高冷症。但我们说过91年的这位是跨界人士，他演戏的方式是把自己彻底带入进去，演什么是什么，所以读剧本那天，他按住害羞和尴尬，向王一博打招呼，说，你记得我吗，我是X玖少年团的肖战，去过天天向上。

王一博的视线从剧本上抬起来，静静地看向他，分明没什么表情，却莫名让肖战觉得好像等他这句搭讪等了很久。

进入娱乐圈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肖战都会有种电视成精的感觉。明明是在屏幕里才能看到的人，过天都走到了他面前来。他是知道王一博的，而且早到王一博出道之前。王一博在韩国一家大型娱乐公司的一档生存赛上露过面，尽管拍摄的重点并不是他所在的Team C。最终打着中韩组合名头出道的时候他也点开了Uniq的MV，觉得那个白发的小孩跳舞实在有点好看。

从经纪人那里拿到剧本的时候肖战就被画了饼，说这是大IP，新湃伙着腾讯拉了九位数投资，很可能大爆。他花了一晚上看剧本。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从小到大，肖战听这句要听出茧。

但他对自己能被选上的事件（P）的概率并不报太大的信心，因而一面被留下、要求在终面之前减重十斤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懵。

出来之后经纪人难掩喜色地对他说，这次怕是稳了，我听闻导演和制片好中意你。

肖战记得自己那时候勉力压住了的开心，从试镜房出来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耳畔都是他自己的心跳声。他故作淡定，和经纪人说，“哪有，八字没一撇的事”，转头就在那条歪歪斜斜的走廊尽头看见从“蓝忘机”准备室里出来的人。

好像人总对未知抱有极大的好奇，这就能解释他为什么盯着那个戴着帽子和口罩，遮得严严实实的人看了那么些许——

那人抬起头来，他仓促地瞧见了几缕蓝发，半抹狭长眼尾，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肖战像被烫到一样收回了眼神，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撞进了“惊鸿一瞥”这个词。回过神来，听见经纪人开了他的玩笑：“回魂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说，然后快步走上前去，“突然想到了一点事情。”

他感叹了一句娱乐圈真是美人频出，而后他把这件插曲放在了脑后。

二面离三面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肖战被督促着每顿菠菜番茄西兰花，鸡胸红薯小黄瓜，生生饿了九斤下去，试装的时候服装助理都要给他的腰上别住小夹子。

“肖老师，你太瘦啦。”

“瘦一点好看些。”他轻描淡写地说，半点不提他昨天因为低血糖差点晕倒的事情。

这次“魏无羡”和“蓝忘机”的扮演者一同候场，所以他看见了上次的蓝头发。他先是莫名庆幸蓝头发没有被刷下去，而后发觉这次蓝头发摘了口罩。是王一博。

严格说来，王一博并不是他这里唯一认识的人，他人缘不差，谁都能打几声招呼。但奇怪的是纷纷人群都仿佛化作背景，他视线里只看见他。

肖战抽到试镜剧本的时候便无暇他顾了，沉下心去开始揣摩里面的角色，直到准备时间结束，试镜助理领他去了另外一个房间，他看到站在门旁的王一博。

选角导演把剧本卷成了一个小筒，拍了下桌面，说：“开始吧。”

肖战才明白拿到的剧本为什么还有“蓝忘机”的台词，原来是要双方走戏。抽到的这场是他和“蓝忘机”的决裂，“魏无羡”面上带笑，却句句未曾饶人。他闭上眼睛，慢慢把把自己浸到“魏无羡”的模子里去，他勾来一尾森然的笑意，而后睁开眼睛——他恍惚着入了戏，仿佛自己也拥有过这样沉重而口是心非的感情。

后来肖战在无数个夜晚回想到这一个时刻，都不清楚这一刹那的移情是否可以被类比为巴西雨林的那只蝴蝶。

三天之后他收到邮件，恭喜他拿到这个角色，双方法务、艺人宣发开始对接，关于合同的条目又是一次锱铢必较的多方拉锯。

他被要求保持体重，并且适当地做一点增肌训练。做完一组划船机后他看见经纪人给他发的微信，说“蓝忘机”定下来了，是王一博。

他看到“王一博”这三个字的时候心头涌上一种莫名的轻松感，好像偿了并未存在过的愿。

拍摄定妆照的时候，肖战分了神。他拿到试镜通知的时候就去补了原作，要说没有什么想法也是不可能。但他并不特殊化非异性恋的群体，他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同，只是有一点莫名的忧虑。等到王一博做好妆发造型，进入拍摄场地，他才知道自己这种悬而未决的感情。

——他在担心坠落。

但世间本就危险万千，肖战踯躅片刻，终究没有去躲。

他那时从来没想过这意味着什么，就像他十几岁在空间里发喜欢明星的照片的时候，没有想过七八年之后他的名字会出现在那么多人的微博。

我们把话说回到贵州的夏天来。

蓝氏家风讲究雅正，中衣、外衫、云纹抹额都必须一丝不苟，王一博热抗不高，几场集中的午戏后便生了痱子。这种小孩子才生的病让他觉得有点羞，便不曾对助理说。查过网页之后想着这几天拍过之后回北京吹吹空调擦点药，应该就能好个七七八八。

因为走位问题，一场群戏拍了两个小时才算过。王一博听见导演喊“cut”便一撩衣摆跑去了空调管道那里把头塞进去，衣领松开对着吹。

肖战这次没和他抢。他走到一旁树荫底下，让乘凉的助理去买一罐痱子粉，再寻个由头转交给王一博那边。助理一惊，就想扒他衣裳，问他是不是发了痱子。他笑着往后退，说，不是，买给别人的啦，记住，要好闻的那种，最好甜一点 。

把脑袋埋进空调管道的王一博听到一片被风打碎的笑声，兀自垂了眼眸。

转天有场吊威亚的打戏。当白色衣衫的主角掠过他身旁，于飞檐上凭风而立的的时候，仲夏夜风送来了混着蜂蜜味的甜香。于是肖战面皮上便浮现出隐晦的笑意来：“还真用了。”

他并不欲深究这种隐秘的关心和默许的纵容应该落在哪个范畴——他生长于包容的山水之中，爱恨都很自由。

下戏之后肖战接了个电话，琢磨着应该要很久，不忍让助理陪着他被蚊子咬，所以让小姑娘先去车上等他，省的养着满腿蚊子包。应付完好友的心血来潮，出片场的时候一眼就瞧见长长走道的尽头，转角昏暗处亮着点光，拢了一副深刻五官，似明似灭。那人靠在墙面，闻声便抬起了头，仿佛是在等他。

“是你。”肖战走上去，恍然道，惊讶拿捏的恰到好处。

“谢谢，”王一博按掉了手机屏，向他走了几步，“你饿不饿，我请你吃夜宵。”

“啊……好。”

并肩走过这个转角，到光亮处肖战才发觉王一博也没有摘头套，长发披在背后，只是换了身衣服。他迟疑了会，在王一博的视线中说：“就这样去吃？”

王一博蓦地笑了下，随便 用“冰雪初融”或者别的什么来形容，仿佛肖战方才说了个精妙绝伦的笑话。然后他停了步子，把自己的棒球帽摘下来盖在肖战头上：“……好了。”

那个笑容短暂得如同云雨初霁，只够让另外一个当事人慌乱地错开眼神。

那天他好像喝得有点醉，第二天睁眼发现自己好好躺在酒店，没有缺肾少脾的时候还有点庆幸。但好像男孩子的关系都可以从喝一场酒开始，他和王一博的关系在那之后便迅速迈过了有点不尴不尬的瓶颈期。

只是他忘记自己那天晚上做了些什么，又听了些什么。蒙太奇式的闪回里，他漂浮在空中，闭上眼睛，从地平线上远眺到仲夏的篝火。

和王一博熟起来之后他才察觉这小孩真是很有意思，有点和这个年纪年纪不相符合的冷漠，又有种莽莽撞撞的通透，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就很王氏哲学。还有一点不大好的就是这个年纪的小孩总容易别别扭扭，老是喜欢动手。不过想到“打是亲”，肖战也就“忍辱负重”，随他去了，不过在同组的于斌看来，忍辱不见得，反倒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王一博的生日快要到了的事情肖战是听助理说的——提前了两周。他昏头昏脑地在晃晃悠悠的保姆车上思忖了半晌，然后问这个小姑娘：“你王一博粉吧？”

小姑娘“啊”的一声，疯狂摆手：“没有没有，肖哥，绝对没有。”

他随口开了句玩笑：“有神职拍神职，没神职就拿你开刀啊。”

小姑娘引颈就义：“拍不出来，村民一个，可抗！”

97年，18年，21岁，正正好的年纪，像一朵花将绽未绽的那一宿。他脑子里放空了一刹，转头让助理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送的出手的东西——按理来说肖战其实已经过了充面子的年纪，但是还是落入了越在意越不知怎地相处的怪圈里，好像礼重情义就会重的样子。

镇子上面没什么大件，但风景很好，视野也开阔，把自己当作哥哥的人突然觉得很适合放一些焰火，权当作从地面发射的大型的蜡烛。

于是他拿出手机开始查贵州的《烟花禁燃条例》。

得到肯定反馈后肖战收了手机，一呼一吸间突然有点埋怨助理为何告诉他得这样早——毕竟想要隐瞒惊喜的心情多一秒都是折磨，况且他的确有些在意，无论是作为朋友、同事，还是什么。

心里还记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肖战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走的时候顺了点莲蓬，赶忙问助理：“我莲蓬呢？”

助理说：“这儿呢。”

巴山蜀水出来的重庆男娃儿接过来，笨手笨脚地剥了几颗，塞进嘴里一通乱嚼：“嘶……怎么这么苦，明明今天在船上吃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是忘了去苦芯吗？”助理说。

“要去那个啊，怪不得。”

“我看今天吃的时候是王一博老师剥的，王一博老师挺细心的。”

“是哦。”他轻轻回答，电光石火间一颗心好像被泡进了温水里，“……洛阳算江南吗？”

“洛阳算中原，哪和江南扯得上关系。”

“哦。”

肖战垂下眼睛，眼睫打下一片阴影。

抵达机场之后好惨不惨遇上航空管制，到酒店那阵子已经快要凌晨三点，肖战整个人恍如被洗衣机滚了那么几十遭，口罩都要挂他不住。刷开门，肖战走了几步，呈大字型拍在床上，唇下的小痣没精打采，他点开手机，眼皮子打架，几乎就要一睡不醒。

王一博比他早走几个小时，飞的浦东，去录在综艺。起飞之前给肖战发了个自己的101表情包，挺可爱的那种，语气倒是很酷，倒像是种别扭的关心。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王一博开始保持了稳定的微信联系，意思就是说点开聊天记录，按照日期排放，每一天的标记都是黑色。

他琢磨着怎么回的时候竟然又刷了新的消息出来——

[到酒店了吗]

[动画表情]

[王老师还在修仙？]

[为了生活 对台本]

[好长]

[好多]

[辛苦辛苦]

[对完早点睡嘛 我困死了 睁不开眼睛]

[[晚安]]

[晚安]

[动画表情]

王一博看了会肖战发来的晚安表情，然后切去另外一个对话窗口——

[谢谢 辛苦了 [握手] ]

[不客气 王老师 [呲牙]]

肖战这边是加班加点赶出来的空，前后从早到晚，连着拍了四五天，才挤了三天的空，甫一回贵州便又投入了接下来的戏份里，走哪儿都带着学生期末划重点似的剧本。王一博比他晚回些——大部分戏是按照剧本正拍的，蓝二的戏份在这几天不算多，所以他倒是捡了空子。王一博回到片场的时候肖战正被吊在半空，威压勒得91年的哥哥肩膀生疼。摇摇晃晃间他瞥见王一博的蓝发有点掉，原本的亚麻灰底色隐隐约约地透了点出来。

待导演喊过，他朗声道：“含光君，你可回来了，婴想煞你了。”

肖战眯起眼睛，存心臊了王一博一把，那个“可”字被他这个普通话一级甲等咬得不可谓不缱绻。

王一博笑了下，嘴角浮起一个小小的括弧：“那婴可愿下来，让二哥哥瞧瞧？”

肖战一哽，颇有一种自己给自己挖坑的感觉，却也是跟着王一博笑起来。

王一博站在地上，看着神采飞扬的肖战慢慢被威亚机放下来，碧光山色在后，芝兰君子在前，一时间竟看呆了去，半点移不开眼。

肖战下了地，一撩袍子便颠颠地跑向王一博，伸手在他面前一挥：“嘿，回神了。”

“……哦。”

 山间不知岁月，日头升上去，转眼月亮又落下来。暑热一阵阵过了，蝉鸣也一阵阵远了。

王一博过生日这一天整个剧组都弥漫着一种欲盖弥彰的平静气息，蛋糕被推到面前的时候，王一博也真真做出了一种“我不知道你们在给我准备惊喜”的无辜表情。

肖战混在欢呼的人群之中，却总感觉一道目光追着他，有如实质。他却不知为何，心虚地避开那人的眼睛。

人群散去之后王一博被留下来切蛋糕，肖战且看了一会儿，便躲到一旁和自家助理嘀嘀咕咕。

制片人请了厨师班子，在片场摆了宴席，导演还打电话叫了些酒，一大班子人坐在有三千家规的“云深不知处”，四处都是谈笑声，也不知破戒几条。

——夏季白天总显得过于漫长，待到暮色四合，肖战才终于寻到空档，转眼便发现王一博不知去了哪里，找了半晌，才问到主人公往化妆间走了，说是要去换身衣服。肖战含含糊糊地道谢，拔腿就往更衣室那边走。他被灌了些酒，希望不要出糗才好。

七拐八绕到那边，肖战抬手敲门，另外一只手攥着一个首饰小盒——不知助理是存心还是无意，这条手链明明他自己也有。

没等多久，王一博便来给他开了门，姑苏蓝氏校服依然穿得周正，只是搁在化妆台上的手机亮着，上头是游戏界面。

“我打扰你了吗？”

“没有。”王一博说，“娱乐局。”

他把“想你多久才来”给吞到了肚子里。

“这个……送给你。”肖战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

王一博挑了挑眉，却不急着打开：“就送我一个礼物吗？”

可能是两个人都喝了些酒的原因，肖战突然觉得面前的王一博好像变了些……好像放肆了些，但他又疑心是自己的错觉。

“当然不只，”肖战摇了摇头，扣上王一博的手腕就把他往外拉，“还有一些，你跟我出去。”

他在前面摇摇晃晃地走，两个人的袖口在桂月的晚风中缠啊缠，就要染上黄角兰的香。

“到了，得翻上去——战哥带你看星星，”肖战笑着回头，一小截深红的发带吻过王一博的侧脸，“王一博，你看好我怎么翻的啊。”

 

肖战一越便过去了，寻了处齐整地方躺下，拍拍身侧的瓦片：“过来。”

等到王一博躺在他身边的时候，肖战突然拍了脑袋：“借下你手机啊，我忘拿了……你先看着，你先看着，今天星星还挺多。”

王一博解了锁，递给肖战。

“不看你别的啊，我就给我助理发条微信，你加她了吗？”

“……加了。”王一博突然想起什么，他藏在袍子里的手指动了动，敛下了眼神。

肖战点开微信图标，一眼就瞧见置顶的头像和黏糊糊的备注——他手指顿了顿，旋即面色不改，往搜索框里敲上助理的微信ID，点进去之后看见聊天记录，表情终于僵了僵。

[我是肖战，忘拿手机，可以开始放了，麻烦你。]

他把手机还给王一博。

王一博收过手机，却向他发问：“你看见了吗？”

肖战心里一紧，却又突然生了一种终于到这一步的释然感：“……嗯。”

他话音一落，天上便绽开了盛大的烟火，他的尾音被淹没在这一片喧嚣里。

王一博抬了头：“是给我的吗？”

“对……生日快乐。”他说，“希望你的22岁能够心想事成，平安快乐。”

“我现在在想一件事情。”

“什么？”

“我要是现在向你告白的话……你会不会接受我。”

“告白”二字被王一博发得很轻，但在落肖战耳边却不啻于平地惊雷，惹得他眼睫颤了颤，认命般地合拢了去。

谁在这一刻用了慢镜头，那一层窗户纸被捅破，除了蝉在聒噪，一切都好沉默。

可是他不回答，只说：“……我进这个圈三年了。有时候我会想，她们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我。好像在这个圈子里待得越久，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他毕竟长他6岁，早在人世浮沉过，很多时候他看透，但他不说。

“……所以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喜欢的是哪个。喜欢我对你好，还是喜欢我长得好，喜欢的是「肖战」，「魏无羡」，还是它们背后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我。”

他被屋顶的夜风一吹，已经上了头，看上去是随时要掏心掏肺。

“你是97年的小孩，你还小。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念大学，没觉得自己会当明星。”他短促地笑了一声，“你出道的时候，我记得才16岁……？或者17？我那时候看你们组合的MV，我想，这个小孩真小。我……朋友还追过你。”

王一博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仔细观察会发现肖战的双眼皮很薄，外眦掐了一抹含蓄的收口，睫毛纤长，情绪沉沉地压在眼尾，看谁都很深情。微醺时尤甚。

“91年什么概念，你知道吗？”肖战把手枕在脑后，他难得地收掉了笑意，“就是说……我要三十了。而你还是很小。”

“我知道。”王一博低声回，“但是我是你的前辈……我也不比你小多少。”

他小心翼翼地端出这样一个身份来，加加减减证明自己足以和他相称，做一个一个努力的现代精卫。

“但是你也知道，现在的时间太好了。”

是的，现在的时间太好了，好到仿佛上天都在给他们开加速器。完美的地点，完美的剧情，完美的契机，一路从草灰蛇线飙到水到渠成的感情。

“不是现在。”王一博还是没忍住，反驳了他，“已经很久了。我知道你已经很久了，比天天向上久。你上燃烧吧少年，我就去看过。只是你不记得我。”

肖战欲言又止，空气里挤入大量让双方都无措的空隙。王一博却像是懂了他神色似的，平静地说：“算了，当我没说。”

他重新躺回去，两个人的大袖交叠在一起，缱绻悱恻，恍然如爱过。

良久，肖战叹了口气，拨开繁冗的戏服，在宽大的袖口里准确地找到王一博的手指。

他看见王一博亮起来的眼睛，看见头顶星河万丈，身陷红尘十里，眼前情人一双。

我们说过的——肖战来自于山水之间，爱恨都自由。 

后记：

最后，让我们假设王一博做了半永久蓝发，肖战自述自己比较高冷的来源是某次采访。

贵州很凉快。

又产出一篇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