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宽景/全员出没】芭蕉雨
-私设秘阁未解散两情相悦时期
-小景女鹅主动要抱抱和宽的头顶吻
-“王大哥抱。”
陆掌院点了裴景和薛映两人去执行任务。
王宽因家中有事请假三日未在秘阁,任务亦急迫,两人领命即刻出发,赵简问了声是否通知了王宽,裴景只说不打扰他,赵简便也没挂心。
任务本身并不凶险,但两人回城途中暴雨倾盆,马车行于山中颠簸难平,薛映反应极快护住了裴景,却也双双跌下车落了伤。
薛映伤在后背,裴景伤在小腿—...
-私设秘阁未解散两情相悦时期
-小景女鹅主动要抱抱和宽的头顶吻
-“王大哥抱。”
陆掌院点了裴景和薛映两人去执行任务。
王宽因家中有事请假三日未在秘阁,任务亦急迫,两人领命即刻出发,赵简问了声是否通知了王宽,裴景只说不打扰他,赵简便也没挂心。
任务本身并不凶险,但两人回城途中暴雨倾盆,马车行于山中颠簸难平,薛映反应极快护住了裴景,却也双双跌下车落了伤。
薛映伤在后背,裴景伤在小腿——冲散的马车车轭正正砸上。
赵简和元仲辛两人察觉不对差了人回秘阁报信,自城外接应点驱车疾驰去救人时脑袋里嗡嗡直响,几乎掩过了外界倾盆大雨的声,思及王宽冷凝如冰的眼色,对视一眼,都有些发怵。
薛映身子骨刚健只是擦伤,裴景那下严重了不少,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赵简心疼得眼眶发酸,余光瞥见薛映一脸懊恼,又低声安抚了句“不必责罪自己”。
到了院门口两人打眼便见候在那处的王宽,连伞也抛下直直便朝这处来,人顷刻便湿了个透彻,从赵简怀里接过面如金纸的裴景,打量也已淋得不成样子的其余三人一眼快速道,“大夫在里面。”便横抱了裴景进了后头。
衙内自后院冲了出来与元仲辛一道扶了薛映,絮絮叨叨地念怎么弄成这样。一面招呼元仲辛和赵简赶紧去换衣服,一面又提王宽那脸色将来报信的人给吓着了。
元仲辛干笑了声,“待会这家伙的脸色会更难看。斋长,快去换衣服洗洗,瞧着淋得怪可怜的。”
“光顾着说我,自己也着急些,着了风寒没人管你。”赵简拧了拧袖衬的水,甩甩头转身回自己屋取衣物。
开封这几日依旧天河倒泻,瓢泼之势不知何时止歇,城外洪涝渐已成型,秘阁有讲师领要职需处理应急,索性掌院便放了假。
白日里王宽来得勤,总在门外先确认屋内赵简与裴景方便才进门,也只是站在裴景床侧与她轻声细语地讲话,有时是文考的题面关窍,有时是城外雨势情况,入夜绝不延留一刻,总嘱咐赵简一句“辛苦你了”便离开,面色无异,眼神也如常。
雨打得廊瓦透亮,噼啪有声,暑热竟被夜雨消弭了个干净,赵简摸了摸发凉的胳膊,对趴在床头看雨的裴景道,“把窗关上,要着凉。”
正伸指尖点上湿漉漉的窗格的裴景缩回手噢了声,乖乖地将窗夹放下,扭过身,又去够案头的话本,赵简起身啪地打在她手背上,“坏眼睛。”
裴景摸着手又噢了声,将自己包成一个卷缩在了床角,赵简看得发笑,跨坐在床侧捏了捏裴景圆鼓鼓的脸,“别压了腿。我看你今晚没什么精神,怎么了?”
“我觉得,王大哥好像生气了。”
裴景将腿老实放好,声音闷闷地,透着股委屈忐忑。
“我瞧着挺正常的啊。今日不还给你带了话本吗,书斋老师肯定惊得下巴都掉了。”赵简实在无法想象王宽拿着几本话本折子对老师说借的情形,忍不住噗呲出声。
裴景摇摇头,“不是的。”
赵简歪着身子一手支下颌,一手搁在床沿敲打,“话也说得多,语气也正常,哪里就生气了?”
裴景不说话了,只又把自己往被团里塞了塞。赵简便是再满脑袋疑问也没再说话,俯身灭了灯。
赵简还没琢磨出个大概,第二日便听说王宽走了。
连日雨虽已渐小,但城东积水已丈深,朱雀、崇明门外尤甚,军营庐舍多有坏损,细民难营生计,王宽父亲到底还是看重自家麒麟才子,召了他回家。
个中意味元仲辛和赵简自然明白,但皆不愿多想。按上头意思,秘阁裁撤是早晚之事,他们终将各奔前程,只是在此之前多想无益,不如以平常心相处。
问到裴景头上只道王宽临行前早便来了,来龙去脉交待得一清二楚才离开,又交待了她要忌口要当心等诸事宜,听得元仲辛拍着椅扶手直笑,“小景,你真不觉着你像找了个爹啊?”
赵简瞪他一眼,又转头朝裴景,“你瞧着王宽还生气吗?”
不提还好,一提裴景又苦了脸,元仲辛甩甩项链眉头高挑,“生你的气?”
裴景点点头,眼瞧着又要乌云压顶,赵简只能拿昨日的车轱辘话安慰她。
元仲辛“哎”了声,“这你就不懂了,人小景说生了气,那就当真是生了气,还是生了大气了!”
见赵简只睨他眼并不接招,元仲辛眼珠咕噜噜打转,微眯着眼凑近她,“这么说吧,小景瞧出来的王宽,那和我们不一样,就像我瞧着你,那也和旁的人不一样。”
赵简终于给了他个正眼,“怎么不一样?”
“哪哪都不一样啊!只你一个,在我心里甚是特别。对小景来说王宽也这样。”他朝她挤挤眼睛,弄得赵简不自在地别过脸低骂了句“德性!”。
裴景坐在床头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扑哧笑出声。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衙内大摇大摆地拎了堆吃食进了门,身后跟着薛映,走姿已如常,面色也不错。
“来小景,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应有尽有!千万别客气。”衙内一股脑将大大小小的油纸包与锦盒堆在小桌上,“胡饼梅花包子,炙子澄沙团子,江米切糕冰糖梨,看看想吃什么。”
元仲辛探身啧啧,“衙内好大手笔!这么大雨还能弄到这么些东西。”
“那是当然,本衙内什么人啊……没你份啊!”衙内勒着元仲辛脖颈让他离那堆吃食远些,赵简两步走近,拨弄了下,看向腿脚仍不便走动的裴景,“想吃什么?”
裴景咽了咽口水,小声道,“都、都想尝尝……”
衙内眉开眼笑地摆手,“尽管吃,吃完我再弄。哎哎,老薛你也吃啊。”
薛映摇了摇头,搬了把圆凳坐下。
“这好歹是我和小景的卧房,我发现如今你们几个是越来越没顾忌了。”
待赵简反应过来,衙内翘着腿绘声绘色地给裴景讲着笑话,时不时推推薛映让给他捧场,裴景被逗得两眼弯弯,元仲辛一面抛高扔着糖花生吃,一面随意翻动着裴景的话本,闻言抬眼瞅她,“这样不好吗,斋长?”
屋外风雨潇潇,屋内言笑晏晏,仿佛与外界隔绝开来。
赵简出神地望着元仲辛,直看得他有些心底发毛,才勾唇一笑,语调轻松又释然。
“挺好。”
胡天海地地聊着还是转回了“王宽究竟有没有生气”这个题上,几人各执一词,最后还是元仲辛破了题。
“这样,咱们不说缘由,只求解决办法,小景,想不想听?”元仲辛朝裴景挑挑眉笑得邪气,衙内看了都觉得有问题,“小景你可别听他的,这家伙最不靠谱!”
赵简的手已威慑性地按在了元仲辛后颈,元仲辛陪着笑握住她手缓缓卸下,“冷静,冷静。”
裴景却拿到了自己的笔记摊开,认认真真地看向了元仲辛,“元大哥请讲。”
元仲辛露出个“上道”的赞许的笑,“说来也简单得很。”
入夜雨渐停,该是归时。赵简叮嘱裴景莫要灯下看话本子,撑了伞和元仲辛在后庭闲逛。
雨疏风骤,绿肥红瘦,啪答轻响。
“你说小景若真按你说的做了,王宽会是个什么反应?”
元仲辛将手中伞柄转得极快,雨丝飞溅,他吹了声口哨,“不知道啊。”
“那你还教小景这些!”赵简拧上他腰间软肉,元仲辛啊呦啊呦地叫却没将伞挪开半寸,搂了赵简肩嘿嘿直笑,“就是不知道才好玩儿啊,你不想知道王宽听了那些话怎么个反应?”
若是不想知道,就不会半夜仿佛有脑疾般冒雨和元仲辛出来闲逛了。
当然,能和这人待在一处……未尝不好。
“这雨打芭蕉,不失为好意境,斋长,这意境,不谈情多浪费啊?”元仲辛靠近她,呼吸可闻,眼底恶劣的笑意也愈放愈大。
赵简变了脸色,脚尖用力碾上元仲辛脚背。
王宽回来时已是后半夜了。
少年天水青的常服夜色里轮转着绸质的光泽,身姿清越,收伞的动作利落好看,踏进光下,眉眼如玉。
他原打算径直回房,鬼使神差步子却往另一边行,说服自己门外看一眼便离开,没成想一眼倒看出个令他背冒冷汗的场景来。
裴景与赵简的卧房门敞着,裴景像只瘸腿的小兔子扒拉着门框,攒足了劲“嘿”了声想单腿蹦起来跃过门槛,可惜准备不足,足尖一歪就要摔向地面,她下意识地闭上眼,落入还带满身风雨气息的怀抱中。
“王……大哥?”
王宽不语,权衡一瞬后轻声道,“唐突了。”便将裴景打横抱起。
裴景心道完蛋了。
王宽从进屋来便一言不发,裴景和他解释是因赵简久久未归,她忧心才想着去隔壁唤其他人帮忙找寻,王宽也只是颔首“嗯”了声,说和元仲辛一处便无事,低了眸,帮她严严实实掖紧被角。
“王大哥……”
裴景被塞进被中的手小心翼翼地伸出,揪住了王宽的衣袖,丝质凉滑,她好似有些抓不稳。
王宽停了手,眉头皱起,手掌包裹着她的轻轻摩挲,“怎么了,是腿疼吗?”
裴景摇摇头,杏眼微红,停了停,又重重地摇摇头。
饶是这样王宽还是紧锁眉头,仔仔细细地打量她的表情,“当真无事?”
“王大哥,对不起。”
裴景这话已带了隐隐哭腔,满腹委屈都倾注在里头,整句话都泪莹莹的,正如她此刻泫然欲泣的眸。
“对不起?”
王宽怔愣着重复了遍,难得的显得有些呆,“发生了何事?”
“我……出任务没有通知你,又笨手笨脚受了伤害你担心,方才还差点又摔……我……”裴景自己说着都觉得自个儿罪孽深重,整个人都要埋进被里再也不出来倒好。
王宽当真体会到了什么叫哭笑不得。
他俯身,手掌贴上少女柔软得不可思议的面颊,力道很轻地抚摸两下,眉眼带笑,“我没有生气。”
“可前几日你眼底一点笑也没有。”裴景的小手搭在他掌上,指尖下意识地戳着他手背。
王宽无奈又好笑地点了点少女的脑袋,将她的额发好生理齐,“这便是你和我说‘对不起’的缘由?”
裴景幅度极小地点点头,看得王宽又是莞尔。
“你临时出任务没有告知我,有自己的考量。因我告假回家处理事务,不愿打扰我,对不对?”新雨后窗外极安静,王宽声音低低,似他平日弹给她的古琴音。
裴景轻轻“嗯”了声,眨眨眼终于去瞧他在灯下的脸,从容温和。
“为我考量,替我着想,何来生气之说?只是我希望你能明白,若是关乎你,何时何地皆不算打扰,所以下回若条件准许,我可有幸知晓你的去处?”
裴景总觉王宽这话含了调笑,抿抿唇道了句好。
“再者,你受伤,我的确忧心,但又怎会生气?这回你和薛映配合得很好,回程出了意外并非你二人过错,若定要说我对此事是何心情……”
王宽顿了顿,手摸上少女如鸦羽般的鬓角,“小景,我很心疼。”
少女苍白如纸的脸色还历历在目,当日他心尖酸疼的感觉亦是。
“那几日父亲交待的事冗杂,加之你腿伤不算轻,我一时未能把控情绪,也间接影响了你,所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裴景早已满脸是泪,尽数抹在了被面上,眼睛红红更像只小兔子,王宽拿出手帕给她拭泪,放软了声音哄道,“若是不满意这道歉,我可以再来一遍。”
裴景破涕为笑,自己挣了挣要坐起,王宽不解,还是出手扶了她,拿上引枕给她垫好。
少女眼圈还肿,未着脂粉,也无钗饰,甚至如今只着了素色的寝衣,王宽这才意识到于礼不合,别过眼去。
“王大哥,抱。”
王宽双眼倏而睁大,不由回身看裴景。
裴景朝着他微微张开双臂,又轻轻晃了晃,孩子气十足,意味不言而喻。
他喉头一干,虽则满脑子是“礼数不能废”“君子三戒”一类的话,身体却反其道行之,上前两步,任裴景圈住他腰身,头抵在他怀中。他垂眼便能见她眉目,双眸剔透,一如初见,他慢慢放松身体,抬手轻拍她肩背,像哄孩子一般。
“你真好。”
裴景脑袋在他怀中蹭了蹭,声音细细的,却尤为清晰。
王宽眼神微闪,指节触上裴景侧脸,极轻地刮了刮。
屋内烛花噼啪轻响。
裴景感到发顶有什么覆过来轻轻一碰,正想仰头看清楚,却被王宽以掌遮去了眼。
“王大哥?”
王宽盯着少女一张一合的唇瓣,良久才回应,声音沙哑。
“睡吧。”
“……噢。”
是夜裴景睡了这几日来最酣甜的一觉,连赵简何时回来的也不知晓。
帘外雨潺潺,到鸡鸣时分停息,芭蕉叶被浇得晶晶饱满,低垂着滑落雨珠,坠在叶下汇聚的小潭内,滴答有声。
她梦见心中人撑伞分雨而来,身姿朗朗,氤氲雨幕中含笑朝她伸手。
元仲辛清晨便偷摸趴赵简与裴景那处的窗,赵简推窗作势要打被他止住,他朝里努努嘴,“如何?抱是没抱?”
赵简哼了声,略低了些音蹙眉道,“问不出来,一问便傻笑。”
元仲辛“啧”了声摸了摸吊坠,“如此我不好与衙内定输赢啊,这一万贯可难办了,王宽这厮昨晚回房耳朵还红,我猜……哎呦!谁!”
元仲辛摸着湿淋淋的后脑勺回身怒视来人,见王宽气定神闲地立在他身后,气势便虚了两分,“王宽你干什么?”
王宽缓缓松开积水尽洒出的芭蕉叶,拿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净手,朝元仲辛一笑,“路过。”
赵简吭哧吭哧地笑出声,丢给他自己的手帕,“喏,擦擦。”
“小景可醒了?”王宽看向赵简。
“王大哥!”
裴景声音清甜,赵简眼见王宽信步便朝卧房门处走,远远又见衙内咋呼着搂着薛映大包小包朝这处来的身影,一手托腮,摇了摇头。
“这是越来越没顾忌了,大清早茶话会开到女子卧房里来了。”
元仲辛顺手将赵简的帕子塞进怀里,往里瞧了眼赵简背后相视而笑的男女,也作势大摇头,又仰头看向窗旁美人,“我觉着挺好啊。”
赵简垂眼朝他一笑,扔下一句话砰地合了窗。
只剩满院芭蕉,和一个碰了满鼻子灰的少年。
“嗯,是挺好啊。”
-其实我是七斋箱推吧每回写着写着就想带全员
-秘阁迟早会散 想让心目中这群少年在我的世界里的七斋多待一会
-王府景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