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博君一肖】我等到花儿也谢了01
大佬赞x演员啵
直掰弯,硬掰弯,包养失败
[图片]
原来踢到铁板是这样的感觉。
Chapter 1 小技师
天色阴沉沉的,灰白之中隐隐透出些暗橙色。
快要下雪了。
肖战扭了扭脖子,开了一下午会又看了半天企划书,他的颈肩后背比落地窗外的天色还沉重。
他把手掌放在后颈,刚随手捏了两下,肩膀上就搭上了一双手。
“肖总,我帮您按按吧。”随着这个声音,搭在他肩上的手试探性的开始施力。
手指在桌面上扣了两下,肖战似笑非笑的回过头。
什么话都没说,就让身后的人讪讪的收了手。
“肖总,我……”男孩儿退开一步,垂着头咬住了嘴唇。这么...
大佬赞x演员啵
直掰弯,硬掰弯,包养失败
原来踢到铁板是这样的感觉。
Chapter 1 小技师
天色阴沉沉的,灰白之中隐隐透出些暗橙色。
快要下雪了。
肖战扭了扭脖子,开了一下午会又看了半天企划书,他的颈肩后背比落地窗外的天色还沉重。
他把手掌放在后颈,刚随手捏了两下,肩膀上就搭上了一双手。
“肖总,我帮您按按吧。”随着这个声音,搭在他肩上的手试探性的开始施力。
手指在桌面上扣了两下,肖战似笑非笑的回过头。
什么话都没说,就让身后的人讪讪的收了手。
“肖总,我……”男孩儿退开一步,垂着头咬住了嘴唇。这么冷的天,他上身却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针织衫,线长的脖子和精致的锁骨露在外面,配合着他的神态动作,显出了一种很抓人的脆弱感。
肖战喜欢的那种脆弱感——曾经喜欢的。
“周艺,”他把老板椅转过来看着男孩,“我原以为你会更聪明一些的。”
一句话就让男孩儿白了脸色。
“我……”周艺抬起头,他的眼睛生的很美,尤其是这样含着一点水光的时候。
他知道肖战喜欢什么。
公司里这么多艺人,各种类型的都有,可少数那么几个能爬上肖战的床的,都是同一种类型——脆弱感,少年感,别管是不是真的干净,反正看起来一定要干净。
周艺知道自己什么角度最好看,也知道什么神态最能打动肖战。
他低着头,抖着长长的睫毛,从下往上看着肖战:“你一直没来看我,我真的很想你……”
“你想去的那个慢综,我让Janna打过招呼了。”肖战支着额头,整个人透出一种慵懒的冷淡,“你想要什么,都得你自己凭本事去取。”
“肖总……”周艺眼都不敢眨,眼泪就这样流下来。
他跟了肖战两个月,比起其他人,已经算时间很长的了。
肖战也没有亏待他。
以至于他有些恃宠而骄,状似无意的提了好喜欢赵导的电影,听说他的新戏男二号还没定,结果就被听出他弦外之音的肖战疏远了——虽然对方待他原本也并不热情。
“肖总,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随口一说,随便聊聊天而已。”一部电影的男二号比起肖战的宠爱实在是微不足道,周艺蹲跪在肖战面前,用手摇了摇他的膝盖,“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煲了汤,你上次不是说我煲的汤好喝吗?我们晚上——”
“Janna,”肖战没等他说完就按了内线,“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拿给周艺。”
他拍拍一时没接上戏,表情有点滑稽的男孩的脸:“去吧,厨艺留在综艺上展示更好些。”
“又腻了?我刚看到那个小猫咪哭着出来的。”高迦从后视镜瞥了眼坐在后排的人,笑着打趣了一句。
车里温度打的高,肖战已经解了两颗领口,高定西装严丝合缝的穿在身上,他人却懒散的歪在后座上:“没意思。”
“那什么有意思啊?”高迦摇了摇头,“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点厌世。”
“厌世?”肖战勾了下唇角,“有钱,有颜,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人生,我有什么资格厌世。”他面无表情的把视线投向车窗外,发现并不是回家的路线,“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找乐子。”高迦从后视镜里对他挑挑眉。
“公司里那么多乐子还不够你找?”肖战懒懒的翻了他一眼,“外面的也不嫌脏。”
“家花没有野花香,公司里那些,上个床心里都九曲十八弯的,恨不得趁你高C的时候开口跟你要资源呢。”
“外面的不也一样?银货两讫。”
“你试试就知道了,”高迦神秘一笑,“他们家的这些个小技师,手上功夫了得。”
高迦说的手上功夫指的是什么,肖战瞬间就明白了。
只是他没有这个兴趣。
但回去也没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人和事。他任高迦带着他进了一家私人养生会所,对做什么项目也全由对方安排,在被问到“二位是单人间还是双人间”时高迦笑着抢答:“单人间,我俩不是一个路子的。”
“好的,”穿着旗袍的养生顾问笑容很标准,“那么请问肖先生对美疗师有什么要求呢?”
肖战已经被这一套流程搞得有点烦了,言简意赅的吐出几个字:“男的,手劲儿大的。”
他的背很沉,只想正经的按个摩。
“噗,”高迦却夸张的笑出来,还用胳膊肘捣捣他,“怎么着,换口味了?”
肖战都懒得理他,又对养生顾问交代了一句:“我不按铃不要让技师进来。”
高档会所的单人间很大,肖战泡了澡,换上新的浴袍,趴在按摩垫上,按了下旁边的呼叫键。
房间是泰式风格,按摩垫放在榻榻米上,燃着香薰,挂着幔帐。
肖战刚刚泡了澡,出来时已经有些头重脚轻,趴在垫子上时只觉得眼皮沉重,朦朦胧胧要睡着时看到人影晃动,有人似乎低声询问了他几句什么。
他迷迷糊糊的“嗯”了几声,就睡着了。
梦里被一群人围着打,拳拳到肉,啪啪有声。
他挣扎着醒过来,然后就听到了梦里那种有节奏的手掌拍打在肉体上的声音。
“嘶……”他倒吸了口气,微微侧过一点脸。
拍打声停住了,一个带着点金属质感地的嗓音在他头顶响起:“我弄疼您了吗?”
“没,”这对话有点奇怪,肖战蹙了蹙眉,“你继续吧。”
“好的,如果有哪里不舒服您跟我说。”
“嗯。”
技师没有多停顿,又继续按摩起来。
听声音应该是个很年轻的男孩儿。
肖战有一点好奇他的长相,但也没到专门回头看看的地步。
小技师的手很大,也很热,而且如他要求的那样,确实手劲儿也很大——是有点不知道用巧劲儿,实打实出力气的那种大。
肖战默默的感受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是第一天上班吗?”
小技师停了手:“对不起,弄疼您了吗?”
这就是变相承认了。
肖战在心里把高迦骂了一万遍,几十万的VIP就是为了来给这种小嫩鸡练手的吗?
他撑起上身回过头,跟正看着他的小技师对上了视线。
身为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板,长的好看的人,肖战见的太多太多了。
可这个小技师还是让他眼前一亮。
狭长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有一点肉感却毫不厚重的嘴唇,搭配着干净流畅的下颌线条,是皮相与骨相的完美结合。
其实是有一点男生女相的脸型和五官,却因为眼底的清冷和突出的喉结,宽肩和大手而丝毫没有阴柔感。
肖战不自觉的翻了个身,侧躺着打量这个素颜都能好看到如此地步的小技师。
以他非常挑剔的目光来看……也没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
小技师被他如此直白的目光打量着,似乎也并没有感到不安,很淡的蹙了下眉:“需要帮您更换美疗师吗?”
他的语气里有一点对于工作没做好的抱歉,却没有任何讨好和求饶的意味。
肖战又歪头看了他一阵,而后挑眉一笑:“不用,你继续吧。”
被他骂了一万遍的高迦终于在他这里扳回一城——
这乐子,他还真是找着了。
“这种力道可以吗?”
再重新开始时,小技师稍微收了些力气。
“嗯……”肖战眯了眯眼睛,把一个语气词拖出了长长的尾音。
小技师的手法并不生疏,应该是做过不少培训和练习的,只是大概没在真人身上有过太多实操,力道的控制上有些拿捏不准。
况且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也不一样。
肖战刚刚还在腹诽,现在却忍不住开始为小技师开脱。
因为这家的按摩床都是地垫的形式,所以小技师只能跪坐在他身旁为他按摩,时不时的还要起身俯趴,上身出力,下身也在受力。
肖战难得主动的开口:“你膝盖会痛吗?”
“嗯?”结果小技师完全不领情,就事论事的回答,“还好。”
“……”这个小技师怎么回事,没有业绩上的压力吗?不推荐他办卡也就算了,也不给他讲解介绍,他都主动递话头了,这人也不知道顺着往下延伸。
这么呆,怎么冲业绩。
在公司里如果碰见这种新人,肖战一定懒得再跟他说第二句话。
但是现在嘛,既然是找乐子,那就得有点找乐子的情趣。
况且不怕摩膝盖,正方便他从后面来。
“可以按下这里吗?这两天坐的太多,有点腰痛。”肖战故意把词用的暧昧不清,反手按住小技师的手背,一路下滑到自己的腰窝。
可小技师却像完全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顿了下,简短的回答:“好的。”
“需要我把裤子再往下褪些吗?”他趴下时已经把浴袍脱了,松松的搭在腰臀上,下身只穿着跟浴袍配套的短裤,为了方便按摩,也褪到了腰部往下。
这已经都不能算是暗示了,可小技师依然无动于衷:“不用。”
“……”是他的挂在那里的西装不够贵,还是房间里光线太暗小技师没看清他的脸?肖战这辈子从没见过这种不解风情的木头,又好气,又好笑。
原来踢到铁板是这样的感觉。
窝火之中又冒出一股一股抑制不住的兴奋跟跃跃欲试。
高迦,真的是给他找了个大乐子。
既然是乐子嘛,就要留着慢慢逗弄。
一口吃掉,就没什么意思了。
之后近一个小时的按摩里肖战没再说什么似是而非的话。
因为他之前说过不想看人,也不想被人看,所以高迦给他选的只是针对颈肩和腰背的项目,肖战全程趴着被小技师捏来揉去,因为离的很近,都能听到小技师出力时略微粗重的鼻息。
这么不爱出声,不知道在船上被逼急了会是什么样子。
这么好听的声音,不用来叫船真是可惜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肖战在小技师按摩完准备出去时撑起身子托腮趴在地垫上看着他,“我下次来了还点你。”
小技师看起来并没有因为拉到回头客而感到开心,反而略微疑惑的蹙了蹙眉。
然后以非常符合他风格的方式回答:“Jerry.”
“你好Jerry,”肖战对他挑眉一笑,“我是Tom.”
猫捉老鼠。
听起来很有趣,不是么。
.TBC
Jerry,小杰
以及,珍惜这个现在还很攻的肖总!
【博君一肖】青山白鸟04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
04
林路空耸,铁蹄声惊飞了阵阵京都特有的白鸟,扑棱棱的展翅声如索命的急钟从头顶掠过。
跑,不能停,要一直跑,来不及了,快一点,再快一点!
女子领着肖战,绛紫色的短靴踏起尘沙,搅着鲜血黏在每一步脚印里。
肖战太累了,喘得胸腔生疼,他抓紧牵住他的那只手,一刻都不敢松开。
远处身后的铁蹄震得沙砾都在跳动。
一只羽箭嚓地射进他的后肩,血肉撕裂,冲劲儿拽着肖战被碎石绊倒,一下子扑在地上,掌心被尖锐的砂石剌出血痕。
“望权,起来,快起来。”
女子一把将他扯起来,重新握住他的...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
04
林路空耸,铁蹄声惊飞了阵阵京都特有的白鸟,扑棱棱的展翅声如索命的急钟从头顶掠过。
跑,不能停,要一直跑,来不及了,快一点,再快一点!
女子领着肖战,绛紫色的短靴踏起尘沙,搅着鲜血黏在每一步脚印里。
肖战太累了,喘得胸腔生疼,他抓紧牵住他的那只手,一刻都不敢松开。
远处身后的铁蹄震得沙砾都在跳动。
一只羽箭嚓地射进他的后肩,血肉撕裂,冲劲儿拽着肖战被碎石绊倒,一下子扑在地上,掌心被尖锐的砂石剌出血痕。
“望权,起来,快起来。”
女子一把将他扯起来,重新握住他的手,却触到一大把黏腻的血,她望着插在肖战肩膀的羽箭,咬了咬牙,颤着手,一刀削断了箭身。
她拉起肖战的手继续往前跑,仓皇中回头狠望了一眼身后射箭的骑兵,然后问肖战:“痛不痛?”
肖战摇摇头。
那女子低头看着肖战抿着嘴不哭一声的模样,突然停下了。
不要停下,千万不要停下!
肖战扯着她的手往前跑,可他太年幼了,那女子连内力都没动,便把他又扯了回来。
“望权,看着我,听我说,一会儿只管跑,拼命跑,过了息宴山,有个姓江的叔叔在那接你,一袭紫衣,记住了吗,记没记住!”
女子紧紧抓着肖战的肩膀,沙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叮嘱。她绯红的眼尾盛不住泪水,连珠儿似地往下掉。
不要,不要停下,千万不要这样…
肖战拼命地伸手去扯她,却被女子一把抓住了手腕。
二人周身的气息乍然泛出绛紫色的柔光,女子额间的花瓣莹莹亮着,肖战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灼得疼痛,四肢百骸涌进一股暖流。
不可以,他拼命地摇头想要挣脱,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身后的铁蹄声越来越近,远处卷起的烟尘里已经能隐隐瞧见寒甲和尖刀。
肖战的手心全是鲜血,小手不顾疼痛地拼命扯着女子的袖口往前拽,却被女子一双手紧紧锢住脸颊,强迫着他与自己对视。
“望权,九成的功力都传给了你,我们若带着对方,谁都走不了。南疆的轻功浑然天成,你要善用。望权你听着,去找江叔叔,这一身内力不能白费。”
肖战拼命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开始掉。
“望权,听我说…从今以后…从今以后,你的表字,记住,你的表字,是得鱼忘筌的忘筌,不再是如今的望权了,听到了吗!”
军马撼得山摇地动,女子来不及回头,一掌将肖战往前路上送。
肖战体内的内力流转,足尖儿轻点停在了几丈之外。
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
肖战流着泪,想要往回跑,可却突然迈不动一步,喊不出一声。
他渐渐脱离了自己年幼的身体,被死死囚禁在了半空中无形的牢笼里,眼睁睁地看着地面上的军马与杀戮。
“跑!!别回头!!跑啊!!”
那女子的肩膀被尖刀刺穿,她含着血,一掌推翻近处的战马,回头冲愣在原地的肖战嘶吼。
箭矢从骑兵后铺天盖地的飞出,她提气,挥掌生生挡住。
女子回头,发辫坠着银铃撩过那异于常人的绯红如霞的眼尾,唇边尽是鲜血,弄脏了这张好看的面容。
“忘筌,跑!!!快跑!!!!”
肖战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他拼命在这空间里捶打着墙壁,可仍旧碰不得外界分毫。
他看着年幼的自己忍住了眼泪,握着鲜血淋漓的拳头,提了内力,扭头往前路的林间飞身而去。
身后女子发辫上的银铃叮铛作响,她看着孩童逐渐消失的背影,露出了一个脆弱又欣慰的微笑。
不可以,回头啊,往回走啊!!去救她啊!不要走!!
肖战张着嘴,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着年幼的自己越跑越快,看着身后的女子被挑断了筋脉,跌在地上,银铃没入沙土,绛紫色的外衫被血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立在她身庞的侍卫一身军甲,缓缓举起尖刀,寒指下藏红色的图纹若隐若现。
不要!!!
肖战的胸腔发出剧烈的轰鸣,拳头被握得发出了骨节碎裂的声音。
尖刀直直插入女子的心腔,只一瞬,匍匐在地上的人便彻底没了声息。
肖战拼命摇头,伸手去抓,却够不到那女子的一片衣角。
他颤抖着跪在不知名的空间里,看着年幼的自己流着泪,不敢回头望一眼。
那个没了生息的女子被随意的甩上马背,滔天的恨意把肖战紧紧裹起来,他想起那只牵着自己拼命奔跑的手,望着铁蹄离开卷起的尘烟,女子的面容在脑海中渐渐模糊,可万般悲恸刺骨伤喉,他颤抖着,终于泣血,爆出一句声嘶力竭的呐喊:
“娘!!!!!”
肖战猛地睁眼,溺水一般从梦中醒来,冷汗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他撑起身,然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公子!”
“忘筌!”
江宁冲上来,扶住肖战摇摇欲坠的身子,探到肖战的后背,沾了一手黏腻的冷汗,转头示意朝宗再加床锦被来。
“不用,无碍。”
肖战探了探自己的脉,叫住了朝宗,咽下喉咙里的血腥,清清嗓子哑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公子,子时了。”
“换体丹本就易你容貌封你内力,服用已是损身,你还上赶着强行冲破动了内力,嫌自己活得不够命长吗?”
江宁不放心地扯过肖战的手腕,皱着眉又探了探他的脉。
“无事,我有分寸。”
肖战抽回手腕,接了朝宗递上的帕子擦净了唇边的血迹,又漱了口,才正身长顺了一口气。
江宁一把将棉帕扯过来,甩进盆里,血丝鬼魅般在水里丝丝缕缕地漫开,四溅了一地的血水。
“你有分寸?你若有分寸,在太医院时为何不同我讲?就为了确定木棠斋里那人的气息,便随随便便动内力,你对你的身子是有多大的自信?一下马车便昏得人事不省,一晕晕到现在,肖忘筌,短秋声的余毒未清,若是毒发,你真当我能救你的命?你非得折腾死自己才肯罢休吗?”
“朝宗,你看,下次不必叫他,净会凶人。”
“公子,身子要紧。”
朝宗担忧地看了肖战一眼,行了一个大礼。
“你先在府内歇几天,我替你告假。”江宁甩了衣袖站起身来,说:
“木棠斋的事我会差人去查,你放心。医者难自医,方子我给你开好了,药一定要按时喝。”
肖战没答话,江宁瞧着他垂眸轻笑满不在乎的样子,气极到冷哼一声,提了药箱便走。
“朝宗,去送送他。”
“是。”
房门被轻轻合上,夜里深春的薄气在这一开一合的空隙间挤进了屋,肖战动动指尖,探了探鬓边的汗水,扶着榻沿站起身来。
他赤足一步步走到镜前。
白玉地砖有些潮凉,格外寂静的夜里听不见一声莺啼。肖战望着镜中自己一双湿润眉眼,清澈又含情,似是能叫人没溺在里头。
他抬手滑过镜中自己的面容,指尖停在那一抹绯红色的眼尾上,像是染了落霞般的胭脂水色。
“公子,江太医走了。”
门外响起朝宗的声音,肖战收了手,把指尖缩进了垂下的广袖中。
“进来吧。”
朝宗带了一身春寒,不敢近肖战的身,于是便远远立在梁柱旁,瞧见肖战赤着脚,皱皱眉,却也没说什么。
肖战瞥见他皱起的眉,温声笑道:“下次不必去寻江宁,容易惹人生疑。我自己的身子,我自有数。”
“是。”
肖战推开雕花窗,夜风吹起来他的发,与空气中的春凉味痴缠着不可分,他的指尖绞上发尾,却满手空空。
“朝宗,”肖战叹息一声,问道:“你说,王一博现在在想什么?”
“睡了吧,又或者是在想怎么反抗才能不纳这个妾。”
朝宗抱着剑,有些不解肖战为何这样问。
夜风不小,他无意间瞧见,肖战后背湿透的衣衫隐隐贴出背脊动人的曲线,因此急忙垂下眼,怕惹肖战恼怒,不敢再抬一下头。
肖战望着天边月,虫鸟遁绝的春夜里,只有凉风漫过他的眉心。
他笑道:“我猜,他在想,拢鹤栏里的姑娘。”
王一博确实在想拢鹤栏,不过倒不是姑娘。
王家府院内假山曲水,闭目静听仿佛汐落潮鸣,夜风吹松了叶片,院角屋檐下,七弦古琴拖曳出长音,万种风情都无声无息隐入弦外之意。
王一博的指尖拨弄着琴弦,他把这首曲子唤作《掬水弄花》。
他长年浪在拢鹤栏里,把每个姑娘的性子都摸了个透。
世人都说,博少爷爱酒爱美人儿,可少有人记得,他从未点姑娘来伺候过。几年里,王一博总是呼朋唤友地一齐去到拢鹤栏中,宗室外戚高门贵府的纨绔们在这儿醉生梦死,而他隐在浑浊的酒气与热闹里,留了一双清明的眼睛。
可就算摸透了姑娘们的脾性,他也仍旧查不出那传闻里的大当家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可他见过,真的见过。
王一博闭上眼睛,和着琴音细细回想着,三年前,那个春意将歇的夜里,他曾借着醉意攀上拢鹤栏的屋顶。
那时江瑶刚刚接手拢鹤栏,这热热闹闹寻花问柳之地终于也算有了根掌事的主心骨。
三年前的江瑶也不过十五岁,未经人事的年纪却能在青楼妓馆里雷厉风行,任勋贵们开起怎样腌臢的玩笑都决计不会红了脸,并且每每都能反唇相讥到让人汗颜。
王一博实在好奇她的主人。
那日皇太子许云洲私服出宫,被他偷偷拉来拢鹤栏,京都的少爷们纷纷抢着在东宫的脸前出些风头,马屁话闹得嘈杂,惹得王一博头痛。
他借口解手,留了许云洲一个人在那酒堆里体味温香软玉解千愁的的世俗乐子,自己却从三层楼未关的窗户偷攀上了檐顶,望月透气。
玉阳大街灯火柔柔,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拢鹤栏的全貌。
戗脊上细密的菊纹雕花,飞檐上形态各异的神鳖,一个从未得见的后院,和院内攒尖顶的方亭,以及亭下那个月白色的晃影。
瓦檐的缝隙里透出了拢鹤栏楼内煊赫繁华的靡靡之音,可夜风一过,热闹便在王一博耳畔边被吹散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了后院儿里那曲笛声独独惆怅。
王一博的目力一直很好,可那夜的月色实在朦胧,亭檐下的帷幔被风带得翩飞,遮住了那人半张容颜,只留了一个吹着悠长笛音的唇,不点而赤。
他真好看,即便瞧不见容貌,可那身姿清素若九秋之菊,一截持笛的藕白腕骨能同明月争个高低,单薄的外衫被夜风带起,绵延出云山和江水的形状,苍苍泱泱,山高水长。
莲池澄澈,弯了一捧新月,波光粼粼,不必弄花,也香了满衣。
王一博记住了那首曲子,和那人横笛未遮的唇瓣下头,那颗种到他心尖儿上的痣。
自那以后他倒是对习琴又上了点心,凭着记忆弹出了这首他趴在房檐上怀着心颤无礼偷听过的曲子,王一博不知道它唤什么,便给它取名《掬水弄花》。
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那夜他窥见了月色,也闻得了花香。
三年了,他不过是,很想看看那人的眼睛,瞧瞧他的样子。
可仿佛是王一博那日醉酒昏了头,上天再也没有给他机会,无论他怎么查怎么探,怎么日日都来,他都再也没见过那晚月色下的妙人,那个传闻里从未露过面的大当家。
那颗痣在他心尖上越种越深,囹圄在三千浮世里,长出了一株无法同人言说的渴慕。
如此荒唐,确实荒唐,可王一博也一贯荒唐。
近山坐在不远处的石阶上,支着脑袋昏昏欲睡。
他使劲地眨眨眼,清醒了些,又长吸一口湿冷的夜风,扭头看向身边抱着剑,站得笔直的近江,问道:
“近江,你说少爷也不是个醉心风雅的人,怎么琴弹得这样好呢?”
近江睁开眼,向后靠在亭柱上,说:“不知道。”
“诶,那你说,少爷为什么要装成很生气的样子回院儿里啊,我瞧着后来,少爷一点儿都不生气啊!”
近山拍拍长衫,胳膊向后撑在石阶上,岔开腿,舒展地躺下来,望着京都暗沉的天幕,说:
“我有时候都不知道少爷在想什么,总觉得他在老爷夫人面前一个样子,在你面前一个样子,在我面前一个样子…对了,在贵妃娘娘和皇上面前又一个样子…”
“寻个与你并无情意的女子,娶妻也好,纳妾也罢,你可愿意?”
近江抱着剑,和近山一起抬头看天。
“那当然不愿意了!”近山一骨碌爬起来,撇撇嘴道:“可少爷后来乐子寻得与平常无二,好像也不是很在乎。”
“不过是习惯了,身份至此,别无他路。”
近山愣了一会儿,又支着下巴望向弹曲儿的王一博,生了些怜意道:
“那少爷真可怜…拢鹤栏的姐姐们个个儿都好,也不知道少爷心悦谁…”
说罢还摇头晃脑地文绉绉吟起来:“蜗角虚名,蝇头微利,拆鸳鸯在两下里…”
近江瞅了一眼近山痴傻的模样,鼻中嗤了一声笑,抱紧了怀里的剑,闭目不再说话。
同他说也说不通。
远处天光微透,王一博停下手上的动作,琴音戛然而止。他挑挑眉,抱着古琴进了屋。
房门砰地一声被关得严严实实,半响,屋内传来王一博的声音:
“就算是皇上来了也给我拦在院子外,要是有一个人敢来扰本少爷好眠,那你们两个,明日便滚去柴房当看守!”
“是!”
近山和近江急忙行礼应了。
近山瞟了眼紧闭的屋门,凑近低声问近江:“这怎么弹个琴,自己还给自己弹恼了?”
“管那么多作甚!”近江敲了一下近山的头,“当好咱们的差就成!”
春寒料峭却也去得快,连下了两日春雨,日暮都似落了滚烫大火,放晴后竟也热出了几分暑气。
檐下莺啼,肖战倚在细木贵妃榻上,闭目听着春声。
那日肖战呕血伤了身,冷汗未消又吹了夜风,随后便起了烧,直到今日晨起,热度才退了下去。
病榻缠绵了三日,整个人如青山般又消瘦了一圈。
朝宗进屋时,瞧见绒毯被扔在了贵妃榻旁白玉地砖上,肖战一身白衣,单薄得像是一页梨花纸,睫毛颤着,仿佛下一阵风来便能把人吹走。
“公子,阿瑶来信说,月底之前,舒澜清必入王家。”
“嗯?”肖战睁开眼,撑了还有些乏力的身子起来。
朝宗上前,拾起绒毯抖了抖,重新盖在了肖战腿上,低声说:“徐康快死了。”
肖战有些出乎意料,随即轻笑起来:“那可是她亲舅舅啊。”
朝宗瞧了一眼他温润慈悲的澄澈眉目,低头轻声道:“公子放心,徐康是甘愿的。”
肖战点点头,不上心般随意应了一声,而后抬眼望向窗外瓦檐下的菊花铃。
艳阳无风,听不见风铃叮声,他静看了一会儿,半响后笑着说:
“徐康没有儿女,只这一个外甥女,三年守孝,阮思源怕是等不起…同舒家说,让舒桃阳自己上门儿求去。”
“公子,既然王家等不起,那我们候着便是,他们定会要求早些让舒澜清入府,何必让舒桃阳多此一举?这急着入府的心思会不会太明显了…”
“明显就对了。”
肖战推了绒毯,缓缓穿上鞋袜说:“王一博什么身份,你当人人都同你我一般,瞧他跟瞧块儿石头一样?舒桃阳区区一个国子监祭酒,庶女那般性子,如今竟也能入王家为妾,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彩头,如若王家反悔,这彩头可就变成水中月了。他应当比谁都怕这三年孝期,此时若还耐着性子等,才是真真异乎寻常。”
“是,我这便给舒家传信。”
朝宗点头,取了翠纹斗篷给肖战披上。
“朝宗啊…舒澜清入府,带多少人?”
“公子,应是两个侍女,四个随行侍卫,但王家非同一般,许会准她多带一些随从。王一博身边的近江是个高手,暗卫恐是带不进去的,阿瑶会择出四个,安排他们扮作随行侍卫入府。”
“不必,一个庶女出嫁,舒家按理不应赔上这么多高手,惹人生疑。直接从舒府里拿些寻常人便好。”
“是。”
“还有…”肖战拢了拢斗篷,说:“侍卫寻三个便成,再让江宁差个没武功的人易容成我的模样留在太医院,但若撞上木棠斋的差事,切记用换体丹。木棠斋那人的眼力足以看穿易容,让他们别在宫里给我惹出乱子。”
“是…”朝宗躬身行礼,随后问道:“那公子您呢?”
“让江宁再制些新的换体丹来,我作第四个侍卫,随舒澜清入府。”
“公子不可!”朝宗猛地抬头,急声道:
“换体丹压制您的内力,在宫里尚且有江太医和我们自己的暗卫,可安插在王家的都是些没有武功的常人,若事有意外,如何护得了公子周全!公子,朝宗也作侍卫,陪您一同进去!”
肖战笑了笑,拍拍朝宗的肩,说:“不必,我一人便好,你留在外头,做事也方便些,王家高手太多,阿瑶的消息想递进来,还得靠你。此事不要同舒澜清说,我怕她藏不住,正巧我也瞧瞧,她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公子,太危险了,王一博虽纨绔,但阮思源和王显继都…”
“朝宗,我自有分寸。”肖战抬手止住了他的话,朝宗语塞,不安地垂下了手。
肖战看着朝宗紧握的拳,两相对视,彼此皆软了目光。
十三岁那年,肖战在琉西与宣朝境界边上的鸾城里买到了朝宗。
琉西与宣朝虽然一直交好,但边城互市,总有些银钱上的摩擦,久而久之,强买强卖寻架斗殴的事儿多了,也变得并不怎么太平。
肖战是在互市的奴隶摊上瞧见朝宗的。
边城的百姓久居关外,眼界和胆子都被磨得只剩风中沙砾那丁点儿大,不多的银钱在手,只想买个会铺床烧饭搓背和讲好听话的下人回家。
朝宗没人要,因为他瞧人的眼神太凶,跟添了多大恨似的,让人不自觉想绕开了步子走。
摊主眼见着生意不景气,怒气连带着怨气,都撒在了朝宗身上。
肖战看见他的时候,他正抱着膝盖坐在铜笼里,摊贩用边城与琉西揉杂的方言不停地咒骂着他,飞沫星子喷上脸,他也只淡淡抬眼,面无表情地狠狠擦掉。
直到肖战走过去,打开笼门,把手伸向他,那双好看的眼睛才终于有了波动。
朝宗幼年时村子里闹饥荒,家里孩子多,爹娘便把他卖给了这个奴隶贩子。
摊贩人虽然不坏,可却爱财爱得很,朝宗吓走了他好多客人,他自是瞧不上朝宗,因此饭给的也不够,时常让朝宗饿着肚子。
肖战瞧见朝宗的时候,他已经十岁了,可却瘦瘦小小,矮了同岁的江宁快两个头。
肖战给他起名,叫朝宗。
“沔波流水,朝宗于海”,百川汇东海,福泽奔流,大势所趋,万拜天子。
江宁偷偷同他讲:“忘筌给你取这名字,是希望你为江河,生生不息奔流入海,而他自己便是尽头那个海。”
朝宗默默听着,垂眼瞧了瞧身上熨帖的新衣,点点头,端起碗来一口口喝着排骨汤,桌案上还有一碗牛乳,是肖战特地吩咐小厨房给他温好的,喝了,个头便能长得快些。
那时朝宗就知道,他的名字,是一个“忠”字。
后来他被送去南疆学武习剑,整整六年,日日勤勉,心里想着的,全是肖战的恩情。
素勉阁是宣朝第一剑阁,阁主司十香更是宣朝用剑第一人。
他隐迹江湖多年,许多人想寻他,或拜师,或比试,或杀他,可那些人都不知,昔日这个江湖上腥风血雨的剑师传奇,其实懒在了南疆的一片茂林里,和一个不爱说话的少年一齐,住在一间潮热却安定的木屋里头。
他日日除了教朝宗练剑,便是研究美食。
不过手艺并不好,朝宗偶尔还会吃坏肚子。
司十香曾问过朝宗:
“做了我司十香的徒弟,学了这天下第一剑,无论是开山立派还是云游江湖,都会是个能练出名声的本事。既如此,日后可还甘愿回到肖公子身边,做个无名的仆从?”
那时他沉默又笃定地点头,甘愿的。
朝宗想,他永远都记得,那双打开笼门,如神明俯身般向他伸出的,指节分明又温暖柔软的手。
十六岁那年,朝宗拜别师傅司十香。
离开那日,司十香语重心长地同他说:
“朝宗,既选了路,便得撑下去…都是我的徒儿,你倒是和你的那个师兄不同…他永远都不愿意臣服。”
朝宗看着司十香沧桑又出神的眼,沉默地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他终于离开了那片潮热的丛林,被人接来了京都。
时隔六年,他再见到肖战,十又九岁,依旧如当年在互市里初初瞧见的一样,温润贵气。
而他如今,终于能够成为主子手边,最快最利的一把刀了。
朝宗同自己讲过很多次,主子的命重过自己的命,倘若有天自己死在了肖战后头,那他这一生,便都算白活。
朝宗握握拳,收敛住眼中的神思,遮下眸中的担忧,他仍旧不愿让肖战孤身一人进到王家去。
肖战却并不在意,只对他轻笑着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半响过后,朝宗咬着牙,终于妥协,躬身行礼应了。
春意足,京都暖阳斜,绿柳捎新风,菊花铃终于被春风撩拨得发出叮呤脆响,好似山间清泉泠泠落了一水蜜色春花。
肖战闭目侧头听了一会儿,缓缓行至桌案后,提笔在梨花宣纸上写下两个字:灵昭。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王灵昭…真是好字啊。”
肖战低头看着这两个字,想起自己那枚刻了表字的玉牌,无声地笑了笑,说:“朝宗,你说,他纨绔…是真的吗?”
朝宗皱皱眉,躬身回道:
“王一博日日都去拢鹤栏寻欢,不是逗姑娘就是打架,虽然一掷千金,但也砸碎了不少碗碟,扰得阿瑶都烦躁,阿瑶说,瞧着也不过酒肉席上一个浪子罢了。”
“浪子啊…”肖战轻声念着,又淡淡笑起来:“谁知道呢…”
降雪几率 023
*破镜重圆/校园/竞赛生/甲方xIPO审计;
*23章,要多爱爱赞
023.
肖战很讨厌“步入正轨”这个词,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越长大就越意味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就像夏天临结束的时候,肖战因为美术集训班,没有能跟朋友们一块儿去海边。
看见沈尧他们的合影时惋惜至极,肖战好一阵子都在发呆的时候想,不知道东海的日出是什么样的呢?
高二的秋天,一切无忧无虑都像潮水般褪去。肖战以一个已然出乎意料的市三等奖结束了他的数学竞赛之旅,开始专心学习和画画。...
*破镜重圆/校园/竞赛生/甲方xIPO审计;
*23章,要多爱爱赞
023.
肖战很讨厌“步入正轨”这个词,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越长大就越意味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就像夏天临结束的时候,肖战因为美术集训班,没有能跟朋友们一块儿去海边。
看见沈尧他们的合影时惋惜至极,肖战好一阵子都在发呆的时候想,不知道东海的日出是什么样的呢?
高二的秋天,一切无忧无虑都像潮水般褪去。肖战以一个已然出乎意料的市三等奖结束了他的数学竞赛之旅,开始专心学习和画画。
王一博则一路考进了省赛,从一楼搬到了三楼,每周六白天,都要跟着蒲林华和高三学生一起上竞赛精英班。
周五没有了一起看电影的机会,肖战就走到十九中去接王一博下课。
秋天的晚上,肖战穿一件米灰色的卫衣,拿着刚出炉的栗子糕,靠在小巷的墙壁上等王一博出来。一有人走出来,他就忍不住伸脖子探看,生怕晚了一秒栗子糕就凉了。
王一博周五晚上做值日,出来得晚。混迹在几个出来吃饭的高三学生堆里也显得很挺拔,他的校服挂在手臂上,松松垮垮地背着书包,刚迈出门就跟装了雷达定位似的,迅速找到了肖战,快步走了过来。
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高三学长在后面乱起哄,“哦豁,王一博的小媳妇来了!”
肖战被起哄多次,脸皮一点儿也没见厚,还是脸红得像番茄,笑骂两句,就赶紧推着王一博催他快走快走。
王一博憋着笑,让他扯着赶过了一个路口,才慢下脚步来,“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人家又没说错。”
肖战瞪他,王一博就把他卫衣帽子盖上,一拉抽绳,在他脸前系个蝴蝶结。肖战的脸被埋在皱成一团的连帽里,睁大的眼睛扑闪扑闪,像只傻狍子,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追上去就要打人。
王一博笑着逃跑,被肖战捉回来塞栗子糕,“今天都给我吃完,少一块都别想走!”
拐入梦想湾,废弃围墙里的唯一那盏路灯坏了,这里是待拆迁区,也不会再有人来修。于是这里没进一片昏暗里,老陈头的小亭子也瞟不到这边。
他们在王一博画的那棵圣诞树前分食栗子糕,小声地说话,看月亮,安静地接吻。墙后好像有一层隐形的屏障,可以将那些乌七八糟的喧嚣和尘霾都隔绝在外。
“反正他不理我我就不理他呗,反正一周他也回不了家几天。”肖战慢吞吞地咬了一口栗子糕,有点儿赌气地噘嘴。
他跟肖俊宁的这一场的战争潜伏已久,终于,硝烟味开始逐渐弥漫。前阵子,肖俊宁回家吃饭,肖战试探性地暗示了自己要学美术的决定,肖俊宁就把筷子一放,说这事儿没商量。
一桌子菜刚动了几筷子,最后谁也吃不下,就冷在那儿。
昨天晚上回家,肖战发现自己的画笔和颜料全都不翼而飞。他给肖俊宁打电话,对方只丢下一句“我为什么收你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
肖战当场就回到了八岁的时候肖俊宁把他树挖走的那个下午,在电话里就跟肖俊宁吵起来,“我清楚什么清楚?怎么这么多年你只会这样?连一句话都不肯好好听我讲?”
吵完一顿,肖俊宁把电话挂了,肖战在房间里左转右转地生气,边生气又边庆幸自己脑袋瓜聪明,把他生日的时候王一博送的那套高级画具藏得可深了,没让肖俊宁一块儿给剿了。
他早知道这场战争是避免不了的。放在从前,肖战对这件事最后会以谁的妥协告终毫无信心。但是一想到现在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理解他支持他的王一博,他们有一个光明未来要共同奔赴,肖战就好像忽然有了底气。
“我打算好了,要软硬兼施,声情并茂,给我爸好好讲讲道理。”肖战吃完了最后一口栗子糕,握着拳头给自己作规划,“让他知道设计行业也有很多吃香的工作,或者原画师、插画师,都是可以靠本领吃饭的职业呀。”
“晓之以理,再动之以情。”王一博认真地听着他的分析,除了为他担心和加油打气,别的什么也帮不上,只能给他比大拇指,“很棒。”
他的事比肖战稍微轻松一些,王庆洲和许蓉肯定不会不让他参加竞赛——相比千军万马的高考,这是为偏科天才打开的窗。
至于专业选择,要放到那之后再说,他们总不能真架着他去上医学院。
“累吗?”王一博借他肩膀靠。肖战就像猫咪一样,软得没骨头,懒洋洋地靠在王一博身上,文绉绉地说,“还好还好,不足挂齿。”
风卷起落叶和月光。倚了片刻,肖战看着围墙上的斑驳涂鸦,忽然想起,他和王一博已经认识一年了。
匆匆忙忙地从十九中的巷子里逆着人流挤进门,然后在一屋子人面前出糗好像还在眼前。
他跟王一博上学都晚一年,但是一年却足够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再长高两三公分。
“总之,不管怎么吵,都不要自己不开心。”王一博转过身来揽住他,肖战这才感觉到,这人连肩好像也又宽了些。
王一博拍了他后颈两下,像安抚小狗,“你开心我才开心。”
肖战笑他少年老成,一张口就像个小大人,欢脱道,“得令!为了保持王老师的好心情,我一定每天像一朵向日葵一样灿烂!”
王一博一撒开手,立马就从操心老爹变回高中生,忍着笑说:“你知道向日葵最需要什么吗?”
肖战圆溜溜的眼睛眨巴了两下才反应过来,抬脚就要踹他:“王一博!!”
最近肖俊宁周五晚上都会回来,因而跟王一博闹完,肖战就早早回了家,趴在床上,塞上耳机听那天在滑冰场听到的那首歌。
它听上去熟悉而梦幻,好像低头就能闻到王一博那天衣襟上的气味。
它又听上去浪漫而遥远,远到他好像能看到以后他跟王一博在北京,他们一块儿租了个小公寓,很小很小一间,床头挨着一扇窄窄的窗,冬天的时候下雪了,晨起掀起帘角,就是天地一片白。
就是这份幻想,既甜蜜,又难以启齿,在默默地成为肖战的支柱。
八点多,窗外下起了雨。肖战把埋在被子里的脸抬起来,侧着脸看着玻璃上的雨珠,脑海里的那些话都逐渐清晰起来,他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充满勇气。肖战坐了起来,捏着拳头给自己打了个气。
肖俊宁下班的时候把车借给了同事,很难得坐地铁回来。下车的时候刚好收到肖战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要不要给他热饭。
他有些心软地揉了揉眉心,回道,“爸吃过了,你吃了吧?”
地铁站离肖战家不算很近,刚走过第一个路口,就下起了雨。肖俊宁拉起衣服想忍一阵,没想到雨越下越大,就躲到便利店的雨棚下抽支烟。
肖俊宁最近也很发愁。
在那个年代的家长看来,像肖战这样成绩优异稳定的孩子,总是能上到一个很不错的大学,学一个体面的、“有前途”的专业,美术不过是个兴趣爱好一样的东西,怎么能成为谋生手段,甚至终身职业?
偏偏肖战承袭了舒婧一身艺术气质,让他又爱又恨。
他总是记得他初遇舒婧的时候,她在河畔写生,穿一袭长裙,犹如画中仙。后来这位漂亮的美术老师,忽然在几年后的一天,告诉肖俊宁她要追求自由,追求艺术,要继续她的梦想。
让他爱之入骨,也让他对她温柔的决绝恨之入骨。
艺术家是不稳定的,不可靠的。肖俊宁觉得那些人身在泥淖人间,心性却浮在天上。他不希望肖战成为那样的人。
肖俊宁喜欢历史,骨子里也刻板传统。他希望肖战工作稳定,生活规律,不必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不必担忧有一天忽然失业……
医生、警察、军人,哪一个不是适合男孩子的好职业。他只盼着肖战少想些有的没的,能好好读个大学,找个正经工作。
他这几年拼命工作,也就是想要他有更好的生活……以后在杭州结婚,或是去任何大城市,婚房总是要有的,最好还大一些。
雨势愈发大了起来,没有要止住的势头。
肖俊宁的一支烟抽罢,正考虑是打电话让肖战来送个伞还是干脆在便利店买一把。忽然,从雨里跑过来一个少年,他一身淋得快湿透,他校服外套也没穿,跟书包一并抱在怀里。
肖俊宁刚踏进便利店门,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只瞧见个侧脸。那少年没穿鞋,光穿着一双袜子踩在柏油马路上,也不知道痛不痛。
乌黑的头发被打湿,贴在白皙的脸颊上。他正从书包外侧拿出震个不停的手机,接通了说:“没事,我没淋到,快到了。”
听声音有点儿耳熟,肖俊宁刚拿起一把透明雨伞,又放了回去,走出来两步,一看,果然是王一博。他先前来过两次家里,让肖俊宁碰上了,也算打过照面。
王一博刚挂了肖战电话,就被冷不丁叫了一声,吓了一跳,转过身来连忙点头示意,“叔叔好。”
“怎么不穿鞋?”肖俊宁是做销售的,待人和气又自来熟,看见王一博跟看见自家孩子一样,忍不住唠叨上两句,“这个大雨天的,光着脚就在路上跑。”
王一博有点窘迫地揉了下鼻子,抱紧怀里的衣服道,“怕弄湿。”
肖俊宁这才发现王一博的球鞋被裹在校服外套里抱在怀里。
他笑了笑,只觉得这个小孩儿还怪好笑的,他有个同事家的孩子就是爱鞋如命,听说有些金贵的球鞋要上万一双。
便利店雨棚下有张桌板,已经有点潮了,不过王一博没在意。他浑身哪儿都在滴水,赶忙把书包和衣服都放在桌板上理顺了,用纸巾擦干。
校服已经半湿了,不过包着的那双板鞋还是干干净净的。
肖俊宁忍不住想探头看一眼那双名贵得不能下雨天穿的球鞋是什么样,却一下就愣住了。
开着火的汤被掀开盖子看了好几遍,院子门才有张响动。肖战就闻声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道,“爸,我煮了汤,在热,你喝一碗?”
肖俊宁没答话,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忽然说:“战战,你上次画的鞋去哪儿了?”
肖战手上舀着汤的动作一顿,很快说道,“送同学了。”
“哪个同学?”肖俊宁不依不饶。
“你问这个干嘛啊?”肖战端了汤碗出来,放到餐桌上,云淡风轻地道,“我以后不会画了?”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有限的画画时间我会都用来准备艺考。”
“还艺考?!” 肖俊宁忍着的怒气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像被点燃了一般,“我告诉你!你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出去问问,有几个人像你一样能上985的成绩,还非要学什么艺术?我看你就是跟你妈一样拎不清?”
陶瓷的汤匙磕在碗上,因为桌子的震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妈怎么了?你说我为什么非要扯我妈?难道是因为你也没管过我吗?”肖战被这句话惹毛,“我知道我自己喜欢做什么,想做什么!我哪一次说给你听你听进去了?!怎么就成了我拎不清?”
“你喜欢做什么?你想做什么?!肖战,从小到大我太惯着你了,你跟谁做朋友,成绩好成绩坏我都没管过你!”
“但你没有那个艺术家的命,不要学那些艺术家的病!”肖俊宁气极,几乎是红着眼睛嘶吼出来,一挥手,就掀翻了桌上的汤碗。
盛满的汤碗落到地上,碎得七零八落。
肖战睁大了眼,像有雷滚过,从他身上走了一遭。
“什么叫艺术家的病?”
【博君一肖】那年夏天风在吹(完结)
属于夏天的风,又吹起了。
它永不会止息。
[图片]
Chapter 43 那年夏天风在吹
“是那个跟你住在一起的男生吗?”
肖战的卧室里,肖妈妈沉默了很久,确定自己不会在冲动之下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之后,才又开了口。
“是的。”
“所以你从家里搬出去……是为了跟他同居?”
“不是的,他让我搬过去的时候只是出于同学和同事之情,想让我上班方便一点,后来……后来是我……”
“是你主动追求的他吗?”
“嗯……”
“那他以前,交过女朋友吗?”
“嗯……”
肖妈妈又沉默了。肖战不敢去抱...
属于夏天的风,又吹起了。
它永不会止息。
Chapter 43 那年夏天风在吹
“是那个跟你住在一起的男生吗?”
肖战的卧室里,肖妈妈沉默了很久,确定自己不会在冲动之下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之后,才又开了口。
“是的。”
“所以你从家里搬出去……是为了跟他同居?”
“不是的,他让我搬过去的时候只是出于同学和同事之情,想让我上班方便一点,后来……后来是我……”
“是你主动追求的他吗?”
“嗯……”
“那他以前,交过女朋友吗?”
“嗯……”
肖妈妈又沉默了。肖战不敢去抱她或是拉她的手,他知道妈妈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
“战战啊……”肖妈妈主动握住了儿子的手,很用力,叫完这一声之后,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你这样把别人家的孩子带上这条路,别人的妈妈该有多伤心啊……”
肖战的心,再次被这一句叹息样的话给穿透了。
他把王一博带上这条路,王一博的妈妈会有多伤心,他已经窥见一二了。
如若以后王妈妈知道了他们的事情,王一博夹在中间会有多撕扯多为难,他也完全可以想象到。
他不知道那天王妈妈看到了多少又听到了多少,但从她的反应来看,她已经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他没有问王一博是怎么把王妈妈哄走的,也没有问她后来有没有再问起。
和王一博在一起的时间太宝贵,每一分每一秒都宝贵,他只想好好跟他在一起,不愿提起任何让他烦心和有压力的事情。
他自欺欺人地想,王一博会有自己的判断和取舍,但只要他还选择留在自己身边,自己就绝不会放手。
就算因此而伤害到了他们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也绝不会在他放手之前离开。
“妈,我……”肖战开口时声音有一些哽咽,他给不出任何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可妈妈却抹了下眼泪,像他小时候那样摸了摸他的头发:“战战,妈妈不是怪你,是心疼你啊——那个男生可以喜欢女孩子的话,答应你的追求可能就是一时新鲜,那这样的话以后他家里给他压力的时候他能不能顶住,如果他顶不住,到时候你可怎么办啊……”
“妈……”肖战的眼圈红了,他想象过很多次跟母亲坦白时的情景,也想象过很多次母亲的反应,可他没想到,母亲虽然很伤心,却一点都没有怪他,反而是在担心他心疼他。他在这一刻感觉到了父母对子女那种无条件的包容,以及作为子女,回馈给他们的根本不足以与得到的相提并论。
“妈,对不起……但是我想跟他在一起。”肖战回握住母亲的手,看着她泪光盈盈的眼睛,“是我先喜欢的他,是我把他带上这条路来的,所以,即便是以后他为了他家人或是其它任何原因而选择离开,我也绝不会怪他,因为一开始就是我的错……所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们也千万不要怪他,他真的,特别特别好……”
“战战啊!你怎么这么傻!”
“因为他,值得我所有的傻。”
人与人的交往中,有一种微妙的关系,叫做心理优势。
这通常是强势的那一方对弱势的那一方不自觉产生的心理变化。
比如说老板对员工,上司对下属,老师对学生,律师对委托人,原告对被告等等。
同理,在感情中的两个人,其实也存在着这种心理特征。
谁先心动,谁就输了。这个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说的正是这样一个感情中的心理优势——先动心的那个人,就要先将自己的一颗心交出去,别人会不会接住,能不能接住,又能不能完全接住,在心动的那一刻,心动的人就已经失去了管理权,只能被动地等待着另一个人的宣判。
王一博以前觉得相爱的两个人在感情中是平等的,不存在谁优谁劣,可看了肖战的漫画他才明白,原来在相爱的两个人中间,也存在着这种心理优势。
他一直没发觉,是因为他比之肖战,一直都处于优势地位。
肖战爱他,从十七岁时就开始了,这份爱在萌芽伊始就带着对触碰禁忌的挣扎与恐惧,然后在漫长的十二年中与一路与爱伴生。肖战爱了这么久,带着恐惧,带着压力,带着爱而不得的失落与痛苦,从未得到过回应,甚至从未敢奢求过回应。
而他爱肖战,是从二十九岁才恍然惊觉,并且在惊觉伊始,就得知了对方对自己长久而隐忍的爱意。所以他不需要任何顾虑,只需要冲向那个一直在他身后等待的人就可以。
他不需要考虑肖战是不是喜欢他,最多只是肖战还像不像以前那样喜欢他;他也不需要考虑肖战能不能接受他,肖战不接受他就追到他接受;他更不需要考虑,自己的追求会不会给肖战带来压力,会不会把他引入歧途——潜意识里,即便他没有真的这么想过,他也依然知道,他的喜欢和追求,不会给肖战带来压力,更不会把肖战引入歧途。
因为肖战本来就身处于歧途。
肖战在歧途上,等着王一博回头看他。
所以王一博回头时,才会带着所向披靡的气势与勇气。
是肖战用处于十二年暗恋的劣势,换来了王一博无所畏惧的优势。
可他竟用这样得来的优势,去怪肖战处于劣势的不勇敢、不承认。
王一博终于赶到了肖战家小区门口,却不敢给他发微信了。
“好,你自己注意休息,明天路上小心。”
肖战跟妈妈谈完话,又陪她吃了晚饭,洗完澡躺在床上时,才看到王一博给他的微信回复。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捏了一下,不疼,却酸软得不行。
明明那么生气那么失望那么伤心,可王一博还是不会不理他,还是会关心他,还是会等他回去。
所以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他啊!
能喜欢上王一博,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好的事,没有之一。
肖战盯着那行字看了半天,屏幕暗了就再按亮。
或许王一博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定和更喜欢他,或许……这份喜欢可以维持很久很久。
他一直在给自己心理暗示,王一博早晚有一天会离开,所以不要在他的生活里留下太多痕迹,不要让他的翅膀沾上了雨水,无法再起飞。
可刚才妈妈跟他说“那个男生可以喜欢女孩子的话,答应你的追求可能就是一时新鲜,那这样的话以后他家里给他压力的时候他能不能顶住,如果他顶不住,到时候你可怎么办啊……”时,他却下意识地想反驳——
不是的,一博不是你说的那样!他不是图一时新鲜,他也不会因为家庭和社会的压力而退缩!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肖战自己都吓了一跳。
明明一直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可为什么别人说出来时,他却想反驳呢?
是因为他心里清楚,王一博不是这样的人。
王一博,从来就不是个会贪图一时新鲜和因外界压力而退缩的人。
很矛盾不是吗,可肖战就是一直这样矛盾着。
既相信他,又不敢相信他。
而为什么不敢相信他,说到底,他还是怕自己会受伤。
所以即便是已经跟王一博在一起了,他还是会像之前的十二年那样,不停地给自己打预防针和镇定剂——他不喜欢你的,即使现在喜欢,以后也会不喜欢的。
是不是这样的针打的多了,才会麻痹到他的神经与大脑,让他无法判断出青年究竟是不是真心,有没有想好,又能不能坚持。
可答案其实很简单不是么。
王一博,从来不会做没有想好的事,已经开始了的事,就绝不会半途而废。
所以为什么,不肯相信他呢。
那个少年,这个青年,明明就是全世界最值得信任的人啊。
肖战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呼出。
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开始给王一博发微信:“你吃饭了吗?”
立刻得到了回复:“没有。”
肖战咬了咬嘴唇,“那我现在回家给你做饭好不好?”发出去的同时,就收到了王一博的下一条微信:“所以……可以请我吃饭吗?我在你家小区门口。”
肖战愣了三秒钟,掀开被子下了床就往外跑,跑到门口才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衣,于是又咚咚咚地往屋里跑。
“你这孩子,大晚上的去哪儿啊?”肖妈妈听到两次门响,终于忍不住拉开屋门,却只看到儿子一个关门的背影。
“妈!我先回去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急切与喜悦,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做父母的能图孩子什么呢?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开心幸福。
即便这开心幸福,要用很多很多东西去交换。
可只要是孩子觉得值得,那父母又怎么忍心把那些他们毫不犹豫拿去换掉的东西抢回来硬塞进他们怀里说拿好了,这才是最好的东西呢?
肖妈妈站在房门口,抬手擦掉又一次掉下的眼泪,转身回房了。
七月的晚风扬起肖战的刘海。
他跑出小区,在路边的梧桐树下看到了他的青年。
清冷的眉眼,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溢出了不易察觉的温柔笑意。
“王一博!”肖战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王一博!”肖战越走越快,最后忍不住奔跑起来。
他的青年站在摇曳的树影下,有些怔忪,却下意识地朝他张开了双臂。
他毫不犹豫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像他在离别的那个夏夜想做的那样,像他在每次看到他时想做的那样。
胸膛贴着胸膛,心跳叠着心跳。
“对不起。”
两个人同时说。
肖战放开王一博,退开了一点,仍然拉着他的手:“我是不是还要给你50块钱?”
王一博笑了笑,再次把他拉进了怀里:“我们抵消了。”
好像什么都不用解释了。
因为对方一定什么都明白了。
他们在树下抱着,头顶的蚊子成团地打着转。
却谁也没有动。
“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说。”
他们又同时开口。
王一博放开肖战,拉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好,你先问。”
肖战的喉头滚了一下,表情看起来很紧张,眼睛却很亮,像是满天的星星,都揉碎了落入了他的眼中:“王一博,你能不能一直抓着我的手?”
王一博把肖战的两只手捧到胸前,握在一起:“就算你以后说要我放开,我也不会放开的。”
肖战笑了,从眼角到眼尾弯成一条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弧线:“我记住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好像忘了告诉你,送我妈走的那天,我跟她说了我喜欢你,一定会跟你在一起。”
肖战睁大了眼睛,眼里的星光,越来越亮,就快要决堤。
王一博探身吻住了他。
吻住了他的星辰大海,和他的万家灯火。
树梢上没有蝉鸣,树丛里也没有晚香玉。
可当初在眼泪流下之前仓皇转身的少年和站在原地安静注视着他背影的少年,终于奔向了彼此,接住了彼此。
属于夏天的风,又吹起了。
它永不会止息。
.END
那年夏天风在吹,完结了。
可属于夏天的风,永不会止息。
这篇应该是我所有完结文中最完整的一篇了,相信王律和肖会计\漫画家在没有我的小世界里也可以生活的很幸福。
应该会有一个番外。
爱你们😘
【博君一肖】那年夏天风在吹42
正如他笔下的每一个故事一样,他要给你一条,铺满阳光的道路。
哪怕你走上这条路时,牵的是别人的手。
[图片]
Chapter 42 所谓暗恋
“现在我是你的上线,如果我要你停止你的任务,你会么?”
屏幕里张学宁看着局长,漫不经心的模样,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可眼底却一片悲凉。
屏幕外的王一博像被她的眼神击中,怔了好久,才慢慢地喘了一口气。
原来,学宁一直是爱着局长的。
爱在她刺杀他伪装的公子哥时仰面闭眼的痛苦;爱在楼梯上那停顿的一望;爱在火车上梦到这一幕时的惊醒;爱在看到自己的上线竟是这个已经被自己杀死了的公子哥时的诧异与...
正如他笔下的每一个故事一样,他要给你一条,铺满阳光的道路。
哪怕你走上这条路时,牵的是别人的手。
Chapter 42 所谓暗恋
“现在我是你的上线,如果我要你停止你的任务,你会么?”
屏幕里张学宁看着局长,漫不经心的模样,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可眼底却一片悲凉。
屏幕外的王一博像被她的眼神击中,怔了好久,才慢慢地喘了一口气。
原来,学宁一直是爱着局长的。
爱在她刺杀他伪装的公子哥时仰面闭眼的痛苦;爱在楼梯上那停顿的一望;爱在火车上梦到这一幕时的惊醒;爱在看到自己的上线竟是这个已经被自己杀死了的公子哥时的诧异与惊喜;爱在明白这五年他对自己的追求不过是任务是低头的失落;爱在关上放门后那一个深呼吸;爱在别人的拥抱里望向他的目光;爱在知道他下一个任务是接近大亨女儿时停顿以及转身的那一句“现在我是你的上线,如果我要你停止你的任务,你会么?”
当初跟肖战一起看《听风者》时,这些画面他都看到了,却都没有看进心里,而今一个人重温,才发现,学宁那双总是冷静的淡然的甚至带着些沧桑的眼睛里,竟藏着这样隐忍又克制的爱意。
那时肖战带着包容与无奈的那一句“你真是……”如果说完整了,应该是:你真是读不懂感情里所有的欲言又止。
他那时的确是不懂,现在,大概也只是略懂皮毛。
肖战的欲言又止里,隐藏的又是什么呢。
王一博在回到家之后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
他很少有这样身体放空大脑却在不停运转的时候。可肖战比他接手的任何一个案件都要复杂,他似乎浑身破绽,却始终缺少一个能把这些破绽连在一起变成突破口的关键点。
肖战喜欢他,这是提前背景,不可改变的。
肖战喜欢了他十二年,期间没有喜欢过别人。这是重要条件,已经被当事人证实了的。
肖战对成为自己的男朋友这件事虽然有一点不适应,但却全身心地沉浸其中,一点也没有勉强,这是他在相处中得出的推论。
但肖战并不打算公开他们的关系,甚至,从未想过要公开。
为什么。
这是王一博想要找到的答案,只可惜,很难。
一个人明明很爱你,却不想在众人面前承认你,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因为爱情本身就带着强烈的占有欲,你爱一个人,就会想要拥有他,并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拥有他。
没有人会一边爱着一个人,一边又像嫌弃似的想把他藏起来。
如果说是因为外界的压力就对彼此的关系回避到这种地步,那只能说明这个人不够爱。
但肖战是不够爱吗?
起码王一博觉得,不是。
肖战对他的态度,肖战看他的眼神,肖战对他的身体反应……这些王一博都看在眼里,也根本做不得假。
那么,这个又爱又不想承认的悖论,究竟是怎么产生的呢?
王一博想不通。
这一次,他是真的想不通。
他想不通这么爱他的肖战,为什么能在家人面前毫不犹豫地说“这是我室友”。
这大概是王一博长大这么大,最让他难过的一句话。
让他难过到忘了吃午饭,然后不停地回想起这句话。
“我爸中午喝多了,我怕我妈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今天就不回去了。”
看完电影之后王一博收到了肖战的微信,他选择不回来,其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肖战不是硬碰硬的性格,避其锋芒才是他的选择。
王一博知道的,可知道归知道,他真的这样做了,他也还是难免会失望。
难道你就没想过要回来跟我解释一下么,哪怕只是哄哄我。
对所有事情向来都本着求实态度的王一博,生平第一次不想活的那么清醒了。
一个人的房子空空荡荡。他以前不觉得的,可肖战来了之后,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适应没有他的家了。
“好,你自己注意休息,明天我去接你。”
王一博的手指顿了顿,把“我去接你”四个字删掉了,改成了“路上小心”。
如果肖战真的不想让他出现在他的家人面前,他也应该尊重对方的选择。
肖战没有回复。
王一博等了将近二十分钟,肖战还是没有回复。
他……是不是明天也不打算回来了?
是不是……今天自己说的那句话让他伤心了?
“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如果是肖战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自己也一定会很伤心的吧。
王一博盯着手机,有些烦躁也有些挫败地摊在沙发上,把手背盖在了脸上。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王一博猛地坐了起来,是他们老大。他叹了口气,按了接听。
老大需要一份资料,王一博前几天带回了家,他在客厅里用来办公的地方翻了翻,没找到,于是去肖战屋里的书桌上找——肖战的房间原本也算半个书房,放了一个小书柜和一个书桌,肖战搬来之后王一博就不在这个房间办公了,但最近他俩住在一起,肖战这个房间又空下来了,所以他偶尔也会来这边看看资料。
“永丰集团的……嗯,我找到了。”手机开了扬声器放在桌面上,王一博找到了老大要的资料,顺手把桌面整理了一下,却被放在一旁的一本杂志吸引了目光。
“你明天来一趟律所,我大概十点左右在,或者你待会儿,九点以后给我送家里也行……一博?”
“哦,好的,一会儿我给您送过去。”王一博挂了电话,把那本杂志拿了过来。
杂志并没有任何特别,可杂志里夹着一张纸,或者说一幅画,王一博看到了一点铅笔勾勒的线条。
如果没记错的话,在与肖战重逢时他问对方现在还有没有在画画,对方回答他说没有。
王一博把那本杂志拿在手里,陷入了犹豫。
打开它,可能就打开了一个肖战隐藏的秘密。
可每个人都有保存自己秘密的权利。
然而——
然而他真的很想知道,有关肖战的秘密。
终于,王一博丢弃了自己一贯强大的道德感,翻开了那本杂志。
里面一共夹着四五张画纸,上面几张是草图,只大概勾了个轮廓,只有最后一张是已经成形的漫画。
虽然只有这么几张,王一博也能看出,这个故事里的主人公,是个律师,而这个律师,似乎就是自己……
肖战在画漫画,且笔下的原型是自己。
那么,他为什么不想让自己知道呢?
如果说重逢时是因为不熟悉不好意思,那么现在呢?
在他们已经如此亲密之后,为什么肖战还要背着他画这些以他为原型的漫画呢?
王一博把那张漫画拿起来仔细观察,在右下角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签名:Sean.
Sean.王一博用指腹摩挲着那个签名出了一会儿神,然后坐在书桌前打开了电脑。
暗恋是什么样的,王一博曾经不知道,后来他在肖战身上窥得了一些,就以为自己明白了。
可在接下来的两三个小时里,王一博才恍然惊觉,自己对暗恋,对肖战的暗恋,根本一无所知。
一个人,要有多爱另一个人,才能在这样漫长的,得不到回应甚至见不到面的岁月里,将另一个人这样一笔一划地画进自己的故事中!
“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一个这样十年如一日地,默默地,无声地,细腻地,温柔地把你画入他故事中的人,能把你当成什么?
还能,把你当成什么!
王一博握着鼠标的手收紧了,嗓子和胸口像被烈酒穿过,慢慢地灼烧起来。
他终于找到了那一环,那最最关键的一环!
为什么一个人明明这样爱你,却又不想承认和你的关系?
这本事就是一个悖论。
既然是个悖论,那么就必然有一半是假的。
肖战爱王一博是假吗?必然不是!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肖战,并不是不想承认和他的关系。
为什么明明想承认却又不能承认,答案并不肖战身上,而是在王一博身上。
为什么一个人明明这样爱你,却又不想承认和你的关系?
原来这并不是一个悖论,而是一个因果推论——
正因为这个人这样爱你,所以,他才不能承认和你的关系。
因为他要保护你。
正如他笔下的每一个故事一样,他要给你一条,铺满阳光的道路。
哪怕你走上这条路时,牵的是别人的手。
这世上竟然有这种傻瓜。
竟然真的有,这种傻瓜!
王一博电脑都来不及关,抓起手机就冲了出去。
.TBC
宝们,真的不是故意卡在这里的,只是从这里写到他俩见了面说清楚,还需要一章……
而现在坐在理发店里染头发的柴,真的双更不了……😂
【博君一肖】三生有幸(十八)
18.喜欢你
当晚录制,导演没安排游戏任务,大家只是跟随导游的脚步体验了一次难得的夜游热带雨林的经历。肖战看到了平时见过最亮的星星和最美的夜空,认识了可爱的毛耳飞鼠和黑蹼树蛙。导游介绍会在丝上写英文字母的鬼脸蜘蛛的时候,王一博躲了老远,最后被肖战强行拉过来上课:“你看这些丝上真得有字母!这边是一行M,那边是W,还有Y,‘写’得好工整!”
导游进一步解释说:“白色的丝是为了增强反射,吸引猎物扑上网便于捕捉。”
就在这时,原本纹丝不动的蜘蛛突然爬了两步,把王一博吓得一个激灵,“妈呀!”青年死死拽着他胳膊,“它动了!”...
18.喜欢你
当晚录制,导演没安排游戏任务,大家只是跟随导游的脚步体验了一次难得的夜游热带雨林的经历。肖战看到了平时见过最亮的星星和最美的夜空,认识了可爱的毛耳飞鼠和黑蹼树蛙。导游介绍会在丝上写英文字母的鬼脸蜘蛛的时候,王一博躲了老远,最后被肖战强行拉过来上课:“你看这些丝上真得有字母!这边是一行M,那边是W,还有Y,‘写’得好工整!”
导游进一步解释说:“白色的丝是为了增强反射,吸引猎物扑上网便于捕捉。”
就在这时,原本纹丝不动的蜘蛛突然爬了两步,把王一博吓得一个激灵,“妈呀!”青年死死拽着他胳膊,“它动了!”
“它又没死当然会动。”肖战嫌弃巴拉地吐槽:“你怎么这么胆小?”
“我怕虫子……”
“王老师你真的可以,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怕虫子的男生。”虽这样说,他还是握住了青年的手,像安慰小朋友那样:“别怕,我牵着你走。”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行程,他们都牵着手没有分开过。
录制结束后是十一点多,王一博回酒店收拾东西,半小时后他就要出发去机场。
青年东西不多,却磨磨蹭蹭地一直没整理好,肖战看不下去就主动帮他,在箱子里发现自己上回人肉快递过去的香菇牛肉酱,吃的只剩瓶底一点点油渣,于是难免好笑:“你带着个空玻璃瓶不嫌重啊?”
“又没多重。”王一博闷声说,“而且都还没吃完。”
这还叫没吃完?“就差啃瓶子了哦。”
青年从他手里夺走玻璃瓶,没好气道:“我的事金主爸爸少管。”
肖战咯咯直笑,末了问:“你很喜欢吃这个吗?我回去一定抽时间多做几瓶。”
“半个月前你就这么说了。”
“对不起啦,我一进组,满脑子就只剩拍戏一件事了。”肖战拍胸脯保证:“这次一定不食言!给你寄四瓶怎么样?分一瓶给小马。”
王一博立刻说:“他不吃香菇。”
“啊?”肖战想那也好办,“那我专门做一瓶不带香菇的给他吧。”
“他不吃牛肉。”
还没等他说话,青年又补充道:“也不用换猪肉,他不吃酱。”
肖战只得作罢。
次日凌晨五点,他收到王一博安全落地的信息,彼时肖战也已出发,和夏商禹一道飞回北京。
路上自然少不了聊到拍戏,肖战在前辈面前表达了对自己状态的担忧,夏商禹却安慰他说:“我觉得你能力没问题,主要是还没找对方法。你在拿奖的那部片子里演一个三重人格的变态,难道你是靠情绪记忆演出来的吗?显然你从没当过变态,但你一样能演好,为什么?”
“我看了很多相关题材的纪录片和电影,有意识地模仿了前人的经验,然后加了一些我自己的理解。但我在那部电影里独角戏居多,不用担心和搭档的配合问题,不用害怕接不住对方的招或者没给出对方想要的节奏……”
夏商禹点头表示理解,又说:“或许是我们在综艺里混熟了,少了点神秘感,让你不太能入戏。其实这个问题很好解决。”
“怎么解决?”
“拍戏的时候,你把我想成王一博就行了。”
肖战心里一跳,受惊般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他啊!”夏商禹一脸理所应当,“你也学过表演,这就叫‘移情’嘛。”
肖战低头喝水不讲话,夏商禹看他一眼,笑道:“都结婚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录节目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放不开,本来还以为你俩结婚是有什么隐情,结果前天晚上大明星路透视频上了热搜,看把我们战酸的,晚饭都没吃几口。那时候我就知道是我想多了,人家感情好着呢。”
“我晚上本来就吃得少……”
“肖战我跟你说,这种事情没什么好羞于承认的,酸是正常的,因为你爱他,爱就会让人产生独占欲。吃醋要告诉他知道,傻小子肯定开心坏了,这属于感情催化剂啊。”
肖战越听越紧张,甚至感到惊悚,结婚合约两年到期,这才两个月他居然喜欢上合约对象了?
“那有没有可能……”他从自己声音里听出了垂死挣扎的意味,“……不是因为喜欢才酸的?”
夏商禹眉毛一高一低,正在完美诠释黑人问号脸。
“比方说……”肖战绞尽脑汁,“我看到他在片场教女生跳舞,会觉得他不务正业,不求上进,不学无术,所以我酸了,不是,所以我生气了。”
夏商禹于是问:“你是他班主任啊?”
肖战:“……”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你不是因为喜欢才跟他结婚的吗?”夏老师面露疑色,“难道……”
“没有难道,是喜欢才婚的。”肖战咬着后槽牙笑,“喜欢的不得了,死去活来的那种。”
夏老师瞳孔地震,用富含深意的眼神扫视他,仿佛在说:小年轻就是有激情!
下午进了片场,肖战照惯例先在位置上和夏商禹走一遍戏,他们都背了台词,所以连剧本都不用拿。
场景是学校教室,时间是放学后的傍晚,两位穿着白衬衫的男生正在上自习。
夏商禹凑过来看他的习题册,拿笔指了指:“这题做错了。”
他怯怯看向对方,但很快收回视线,用橡皮擦去字迹,咬着鼻头拧眉思索。
夏商禹表面上在看书,实则一直观察着他,直到忍无可忍地用书轻敲了一下他头顶,“猪啊你,够笨的!”接着将他习题册拉过来,“要用平行线等分线段定理,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
肖战答应下来,声音低微,因为被对方挨得太近,坐姿显得拘谨。几分钟后,夏商禹问:“看明白了吗?”
“明白了……”肖战声音还是小小的,“谢谢学长。”
夏商禹指着习题册下方说:“你用同样的方法把这一题做了,看明白不算数,自己写出来才算。”
肖战依言照办,看得出来过程艰难,但到底是解出来了。
夏商禹这才露出浅笑,说:“还不算太笨。”
又写了一会儿,夏商禹合上书伸了个懒腰,说:“我先走了。”
肖战一怔,看向手腕上的电子表,“今天这么早?”
“对啊,隔壁班年瑶瑶约我看电影。”夏商禹得意地冲他笑笑,“校花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你说呢?”
肖战重新低下头,说:“哦。”
“要一起吗?多个人校花也不会介意的。”
“不用了。”肖战说:“我还要做题。”
“停!”监控屏幕前的导演对着喇叭喊:“肖战刚刚的情绪没够,声音也不对,调整一下,从‘隔壁班年瑶瑶约我看电影’再来一次。”
夏商禹悄悄提醒他:“你语气太硬了,表情也太冷,少了点委屈。”
肖战问:“我应该委屈吗?”
“当然了,你暗恋的人放你鸽子要跟校花去看电影,你不委屈?你把我当成王一博,现在是王一博要跟女生单独约会,懂了吗?”
肖战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开始想象那样的画面。他记得王一博说过自己有个前女友,因为出道不得不忍痛分手,如果那女孩回来找他了呢?如果自己做好了晚饭,在家里等待青年收工归来的时候,被电话通知说佳人来约所以计划有变了呢?
会委屈吗?会失望吗?
如果王一博现在就告诉自己,与前女友破镜重圆所以合约终止,要和自己一拍两散了呢?
会伤心吗?
“隔壁班年瑶瑶约我看电影,校花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你说呢?”
肖战眉眼低垂,握着自动铅笔的手无声地收紧,“哦。”
“要一起吗?多个人校花也不会介意的。”
肖战摇头,喉中泛起酸涩,片刻后才说:“不用了,我还得做题。”他抬起头,向身前笑容明媚的男生笑了一下,“再说我也不想当电灯泡。”
“Cut!”导演高举大拇指,表情满意:“这段过了!”
夏商禹长舒一口气,拍着他肩膀说:“怎么样?我的方法很有效吧?”
肖战迟疑着说:“我倒也没觉得有太多不同……”
“表演看的是细节,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知道你刚才哪里不一样了吗?”没等他想好,夏商禹便公布答案:“第一次你的情绪是演出来的,但刚刚那次是真的,失望、生气、委屈、难过,全都是真的。”
下一场戏开拍前,夏老师一直在同他讲述“移情法”的妙处,讲自己曾经怎么利用父母、前女友、背叛过自己的朋友等等生活中真实存在的人物移情到角色身上,从而成功完成拍摄任务。肖战断断续续听了一些,更多的时候都在走神,反反复复地想,为什么只是把夏商禹想象成王一博,自己就可以这样自然地展露所有情绪?自然到所有表演技巧都忘了用,却比用任何技巧都更加真实?
难道……真的是因为喜欢吗?
当天下午剩余的拍摄都相当顺利,似乎连导演也没想到肖战能在短时间内渐入佳境,收工时还特意表扬了他进步大,肖战最希望得到肯定的地方就是演技,若在往常早乐坏了,今天却心事重重,晚饭也没和夏商禹一起吃,提前回家了。
他在路上给王一博发了条微信约好通话时间,且表示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和对方探讨。
可能是他措辞过于严肃,青年十点半准时打视频过来,略显紧张地问:“你要跟我说什么事啊?”
王一博像是刚洗完澡,头发都还没来得及擦干,巴掌大的一张脸素白透亮,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坐在镜头前,完全没有面对大众时的那种冷峻疏离,只像一只紧张等待主人命令的狗崽崽,乖巧得十分猪里猪气,偏偏又猪里猪气地令人心动。肖战提前打了一肚子的草稿瞬间破功,其实这种问题有什么好探讨的呢?如果只有自己在心动,探讨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严肃啊?”狗崽崽小心翼翼地说,“我今天没有路透上热搜吧……”
“没有……”
“拍戏不顺利吗?导演说你了?”
“没有……”肖战边抠手指甲边说,“今天顺利到提前收工,导演还表扬我了。”
“那不是挺好?为什么不开心啊?”
“就……”刚洗完澡后的指甲特别软,轻易就被他抠秃一片,“拍摄过程中好像顿悟了一个后果很严重的事实……”
“……有多严重?”青年很快又说:“没关系啊,有问题我们一起解决,不要担心。先告诉我是什么事。”
“真的能解决?”
“当然,任何问题都有解决办法。”
“可是……”肖战犹犹豫豫地咕哝着,“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他为难到眼睛鼻子都皱起来,“这样也有办法解决吗?”
===============
三生里的肖肖是个毫无感情经验、如果不是拍戏需要甚至都不会刻意去想找对象这件事的戏痴兔,所以千万不要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界定他的行动(不是说他不正常的意思),总之不按常理出牌就对了……
三生赞——谈恋爱反套路第一人!
【博君一肖】那年夏天风在吹34
男朋友跟朋友有什么区别?
好像,在外面也没有任何区别。
[图片]
Chapter 34 家里的男朋友
周一,正经的工作日,俩人折腾到半夜睡得正熟,就被闹铃给叫醒了。
先响的是王一博的闹铃,他刚摸出手机按掉,肖战的闹铃也响了。
两个人捧着手机一对视,都是一愣,然后都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
“那个我……我先去洗脸……”肖战低着头从床里面绕过王一博往外爬,结果下床时被对方抓住胳膊亲了一下。
“早啊。”王一博的脸也有些红,笑容看起来很是腼腆。
不是你昨天把人亲 / 得 / 舌......
男朋友跟朋友有什么区别?
好像,在外面也没有任何区别。
Chapter 34 家里的男朋友
周一,正经的工作日,俩人折腾到半夜睡得正熟,就被闹铃给叫醒了。
先响的是王一博的闹铃,他刚摸出手机按掉,肖战的闹铃也响了。
两个人捧着手机一对视,都是一愣,然后都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
“那个我……我先去洗脸……”肖战低着头从床里面绕过王一博往外爬,结果下床时被对方抓住胳膊亲了一下。
“早啊。”王一博的脸也有些红,笑容看起来很是腼腆。
不是你昨天把人亲 / 得 / 舌 / 根 / 发 / 疼的时候了,这会儿看起来又跟个纯情的小 / chu / 男一样了。
肖战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王一博强势的时候会让他有些心慌,可王一博腼腆起来的时候又让他很想撩一把逗一下。
“早啊……”他翻 / 身 / 下 / chuang,探身回了一个蜻蜓点水的早 / 安 / 吻,离开时却迅速地伸手在某个昨天已经坦诚相见过很多次的部位上捞了一把,“你也早啊!”
大早上的,精神得很嘛,而且某人这么一张清冷禁 / yu 的小脸,底下的尺寸还真是……谁摸谁知道。
肖战摸了一把,转身就跑,王一博在后面想抓他都来不及。
“……肖战!”没抓到人的王律低下头跟自己小兄弟大眼瞪小眼,忽而又笑了。
他刚刚醒来看到肖战时还多少有那么一点担心,昨晚他好像有些太放纵了,原本没打算进展到这一步的,虽然他跟肖战都是男人,并不存在谁对谁负责人这一说,但毕竟是刚确定了关系,他不应该这样心急的——冷静下来之后,不知道肖战会不会有点被吓到或是反感。
所以刚刚那轻轻一点的早 / 安 / 吻,他是有点忐忑的。以为小兔子会被吓跑,没想到小兔子不仅亲了回来,还不知死活地撩了一把。
原来作为男朋友的肖战是这个样子的。
真好。也真幸运。
在之前近三十年的人生里,王一博从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幸或是可怜,可也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但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大概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
幸运地遇见了肖战,幸运地被肖战喜欢着,幸运地与肖战重逢,幸运地成了肖战的男朋友。
幸运地,拥有了一个好像只有他才可以看到的肖战。
王一博一直到上了电梯还在笑,笑得肖战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干嘛?”
“嗯?”王一博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见肖战看过来就去拉他的手。
“电梯里呢!”肖战躲开了他,睁大了眼睛。
王一博抓了个空,怔了一下,电梯门打开,上来一对小夫妻或是小情侣,女生把男生推进来然后挽着他的手臂:“我今天要吃灌汤包,昨天去得晚了都没吃到。”
“那还不是因为你在那儿描眉画眼的,都不知道你这会儿涂个口红是干嘛的,一会儿吃饭还得擦掉……”
“你管我!口红是我最后的倔强,不涂口红就跟不穿衣服一样!”
电梯门开了,两个人吵吵闹闹手挽着手地出去了。
王一博也跟肖战一前一后地走出电梯,然后并肩往前走。
他这才意识到,他跟肖战,并不能像普通情侣一样在大街上,在人前牵着手一起走。
从在电影院白小曦醍醐灌顶的那一句“爱与性有关,但与性别无关”,让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对肖战的种种在意、关切及控制不住的占有欲,原来竟是因为爱;到母亲突然来访,告诉他高中时一直照顾她生意的那个人就是肖战,让他发现自己原来竟一直被肖战傻傻地默默地喜欢着;再到他跟母亲坦白,跟肖战告白并确定了关系,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快得让他来不及去想一想,他觉得爱上肖战,与肖战相爱这件事没有错,周围的人就会这样认为么?
肖战,就会这样认为么?
在家里对自己主动亲 / 吻 / 撩 / 拨的肖战,和在电梯里躲开自己的手的肖战。
肖战喜欢自己,也接受了自己的告白。
可肖战,真的做好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准备了吗?
“你今天要出去吗,中午一起吃饭?”
“上午会出去一趟,但中午应该能回来。”
“那你回来之后给我发微信吧,我等你。”肖战挥挥手往自己的办公区域走,脸上的笑,似乎跟平时也没什么不同。
男朋友跟朋友有什么区别?
好像,在外面也没有任何区别。
“一博跟小曦分手了你知道吗?”中午下了班齐天又上来求搭饭,见周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压低了声音分享八卦。
“听一博说了,”肖战看了他一眼,“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跟小曦不是在同一个区嘛,有时候会带她上分什么的。”
“边打游戏边聊失恋?”肖战又瞥了他一眼。
“哎呀,那不是我想攒个局大家一起出去玩嘛,话才说到这里的。”
“哦,”肖战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什么兴趣,“所以呢?”
“所以你这家还搬不搬啊?你跟一博说了吗?”
肖战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说了,但是……”
门被敲了两下,王一博走了进来:“我回来的晚了,饿了吧?先去吃饭。”
肖战抬头对他一笑:“好。”
齐天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打了个转: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三个人一起去吃饭,齐天没再要求叫吴倩菲一起,肖战也乐得如此。
刚点了菜齐天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在肖战面前晃了晃,“是中介,”想着肖战已经跟王一博说过了这件事,他也就没再避着王一博,“你怎么说,还搬不搬?”
齐天手里的电话还在响,肖战扭头去看王一博:“我……”
青年也正看着他,蹙着一点眉,似乎对他对要不要搬家这个问题还需要犹豫有些不解和……生气?
“那个我……”
“不搬。”
肖战话没说完就被王一博打断了,青年面无表情地说:“他不搬。”
“行,那我就跟中介说了啊。”齐天接了电话说明了情况,又寒暄客套了几句,挂了电话却发现餐桌上的俩人……气愤有些微妙?
他想了想,还是想不通王一博不高兴的原因。
是因为失恋了心情不好?可听白小曦的意思,是王一博对她没感觉啊……还是肖战没跟他说清楚搬家的原因,他误会了肖战是不想跟他一起住?
齐天觉得,这个锅肖战不能背。
“嗐,其实这个事儿也赖我多嘴,跟战子说了你跟小曦谈恋爱他住你那儿不方便,所以他才想给你俩腾个地方的,不过现在,暂时也不用了不是。”
他主动把这口锅背了过来,还准备顺着开两句不正经的玩笑,一抬头,却发现王一博的表情似乎更冷了。而肖战也低着头扣手指,一句话也不说。
什么……情况?
这俩大男人之间的气氛……为什么这么奇怪?
让他简直不想跟他们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
对,明天还是不要跟他们一起吃饭了。
“一博,其实之前……”
中午有齐天在,肖战不好跟王一博解释什么,回到律所又人多眼杂,是以下了班俩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时肖战才开了口。
“所以你要搬走是为了给我和白小曦腾地方?”王一博打断了他,在一天之内连续两次打断别人的话,虽然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但肖战知道,王一博这是生气了。
“好让我俩……”王一博皱着眉,憋了半天才赌气一般地把那两个字说出了口,“上 / chuang?”
肖战被这两个字刺得瑟缩了一下,之前那些反复折磨着他的想象又一下子涌了上来,他忽然觉得委屈。
“你们俩是正常的男女朋友,走这一步不是必然的吗?早晚而已。”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如果要约会我会去外面,不会把人带回家里,因为根本也不会发展到这一步——况且,我跟小曦只是在相亲的接触阶段,并没有正式开始,怎么会就发展到需要上 / chuang这一步了?”
“相亲不就是为了谈恋爱吗?不然是为了交朋友吗?那你为什么要叫吴倩菲‘小吴’,叫李悠然‘小李’,却叫白小曦‘小曦’啊!她还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我……”
堂堂王律,被肖会计的一席话噎得哑口无言,愣了几秒钟之后才又开口:“对不起,开始的时候,她的身份的确是不一样的……”
“所以我为什么不应该搬出去?你既然在继续跟她见面,那就是说你们在往下发展啊,今天一起吃饭看电影,明天一起出去玩,后天怎么就不能回带回家……那什么了啊!”
肖战原本不想说这些的,可话一开头就好像刹不住闸了,他也觉得这样翻旧账很没意思,可想起王一博把他压在身下亲吻时的急切和热烈,他就后悔得不得了——早知道王一博能接受他,能接受一个男人,或者不管王一博能不能接受一个男人,他都应该早早地出手,不给其他任何人看到这样的王一博的机会!
他想让这个清冷又火热的男人是他的,只是他的!其他有过可能的人都不要有!
“对不起……”
王一博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在为了什么道歉,但肖战看起来很激动,上扬的漂亮眼尾都气得发红了,这让他无措又内疚。
他想去拉拉肖战的手或是抱抱他,可手没有挨到他又想起了早上在电梯里他避开了自己的手的那一幕。
这是在外面,不是在家里。
王一博只能凑过去,轻声跟他解释:“是我的错,没有想清楚也没有准备好就跟小曦继续接触,也是我的错,没有早点认清自己对你的感情,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但不是今天一起吃饭看电影,明天一起出去玩,后天就能带回家上 / chuang 的……”他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了一下,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了。
肖战已经被他无条件的道歉安抚弄得内心一片酸软,在反省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看到他的表情变化,又板着脸问:“你想说什么啊?”
“我想说……”王一博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抬头看着肖战,“我想说如果今天一起吃饭看电影,明天一起出去玩,后天就能带回家……的话,你跟白冶不是也一起吃饭看电影出去玩了吗?”
“我……”肖战没想到王一博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才有些急切地反驳,“那能一样吗?我跟白冶都是男的!怎么可能——”
他没能说下去,因为他看到,对面青年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怎么不可能,”王一博直起身子后退了一步,“你可能忘了,我也是个男的。”
.TBC
甜不过一章……
但是这俩娃的确还存在着很多需要解决的问题
【博君一肖】那年夏天风在吹33
也许很多事情我都做的不是太好,但唯独在喜欢你这件事情上,我做得不会比任何人差。
[图片]
Chapter 33 我喜欢你
肖战在被王一博拉进屋又抱了半天之后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王一博现在这样,算不算劈腿啊?他现在这样,又算不算在撬别人的墙角啊?
“那个……等一下,”他把手从王一博的腰间收回,挡在了两人的胸膛之间,“你跟小曦……”
“我们上次看电影的时候就已经说清楚了,以后不会再见面了。”王一博把他抵在胸口的手拉开,再次环住自己的腰,探身亲了一下他的鼻尖,“其实我跟小曦之前也只是在接触阶段,还没有正式开始。”
一直悬在头顶的那把刀...
也许很多事情我都做的不是太好,但唯独在喜欢你这件事情上,我做得不会比任何人差。
Chapter 33 我喜欢你
肖战在被王一博拉进屋又抱了半天之后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王一博现在这样,算不算劈腿啊?他现在这样,又算不算在撬别人的墙角啊?
“那个……等一下,”他把手从王一博的腰间收回,挡在了两人的胸膛之间,“你跟小曦……”
“我们上次看电影的时候就已经说清楚了,以后不会再见面了。”王一博把他抵在胸口的手拉开,再次环住自己的腰,探身亲了一下他的鼻尖,“其实我跟小曦之前也只是在接触阶段,还没有正式开始。”
一直悬在头顶的那把刀,像是忽然变成了一朵漂亮的云,轻飘飘软绵绵的。
肖战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笑:“哦,都一起吃饭看电影了还不算正式开始,那怎么样才算正式开始啊?”
“要正式问过对方愿不愿意做自己的女朋友,对方也同意了才算正式开始吧。”王一博说完这句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
肖战隐隐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也跟着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
“所以……你、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男、男朋友啊?”这么问好像有点奇怪,但他也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一向清冷淡定的王律师被这一句男朋友搞得磕磕巴巴,手心冒汗。
以下微博见吧:一只阿柴622
不要太期待,也不要忘了回来评论点赞🌝🌝
【博君一肖】那年夏天风在吹31-32
百分之九十的他喜欢我也会轻易地输给百分之十的他不喜欢我。
不是不自信,只是在经年累月无望的暗恋中磨练出的自我保护机制——不去期待,就不会受伤。
可这一撮微弱的他喜欢我,虽然经常被打败,却又总能被那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轻易就激得卷土重来。
[图片]
Chapter 31 勇气
肖战想象过王一博的拥抱。想象过很多很多次。
但想象里的拥抱不会疼痛,也不会带着席卷一切的力量和灼人的温度。
“肖战,你是不是傻!”
王一博在哭,伴随着这句话。
这样的认知让肖战的心瞬间被狠狠捏了一下——那个清冷淡然的少年,这个沉稳内敛的...
百分之九十的他喜欢我也会轻易地输给百分之十的他不喜欢我。
不是不自信,只是在经年累月无望的暗恋中磨练出的自我保护机制——不去期待,就不会受伤。
可这一撮微弱的他喜欢我,虽然经常被打败,却又总能被那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轻易就激得卷土重来。
Chapter 31 勇气
肖战想象过王一博的拥抱。想象过很多很多次。
但想象里的拥抱不会疼痛,也不会带着席卷一切的力量和灼人的温度。
“肖战,你是不是傻!”
王一博在哭,伴随着这句话。
这样的认知让肖战的心瞬间被狠狠捏了一下——那个清冷淡然的少年,这个沉稳内敛的青年,何时红过眼,何时哭过啊!
“一博……”肖战的声音也颤抖起来,他伸出手想去回抱这个用力拥抱着自己的青年,可手还没挨到他的后背就听到走廊对面的开门声:“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肖战在王妈妈过来之前,猛地推开了王一博。
“怎么了一博?你跟战战……吵架了?”王妈妈站在肖战的房门口,门没关,应该是被人猛地推开了还来不及关上,门里的两个人一个坐在床边抬头看她,神色明显很慌张,另一个站在床边低着头,似乎有意要避开她的视线。
王妈妈的心沉了沉。
她想起王一博在电话里跟她提起在跟一个人同住时温柔的语气;想起他们一起进屋时他很自然地为肖战拿拖鞋的举动;想起他护着肖战不让自己投喂他自己不爱吃的甜食;想起刚刚说到高中每天在她早餐摊上买早餐的人就是肖战时他的表情;想起他跌跌撞撞往外冲的急切……
她终于知道自己在见到他们之后欣慰之余的那一点不对劲儿是哪里不对劲儿了——王一博从小到大,何时会这样紧张在意一个人,又何时有过这样激烈的情绪?!
“阿姨……我们没事……”王一博不说话,肖战只能站起来硬着头皮开口,“刚刚我们就是不小心……”
王一博伸手拦住了他,又调整了一下呼吸,确认自己能够平稳开口才说:“刚刚是我——”
“一博!”王妈妈却突然打断了他,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别说了,两个大小伙子闹点别扭也是正常的……”
“妈!我不是!我是——”
“别说了!”王妈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母子俩对视着,王一博看到母亲的眼睛里水光浮动,甚至带上了恳求的意味。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眼神。
以往家里再难的时候,她也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任何人。
“……”王一博说不出话了。
“一博,你回屋去睡。”王妈妈尽量让自己冷静,“这么大的俩孩子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要动手。”
王一博看着母亲,虽然没有说话,可全身都写满了抗拒。
王妈妈伸手拉了拉他的手:“回屋,听到没?”
她很少用这种家长式的命令语气跟他说话。
王一博仍是没动。
“一博……”肖战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你先跟阿姨回屋吧。”
王一博转头看他,两人的视线一接触,就再也分不开了。
“我不……”王一博下意识地伸手就去拉肖战,肖战比他更快,先一步扣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推了回来。
肖战看着他,几不可觉地对他摇了摇头:“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
那双总是注视着他的漂亮眼眸依然注视着他,只注视着他。
王一博读懂了肖战的话。
那双眼睛在对他说:我等你。
“好。”他于是望着那双眼睛笑起来。
“你今晚就睡屋里吧,我去睡沙发。”
母子俩坐在床上沉默了好久,王妈妈突然去卷被子和枕头。
“妈,”王一博按住她的手,终于叹了口气,“其实,何必呢,别说您明天要走,就算您一直住在这里,我已经这么大了,您也看不住我的。”
王妈妈转身坐回床上,半晌,捂着脸哭了出来。
“妈……”王一博像父亲去世时那样揽住了母亲瘦小的肩膀,让她靠在了自己肩上,“对不起啊妈。”
他并不觉得爱上肖战这件事,或者跟肖战相爱这件事是一件错误的事。
但这件事让母亲觉得难过了,所以他道歉。
不是因为这件事本身,而是因为这件事伤害到了这个为了他和父亲操劳了大半生的人。
王妈妈靠在儿子肩膀上沉默地哭泣,哭完之后一抹脸:“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参加婚礼。”
她用的是祈使句,并没有在跟他商量。
“妈……”王一博觉得很无力,不知道母亲这样的坚持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们都冷静一下,别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说话,也别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做决定。”王妈妈动作坚决地卷好被子往外走,被王一博拦住了,把手里的被子和枕头夺了过去。
“我去睡沙发,”他堵住了母亲即将出口的话,“我不去找他——听您的,我冷静一下,同样的,您也不要去找他,我们都冷静一下。”
这一夜睡在同一屋檐下的三个人,没有一个睡得着。
各自都在辗转反侧。
“他是不是,是不是……”肖战抱着小啵,紧张焦虑和抑制不住的兴奋期待一起牵拉着他,让他的心砰砰直跳。
王一博的拥抱,王一博的眼泪,王一博的眼神,王一博下意识伸来的手,都在堂而皇之地宣告他一件事,一件他想了十二年,却从不敢承认自己在想的事——
王一博喜欢他。
王一博喜欢他。
王一博喜欢他?
王一博……怎么可能喜欢他?
可王一博……就是喜欢他啊!
那些表情、动作、语气,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可王一博为什么会突然就喜欢上他了呢?
肖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思考这个问题,然后他很快就明白了——大概是王妈妈认出了自己,王一博抓住了各种蛛丝马迹,得出了“肖战似乎在暗恋我”这个结论。
所以他才会说“肖战,你是不是傻!”;所以他才会激动地拥抱自己;所以他才会心疼得掉眼泪。
如果有人这样暗恋着自己,暗恋了这么多这么多年,为自己做了许多事却从不打算让自己知晓,然后这个人又恰巧是自己不讨厌甚至很有好感的人,那么当自己知道这些事的时候,会不会情绪激动,充满了懊悔自责与动感呢?
会不会在那一刻,爆发出一种“我必须回报他的深情”的冲动呢?
也许,会的。
肖战会,那么一向习惯了在感情上知恩图报,总是努力去回馈别人的王一博,难道不会吗?
肖战又不确定了。
几秒前还言之凿凿的论据,似乎一下子又都被推翻了。
他爱了太久,守着一份明知不会开花的爱情,只默默地看着,甚至不敢去浇灌,他已经习惯了。
百分之九十的他喜欢我也会轻易地输给百分之十的他不喜欢我。
不是不自信,只是在经年累月无望的暗恋中磨练出的自我保护机制——不去期待,就不会受伤。
可——
手机震了一下,肖战急忙点开,是王一博给他发来的微信:晚安。
肖战笑了起来,迅速回了一句晚安,然后把手机捧在了胸口。
可这一撮微弱的他喜欢我,虽然经常被打败,却又总能被那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轻易就激得卷土重来。
还是不一样的对不对。
他们好像两个背着家长早恋的中学生啊。
所以——
我等你啊,王一博。
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等你。
“一博都长这么大了,上次见的时候还在上高中吧!”
婚宴很热闹,王一博跟在母亲身边被各路叔叔阿姨大伯大婶拉着闲聊——多大啦?在哪儿上班啊?有没有对象啊?诶我那儿有个丫头……
王一博微笑着,却不搭话,礼貌,却不周到。
他大概猜到母亲拉他来参加婚礼的用意了,并不仅仅是为了暂时把他跟肖战分开。
“你吴伯伯的小女儿,刚从美国念书回来,成绩好,人也漂亮,就在隔壁桌,你看,那个穿黄裙子的女孩儿,是不是很打眼?”
王一博不愿意看来看去地制造不必要的误会,只盯着自己面前的菜:“妈,我原本以为您不会做这种病急乱投医的事。”
“……”王妈妈不吭声了,一直到宴席结束,都没再跟王一博说一句话。
“您要去高铁站,还是想再回去多住几天?”
“你是想让我赶紧回去对吗?”
“其实没有,因为您住不住,有些话我都要跟肖战说的,只是您现在住在这里,可能您自己心里会不舒服。”
王一博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任何赌气的成分,完全是就事论事的态度。王妈妈扭头看他,这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得玉雪可爱的小男孩已经变成了神色坚定的大人。
他一直都像一个大人,努力地用一副小小的肩膀扛起生活的重担。
别的小朋友在疯玩的时候他在给父亲端尿盆,刷卧便器;别的小朋友过生日拉着父母去商场买玩具时他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妈妈你明天晚点出摊,多睡一会儿吧。
别的孩子翘课泡吧早恋,他除了学习,就是买菜做饭照顾父亲。
别的同学都选择继续读博,可他放弃保送选择了就业,他说妈你以后不要那么辛苦,我已经长大了。
是啊,孩子已经长大了,早就长大了。
是被生活拉扯着被迫长大的。
“你已经铁了心了是吗?”
王妈妈看着王一博的侧脸,心有些疼,问出这句话时,嘴也很疼。
“是。”王一博没有转头,在回答完这句话时,嘴角却扬了起来。
好像只是想到那个人,都能令他无比喜悦安心。
她所求的,不就是孩子平安喜乐吗?
“战……肖战,他也是这样想的吗?”
“我不知道,”王一博没有立刻回答,想了想才说,“但无论他是怎么想的,我都是这样想。”
“你这——”当妈的总是更心疼自己的孩子,总见不得自己的孩子捧出一颗真心而对方却不一定能不能接住,但……
但如果对方是肖战的话,应该能接住的吧。
一定能接住的吧。
因为……他可能是那个更早捧出真心的人。
那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子,每次都老老实实地排队,然后对她笑:“阿姨,我还是要两套‘大满贯’,这个豆浆是新出的吗?这种是不是比较贵?那我今天要这个。”
男孩子很胖,脸圆圆的,可眼睛却极漂亮。
“小伙子,父母赚钱不容易,不能随意糟践啊,这个袋装的一样好喝,不要在包装上浪费钱了。”
男孩子怔了一下,然后又笑起来:“阿姨您真好,也一定会把孩子教得很好。”
那颗没有被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原来,早已被别人当做了宝贝。
小心翼翼地守护着。
“回去吧,去跟战战说清楚。”
王妈妈在进站前,终于这么对儿子说。
.TBC
二十九岁的肖战喜欢二十九岁的王一博吗?
王一博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是,二十九岁的王一博,喜欢二十九岁的肖战。
喜欢得患得患失,再也不像从前的自己。
二十九岁的肖战会喜欢别人吗?
王一博不知道。
也不允许!
Chapter 32 我们都需要勇气
“你今天还有其他安排吗,怎么一直看手机啊?”
白冶抱着一个大大的手办盒子,像只晒足了太阳的猫。
“啊?没有啊。”肖战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又含恨敲了敲白冶的盒子,“明明是我先看到的,结果愣是被你抢走了!”
“谁先拿到是谁的嘛。”白冶笑嘻嘻地,“大不了,我请你吃饭赔罪嘛。”
肖战犹豫了一下,他今天刻意晚起了一会儿,避开了王妈妈,等他们出门了才从房间出去,正无所事事刚好白冶打电话约他去逛漫展,他在家总觉得心慌,于是就答应了。逛了一圈他只买了一个海贼的鼠标垫周边,白冶却抢到了一套限量手办。
“那好吧,我今天可是不会客气的!”这会儿才七点,王一博应该也还没结束,不知道王妈妈今天会不会回去,他还是先避一避吧。
“哇!战哥狮子大开口啊!”
“那你把手办让给我,我让你大开口啊。”
“那不行,你随意开口,说吃啥咱就去吃啥!”
王一博没想到肖战不在家,兴冲冲地回来结果满室漆黑。
他也没换鞋,就近坐在玄关的小椅子上给肖战发信息,结果过了差不多半小时对方也没回他。
是回父母家吃饭去了吗?
王一博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肖战打个电话,无论他在哪里,他也好去接他。
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喂一博?”肖战刚轻轻柔柔地喊了他一声,又惊呼起来,“你别偷偷给我放芥末!”
王一博皱起眉,肖战这个语气,感觉不像在家,果然不用他问,就听到电话那边笑嘻嘻的声音:“哎呀放芥末才好吃嘛,你怎么不信我呢?”
是白冶。
王一博感觉这不经意听到的两句对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凉完之后,又就地点了把火——不是昨天刚一起看过电影吃过饭的吗?怎么今天又一起出去了!
“一博?”肖战警告了白冶两句,又继续跟他讲话,“你……你们回去了吗?”
王一博没回答他,而是问:“你在哪儿?”
“我跟白冶在外面吃饭。”
“定位给我,我去接你。”
肖战没想到王一博会这么说,事实上王一博自己也没想到。
“啊……不用,白冶开了车,你们是刚散场还是已经到家了?”
“我到家了,我妈回去了。”王一博坐在小板凳上,说出这句话时莫名觉得很委屈。
“那你等我一下,我们快吃完了,离得也不远,你别来回跑了。”肖战似乎松了口气,又笑起来。
“嗯,”王一博干巴巴地应了一声,然后更干巴巴地加了句,“那你好好吃饭吧。”
挂了电话,王一博无意间一扭头,玄关衣柜的镜子上清清楚楚地映出他的脸——皱着眉,鼓着脸,抿着嘴,大写加粗的不开心。
这个人,真的是自己吗?
王一博愣了一下,镜子里的人也愣了一下。
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啊?
即便是第一次输了重要的官司,即便是前女友决绝地说分手,自己都不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吧?
爱会让人变得不理智、不像自己、甚至不可理喻吗?
镜子里的人也迷茫了。
他心中有一团火。
他预感它会烧得愈来愈旺。
烧得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肖战真的喜欢自己吗?
或者说,现在的肖战,真的喜欢现在的自己吗?
王一博忽然不确定了。
因为他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肖战,已经不是十七岁时的肖战了,而王一博,也不是十七岁的王一博了。
十七岁的肖战喜欢十七岁的王一博,那么,二十九岁的肖战,喜欢二十九岁的王一博吗?
也许是喜欢的,但这喜欢里,带着太多太多,对那个在黑暗里对他伸出过手的少年的感情投射。
十七岁的王一博是王一博,二十九岁的王一博就不是王一博了吗?
也是,也不是。
起码,不一定是肖战喜欢的那个王一博了。
王一博又想起了前女友。
她曾经也喜欢过他,看着他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可随着他们的相处,她眼中的星星,渐渐陨落了。
他没有变,没有在与她相处的期间发胖、变丑或是染上其他毛病,那她为什么会渐渐不再喜欢他了呢?
是因为她所附加给他的光环,在相处中一点一点被磨掉,露出了他本来的样子吧。
十七岁的肖战喜欢那个在他眼中闪闪发亮的王一博。
可二十九岁的王一博,只是个勉强算得上优秀,却跟肖战没有同共爱好,听着他跟别人兴致勃勃地讨论漫画也插不上嘴的普通青年啊。
二十九岁的肖战或许仍喜欢二十九岁的王一博。
但二十九岁的王一博,仍带着十七岁时,肖战加给他的光环。
那么,二十九岁的肖战会喜欢别人吗?
王一博依旧不敢确定。
他想起肖战跟白冶兴致勃勃地讨论动漫时脸上生动的表情;想起他说“不是迁就啊,我们是漫迷嘛”;想起他在电话里警告白冶时的语气——
是不是一直以来肖战给了他太多的认同感,才让他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一个,肖战即便是不喜欢自己,也不会去喜欢别人?
那如果别人喜欢肖战呢。
如果别人跟自己一样的喜欢肖战,又比自己跟肖战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和兴趣爱好呢?
王一博再也坐不住了。
他手里还攥着车钥匙,起身拉开门就往外冲。
“王律有什么事吗,你干嘛这么急匆匆的,饭没吃完就往回赶?”
白冶把车停在小区门口,还没停稳肖战就解了安全带跳下了车:“就……有点事!改天我再请你吃饭啊!”
他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挥挥手就往小区里走,或者说,跑。
“你的鼠标垫……”白冶拿起肖战落在副驾驶上的袋子,下了车想喊他,可肖战高高瘦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小区的拐角处。
“算了吧……”白冶垂下眼帘,看着那个被主人留下的袋子,“反正对你来说……也不重要。”
“你在哪儿?”
“定位给我,我去接你。”
“我到家了,我妈回去了。”
“嗯,那你好好吃饭吧。”
王一博的话不停地在耳边循环播放,肖战听不到其它声音也无法去思考其它事情,他只想立刻马上回家,回到王一博身边!
一刻也不能等了!
他一路跑回单元楼,按电梯时手指都有些颤抖。
电梯门关了,电梯门终于又打开了。
肖战却像被按了暂停键,一动也动不了了。
电梯门外,站着同样被按了暂停键的王一博。
两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地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电梯门又自动向中间合拢——
王一博伸手挡住电梯门,探身把肖战拉了出来。
力道很猛,肖战被扯得重心不稳,往他身上扑去,王一博接住了他。
电梯门在他们身后合上,楼道里恢复了黑暗。
黑暗会将一切感官无限放大。
肖战的鼻尖出了汗,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还有王一博的呼吸声。
他的手下意识地抓着王一博的手臂,他们离得这样近。
近到他稍一抬头,就能亲到王一博的嘴 / chun。
肖战拉着王一博的两只手都出了汗。
他感到掌心下王一博的手臂似乎微微一动。
这次,王一博没有再给他后退的机会。
王一博捧住肖战的脸,像他在醉酒的那天夜里想做的那样,像他上次在这个漆黑的楼道里差点做的那样,低头,毫不犹豫地wen上了肖战的嘴 / chun。
二十九岁的肖战喜欢二十九岁的王一博吗?
王一博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是,二十九岁的王一博,喜欢二十九岁的肖战。
喜欢得患得患失,再也不像从前的自己。
二十九岁的肖战会喜欢别人吗?
王一博不知道。
也不允许!
他用 she / 尖扫过那两片温润的chun / ban ,然后挑开他的牙 / 齿,捉住了那条有些惊慌失措的小she / 头。
原来吻是甜的,原来肖战也是甜的。
“唔……”有那么三五秒钟的时间,肖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凭着本能紧紧地抱着青年的脖子,攀 / 附在他身 / 上。
脑子里炸开了一团又一团的烟花,他在这种极度的愉悦中竟然有些想哭。
“肖战……”那个他爱了十二年的男孩把滚烫的嘴唇游弋在他耳边。
他听到他带着温软水汽的声音——
“对不起,我来晚了,但你不要喜欢别人,也不要跟别人走好不好……”
肖战的眼泪“唰”的一下流出来。
“哪儿有什么别人?怎么可能有什么别人!”
“王一博!你是不是傻!”
“从始到终,都只有你啊!”
他的声音在抖,抖得控制不住音量,抖得头顶的感应灯都亮了。
红着眼圈的王一博和眼泪流了半张脸的肖战一下子暴露在对方的眼中——是两个傻瓜,在爱情中最傻的模样。
两个傻瓜对望着,不约而同地“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又不约而同地再次抱在一起,wen 在一处。
这一场迟到了十二年的拥抱和亲 / 吻,终于横跨过漫长的时光,抚平了所有的晦涩与不甘。
对不起,我来晚了。
以后,换我来爱你。
.END?
——不是!没有!划掉!
虽然这个结尾给我一种“此处应有完结”的感觉……😂
一直都不太喜欢写表白后的情节,但这篇吧,我还有一些想写但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写好的东西……这一章有一点铺垫了,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出来😏
所以,我们一起进入下一个阶段走走看?
————————————————————
讲真,我有点后悔没分成两章发了,你们都在嗷嗷最后的表白吻,没人夸一夸前面王律干净利落的出柜这件事吗……😂
尊重妈妈又护着老婆不值得夸一夸吗🌝🌝
【博君一肖】那年夏天风在吹30
你喜欢一个人,甘心只和他做朋友吗?
王一博不甘心的。
可这些不甘心,比起要失去对方,不再是朋友甚至不再见面,又好像都甘心了起来。
因为肖战,已经重要到可以把他的不甘心,都强制变作甘心。
必须甘心。
[图片]
Chapter 30 心甘情愿
肖战为什么突然要搬家?
这个问题王一博想了一路。
他在这短短的两三个小时内大脑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风暴,每一场都让他乍暖还寒,又乍寒还暖。
他喜欢肖战。喜欢这个总是用柔软又信任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男孩子,甚至都不知道这喜欢是从何时开始的。
这种悄然滋长又猛然迸发的感情...
你喜欢一个人,甘心只和他做朋友吗?
王一博不甘心的。
可这些不甘心,比起要失去对方,不再是朋友甚至不再见面,又好像都甘心了起来。
因为肖战,已经重要到可以把他的不甘心,都强制变作甘心。
必须甘心。
Chapter 30 心甘情愿
肖战为什么突然要搬家?
这个问题王一博想了一路。
他在这短短的两三个小时内大脑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风暴,每一场都让他乍暖还寒,又乍寒还暖。
他喜欢肖战。喜欢这个总是用柔软又信任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男孩子,甚至都不知道这喜欢是从何时开始的。
这种悄然滋长又猛然迸发的感情太美妙了,以至于他都来不及去想一想——
这种感情正常吗?这种感情应该吗?
这种感情,会给被喜欢的人带来负担,让人觉得为难吗?
肖战为什么突然要搬家?
听齐天在电话里的描述,肖战对于租房的种种要求:离公司近,交通方便,设施齐全,拎包入住,不与人合租——除了最后一条,他家全都满足。
不与人合租。肖战自己也说了,是因为两个人一起住会有点不方便。
那么究竟是哪里不方便呢?
如果是因为自己最近种种反常的举动让对方感知到这种越过了朋友界线的喜欢而觉得为难了,那么一切就又都解释的通了。
肖战喜欢他,虽然不是他所期望的那种喜欢。
所以肖战不愿意伤害他,也一定会给他们留有足够的,还能做朋友的余地。
如果不小心,不经意流露出的喜欢已经让对方想要落荒而逃,那么再去试探,再去表达“我跟白小曦以后不会再见面了”,会不会逼得对方连夜搬走?
肖战这么努力地想给他们之间留下最后一块遮羞布,那么,他就不应该揭开。
因为一旦揭开,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喜欢一个人,甘心只和他做朋友吗?
王一博不甘心的。
可这些不甘心,比起要失去对方,不再是朋友甚至不再见面,又好像都甘心了起来。
因为肖战,已经重要到可以把他的不甘心,都强制变作甘心。
必须甘心。
两个人沉默着回到家,打开家门时却一齐愣住了。
家里的灯开着,客厅里的电视也开着,沙发上的人听到动静回过头,脸上带着笑:“回来啦?”
“妈?”王一博换了鞋,见肖战还束手束脚地愣在门口,于是把他的拖鞋拿过来放在了他的脚边。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肖战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脸红。
王一博等着肖战换好鞋跟他一起走到沙发旁:“妈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不用,我下了车直接一趟地铁就过来了,你李阿姨家的哥哥结婚,我过来参加婚礼,明天晚上吃完席就回去了。”
“不多住……”王一博这句话没说完,因为他忽然意识到,现在这个家,是他和肖战的家,如果母亲要在这里多住几天,肖战大概明天就会顺势搬走。
他顿了顿,说:“这是肖战,我们以前高中的时候就是同学,现在是同事,一起住。”
他跟母亲联络得并不频繁,之前只简略地提过一句有个同学调到他们律所来上班,暂时住在他这里,母亲也只笑着问了一句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阿姨好,我是肖战。”肖战乖乖地上前打招呼,心里满是忐忑。
“你就是战战啊,我之前听一博说过你们现在一起住,也挺好的,两个人也能有个照应,一博这孩子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心思重,难得能有个同龄人跟他一起玩。”王妈妈拉住肖战的手上下打量,这孩子乖乖巧巧的,看着就惹人喜欢,只是这眉眼……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妈!”王一博见母亲拉着肖战的手不放还不住打量,轻声提醒了她一句。
王妈妈笑了,“我给你们带了牡丹银丝酥,一博不爱吃甜的,战战你吃。”她说着拉着肖战就往餐桌那边走。
“妈,我们已经吃过饭了。”王一博怕肖战不好意思拒绝,也跟了过去。
“就一块点心嘛,又不占肚子,我排了好久的队买的,这家很有名的。”王妈妈把牡丹银丝酥拿出来,“来战战,尝一个。”
“不想吃就别吃,太腻了……”王一博小声跟肖战嘟囔。
肖战觉得他这个样子实在是有点可爱,于是就笑了起来,“没关系啊,我喜欢吃甜的。”他说着捏了块牡丹银丝酥放进嘴里,软糯甜腻,“嗯,好吃!”
“是吧!”王妈妈见他喜欢也开心得不行,自家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自小养成了一副沉稳的心性,嘴上总没个喜欢不喜欢,脸上也总没个高兴不高兴,懂事,但跟谁都不热络。
是以她知道儿子跟别人同住时,虽然心里多少觉得这样有些耽误他谈恋爱,但更多的是这孩子终于能有个玩伴了的欣慰。
三个人说了一会儿话,王妈妈打了个哈欠:“就一晚上我也不折腾了,你们睡你们的,我睡沙发就行。”
“那怎么行,你去我屋里睡吧,我睡沙发。”王一博立刻接上。
“你个一米八的小伙子睡什么沙发,搁得下你的腿吗?”王妈妈摆摆手,“就这么着吧,我正好把这集电视剧看完。”
“你看完回屋去睡。”王一博在这种事上寸步不让。
“诶你这孩子……”王妈妈了解自己儿子的性格,心知估计也拗不过他,“那行吧,我回屋去睡。”她又瞅了一眼沙发,还是觉得这点儿地方睡个大小伙子实在太勉强了,目光扫过正捧着水杯喝水的肖战,突然眼前一亮,“那你也别睡什么沙发了,跟战战一起挤一下得了。”
她跟肖战见面不久,但总觉得很亲,似曾相识的感觉。
“咳!咳咳!”肖战一下子呛到了。
王一博看了肖战一眼,又转过来看着母亲:“不用,肖战那屋——”
他刚想说肖战那屋的床也不大,就听到那边还在咳的人开了口——
“没事,床……床虽然不大,但两个人还是能睡下的……”他看向王一博,脸颊因为咳嗽而红红的,“反正……反正我们俩都瘦嘛。”
“……”王一博的手指蜷了蜷,没有说话。
如果一个人是为了逃避你对他的喜欢而要搬家,那么,他会同意这种睡一张床的提议吗?
王一博拿了套干净的床单被罩给母亲换上,手上铺着被子,脑子又高速运转起来。
王妈妈在一旁皱着眉毛,“不用,我是你妈又不嫌弃你,你这弄得……”她说了半天见也没用,只能叹了口气过去帮着一起套被罩,“一博,妈跟你说啊,你凡事为别人考虑是没错的,但不能什么时候对着什么人都把自己当外人,这样久了,你就真成外人了。”
王一博拉被角的动作顿了顿,一直把自己当外人,就会真的变成外人。
那他可以偶尔不把自己当外人吗?
肖战同意跟他一起睡,是不是,也没把他当外人呢?
“愣着干嘛,抖一抖。”王妈妈拉着被子的两边,示意王一博跟她一起抖被子,然后在平铺在床上坐了上去,“哦对了,你跟战战是什么时候的同学啊?”
“高中,”王一博也跟着坐在床边,“怎么了?”
“我总觉得战战好眼熟……”王妈妈又回忆了一下,“你有没有高中的毕业照啊,拿来我看看。”
高中的家长会母亲几乎从来没有参加过,老师知道他们家的情况,也很理解,再加上他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状态稳定,也实在没什么需要家长操心的地方,因此母亲并不认识他的同学。
现在却觉得肖战眼熟。王一博也有点好奇,从书柜里翻出高中毕业照给母亲。
“怎么没有……啊,在这儿!”母亲指着照片最后排中间,“这个小胖子是战战吧?”
“嗯。”王一博对这个称呼略嫌不满,想纠正时却听到母亲满是感慨地说:“你跟战战高中时关系就很好吧。”
“也……没有吧。”虽然那个时候肖战于他而言可能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但他自己并未发觉,因此他也并未跟那时的肖战有多亲近,算不得关系很好。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有个穿你们学校校服的小孩每天都会来我早餐摊上买早餐啊?还每次都买两份。”
那一刻似乎有一阵微暖又激烈的风呼啸着席卷了他。
王一博看到穿着校服的肖战拎着一个大袋子走进教室,他的袋子里总是有两份鸡蛋灌饼和两份豆浆,他还因此遭到过其他同学的嘲笑:呵,胖子就是胃大啊。
肖战总是把袋子塞进桌兜里,王一博从没见他课间的时候吃过。
却在某天中午在食堂吃完饭路过肖战那桌时,看到他在啃一个鸡蛋灌饼。
他当时只是短暂地疑惑:这人为什么把早饭当做中饭来吃,既然带了饭来,又为什么不在教室吃,还要这样大老远地拿到食堂来吃?
这个疑惑只在他脑子里闪了一下,就随着他的脚步远去了。
他甚至没有在肖战身边多停留一下。
全市早餐车的包装袋都是一样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肖战每天带来学校当做午餐来吃的早餐,是自己母亲餐车上买来的。
“我之前问过他为什么天天都来这边买早餐,还要买两份,他说他家在这附近,顺路给同学一起带早餐——现在想想,大概是战战知道我是你妈妈,才顺便来光顾的吧。”
“……”王一博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他的喉咙已经被一团滚烫又闷热的东西给堵住了。
母亲的早餐车摆在一家初中的校门口。肖战家根本不在附近,他不顺路,甚至需要多花将近半小时的时间绕路过去。
他也不是没吃早饭,所以他买来的早餐从来不在课间吃。
他更没有需要带饭的同学,所以他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掉这多余的早餐。
肖战为什么要把已经凉的了早餐当做午餐来吃,肖战为什么要拎着这么一兜东西大老远地跑到食堂去吃。
肖战为什么知道他喜欢吃醋,不能吃辣。
肖战为什么知道他吃孜然羊肉时有时会剩下一点羊肉,但一定会把香菜吃光。
一个课业繁重,又没有什么零花钱的高中生,为什么要每天绕路半小时去一家没有任何特色的早餐车买两份并不需要的早餐,用远高于学校食堂的价格,去吃一份已经凉透了的,没有任何变化的午餐?
是因为他傻。
他傻到……从来没打算让任何人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妈你早点休息!”
王一博丢下这句话,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间。
“你说我要不要先装睡……”
肖战抱着小啵坐在床上,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撞开了,他吓得差点把小啵飞出去,目瞪口呆地看着破门而入的王一博——
这人疯了吗?为什么不敲门,为什么这么的——
这么的——
还没等他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他已经被人连人带鸭,劈头盖脸地抱住了。
王一博用了很不王一博的抱法,把他勒得骨头都疼。
肖战在一个很疼的拥抱里,感到自己的颈窝湿了一片——
“肖战……你是不是傻!”
.TBC
终!于!啊!老子终于写到这种一发爽了啊啊啊!!
早餐梗的感情爆发是动笔写这个故事前就想好的,你们柴哥,永远不走寻常路😎
那啥,别忙着系安全带,不小心帮儿子踹了柜门的王妈还在……
【博君一肖】那年夏天风在吹29
肖战像一颗埋在他心里的种子,一直安安静静的,直到重逢后才开始生根、发芽、破土。
等他察觉时,已然长成了一株参天大树。
[图片]
Chapter 29 我如果爱你
如果爱情与性别无关,如果一个男人会爱上另一个男人——
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关于他为什么会在分别十二年后仍能一眼认出外貌上已经有翻天覆地变化的肖战;关于他为什么在听说他还在找工作时就推荐他去自己所在的律所面试;关于他为什么会主动邀请他来自己家里合住;关于他为什么会把他跟其他好友的相处状态跟他们之间的相处对比;关于他为什么会排斥白小曦给对方介绍对象;关于他为什么不想...
肖战像一颗埋在他心里的种子,一直安安静静的,直到重逢后才开始生根、发芽、破土。
等他察觉时,已然长成了一株参天大树。
Chapter 29 我如果爱你
如果爱情与性别无关,如果一个男人会爱上另一个男人——
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关于他为什么会在分别十二年后仍能一眼认出外貌上已经有翻天覆地变化的肖战;关于他为什么在听说他还在找工作时就推荐他去自己所在的律所面试;关于他为什么会主动邀请他来自己家里合住;关于他为什么会把他跟其他好友的相处状态跟他们之间的相处对比;关于他为什么会排斥白小曦给对方介绍对象;关于他为什么不想看到别人接近他;关于他为什么会对那个惩罚的公主抱那么介意;关于他为什么会替他挡酒;关于他为什么会不自觉地想要依赖他靠近他……
关于他为什么在宿醉的半夜醒来,看到躺在自己被子外面睡着的人会移不开眼睛;关于他为什么会小心翼翼地把他挪进被窝里,看着他的睡颜感到内心平和喜悦。
关于为什么他看着注视着自己的他会觉得嘴唇有点痒;关于为什么在那个黑暗的楼梯口他的手会下意识地动了动——
是因为他想吻他,是因为他想抱他。
是因为,他爱他。
竟是因为,他爱他。
竟是因为,王一博,爱着肖战。
肖战像一颗埋在他心里的种子,一直安安静静的,直到重逢后才开始生根、发芽、破土。
等他察觉时,已然长成了一株参天大树。
从十楼的电影院到六楼的餐厅,四层电梯,从上到下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王一博却像经历了一个世纪。
一个足以让他的人生翻天覆地的世纪。
如果爱情与性别无关,如果王一博爱肖战。
那么……肖战会爱王一博吗?
“他们在那里!”
王一博跟着白小曦进了餐厅,随着白小曦所指的方向,看到了肖战。
只这么远远的一眼,就让他定在了原地。
一切都不一样了。
肖战于他,已经再不仅仅是个久别重逢的老同学和好朋友。
“五花点了吗?”白小曦没坐下就问。
“点啦,还有你的奶茶。”白冶把桌上的奶茶推过去,“电影好看吗?”
“还行,拍的挺好,演的也挺好。”白小曦说着看了一眼王一博,“对吧?”
“……嗯。”王一博应了一声,坐了下来。
白小曦却笑了:“其实你本来不想看这部电影,是为了迁就我才答应的吧?”
这话一出,肖战和白冶都愣了一下,抬头在白小曦跟王一博之间扫视着——不过一场电影的功夫,这俩人之间的气氛怎么就变了?
王一博也笑了,“嗯,”他很坦率地承认了,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但我现在觉得,看这部电影也挺好。”
他说完看向肖战,眼睛在笑,似乎温柔得一塌糊涂。
什……什么情况?
肖战被他看得脸红心跳,拼命告诫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多想,不敢跟他对视,又舍不得移开目光,只能借着倒水的动作时不时地瞄上两眼。
“你们俩呢,电影好看吗?”白小曦不想看那边眉目传情的两个人,吸着奶茶问白冶。
“……”白冶被这个问题问得快哭了,拿了夹子开始烤肉,“一会儿多吃点儿。”
白小曦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于是又去问肖战:“战战,电影不好看吗?”
“也……不是不好看吧……就……同人毁所有系列吧。”
“我的错,”白冶简直悲伤逆流成河,“当初既然没看博人传的动漫,现在就不该来看剧场版,把我的佐鸣强行降维。”
肖战被这一句佐鸣小小地惊了一下,扭头去看白冶。
他当初算是半个佐鸣CP粉,一是因为喜欢王一博这件事让他有了男男思维模式,二是作者男男线勾勒得太具体男女线又搞得很抽象,实在是由不得读者不腐。
但他也就是自己磕一下这感天动地的兄弟情,从来也没跟别人交流过,白冶的这一句佐鸣,让他有了一种下线面基,想去认个亲的感觉。
“你不是不喜欢佐助的吗?”肖战试探着问。
“不喜欢归不喜欢,但也不能弱化啊!”白冶刚才出于“脱了粉也决不能回踩”的粉丝素养强忍着没去吐槽,这会儿被问起来了简直憋不住,“你看正片里佐鸣俩人多牛啤啊,怎么到了博人传里就跟来搞笑的一样?还有……”
这个话题一经开启,就再也刹不住了,白冶肉也顾不上烤了,一心一意地跟肖战吐槽,肖战作为十几年的漫迷,对他的愤怒郁闷感同身受,因此也一脸的同仇敌忾,时不时地附和两句。
白小曦默默地接过白冶手里的夹子,又偷偷瞄了身边的王一博一眼: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看来今天为爱情这门课题头痛伤感的,不止她一个人了。
肖战在跟白冶讨论,很专注,很投入。
投入到忘了对面的自己。
刚才在电梯里的那一分钟,王一博修习了这本名为爱情的宝典,打通了自己的任督二脉。所以他现在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不开心,在郁闷,在失落,甚至在难过。
因为肖战把注意力放在了别人的身上,因为别人吸引了肖战的注意力。
他生平第一次,有些讨厌自己这种沉闷的个性,不会说有趣的话来吸引肖战的注意力,哄肖战开心。
为什么上学时他只知道刷题呢,为什么他没有去看看那些肖战在课间争分夺秒也要看上两眼的漫画呢。
为什么不能和他有个共同的爱好呢。
这样也不至于,在他兴致勃勃地跟别人讨论时,一句话也插不上吧。
又或许,即便是他看了,他也没办法像白冶这样绘声绘色,手舞足蹈地去描述吧。
他刚才在下电梯时都想了什么呢。
如果爱情与性别无关,如果王一博爱肖战。
那么……肖战会爱王一博吗?
那么肖战,又为什么要爱王一博呢?
王一博一下子从恍然惊觉到自己心意的震惊喜悦与飘忽中,冷静下来了。
他似乎漏了一环,最关键的一环——
他喜欢肖战,肖战就会喜欢他吗?
他可以喜欢男生,肖战就能接受男生吗?
在此之前,王一博一直都知道,肖战很喜欢自己。
但那种喜欢不是他这样的喜欢,肖战对他的喜欢,更像是一种认同、依赖和感激。
肖战对他有超乎朋友界线的喜欢吗?
似乎……是有的?
肖战在看到他父亲和他所身处的环境时流下的泪水;肖战在听到他父亲去世时流下的泪水;肖战在听到他前女友分手时对他说的话时流下的泪水……
他认识肖战这么久了,只见他流过这么三次眼泪——每一次,都是因为他。
肖战知道他喜欢的颜色,了解他的口味,清楚他的喜误;肖战在他说自己无趣时大声反驳他,肖战在他说和前女友分手责任全在自己时气得动手打他;肖战两次拥抱他,在他醉酒时照顾他,陪他入睡……
这么多这么多的优待和特别,是不是总有一些,能够证明肖战对他,有一点点超出了朋友界线的喜欢?
肖战看他的眼神,肖战对他说话的语气……
王一博已经冷却下来的心,再度沸腾了起来。
就算——
就算他被别人吸引了注意力,就算他跟别人有聊不完的话题,可他会为了别人哭,会了解别人的喜好,会激动地维护别人,会不由自主地拥抱别人,会躺在别人的被子外陪着别人入睡吗?
他终究是特别的那一个。
即便是肖战自己尚未发觉,但王一博对于肖战而言,终究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所以没关系,他可以陪着他,慢慢去发现,慢慢去了解,慢慢去接受。
“你今天好像很开心?”
肖战系上安全带,没忍住又瞄了王一博一眼,这人今天实在是太——太!苏!了!
明明什么也没做,但眼神却像窗外的风一样,温温柔柔,缠缠绵绵,细细密密地将人包绕着。
谁能来告诉他这究竟是不是他在自作多情?为什么王一博跟白小曦看完电影后整个人的状态就不一样了?
等一下!跟白小曦看完电影?
肖战回想了一下刚才在餐桌上的情景——白小曦对王一博,好像也自然熟络了很多……
所以……是他们在看电影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吗?
所以他们之间那些小心翼翼和客套疏离才不见了。
所以王一博才会这样温柔又开心……
“嗯,因为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
王一博的声音里带着豁然开朗的轻快,肖战扭头看他,青年的侧脸线条干净漂亮,嘴角微微上翘,带着明显的笑意。
肖战靠在靠背上,缓了一缓,才又笑着打趣:“哦,是跟小曦有了什么进展,互通了心意吗?”
他语气里的调笑意外实在太明显,明显到王一博不得不转头去打量他。
肖战漂亮的眼睛弯弯的,笑容里带着一点揶揄,像是之前宿舍里那些男生打趣哥们跟其他女生的八卦。
王一博脑子里那些转了一晚上的推论,就在这一个表情里被按了暂停。
或许……
一切都是他想错了?
是因为他喜欢肖战,所以才会把肖战所有的举动放大,再从中寻找对方也喜欢他的证据?
然而——
出口处排起了长队,王一博把车排在队尾。
与其猜测,不如去求证。
他的食指在方向盘上扣了两下,转头看向肖战的眼睛:“其实,我跟小曦——”
肖战的手机铃声就是在此刻,突兀地响起了。
“啊抱歉!”他吓得差点把手机从手里飞出去,是齐天。
王一博也看到了,示意他,“你先接。”前面的车向前走了一个车位,他跟着慢慢地滑过去。
肖战按了接听,都没来得及“喂”一声,对面就传来齐天兴奋的声音——
“喂战子!房子我给你找到了啊!就在一博那个小区的对面儿!按你的要求不合租,一室一厅!设施齐全拎包入住!怎么样这回哥们儿办事效率够高的吧!合同从25号开始签,中介那边说你24号之前找他拿钥匙就行,你啥时候搬提前说一声我帮你——”
他并没有开扬声器,可车厢这么一个密闭的小空间,足以让王一博把齐天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我、我一会儿微信跟你说!”肖战挂了电话,有些慌张地扭头去看王一博,“我……”
“你要搬出去?”青年看着他,眉头微微拧着,表情有一点茫然,“为什么?”
刚刚还笑着说“嗯,因为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的王一博,此刻像是遇见了最想不明白的问题,直白而空荡地将他看着。
而刚刚那阵萦绕在他身边的,温温柔柔,缠缠绵绵,细细密密的风,也瞬间冻结了。
“因为……”
因为我想腾个地方给你和你的女朋友上/ chuang?
不,他不能这么说,也不会这么说。
因为王一博是个这么好这么温柔的青年,他一定会说不要紧,他一定会说没必要。
他决定搬走,并不是为了给对方造成心理负担,更不是为了让对方来挽留他。
他是想给自己留一个还能在他身边做个朋友做个同事的空间。
“因为两个人一起住会有一些不方便啊。”
肖战耸耸肩:“但这一个月的房租我还是会付给你的呀,说好的亲友价。”
王一博仍是看着肖战,像是没听懂他说的话。
后面的车突然按了一下喇叭。前面的车已经空出了一段距离。
王一博终于把视线投向前方,松开了刹车。
“哦对了,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你跟小曦怎么了?”
肖战把自己那边的车窗打开,说话时并没有去看王一博。
“没什么。”王一博跟上了前面的车。
也没有去看肖战。
如果爱情与性别无关,如果王一博爱肖战。
那么……肖战会爱王一博吗?
也许,这个命题从一开始,就是痴心妄想。
他不仅不会。
他还要逃开。
.TBC
虽然我也想写点“老子就是为了给你和你对象腾地方doi!”“腾什么腾老子只想和你doi!”或是“搬什么搬不准搬!留下来爱老子!”“明明是老子先爱你的!”这种一发爽……
但,这就不是王律和肖会计兼漫画家了……
不是你们最喜欢的双向暗恋么🌚🌚(抱头)
【博君一肖】那年夏天风在吹28
属于他们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图片]
Chapter 28 醍醐灌顶
假如有人刚给你买了新衣服,你们就要一起出门,那你要不要穿这个人给你买的新衣服呢?
王一博在出门前盯着衣柜,难得地陷入了纠结。
不穿的话……肖战会不会以为他不喜欢他买给他的衣服?
穿的话……虽然不晓得具体是为什么,但王一博总觉得穿着肖战买给他的衣服去和白小曦一起看电影的这种行为……貌似有些不妥。
“走吧,再晚路上要堵了。”肖战换好衣服在客厅坐了老半天王一博才出来,穿着他自己的一套黑T和牛仔裤,看起来很随意,并没有怎么费心去搭配。
“嗯。”王一博在门...
属于他们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Chapter 28 醍醐灌顶
假如有人刚给你买了新衣服,你们就要一起出门,那你要不要穿这个人给你买的新衣服呢?
王一博在出门前盯着衣柜,难得地陷入了纠结。
不穿的话……肖战会不会以为他不喜欢他买给他的衣服?
穿的话……虽然不晓得具体是为什么,但王一博总觉得穿着肖战买给他的衣服去和白小曦一起看电影的这种行为……貌似有些不妥。
“走吧,再晚路上要堵了。”肖战换好衣服在客厅坐了老半天王一博才出来,穿着他自己的一套黑T和牛仔裤,看起来很随意,并没有怎么费心去搭配。
“嗯。”王一博在门口换了鞋,用余光扫了一下肖战的表情——看起来很正常,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没穿他买的衣服而生气。
两人进了电梯,肖战看到电梯里新贴了一张打印纸,“招……租?”他念了一下开头的大字,没再接着往下念。
“这边离地铁口比较近,租房子的也不少。”王一博瞥了一眼打印纸,并未在意。
电梯很快到了停车场,王一博一步跨出去,发现肖战并未跟上,扭头一看发现他还在盯着那张打印纸看。
“肖战?”他叫了一声,对方才如梦初醒一般“哦哦”了两声,跨出了电梯:“走吧!”
他笑着,神色如常,可王一博总觉得他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又仔细盯了肖战两眼,盯得对方不由地摸了摸头发:“怎么?我头发有哪里翘起来了吗?”
“没有。”大概是他想多了吧,王一博笑了笑,低头去掏车钥匙。
肖战看着他的发顶,挂在脸上的笑,终是落了下去。
属于他们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那我们就兵分两路吧,我跟战哥比你们早20多分钟散场,就先去占位置等你们啦。”白冶晃晃手中的票,“回见!”
“那你记得先去五楼帮我买个奶茶!”白小曦在他身后喊。
“知道啦!”白冶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我们的大概还要十分钟检票。”白小曦捏了颗爆米花放在嘴里,眼睛盯着休息区大屏幕上博人传的预告片,“白冶那小子从小就喜欢看这些,屋子里贴了满墙,我经常吐槽他都多大了还看动画片,没想到战战也一样……”她吐了吐舌头,扭头去看王一博,却发现对方仍看着检票那边的队伍。
白冶压根不看路,扭着头跟肖战说话,结果被检票口的路卡绊住,往前冲了两步才稳住,捧着的爆米花也撒出来一些。
白小曦立刻挡住脸转了回来:“没看见没看见,真是日常丢脸!”
却感到身边一阵气流,原本坐着的王一博站了起来,并朝检票口那边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白小曦跟着看过去,白冶正双手合十憨态可掬地跟旁边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想也知道是些“不好意思啊小姐姐给你们添麻烦了要不我请你们喝奶茶吧”之类哄人的话,边说还边把已经弯腰去收拾的肖战给拉了起来,半揽着他往里走。
“你不用管他们的,白冶这人一贯就是这样,毛手毛脚的,惹了乱子也能哄着别人替他善后,爷爷奶奶都最偏心他了……”白小曦等王一博回来坐下之后开始跟他解释,或者说吐槽,可说了半天却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一博?”她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王一博没有看她,半天才轻声对她说了句:“抱歉。”
他坐在那里,微垂着眼帘,干净利落的短发配着精雕细琢的一张脸,让她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在心里不断惊呼“天呐!”“妈呀!”“这是我能坐着这儿跟他相亲的人吗?!”,那天他们都聊了什么白小曦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脑子里乱哄哄的全程都在放礼花,她觉得自己攒了二十五年的人品终于在那晚爆发了。
所以即便是后来王一博在送她回家后并没有联系她,即便是她懂得相亲市场上这种“不联系即没看上”的约定俗成,她还是厚着脸皮联系了介绍人,求她帮自己再约一下王一博。
她没想到青年竟然真的同意了。
在之后的相处里,他虽然并不主动,可白小曦能感觉到,他是认真的。
认真的,想去满足一个相亲女孩对他的期待。
只是……
白小曦又看了一眼检票口的方向,只是为什么,这个坐在她身边的青年,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同一个人而走神,听不到她的话,也看不到任何人呢?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
“有些男人看起来很直很正经,但其实很有可能是深柜。”
“相亲市场鱼龙混杂,你觉得这么一盘天菜,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被人端走?”
“小心,别被骗婚了。”
徐文欣曾对她说过却被她嗤之以鼻“你这就是腐眼看人基”的话,忽然冲入她的脑海,让她连指尖的爆米花都拿不住了。
那么,就再试一次吧。
最后一次。
电影开始了,白小曦把爆米花放在自己那边座位的卡槽里,把她跟王一博中间的扶手抬了上去。
王一博随着她的动作似乎看了她一眼,白小曦没有跟他视线接触,调整坐姿离他更近了些。
她今天穿了杏黄色的无袖T恤和浅蓝色的被带牛仔短裙,这样一挪动,她的胳膊就若有似无地蹭到了王一博的胳膊上,大 / 腿也几乎贴上了王一博的裤 / 子。
她感到王一博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又像是意识到躲得太明显会有些伤人,于是僵住了。
白小曦似是没有察觉,维持着这个距离开始看电影,期间吃爆米花或者喝饮料的时候,手肘就自然地擦过王一博的胳膊。
王一博随着她的动作默默调整着坐姿,尽量不着痕迹地离她远了一些。
电影演到一半,白小曦忽然凑过去在王一博的耳边说:“你要是家明的话,会喜欢七月还是安生啊?”
女生的嘴 / 唇几乎都要凑到他的耳朵上来了,那种粘腻的触感让他立刻就想要弹开,却又忍住了。
他不是没有跟女生有过更亲密的接触。
跟前女友在一起时,拥抱、亲 / 吻都是有过的。他虽然在感情上一向有些迟钝,但女生用害羞期待又湿气蒙蒙的眼神看着他时,他还是能够意识到:此处应有亲 / 吻。
但最多,也就到亲 / 吻了。
前女友曾经暗示过几次一起过 / 夜,都被他避过去了——可能潜意识里,他知道他们最终大概走不到一起,于是不想背上这些脱不掉的责任。
所以他从不对前女友说我是尊重你我是珍惜你,他能说的,仍只有一句:对不起。
他感激每一个对他怀有善意和爱意的人,所以当张姐向他转达白小曦的再次邀约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他记得那是一个眉眼弯弯的女孩子,爱笑,没有什么攻击性,并不惹人讨厌。
他一直抱着一种那就先相处看看的态度在和女孩子接触,却忘了,这个女孩子与他接触的目的,就是谈恋爱。
就是要发展成可以牵手、拥抱和亲 / 吻的关系。
而他现在,并不想要这样的关系。
“如果一开始选择的是七月,就不该改变吧。”
座位不大,地方也并不宽敞,王一博已经挪到了最外侧,再挪,就要碰到旁边的人了。他稍稍往前倾了一点身子,避开了白小曦的贴在他耳边的嘴 / 唇。
白小曦闭了闭眼,告诉自己,再大胆一些,再明确一些,宁可被拒绝,也不能糊里糊涂地后退。
她睁开眼,吸了口气,右手穿过王一博的臂弯,试图去牵他的左手。
却在指尖碰到他掌心的那一刻,被对方用右手握住了手腕。
“对不起,”王一博轻声说,然后缓慢但坚决地把她的手推了回来,“对不起,小曦。”
王一博放开了她的手。白小曦把左手压在自己的右手手腕上,没有吭声,没有去回答一句:没关系。
因为说了,就好像王一博真的做错了。
可王一博又做错了什么呢。
从一开始,就是她在步步紧逼,不想放弃而已。
她喜欢这个长相惊艳,性格沉稳的男人。
她也尽她所能地努力过了,争取过了。
虽然结果不如人意,但起码,她没有遗憾了。
剩下的电影,两人沉默着看完了。
电影散场后,两人依旧沉默着往外走。
“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你等我一下吧。”白小曦在洗手间里补了补妆,她今天的桃花妆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桃花运,但起码,退场的时候,她想走的漂漂亮亮。
厕所里的人很多,她故意磨蹭到了最后,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青年站在空荡的走廊里等她,见她终于出来了也没有任何不耐烦,反而有些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只是想让你等我一次。
白小曦笑着摇了摇头,欢欢快快地走到他身边:“走吧,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王一博转身看着她,眼神略有挣扎,却还是说出了口:“小曦,我们——”
“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白小曦在他说出来之前截住了他,“所以,现在去吃散伙饭吧王一博!”
“你觉得家明爱七月吗?”
等电梯的时候白小曦忽然又开了口,普通聊观后感的语气。
“不太吧。”王一博回忆了一下剧情,如果爱的话又怎么会变心呢。
“那你觉得家明爱安生吗?”白小曦又问。
“也不太吧。”如果爱的话,又怎么会偷偷摸摸,之后又回到别人身边了呢。
“那……”电梯门开了,白小曦转身面对着王一博,“那你觉得,七月爱安生吗?或者,安生爱七月吗?”
“怎么……”那一个“会”字没有说出口,王一博倏然就愣住了。
白小曦伸手把他拉入了电梯。
“怎么不会呢。”
白小曦用徐文欣的语气,说出徐文欣曾说过的话:“爱情与 / xing / 有关,与性别无关啊。”
她看着身旁怔愣的青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现在终于敢在你面前开 / 黄 / 腔了诶!”
.TBC
白小曦:心疼自己十秒钟!
【博君一肖】那年夏天风在吹27
因为这件事情,超出了他的疼痛阈值。
他承受不起。
[图片]
Chapter 27 度
一个正常的二十九岁的男人,跟女朋友的相处应该是怎样的呢?
这个问题肖战不是没有想过,但他拒绝深入去想。
就像他笔下的每一部漫画里的每一个“王一博”,最终都能牵着不同女孩子的手过上幸福的生活,但这个幸福具体是怎么个幸福法,他留给了读者自己去想象。
他可以在脑内上演小剧场,想象纸片王一博跟纸片女孩之间的爱情故事,也会在重逢前,想象他在街角遇见牵着女朋友的王一博,或是抱着小女儿的王一博。
但无论是王一博的女朋友还是他的小儿女,在想象中,...
因为这件事情,超出了他的疼痛阈值。
他承受不起。
Chapter 27 度
一个正常的二十九岁的男人,跟女朋友的相处应该是怎样的呢?
这个问题肖战不是没有想过,但他拒绝深入去想。
就像他笔下的每一部漫画里的每一个“王一博”,最终都能牵着不同女孩子的手过上幸福的生活,但这个幸福具体是怎么个幸福法,他留给了读者自己去想象。
他可以在脑内上演小剧场,想象纸片王一博跟纸片女孩之间的爱情故事,也会在重逢前,想象他在街角遇见牵着女朋友的王一博,或是抱着小女儿的王一博。
但无论是王一博的女朋友还是他的小儿女,在想象中,都是模糊的。
他想象他有女朋友,却从不去想他跟女朋友是怎么相处的;他想象他有小女儿,却从不去想象这小女儿是怎么来的。
甚至如今这个女朋友已经活生生娇俏俏地站在他的面前了,他仍是不肯去想一想他们是之间进行到哪一步了,又准备要往哪一步发展。
——说到底,他就是不能去想象王一博跟别人上 / chuang / 做 / ai / 这件事情。
因为这件事情,超出了他的疼痛阈值。
他承受不起。
可王一博不是他笔下的纸片人,王一博是一个会呼吸会说话的,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
王一博不需要 xing / 生活吗?王一博跟他的前女友没有做过吗?王一博跟他的现女友没打算做吗?
这些问题,不是肖战不去想,就不存在的。
六月底的夜风带着暑气吹来,却吹得肖战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
“你以为你自己不谈恋爱,别人就都不做 / ai 了吗?”
齐天的这句话,真的不能更直白了。
虽然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可在与王一博重逢之前的这十二年里,肖战对他的感情,真的是柏拉图式的。
他喜欢上王一博时,王一博是个干干净净的小少年,他与王一博分离时,王一博仍是个干干净净的小少年。
所以肖战不允许自己对这样的小少年萌生其它不该有的 yu / 望。
他也一直都做的很好。
直到他们重逢后。
直到他遇见已经变成了男人的,肩 / 宽、腰 / 细、腿 / 长、皮肤白皙、腹 / 肌 / 平整、锁 / 骨漂亮、又冷又 / yu 的王一博。
十七岁的肖战不会对十七岁的王一博产生 yu / 望,但二十九岁的肖战,无法控制自己对二十九岁的王一博产生 yu/ 望。
二十九岁的肖战会有正常的生 / 理 / 需 / 求,那么二十九岁的王一博,难道就没有么?
肖战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面前马路上的公交车来了又走,周围的人也换了一批又一批,他就这么坐着,一动不动。
“诶,这站牌上的车都过去一轮了,你到底要坐哪一辆啊?”有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了。
肖战转头看他,一言不发。
“干嘛?直愣愣地盯着人又不说话,显你眼大啊?”齐天被盯得有点不自在,念及自己刚才可能确实说得有点多也有点过,可道歉的话又显得太矫情,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到身边的人清清楚楚地说了句:“对不起啊。”
“干嘛……哪儿用得着……”齐天摸了摸脖子,更不自在了。
“你是为我好,我还冲你发火。”肖战看着他,神色认真。
“你知道我是为你好就行……我这不是怕以后一博觉得不方便了跟你提,显得你特没眼色跟被人赶出来了一样嘛……”齐天嘟囔了两句,意识到自己又开始了,急忙掐住了,“那啥,走吧,我送你回去。”
肖战坐在长椅上没动,齐天两只手都被购物袋占着,伸到他面前晃了晃:“走吧大少爷,您倒是豪气啊,这么些衣服说扔就扔了,视金钱如粪土啊!”
肖战笑了笑,跟着他站了起来:“你帮我留意一下周围的房子吧。”
“怎么着,这就想通啦?”
“反正也是……早晚的事。”肖战把他手里的购物袋接过来,“别在一博面前乱说。”
“我知道——诶不是,我有那么不靠谱吗?”
肖战没回他,只凉凉地给了他一个眼风。
肖战下车时把所有的衣服掏出来合成了两个袋子,犹豫再三,还是只在其中一个里面留了一件T恤和一条裤子。
“干嘛,怕一博看出来你给自己买了一堆就给他买了两件啊?”齐天看着扔了一后座的空袋子有点好笑。
肖战没理他,关上车门摆了摆手:“再见!”
他所有的衣服都是买给王一博的,可齐天的话却犹如一盆冷水一样兜头泼醒了他——他跟王一博,只是同学、同事兼室友,他可以为了补偿房租或维系关系在逛街时顺便给王一博买两件衣服,却不能为了王一博去逛街。
没有哪个男人会在逛街时兴致勃勃地给自己的同性好友买一堆衣服。
况且,这位同性好友还有女朋友,原也轮不到他来买。
“我回来啦。”
肖战在门口吸了口气,挂上微笑,打开了门。
“怎么这么晚,路上堵车了吗?”王一博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厨房走,“你说要带排骨小酥肉,我就打了点汤。”
肖战愣在了门口,他完全忘了这回事:“啊我……那个排队的人太多,我没买到……”
“没事啊,那我拌个凉菜吧。”王一博一点也没介意,开冰箱去拿食材,“黄瓜吧?”
他大概刚洗过澡,头发都没有完全吹干,穿着普通的圆领T恤和宽松短裤,蹲在冰箱前面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身形挺拔,姿态却很放松。
肖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点想哭。
他吸了口气,走过去蹲在王一博的身边,“我来吧,你去把衣服试一下,刚逛街时觉得挺适合你的,就帮你买了。”
他把其中一个袋子递给王一博,然后继续去翻冰箱:“那就做个芹豆花吧。”
他把要用的食材掏出来,扭头一看,身边的青年仍愣愣地看着他。
“发什么呆啊,衣服去试一下大小,不合适的话我好去调换。”他笑着推了青年一把,站了起来。
“肖战……”王一博仍蹲在地上,视线随着肖战起身的动作而变成了仰视,看起来更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了,而且,是没有攻击性很好摸的那一种。
肖战没有让自己下手去摸,也没有让自己去看王一博的眼睛,拎着东西进了厨房:“太晚了,就少放点油吧。”
王一博记不清上一次收到别人买的衣服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大概……是前女友?
那件衣服具体是什么样式什么材质他已经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是风格他并不喜欢,于是随手挂在了衣柜里,后来前女友为他不穿她送的衣服闹了脾气,他才在跟她出去时穿了几次。
他也给前女友买了包做回礼。
情侣之间互送礼物是正常的,那,朋友之间呢?
两个男性朋友之间呢?
王一博在这方面的认知是匮乏的。
他高中没有住校,大学也是在本地读,虽然有宿舍,但为了照顾父亲基本每天都回家,偶尔天气不好或是临近考试时才会住在学校。
同宿舍的同学人都挺好,会在查寝时帮他打掩护。他跟他们关系虽然没有那么亲近,可也都相处得很融洽。
在他的印象中,同宿舍的男生们关系再好,也不会给对方买衣服,最多只是“你这件衣服借我穿一下!”“卧槽我刚买的你给我脱了!”
那么肖战为什么会给他买衣服呢?
而他在收到衣服之后,又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呢?
王一博把手压在门把上,又收了回来,吸了一口气,才又按了下去——
这种感觉,奇奇怪怪,别别扭扭,又带着说不上来的隐秘的喜悦,让他走向肖战的步伐都变得犹犹豫豫。
“那个我、我换好了……”王一博站在厨房门口,傻傻地张开了双臂,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在肖战面前转个圈。
他毕业答辩、实习面试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肖战回过头,拿着筷子系着围裙的他笑得格外温暖,“很好看啊,”他说,然后歪了一下头,“果然很适合你啊。”
王一博那一点僵硬和局促就都变成了欣喜与满足,“肖战,”他叫了他一声,然后看着他的眼睛说,“谢谢。”
肖战笑着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对他伸出手:“给我你的手机。”
王一博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乖乖地交出自己的手机。
肖战把手机在他脸前晃了晃解了锁,然后劈哩叭啦一通操作,又把手机在他脸前晃了晃,还给了他。
王一博隐隐猜到他做了什么,低头一看,页面果然是他们的微信聊天记录——肖战刚才用他的手机,给他自己发了个红包。
“跟你学的,以后一句谢谢50块钱。”肖战拿出自己的手机收了红包,亮起屏幕对王一博晃了晃。
好像一只招财猫。
猫爪子毛茸茸软乎乎地,在他的心房上轻轻按了一下。
他忽然又想起了母亲的话——
“一个人浑浑噩噩的,那叫活着,两个人相互扶持着,才叫日子。”
他想跟肖战一起过日子。
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中并被他抓到的时候,王一博怔住了。
因为这次不用去询问自己,他也知道——
一个男人,是不会想跟自己的同性好友,一起过日子的。
那么,他为什么会想跟肖战一起过日子呢?
.TBC
七月与安生,啵要彻底觉醒了
然而……赞已经在准备搬走了
【博君一肖】那年夏天风在吹11
咚的一声。
肖战听到自己胸膛里的一声响。
他再一次清晰无比的,周而复始的,爱上了王一博。
[图片]
Chapter 11 那个少年,这个青年
去vb吧,啥也没有,但就是通不过审核
ID:一只阿柴622
记得回来评论及红心蓝手!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不想安排情敌了,我爱这个直男(?)啵呜呜呜呜!
以及问发红包不需要密码吗的宝宝们,你们都没开通刷脸支付吗?啵刷了两次赞的脸,是我写的不够清楚吗……
咚的一声。
肖战听到自己胸膛里的一声响。
他再一次清晰无比的,周而复始的,爱上了王一博。
Chapter 11 那个少年,这个青年
去vb吧,啥也没有,但就是通不过审核
ID:一只阿柴622
记得回来评论及红心蓝手!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不想安排情敌了,我爱这个直男(?)啵呜呜呜呜!
以及问发红包不需要密码吗的宝宝们,你们都没开通刷脸支付吗?啵刷了两次赞的脸,是我写的不够清楚吗……
【博肖】留夏山居物语(九)
山野民宿老板与大明星前男友破镜重圆的故事。
多视角切换;
有甜有虐流水账;
架空世界,部分梗源现实,请勿上升真人;
已经变隔日更了。
提醒:不同人视角看到的故事可能是不同的
乔先生和王先生的任务难度差太多了……
九、恋人2
我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像这样清闲的日子了。没有刷屏的邮件和信息,没有催命似的电话铃声,没有一周七天的定时闹钟,可以踏实地一觉睡到自然醒。晨光从没拉好的窗帘缝隙隐约透进来,屋子里暖融融的,昨夜点的香薰气味还没散尽,夏夏铺散的头发扫在我手臂上,有点痒。
大概是昨晚太累了,她还没醒。我以牙还牙,拿着她的发梢去扫她的鼻尖,她又往我怀里缩了缩,还是没醒。
“...
山野民宿老板与大明星前男友破镜重圆的故事。
多视角切换;
有甜有虐流水账;
架空世界,部分梗源现实,请勿上升真人;
已经变隔日更了。
提醒:不同人视角看到的故事可能是不同的
乔先生和王先生的任务难度差太多了……
九、恋人2
我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像这样清闲的日子了。没有刷屏的邮件和信息,没有催命似的电话铃声,没有一周七天的定时闹钟,可以踏实地一觉睡到自然醒。晨光从没拉好的窗帘缝隙隐约透进来,屋子里暖融融的,昨夜点的香薰气味还没散尽,夏夏铺散的头发扫在我手臂上,有点痒。
大概是昨晚太累了,她还没醒。我以牙还牙,拿着她的发梢去扫她的鼻尖,她又往我怀里缩了缩,还是没醒。
“猪——”我低声笑她。
今年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七年了,昨晚和家里老人视频,爸妈都叫我们好好过,她又哭了。
我醒了就睡不着了,摸着她眼角的细纹,发现我已经好久没有认认真真地这样看她了。庆幸的是,从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到现在温柔体贴的女人,她一直在我身边,如果没有她,我不知道自己这些年会是怎么过的。
虽然停滞的项目让人揪心,但也要感谢这段意外得来的时光,让我能好好陪陪她。
我突然兴起一个念头,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下楼,客厅很安静,还没什么人。金灿灿的晨光洒在地板上,小猫还在睡,柴犬抬头看我一眼,又把头低下去,圈着怀里的猫闭上了眼。
我本来想趁着厨房没人亲手给林夏做一顿早餐,没想到厨房的灯是亮着的。
王一博回头看见我,面色略带憔悴地打了个招呼,表情坦然——但我觉得他好像有点尴尬。
水池里泡着一只锅,锅底糊着厚厚一层分不清什么米凝结成的黏糊糊的东西,他正试图把那东西弄出来。
我瞟了一眼旁边那个掺着几块锅巴的粥碗,抹了把脸,免得自己不小心笑出来。
世上竟有比我还厨房白痴之人。
“好像是不小心煮得太久了……”他解释了一句。
我是搞不懂大明星凌晨起来煮粥是什么生活情趣,忍不住说:“你那锅用错了,煮粥用这个。”
他“哦”了一声,自觉地退开半步,把案发现场交给我。
看看时间,煮粥是来不及了,我叫他去煮牛奶泡麦片,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扭头问他:“哥们儿,你想做什么?”
他一脸诚恳认真:“做什么比较好?”
我也认真回答:“看个人习惯呗,我给我女朋友做的。”
他点点头:“我也是。”
“???”
“不是,我也、也给我……”他停顿了一下,垂下眼,“给Sean做的。”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那他爱吃什么啊?”
王一博想了想:“烤小面包,酥酥的掉渣的那种……不知道现在还爱不爱吃了。”
“别想了,这个对咱俩太难了。”
“那……重庆小面?”
“……”
我放弃了征求这位大明星意见的打算,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吐司:“老实做三明治吧。”
我俩分工默契,我主厨,负责高难度的部分——烤面包、煎蛋和火腿、切菜,大明星打下手——把吐司从袋子里拿出来、洗黄瓜和西红柿、挤沙拉酱,忙活了半天,总算眼看着快做完了四人份的早餐。
王一博电话响了,他没走多远,就站在厨房门口接,好像是工作上的事,我本来也没想听,但听着听着感觉不太对劲。
“没那么快官宣……现在情况特殊,不是时候。”
“他什么意见?他不同意。”
“不是不同意官宣——是不同意和我在一块儿。”
“……所以我昨晚跟你说就是想尽早调整工作安排,接了的我会履行合约,其他还在谈的就再看吧。”
“我也得对我的甲方和粉丝负责,既然已经有定下来的人了,所有把单身偶像作为卖点的合作都不能接。”
“你别管我追不追得到,反正这事就这么定了,生米已经煮成粥了。”
“好,我明白,辛苦你了。”
“你是我未来的合作伙伴兼经纪人,也是我的朋友,这种事当然第一个通知你……没有,没有别人知道……嗯,好。”
他挂掉电话,我忙收回耳朵,专心致志摘草莓蒂。
大新闻啊。
我听得一知半解,琢磨着这事得回去问问夏夏,她比我懂。
王一博神色如常,把泡好的牛奶水果麦片倒进两只不同的杯子里。
我还是没忍住,小声问:“你真要为了Sean公开恋情啊?你们当明星的不都能瞒就瞒吗?你那么红,事业不会受影响吗?”
王一博没吭声,把早餐一一摆到餐盘上,闷声说:“不然呢,和他在一起之后继续装单身,一年偷偷摸摸跑过来见他几面?反正我也过够了现在的生活……借着这个机会淡掉也挺好的。”
我发自内心挺佩服的:“你还真舍得啊。”
“这些本来就是我……”他含糊地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
王一博叹口气看着我:“换成你,年薪过亿但老婆没了,你愿意吗?”
我十分震惊:“你们真的年薪过亿啊?”
王一博皱眉:“那倒也没那么多……”
“早?”
Sean犹豫地看了我俩一眼,目光落在王一博身上。
“我给你做了早饭,正好碰上乔城,就一起。”王一博低声说。
我看着Sean径直朝那碗还没来得及倒掉的糊了的粥伸出手,下意识替他解释:“不是……”
“这——就是你做的早饭?”Sean似笑非笑地问。
王一博抿着嘴点点头:“我一开始用错了锅……”
Sean倚在门口,垂眸扫了一眼手里的粥:“谢谢你。可是,我一定要喝吗?”
“……不用。”王一博看上去很难过。他昨晚大概没怎么睡,本来神情就有些疲倦,刚才打电话时撑着的一口气现在好像泄光了,看着怪可怜的。
我心说你直接把三明治给他多好,何必呢。但他俩之间的气氛实在太古怪了,我没敢吭声。总感觉话里有话似的。
Sean虽然笑着,也并不太高兴,听他说完点点头,走到厨余垃圾桶旁边把粥倒了。
王一博的身形僵直了一瞬,解下围裙大步离开了厨房:“我上楼洗个澡。”
Sean站在垃圾桶前没回头。
我把林夏和我的早餐放在一个餐盘里,把剩下那份双人早餐朝他推了推,轻声说:“他重新给你做的,刚没好意思给你……哎,大明星嘛,笨是笨了点,心是好的。”
直到我上楼,Sean也没有碰那份早餐。
不过等我回厨房还餐具时,发现人和吃的都不见了。
接下来的日子十分平静。
时间仿佛在山中的这片天地放缓了流速,我们从最初每天刷着手机最新消息的焦躁,慢慢变成顺其自然的状态,看看电影翻翻书,困了就睡,饿了就捣鼓点吃的,看猫狗打架,把Sean的桌游玩了个遍,实在憋得难受就绕着民宿跑两圈。
有种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的错觉。
大明星和我们老板之间的气氛还是别别扭扭的,我没再看见他们接吻了。每天的早餐渐渐被大明星承包了,从三明治到手抓饼,某天早上他竟然还真的端出了一盘小面包,酥皮掉渣的那种。Sean从来不问是谁做的。我问夏夏,夏夏也只说感情的事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旁人说不清的。我觉得她有点不一样了,也想不明白到底哪里不一样。
这段日子,我们仿佛又回到了热恋期,她怎样我都觉得可爱。
好想快点攒够钱和夏夏结婚啊!
我忘了世界上有个词,叫事与愿违。
由于市场动荡,我苦心经营的项目流产了,女上司哪来的回哪去,连夜跑路大洋彼岸了,我的首付款,也不见踪影了。
我自闭了一天,最后吃掉林夏端来的晚饭,扑到林夏胸前,哭得像个二百斤的孩子。她一点都没有怪我,反而心疼地抱着我,柔声告诉我没关系。
我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事实上却搂着林夏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睁眼,林夏不在床上,我醒来后又看着书桌上的项目文件袋悲从中来,跳下床翻着我的心血,越看越生气,愤愤地把文件袋摔在桌上,一个素雅的信封掉了出来。
信封上是林夏的笔迹。
颤抖着看完那封信,我脑子轰地一下。
林夏要跟我分手,她要走了!
我踩着拖鞋冲进浴室和衣帽间,没有她。
我找遍了别墅里每个角落,都没有她。
手机也打不通!
我攥着手机和信,戴好口罩,正准备低头往外冲,迎面撞上了阿牧。
“乔先生,你这是要……”
“你看见林夏了吗?”我不抱什么希望地问。按照我的常识,当我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她一定已经走了……
可是现在封城,她能去哪?
“看见啦。”阿牧笑呵呵的,“在暖棚啊。”
Sean种鲜花和蔬菜的暖棚,就在别墅后面。
我掀开厚厚的门帘,正好看见挽着袖子的林夏徒手扭断了一棵白菜。
林夏、满手是泥的王一博以及干干净净站在一边的Sean同时扭头朝我望过来。
我眼里只有林夏。
还好,她还在。
我大步跑过去,用力抱住她吻了上去。
偶像剧般的场景。
“你把他好不容易扶起来的西红柿秧踩死了。”Sean平静地说。
我慢慢挪开一只脚,避开王一博沉甸甸的凝视。
林夏听我说完前因后果,又气又笑:“傻呀你,我手机还扔在房间充电呢,能跑哪去。”
“那封信,是我原本打算留给你的……后来忘记塞到哪里了一直没拿回来。”
“我……有段时间真的心灰意冷,想我们就这么算了吧……”她哽咽着擦掉眼泪,低头笑了,“但是这段时间,我发现我似乎错了。我男朋友比我想象中更爱我,我却不管不问放弃这段感情,太软弱了。有问题,我们就去解决。尤其在这种困难的时候,我更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面对……”
“乔城……”
“我爱你。”我一下下吻着我的女孩,“我一直爱你。我承认我过去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原谅我好不好?看在我爱你,你也爱我的份上。”
她啜泣着抵上我的额头,不住点头。
身边隐隐传来小声嘟囔:
“他把我西红柿秧踩死了。”
“嘘。”
“战哥——”
“让他踩。”
“……”
有人欢喜有人愁,谁管他呢。
我在想,一件人生大事。
【博肖】留夏山居物语(二)
(山野民宿老板与大明星前男友破镜重圆的故事。)
多视角切换;
有甜有虐流水账;
架空世界,部分梗源现实,请勿上升真人;
尽量日更。
二、少年
今天是我来到留夏山居的第九十六天,依然很想念丹尼斯。看见飘落的雪花想拍照发给他,闻到刚出炉的小面包香气也想分享给他,但最终还是像之前一样忍住了。明年这个时候,我会在大洋彼岸的高等学府里继续我的学业,而丹尼斯,就像他说的那样,家教已经结束了,我们不再是师生关系。并且,我拒绝了他继续做朋友的请求——如果不能成为他的男朋友,朋友这个身份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既然这样,那我最好提前适应离开他的生活。
我不确定自己的戒断计划算不算成功。过去的...
(山野民宿老板与大明星前男友破镜重圆的故事。)
多视角切换;
有甜有虐流水账;
架空世界,部分梗源现实,请勿上升真人;
尽量日更。
二、少年
今天是我来到留夏山居的第九十六天,依然很想念丹尼斯。看见飘落的雪花想拍照发给他,闻到刚出炉的小面包香气也想分享给他,但最终还是像之前一样忍住了。明年这个时候,我会在大洋彼岸的高等学府里继续我的学业,而丹尼斯,就像他说的那样,家教已经结束了,我们不再是师生关系。并且,我拒绝了他继续做朋友的请求——如果不能成为他的男朋友,朋友这个身份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既然这样,那我最好提前适应离开他的生活。
我不确定自己的戒断计划算不算成功。过去的大半年里,我走过了十三个国家二十一个城市,从来没在一个地方停留过这么久。或许是因为景明山的风景很美,或许是因为民宿里的生活很静,或许是因为这里有Sean。
他和丹尼斯很像。不是指外表,即使我很偏爱丹尼斯也得承认,Sean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相似的是感觉,那种温柔得让人忍不住想亲近的感觉。
他们也不太像。Sean更爱笑,笑起来好像什么都不值得放在心上似的,比起客人们的爱恨纠葛,他更关心屋后暖棚里的蔬菜和玫瑰花。而丹尼斯看我的眼神好像永远是难过的。我曾经想过,如果我喜欢的人是Sean,可能会幸福许多。但事实是,我可以和Sean成为朋友,却绝对没法和丹尼斯做朋友。
在留夏山居的日子,我渐渐学着与自己内心的痛苦和解,像Sean一样好好生活。乐观地想,或许过完年,我就可以真正放下爱而不得的委屈和被否定的不甘心,重新出发了。
我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王一博。他不知道为什么没带助理一个人凌晨跑到山里来玩,在风雪中迷路了,竟然找到了这处偏僻的民宿,敲响了我们的门。
虽然这么说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但这对我来说他确实是个惊喜。他是我的偶像,我从高一开始喜欢他,买他的专辑,看他演的电影,他拿到第一块世界摩托车大赛金牌时,我和丹尼斯也在观众席。那是我的竞赛奖励,丹尼斯对摩托车不感兴趣,还是陪我去了,我们在沸腾的尖叫声中拥抱,他微笑的样子让我差点吻了上去……
我从小在优渥而严格的家庭环境中长大,按部就班地读书、学钢琴,然后出国留学,不出意外的话,未来还会按照早就规划好的路线一直走下去,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和一个不错的女孩子结婚。在跟自己的家教老师告白之前,喜欢一博哥算是我为数不多算得上叛逆的事之一。大概没有男生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吧,把自己想做的每一件事都做到极致,想要什么都能争取到,很酷。我不知道自己二十八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如果能变得像一博哥那么厉害就好了,一定可以留住自己心爱的人,而不是被当做小孩一样对待还没法反驳。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摇摇脑袋打起精神,把煮好的牛奶倒进杯子里。
天已经亮了,雪还没有停的迹象。安妮昨晚喝了太多,今天早上是不会起来的,她的那份早餐照例留在厨房就好。住在三楼的女孩子林夏倒是下来了一趟,把两人份的早餐端了上去。或许是因为准备离开了,她没像前几天那样穿精致优雅的汉服梳花样繁复的发髻,只穿了一身常服,扎了个马尾,我乍看没有认出来。她清秀的脸上露出难掩的憔悴,眼睛也有点肿,看上去好像是昨夜哭过了,神色却没什么异样,笑着向我道了谢,说他们一会儿下来退房。我猜测是她和她的恋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不方便多问,只在她的餐盘上多放了一小枝鲜花。
我来的时间并不长,淡季也没有太多客人,但我见过的几乎每一位客人,脸上都多多少少带着点心事。
每个人都有想要解决或逃避的难题。
只有Sean是不一样的。
彼得潘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兴奋地到处跑来跑去,我给它添好了狗粮,它又叼着食盆不见了,也许是去找它的猫朋友了。
说起来,松子——Sean给那只总是一脸深沉的猫咪取的名字——好像也很喜欢一博哥,除了Sean我从没见它这么粘过谁。
我正打算上去给一博哥送早餐,Sean踢着兔子拖鞋从楼上下来了。
屋子里有地暖,客厅还烧了壁炉,他却穿了最厚的一件毛衣外套。
Sean很怕冷,我第一次发现这件事是在两个月前一次露天烧烤时,我进屋给他拿了毯子,随口笑他老年人体质。
“我以前可不怕冷的,在冰冷的雨水里一站好几个小时呢。”Sean不服气地笑道,垂眼轻叹。
“后来呢?”我追问。
“后来淋了一场大雪,寒气好像钻进骨头里了,怎么也暖不过来,就落下这个畏寒的毛病了。所以我最讨厌下雪,每到下雪天心情就很坏。”Sean有些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
心情很坏的Sean下楼时还有些迷糊,晃悠到厨房捏了一块蛋卷慢吞吞地嚼着,眯起眼睛:“味道不错嘛,小牧同学长大了。”
还是恹恹的。
我决定给他一个惊喜。
虽然Sean平时活得像个与世隔绝的隐士,很少外出很少上网,但上个月我在客厅放一博哥那部获奖电影《背道而驰》时,他几乎从头到尾都在流泪,最后还笑着夸他演技好,如果他知道男主角此时就在楼上,一定会很高兴。
“我们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他早上在雪中迷路了,我请他进来歇歇脚,就在我的房间。”我神秘地眨眨眼睛,“Sean,你想去见见他吗?相信我,绝对是个惊喜。”
Sean饶有兴趣地端着餐盘上了二楼。
我把自己和Sean的早餐端上餐桌,放着新闻开始吃早餐。
早间新闻正在播报这场对春和市来说十分罕见的大雪,道路交通情况不出意料地很糟糕,航班和高铁也纷纷取消了。放在平日说不定人们还有闲情欣赏这场难得一见的雪景,但接下来新闻的内容让这场雪有了更严峻而沉重的含义。
“……随着疫情的蔓延,各地接连进入一级响应状态,近日一直有传言称本市将于年初封城。然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或将导致大型公共交通提前停止。这意味着,滞留本市的……”
我愣了愣,放下最后一小块面包,擦擦手拿过平板,仔细翻看起最新的官方通知,情况果然不太乐观。
看完新闻,牛奶已经凉掉了,我才发现Sean一直没有从二楼下来。
松子和彼得潘正在墙角头挨着头吃早饭。
我有点担心他,想上楼看看。林夏正好在这时下来了,归还了餐盘,并向我询问是否可以续住。
“高铁取消了。”她勉强笑道,眼睛更红了,应该是刚刚哭过。她刚来的时候看着像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登记时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的身份证,现在眉眼间的疲惫倒像快三十岁的人了。
我试探着问:“你们……吵架了吗?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
林夏摇摇头:“怪我,拖着他在这种时候出来玩,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他那样的工作狂怎么会不生气……谢谢关心。”
的确,这几天很多时候都是林夏自己出来玩,她的男朋友乔城只在一开始露了个面,大多数时候都在房间里办公。
既然没有动用暴力,只是情侣吵架,我也没法再说什么,只好让她先别急,然后上楼去找Sean谈续住的事。
从楼梯的空隙间,我看见林夏在飘雪的窗前掏出一张车票,看了一会儿,然后蹲下来哭了。
我有点替她难过。
但我很快就没心思去想她的感情问题了。
二楼左手边第一间房门大开,进门的柜子上放着一口没动的早饭,里面空无一人。
我脑袋上一定写满了问号。
茫然地从房间里出来,我一时忘了自己要干什么,站在门口正好遇见了从走廊另一头摇摇晃晃走过来的安妮。
她的酒不知道醒了多少,裹着一件酒红色睡袍,乌黑的卷发微微凌乱地别在一侧耳后,露出妩媚秀美的侧脸,摆摆手冲我打招呼。
我跟她说了停运的事,她点点头:“那这回你们不能赶我走了吧?正好我也没地方过年。”
我不能代替Sean做决定,便问她:“你有没有看见Sean?”
安妮莫名其妙地笑了:“你要找Sean不去他的房间找?他今天也睡懒觉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不,他刚刚——”
我的声音突兀地停在了空气中,以至于我想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继续这句话都做不到。
低哑的带着一点鼻音的轻哼从隔壁房间传出来,隐隐约约的让人怀疑是幻觉,却一声接一声,仿佛是谁承受不住折磨,无助地痛苦呜咽着。
客房的隔音很好,但那道声音离我们实在太近了,近得好像就在门板后面。
“哇哦。”安妮吹了个短促的口哨。
我的脸轰地烧了起来,脑海一片爆炸声,几乎在意识到那是谁的一瞬间朝隔壁冲了过去,被安妮一把揪住后领往楼下拖。
“你做什么!”我生气地冲她低声嚷道,又不能跟女士动手。
“你做什么?”安妮一脸惊异的笑,“Sean没欠你工资吧?他好不容易碰到个想睡的,你捣什么乱啊小朋友?”
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小朋友!
“万一、万一Sean是被人欺负……”我争辩道。
安妮打断了我:“谁能欺负他?馋他的人少吗,也没见谁吃上一口——不对啊,这个房子里的男人除了你就只有林夏那个男朋友了,Sean也不会糊涂到去搞直男,他房间里那个是谁?新来的?”
我猛地愣在原地。
安妮不知道,我不久前刚把第三个男人领进了门。他本应该待在我的房间里,但现在他不见了。
我脑子一团混乱,结结巴巴地说了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会不会是我们听错了……Sean他可能生病了……他、不是……他也喜欢男人吗?”
安妮瞥了我一眼:“他要是喜欢女人,你就该改口管我叫老板娘了,傻孩子。”
我一直以为Sean不会喜欢任何人,他总是温柔又冷静地置身事外,看着来来往往过客的离合悲欢,好像他从来就不曾爱过。
“走吧,给姐姐弄点吃的,胃有点疼……”安妮搭着我的肩膀下楼,“亏你还在这待了这么久,什么都不懂。关于Sean大家私底下一直有个传说……你有没有听别的客人说过他长得很像某个明星?也对,他火的时候你小学还没毕业呢……”
我呆呆地听着,怎么也没想到,几分钟后林夏和安妮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