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龙龄】后悔药有吗?(二十七)
渣男王九龙X哑巴双性张九龄。
追妻火葬场。
私设:双性是这个世界认可的第三性别,有生育能力,但生育能力低于正常女人。
感谢杨婼涵、澋、焦糖啤啤酒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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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张九龄哆哆嗦嗦缩在没施工完的面包店里,紧盯着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外面的人说完话之后,就没了任何动静,但张九龄也不敢往门口靠近,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按亮屏幕,确认自己慌乱中发的求助微信确实发了出去,并没有收到回复,他不知道王九龙有没有看到他的微信,现在已经十一点多。
又过了几分钟,外面还是很安静,张九龄逐渐放松了警惕,他扶着身后的墙壁一点一点的从地面上站起来,看了看卷帘门,想着那些人应...
渣男王九龙X哑巴双性张九龄。
追妻火葬场。
私设:双性是这个世界认可的第三性别,有生育能力,但生育能力低于正常女人。
感谢杨婼涵、澋、焦糖啤啤酒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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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张九龄哆哆嗦嗦缩在没施工完的面包店里,紧盯着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外面的人说完话之后,就没了任何动静,但张九龄也不敢往门口靠近,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按亮屏幕,确认自己慌乱中发的求助微信确实发了出去,并没有收到回复,他不知道王九龙有没有看到他的微信,现在已经十一点多。
又过了几分钟,外面还是很安静,张九龄逐渐放松了警惕,他扶着身后的墙壁一点一点的从地面上站起来,看了看卷帘门,想着那些人应该是看到进不来就知难而退了,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敢冒险将卷帘门拉开直接从正门走。
打开屋子里的灯,先去寻找遗忘在店里的家门钥匙,正如他记得那样,钥匙跟一卷宽胶带都放在了木架子上,他将钥匙拿下来揣进衣里。
冷静下来之后,张九龄才想起来,自己的面包店是有两个门的,除了在临街后开的正门,他的操作间还有一个门直接通到学校操场,如果从那个门出去,然后躲在主楼的传达室里,凑活一晚上,倒也不成问题。
只是张九龄的心中依然有所忧虑,不管那几个疯子是怎么跟上自己的,现在他们知道了他的店位置,难保以后不会上门滋事骚扰,思及此处,刚刚放松的精神又不由自主紧绷起来,不禁愁眉深锁,连往后面操作间走的脚步都沉重不已。
事实上,张九龄低估了那群人的疯狂和嚣张,在他还在为长远之事忧心忡忡时候,眼前的危机再度袭来,铁皮门被从外面突然猛烈的撞击摇晃起来,本来就是防君子不放小人的铁皮卷帘门哗啦哗啦的响个不停,摇晃不止,张九龄眼看着门口墙壁上的墙皮墙灰被震得扑簌扑簌往下掉。
或许是外面几个人行为惊动了路过的路人,也或许是学校巡夜的保安,只听得外边传来威胁性质的吼声,“你妈没教过你出门在外少多管闲事吗!欠钱不还,上门要账,天经地义!滚!”
那个寸头小眼睛的带头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哑巴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以为你逃得过初一就能逃得过十五?你想想哥哥手机里的好东西,我是个乐于分享的人,乖乖把门打开请哥哥们进去怎么都好说,要是把门撬开再进去可就不好了。”
外面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掐在张九龄的脖子上,让他连起码的呼吸都做不到,他后悔当初没有早点按一个警局备案的监控摄像头在门口,起码对那些人还有一点震慑力,不会让他们像现在这样有恃无恐。
显然外面的人是说到做到的,见张九龄没有打开卷帘门,真的找来了撬棍开始敲门。
眼看着卷帘门下面硬生生的插进了两根撬棍的撬头,随着撬棍每一次用力,卷帘门都哗啦一声向上动几寸,门锁的位置一点点的在外力破坏下变形。
社会秩序与法律对这些人似乎毫无约束力,张九龄整个人凉彻骨髓,他不知道这帮人到底从哪里搞来的这些恐怖的东西,现在把里面的玻璃门锁上根本不起作用,这帮狂徒敢撬卷帘门,一样可以把玻璃门视若无物直接砸碎。
如果现在从后门跑,这些人也能发现,但是如果他跑得够快,跑到楼里面,只要看到值班的保安就不成问题,而且他相信,如果这些真的翻栏杆进来了,在学校中,行为一定会有所忌惮。
权衡一番,张九龄吃力的将木匠施工用的木头操作抬推到了门口,当做障碍物横住,然后调头就往面包店后门跑,以最快速度拧开反锁,推门就往外跑。
此时月亮正被一团乌云遮蔽,天光不见,夜色如墨,门一推开,外面徘徊呼啸的凛冽寒风便将张九龄团团包裹,张九龄被冷风吹得快睁不开眼睛,依然逆着北风,往远处的教学楼疯了似的跑。
果然面包店外面的人,透过栏杆看得到从后门跑出来的张九龄,立刻开始有人翻栏杆,那些人手脚轻盈的不像话,冬季栏杆又滑又冰,他们竟然可以轻松的攀爬过栏杆跳进来。
“小哑巴,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多了,吃亏的是你自己。”
似咬着后牙阴沉的威胁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张九龄前所未有的绝望,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些事,那些人又为什么死活不肯放过自己。
慌不择路的张九龄根本没看脚下,地面有一处低洼有积水结冰,光滑如镜,他一脚踏上去边不受控制的整个人向后仰了过去,直挺挺的拍在了地上,后脑壳摔在冰面上的一瞬间,脑袋嗡的一声,紧着脑仁儿发紧,大脑便进入了一种自我保护的麻木状态,张九龄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短暂性的丧失了行动力和思考能力。
他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又是那天晚上的几个人,又是将他团团围住,为首的小眼睛男人蹲在他脑袋上方的位置,像是没经历过刚刚的奔跑一样,面不改色,带着几分戏谑,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
“看不出来,挺能跑啊,小哑巴,本来爷们是不吃回头草的,但是你下面那张小嘴真是太馋人了,尝了一回就让人食髓知味了,搞得爷们没事还得把视频翻出来回味回味,真是后悔了,这次可算让爷们把你这个小哑巴逮到了,可不能再像上次一样放了你,让你跑了。”小眼睛和颜悦色的说完这番话后,眼神立时冷了几分,眯缝着眼神抓起了张九龄的头发,冰冷的道,“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总得受点罪,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以后爷们就是你主子了,伺候好了,荣华富贵都好说,伺候不好,要你命都没人管。”
语罢,那小眼睛寸头男人竟真的没有半分怜香惜玉抓着张九龄的头发就站起来,拖着躺在地上刚刚恢复一点身体知觉的张九龄就往面包店那边走。
头发成为全身的唯一受力点,头皮被撕扯的疼痛感让张九龄眼泪哗的流出来,张九龄只能发出单音节啊啊啊啊的反抗声,用双手去推那只手。
男人的脚步没停下来,就像牵着只宠物一样,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哭着挣扎的张九龄,“原来小哑巴能出声啊,但是我不喜欢你发出声音,我就好你发不出声音这口,把嘴闭上,别怪我不客气。”
张九龄疼得浑身哆嗦,但是面对威胁他闭上了嘴,他不敢保证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疯事,顺便连手上的挣扎的举动也不敢再有。
顺着男人手中的力道,张九龄勉强的挪动身子,跟着那个小眼睛男人的四个根本还在后面,说说笑笑,就像张九龄不存在一样。
他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眼看着面包店敞开的后门离自己越来越近,想象到自己即将面对的噩梦,他甚至想到了死,如果可以死了,就是可以摆脱了吧。
“张九龄!是你吗?!”
像从天而降的声音,不只张九龄,小眼睛男人和他的几个跟班也都眯起眼睛循声看过去。
王九龙的脸通红,他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喘着粗气,皮肤周围散发着肉眼可见的热气,这是刚刚狂奔过的最好证据。
所有人都停下来,在众多目光下,王九龙说了一句,“九龄,你等我。”
说完便双手抓住栏杆,仗着身高的优势,两下翻过栏杆,动作干净利落的平稳落地。站起身,王九龙就向张九龄等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小眼睛男人不耐烦的砸吧了一下嘴,抓着张九龄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问道,“你找的人?让你别报警,你也找了个送死的傻大个?小哑巴,你是聪明还是蠢啊。”
随后,便沉了脸色,对着另外四个男人呵道,“把这个碍事的傻大个解决了。”
王九龙靠近了一看到这几个男人,以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张九龄,他就已经可以断定这几个就是那晚折磨张九龄,害得张九龄连宝宝都没留住的禽兽,没想到这帮人还敢来骚扰张九龄,而且现在那个为首的男人还在抓着张九龄的头发,摇得张九龄不得不仰头配合那个人手拉扯的方向。
新仇旧恨加一起,王九龙怒发冲冠,一腔愤怒爆出,朝小眼睛男人挥着拳头拼全力冲击过去,可惜他的拳头还没近身,就被另外四个人给拦了下来,他的拳头没落下来,他自己的肚子先被其中一个人踹了一脚。
这一脚力道十足,踹得王九龙向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背过气去,还没等他再次做出攻击,那四个人就围拢上来,王九龙攻击得毫无章法,面对混乱的拳脚他根本没有做出判断的机会,而对方一看就是练家子,招招致命,虽然偶尔多少不及,被王九龙的拳脚胡乱捎带到,但总体依然是四人占尽上风。
王九龙双拳难敌四脚,再加上他本来就不是对方四个人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即使本身是个大块头也被揍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他的眼眶不知道刚才被谁打了一拳,眼眶周围的毛细血管因此破裂,眼球充血,一只眼睛的视线已经模糊,嘴角,鼻子都在流血,脸上更是各种青紫的伤痕,比拳击台上的选手更惨。
但此时的王九龙完全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他另一只看能看清的眼睛,看着张九龄在挣扎,在哭泣,在冲他伸着手,拼命的想要挣脱桎梏着的他的那个男人,想要冲到自己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九龄又开始因为王九龙而啊啊啊的挣扎发出声音,惹烦了小眼睛寸头男人,那男人胳膊向后一扯,随即松开手,张九龄直接被他扯得仰坐在地上。
男人嘬了嘬牙花子,把张九龄丢到一边,大步向趴在地上还在摇摇晃晃顽强的想要站起来的王九龙走过去。
停在王九龙面前,他一脚踩在王九龙的肩膀上,用力碾了几下,趴在地上的人顿时哀嚎不已。
男人听着王九龙的哀嚎,没撤开脚,蹲下身问道,“你是小哑巴的什么人啊,这么拼命,让我猜猜,他给你操过吧。”
活得自由的张九龄没有马上跑过来,而是趴在地上将手机藏在衣服里,小心翼翼的用身体挡住亮光,用微信报警,他相信那些人说到做到,他们敢这么嚣张,就一定能做到在他报警后将所有的视频跟照片散播出去,但是如果他现在不报警,王九龙可能就死定了。
将报警信息通过短信平台发送出去后,张九龄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向王九龙那边跑了过去。
“是……是你们……九龄……”王九龙声音颤抖着,质问男人,他甚至不敢用一些关键词。
男人一点也不隐瞒,反而很自豪的样子,“对啊,那天晚上就是爷们带着几个人把小哑巴给操了,操了好几轮,知道吗?都出血了,肿得合不上你见过吗?要不然我给你看看照片吧,你要是想替小哑巴报警的话,不是没证据吗,我有,要视频有视频,要照片有照片,哈哈哈哈。”
男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刃,一刀一刀的插在王九龙的心上,王九龙浑身止不住的颤栗,因为愤怒而脑袋充血,随时可能会晕厥。
他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男人反而松开了踩在王九龙肩膀上的脚,站了起来,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给他个东西。”
语罢,男人自己也从要里面抽出一把卡簧刀,那卡簧刀只刀刃就有十厘米长,刀刃锋利无比。
得了命令,四个人中其中一个男人也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匕首,丢在了王九龙面前。
“来吧,我给你机会,不是要杀了我吗,看看咱俩到底谁搞死谁。”说到最后,男人的神情俨然变得神经质起来,连眼神也变得诡异嗜血,男人摇晃着颈椎,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全身做了一下简单的放松运动,便向后退了几步,做出随时迎战的姿势。
张九龄很清楚,如果是几个小时前,王九龙和这个男人究竟谁能更胜一筹还不好说,但现在王九龙这个状态,一定不是这个疯子的对手,男人手里的利刃让张九龄的心一阵翻腾。
不顾可能被误伤的危险,张九龄双手抓住了男人握刀的手,直接跪在了地上,泪水纵横,又是磕头又是摇头,只为了求男人放过王九龙,他现在多希望有人过来,哪怕是巡夜的保安大爷也好啊,可惜大爷现在正在传达室里睡得呼噜震天,根本就管不到窗外之事。
那男人看了一眼张九龄,一脚踢在了张九龄胸口,将他整个人踢得坐到了地上。
“爷们是给你脸了,滚,一会再收拾你这个小哑巴。”
之前在王九龙旁边的四个人走到了张九龄身边,拖着全身抵抗的张九龄,把人拽到了一边控制住。
见到男人在自己眼前伤害张九龄,王九龙似乎又恢复了力量,不顾任何疼痛加深,抓起手上的匕首,以最快速度从地上爬起来,将锋利的刀尖,发出野兽一样的咆哮,对着男人就扎过去,“啊啊啊啊!”
眼看着刀尖到了近前,男人想边上一侧,轻松的躲过了王九龙野蛮的攻击,王九龙一刀扎空,身体因为惯性向前冲了几步,差点摔倒。
“呵呵,傻大个,你是不是四肢不协调。”男人嘲讽轻蔑的声音再次传来。
杀红了眼的王九龙一眼不发,握着匕首回身又刺了过去,可惜他这一下并没有碰到男人,就被男人的胳膊挡了过去,只觉得腹部一瞬间的刺痛,王九龙下意识的低头去看,就看到一把卡簧刀插在自己的腹部,厚重的棉衣都被扎穿,不断有热乎乎的液体从里面往外流。
“啊啊啊啊——”被钳制在一边观战的张九龄发出绝望哀痛的单音节叫声,声音在空旷的操场中都发出了回音。
甚至惊动了教学楼的传达室,传达室里面亮起了灯,有人从里面撩开了窗帘看外面。
随着张九龄的惨嚎,警察执勤时候车辆的警笛声也由远及近,不止一台警车呼啸而至,所有车灯都照向了操场,原本站在马路上都很难看清的操场,此时被照得亮如白昼,所有人的举动都一清二楚。
今天王九龙右眼皮一直跳个没完,总觉得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他才会大半夜不睡觉开车往张九龄家去,开到一半他就收到了张九龄的求救微信,来不及去询问张九龄究竟发生了什么,直接换路往聋哑学校开,并且在不知道真实情况下,冒着报假警的危险,打110实名制说聋哑学校附近现在有人进行毒品交易并且有配枪。
对于警察的突然出现,那几个人显然措手不及,没有人再去管张九龄和腹部中了一刀的王九龙如何,张九龄重获自由,立刻冲到了王九龙面前,将腹部淌血的王九龙抱在了怀里。
他的眼泪根本就止不住,冰冷的夜晚,泪水让脸颊变得刺痛不已。
“别哭,别哭,没事了,都没事了。”王九龙双唇失去血色,依然不住的安慰张九龄,他摸着张九龄的脸,小心的擦去张九龄的泪水,因为失血和寒冷室外同时作用下,他的体温在快速下降,但他仍强撑着笑着跟张九龄说,“我不后悔的,这次就算我保护了你吧,虽然不太成功。”
操场之上的抓捕兵荒马乱,因为王九龙报警时候说毒贩有枪,所以警察都是荷枪实弹的到来,很快那几个人就都被控制住了。
但是所有的混乱都跟张九龄没有关系,直到张九龄坐在了手术室外面的走廊,有人给他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他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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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龄】后悔药有吗?(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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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元元的妥妥、澋、时间出走、懿白啊、焦糖啤啤酒的打赏
昨天到今天有点忙,所以没来得及回复评论,大家的评论也都看了。整部小说已经到结局倒计时了,如果我说我要出本,会有人要吗?但是出的可能性很低,因为我自己不会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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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五天的工作日很快就过去,跟随周六休息日一起来的还有新一轮的降温寒潮,早上起床,可以在厨房的窗户上看到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冰花,晶莹神奇的冰花纹路爬满整扇窗户,打开窗户呼一口气就能看到一团白气。
在这样一个只要没有特殊需求...
渣男王九龙X哑巴双性张九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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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到今天有点忙,所以没来得及回复评论,大家的评论也都看了。整部小说已经到结局倒计时了,如果我说我要出本,会有人要吗?但是出的可能性很低,因为我自己不会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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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五天的工作日很快就过去,跟随周六休息日一起来的还有新一轮的降温寒潮,早上起床,可以在厨房的窗户上看到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冰花,晶莹神奇的冰花纹路爬满整扇窗户,打开窗户呼一口气就能看到一团白气。
在这样一个只要没有特殊需求,没有人想要外出的日子里,张九龄在家中接待了一位熟悉的客人。
张九龄穿着红白绿驯鹿圣诞风格的珊瑚绒居家服,端着实木餐盘从厨房到客厅,搁在了茶几上,四四方方的棕色托盘上放着一红一白两个马克杯,红色马克杯是张九龄自己的被子,里面是淡棕色拿铁咖啡,白色马克杯是客人用的被子,里面是看着就苦如汤药的纯黑咖啡。碟子是纯白色边缘印小叶子勾金边的,搭配银色猫咪头蛋糕叉,分别盛放了似深褐色火山的但蛋糕,碟子和蛋糕上还洒了诱人的可可粉做装饰。
顺了一下衣服后襟,张九龄坐在了三人沙发旁边的木头脚单人布艺沙发上。
受寒潮的影响,太阳上蒙了一层沙帐,朦朦胧胧的,缺少阳光照耀的屋子里似乎都冷了几度,尽管实际挂在墙上的温度计显示现在室内温度是25摄氏度,刚刚好。
“这两天跟设计师谈得怎么样了?”问完,王九龙端起马克杯,吹了吹杯口上升的热气,他一身驼色圆领针织厚毛衣和深咖色灯芯绒长裤,头发比上周剪短不少,短短的头茬贴着头皮,看起来更精神了。
这是他们离婚之后第一次见面,张九龄将本子翻开,垫在膝盖上,刷刷写出自己要说话的。
-碰了几家工作室,理念有些分歧,下周再约两个试试,今天我做的熔岩蛋糕,你不喜欢吃甜的,我做了减糖,上面撒的糖粉也换成可可粉了。
让张九龄做蛋糕,是王九龙提出的要求,听到王九龙要求的时候,他还惊讶几分,毕竟之前王九龙是很讨厌吃甜食的,别的小孩爱吃生日蛋糕,王九龙小时候就不吃,吃也把奶油刮掉,两三口之后就放下不碰了。
考虑到王九龙不喜甜,张九龄特意选了主打巧克力的蛋糕,巧克力的苦味对王九龙来说应该更容易接受。
“谢谢你九龄,我以为你不会给我做了。”王九龙放下马克杯,拿起银色的叉子,在火山状的蛋糕上向下划了一下,瞬间包裹在蛋糕内部如火山岩浆般的粘稠可可液流淌而出,叉了一块沾着可可液的巧克力蛋糕,放入口中,蛋糕入口绵软,不会很甜,糖度刚刚好,浓浓的可可味回荡在口腔中,回味悠长。
王九龙这次来找张九龄是为了谈离婚后财产分割的事情,他想要把房子给张九龄,因为他跟公司申请了人事调动,并且也把自己的想法跟郭麒麟的父亲说了,他想回美国继续给他当助理。
但是现在已经年末,随之而来的感恩节圣诞节,都让美国那边进入快要休假的状态,最快也得等明年开春的。
听闻王九龙要回美国,正在喝咖啡的张九龄手顿了一下,才将含在口中的一口咖啡咽下去,随后把马克杯放回了桌子上,低头在空白处写道。
-你打算以后留在美国吗?
王九龙看完后,叉了一口蛋糕送进嘴里,细细咀嚼后咽下,才开口,他看着张九龄的双眼问,“你打算挽留我吗?”
张九龄抿唇不语。
王九龙笑了笑,随即道,“开玩笑的,没想好要不要留下,但是回国内公司这些日子,我觉得我还是更适合在美国那边的工作环境,如果能一直在美国留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半晌沉默,两个人都默默喝着咖啡,张九龄先放下杯子,给本子翻了一页,认真写道。
-有自己的目标,并为之努力,很好啊,我支持你。房子我不会要的,现在每个月爸爸的合伙公司开在给我生活费,我没理由再要你的东西了。
说到每月打到卡里的“工资”,张九龄这次去清迈的时候跟养父说了,表示自己不需要这份钱了,但是养父不同意,养父很明确的说,哪有孩子不花老子钱的,老子挣钱不给儿子花,那给谁?
“这样吧,在我的调令下来之前,我先住着,之后如果你不想搬回去,房子也不好一直空着,我就租出去,房租每月打到你卡里。”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张九龄有些心烦意乱,龙飞凤舞写完几个字后,就把本子阖起来,似拒绝再交流,自己吃起减糖后更苦涩的熔岩蛋糕。
见张九龄情绪不太高涨,王九龙三两口就把蛋糕吃进肚子里,白色的点心碟子上只挂了一滩可可浆,之后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黑咖啡,把马克杯放回托盘上,又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将纸巾丢进垃圾桶,最后站起来说,“我看,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忙点自己的事吧。”
好像没料到王九龙会这么快就主动说要走,本来还在吃蛋糕的张九龄抬起头看向王九龙,眨巴眨巴眼睛。
他的嘴角上还沾着深棕色的蛋糕屑,王九龙看着好笑,便指了指张九龄,又用大拇指扫了扫嘴角。
聪明如张九龄,一下子就知道王九龙是什么意思,脸瞬间跟烧熟的虾子,赶紧也站起来抽了一张纸巾用力去擦两侧嘴角。
“行啦,擦掉了,再擦就秃噜皮了。”王九龙忍俊不禁的提醒完,转头向玄关走过去,“你不用送我了。”
尽管他这么说,张九龄还是跟了过来。
王九龙伸手从门口的衣服架上拿自己的外套,抬胳膊的时候,衣服袖子自然变短,左手腕上露出一个红色的手绳,手绳中间拴着一个金色的经筒一样的东西。
在张九龄的印象当中,王九龙很少戴装饰品,也不信鬼神,手腕上除了手表,就没有别的东西了,这个经筒一样的手绳一定是这两天才戴上的。
发现张九龄一直盯着自己的左手腕看,王九龙顺着他的眼神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随即轻笑一下,晃了晃手腕道,“这个啊,保平安的,上次坐飞机大难不死,所以求了一个戴着。”
张九龄并没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离开张九龄的家,王九龙在电梯里穿好了大衣,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左手腕上的手绳,最后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这个手绳中间拴着的确实是个中空的经筒,里面之前有经文,他把经文扯了出来,将那枚错过最佳时间出现的姻缘符折进了其中。
本来他想跟张九龄说手机找到了,姻缘符也找到了,原来它一直就没有离开他们的家,但最终他还是没跟张九龄说,婚也离了,再说也是徒劳,况且还可能勾起张九龄丢失手机那一晚不愉快的回忆。
错误的时候出现,不如就永远不要出现的好,就让张九龄当成丢了吧,也免得再旁生枝节。
王九龙跟公司申请要回美国这件事,朱云峰是第一个知道,朱云峰特意找王九龙谈了几个小时,他跟朱云峰之间的种种误会也好过节也罢,在这几个小时的谈话中都冰释了,任朱云峰怎么诚恳的挽留,最后也没有任何改变。
因为回美国这件事基本上板上钉,所以王九龙要做的就是把国内手中的几个项目跟好,在他回美国报道之前,都做好收尾工程,为此王九龙天天加班加点的工作,忙得不可开交,有时候程序员拖慢了进程,他就自己上,俨然成为全公司最佳敬业员工。
张九龄这边跟工作室敲定好设计后,装修和采购设备也进行得如火如荼,尽管冬天并不怎么适合装修,但为了在王九龙回美国之前开业,他硬是选择了在冬天开工。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个执念,在他听到王九龙说要回美国之后,他心中当下就决定一定要在王九龙之前把面包店开业,或许是想证明给王九龙看吧,让我王九龙知道他现在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很好了。
好在工程方面有郭麒麟帮忙看着,他主要的精力是投入在订购各种设备上,面包店的推进速度很快。
冬天天短,天黑得早,街上早早就没几个人,只有他们的面包店还在点灯熬油做工程,眼看着面包店的雏形基本具备,张九龄的心也一点点踏实下来。
晚上七点多一点,装修的工人收工下班,张九龄和郭麒麟将装修现场杂乱的物件摆放收拾一下,明天有一批货架木板要送来,必须留出足够的摆放地方,等他俩收拾出来后,再看时间,又过了一个小时。
张九龄给卷帘门上锁的时候,郭麒麟站旁边问,“吃火锅去吧,我知道一个新开的地方,现在八点多了,应该不需要等位。”
说完话,北风带着哨声裹挟着积雪吹了起来。
冬天还是吃点火锅,暖和一下比较好。
火锅店离他们的面包店很近,打车起步价,下车之后发现是老北京铜火锅,张九龄简直大喜过望,他还以为是当下留下的川渝火锅呢。
味道果真如郭麒麟说的一样,相当的好吃,果然麻酱才是北方人的根,两个人吃着热腾腾的火锅,气氛上来点了几瓶酒,酒喝到位,又开始对面包店的未来发展畅享一番,等他们把这顿饭吃完,已经是快十一点。
郭麒麟喝得有些多,虽然不算大醉,尚有一丝理智在,张九龄扶着郭麒麟在马路上站了好久才等来一台出租车,他们俩住的地方并不顺路,而且郭麒麟家明显更远,他把郭麒麟塞进了车里,表示自己这个点也许还能赶上地铁末班车。
郭麒麟一直跟他拉扯,最终是司机不耐烦的催促,郭麒麟才老老实实的一个人坐上车,和张九龄说了拜拜。
目送出租车离开,张九龄搓了搓冰凉的手,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衣服兜,预想中的东西并没有摸到,他的神情瞬间变得紧张,站在人行道上,上下翻找自己身上所有可以放东西的地方,就是没有找到家门钥匙。
这一次他确信家门钥匙是落在了面包店,因为他好像拆胶带的时候用了一下钥匙,然后就随手把钥匙和胶带放在了一起。
张九龄对于自己的马虎行为感到很挫败,垮了肩膀,必须得回一趟面包店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只看到了马路对面的两个人,左右看也没有车开过,这天寒地冻的日子,路灯下面都看不到飞舞的小虫。
实在拦不到车,张九龄认命的往回走,好在距离并不算远,走个二十几分钟也该到了,就当是晚上消食了。
晃了晃微醺发胀的脑袋,张九龄迈起步子朝自己面包店方向开始出发,起初张九龄还能在路上看到几个人,等拐弯走到小路上时候,就再也看不到路人了,连路灯的距离也拉得更开,路灯和路灯的照明范围之间总有一块是照不到,居民楼上几乎都关灯睡觉,除了朦胧昏黄的月亮,再没有其他照明之物。
原本因为吃完火锅喝完啤酒身体热乎乎的张九龄,越发觉得寒凉起来,走几步就停下来回头看看,他觉得后面有人在跟着自己,几次停下脚回头,张九龄确信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有一个人影在暗处一闪由消失了。
这下张九龄彻底慌神了,想回头绝对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走出这条路,走出去就是大马路,过了大马路就是面包店。
他的脚步逐渐加快,冷汗顺着领口往后背流,他努力控制自己抖得快拿不住东西的手,将手机从衣服兜里掏出来,在这种惊慌恐惧的情况下,他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人是王九龙,不加多想,张九龄用最快速度给王九龙了发了一条微信。
-救我,我在面包店。
微信一发出去,张九龄再也无法强装镇定,抓着手机撒腿就开始狂奔,来不及看清脚下,磕磕绊绊几次脚底打滑差点摔倒。
后面跟着他的脚步也混乱起来,那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跟着他的人也开始跑了起来。
此时的张九龄心脏都快蹦出嗓子眼,完全不敢回头再看,拼劲全力向前冲,大道上的路灯很快出现在眼前,也不顾随时可能有车辆驶过来,直接冲过了大道。
就在他刚跑到马路的另一边,就听到身后一声车喇叭鸣笛划过,张九龄手抖着掏出钥匙蹲下身开锁,试了好几次才插进锁眼里面,卷帘门被掀开了容一个人钻进的缝隙。
他迅速钻进卷帘门之前,回头看到离自己只有三米的几个人,便哗的一声,使劲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将卷帘门拽了下来,并且快速从里面上锁。
他靠着卷帘门坐下来,汗水湿透了里面贴身的保暖衣,他完全可以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因为持续奔跑嗓子又甜又痒,一阵阵的想要干呕。
就在他拉下门回头的那一瞬间,外面的几个人,他化成灰都能认出来。
没能气喘匀,张九龄背靠着的卷帘门被用力踹了一脚,发出哐啷一声,震得张九龄连忙手脚并用的向前爬了几步。
“小哑巴,开门啊,不认识了?”外面传来的声音并没有恼怒之声,反而如猫调戏老鼠一般,游刃有余。
-tbc.
【龙龄】后悔药有吗?(二十)
渣男王九龙X哑巴双性张九龄。
追妻火葬场。
私设:双性是这个世界认可的第三性别,有生育能力,但生育能力低于正常女人。
感谢澋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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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张九龄将不可思议的眼神投到王九龙身上,王九龙不以为意,依然浑浑噩噩的站在原地,又喝了一口手中啤酒罐里的啤酒,不可思议的眼神渐渐变成怒其不争。
回手将门带上,张九龄将鞋子脱下来,弯腰准备从鞋柜里拿冬天穿的棉拖鞋,当他把鞋柜的门打开时候,才想起来今年的鞋还没拿出来。
偏头余光看到王九龙袜子没穿光着脚,他轻叹口气,蹲了下来,从鞋柜最下层整齐码放的一排鞋盒子里翻找,一个一个翻找,打开第三个鞋盒里面放了两双还没有剪掉吊牌的男士棉拖...
渣男王九龙X哑巴双性张九龄。
追妻火葬场。
私设:双性是这个世界认可的第三性别,有生育能力,但生育能力低于正常女人。
感谢澋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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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张九龄将不可思议的眼神投到王九龙身上,王九龙不以为意,依然浑浑噩噩的站在原地,又喝了一口手中啤酒罐里的啤酒,不可思议的眼神渐渐变成怒其不争。
回手将门带上,张九龄将鞋子脱下来,弯腰准备从鞋柜里拿冬天穿的棉拖鞋,当他把鞋柜的门打开时候,才想起来今年的鞋还没拿出来。
偏头余光看到王九龙袜子没穿光着脚,他轻叹口气,蹲了下来,从鞋柜最下层整齐码放的一排鞋盒子里翻找,一个一个翻找,打开第三个鞋盒里面放了两双还没有剪掉吊牌的男士棉拖鞋。
张九龄拿起拖鞋,张嘴一口咬开上面的塑料吊牌,把拖鞋丢到了王九龙的脚边,随后又把另一双吊牌咬下来,放到自己脚前穿好。
穿上拖鞋的张九龄将鞋柜门关好,站起身,推开了木头桩子一样挡在他面前的王九龙,直奔客厅阳台的窗户前,将所有可以推开的窗户都推到最大,任由冬季寒冷萧瑟的晚风吹瞬间闯入温暖的客厅,张九龄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不断长驱直入的夜风快速吹散了弥漫在客厅中颓废的味道。
张九龄把自己的羽绒外套脱下来,放在了沙发上,在茶几下面扯了一个黑色的垃圾袋,撸起袖子,开始在客厅杂乱狼藉的地上收拾起来。
一个一个的易拉罐,张九龄尽数捡起,丢入垃圾袋里,遇到空酒瓶子先踢到一边。
直到他再次弯腰去捡起易拉罐的时候,王九龙穿着新拖鞋的双脚出现在他的眼前,张九龄将易拉罐捡起,站直了腰。
王九龙就面对面的站在他的对面,他当着王九龙的面,将易拉罐单手捏瘪,随手一丢,扔进手中的垃圾袋,铝罐之间撞击发出喀拉一声。
“你别管了,我自己收拾,你的行李箱我帮你从衣柜上面拿下来了,你自己看着装吧。”说话间,王九龙伸出大手抓住张九龄手中的垃圾袋,他的言语中并没有藏匿过多的情绪,很平淡。
张九龄与王九龙对视,在王九龙抓住黑塑料袋另一边的时候,并没有马上撒手,他的眼神中有责备也有不解,他的眼神可以很直观的传达给王九龙一个疑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家搞成这个样子,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对峙了半晌,王九龙没开口,张九龄松开了手,绕过王九龙直奔卧室。
打开卧室的吸顶灯,所见之处跟往日没有区别,似乎他还生活在这里一般,每一件东西都保持着原样原位,除了可以看到床上有每天都睡过的痕迹。
王九龙说的旅行箱就放在床边,一个金色的26寸旅行箱。
张九龄将行李箱放平在地板上,拉开拉锁,打开空无一物的箱子,之后开始在房间里收拾每一件他心中已经确认好要带走的东西。
很快行李箱就被衣服和一些小零碎的东西占满,张九龄又去了浴室,将自己用的物品都装入一个塑料口袋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看到王九龙真的在认真的收拾客厅,装易拉罐的黑垃圾袋堆在地上,王九龙抱着一个大纸盒箱,把空酒瓶一个一个往纸盒箱子里摆放。
王九龙没有注意到他在看他。
重新回到安静的卧室,张九龄将手里的塑料袋也放进了行李箱,确认再没有可以放的东西之后,他把鼓鼓囊囊的行李箱拉锁拉好,吃力的双手把行李箱从地板上立起来。
张九龄没有马上离开卧室,而是舒了口气坐在了床边,双手抚摸着这张睡了数年的床,说完全舍得下是不可能的,他还记得当初选床垫的时候,王九龙说要选最贵的,说因为要在上面睡一辈子呢,他还取笑王九龙,问他谁家能一张床垫睡一辈子啊,床垫没那么结实。
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们谁都没想到,两个人最终会以此收场,世事难料。
惋惜之余,张九龄又长叹一口气,回过头看到床头位置放的枕头,他用了好些年的橡胶枕头,是全家一起去泰国旅行的时候,被导游忽悠着花大价钱买的,虽然贵了点,但质量的确很好,这么多年也没枕变形。
想到自己租房的地方,杨九郎给他准备的羽绒枕头,他枕到现在还不适应,便将橡胶枕头扯了过来。
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夹着橡胶枕,走出卧室的时候,张九龄看到王九龙已经把刚才还难以下脚的客厅收拾了个大概,起码地上的没有酒瓶也没有烟头了,虽然还有些乱。
王九龙看到张九龄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张九龄手里夹着的橡胶枕,这是他唯一可以在家中感受张九龄还存在的东西。
“枕头留下,除了这个,你想带走什么都行。”王九龙说完已经上手去夺枕头了。
张九龄对于有人要抢东西,第一反应是拽得更紧了,他不解的看着王九龙匪夷所思的举动。
王九龙见他不肯松手,话语中带了卑微的恳求,“九龄,算我求你了,就这个枕头给我留下。”
不懂王九龙为什么执着于自己的枕头,困惑中的张九龄忘记了松手,依然跟王九龙僵持。
人的情绪总在没有防备的时候崩溃,王九龙突然因为一个枕头,在张九龄的面前整个人崩溃了。
注意到王九龙眼神有变,危机感十足的张九龄第一时间松开手,想要向后躲开王九龙随时可能失常的危险举动。
王九龙的速度要更快一些,他还是没有躲过去,在张九龄松手的时候,王九龙的手也松开了,枕头掉在了两个人脚边的同时,王九龙双手大力的抓住张九龄的肩膀,死死的扣住,眼眶之中充血严重,濒临歇斯底里爆发的边缘,但是爆发前的克制同样令人胆战心惊,“九龄,我去找了,我按照你说的地方去找了,没有,今年就被雷火烧掉了,烧成了废墟,我去了,最快也要明年重建呢,你说怎么办。”
因为王九龙突然动作而惊恐的张九龄,在听完王九龙断断续续,没有太多逻辑的话之后,终于理解了王九龙在说什么。
他莫名得想笑,都是天意,所有的一切都是天意,没想到月老祠居然在王九龙要去求姻缘符的时候失火了,他最初还给了王九龙万分之一的侥幸,现在老天爷连万分之一的侥幸都掐灭了。
就在张九龄想办法让王九龙冷静下来的时候,王九龙掐着他肩膀的手劲越来越大,像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一样,王九龙开始摇晃起他的肩膀,摇晃的力度越来越大,他无法抵抗来自王九龙双臂的力道,连脚下都快无法站稳,像极了无根的浮萍。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喝了大量酒,又抽了太多的烟,绷着王九龙理智的那根弦终于崩断了,王九龙完全失控,彻底歇斯底里。
一边用力摇晃张九龄,一边神经质的睁大血红的双眼质问张九龄,“你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根本就知道,我根本求不到姻缘符了,即使没有这场雷火,我也根本求不到,他们都告诉我了,告诉我了!你说是不是!你在骗我!你为了摆脱我,就给我渺茫虚无的希望!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啊!为什么啊!说啊!你说话啊!你告诉我!”
在张九龄告诉王九龙月老祠的第二天,前一天晚上的雪还没停,雪还在飘飘洒洒,王九龙就开车跟着导航去了,在结冰的盘山道上,他好几次差点开到山崖下面,终于到了月老祠,预料中的月老祠没有看到,看到的却是被蓝色围挡挡住的焦黑废墟一角。
王九龙一个人茫然的站在风雪中,你体验过那种绝望吗?有人告诉你翻过高山就可以有出山的路了,你费劲全身的力量,伤痕累累的爬到了山顶,看到的不是出山的路,而是万丈绝壁,生路没有,死路一条。
最后留在山上看堆儿的老大爷发现了身上落满雪的木头人王九龙,把他带回了自己临时修葺的休息室,告诉了王九龙月老祠成这个样的来龙去脉。
当他听到王九龙是来求姻缘符的时候,他还惊异了一下,告诉王九龙月老祠的姻缘符开年第一个月就都请光了,年年如此,即使现在没烧,王九龙也求不到。
客厅之中,张九龄感觉自己要被王九龙摇得散架了,大脑混混僵僵,头昏眼花,甚至开始耳鸣,就在他准备反抗的时候,王九龙将他放开了。
张九龄紧张的盯住王九龙,王九龙现在是一个炸弹,他眼看着王九龙扑腾一下跪了下来,跪在他面前,情绪骤然折转,刚刚狰狞凶恶的表情被无助和痛苦取代。
王九龙像个无措的稚童抱住了张九龄的双腿失声痛哭,最后哽咽着自责,“我真的后悔了,九龄我后悔了可以吗?后悔药吗?你知道哪里有后悔药吗?我倾家荡产都去买,咱们好好的不离婚行吗?是我的任性给你带来了所有的伤害,是我害你得病,是我害你没了孩子,都怪我,我不是人,你明明对我那么好,我都看不到,我不是人,以为自己出了国,有了几分见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良心被狗吃了,我再也不提离婚了,你别不要我。”
他的双腿被情绪完全崩溃的王九龙抱住,俯视着毫无形象可言的王九龙,张九龄以为自己会心软,但是直到王九龙哽咽无言,他的内心才有一丝丝的起伏波澜,这种起伏波澜是源自对一个悲惨之人的本能怜悯,是所有人类所共有的普遍同情心。
张九龄怜悯的弯身轻抚王九龙的头发,在安抚之下,逐步让王九龙放开对自己的桎梏,他跪坐在了地上,将肩膀微微颤抖的王九龙搂入怀中,掌心一下一下的从头顶顺到后背。
疾风骤雨后,肾上腺素的分泌开始归于正常,疯狂激动的王九龙在张九龄的怀中冷静下来,呼吸平顺,像是缩在母兽怀中的幼兽。
不断涌入客厅的冷风并不能影响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的体温。
没有人去打破这短暂的静谧,张九龄没有,王九龙更不想,他更希望时间可以在这一刻停滞,甚至这一刻就是世界末日。
直到房间里想起手机铃声,是王九龙的手机响了,张九龄推了推不肯离开自己怀里的王九龙。
王九龙恋恋不舍的离开张九龄的怀中,铃声依旧响个不停,他丝毫没有要去接听的意思,而是默默的注视着神情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太多变化的张九龄。
“九龄,真的没有可能了吗?”王九龙不甘心的再次提问。
张九龄摇了摇头,在王九龙的失控爆冲之下,他反而更加的清醒了。
苦笑之后,王九龙也冷静下来,“我就提一个要求,跟我去一趟清迈,我们结婚爸妈是坚决的反对,这一次我们离婚了,我们当面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他们当初没有错,是我们错了,从清迈回来,我们就去办手续离婚,你也不用特意搬走,我是过错人,是我一手摧毁了我们两个人的所有,房子,存款都是你的。”
前后反转的太快,张九龄的眼睛也睁大,似乎不相信王九龙会突然变得这么理智。
王九龙继续道,“我知道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工作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跟朱云峰请假,如果朱云峰不同意,我就辞职,虽然可惜,但是跟终身大事比,不算什么了,你要是同意,我今晚就看机票,在你的面包店正式动工之前咱们都解决好,这样你就可以专心做你想做的事了,没想到你最想做的居然是开面包店,你从来没给我做过西点,是因为我不喜欢吃甜食的原因吧,我在你电脑里看到很多教程跟视频,这些年你处处迁就我,委屈你了。”
王九龙这一点说的没错,就是因为他不喜欢甜食,虽然张九龄很喜欢研究西点,但张九龄都没在他面前做过。
对于过去的张九龄来说,他所有的形式标准和依据都是王九龙的个人好恶,王九龙喜欢什么,他就做什么,王九龙不喜欢什么,他就不做什么。
-tbc.
【龄龙龄】明月高悬
*现实向be,勿上升
我曾问过朋友一个问题,爱过和没爱过,哪个更痛。
我觉得是没爱过。
“请问两位老师,有哪一年是最让二位印象深刻的吗?”
后来王九龙回忆起2019年冬天,印象最深的并不是接连几天的重度雾霾,不是冷得人想哆嗦的天桥德云社,也不是初雪那天他举着手机对着昏黄路灯拍小视频,未若柳絮因风起。
是初雪的前一天。
记忆里的每一帧都像加了慢放,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女孩儿朝着这个方向小跑了几步,她笑着扑进那个人怀里,没绑牢的几缕发丝在空中划出几...
*现实向be,勿上升
我曾问过朋友一个问题,爱过和没爱过,哪个更痛。
我觉得是没爱过。
“请问两位老师,有哪一年是最让二位印象深刻的吗?”
后来王九龙回忆起2019年冬天,印象最深的并不是接连几天的重度雾霾,不是冷得人想哆嗦的天桥德云社,也不是初雪那天他举着手机对着昏黄路灯拍小视频,未若柳絮因风起。
是初雪的前一天。
记忆里的每一帧都像加了慢放,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女孩儿朝着这个方向小跑了几步,她笑着扑进那个人怀里,没绑牢的几缕发丝在空中划出几道弧线。
张九龄举着左手装模作样的哎呦了几声,右手牢牢地抱紧了他的姑娘。
后来他看到有人说,看这动作就知道是真的喜欢。
而当时王九龙什么也没说。
2019年确实是不平凡的一年,无论是工作,还是感情。
春去秋来,从南到北,专场开满一年,小园子也没落下,逐渐脱离在台上动手的特征,尝试了一些没演过的节目,创作了新作品,登上电视荧幕,听得到大喊出喜欢的声音,也看得见诋毁的存在。
那会儿张九龄非要开着新买的大奔载着他回家,结果俩人堵死在北京三环里看车流红成一片,他连好车里音响放着GD的歌,瞥见张九龄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在跟着打节奏。
王九龙放倒座椅,嘴里还不忘贫上两句,“心情不错啊张老师。”
“这车我想买多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九龄晃了晃脑袋,有些小得意地摸了摸方向盘,“咱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是是是,” 王九龙双手交叠脑后,视线从车顶内饰到张九龄头顶翘起的一小撮头发,他嘴角带笑,语气却是认认真真,“越来越好。”
六年里有无数个瞬间都和这个人跌跌撞撞的一同闯过,从台下三两位看官到千人剧场,黑夜里几点星光终于洒进前路。
该如何确认哪一秒的心跳漏拍是关于动作还是眼神,情节还是人物,台上还是台下。
他无法判断。
关于“张九龄”三个字有太多的对白与故事。
或者说,张九龄就是青春本身。
六月底,张九龄翻了翻衣柜,望着天津专场被撕了个口子的金大褂叹了叹气,觉得是时候做几身新的。
他给王九龙发微信,说你赶紧挑挑颜色吧。
对方几乎秒回,“做身红的啊,红的显白。”
“你就瞎扯吧,” 张九龄偏不上当,“下午德云华服见啊。”
师傅戴着老花镜手持软尺给张九龄量尺寸,他双手平举侧着头看王九龙,对方正在端详前不久才更新的色卡。
“你这孩子,比上回瘦了不少,” 老师傅回身把数据记在本子上,口里念叨了几句,“这样是精神多了。”
“上回来您这儿都得是年初的事儿了,” 张九龄呼噜了下头发,“等下回再来,估计您还得夸我帅。”
“呦,” 王九龙回头拉长了声音逗他,“减肥是会反弹的你知不知道,少立flag。”
“滚,” 张九龄瞪了他一眼,又凑过去看他手里的色卡,“看上哪个啦?”
“这个绿的还挺好看,和之前咱们那个墨绿不是一种,” 王九龙指了指板子上的海松茶,又翻了一页,“这个红……咱还是做个红吧,省得她们p图了。”
“死亡色号啊这不是,” 张九龄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这玩意穿上不是色差更明显吗。”
“前段时间不是安排了北京国图吗,” 王九龙眨了眨眼,伸手去握张九龄手腕,“红的好啊,红的喜庆,谁还没身红的啊,而且今年我就这么一个生日。”
“那你还想过几个啊,” 张九龄瞅了瞅疑似撒娇的师弟,“红的就红的呗。”
于是红大褂出现在北京国图的一瞬间,全场陷入持续的尖叫欢呼。
王九龙笑着捂了下耳朵,偏头看了自家搭档一眼,对方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红色总有些特殊的含义,不是吗?
走到台前俩人缓缓鞠躬,张九龄调着话筒高低再说些开场白,王九龙一边儿捧哏一边儿理了理桌子。
中式婚礼上的凤冠霞帔,红烛剪纸,过年时家家门口贴春联挂灯笼,本命年妈妈嘱咐必穿的一身红。
我不是对红色有什么青睐,是想和你一起穿红。
生日是最好的理由,也不是最重要的理由。
王九龙在全场笑声里去看师哥的侧脸,正如这六年里在不同场馆中的每一次注视。
一如既往。
他想,这上台一鞠躬,下台一鞠躬。
还差了那么一点。
能不能勉强算作与你,拜了天地。
“我们给张老师唱个生日快乐歌吧。”
专场整整开了一年。
天津大礼堂不再仅仅是个地点,它关乎职业生涯的上升,也关乎台下不知道换了几批的笑脸。
横幅挂在二楼台子下,观众们举起四四方方的小牌子喊着张九龄生日快乐,王九龙从女孩儿手里接过蛋糕,嘟囔着还挺沉,绕了个小圈把它妥善放在四方桌上。
他低头看着翻糖蛋糕图案,稍稍一抬眼就看见张九龄低垂着眼眸,伸出手来作势要拿里面的板儿。
像个小孩儿。
生日快乐歌响起的时候,张九龄去看台下手机打出的光线,快门声像雨点一样砸下来,身旁的搭档还是老样子,笑起来总是带着点儿傻气,偏偏又有好多人朝着他喊帅。
六年了,两人堪堪摸到星光。
王九龙对着话筒唱祝你生日快乐,却又想到8月10日的北京国图,那时候他一边唱着“在我最迷茫的时候感谢有你的拥抱” ,一边回身去看张九龄,对方眼里含笑地望过来。
有一句歌词,“我想一个眼神就到老。”
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张九龄写我会在你身前,他想那我就永远在你身后吧。
是后盾,是支撑,是风雨与共,是同舟共济。
是一辈子。
只是有时候王九龙会想,要怎么才能心动啊?
四哥摇着扇子说要不你们俩接个吻的时候,为什么他没有看过来,而自己也不敢看过去,只想鼓捣这个分明正常的话筒;
在台上小学生打嘴架,他说我不喜欢高的,又在起哄声里回头看已经矮下身去的自己,那眼神里是无奈是好笑,或许还有几分什么别的情绪;
演窦公训女,粉绣球别在头上,又假装被玫瑰扎到手指,听着“你是不是想让我哄你”就悄悄红了耳尖,还偏要问好看吗;
一路打着打着被按在地上,虽然伸手护着还是难免磕碰,顺毛被汗打湿了贴在额头,他闭着眼也藏不住眼角的笑,只等吻落下来;
每次背地里写那些小作文都嘴上逞强,在追问下偏偏说什么也没写,可发出来的时候却又让人红了眼眶;
降温时拽起明显大了两个码的外套穿在身上,咳嗽那几天安分地喝下递过去的小吊梨汤,从楼梯上摔骨折那天第一个电话打给了自己;
那些被精修过的对视,轻巧抓住手腕的动作,忍笑时直接朝右肩靠过来,凑近也不躲开只是坦然迎上目光,调个话筒也能调出默契。
这样都不够吗?
“生日快乐”
王九龙第二十六次把玻璃杯碰上张九龄的。
沙发软硬适中,靠下去整个人什么也不想思考,电视机里放着不知所云的都市爱情剧,谁也没注意剧情怎么一下从一见钟情到反目成仇,香辣鸡翅从满盒变成七零八落的骨头,几个易拉罐叽里咕噜从客厅滚进门厅。
“这话你说了好多次啦,” 张九龄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他颇为感慨,“咱哥俩走到今天这步真的是不容易。”
“小剧场,助演,国内国外,那会儿还担心一整宿怕卖不出去票,” 他笑了笑,目光落在茶几上的车钥匙,“这会儿也能买车了。”
“一切都在变好,” 王九龙揽着他肩膀,举着酒瓶往桌上的空杯子里添酒,“不过你是不是有点儿喝多了,张老师?”
张九龄摇了摇头,头发这会儿显得毛毛躁躁的,“你别瞎扯,我酒量有这么差吗?
“上回喝多了亲我车标的是谁啊?” 王九龙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笑着看小黑猫炸毛直接扑了上来,掐住自己脖颈就不松手。
“哎哎哎,别闹别闹,” 王九龙被按倒在沙发上,右手拎着酒瓶伸在空中,“待会儿酒撒了我靠。”
张九龄好歹是没再晃悠他却也没起身,王九龙赶紧把酒瓶子放在茶几上,这才扭头过来看他。
那双熟悉的下垂眼里蓄了些水色,摇摇晃晃凑到他面前。
“你会怪我吗?”
这一下离得极近,张九龄直直地望了过去,没给任何人反映的空隙,呼出的热气带着些酒精的意味直奔嘴唇,温热凑了上来,莽撞又没章法地蹭了一下。
这一瞬间仿佛在无限延长。
电视里俗滥的对白像是做了模糊处理,刚刚按过的薯片包装袋在回弹过程出发出响动,睫毛细密纤长像一把扇形小刷子,而嘴唇是干燥的,触感与温度仿佛还有停留。
始作俑者不知道又在嘟囔着什么,仰起脖颈看着自己没再动作。
王九龙手臂还伸在沙发外面,他神色不明的愣在那里,“张老师?”
“嗯?” 张九龄语气里都透着醉意,他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回话,“楠楠?”
王九龙心里五味杂陈,他难得哽了一下,犹豫了一下措辞才开口,
“你会记得吗?”
“唔?” 张九龄一头啄了下去,直接不管不顾地枕在他胸口,话语逐渐模糊。
师弟叹了口气。
他从沙发的缝隙里摸出遥控器,艰难地抬手关掉电视机,世界一下子清净不少。
“老大?你醒着呢吗?” 王九龙放轻了声音问。
无人回应。
“好吧......”王九龙揽上张九龄腰间,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这是,要我怎么办呢?”
那些台上台下的玩笑全盘接收,掏心掏肺的话说过不少,不管旁人如何猜测,眼睛里永远是坦荡一片不怕窥探。所以我觉得你从未动心。
我就能欺骗自己这些所谓的心动不过是昙花一现,我们永远是好兄弟好搭档,这样就能携手相安无事的走过一辈子。
但又为什么要吻过来啊。
王九龙撑着沙发直起上身,把脚底下碍事的酒瓶子都踢到角落,他捞起睡着的张九龄就往客房走去。
“多大的人了就别跟小孩儿似的了,” 王九龙把人放倒在床上,拖鞋从脚上滚落地毯,他的手已经摸到张九龄卫衣下摆边缘,顿了一秒却又作罢,“得了就这么睡吧。”
膝盖压上床垫,师弟伸手垫在师哥后脑勺,他拽过枕头垫在下面,又起身从衣柜里拽出一床羽绒被抖落开来,故意把人裹了个严严实实。
这个场面着实有些好笑,他俯身下去摸张九龄刘海儿,头发缠绕在指尖略微有些痒,
“你呀,你就装吧。”
第二天早上七点,张九龄打车回了北京。
他给王九龙发微信,“我妈十万火急喊我回去相亲,太早了就没叫你。”
张九龄靠在后座上看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他按灭手机屏幕不愿再看,隐隐觉得有些头疼。
昨晚真的醉了吗?王九龙相信了吗?
酒精的推波助澜作用被利用到最大化,心事重重下的行为经不起推敲。
他望过来的眼神不加掩饰,比以往台上所见甚至还要再真了几分。星星落在窗外夜空,也散落在他眼里。
当了这么多年好兄弟,好朋友,却在这样一个普通夜晚里自乱阵脚。
张九龄,你是真的自作自受。
他摇着头苦笑,却又在问自己。
你到底还想要什么呢?
对话框的另一头王九龙已经醒了,他知道张九龄出门,但没去送。
“相亲?” 王九龙笑着把手机甩到上头,把自己裹紧被子里。他根本不认为张九龄是真的去相亲了,毕竟这人前几天还跟自己说他家里不催他了。
“可躲个什么劲儿啊。”
你会记得吗?
记得今天晚上这个算不上吻的吻。
可无论你是装作无事发生粉饰太平,还是想登个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这南墙,我都必须撞上一撞。
“这回相得怎么样?” 周二三里屯后台,王九龙一边儿喝着茶水一边儿打趣张九龄,瞅见对方不自然地摸了摸左耳耳钉。
“在接触在接触,台上可别秃噜嘴,到时候小姑娘跑了,你得赔我一个。”
“赔你一个不成问题,” 王九龙彻底笑开了,他逗张九龄,“天津人,就是高了点儿得有一米九,可喜欢你好久了。”
张九龄正准备换大褂,他闻言拎着衣架怔了一秒,低下头盯着盘扣神色不明,“你可拉倒吧,我不喜欢高的。”
王九龙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主持人晃了晃手机,提醒他们快上场了,这才作罢。
玫瑰会不会太俗,杰尼龟玩偶实在有些幼稚可他好像很喜欢,唱情歌也有些羞耻吧俩人都这么熟了……
王九龙盘腿坐在床上愁眉不展,他拿起手机给张九龄发微信,“周五听说会下雪,咱们散场去吃火锅吧。”
“想那么多干什么呀,” 王九龙躺倒在床上,手臂盖住眼睛,“暗示那么多次了,他亲都亲了,还想跑?”
女孩儿的出现让所有人始料未及,包括张九龄本人。
刘九思不知道张九龄竟然偷偷摸摸谈了恋爱,而王九龙自始至终没把这事儿当真。
张九龄伸出手把人抱了个满怀,低下头问,“怎么不说一声就跑过来了?”
女孩儿笑得很甜,“我想给你个惊喜呀。”
所以直到现在,浑身僵硬的王九龙才明白那个吻是他以为的开始,却是张九龄的结束。
你会怪我吗?
会吗?
怪你明明看得见这份心意却牵起别人的手,怪你装作喝醉却不打招呼就吻上来,还是怪你无比自然的揽着她的肩膀对我说这是我女朋友。
张九龄牵起女孩儿的手说我先带她去吃饭,王九龙几乎是麻木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九思看着张九龄转身离开,用胳膊肘捅了捅王九龙,“哎这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王九龙说,“我也不知道。”
说没动过心也太假了。
年初分手以后张九龄就打算缓一缓再考虑谈恋爱的事儿,考虑着考虑着他才发现身边的这个人做什么事都不喜欢遮掩,在感情上更是。
对你好是真好,眼神也作不得假。
想过不管不顾吗?想过。
可是,他怎么能。
肩上的担子让他不得不谨言慎行。
合作六年,正处于职业上升期,他不得不去考虑这些变化所产生的影响。本该稳固的关系会变得如何?事情曝光又会有怎样后果?那些坎坷艰辛及外界风言风语暂且不提,或许,他们根本走不了多久就会一拍两散。
人生得一知己真的太难了,更何况要同路一辈子。
他不想,也不能亲手毁掉这些。
那天在回北京的出租车上,脑海里像在过电影。这些年的笑也好,泪也罢,都一样一样被拎出来搁到台面上。
张九龄闭紧了眼睛想起那句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的,
你会怪我吗?
怪我选择忽略那些心跳加速的瞬间,怪我把你我前途放在最高位置不去尝试不愿冒险,怪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怪我整理好心情决定认真去爱别人。
也怪我借着酒意偏偏要吻你一次。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恋情曝光的那一天张九龄如坐针毡,他没想到这一切还会有人拍,想说些什么却被按下,公司说别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
好吧,那就不回应。
王九龙在台上用本能砸挂笑得很开心,张九龄疯狂叹气又无能为力。
后来杂志方出消息说图出了,两位老师要不然营业一下?
王九龙说不如索性多营业几次吧。
第二年年底,张九龄领证了。
戒指坦坦荡荡地戴在无名指,粉丝们在微博下高喊着怎么你也英年早婚。
有消息传出王九龙与某剧组工作人员关系密切,这事儿被师兄弟们拿来砸挂好不热闹。
“什么时候办婚礼?” 王九龙问他。
“明年开春吧,”张九龄翻了翻手机日历,“你来当伴郎吗?”
“咱俩这么多年了,我不当谁当啊,” 师弟笑着看他,“礼金我都准备好了。”
你问,王九龙放下了吗。
他后来明白,那句歌词唱得未免也太对了。
“即使真有晃神想亲吻的刹那,也不过心头一块疤,随时能割下。”
这些都不够吗?
是啊,怎么够。
2019年初雪那天的三里屯后台,俩人收拾好东西都打算出门了,王九龙伸手拦在张九龄面前,眼眶发红的非要等一个回答。
他问,“张九龄,你会记得吗?”
你会记得吗?
记得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记得只有你我才懂别人猜不透的暗语,记得那些不由自主的肢体接触,记得被起哄时台上好像瞬间气温升高。
记得你装醉以后给我的唯一一个吻。
张九龄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喊了句楠楠。
他说,我记着呢。
年底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主持人要他们用一种东西形容对方。
王九龙没做什么犹豫,他笑着看向镜头举起话筒说,“是月亮吧。”
明月与我无关,它永远高悬。
Fin.
【何尚】锋芒14
感谢@学评戏 @杌元元元 @忻音 @头发稀疏 @煦. @栀夏か @发呆吃辣椒 @三镑而已 的打赏,你们是不是偷了九熙给华哥的军费👀
14
尚夫人在看到尚怀仁被绑着推搡进来的身影的时候就没有再出声,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想要从大厅里离开。
可是她刚刚转身就被站在面前的人定住了脚步。
刚刚还站在人群中心的周九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等在了她的身后,在她转身之后微微露出笑意,只不过被鼻梁上架着的透明框眼镜一遮挡,无端的显现出几分冷意来。
“夫人,恐怕您还不能离...
感谢@学评戏 @杌元元元 @忻音 @头发稀疏 @煦. @栀夏か @发呆吃辣椒 @三镑而已 的打赏,你们是不是偷了九熙给华哥的军费👀
14
尚夫人在看到尚怀仁被绑着推搡进来的身影的时候就没有再出声,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想要从大厅里离开。
可是她刚刚转身就被站在面前的人定住了脚步。
刚刚还站在人群中心的周九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等在了她的身后,在她转身之后微微露出笑意,只不过被鼻梁上架着的透明框眼镜一遮挡,无端的显现出几分冷意来。
“夫人,恐怕您还不能离开。”
周九良向她微微躬身摆出一个“请”的手势,仪态端方比起他平日里演出的时候也毫不逊色。
他们这些人,愿意的时候,就连仇人都可以摆出一副莫逆之交的样子,更何况是不曾放在心上的一个小人物。
尚夫人强撑着笑了笑,没有摆出来平日里那副扶风弱柳的样子,反而像是要给自己支撑的底气一样,扬着下巴冷笑了一声。
和她那个图穷就匕见的好儿子倒真像一家人。
周九良没有理她,自己在脑海里开着小差,不紧不慢地把人带回去。
人群中一片安静。
尚白正满脸是血地坐在地上,没有人敢上去扶他起来,也没有人敢给他止血,额头上的伤口就继续向外流着鲜血,把他捂在伤口上的手指染的鲜红。
一向注意自己形象的尚怀仁被五花大绑,在原地连站都站不稳。
反倒是平常最像一朵柔软的菟丝子花的女人看起来最妥帖从容,连妆容都没花的扬着下巴站立着。
尚九熙看了看这三个人,忽然有点晃神。
要说对父爱没有一点期盼是不可能的,小时候他也称得上是被父母疼爱着长大的,母亲会牵着他的手带他出去玩,会记得学校要春游,早早准备好零食放进他的书包里,会记得他的家长会,每次出席都精心准备。
而父亲,虽然总是不苟言笑,对他不那么亲近,不怎么抱他,也很少陪着他,但是在外人面前总是会很骄傲地说这是我儿子,懂事又乖巧。
忽然一夜之间变了天以后,他才知道原来真正的疼爱是这样的,原来他的父亲也和别人的父亲没什么两样,会接送孩子上下学,会因为孩子成绩不好而对着老师好言好语,会在饭桌上和孩子闲话家常给他夹菜。
他的父亲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才不像一个父亲。
然后他就这样冷眼旁观着他们一家三口,自己慢慢地长大了。
他知道尚怀仁忌惮母亲留下来的人不敢动自己,于是就故意伪装成嚣张跋扈的样子,这样最如他们的意,让他们感觉自己是毫无城府的草包。
果然,尚怀仁一边怕他这副样子丢了自己的人,于是一直以来对外宣称他在母亲去世以后大病一场,从那之后身体一直不好,不让自己出门,一边又满意于他这样色厉内荏的样子,感觉自己离开了母亲留下的人就永远不会对他造成威胁。
他也就一直以为事情会这样一直平安无事下去,然后他离开尚家,自己也可以生活的很好,远远地摆脱这一切。
可是当他查到母亲的死和这个人有关的时候,可是今天他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忽然就明白他们和自己之间从来都不是相安无事,而是不死不休。
他的父亲今天带了人要亲自来毁了他,他要自己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那个人曾经借尚怀仁的手毁了他的母亲,如今尚怀仁依旧和他勾结在一起,想要再来毁了他。
我叫了你那么多年的爸爸,而你竟然真的连一刻都没有把我当过你的儿子。
他忽然感觉好笑,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就感觉到垂在身侧的手被握住,温热的感觉从手掌相触的地方源源不断地传向四肢百骸。
何九华看着他,像是看到了他藏在冷笑后面的自嘲一样,手掌微微用力,握紧了他的手。
尚九熙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他和何九华的订婚宴。
他把何九华晾了半天,现在又要在订婚宴上处理自己和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破事吗?
“先把他们……”
他想让人先把他们三个带下去,至少要等到订婚宴结束之后,他再来处理这些事。
“订婚宴延后。”
但何九华比他更快地说完一句话。
尚九熙一下子转过头去看他,何九华也正看向他,目不转睛地和他对视着。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也不用顾忌。”
何九华忍不住抬手揉一揉他的头发。
不管是订婚宴,还是别的什么,我们的日子还很长,什么都来得及,所以你不用因为顾忌这些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我就在你身边站着,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
何九华看向满厅宾客,其中有名流显贵,也有各界翘楚,就这样被他放了鸽子,就算是何家也要头疼好一阵子。
可是他还是开口了。
“不好意思各位,突发情况,订婚宴延后了。”
他就这样平铺直叙地开口,甚至懒得找什么借口,微微俯身表示歉意以后就直起身子来,站在尚九熙身旁,面色平淡地等着他们离开。
他从来都是称得上傲慢的骄傲,除了对着尚九熙,在谁面前都不假辞色。
大厅中的人渐渐离开,只剩下他们几个人和尚怀仁一家。
何九华一下子笑起来,抓住尚九熙的手轻轻晃了晃,如释重负一样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把订婚宴取消啦。”
他看向尚九熙,眼神里是做了坏事怕被发现一样的心虚:“三天时间,我爸妈他们还在参加一个全封闭旅行呢,根本赶不回来,咱们要是真的订婚了,他们回来又要训我,怪我偷偷把你拐回来了,拍着我的脑袋说我耍流氓。”
何九华拉着他走到最近的一桌前,摁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把桌子上已经上得差不多的菜一样一样地掀开盖子。
“先吃饭,我猜你到现在肯定还没吃饭,”他坐到尚九熙旁边眯着眼笑起来,“然后咱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处理他们,哥哥给你撑腰,谁也不用怕。”
张九泰立刻拽着刘筱亭坐过来,摆着手叫剩下几个人:“快来快来,请客的都说话了,我早就饿了,赶紧过来吃!”
几个人都笑起来,纷纷附和着活跃气氛,像是从来没有吃过好东西一样,坐过来以后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得开心,旁边的三个人被他们忽视得干干净净。
尚九熙看着何九华解了袖扣挽起军装袖子来给自己夹菜,心里一瞬间酸涩得难受。
他分明就感觉到何九华很期待今天的订婚,可是他又亲口把这场订婚宴延后,甚至还要带着笑给自己找借口。
刚才因为尚怀仁他们而产生的一丝怅然若失忽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身边有很多人,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何九华,”他忽然开口叫何九华,看向何九华眼睛一眨不眨,“你是真的喜欢我。”
明明是疑问句,他却用的是陈述语气,说出来一个两个人早就心知肚明的事实。
何九华闻言看向他,然后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端正了神色看起来不能更严肃,没有疑惑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只是没有丝毫迟疑地回答他:“从来没假过。”
那就够了。
不用再怎么证明了,何九华说出这句话来他就相信。
明明见证了父母的不幸婚姻的他该始终对爱情保持警惕,明明从小见惯了世家腌臜勾心斗角,他该对靠近的任何一个人都心生戒备。
可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何九华。
喜欢何九华在他这里从来不用讲道理。
尚九熙弯着眼睛笑起来,十几年不见面的不熟悉感一下子消弭在笑容里,他像小时候一样一头扎进何九华怀里抱住他,带着鼻音的声音低下去以后就像是在撒娇。
“我后悔了,怎么能让他们打扰了我们的订婚宴。”
尚九熙就是这样的人,确定了心意之后就毫不拖泥带水,喜欢一个人就喜欢得张扬明朗。
“我现在就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半个小时以前还冷着一张脸生人勿近的何九华坐在椅子上笑得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下去。
他抿了抿嘴唇,收敛笑容又一次失败以后终于破罐子破摔地放弃。
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和他是同样迫不及待的心情,他凭什么不笑,他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尚九熙也这么一刻都等不及的喜欢他。
“本来他们就知道我是你的。”
在部队里出了名的倔的人毫不反抗地就把自己打上属于另一个人的标签,甚至看起来颇为满意。
“要不我现在去把他们叫回来咱们继续订婚?”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何大少爷想一出是一出,抱着尚九熙沉吟片刻,看上去对自己的提议十分意动。
秦霄贤看了看筷子顿住不动的几个人,打量一圈以后拽住自己哥哥的西装袖子小声地发问:“哥,你们怎么不吃了?”
你们要是不吃了,我能继续吃吗?
什么都吃不多,但是什么都想尝一口的秦二少对尚九熙何九华那边的西湖醋鱼很感兴趣,捏着筷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手。
秦时揉揉傻弟弟的头发,另一只手把秦霄贤的筷子从手里抽出来。
“一会哥哥带你去吃更好的,咱们不吃他们家的饭,乖。”
周九良也放了筷子,像是弹什么病毒一样弹着自己的手指。
“我真是高估何九华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冷静又高贵,带着对于“凡人”的鄙夷,“他大概从看见尚九熙开始就不清醒了。”
—————————————
秦时:明明刚见面的时候看起来挺优秀的人,怎么忽然间像个傻子。不能让弟弟吃他们家的饭,会传染。
【何尚】锋芒08
08
何九华愣在原地,身体因为尚九熙突然的拥抱而微微僵硬,他反应缓慢地抬手想要回拥住尚九熙,抱住他的人已经重新撤回了身子站直。
于是他颇带怨念地看了尚九熙一眼,看上去好像还有点委屈,刚想说什么就被走上楼梯来的人打断了。
“何大哥,你要的纸。”
明明尚怀仁是让佣人去书房拿的纸,走上台阶来递东西的人却是尚白。
干净清秀的少年笑吟吟地走上来,双手拿着白纸递给一身军装的男人,一个活泼开朗,一个沉默冷厉,两个人站在红木的台阶上对望,在外人看来也是一幅般配和谐的画面。
可是画里的人下一秒就皱起了眉。...
08
何九华愣在原地,身体因为尚九熙突然的拥抱而微微僵硬,他反应缓慢地抬手想要回拥住尚九熙,抱住他的人已经重新撤回了身子站直。
于是他颇带怨念地看了尚九熙一眼,看上去好像还有点委屈,刚想说什么就被走上楼梯来的人打断了。
“何大哥,你要的纸。”
明明尚怀仁是让佣人去书房拿的纸,走上台阶来递东西的人却是尚白。
干净清秀的少年笑吟吟地走上来,双手拿着白纸递给一身军装的男人,一个活泼开朗,一个沉默冷厉,两个人站在红木的台阶上对望,在外人看来也是一幅般配和谐的画面。
可是画里的人下一秒就皱起了眉。
“你怎么把我这么好听的姓叫的这么土?”
尚白的脸色有些难堪。
他虽然不像在座的几个人一样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却也从小都是被宠到大的,除了这几个豪门外,学校、家里,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他走到哪里不是要被人叫一声二少,哪里被人这样下过面子?
刚才那秦时对自己的态度虽然不好,却也算得上是有礼貌,也不曾像何九华这样直白。
一旦涉及到尚九熙,事情就总是不如意起来。
何九华没注意到他僵硬的脸色和楼下快笑抽的几个人,随手接过来尚白手里的白纸,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脑海里还在想着刚才那声“何大哥”。
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欠条”打到一半猛地回头去看尚九熙:“我的名字还是挺好听的,没有他叫的这么土。”
尚九熙被他忧心忡忡的眼神逗笑,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没来得及在众人面前照顾尚白的面子。
何九华看向尚九熙的眼神带上点紧张,好像生怕尚白这一声“何大哥”影响了自己在尚九熙心目中的形象。
他看着尚九熙笑了几声以后慢慢地敛了神色,眼底一点点沁出冷硬的锋芒来,手指有节奏地敲在红木扶手上,在安静的空间内清晰可闻。
何九华的笔尖顿了顿。
他不可能不紧张的,尚九熙的事,就算是再小,在他这里都举足轻重。
尚九熙慢慢走下几个台阶,又重新同何九华站在一起,手搭上了何九华的肩膀,微微偏了头,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几节台阶之外的尚白。
“我不知道你喜欢和我抢东西的癖好是怎么来的,我也懒得管你,但是这个人,”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指尖在何九华的肩膀处摩挲,军装坚实的质感从指尖停驻的地方传来,尚九熙坏心眼地捏了捏何九华的肩膀,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慢吞吞地继续说下去,“他是我的,你别招惹。”
空间里有短暂的静默。
下一秒何九华忽然一下子笑起来,唇角的笑容怎么都抑制不住,反而有越来越扩大的趋势。
“我当然是你的,军婚是受国家和法律保护的。”他向尚九熙示意一下他手中的臂章,听起来洋洋得意。
“当然了,就算不是军婚,我也是你的。”他笑着瞟一眼尚九熙,又垂下头去写自己的“欠条”,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
秦时站在楼梯的拐角处,恰好将楼下的尚怀仁和楼梯上的何九华的神色同时收入眼底。
他忽然就意识到这两个男人在尚九熙从小到大的生命里留下的是多么截然不同的色彩。
尚怀仁敏感自卑,始终觉得所有人都看不起他,认为他是靠赵夫人才有的今日,在赵夫人去世以后想方设法抹掉赵夫人在这个家中留下的痕迹,就连佣人都全部换掉,和往日交好的豪门世家全部断绝来往,把自己关进一个密不透风的堡垒里,好像这样就可以证明他才是真正的有才华有实力。
尚九熙也同样属于他眼中赵夫人留下的痕迹。
而何九华……
他看了一眼时不时抬头望一眼尚九熙,笑得眉眼温柔的男人。
他看起来恨不得昭告天下所有人,他归尚九熙所有,并且永远归他所有,好像对于尚九熙“他是我的”的这个说法满意的不得了。
秦时偏转了目光,重新看向挑着眉对着尚白冷笑的尚九熙,总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和何九华有几分神似。
他早就知道尚九熙不会是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样受欺负好脾气,毕竟他三年前就在金融操盘手大赛见过尚九熙,敢于力压群雄,在留下一句“你们很不错,只不过我更厉害”以后就飘然而去的人,走到哪里都不可能是窝囊懦弱的样子。
可是现在的尚九熙和他几年前,又或者说,刚才在卧室里见到的尚九熙,又不是一样的神态。
刚才的尚九熙笑起来桀骜不驯,所有的底气都来自于对自己的自信,浑身傲气毫不收敛,是那种敢在风雨中同巨浪碰一碰的狂傲。
可是现在的尚九熙骄矜傲慢,扬着下巴冷笑的样子不像是那个金融巨子,而像是从小被宠到大的孩子,他的底气不来源于自己,而是来源于他身边的人,他确信,并且笃定,自己身边的人会毫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身边,支持自己说的每一句话。
就好像是和别人起了争执的小孩子突然有了大人撑腰一样,即便是无理取闹也大声地喊得理直气壮。
秦时忽然有点羡慕站在几节台阶外的两个人,不是因为他们的地位,也不是因为他们的能力,而是羡慕尚九熙敢于在多年不见以后,依然敢第一时间无条件的信任何九华,而何九华也稳稳的接住了这份信任。
不是所有人都敢毫无防备毫无保留的去信任一个人,尤其是尚九熙这种,骄傲,又曾经被狠狠背叛过的人。
同样的,也不是每一对恋人都能做到,你不在的时候我会自己撑起自己的天地,却又在你回来的时候流畅安然地依赖信任你。
大家族里的孩子,从小就被灌输着这样的准则:可以失败,可以笨拙,但是不可以软弱,不可以依赖于他人。
尚九熙和何九华都是这样长大的孩子,却能够把自己毫不设防的一面暴露在对方面前。
这是两个人相互给予的底气和信任。
他忽然有点慨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让他们两个敢把所有的主动权交给对方。
秦时的目光飘飘忽忽地在楼下沙发上看好戏的几个少爷里打了个转,又重新落在尚怀仁的身上,两个儿子正在楼梯上交锋,可是父亲担心焦急的目光只落在了小儿子的身上,在望向大儿子的时候只有忌惮,和不满。
交锋的主人公并没有让人等太久。
“哥哥你怎么这样说?”尚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有些狼狈地后退一步,看向尚九熙的眼神委屈又不解,“我只是给……九华哥递一下东西而已。”
刚才何九华毫不留情的吐槽很明显还被好面子的尚家二少记在心里,有些难堪地顿了一下以后,换了称呼继续说下去。
可是尚九熙根本不买他的帐。
他甚至懒得和尚白争论。
本来就“嚣张跋扈”的尚大少在见到何九华以后,连人前都懒得再维护虚假的和平,连声音语气都变得傲慢起来。
“我不喜欢,懂吗?”
他的目光随意地扫在尚白身上,像是在打量什么无足轻重的物件。
何九华当即把手里接过来的白纸扔在地上,又重新扯着嗓子喊楼下的佣人:“你自己给我拿上来,我这事关人生大事呢,别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掺和一下!”
就好像连佣人拿上来的纸都比尚家二少拿过来的纸更上得了台面。
一沓白纸像是巨大的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飘落到地上,写了字的第一张纸恰好落在尚白的脚边,上面是男人龙飞凤舞的字迹,每一笔都洒脱有力,看得出来写得很用心。
“欠条:何九华将不惜一切,为尚九熙先生准备好让他满意的求婚礼物,如有怠慢……”
尚白忽然就很想笑。
尚九熙问他为什么自己总喜欢抢他的东西?
他抬头看向尚九熙,眼神怨毒且愤恨。
你拥有的东西还不够多吗?
出身名门的高贵地位,可以随意挥霍的财富,为你两肋插刀的朋友,和人人都羡慕不来的未婚夫。
你从生来就理所当然地享有着这一切,坦然地接受着身边的人对你的好。
同样都是尚家的少爷,就算你母亲已经死了,你依然被人尊敬地称为大少爷,而我的母亲才是父亲的真爱,才是现在拥有尚家一切的女主人,却要处处屈居你下,被所有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
尚九熙,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那一副生来就是天之骄子的傲气,仿佛我这种人永远都比不上你,明明你也不过是幸福了那几年,我才是被从小宠到大的尚家少爷,为什么你就能永远都那么自信,就好像受到全世界的宠爱。
同样都是尚家的少爷,你能有的东西,我凭什么不能拥有?
他怨恨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忽然下一刻就被何九华重重的一脚踹在了腿上,整个人都向后倒过去,在慌乱中慌慌张张地抓住了扶手才没有从高高的楼梯上摔下去。
他听到那个从见到尚九熙开始就温和无害的仿佛是被人驯服的兽王一样的男人的声音,阴冷又危险,让他跌坐在地上的时候猛然想起来那些他几乎以为是谣言的传闻。
他刚才笑得太温柔,几乎让人忘了何九华从来都没有人敢惹。
“如果我再看到你用这种眼神看他,最好小心你的眼。”
对着尚九熙温柔小意的男人在转过脸的一瞬间敛了温情,看向他的眼神里寸草难生。
【蕾茄蕾/微猩茄】礼葬3
抱歉拖了这么久,二模考完啦,可以开始更礼葬啦~
喜欢的请点一个红心蓝手评论吧~
蕾丝正式黑化,下一章放蕾茄童年~
勿上升
中国boy又没有睡好。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却又好像没有做梦。
无边无际的白色充斥在他周围,
他如一叶扁舟,在中心随波飘荡。
他想抓住些什么,
却没有任何着力点供他支撑。
努力向前挥手,到最后也不过是大片虚无的空白从指缝漏出。
“啧…”
头好疼……
中国boy悠悠醒了过来:
这里是哪里?...
抱歉拖了这么久,二模考完啦,可以开始更礼葬啦~
喜欢的请点一个红心蓝手评论吧~
蕾丝正式黑化,下一章放蕾茄童年~
勿上升
中国boy又没有睡好。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却又好像没有做梦。
无边无际的白色充斥在他周围,
他如一叶扁舟,在中心随波飘荡。
他想抓住些什么,
却没有任何着力点供他支撑。
努力向前挥手,到最后也不过是大片虚无的空白从指缝漏出。
“啧…”
头好疼……
中国boy悠悠醒了过来:
这里是哪里?
还有…
自己怎么是被绑着的?!
中国boy看了看周围,
这里应该是一个类似废旧工厂的地方。
太阳穴在突突跳动着,
昏迷之前的事情像一团混沌,
他努力地回想,却终究什么都想不起来。
“对不起…”
耳边响起的最后的声音是一个人的道歉。
我好像忘了一个人…
等等!蕾丝呢?
他不是跟我在一起的吗?
难道他……
“你醒了啊。”
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从左边响了起来:
“我本来以为你还要睡更久一点的。”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蕾丝在哪?”
中国boy冷冷地看着声音的来源,
对方逆着强光坐在阴影里,
刺眼的光源带着冰冷的温度成为了他良好的保护服,一时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样子。
令他只能勉勉强强看到那里有一个人影,
却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这个时候你还关心他吗?”
那个人不屑地冷哼一声:
“他早就背叛了你,并把你交给了我。”
“蕾丝才不会那么做!”
中国boy狠狠反驳道:
“你别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我知道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肯定是你威胁了他!”
“或许,你对他的了解是错的呢?”
那人波澜不惊地继续说道:
“或许,你从来都没真正了解过他。”
“少废话!”
中国boy不耐烦地说道:
“告诉我他在哪?”
“他死了。”
那人顿了一下,
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漠然说道。
“你说什…”
中国boy只觉得脑袋“嗡”一下子,
瞬间一片空白。
死了…?
不会吧……
蕾丝他…怎么可能……
他们之前明明还一起拍摄来的……
怎么会……
他感觉眼泪立刻就冲了上来,
却还没来得及落下,
就被一个暴力的破门声打断。
“boy!你没事吧!!”
老番茄举着一把破旧的椅子砸开了门,
迅速向中国boy跑去。
“站住!”
阴影里的那个人突然提高了声音:
“他没事。
不过你如果再往前一步,
我就不知道他有没有事了。”
伴随着微弱但清晰的“滴滴”声响起,
中国boy回头看到了自己背后绑着的炸弹。
“!!!”
卧槽!!这个人疯了吗?
他到底是谁?
杀了蕾丝,又要用炸弹杀了他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我不过去……”
老番茄小心地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我不过去…
你冷静一下,
千万别引爆炸弹……”
“呐,我知道你想救他,
不如我来考验一下你们的感情吧,”
那个人冷笑一下,
指了指中国boy面前的桌子:
“你把桌子上的东西喝了,
我就放了他。”
老番茄走过去拿起了桌子上的杯子,
透明的玻璃杯里装着透明的液体,
看似纯粹干净的表面下不知隐藏着怎样的污浊和肮脏。
他皱了皱眉,摇晃着杯子里的液体:
“这里面是什么?”
“毒药。”
对方的声音还是冰冰冷冷不带一丝感情。
“如果我喝了它你就放了boy?”
老番茄挑眉问道。
“对,而且我说到做到。”
“番茄!别听他的!
这家伙有种就按下炸弹,
大不了我们一起同归于尽!”
中国boy努力挣扎了几下,却依旧无法挣开绳子,他焦急地看着老番茄喊到:
“你赶紧跑吧!跑的越远越好!”
“boy,别怕,”
老番茄回过头,
朝中国boy露出了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
“相信我,会没事的。”
他转过头又看向了阴影里的那个人:
“万一我喝了它而你反悔了怎么办?”
“你们别无选择,”
对方不屑地冷哼一声:
“炸弹的倒计时还有三分钟,
而唯一能阻止这一切的,就是我。”
“可是,按照boy说的,如果我没有照做的话,炸弹爆炸,你也活不了。”
“对,我们都活不下来,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
对方站了起来,语气中带着病态的疯狂:
“最起码我还拉了两个垫背的,
那样的话,我还赚了不是吗?”
“你真是个疯子!”
中国boy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那人又重新坐了下来:
“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时间不多了。”
“可恶!!!
番茄!你别管我了!赶紧跑吧!
不然来不及了!!”
“说什么呢,”
老番茄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他回头看着boy,温柔而眷恋地笑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不管呢?
我说过,会没事的。”
“你…!”
中国boy死命地挣扎着,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泪又重新冲了上来。
什么啊!
你说的没事就是牺牲自己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倒宁愿和他同归于尽啊!
你们怎么都这么任性!
凭什么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我啊!
视线渐渐模糊,他看到那个单薄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向自己走来,虽然缓慢,但每一步却都异常坚定:
“别怕,boy,你会没事的……
你一定会没事的……
别怕…”
中国boy疯狂地摇着头,
他才不要由自己朋友生命换来的没事!
他听着对方反复重复那几句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眼泪像决堤一般落下。
“别哭…”
那是他最后听到的声音。
“不要!!!!”
中国boy撕心裂肺大喊道。
但却无济于事。
现实和梦境开始重叠,
眼前的红发少年还是脱力地向前倒去。
他想挣脱绳索,却完全动不了。
自己只能像梦里那样,
眼睁睁看着对方倒下,却什么都做不了。
在番茄倒地的前一秒,
一个男人伸手接住了他。
依旧和梦里一样,
那人银灰色的头发,
在昏暗的环境下泛着吞噬一切的光。
对方的脸被番茄挡的严严实实,
中国boy只觉得他的气息熟悉而陌生。
对方鼓了三下掌,赞叹道:
“真是让人羡慕的感情。
没想到,你俩的感情已经到了这一步。
真是令人感动啊。”
他听到炸弹计时声并没有停止,
反而跳动得更快。
这个人,到底还是出尔反尔了吗?
也好,
中国boy死死地盯着他,
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我要为番茄报仇!
就让自己和这个家伙同归于尽吧!
“嘀嘀嘀——”
时间到了,
但是想象中的爆炸并没发生。
“你耍我们?!”
中国boy咬牙切齿道。
“怎么?没死成,你好像还很失望?”
那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语气淡然得像在讨论天气一样:
“只不过是和你们开一个小玩笑罢了。”
“小玩笑?”
中国boy紧紧地攥起拳头,愤怒的吼道:
“你他妈有病吧!
因为你的一个傻逼玩笑,
番茄把命都丢了!”
那人将番茄反手搂在怀里,
慢慢把头转了过来:
“别担心,我不可能让他有事的。”
“Lex?”
中国boy惊诧地盯着那张熟悉的脸:
“怎么是你…?!”
“这就是我本来的模样。
这才是真正的LexBurner。”
银灰色的头发,陌生的声音,
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
中国boy只觉得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蕾丝:
“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
大概是太嫉妒你们了吧~”
蕾丝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你说,
为什么同样是人,
经历和待遇却可以大不相同呢?
为什么你什么都没做,却拥有一切。
而我努力了这么久,却还是一无所有。”
“因为你不配拥有这一切。”
中国boy关切地看向了老番茄,
确定对方应该是没事以后,
抬头对着蕾丝不屑地说道: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没有拥有的资格。”
“是啊,我不配。
所以我才要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蕾丝依旧是波澜不惊地笑着,
他看着怀里的番茄,
像个胜利者似的对中国boy扬了扬下巴:
“你可以说我胜之不武,
也可以说我卑鄙。
但起码,我的目的达到了。”
“你的目的是番茄?”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可能,但真正得到确认以后的中国boy还是有点后背发凉:
“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让他好好睡一觉罢了。”
蕾丝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杯,
将它对准头顶的灯,轻轻摇晃着:
“不过,我真的没想到,
他对你,竟然能以命相交。”
“那当然!
我们两个的感情是你能懂的吗?”
boy看着番茄的背影,骄傲道。
“是啊,我不懂。
但我看的出来,
你对他的感情,和他对你的不一样吧?”
蕾丝嗤笑一声,将手里的杯子甩了出去。
脆弱的玻璃触碰到坚硬的地板发出刺耳的哀鸣,尖锐的锋芒泛着质疑的光泽,像极了再也回不去的友情。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龌龊吗?
我对番茄只是纯纯的友情而已。”
中国boy皱了皱眉,将头扭了过去。
没有人可以质疑他的感情。
因为他对他的感情,
包裹着自我欺骗的谎言,经不起质疑。
“你骗的过自己,可是你骗不了我。”
蕾丝目不转睛盯着中国boy,他的目光带着穿透的力量,仿佛将自己心底所有的想法全部不留情面的暴露在强光之下:
“我们是一样的。
你的本质和我一样龌龊。
只是你比我虚伪,不肯承认罢了。”
他打横抱起番茄,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因为你的犹豫,
现在,他是我的了。
至于你,并不在我的目标之内。
所以,你走吧。
我知道你有办法逃得出去。”
“LexBurner!!”
被戳破心事的中国boy气急败坏地喊道:
“你这是绑架!!
就不怕我报警吗?”
蕾丝闻言并没有停下,
只是不屑地笑了一声,
轻轻地丢下了一句:
“那你就试着来抓我吧。”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中国boy颓废地向后靠去:
究竟发什么了什么?
为什么蕾丝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为什么要抓番茄?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蕾丝将老番茄带回了家。
他知道boy一定会报警的,
他也知道他一定能找到这的。
但他不怕。
因为他已经有了下一步的打算。
从他开始执行这个计划开始,
他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蕾丝伸出手,想要触摸对方的面颊,
却在即将碰到对方时收回了手。
“我不能碰你,
因为,我是脏的。”
这个世界疯狂,没人性,腐败且灰暗,
只有你一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
【蕾茄蕾/微猩茄】礼葬2
在大三角的路上越走越远。。
也许会有猩鸭猩/蕾茄蕾/猩茄
喜欢的点个红心蓝手吧~
勿上升~
吃完火锅,
大二的番茄和大三的他们并不顺路,
于是他们在一个街口彼此告别。
在回去的路上,
有点微醺的中国boy摇摇晃晃地举着瓶子要跟月亮干杯,结果发现月亮不理自己。
于是又把目标转移到了蕾丝身上。
那人插着兜在前面走着,背挺的很直,
却衬出几分孤独。
大片的白色发丝在皎洁的月光下映得发亮,他的身子也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银色光芒,好像一颗月亮不小心跌落凡间,撒下一地光华。
中国boy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对方...
在大三角的路上越走越远。。
也许会有猩鸭猩/蕾茄蕾/猩茄
喜欢的点个红心蓝手吧~
勿上升~
吃完火锅,
大二的番茄和大三的他们并不顺路,
于是他们在一个街口彼此告别。
在回去的路上,
有点微醺的中国boy摇摇晃晃地举着瓶子要跟月亮干杯,结果发现月亮不理自己。
于是又把目标转移到了蕾丝身上。
那人插着兜在前面走着,背挺的很直,
却衬出几分孤独。
大片的白色发丝在皎洁的月光下映得发亮,他的身子也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银色光芒,好像一颗月亮不小心跌落凡间,撒下一地光华。
中国boy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假毛的手感很好,
入手柔顺的感觉像水一样。
他小声咕哝道:
“虽然发质真的好,
但蕾丝你也不用天天戴着它啊…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摘呢?”
蕾丝听到他的疑问停了下来,
抬起头注视着蓝紫色的天空,
再低头时眸中却好像含了水。
他微笑着看着对方像个孩子一样摆弄自己的头发,轻轻地说:
“boy,你醉了。”
“我才没有!”
boy有些不服气地摆了摆手:
“我酒量好——着呢~”
“是是是,那就赶紧回去吧~”
蕾丝笑着托了托眼镜,
在前面牵起了对方的手腕,
防止他因为走不稳而跌倒:
“待会宿舍关了你就回不去了。”
“不过蕾丝,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中国boy像个小孩一样任由蕾丝牵着,
迷迷糊糊地嘀咕道:
“你明明平时不喜欢多管闲事的。
上次有个学弟在你面前被揍的那么惨,
我都看不下去了,
你却告诉我不要多管闲事。
怎么这次就出手了呢?
我都怕你们打起来。”
“噗,怎么,怕我打不过他们啊?”
“那倒不是,”
中国boy挠了挠头诚实地回答道:
“我怕你把他们打残了被记入档案。
毕竟你也快毕业了,
要是因为这不能毕业那才得不偿失呢。”
“那我也还是会出手的,”
蕾丝冷哼一声,目光骤然冰冷:
“谁让他们不开眼,惹了我的人。”
“你的人?
番茄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中国boy气鼓鼓地撅起了嘴:
“番茄明明是我的人好叭!
我们从小就认识了——”
“咳,”
蕾丝有点尴尬地干咳一声把头扭了过去:
“我的意思是:
我们动漫社的人。”
即使是有点醉着,
中国boy也感到了一种微妙的气息,
接下来长达五分钟的沉默更是让他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还好他的宿舍很快就到了,
正当他打算告别的时候,
对方却突然叫住了他:
“boy,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看着难得严肃起来的蕾丝,
他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一半。
“我们是好朋友,
所以有些事我不想瞒着你。”
蕾丝低着头盯着地面,长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我好像喜欢上番茄了。”
“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
“可是你们才刚见面啊!怎么可能就…”
“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蕾丝抬起头,
双手扶着自己的肩膀认真地说道:
“当我见到他时,
就知道他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所以,你能帮我吗?”
骗人的吧…?!
中国boy看着一脸严肃的蕾丝,
彻底醒了酒。
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
即使神经大条的自己也一时间无法同时接受处理这么多消息。
于是,中国boy失眠了。
这就导致了他几天后再见到番茄的时候是顶着熊猫妆出现的。
“boy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老番茄略带担忧地看着他问道。
“没事,应该是最近熬夜剪片子剪的。”
中国boy揉了把脸,努力地打起精神:
“番茄啊,我问你个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
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有人跟你表白…
还是个男生…你会接受吗?”
“不会。”
老番茄回答的很干脆。
果然是这样啊…
中国boy松了一口气,
却又漫上来一股浓浓的失落感,
他果然是接受不了男生吗……
“boy,
我不歧视男生和男生之间的爱情,”
像是有读心术一样,
老番茄友好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是于我个人而言,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
我希望自己可以孤独终老。”
“为什么……”
老番茄依旧是笑着,
只是眼里多了一些落寞:
“我害怕太过狂热的感情,
无论是别人对我还是我对别人。”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母亲的声音:
“你一定不能让妈妈失望啊,
你爸走了,你现在是妈妈唯一的寄托了”
“要不是因为你我哪能活得这么累?”
“我们番茄最乖了,是吧?”
“我们番茄一向很懂事的。”
“所以你一定会理解妈妈的吧?”
“我都是为了你好,我会害你吗?”
“你可千万别变得和你爸一样。”
老番茄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有后代,
作为一个父亲,我连自己都做不好,又何谈教育下一代呢?
我害怕为人夫,
因为我害怕自己配不上对方的感情;
我还怕为人父,
因为我害怕身不由己的悲剧会在下一代上演。
所以对我而言,
孤独终老算是最好的结局吧。”
“番茄…你……”
中国boy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作为邻居,他当然再清楚不过他的情况。
只是,
这样无力的番茄,
这样即使身不由己却还是想达到所有人满意的番茄,
这样无奈却还是在努力微笑着的番茄,
只让他觉得心疼。
于是,鬼使神差地,
中国boy伸出手抱住了番茄:
“没事的,
在我面前你不用那么辛苦的,
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为什么要哭呢?”
他依旧是笑着,却有点红了眼睛:
“明明,我现在拥有了一切不是吗?
令人羡慕的成绩,真心待我的朋友,
我还有什么可委屈的呢?”
“对不起…”
中国boy抱着他,将他的头埋在自己胸口:
“对不起…
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没事的boy,
真的没事的……”
老番茄像只小猫一样乖巧地靠在他怀里小声道:“不是你的错…
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这不是他的错,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他怪不了任何人,
他只怪自己。
不远处,
蕾丝拿着早已化的不成样子的冰淇淋站在角落里看着相拥的二人,眸色一暗。
boy…
原来你也喜欢番茄吗?
没关系…
我不想干涉你的喜好,
但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第二天,本来没有拍摄任务的boy突然接受到蕾丝的指令要去拍一个外景,奇怪的是,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
中国boy捧着相机坐在一旁,
他还没有从最近发生的事情里面缓过来,
就突然被叫到来一个这么远的地方拍外景,人生还真是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自己留啊。
“你没事吧?”
蕾丝带着关切的神情突然出现了在眼前:
“刚才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他揉了揉眉心,抱着相机站了起来:
“先把今天的拍摄任务结束再说。”
因为已经搭档过很多次,
所以很快地就完成了今天的拍摄。
“效率还是蛮高的嘛,”
蕾丝笑着递给他瓶饮料:
“话说你知道最近番茄在忙什么吗?
我最近一直都没怎么看见过他。”
“呃…他……”
boy挠了挠头,想起了番茄的话:
“boy,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
我希望自己可以孤独终老。”
他看了眼充满期待的蕾丝,
不动声色地轻轻叹了口气:
“他最近…在忙考试,
可能没什么时间吧。”
“是吗?”
蕾丝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声音闷闷的:
“boy,你听过一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
中国boy摇了摇头,突然感觉头晕晕的。
“在妈妈的葬礼上,
妹妹对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一见钟情。
几天后,她把姐姐杀了,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蕾丝的毫无感情的叙述听得他有些毛毛的,但突如其来的强烈眩晕感让他无法思考这其中的原因。
“因为妹妹觉得,
只有在葬礼上才能再见到那个男人。”
蕾丝突然抬起头,
漠然的目光带着冰冷的嘲讽:
“boy,我可以接受这世间一切的不幸,
唯独接受不了挚友的背叛和欺骗。”
“?!”
中国boy努力瞪大了眼睛,
却只能无力地看着对方的面容在面前渐渐模糊,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还没来得及动作,便彻底坠入了黑暗。
“对不起了boy……
有件事情,我必须确认一下……”
蕾丝看着晕过去的中国boy,
眼中升起一丝不忍,
到很快就被决绝覆盖:
“别担心,
这一切的闹剧,
是时候收场了。”
【蕾茄蕾/微猩茄】礼葬1
黑化预警
ooc预警
大三角预警
勿上升谢谢啦
一个短篇,如果喜欢的话请红心蓝手评论~
(拜托啦这对我真的很重要!新人写文真的需要鼓励1551)
中国boy没有睡好。
因为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绝望地眼睁睁地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红发少年脱力地倒下。
他想上前接住对方,
却发现自己根本一动不能动。
眼看对方就要与大地进行一个亲密接触的时候,
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人接住了他。
中国boy努力地睁大眼睛,
想要看清对方的脸,
却只能看到对方银灰色的头发和熟悉的背影。...
黑化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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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角预警
勿上升谢谢啦
一个短篇,如果喜欢的话请红心蓝手评论~
(拜托啦这对我真的很重要!新人写文真的需要鼓励1551)
中国boy没有睡好。
因为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绝望地眼睁睁地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红发少年脱力地倒下。
他想上前接住对方,
却发现自己根本一动不能动。
眼看对方就要与大地进行一个亲密接触的时候,
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人接住了他。
中国boy努力地睁大眼睛,
想要看清对方的脸,
却只能看到对方银灰色的头发和熟悉的背影。
银灰色的头发吗…?
中国boy慢慢睁开了眼睛,
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那个红色头发的少年。
是老番茄。
但是那个银灰色头发的男人,又是谁?
虽然没能看到梦里的那个人的脸,
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在周围。
就好像这个人一直潜伏在身边,
等待着自己作为猎物掉入陷阱。
他隐隐有一种直觉,
对方一定是他身边的人。
具体可能是谁,他就不知道了。
他相信梦境有预知的能力,
因为梦里一切太过真实。
那种无力感犹如附骨之疽,
一直蔓延到全身的每个角落。
他并不想坐以待毙,
但却又无迹可寻。
老番茄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邻居,
虽然比他小两岁,
但因为天资聪颖,直接跳了一级。
所以番茄和boy现在既是挚友又是校友。
他不敢用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安危去赌。
他不得不变得敏感一点,
——哪怕是为了一个飘渺不定的梦。
只是现在的他一点头绪都没有。
中国boy怔怔地盯着身下的床单,
回忆着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类似的背影。
但他的大脑却好像是生了锈的齿轮,
无论自己如何努力,
都无法撼动它一分一毫。
“喂,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怎么在休息室睡着了?
不是说要去见你的朋友吗?”
中国boy闻声慢慢抬起了头,
入眼却是大片大片的银白色。
“!!!”
他猛地弹了起来,
一把抓住对方银白色的长发:
“银色的头发!你是……!”
“哎呦我去,中国拜你抽的什么风!”
被揪住头发的人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一手,龇牙咧嘴地打开对方的手:
“我是蕾丝啊!你睡魔怔了?!”
看清对方的中国拜立刻收回了手,
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十分愧疚地看着对方被拽歪的假毛:
“不好意思啊,
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没太缓过来。
要…要不我帮你重新整理一下吧?”
“没事我自己来吧,
你赶紧跟我下楼,别让你朋友等太久。”
蕾丝倒也大度,也没多追究,
他重新认真地正了正假毛,
整理好服装后拉着对方冲了出去。
中国拜有些心虚地保持着沉默,
他看着蕾丝的背影暗暗嘲笑自己太过神经质了。
居然因为一个没有来由的梦而怀疑自己的朋友,看来是真的魔怔了。
LexBurner,
也就是他所说的蕾丝,
是他的大学最好的朋友,
是他们大学的动漫社社长,
也是远近闻名的coser。
因为经常被邀请出席各种各样的场合,
而这就导致了他每天穿cos服的时间要比正常衣服长。
所以中国拜不止一次地打趣过:
“你一天一个造型,
我都快忘了你原来的样子了。”
其实蕾丝也会有穿常服的时候,
但真正令boy不解的,
是那人从未摘下的银白色假发。
他不止一次地问他:
“你天天戴着这个假发不热吗?”
对此,
蕾丝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大二的时候,
因经济原因而为生计发愁的蕾丝大佬,最终也不得不向薪资待遇极高的女仆咖啡厅低头。
于是一身女仆装的白发蕾丝又成为了学校万千单身狗的梦中情人,不止一次被围堵表白。
但是那些愚蠢的直男最终都拜倒在了蕾皇性感的公鸭嗓下。
有谁能想到看起来软萌软萌的妹子其实是个嗓音比糙汉还爷们的男人呢~
于是作为摄影和后期的中国拜暗自庆幸:
幸好自己只是个不露脸的工具人。
“他们啊,太肤浅,”
某天傍晚,蕾丝忧伤地吃着他的爱慕者送的mm豆看着社员名单感慨道:
“都只是单纯馋我的身子,
没一个在乎我有趣的灵魂的。”
“噗!”
正在剪视频的中国boy一口水喷到了屏幕上:“那你倒是给人家了解你的机会啊,拿了好处就跑,生怕别人抓你报销啊?”
“我像是这样的人嘛?
还不是因为他们都不是我的菜,”
蕾丝拈起一颗mm豆幽怨地瞥了对方一眼:
“这可是咱们社里唯一一台手提,
你要是弄坏了我可申请不下来第二台。”
“知道啦知道啦,”
中国boy嘟着嘴擦着电脑屏幕:
“铁公鸡一只,抠死你得了~”
“哎?
话说咱们社里这个叫老番茄的是谁啊?”
蕾丝的手指停在名单的一个名字上:
“我怎么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他参加过社里的活动吗?”
你当然没印象……
中国boy尴尬地干咳两声:
因为番茄真的就只在动漫社挂个名啊……
老番茄是动漫社的幽灵社员,
用他室友鸭少的话讲就是:
“除了学习以外没有真爱”
进动漫社的初衷也只不过是为了陪boy,
所以进社至今从未参加过任何一次活动。
甚至还有几次因为忘了交费差点被除名…
对此我们的蕾皇表示:
动漫社不允许有这样的社团之耻存在,
所以一定要给这个小学弟点颜色看看。
当然,是什么颜色就不一定了。
于是中国boy这才在安排了一场见面。
说实话,动漫社的人并不少,
挂名的也肯定不止番茄一个,
但他为什么偏偏要见番茄呢?
中国boy想不明白。
但还是照做了。
蕾丝身上,
有太多让他想不明白的地方了。
不过无所谓了,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等他们匆匆赶到楼下时,
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二十分钟了。
他本以为番茄肯定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但当他下去的时候,
发现对方正倚着树安静而又专注地看着书。
初春的温度并不怎么低,
所以对方只穿了一件暖色的格子衫,
戴了一顶棕色的渔夫帽。
微风轻轻拂过,撩起对方的衣角,
暖色调的格子衫浸在暖阳里,
远远望去,就像一颗朦胧温暖的光源执着的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
boy看着对方认真的样子,
并不想就此打断对方。
可惜来来往往的人中,
总有那么几个破坏风景的:
“你看他在那干什么呢?”
“学习?
抱着书在树下站着学,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呢。”
“可不是嘛,大学又没人看着你,
在那作秀有什么用呢。”
boy皱了皱眉,
真是到哪都能碰到煞风景的人。
然而番茄就像没听到这些一样,
依旧静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想了想,
到底还是唤了对方的名字:
“番茄!”
不远处的少年闻声从书本上移开视线,
略带茫然的目光刚好和自己探寻的目光相撞,分辨出是自己以后,转瞬即逝的茫然尽数被亮起来的澄澈光芒代替,他将眼睛眯成了小小的月牙,轻轻笑着向对方招了招手:
“嗨,boy。”
渔夫帽帽檐的阴影混合着阳光在他温柔的眉眼处裁剪的恰到好处。
凉丝丝的和风略过湖面,略过柳枝,略过对方的面庞,将摇曳的树影斑驳成细碎的微光漏进他赤红色的瞳眸,熠熠生辉。
阳光真好,
中国boy眯起眼睛迷迷糊糊地想道:
好的就像那人脸上明媚的笑容,
让人移不开视线。
就像故事里写的那样,
中国boy心动了。
他咽了咽口水,搜肠刮肚地堆砌着自己贫乏的辞藻,试图用那些漂亮的句子来形容此刻的番茄,但都以失败告终。
因为这些文字写不出他眼里的星辰,
写不出他唇角的春风,
无论哪个词,都及不上他半分惊艳。
一见倾心,再见倾情,三见倾城,
也许,说的就是自己吧。
他上前亲昵地搂住了对方的肩膀,
同时默默剜了一眼在一旁说闲话的人。
“哎呀呀,
是谁在旁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蕾丝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推了推没有镜片的眼镜框,像宣布主权一样相当自然地把手搭在了老番茄的肩膀上看着嚼舌头的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说你们啊,
自己垃圾就消停待着吧。
你这是典型的心理阴暗见不得人好啊~
学习差点没什么的,
但是如果人品也差的话就可怕了噢~”
“你!!”
对方被气的够呛,
指着蕾丝就冲了上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
“我啊,
我就是个看不惯的路人,”
蕾丝依旧是笑着,
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抓住了对方的手指:
“而你就不一样了,”
他偏了偏头,挑衅地看着对方:
“你不是东西。”
“你他妈……”
对方显然被彻底激怒了,
刚要动作,
就被boy拦了下来:
“根据校规第七条,自觉遵守国家法令和学校的规章制度,维护公共秩序。
严禁打架斗殴,
更不准纠集校外人员来闹事,
违者视为违反校规,纪律处分一次。”
boy说完,瞟了一眼对方的胸牌,
抬头看向了旁边的蕾丝:
“Lex,我才刚进学生会不久,
可能记得不太清楚,
不如你跟这位大一的学弟好好介绍一下咱们学校的校风校纪吧。”
“我也不太记得了呢,”
蕾丝松开了手,看了一眼身后的摄像头,微微低了低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对方:
“我只知道,
在这里动手,
可是会在档案里被记大过的噢~”
对方还想说点什么,
只是这次却被同行的人抢了先:
“你就是Lex?”
“怎么?这位学弟还认识我不成?”
那人没再说话,
只是用一种鄙夷的目光充满厌恶和嫌弃地看着他,最后拉着身边的同伴像碰到了脏东西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赶紧走,
我听说那个Lex经常勾结外面的不良少年打架斗殴,风评很差的。
你可别招惹上他。”
蕾丝收回了番茄肩膀上的手,
直起了身子,
插着兜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
淡淡说道:
“什么叫勾结不良少年啊,
明明,
我就是不良少年。”
“行了你,”
中国boy笑着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不会真被他说的话刺激到了吧?”
“怎么可能?”
蕾丝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回头看着比自己稍矮一点的红发少年,
友好地伸出了手:
“你好,
我叫LexBurner,
是动漫社的社长。”
红发红眸的少年抬起头乖巧地看着他,
握住了他的手:
“你好学长,我叫老番茄。
刚刚的事,谢谢你啦~”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蕾丝相当大度地摆了摆手:
“不过,你一直都……”
他其实想问,
你一直都能无视身边异样的眼光吗?
但在开口的前一秒,却改了主意:
“你一直都这样……逆来顺受吗?”
“没有啊……
我也没觉得这算什么逆来顺受,”
番茄抱着书,
凝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爱好,
而我认为,
那些以自己的价值观去衡量别人爱好的人,很浅薄。
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和浅薄的人计较,
那样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价。”
“降低身价吗?”
蕾丝低着头重复着最后一句话,
再抬头时,眼中盛着浓浓地嘲讽:
“曾经有人跟我说,
狗咬了你,你总不能反咬狗一口。
但是我想说的是,
凭什么因为对方是狗就放过他?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这才是我的人生信条。”
“这样啊,”
番茄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目光干净而澄澈:
“那也挺好的。”
蕾丝愣了一下,一时竟不知再说些什么。
他的目光太过纯粹,
没有鄙视,没有怜悯,没有畏惧,
像初冬的第一场雪,洁净无暇。
“好啦好啦,你俩可以了~”
中国boy也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于是赶紧出来打哈哈:
“才第一次见面,
怎么弄的像好久不见似的。”
他说完怼了怼蕾丝:
“你一个当学长的,
第一次见面就让学弟等你这么久,
不表示一下啊?”
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蛮没有底气的,
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导致蕾丝不得不重新整理仪容仪表。
但这个情况下他也想不出来如何转移话题了。
他只想赶快脱离这个氛围。
“噗,你倒是提醒我了。”
蕾丝笑着把刘海撩到一边,
难得大方地一挥手:
“让番茄学弟等了这么久确实不好意思,
不如,我请你们吃火锅吧。”
“怎么能刚见面就要学长破费呢……”
番茄摆了摆手,
刚想要拒绝就被boy打断了:
“哎呀,你就去吧,
老蕾头可是铁公鸡,
让他拔一次毛可是不容易。
待会他又反悔了咱们都没得吃了~”
中国boy笑着揽过老番茄,
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难得你这个幽灵社员出来一次,
还不赶紧和社长搞好关系啊,
小心被除名噢~”
“喂,boy,
我看起来像这么小心眼的人吗?”
走在前面的蕾丝佯装生气地回过了头:
“记大过一次就好了,哪至于除名啊~”
“啧啧啧,还真是小心眼呢~”
中国boy撇了撇嘴,扭过头看着老番茄:
“所以说惹谁都别惹蕾丝,记仇的很~”
老番茄看了看中国boy,又看了看蕾丝,
抱着书,笑得乖乖巧巧。
要是就这样一直下去多好啊……
中国boy后来经常会思考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打破这个平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