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明/全文完结】美啊,为我停留。(36 浮士德 下)
在这大好的周末决定趁势(?)完结…
本文的性质:变格纯爱推理,含有超自然要素。
不管推不推理都可以享受故事,真的(。
那么照样是为了新朋友们方便:
36 浮士德(下)
“为什么没有意识。”
明智有点遗憾,他还想和晓交流一下呢。比如说那之后,他目睹亲眼恋人自杀之后有什么感觉,又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坚持调查之类的问题,也想看看晓再见到活着的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一定超级可爱。
可看样子,莲显然不这么认为:
“问题太多,太吵。”
怎么会有人因为嫌自己吵把十五岁的自己弄晕啊。
害明智看不到可爱来栖晓的罪魁祸首毫......
在这大好的周末决定趁势(?)完结…
本文的性质:变格纯爱推理,含有超自然要素。
不管推不推理都可以享受故事,真的(。
那么照样是为了新朋友们方便:
36 浮士德(下)
“为什么没有意识。”
明智有点遗憾,他还想和晓交流一下呢。比如说那之后,他目睹亲眼恋人自杀之后有什么感觉,又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坚持调查之类的问题,也想看看晓再见到活着的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一定超级可爱。
可看样子,莲显然不这么认为:
“问题太多,太吵。”
怎么会有人因为嫌自己吵把十五岁的自己弄晕啊。
害明智看不到可爱来栖晓的罪魁祸首毫无悔过之意,一语不发将晓安置到处刑台上。接着立刻陷入死一般的静止。
“怎么了?!”明智紧张地前倾身体凑向笼子栏杆缝隙,根本顾不上差点撞到头,“哪里有问题吗?概念?还是这个房间的权限?”
莲极短地和他接上视线,又飞速错开。你不要心虚得太明显。
“处刑人只有明智能做,拉雯妲那时候也是这样的。”
“这种事不早说!”
“我忘了。”
听完对方破罐子破摔的坦诚回答,此刻明智的杀心远远超过了阈值,铁栏杆上的锈迹几乎刺破掌心。可他要是真能杀得了莲,事情反而会简单起来。
明智从来没挣脱过这间囚笼。他哪怕能找到一次机会,也要试着直起腰和亚尔达拜特面对面交流,就是因为两年多以来完全没做到过,他才不情愿让莲看到这幅景象。
就好像被迫当着他的面承认自己的无力与弱小一样。
明智能够接受对他示弱,但是仅限于有选择地诉说那些能够塑造自身形象的部分。虽然莲应该已经通过十年往复把所有内情和最不堪的部分都弄明白了,可那些和目前的明智吾郎终究无关。
目前唯一有关的是,他们或许再也不能回到那种如同镜像般的对称命运中了。莲说不定是早早预料到了这一天,才开始追求能让他们更为紧密的恋爱连结。
可比起恋人,好像还是一开始构筑的宿敌关系比较稳固。
长时间维持脊背蜷缩很辛苦,明智已经有些累了,却极度不合时宜地想起最初那个选择。
比起哪怕获取神格也无法逃脱失控、痛苦、生不如死般折磨的爱情,成为二元对立的一部分,不应该比现在更爽快吗?
但是很快他又想起和晓漫无目的到处散步的情景。那本来应该可以和莲一起……可惜他们过去每次见面都掺着警惕和算计。
从这个方面考虑……啊啊,退一万步来说,人难道不能和宿敌谈恋爱吗?
明智想到这儿,终于明白今天自己可算是累昏头了,否则这么雨宫莲的想法为什么会出现在明智吾郎脑子里。
他抬起头打算换个姿势尽量休息会儿,却发现莲正目不转睛地凑近了看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靠过来的。
“明智现在脸上写着比起来栖晓会优先选择我的表情呢。”
为什么忽然开始说这个。
明智想到自己如果没记错的话,刚才应该还在聊让莲变回人类需要处刑人操作断头台,自己却没法离开这个囚笼的事吧。
“晓不是你的一部分吗?总觉得你很讨厌他?”
“分离以后就变成独立个体了。我虽然知道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但只持有从高中被狮童陷害开始那些记忆的所有权。”
好抽象……明智只能勉强理解他的概念。
“所以,你如果对宿敌关系有留恋的话,就代表明智选择的是我。”
“不许读我的想法!”
虽然虚张声势地提高声调,但明智也明白,自己会选择莲这一点,其实从虚构的2-D教室里抛下哭得几乎心碎的晓,赌命出来见他开始就已经完全证实了。
“没有读。我也在想同一件事。”就算他们分隔于循环往复的十年两端,也依然会陷入同一瞬间,想起同一件事。
只是,不要忽然这么坦诚……会让人变得不知所措。
“那,你是怎么想的?”明智犹豫着,放轻声音。
此刻笼外的莲单膝及地,两人能很轻易地平视交换目光。明智依然有点不自在,可他们离得这么近,有种不得不说出心底所思的氛围左右着唇舌。
“我发现,我其实不懂明智想要的宿敌究竟是什么。”
“……事到如今告诉我这个?!单方面真情实感半年的我算什么啊!”
明智干脆地“哐啷”一声撞到了头,可恶,怎么就没把这个破笼子撞碎。
“不是那个意思。”莲平静得如同一座沉湖,“是最初的我。”
最初的,真正第一次来到东京,听不懂德语哲学单词、各方面都不算突出的雨宫莲。
两人六月初就见面了,莲自觉当时的自己并不那么显眼,可明智对他散发的强烈好奇心和在意,那些言语试探和身体戒备的小动作夹缝间不停闪烁,直至满溢而出的认同甚至依赖。
“那时我们并不对等。你是电视明星,我才刚勉强考出第一个年级前十,台球和下棋都不如你,可你还是在乎我。”
所以,明智吾郎想要的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旗鼓相当的宿敌。他只不过用宿敌概念包裹了更本质的东西,就像他一直以来都喜欢莲,却从不肯宣之于口那样。
这是莲得出的答案。
“我一直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把它归于命运也行,但我还是想知道命运背后藏着什么。”
明智想起他们话题的中心:“和来栖晓有关。”
莲点了头。
“你并不讨厌来栖晓幼稚的部分,却选择了现在的我。”
“毕竟你也成熟不到哪去。”
明智主观上不想煞风景,但他下意识觉得这里就该呛一下才舒服。话说出口他觉得不妥还在组织怎么补回来,却发现莲完全没受影响。
“对。所以你选择了我和来栖晓之间的不同。”
明智放缓呼吸,看到铁栅栏将莲泛着光的面容隔成两半。
莲的话说到这儿已经再清楚不过了……那被命运包裹和粉饰的本质,是他的冤罪。
他们其实很少谈论事件的具体情况,只有明智自己,不时会为了以骗取信任为借口,选择性提向他透露少许过去。
现在想想,那就好像某种十分特殊的心照不宣。莲从最开始就猜到他另有所图,所以一切交流都建立在对他经历的了解之上展开。
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是不同的。所以我接近你,所以我讨厌你。
但其实远不止这些点到即止的表达,他真正想说的是……
“你喜欢那些痛苦构成的我。所以你选择我。”
这很奇怪吧?
可念头如野草和菌丝迎风见长,让明智一次次拔除又复生却难以断绝。
同种痛苦的根源分明将他的人生毁得乱七八糟,断绝了他正常生活的可能性,那些恨意早已根植于他灵魂深处让他连同自己一并厌恶。
为什么他会去爱那些痛苦?只是为了合理化他们的相遇吗?
不应该是这样,可……这世上好像失去了能解释其中原理的逻辑连锁,只留下谜题的空洞。
“我不打算再想原因了,反正弄不明白。明智就是这样的,我活着的时候想杀我,我死了又想让我活。”
什……怎么忽然开始指责起来。自己要是能控制的话也想活得更讨喜和有条理啊。
“所以我也会喜欢。”
莲的声音平静如一,如同诉说某种亘古不变的真理。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亘古不变的真理呢?如果真的有,那一定像他此刻叙述的内容一样,让人难以理解。
“我喜欢让明智变成现在这个明智的一切。我喜欢你所有惨淡、绝望和不合常理。”
不可理喻,乱七八糟。
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烂的告白!
怎么会有人大张旗鼓说这种,这种完全不浪漫也不愉快的……
这种不着边际、不会对现实有任何改变,毫无意义的话语,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他流泪的呢。
明智极度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眼泪,他无法控制,却并不感到悲伤。就好像看到那部破坏性改编的电影一样,仅仅是盐味的液体不停从泪腺中生产,并远远超过眼眶的最大承受量。
分明只是一点水和微量元素离开了身体,胸口不停呼啸的空洞却终于头一次陷入静止和沉寂。
很快,空洞边沿传来清晰的疼痛和麻痒,刺激得明智泪水愈发汹涌,可这难以忍受的幻痛让他不断联想起某种场景:一个早该死去的人带着多年未愈的旧伤生活,某天伤口又有了痛觉,原来是早已腐烂结痂的伤口底下新长了肉芽。
莲一直等到他平息为止都只是静静注视着,几乎化为此处长存的雕塑。
如果是明智真正的天鹅绒房间,放一个雨宫莲的雕塑在这里他会生气吗?
明智终于回过神,开始想办法收拾自己的脸时,莲脑内想的就是这种无厘头话题。
“喂,你肯定……在想什么没品笑话吧。”
明智擦掉眼角最后一滴泪,看到莲有点失去焦距的眼神,莫名其妙安下心来。
“如果还有什么想说的,就等到出了印象空间再说。”
他挥拳想制造点声音让莲回神,却不料指节方接触到笼壁,那些本来不管怎么踢打摇晃都纹丝不动的铁条忽然全消失了,空间里只剩一些很快就消散的光点,还有收不住平衡向前栽倒的明智吾郎。
莲下意识动起来,伸出双臂接住他。
明智借他的力直起身,由衷认为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紧随这个感想而至的,是皮肤上传来的触感发生了变化。
身上穿的完全不一样了,不知何时变成一件以黑色和蓝色为主体的王子装——式样、配色各有各的眼熟,却是件从未出现过的新衣服。
明智转了两圈体会它所代表的意义,感觉心绪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清明。接着一抬头,看到莲专注的目光,如同散发着清晰热度般亮得惊人。
他毫不掩饰地享受这个眼神,“怎么,对我一见钟情了?”
“……明智?!”
莲惊愕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哦,不是莲,是意外苏醒的来栖晓,他已经被固定在断头台上有一阵子了,此刻完全搞不清状况,正本能地试图挣脱束缚,即使这种情况下,他大部分注意力都还放在明智身上。
莲的水银从身后悄无声息接近了他,而明智悄悄拍拍莲的胳膊,回身向晓那边走去。
断头台高度正好,稍一俯身就刚好能捧起晓的脸,明智对那灰色瞳仁中的困惑与依赖仍然充满爱怜。
“抱歉,让你害怕和难过。”
晓摇摇头,“明智找到想要的真相了吗?”
“嗯。”
“我应该——我没有变成让你讨厌的人,明……”
明智就那样亲吻了他,所有的思念和倾诉顺着呼吸,无言地流向彼此。
当他们终于分开,明智趁晓组织语言的空隙,以一记手刀狠狠击晕了他。
“你是对的,把事件始末解释给他听太麻烦了点。”
明智边说边直起腰,转过头却发现这点时间里莲已经完全做好准备了,他的头嵌在木枷之间,却朝这边投来超量的殷切期待。
他在渴望什么简直一目了然……
明智几乎一路笑着,放慢脚步一点点踱过去。
“你这家伙,别以为能和晓享有同等待遇。”心情前所未有地畅快,“要不要猜猜我想说什么?”
只不过是一瞬间心有所感罢了。就算他没有猜到也无所谓,没有任何事会因此而改变。
但是,但是,雨宫莲。
希望我们会怀有同样的心情,想着同一件事。
明智缓缓呼出肺里浊气。
“美啊,为我停留。”
“Verweile doch, du bist so schön.”
莲的双唇冰冷而生动,明智仔细感受着最初也是最后的,和撒旦耶尔接吻的触感,挥刀斩断绳索。
他活该。明明已经猜到了,却还记仇德语搭讪失败的事,故意用浮士德原文来报复。
这是明智还清醒时最后一个完整的念头。
再睁开眼时,明智能看到的又变成了医院单人病房的天花板,十六岁的雨宫莲适时从床头惊醒,凑过来查看情况的脸遍布喜色。
“印象空间!”明智抓住他的手腕,“我们成功了对吗?”
宫殿和印象空间都消失了。人类的身体无法消化神格才能容纳的能量,将它们归还给世界以后,亚尔达拜特创造的天鹅绒房间也好、上百层的废弃地下铁也罢,统统开始崩落。明智受到不可控的能量波及,早早晕了过去,莲带着他来医院,并通报警方申请对他们两人的人身安全保护。
停滞的一年终于可以往未来行进。
“但是,接下来可能会很辛苦。各种方面。”
明智笑了。
“我会怕吗?”
————THE END————
完结应该是有很多话想说的,毕竟这篇文承载了我打完p5r之后的许多想法和设计,包括对世界观的解构,但其实当场的感悟在赶线下首发的时候都写进实体后记了,所以现在处于最说不出什么的一集💦(……
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大家能看得尽兴!
另:实体会参cp30,30结束后也有通贩,希望不糊墙…(许愿
P5R/主明-美啊,为我停留。(35 浮士德 上)
本文即将迎来完结……
总之,刷到我才决定开始看的新朋友们:
由于本文是变格推理小说
35 浮士德(上)
“呃……断头台是什么?”
明智似乎没理解莲在想的东西,这反而让两人更紧张了。本来有高概率成功的方案,现在却一下子显出败相来。
莲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
“就是,法国的,十六世纪流行,改良之后处决犯人的道具。”
明智更紧张了,“不是、不应该是……我,我没见过那种东西……我说的是,处刑表演。”
处刑表演,原本是圆形剧场中公开可观赏的项目之一,虽然没有实际尝试过,但明智知道它在天鹅绒房间的原理和效用。
将不...
本文即将迎来完结……
总之,刷到我才决定开始看的新朋友们:
由于本文是变格推理小说
35 浮士德(上)
“呃……断头台是什么?”
明智似乎没理解莲在想的东西,这反而让两人更紧张了。本来有高概率成功的方案,现在却一下子显出败相来。
莲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
“就是,法国的,十六世纪流行,改良之后处决犯人的道具。”
明智更紧张了,“不是、不应该是……我,我没见过那种东西……我说的是,处刑表演。”
处刑表演,原本是圆形剧场中公开可观赏的项目之一,虽然没有实际尝试过,但明智知道它在天鹅绒房间的原理和效用。
将不同种的人格面具合成一个。
明智并不能确定它能否对不属于人格面具的雨宫莲起效,但如果伪神残存的权能和力量,能以人格面具的形式被丸喜拓人使用的话,这个机制能对吸收和继承同样能量并神格化的莲起效,可能性其实算不上低。
将莲和晓合二为一,这样的话他会变回完整的雨宫莲。
变回人类。
在明智的设想中,只要能优先做到这点就好,至于如何消灭或者释放亚尔达拜特的权能,今后可以慢慢研究。
原本看对方的反应,他还以为这个逻辑多半能成立呢,可如果莲不知道这个机制的话,它能否对非人格面具的存在起效就不好确认了,如果出意外死掉怎么办。
而莲沉默下来,但他很快又以极高的语速提问。
“你也能去天鹅绒房间。”
从这种部分开始问?
“对。”
“你见到的不是监狱。”
“不是……怎么会是监狱?”
莲又不说话了,但是很快,明智面前凭空显露出蓝色发光的拱门。那是他进出印象空间、路过街道时偶尔会瞥见的东西,但他很少进去。或者说根本不乐意主动进去。
四周的水银就像失去生机一样,数量也减少了许多,明智意识到莲就在门里等他。虽然不情愿以那种状态见对方,但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是哪。”
莲的声音从天鹅绒房间中央传来。和外面不同,这里的莲除了依然散发着淡淡的银光之外,似乎被默认为人类时期的他。而他那张脸,显而易见,是对现状感到困惑的表情。
“不就是天鹅绒房间吗。”
明智收起双腿让自己好受点,他姑且还比较习惯面前的景象。
偶尔他做梦的时候会被强制带到这个地方来,莲站着的那个地方,圆形斗技场的中央,以前总是站着亚尔达拜特。他每次听对方说话都有种看到狮童正义又对权力陷入陶醉的烦躁感,这里对他又没什么用,所以总是不爱来。
四周是透着荒凉和老旧的石制建筑,沿着碗状弧度螺旋而上,用大理石砌了许多坐席和看台,不过里面都是空的,而且蒙着一层不真切的雾气。
“我是说天鹅绒房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Amphitheatrum.”
“?”
第二次看到这个水银的问号,明智已经不会无语了。看来有了神的权限也没法自动学会拉丁文。
“这里,amphitheatrum,古罗马圆形剧场,也有人称其为角斗场。戏剧、奴隶斗兽表演以及处决重刑犯都会在圆形剧场公开取乐。”
莲的视线死盯着他不放,他不自在地又朝后缩了缩身体。
“如你所见,我在这里的身份等同于奴隶。”
是的,明智吾郎始终蜷着腿缩在半人高的囚笼里,不管舒展四肢还是试图站起身,总会撞到笼角或者笼壁,连身上的衣服也几乎只是破布片,比衣不蔽体稍微好点。
莲或许察觉到了他的窘迫,稍微抬起头错开目光。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他绝无可能让莲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不过事到如今,这些根本无所谓。如果能从这里实现预想中能让雨宫莲恢复的方案,那不管是囚笼还是什么都无所谓。
“以防万一,我们先确认一遍。”
两人对天鹅绒房间的认知差异让明智隐约感觉不安,他感觉当务之急是互通情报。
“这里除了和亚尔达拜特交流之外还有一个功能……”
“搞清楚了。”
莲的视线重新回到明智身上,他后知后觉,莲抬起头可能是在从神独有的路径确认某些信息。
“亚尔达拜特屏蔽了你这里的助手。怪不得明智不知道伊戈尔。怪不得我没猜到明智也能进天鹅绒房间。”
“什么助手?你在说什么?伊戈尔不是只和你那边接触的吗?”
面对一头雾水的明智,莲尽量简短地介绍了他那边的天鹅绒房间机制,关于主人、助手以及人格面具处刑方法,还有“更生”的意义,以及最初一年间他所受到的引导。
这些内容明智果然都闻所未闻,而针对明智的情况,说“屏蔽了助手”并不完全准确。
如果我们把天鹅绒房间比作一个APP,觉醒了人格面具力量的明智吾郎本应该自动拥有天鹅绒APP的登录权限,但亚尔达拜特提前两年诱发了明智的觉醒,并借此机会提前为他安装了盗版APP,也就是两人此刻所处的圆形剧场,而真正和明智有关联的助手一直没等到她的客人。
莲身为撒旦耶尔的神格本质是吞噬伪神而来,进来时下意识使用了旧有的和明智的连接路径,所以一开始他也没注意到这点。
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其他地方:
“这里虽然有基础设施,但伪神应该不具备真正天鹅绒房间的大部分权限才对……明智完全没发现吗?”
这个问题就好像在质疑他的智商,明智硬着头皮反驳:
“我哪里知道啊,我又没真的用过!伪神说话那么让人火大,而且融合又需要抛弃罗宾汉和洛基!你会在只有他们能用的时候去赌融合吗!”
“…………”
好诡异的沉默。
“……你不会真的做过吧?”
天国的亚森,阿门。
明智终于开始感觉还是不要深究这些不能细思的部分了。
“那个,所以,既然你说这里有真正天鹅绒房间的基础设施,就代表它们还能用对不对?”
“我用过一次,所以可以调用,但是……”莲眉头紧蹙,“你不愤怒吗,明智?”
明智注视着他的面容,只是缓缓眨着眼睛。
“你在关注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为已经灰飞烟灭的败家犬愤怒?你懂不懂轻重缓急?与其想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如马上开始研究处刑表演,我一次都还没用过!”
“你又说自己的事情是小事。如果没有这种干预,我们说不定可以……”
“就因为已经改变不了了,所以才是小事。”明智没好气道,“我从小到大遇到过那么多不可理喻的事,包括出生在内就已经这么糟糕了,如果每件事都翻出来愤怒一阵子,我一天天还能干什么。”
所以往前看吧,往前看才能活下去,包括雨宫莲在内,就算不是人也没关系。
“不,你考虑过和我的过去。已经改变不了了,但你会想和我的相遇。”
那句话出现在明智极度痛苦的情况下,他一定想过不止一遍,才会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明智,好在乎我。”莲看上去怔怔的,但总结能力更强了。
“你——你——你不要在这种时候突然开始讲恋爱话题好吗!!”
明智口不择言,笼子里也没有能躲的地方,换姿势都困难,最后只能把脸埋进膝盖之间。
“会……让人变得奇怪起来啊……”
这完全就像被他说中了心事嘛。明智不甘心地想着,就算理智上知道他多接触、了解了自己十年,被揭开这种心思的时候也照样没法保持平静。
不过语言系统似乎还在勉强运转,明智几乎是凭借本能在说话。
“所以、所以你到底会不会用那个系统……”
“能用。不过还是断头台方便。”
莲说着手一挥,两座年代和背景完全不符的断头台出现在圆形剧场里。
明智听到动静,从腿和手臂的缝隙里朝外望去,看到两台标准的法国大革命时期式样三角断头台,出现在圆形剧场的正中央。
跟环境完全格格不入。
不过开口吐槽莲的品味之前,明智意识到了更重要的事,他知道莲很快也能注意到。
“……等等。”
果然注意到了。莲原地消失了会儿,回来时带着来栖晓,闭着眼睛似乎不省人事。
这才对嘛,处刑表演要受刑双方都在才能做。
————TBC————
注:天鹅绒房间各有不同印象,以及合成面具方式不同,都是从前代作品里获得的信息。
P5R/主明-美啊,为我停留。(34 契诃夫 下)
本文终于到达了我最喜欢的设计之一
(但是快结局了(快结局了
所以按照惯例
以保护您的阅读体验,因为我们是推理小说
34 契诃夫(下)
水银的绳索和触手一圈一圈缠上明智的四肢和躯干,但只是缠着,没有收紧,甚至透出些小心翼翼的味道,连重量都不太能感觉到。
“可我找不到……解法。”
冰凉的触感钻进明智衣领里,但他不忍心再斥责什么。好像忽然能够和莲感同身受一样,他忽然十分笃定,对方只是想多分享一点人类的体温。
“痛苦的话就先别去想了。”
“……不,让我说。”
明智依言没再说话,随手戳了戳腰上绕过两圈的水银,...
本文终于到达了我最喜欢的设计之一
(但是快结局了(快结局了
所以按照惯例
以保护您的阅读体验,因为我们是推理小说
34 契诃夫(下)
水银的绳索和触手一圈一圈缠上明智的四肢和躯干,但只是缠着,没有收紧,甚至透出些小心翼翼的味道,连重量都不太能感觉到。
“可我找不到……解法。”
冰凉的触感钻进明智衣领里,但他不忍心再斥责什么。好像忽然能够和莲感同身受一样,他忽然十分笃定,对方只是想多分享一点人类的体温。
“痛苦的话就先别去想了。”
“……不,让我说。”
明智依言没再说话,随手戳了戳腰上绕过两圈的水银,手指陷进去又被它顶回来。
“其实,也没有那么想死。”
明智感觉到莲正在玩他的皮带,故意压扁触手溜进皮带组和大腿的缝隙,鼓起来,“啪”地弹开。
“在同一年里反复十次,加起来我读了十一年高中,都没有尝试过当大人。现在去死的话就什么也体会不到了。”
“你是这么想的啊。”
隔着紧身皮裤弹到皮肤的感觉又麻又痛,不过都很微弱,就像莲这句话带给明智的感受。
“我过去只觉得变成大人一定会烂掉,所以也没很想活到成年的想法。啊,不过也不打算随便去死。”
虽然好像没来得及变成大人就已经烂掉了,但明智姑且还打算活着。莲正好相反呢。他感觉心室忽然变成雨天里难以疏通的水管,沉重而滞涩。雨宫莲本来应该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向前走,却竟然已经决定好要怎样死了。
“不合格的大人是很多。但哪怕今天烂到土里,也不能排除这个人明天会有改变的可能。很多事情都意外的没有关联,就像哪怕变成物质世界最强造物神,原本做不到的事也还是做不到。”
“话题绕回来好快……!”
“一直就没变过。”
这回头皮痒痒的,莲好像在替他编辫子。明智总感觉对方不知为何十分在意自己的发型。
“所以我找不到能让自己活着的方法,身体也已经让给过去的我了。现在这种形态继续下去,或许近期的体会并不明显,但总有一天‘雨宫莲’这个名字会变得毫无意义,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想着同一件事了。与其到那时被迫迎来概念抹消,还不如现在和回忆一起消失。”
“因为明智说得可能代表正确才会难过。看上去我什么都能掌握和支配,但人类不需要谁来支配……而且迄今为止只能想出这么扫兴的退场方式。”
“再加上十年了也谈不成一天恋爱。”
一定要把这件事说得这么严重吗……
明智的吐槽欲到达一个小高峰,然而他下意识谈脱口而出的是这样一句话:
“那殉情就算了,我们还是来约会吧。”
思维忽然明朗起来。明智后知后觉,发现没能和自己恋爱就是有那么重要。通过性质归类,它在莲心中和“不知道怎么摆脱身为非人类的现状”画了等号。
对莲而言,恋爱也变成了他们之间竞争的一部分,明智吾郎从没答应过和他交往,所以他总在这里碰壁。十年间唯一延续不断的失败,当他通过自己的第一次死亡亲手画下永远的句号时,成为了雨宫莲和撒旦耶尔精神中仅存的缺口。
怎么会在自己未知的地方莫名其妙取得一个致命胜利呢?
明智为他没空思索这么美妙的问题感到遗憾,但是当务之急他得先说服莲。
“反正现在已经没有能杀死你的子弹了,不如干点有意义的。”
“这个……”
“不一定要离开这里,我还有很多想听你解释的细节。十年间的经历才说了一点点,不是吗?”
“可是……”
“我才刚对你说了喜欢,这是你欠我的。”
“……好。”
…………一定要这样吗。
举目所及的水银又开始有沸腾的趋势,莲又开始四处汇聚搭建身体,但眼睛的数量总是不对。从体内不停翻滚的状态也完全稳定不下来。
“对现在的你来说,人类外形没有太大意义吧?”
明智看了半天雨宫莲建模,在看到好不容易确定下数量的两只眼睛彼此间越离越远的时候,终于开了口。
“就像刚才一样也可以。”他背靠圣杯光滑的表面席地而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我还没有和印象空间的支配者约会过,如果过程跟人类之间交往没区别也太扫兴了。”
莲不像话的人形当即散了架,银光朝明智这边奔涌而来。
果然也很期待嘛,就像来栖晓总是对约会的话题充满兴趣那样。即使发展了十年他的喜好也不会变,所以像室内约会,或者按照两个人在家里无所事事一整天的感觉来就好了吧。
就算在那个世界里明智也总忙于工作,甚至连跟晓约会的时候脑子里都想着怎么破局,不带任何目的闲着浪费时间的感觉,他还没有真正尝试过。
好在他们之间最不缺话题,明智随便捡了一条就开始问:
“所以,为什么你提了好几次‘丸喜老师’?他在之前的年份里做了什么对吗?”
“对,不过我只经历过第一年的一次。”
莲开始更仔细讲述原本草草带过部分的细节,关于丸喜拓人意外取得了亚尔达拜特遗留力量的事,还有虚假现实从扩大影响到完全破灭的过程。
莲对当时的场面印象深刻,以至于完全不敢经历第二次,对发展干预不太大的那几年他都会提前把丸喜老师的想法或者宫殿掐灭。
那一整个学期给之后的莲带来了很多灵感,比如那个同时吸收了丸喜和伪神的想法,优化得更全面还更具可操作性的假世界,还有“重新来过”的愿望。
“我确实没有明白。既然你也想要重新来过,或者补偿自己,那你和他的本质区别在于……?”
“我只是借权宜之计满足一点私心。如果明智连这种程度的异常都不能发现,也指望不了你下定决心再杀我一次。”
明智正忙着把他无意识游进自己衣领深处的水银捞出来。提到这个傻兮兮的自杀计划,某些被他忽略的细节重新浮上水面。
“等会儿,所以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个什么,我们的现实,本来是我的台词?”
刚才还抱在明智怀里玩的两根触手忽然就塌了,与此同时空间里所有水银均匀四散开,没有规律地震动,晃得明智几乎以为自己要患上雪盲症。
好大的怨气。
他有些无语地发现,自己对莲这个全新形态的情绪变化已经近乎了如指掌,如果新建立一门撒旦耶尔研究学,他高低原地发篇两论文申个博士。
“我记这句话记了好多年。”莲果然开始抱怨,“我还以为你也会为它痛苦。”
但明智只是马上开始考虑怎么算计他,甚至还成功了。
明智笑出了声,“哼哼,你活该。谁让你放弃得这么早。”
他回过身弹了一下圣杯的外壁。好硬,弹得指甲疼,他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说不痛苦大概是假的,但比起痛苦我更觉得愤怒,我不接受。我自己会失败是必然,包括死说到底都是自作自受罢了,你经历过的那些,有几个结局听起来甚至挺爽快呢。”
比如说一个人解决掉狮童的那部分,还有最后狠狠反制亚尔达拜特那部分。
“你应该也明白吧?我根本不值得扭转世界来获得好结局。但我不能接受你的设想,如果你去写小说一定完全卖不出去。让花了十年拯救世界的英雄自愿被对手杀死,读者一定会通过社交媒体炎上逼你退网。”
“……好严格。”
但他显然好多了,凝聚出形状往明智大腿上趴。
“你先活吧,英雄。”明智觉得好笑。他曾有无数个瞬间感到自己和雨宫莲绝对无法互相理解,可是现在,啊啊,再没有什么生物比这家伙更好懂了。
“既然现在没有人受到伤害,也没有现实被改变,以后的事可以慢慢想。现在我要听你把狮童正义的死法从头到尾整理一遍。”
“其实没有死几次……我们的目标是做到悔改和投案为止。”
莲很有底线地如此声明,然后很上道地开始着重讲明智最期待的部分。
莲属于擅长社交的类型,不过以前通常是明智说话更多,而现在两人角色互换了。
这样也很有意思。让莲主导对话的大致内容和方向,他能影响对方的时机只有输出节奏停顿的片刻空闲,有限的瞬间里,如何用简短句子做出足够有力的表达,又不至于让对话偏离原本的方向,变得十分重要。
原来平时的莲会这样思考。
他感受到的新奇甚至压倒了反复听到狮童正义失败细节的畅快,明智正是在此时忽然想通了某件事,关于他今天第一次听到狮童投案时消失的愤怒。
如果你尝过真正的蜜糖,就不会再渴望劣质糖精掺着苦的甜味。
就这么简单。
真是令人悲喜交加的发现,恋爱就这么让人欲罢不能吗。
……他完全清楚答案。
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每个过去的自己都不肯和他恋爱呢,和杀人犯交往会留下糟糕回忆的解释骗骗莲就得了。而真相,不就是因为一旦尝到那种滋味,就会动摇他一直以来的目标吗?为了排除这种可能性,他当然宁愿从一开始就不要吃那颗糖。
不过莲对他的想法大概没什么知觉。这家伙比预料中还高兴,经常说着说着就把明智缠得动弹不得,不到挨骂绝想不起松开。明智提出既然他的讲述里狮童又死了这么多次,伪神当然也不应该逃过审判,莲就开始讲一些他们和伪神斗争的细节,从意识到一切是伪神的阴魂不散开始往回讲。
莲只经历过一次丸喜拓人能建立宫殿的第三学期,于是大多数时间他都没意识到,针对伪神的攻略战并没有彻底消灭他,至少圣杯的力量还能为丸喜所用。而既然有留下残渣的可能,就无法彻底保证他的精神也消失干净。
不过现在都无所谓了,毕竟伪神留下唯一有价值的成果是让雨宫莲觉得难吃。
一切是从莲提到伊戈尔的时候开始出问题的。
他向明智详细解释了天鹅绒房间的存在方式,以及伪神囚禁并代替伊戈尔和自己接触的始末,而明智一下子站起来打断了他。
“莲,既然你也能去天鹅绒房间,”明智紧张得嗓子都哑了,“那你知不知道,天鹅绒房间里有——有——”
那些放松的水银又同时静止下来,空气轻轻震动着发出嗡鸣声。
“……断头台。”
莲很快接上话。他完全理解了明智正在想象的那种可能。
————TBC————
这就是我对p5世界观设定的理解(?
P5R/主明-美啊,为我停留。(33 契诃夫 上)
本文是变格推理
并且目前进度已经接近结局
为了新入坑朋友们的阅读体验
33 契诃夫(上)
水银是凉的。
这件事理所当然,就像人会呼吸或者活着总有一天要去死那样,以至于明智从来没有深思过。深思什么?邪神没有体温很正常吧。
对邪神或许正常,可对雨宫莲绝不是那样。
雨宫莲……
明智感受着手腕上冰凉的无机触感,想起他打出一杆进洞时玻璃镜片也藏不住的得意眼神,游戏对战记录以一分之差赢过自己时不加掩饰的挑衅和期待,战斗途中身后不远处传来的高亢大笑。
他的手指越过正常社交距离摆弄明智的发丝,指尖传来的体温让初夏丝丝暑气都变得...
本文是变格推理
并且目前进度已经接近结局
为了新入坑朋友们的阅读体验
33 契诃夫(上)
水银是凉的。
这件事理所当然,就像人会呼吸或者活着总有一天要去死那样,以至于明智从来没有深思过。深思什么?邪神没有体温很正常吧。
对邪神或许正常,可对雨宫莲绝不是那样。
雨宫莲……
明智感受着手腕上冰凉的无机触感,想起他打出一杆进洞时玻璃镜片也藏不住的得意眼神,游戏对战记录以一分之差赢过自己时不加掩饰的挑衅和期待,战斗途中身后不远处传来的高亢大笑。
他的手指越过正常社交距离摆弄明智的发丝,指尖传来的体温让初夏丝丝暑气都变得不值一提,那些充满生命和人气的细节,如今再也不会有了。
最后仅存神圣的,闪亮的,温柔的,无所不能的,死。
明智想,莲似乎有些太了解他了。
莲向他质问的时候,他除了“喜欢”再做不出其他回答的时候,的确有想法一闪而过。
生命形态不同有什么要紧。
对他来说,雨宫莲不可能仅仅换了一种形式存在就变得不再是雨宫莲,就像他们刚才的交流并不比以前更困难。
但事实并非如此……爱会基于那些切实由人类身体能做到的事情逐渐生长。
明智吾郎的喜欢,本质上指向了雨宫莲的人类身份,而非如今这个撒旦耶尔。
生命形式的改变必然会伴随着思考方式的改变,即使莲还是莲……人类时期的他也绝不会认同创造出令人沉溺的虚拟现实这种做法,可对现在的他而言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举手之劳和时间长河中发生的诸多尝试之一,只不过正好是第一个而已。
这不能怪莲……但由于可支配力量的指数性增长,他和人类已经难以避免地开始出现精神隔离。
如果他们以这种方式恋爱,其本质一定不会是曾经经历过那些心动瞬间的延续,只是日复一日给那个再也不能升上高三、走向社会的少年雨宫莲扫墓罢了。
明智知道自己一定会产生落差和不适应,而莲在他调整过来之前就会提出结束关系。莲也一定预见了这点才会如此笃定,统治世界不能帮助他恋爱。
现在明智依然很想硬着头皮说出“不试试怎么知道!”,但他竟然感到恐惧。他怕莲真的能提出完整的逻辑和证据链说服自己。
手腕被他缠着动弹不得,枪口直指圣杯核心,没有任何打偏或跳弹的可能。明智只能靠回忆心算子弹的数量。
审讯室里杀死莲用了一颗,愤怒时开枪用掉三颗,为了击落铁轨砸他玩用掉两颗,满弹夹八颗。
还剩下两颗。
刚好。
“我们殉情吧。”他说。
莲没说话,只是沉默,如同无法给出任何回应的撒旦耶尔。
“反正你肯定在遗憾什么都能做到却没有真正和我谈过一天恋爱,你就这点出息。”明智试着转动手腕,但对方好像缠得更紧了。
“能在生命最后一刻……满足你的,愿望!你要!好好!感谢我!!”
根本扯不动。称之为悬殊也尤嫌不够的力量差距让明智隐隐生气起来。
“我不明白。”
莲忽然又说话了,但是话题好像和明智根本没接上。
“对你来说恋爱的标准究竟是什么?是因为交往会花时间所以很麻烦吗?为什么可以和我一起去死却不愿意和我一起活?”
“现在不愿意一起活的是你吧!!”明智到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你不想活谁要跟你殉情!”
不过反正都要死了,也不是很复杂的答案,就告诉他吧。
“做杀人犯的恋人不觉得很可怜吗?”
“?”
“?你有什么毛病。”
明智认为自己这不算乱发脾气。
任谁想要好好说点或者解释点什么,却目睹自己面前缓缓升起一个水银做的问号时,都会觉得无语的。
“就因为这种原因?”
“还不够严重?”明智难以理解,他觉得自己比莲更需要那个问号,“你和本来应该很喜欢的对象牵手、接吻、四处约会,后来的某天却发现他竟然已经杀过很多人了,不会忽然觉得曾经的亲密行为,还有一起去过的地方都变得很恶心吗?”
哦,两个月前如果能想到拿这招恶心一下雨宫莲好像会不错,当时怎么没这意识呢。
“我对你还是不够狠心,难怪十年都没成功过。”明智点点头,逻辑逐渐自洽,“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
“……我觉得不太对。”
这话明智不爱听。他集中精神想总结出一套完美的逻辑话术组合,以此让莲哑口无言,但是片刻的松懈似乎让对方抓住了破绽。
他的手腕被银丝牵拉着向一侧扭转,始终搭在扳机上的食指下意识地往下按,一枚子弹“砰!”地脱膛而出,没有击中圣杯,擦过地面以后不知弹向了何处。
明智也在等这个瞬间。
或者说,从莲提出希望自己杀死他开始,明智的精神就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中。因为对象是超越全盛状态的雨宫莲,他完全相信自己即使集中300%注意力也还嫌不够用。
这把SIG P230JP属于半自动手枪,意思是扣动一下扳机只会发射一颗子弹,即使如此,在手腕回到原位之前再按一下,只要他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任务。
砰!!
现在,弹匣里已经空了。
明智深吸口气,从刚才起忍到现在的情绪终于可以全部爆发出来。
“我就知道!”他随手把枪一扔,那些代表雨宫莲的水银也不再需要它了,“我就知道!!从你说‘不明白’开始就想着转移话题和注意力!!”
手腕上的水银全部缩了回去,明智找不到什么能出气的东西,往圣杯上狠狠踹了一脚。
“你以为我都已经被骗了两次还会中你的招?!只有你才会这么蠢!只有你!以为故意消耗一颗子弹逼我只能选择杀了你是什么好主意是吗?可你的痛苦又关我什么事!我不要再被任何人胁迫和操纵了!!你仗着我喜欢你也不行!休想!!”
毫不意外,圣杯纹丝不动。没能造成任何有效伤害的明智越骂越上头,又徒劳地补了好几下,但是连个鞋印都没蹭上去。
“你这个笨蛋,白痴!只会藏在印象空间角落蠕动的蛆虫!!”
环境悄悄发生了变化。不知从何而来的心虚和压力迫使明智噤了声,呼吸也轻轻的,他用余光四下打量了一圈,发现这里随处可见散漫的水银液滴全静止了。
很快,这些水银又开始以同样的频率颤抖起来。
“阁楼垃圾就算了……但是……”
连空气中传来的声音都微微发着抖,明智意识到大事不妙。虽然不太清楚阁楼垃圾和现在的局面有什么联系具体又是怎么回事,但他此刻不知所措,坐立不安。
明智吾郎本来就究极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人——他所有的痛苦都自己默默消化掉了。更何况现在莲也没有实体可以让他抱一下或者拍拍肩膀。
哎呀,怎么办呢。
明智最后浑身别扭地把手心和面颊都贴到圣杯的外壁上,搜肠刮肚地寻找那些自己的语言体系里从来没出现过的句式。
“我、那个……我不是想那么说你……不,虽然我确实想骂你来着……”
完了,明智吾郎不会说话了。他绝望地想。
“但我没打算,就是,没打算真的让你不高兴……这都怪你!”
“不……我是想说,也、也不能就怪你,你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已经很厉害了……”
这种情况对明智而言非常少见,但他忽然意识到了。
意识到自己真正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他终于冷静下来,用手指轻轻摩挲圣杯光滑的表面。
“你已经把能做的都做到了。你真的很了不起,所以,不要用自我了结和消耗解决问题了……莲。”
————TBC————
其实还是有点心惊胆战……p5应该没有那种因为剧情需要骂了一下角色就打成角色黑的风气吧…没有吧💦💦💦💦
P5R/主明-美啊,为我停留。(32 梦十夜 下)
这前面可是还剩四章就要完结的故事
所以务必务必请各位新来的朋友们
没话讲了再加一行以防万一的防剧透……推理连载好麻烦(?
32 梦十夜(下)
“统治世界想想都无聊得要死,浪费时间在秋叶原抽一周天蛾人扭蛋都比这有意义。”
和明智不合时宜的想法并行,莲竟然还能继续往下说。莲还活着的时候他都没一次性听对方说过这么多话。
“我能确定什么?我什么也确定不了。让你见来栖晓是为了补偿活在过去的我,模糊记忆是为了让你在那待久点别像前几次一样死掉或者消失,除此以外我什么也确定不了。”
“我花了十年都没有和你谈过哪怕一天恋爱。”莲平静到无机质的声...
这前面可是还剩四章就要完结的故事
所以务必务必请各位新来的朋友们
没话讲了再加一行以防万一的防剧透……推理连载好麻烦(?
32 梦十夜(下)
“统治世界想想都无聊得要死,浪费时间在秋叶原抽一周天蛾人扭蛋都比这有意义。”
和明智不合时宜的想法并行,莲竟然还能继续往下说。莲还活着的时候他都没一次性听对方说过这么多话。
“我能确定什么?我什么也确定不了。让你见来栖晓是为了补偿活在过去的我,模糊记忆是为了让你在那待久点别像前几次一样死掉或者消失,除此以外我什么也确定不了。”
“我花了十年都没有和你谈过哪怕一天恋爱。”莲平静到无机质的声音像针刺一样,以同样的角度和深度均匀且连续地扎满他心脏表面。
“但你不到半小时就选择了过去的我,对他说喜欢。那我呢?”
“明智吾郎,那我呢?”
当明智终于理解到此刻他们两个状态都不太对的时候,他下意识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局面则已经进展到了他不得不立刻作出回答的地步。
一般情况下,他想,这种时候应该谨慎作答。可他不仅暂时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还忘记了如何自如操控声带。
脱口而出的声音干巴巴的,就像他忽然也变成了无机物的聚合体。
“……喜欢。”
明智很难说清自己的心态,毕竟他不是个很喜欢追忆往昔或者向内审视的人。
他一直以为这很正常。人总要趋利避害才能活下去,如果回头看十次有九次会让你痛苦,自省十次有十次只能得出我是个烂人的结论,那你就应该多想想明天、多责怪他人,毕竟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而位于明天的位置至少还有一根名为复仇的胡萝卜诱使他前进。
明智吾郎总是前进,以至于不得不错过很多。
当他后知后觉他早已错过回头的机会、自我拯救的可能和有可能真正关心他的人时,除了坚持把错误称为正确,他已经没有任何路可走了。
他不是没有隐约猜到过那尽头只有悬崖,胡萝卜从中心开始腐烂,不可能有想象中甜蜜的滋味,即使前进到最后只能朝下坠落……他至少可以假装自己有过选择。
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悬崖下似乎没有万丈深渊。是那个他本以为无可挽回的错误之一,付出十倍的时间和百倍的努力,赌上自身性命和整个世界的未来,抢先坠到谷底仅仅为了等他走到这里,问上一句——
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所以他说。
“喜欢。”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没有矫饰,没有倒错,没有逃避,没有遗憾。
“喜欢。”
他说。
“那本来就是要说给你听的。”
这本质接近于一个阴差阳错的巧合,因为排除所有干扰项和阻碍以后,明智面前出现的来栖晓被当成了雨宫莲,仅此而已。
“……”
莲陷入沉默,但他应该还准备了很多话,每一句都反复酝酿和完善了许多遍,而且全是为了反驳明智吾郎似是而非的敷衍和转移话题。
现在他当然一句也用不上,他水银做的身体像灶台上久煨的热水终于将将升上一百度,轻微翻滚而失去稳定的形态让明智想起苦夏午后隔着空气变形的老式柏油马路。
但这个意象还没保持多久,莲的人形如同水族馆的圆柱形展览缸忽然碎裂一样,液滴不再聚合,争先恐后地四向流动,转眼间从墙角和铁轨缝隙中渗走了。
之前莲搭好的椅子也跟着消失不见,明智楞楞注视着空荡荡的地面和墙壁,半天才意识到他可能在害羞。
转动角度的时候铁轨底下偶尔会有可疑的闪光。
他稍微提高一点音量:
“哎呀,看来今天的交流就到此为止了。那我今天就这么——结束探索,也没问题吧?”
说着,他抬腿就往上层扶梯方向走。
“…………不行。”
隧道里传来隆隆的说话声,有点像莲的声音,但像得有限。听起来声源离明智很近,但没见到那句水银的身体,只有声音四散回荡。
“……?你在哪里说的话啊。”
“摩擦空气模仿声带。说话有点好玩了。”
这家伙学东西还是该死的快。
不过原来如此。对莲而言人的外形已经失去了生理意义,不管做动作或者说话,都需要有意识地调整和控制。怪不得一开始不仅慢还完全听不清楚,刚才却一口气说那么多,原来是拿操作声带当游戏在打,中间都在熟悉操作。
想通归想通,明智依然感觉有点不是滋味。之前说的量子力学也就算了,中学物理都要他提醒算怎么回事嘛。
正当此时墙壁忽然出现几颗闪烁点,明智一走过去试图观察,那一点水银就向前溜两三米。
想带他去哪里?
这会儿又不说话了?
哼。
明智抽出军刀狠狠往水银闪烁处斩去,墙面立即留下一道白印,而隧道竟然因此轻微震动了一下。
自己有这么强吗?这都算不上普通攻击。
明智试着又划了两刀,忽然意识到其实是莲在震动。
好怪……他追着朝前闪烁的水银一路划过去,整个空间就传出一阵均匀的低频嗡嗡声,又逐渐演变成像是呼噜呼噜的声音。
不知为何,明智想起前阵子在网上看到过的某张梗图,地球大陆板块正好能拼出一只玩球的小猫,觉得好合适。
隧道很快显出尽头,向下的台阶展露于明智面前。
下去以后,明智才发现这里已经是最底层了。举目所及遍布空荡荡的单人囚笼,但上面的锁已经打开,随着风吹一摆一摆,明智隔着手套轻轻一捏便风化粉碎。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机关,但是都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明显后来铺设的便利捷径和钩锁挂点,明智跟着水银闪烁的方向前进,一路通畅无阻。
唉,就没体验过这么简单的宫殿。
囚笼,监牢……类似的东西越往深处去就越多,但照样都是空的,反而和莲相关的那些水银越聚越多,灿银发亮,却并不刺眼,呈现出开阔的平静。
“……这是你的核心吗?”
如同水幕一样,银光朝两侧分开,明智仰望着如同建筑物般的金属庞然大物,听从直觉如此问道。
“说来话长,现在可以算是。”
那曾经是圣杯,不过亚尔达拜特被彻底消灭以后,莲就以圣杯空壳为容器,塑造自己的实体。
“寄居蟹,”他比喻着,“不过已经长到一起了。”
“你应该不止是为了带我来看看这个吧。虽然的确很帅气。”
“很遗憾你喜欢。”
几丝细碎的水银缠上来,明智都逐渐有点习惯了。
为了骂得更具体点他试图多观察一下莲打算干什么,却发现银丝牵着他的手腕和指关节,将不知何时从枪套里偷出来的警用手枪塞进他手里,强行指向圣杯的核心。
颅内尖锐的预感隆隆作响。
或许,时值此刻他才终于接触到雨宫莲留住他的真正目的。
“我刚才是不是说过……统治世界很无聊。其实用新神替代旧神,无聊程度仅次于统治世界。”
“人类不需要神的指引。神明已死。”
金属的回响一路升上天空。
“只有你真正杀死过我……所以,如果是明智,一定能再做到一次,只要我们都将其认知为事实,我们的认知就会变成真相。只有你能做到。”
“开枪……然后,回到我们的现实去吧。”
莲的声音顿了一顿,接着沉沉地笑了几声。
他没有再塑造出水银的人身,但明智知道他就在那里,知道他用他的所有感受自己,等待自己抉择。
不,没有抉择。
————TBC————
你也尝尝这种滋味如何
梦十夜的意义终于回收了……
画完了~
分镜格子请从右往左,上往下看
这个小短篇会在成都国庆CD28首发场贩(づ ̄3 ̄)づ╭❤~
(另外就是咱也不知道在日本有前科的未成年能不能去国外上学hhh只记得游戏里提过可以出国,总之无视这个BUG吧~【
画完了~
分镜格子请从右往左,上往下看
这个小短篇会在成都国庆CD28首发场贩(づ ̄3 ̄)づ╭❤~
(另外就是咱也不知道在日本有前科的未成年能不能去国外上学hhh只记得游戏里提过可以出国,总之无视这个BUG吧~【
P5R/主明-美啊,为我停留。(31 梦十夜 上)
本文是变格推理,还有五章即将完结,所以为了保证大家的阅读体验
31 梦十夜(上)
明智不知道该对他的回答做出什么反应才好,只是双手和躯干的颤抖一时间无论如何难以停止。
直到他发现银线爬上自己膝头,将摇摇欲坠的寿司盒子朝里推了推,他勉强又咽下一枚,才感觉稍微取回一点对肢体的支配权,但无论面颊还是手臂的骨头都又热又麻。
不可理喻……难以理解!
为什么在谈力量和权能的时候用这种话来——来敷衍他?!
明智差点把牛奶纸盒捏爆:“我怎么可能和你恋爱!我——”
他本想说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可是话出口前就忽然发现,那件事此刻已经不复...
本文是变格推理,还有五章即将完结,所以为了保证大家的阅读体验
31 梦十夜(上)
明智不知道该对他的回答做出什么反应才好,只是双手和躯干的颤抖一时间无论如何难以停止。
直到他发现银线爬上自己膝头,将摇摇欲坠的寿司盒子朝里推了推,他勉强又咽下一枚,才感觉稍微取回一点对肢体的支配权,但无论面颊还是手臂的骨头都又热又麻。
不可理喻……难以理解!
为什么在谈力量和权能的时候用这种话来——来敷衍他?!
明智差点把牛奶纸盒捏爆:“我怎么可能和你恋爱!我——”
他本想说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可是话出口前就忽然发现,那件事此刻已经不复存在。莲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他,狮童投案了。
可难道狮童投案了他就应该和雨宫莲谈恋爱吗?没这种道理,没这种逻辑!
但明智也没想好要用什么足够有力的理由驳倒他,只能先让他认清现实:
“……你都已经是撒旦耶尔了,别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题。”
不知为什么,话才刚出口,明智胸中升起一阵心虚。
是因为莲的眼神?还是别的什么?他这套面无表情的拟人建模哪有什么眼神?
“我就知道。”莲的声音毫无起伏,“就算我能统治世界你也不会和我交往。”
不,这话太怪了。
更怪的部分还在后面:
“你愿意和我上床,都不肯确定关系。”
莲说得语速稍快,口齿清晰,是他们今天交流这么多的言语中,听感上最像人话的一句。
明智手中的牛奶盒还是没保住,皮质怪盗服上溅得到处都是。他不敢看莲的眼睛、脸,任何一个部位,只顾垂着头胡乱擦拭,看到奶渍顺着腿不停朝下淌。
他错过了第一时间反驳的机会,并很快意识到莲说的这种情况好像真有可能发生。
这个死人肯定在他还活着时就对自己的外形条件有自觉了,否则也不可能拿水银捏得这么精细。加上重复这么多年的生活,如果他抢在身份暴露之前主动找上门,在这种前提下发出暗示或者邀请……
明智假设了一下那个场景,发现如果以不谈感情为前提只保持肉体关系,他多半会动心。
而且,而且就算是开始针对怪盗团的情况下,比如说九月份前后,不仅不用对莲负责还可以趁机调查那间阁楼,难道……诶,难道不都是好处吗?
……可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
十七岁这年,明智吾郎捂着涨红的脸,意外重新认识了自己。
很遗憾以这种方式揭露他的本性。
大致接受现实以后,明智的理性重回高地,他意识到终于等来了聊来栖晓的机会。
“我原本以为,你把来栖晓塞进你的身份里是为了嘲笑我。”
莲没急着认可和反驳。他知道明智喜欢长篇大论,而正巧他善于倾听。
“如果说,随便来个什么人套上你的脸,亲热地挽着手撒个娇,明智吾郎就被迷得把调查和推理什么都丢到一边,那当然会显得他又蠢又廉价。”
“但其实这种想法更像我会想、会做的。我设想了一下,如果我有条件能设个局,证明你贪图我的肉体或者轻易就能被一个似是而非的我迷惑,以此嘲笑你一定畅快极了。”
“……毕竟是你。”
对雨宫莲谈论自己的性格缺陷让明智觉得有点不能适应,尤其是在对方刚说完类似表白的话题,又对他自曝的扭曲心理平淡地表达认同时。
没办法,他的原本只规划到狠狠贬低莲一顿以后崩了他,现在这些都是计划外内容,能说出口就不错了。
“但是,十年……”明智第一次亲口体会这两个字,雨宫莲用脚步丈量过的漫长钢索竟然如此轻易化为两个飘飘然的音节。
“你如果真心想这么做,应该早就玩腻了,不至于等到今天来浪费能量大张旗鼓地布局。”
“所以我现在有点相信来栖晓就是你了,但还有很多地方不明白。如果说雨宫莲死后,精神改换了形态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你和来栖晓会同时存在?你应该没有多重人格之类的吧?”
“曾用名。”莲给了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我十六岁以前叫那个。”
……哎呀,这真是。
难道说自导自演久了会磨损侦探的直觉。明智心里有点发怵,感觉走捷径的副作用开始报复到他身上。从脱离那边的世界起他一直在听和认知、宫殿、神格有关的超自然设定,完全忘了可以从这么简单的现实逻辑思考。
莲对来栖晓的概括只比消灭伪神的过程详细一点。
狮童正义的冤罪发生之前,他的原生父母已经办过离婚手续,母亲边忙于和前夫的财产分割边相亲,而警署给监护人发通知那天,她和继父还处于蜜月旅行途中,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的新名字。
不上不下的人生,填不满的情感空洞,以及抓不住事故责任方,所以无从宣泄的现实。
雨宫莲是被长达半年的传讯、诱供、逼问、伪证变成雨宫莲的。警方和检察院教给他的不止如何沉默。
他几乎不回忆这期间的经历,也并没有觉得后来的自己不如那之前健全,但是。
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变得什么都能做到以后,他无法控制地回忆起过去某几年明智一定会说出口的话。
为什么不能再早几年遇到你呢。
很恰好的是,伪神对保全他性命的优先级一直到审讯室也没变,子弹穿过颅骨以后,致命伤转眼间就修复了,雨宫莲的死,本质上是明智和他本人强烈认知的共同作用所达成的奇迹。
所以他分离出雨宫莲的部分,将身体使用权交给十五岁的来栖晓。
他的解释到这里就停止了,但明智仍有疑问。
“可是,你怎么就能确定,来栖晓时期的你一定会对我……”
“你不会吗?”
好尖锐的问题。明智不愿承认,但是不敢否认。他的确亲口表达过自己对来栖晓有意……知道那是莲的过去之后,那种有点像是移情别恋或者脚踏两船的亏欠感有所好转了,可问题在于,这不是莲在一切还没发生时就笃定做出这种布置能行得通的理由。
“明智完全不了解我。”
莲的声音依然没有丝毫波澜,但明智心情有些难以描述。和晓吵架那次也被他这么说过……为什么明智吾郎会在短期内被同一个人用同样的方式指责两遍啊。就好像品尝到并不存在的苦味一样,他舌根处翻起一股滞涩。
“而且连推测都不肯做。你宁愿相信是你处心积虑的接近起了作用或者来栖晓被愿望改变过认知,却一次也没想过你有可能是我的理想型。我为什么能确定?你不如问问你自己为什么每次都能押中我想去的店说出让我忘不了的话给我出乎意料的反应,如果我连我想要谁都确定不了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花了十年反复和你约同样的会聊同样的话题?”
“反正你从来不考虑我在想什么,你除了研究你那个半吊子的复仇计划就只会把我的感情全归结于演戏和认知改变,然后琢磨怎么杀了我。白痴。”
明智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虽然很煞气氛——但他忽然觉得晓生气时比雨宫莲可爱多了。
————TBC————
好爱写吵架。
P5R/主明-美啊,为我停留。(30 醉步男 下)
↑请务必按照顺序阅读!
因为我们是推理小说!
而且距离完结很近了……
30 醉步男(下)
雨宫莲几乎忘记拥有心脏是什么感受了,但他竟然还记得想通事件关节的那个下午,他的心是如何为了明智吾郎而跳动。
那种滋味和面前明智吾郎惊骇的表情彼此重叠着,让他甚至暂时产生了一点取回身为人类的愉悦感的错觉。
“这…这不……你怎么能……”
明智已经维持一分钟只能无意义呓语的状态了。他的头脑一片混乱,显而易见。
这种情况下的明智是最好玩的,只要稍加引导,他就能自顾自地达成逻辑自洽。
“为什么不能?”
是啊,为什么不能。
明智为...
↑请务必按照顺序阅读!
因为我们是推理小说!
而且距离完结很近了……
30 醉步男(下)
雨宫莲几乎忘记拥有心脏是什么感受了,但他竟然还记得想通事件关节的那个下午,他的心是如何为了明智吾郎而跳动。
那种滋味和面前明智吾郎惊骇的表情彼此重叠着,让他甚至暂时产生了一点取回身为人类的愉悦感的错觉。
“这…这不……你怎么能……”
明智已经维持一分钟只能无意义呓语的状态了。他的头脑一片混乱,显而易见。
这种情况下的明智是最好玩的,只要稍加引导,他就能自顾自地达成逻辑自洽。
“为什么不能?”
是啊,为什么不能。
明智为他的反问而犹豫,立刻又无端痛恨起自己这种犹豫来。
当然不能!
不久前的对话里他还提到过要还自己一个对等的宿敌,至少在表面上,可到头来雨宫莲随随便便就利用他策划几个月的嫁祸方案,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这——
这么说,也太不可理喻了吧。
十年诅咒已经是莲的不幸,他只是为了终结这种不幸已经不择手段,过程中没有伤害任何人,比明智吾郎正当得多。假使世上有人能够指责这样的他,明智吾郎会毫无疑问折戟于竞逐这一名额的报名阶段。
可他心中仍然不痛快,隐隐绰绰,模模糊糊,像眼球上薄薄涂满一层黄油,黏腻湿滑又什么也看不清楚。
明智最后只是干巴巴地,提出一个毫无精神杀伤力的问题。
“你没有想过失败吗?”
“想过。”莲答,“我没死就在那和你打一架,我死了就把伪神的烂摊子留给你。”
尽善尽美的计划,不是吗?
“……”
“我能做到,那你也能。”
“……”
明智很久没说话,只是呆坐着,莲也难得没再不识趣地自己往下讲。
直到明智才刚隐约感觉有点饿,水银椅子的把手底下就浮现出便利店包装的寿司和牛奶这件事发生为止,明智都以为自己不会再对这个死人感到惊讶了。
“还活着的时候打宫殿剩的。”
他怀疑莲是不是觉得只要一提自己已经死了这件事,他就会因为愧疚而接受这些莫名其妙的殷勤。
笑话,杀是他亲手杀的,认现在也认了,怎么可能愧疚。
他默默拆开寿司吃了一个,尝到里面的蛋黄酱时,又想起来栖晓谈论着用酸奶和乳酪做土豆泥沙拉,浮现出自满和期待的面容。
可现在又不是问来栖晓的时机。
“那现在伪神呢?”明智接上刚才的话题,“死透了吗?消失了?”
莲一顿。
“吃掉了。”
“?”
“……超级难吃。”
莲似乎完全回忆起亚尔达拜特灾难性的口感,他水银塑造的身体开始剧烈波动起来,像均匀覆上一层黑白旧电视信号要断不断时,那种雪花画面的贴图。
这时明智刚往嘴里塞进第二枚寿司,他顿时感到张口咀嚼这个动作莫名变艰难了。
他就含着寿司听莲长话短说。
事件背后的大部分运行规律,都是莲“死后”,甚至吃完伪神之后才逐渐弄明白的。
“简单概括,是波函数。”
“……唔唔!”
因为急着说话,寿司卡住了喉咙,明智几乎呛出泪来,猛灌了两大口牛奶才稍微好点。
“咳……咳,你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提出量子力学概念会让事件变得很像胡编乱造吗?”
莲不说话了。他四处乱翘的发丝建模耷拉下来,而且不管发梢、下巴还是指尖都往下滴着银珠。明智对竟然看出这种东西正在沮丧的自己感到绝望。
更令人绝望的是他听到自己说:
“那、那我倒要听听你能怎么把这事编圆……”
完蛋了。
“波函数被观测到的瞬间才会坍缩,在那之前和之后,它的发展是完全自由且不确定的。”
莲的建模肉眼可见迅速恢复了精细,银色的睫毛忽闪忽闪。
“嗯嗯。”明智被那亮光晃得有点焦躁,暂且闭上眼睛,“这部分我勉强有点概念。和伪神怎么扯上关系就不懂了。”
“时间也一样。时间运行同样遵循波函数的坍缩规律。只有我们经历的此刻是现实,这之前和之后,都是无数可能性并行的无限。”
如同愚者与世界首尾相连的塔罗牌。
“第一年的我在列车上睡着了,伪神和那时梦中的我签了一份契约。‘以下内容纯属虚构’……那契约是如此说明的。”
当时莲并不明白契约的含义,只以为是无意义的梦境碎片,没过多久便忘了个干净,可实际上它至关重要。
契约的存在,让雨宫莲的潜意识相信未来是能够被改变和反复阅读的虚构故事,同时为时间轴上波函数的反复坍缩和重新发散提供了认知的支持,而签订契约的瞬间,在雨宫莲和亚尔达拜特同时认可它真实有效的瞬间,一个纽带,以及一个永久性的观测节点就此建立。
每当伪神认为自己不再有翻盘机会的时候,他就通过重新观测前一年四月的节点,使波函数再度坍缩。
于是没有被莲经历过的过去通过同一辆电车首尾相接,以未来的姿态复现,只剩签订观测契约的双方得以保留记忆。
每次都等到年底,是他需要壮大力量、引导集体潜意识的时间,而对莲生命保障的最优先级,则是为他留下永远能够重来的安全门。
“契约就像游戏存档。”莲如此譬喻,“我是唯一的读档点,如果删掉我,他就只剩一命通关一条路。”
这个存档的说法比波函数简洁明了多了。明智没把话说出口,反正他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不接受也没辙,现在支配印象空间的雨宫莲而非伪神,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莲还在补充动机,对第九年异变的说明尤其详细。当时的场景对他的影响如此深远。
“诡骗师没有神格,但身为人类,能更直接地影响人类。伪神想要我们的权限。”
不羁是神格的寝床。
签订契约的人毕竟是莲,每次取得胜利的也总是莲,所以此前伪神一直以驾驭如此强大完美的受体为目标展开谋算,可是总不能如愿。
第九年他彻底意识到,随着一年间反复的观测与记忆保留,雨宫莲的精神和各项能力都在飞速提升,如果不能尽快达成目标,他的获胜几率只会越来越渺茫。
但是又一次在印象空间深处遭到击溃以后,他前所未有地意识到了明智吾郎。
一般情况下的明智吾郎也难以侵入,但雨宫莲朝他怀中倒去的那一瞬,明智精神所暴露的强烈动摇给了他绝佳的可乘之机。
既然夺取明智的权限也行得通,作为最大威胁的雨宫莲自然不必再留了。
这就是那场战斗的真相。
当然了,莲顺利获得他所求的死亡以后也没马上就考虑这么多。
死亡即刻,他清晰而细致地感受到精神与物质剥离的触感,如同完完整整褪下一张表皮。
他记得从书中读到过完美剥离人皮的方法,需要从颅顶开口并灌入水银。
水银,正式死去以后他联想到的第一种物质,炼金术中带有原初魔力的物质,恰到好处适合他的物质。
他刚开始习惯全新形态,就感觉到精神中混杂着异物。
那是亚尔达拜特的观测节点。不过当时莲只觉得有点不舒服,就顺便将其销毁了。
接着,意识层面的宫殿和印象空间彼此相连,他就自然而然向那里行进。从第一层扫荡到最里层,解除了形态和数量限制,一路上的无主暗影朝他汇聚,如同回归本源。当他再度面对亚尔达拜特之时,没有固定形貌的撒旦耶尔已势如海啸。
后面发生的事就显得简单明了。吞噬,神格和记忆的消化,权能的兼并,印象空间的基础治理。
新神的诞生。
这次名为撒旦耶尔的人格面具并没有真正出现,但它对莲有特殊意义,于是为了合理沿用造匠权能,他开始以撒旦耶尔的名号自居。
很奇怪,对于雨宫莲能做到这些,明智竟丝毫不感到意外。
让他惊骇不已的是其他方向。
“你、你已经能统治世界了……”
点头。
“但是这段时间里,外界——外界并没有,没有什么变化……”
点头。
明智越说话越磕磕绊绊起来,好像唯独喉舌患上了微小的渐冻症。
“所以、你,你只——用它,用那些——那些力量,权能,权柄……啊啊,什么都好,用那些——”
“嗯,”莲明白他要说什么了,“我建了能和你更早相遇的世界。”
明智靠着水银座椅的椅背,浑身颤抖。
“这根本没有……”
“有意义。”莲抢白道。
“过去十年里,你没有一次愿意和我恋爱。”
————TBC————
一个可攻略角色迟迟达不成完美结局,不会让人更想对他付出吗?
另:波函数相关的设定致敬了小林泰三的《醉步男》。希望大家都能看看小林泰三…
P5R/主明-美啊,为我停留。(29 醉步男 上)
本章(和下一章)又到了揭露某些核心设定的时候
加上本文的变格推理性质
这都是为了保护大家的阅读体验……!
29 醉步男(上)
拉雯妲和莲围绕着不羁与伪神的动机讨论了很久,最后只留下合理性、可能性都高达90%以上的结论。
一,莲不停重复的一年不是机会和馈赠,而是诅咒与陷阱,它来自亚尔达拜特所做的手脚。
二,虽然打了九次圣杯,头一年还打了丸喜拓人,但亚尔达拜特从来没有被彻底消灭过。
三,亚尔达拜特和雨宫莲共享同一条时间轴,也就是说,他同样保有反复九年的记忆。
第三条尤为重要。
拥有神格...
本章(和下一章)又到了揭露某些核心设定的时候
加上本文的变格推理性质
这都是为了保护大家的阅读体验……!
29 醉步男(上)
拉雯妲和莲围绕着不羁与伪神的动机讨论了很久,最后只留下合理性、可能性都高达90%以上的结论。
一,莲不停重复的一年不是机会和馈赠,而是诅咒与陷阱,它来自亚尔达拜特所做的手脚。
二,虽然打了九次圣杯,头一年还打了丸喜拓人,但亚尔达拜特从来没有被彻底消灭过。
三,亚尔达拜特和雨宫莲共享同一条时间轴,也就是说,他同样保有反复九年的记忆。
第三条尤为重要。
拥有神格的存在对“人类”干预有严格限制,所以伪神一开始才又打赌又费劲做那么多潜意识引导,接连借狮童正义和怪盗团的势。现在,他又打算借雨宫莲的势行动,一定也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
比如说他能对明智吾郎做的事,满足未知条件以后当然也能对雨宫莲进行类似操作。
莲身上每过一年,伪神的引导方向都会产生微妙的变化,包括狮童正义的反应速度。
那家伙有时只是个手握明智吾郎三年却仅仅研究出一瓶宫殿用药物的废柴中年男,但有时却不仅应对迅速还热衷于赶尽杀绝,期间的变化除了局势所迫,很难说没有伪神影响。
但莲每一年的心态都不同,过得不仅随心所欲而且一直在学习的路上。
“我有阵子甚至学了德语,就为了跟你搭讪。”
明智悄悄流下冷汗来。
秀尽来电视台实习那会儿他刚查出宫殿怪盗的真实身份不久,确实为了装那么一下故意对莲用了Antithese、Aufheben这种哲学术语。
但是……
“你德语烂得要死,根本没听懂。”
他哪有时间系统学德语啊!!高中生能读黑格尔的译文已经很了不起了!
早知道这种事就和他聊灵知主义跟二元论了。
明智恨恨地想着,听他继续分析。
反正,不管伪神谋求的条件是什么,他肯定一次也没成功过,雨宫莲和其势力对他的威胁却越来越大。
从莲视角出发最顺利的第九年,对亚尔达拜特而言却是最危险的一年。
所以说对明智吾郎下手看似将他们逼到山穷水尽、差一步全军覆没的杀招,实际可能只是事到临头,不得已而为之的尝试。
“重来这么多次,伪神的耐心毕竟也有限。”莲如此定义第九年事件背后的行动逻辑。
“他急了。”明智进一步总结。
事情又清楚又模糊,明智差点就完全忘了目前的对话是为了解释雨宫莲为什么会变成撒旦耶尔。
但是到此为止,拉雯妲和莲都变得无从下手分析,毕竟他们谁也没做过神。
而莲的讲述已经跳过中间不重要的部分,到了他背着不再有猫躲藏的制服包,独自跨过月台时他在想什么。
莲意识到,推理好像可以到此为止了。
用推理挖掘真相是侦探爱做的事,他反正是贼,偷盗秘宝,为所欲为。
现在他手握两条亚尔达拜特的核心弱点:
过去九年里他的行动时间从没有早于十二月底、下在雨宫莲身上的陷阱对他至关重要。
那能做的事情就很明确了。
自杀。
“你给我等一下。”
说实话,明智开始觉得让这个玩意说话比一点点提问麻烦多了,比如这种时候他就完全不等。
“自杀不了。”他说。
雨宫莲经历的第十个高中二年级,他没有做任何干预。
就像第一次来到东京一样体验东京,就像第一次遇见新朋友一样结识伙伴,他们带来的熟悉与陌生都透着真切的鲜活,如此轻易地将十年间被他抛诸脑后的青春归还给他。
他一小时就能杀穿印象空间却热衷于打一晚五千日元的兼职工,引导过全国人的舆论却依然为躲开牛丸老师的粉笔沾沾自喜,他再读两本笔记就能彻底消化掉一色若叶的毕生心血,课余时间却全消耗在钓鱼、做模型、打游戏、大胃王挑战和漫无目的的街头散步中,四处留下雨宫莲存在过的证明。
真好啊,东京。
真好啊,人生。
当然,生活还需要明智吾郎。电视台里他和他针锋相对又交换联系方式,飞镖台球厅里故意推偏了一点。
明智想要的是宿敌。
莲一直记得,他至今仍然渴望那只约定再战的手套。
即使实际上已经做不到了,但至少第十年,要还给他一个对等的宿敌。
和明智从水族馆回来的那天,雨宫莲觉得生活真是幸福,怪盗团也已步入正轨,天气晴朗晚风微醺,正是个适合爬上晴空塔一跃而下的好日子。
这么刺激的无绳蹦极应该没人体验过,赚了。
莲带着如此想法闭上眼睛,又睁开。
意识恢复时已经过了一整晚,他躺在郊外的地里滚了一身泥,担忧的摩尔加纳用肉球推他的脸,正犹豫地亮出爪子考虑要不要让他明白一下什么叫小型掠食动物。
但是他的体感没有任何不适,活得完全健康。
幸好暑假不用考虑学校的缺勤问题……但这一次失败的自杀让莲彻底确认了一件事:
亚尔达拜特怕他死。
你看,根本不需要了解其中的原理也可以直捣中心。
莲用《狮子王》开头的手法高举起猫来,翻身坐起大笑三十秒,从此开启了轻松愉快的自杀生活。
触电、切腹、割腕、车祸、窒息、在宫殿和印象空间故意撞致命伤、在健身房故意等没放稳的哑铃坠落,能想到并实施的手法他全尝试了一遍,甚至光投水就投了五次,从家门口的澡堂一路投到夏威夷,全程无伤。
除了切腹那次没考虑时间环境因素吓到了老板和摩尔加纳有点麻烦,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死得乐在其中、兴致勃勃,甚至脑内编完了一套自杀手法百科全书,还从难易程度、金钱、死亡速度等不同角度排了五个评分榜单。如果有那种机会,他想着,写出来投出版社一定能靠版税吃饭。
但随着时间不断向十二月靠近,他对怎么也死不了的现状还是产生了忧虑。
能试的手段都试过了。新岛宫殿的攻略日迫在眉睫,莲主持着又一次的怪盗团作战会议,在摩尔加纳和真的协助下,向所有人解释该如何利用宫殿和现实重叠的部分暗算明智吾郎。
其实真要总结起来,在暗算明智吾郎这件事上,考个证当资深技师已经不能形容莲的丰富经验了,如果真有那种考试的话,他一定坐在评定导师席。
但即便如此,改动不那么大的年份里他依然每次都无比期待这个环节,毕竟真的很有意思。
“喂!”
明智一脸不满和嫌恶,而莲用力点着头。
“对对,就是这个。”
“!!我要杀了你……!”他从牙缝中挤出字来。
“嗯,你已经成功了,恭喜啊。”
明智甚至都没来得及站起来,这并不是莲悄悄把那个水银座椅优化得越来越适配他身形的原因。他只是忽然意识到,关于审讯室的认知把戏他在最开始就已经大致猜出来过,而整段对话的核心其实是说明雨宫莲为什么死了。为此他一时间愣在了那儿。
“所以,”明智艰涩地咬着字,“布置完一切之后,你又和新岛宫殿的你……调换了身份。”
“对。”
银色的,微微散发着水一般光亮的,雨宫莲的面容,从始至终不带任何表情的面容,忽然泛起一丝笑意,如同高空坠落仅此一滴的雨水,投入他饱含珍视的怀抱。
“在那间审讯室里。”
在那间审讯室里,将会有一颗裹挟着浓烈杀意与注视的子弹,准确无误洞穿他的眉心。
他需要它。他需要他的杀意。
他需要那个人,为他带来真正的希望、胜利,与死。
————TBC————
写这篇文最主要的OOC之处在于大大加强了伪神防止他的原有强度不够孩子反复刷(不是你
P5R/主明-美啊,为我停留。(28 土拨鼠日 下)
虽然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但由于本文是变格推理,所以还是为了新朋友们的阅读体验
28 土拨鼠日(下)
明智沉默了很久。
一开始是为所接收到内容的重量,以及它们蕴含的意义而心惊,它们渐渐消化掉以后,就逐渐有点尴尬起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懂此时做何反应才是正常的。
明智承认自己心情复杂。从面前类似雨宫莲的生物这里,他得到了一个让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明智吾郎形象。
和雨宫莲一起设计节目台本,两个人……三个人探索印象空间,研究作战计划到深夜,一起吃他做的夜宵,毫无保留地交换意见和对下一步的看法,比他和他的任何朋友、团员都要亲密...
虽然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但由于本文是变格推理,所以还是为了新朋友们的阅读体验
28 土拨鼠日(下)
明智沉默了很久。
一开始是为所接收到内容的重量,以及它们蕴含的意义而心惊,它们渐渐消化掉以后,就逐渐有点尴尬起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懂此时做何反应才是正常的。
明智承认自己心情复杂。从面前类似雨宫莲的生物这里,他得到了一个让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明智吾郎形象。
和雨宫莲一起设计节目台本,两个人……三个人探索印象空间,研究作战计划到深夜,一起吃他做的夜宵,毫无保留地交换意见和对下一步的看法,比他和他的任何朋友、团员都要亲密。
能做到这种事的人真是他吗?
那个在亚尔达拜特的支配之下抓住敌人片刻的松懈,用生命为雨宫莲争取到致命胜利瞬间的人,和此刻的明智吾郎有关联吗?
他只是普通地按照计划对狮童虚与委蛇,又反复进入宫殿和印象空间。他只是普通地接近雨宫莲然后怀着试探和戒心与之往来,又为其设下致命的陷阱。他只是亲手杀死雨宫莲后自以为设想的未来唾手可得又永远错失。
他只是最初那个什么也做不到的,被理想中的自己与正义遗忘的倒霉鬼,不是什么能够压制伪神的英雄,哪怕一瞬间也没有从背叛自我的深渊中爬出来过。
好划算的买卖。如果只需要付出生命就能尝到那种滋味,那他也想试试。
话说回来伪神也太难杀了。明智撇撇嘴,实际上九年了每年都被杀一次不是吗?然而此时此刻没有人类对那个牺牲过大的痛苦结局有任何印象,说明那个鲜血淋漓的结局好像不是终点,显然世界线又被覆盖了。现在明智吾郎和所有人都活着,只有雨宫莲死了。
等等,为什么雨宫莲死了?
如果认可他的一年轮回论是真的,前九年他都活得很健康,毕竟唯一能威胁到他生命的明智吾郎又不知道背后这些事,只会按照既定的逻辑行动。
结果现在莲的肉体死了,自称雨宫莲的水银聚合物却还在和活人交流,真可怕。
明智暗自吐槽到这里,忽然灵光乍现。
“你和之前的我在印象空间调查亚尔达拜特,说明这里受他支配。”他转头环视一圈,“但现在支配这里的是你。这说明你的死是终结伪神必要的一环,对吗?”
莲为此点了头。
“那天离开印象空间以后,我去见拉雯妲女士。”
音色和直到上个月还常常见面的那个莲已经几乎没区别了,发音也很流畅,明智目瞪口呆:
“你终于驯服声带了?”
“大概在你猜到我们一起做计划的时候就。”确实,那之后莲时不时会插点词组帮助明智理解。
“那你不早说!!”猜半天累死了,“……算了,反正答案肯定是我没早问之类的。”
“不是。我懒得说。”
“……”
拔枪是杀不死他的。
但明智浪费两颗子弹,点爆莲头顶上一根旧铁轨的螺丝,它们砸下来把他优化完善的建模砸个稀碎。
稍微出出气算了,反正过两分钟又会长出来。
“等等,拉雯妲又是谁啊!你觉得这个节点再出现新人物合适吗?”
“是人格面具大师(Persona Master)。”为了赶紧回答明智这个问题,莲先从水波四溢的半成品身体上精修了下巴和口腔,好像缺半个脑袋的银塑像开口说话一般,看起来稍显惊悚。
明智以为他还会多解释两句新人物,实际并没有。他书接上回,只管自己往下叙述。
那时莲凝视着失去生机的友人们,和恢复到原本模样却被最后一击完全粉碎了头脸的明智,久久枯坐,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状态。
他想到或许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自暴自弃与解脱同时占据了右脑;但很快的他又想着一切不一定真的结束了,左脑迅速开始还原那场灾难级战斗中的每个微小细节,而当他翻找出可疑之处时,他已经站在拉雯妲面前。
直到伪神被他们第一次合力消灭,明智紧张地接住他为止,甚至直到推开他为止,明智都还是他自己。
如果亚尔达拜特能做到更早控制住明智,莲想到,那么他根本用不着后来的夜长梦多,在自己对明智不设防时,有八百个破绽可以一刀毙命,绝不会给摩尔加纳挡下攻击的反应时间。
从“伪神无法更早占据明智的身体”为前提出发,从他原身的消散到明智身上出现异变,唯一能称得上变故的就是……明智吾郎和雨宫莲的身体接触。
结合反复循环高二一整年的异常生活,他对拉雯妲进行如此的开场白:
“我怀疑伪神对我动了手脚。”
接着,莲把九年经历对她和盘托出,以期从这位人格面具大师口中获得一些新情报。
“是这么值得信任的人吗?”明智插话,根据他过往的调查,雨宫莲人际圈内并没有这样一位女士存在。
莲点头。
拉雯妲从回乡又开往去年东京的列车,听到明智吾郎被伪神夺取肉体,消化完一切以后紧蹙眉头,久久不语。
“你的怀疑完全正当。”
她向莲重新介绍了他身怀之力的由来,也就是不羁。
身怀不羁之力的人类,十万中不足其一,以至于被亚尔达拜特选中的雨宫莲与明智吾郎,被特意授予了“诡骗师”(上标:Trickster)之名,而授予称号的本质,是一种对资质的认可。
但即使是过去的拉雯妲也没有向莲说明过,所谓的资质具体什么。
那是——初具神格的资质。
因为莲显而易见的志不在此,所以拉雯妲判断没有让他徒增烦恼的必要,但此时不同以往,她也就没什么好藏的。
所谓不羁之力,是一种能够同世间万物共鸣的能量,接近于造物本源,只不过表达在人格面具使用者身上,会具象化为捕捉和持有复数面具的能力。明智和莲能够煽动大众、迅速使友人卸下心防,乃至引发暗影失控暴走,都是出于同种力量的不同表现形式。
而这种力量表现在神身上则会被称为……
“造匠。”
明智心有所感,下意识接上了话。
反复念那段召唤词的时候,他心中总有若有似无的异样感,一开始没有在意,后来演变成了怀疑,再后来他发现,让他感到异样的就是“造匠”。
没想到来源于力量和语义的共鸣。
莲点头,“相同的共鸣也发生于我们之间。这是无名尸体的形成原理。”
明智消化了一下新知识。
“也就是说,伪神能够占据那个我的身体,是因为能力上的共鸣。”
他很快又产生了新的不忿:
“那他凭什么不和你共鸣!”
“……他一直想。”但做不到。
明智沉默下来。就不该自取其辱。
可是,真不甘心啊。是好的或坏的都无所谓,他一直以为唯独莲,唯独雨宫莲,他们能形成某种旁人无法替代和介入的对等关系。
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象。实际上莲一直在他的时间线里前进,他们之间已经永远划分出十年以上的格差了。然而就算最开始和他起点相同的雨宫莲,不也将包括他和伪神在内的所有敌人甩到身后,去过他的生活了吗?
明智出神地想着,忽然感觉到冰凉的水银又顺着脚踝悄悄缠上来。
“就不能消停会儿……”他的心思一下子全被打断了,无名火又噌噌往上冒,他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打算找几个更具体、程度适中的词汇骂他,却发现莲好像只是搭了个椅子的形状希望他休息会儿。
这……他话说一半不上不下地卡着,只能顺势坐上去缓解尴尬。但是刚调了两下姿势,他又忽然意识到这和朝莲腿上坐到底有什么区别,可事已至此再站起来显得更怪,只能硬着头皮维持不动。
“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莲完全没管他一波三折的心理活动,往下继续解释,“他不动我,是因为我身上机会只有一次。”
————TBC————
忘记更新了…
注:章节标题来自好莱坞最早的轮回系电影《土拨鼠之日》,而土拨鼠节是北美真实存在的日子,处于每年的2月2日。
P5R/主明-美啊,为我停留。(27 土拨鼠日 上)
以及看到一半忘了追更的朋友们请从合集内寻找自己断点的章节。
本章已经到达了开门剧透的程度……
我不得不像这样多说两行废话防止大家在外面就被我剧透。
毕竟我们是变格推理而且越靠近结局越shock(擦汗
27 土拨鼠日(上)
雨宫莲是个普通的二年级男高中生。不管过去现在未来如何,反正他本人这么认为。
因为狮童正义蓄意安排的污蔑,他以保护监视的形式转学到东京的高中就读一年,整个过程发生于他升上二年级之前的一段时间内。
毕竟检察院屈打成招也需要时间。
整个高中二年级他过得无比充实……明智听不了这个,所以随便问两句就略过了这部分。...
以及看到一半忘了追更的朋友们请从合集内寻找自己断点的章节。
本章已经到达了开门剧透的程度……
我不得不像这样多说两行废话防止大家在外面就被我剧透。
毕竟我们是变格推理而且越靠近结局越shock(擦汗
27 土拨鼠日(上)
雨宫莲是个普通的二年级男高中生。不管过去现在未来如何,反正他本人这么认为。
因为狮童正义蓄意安排的污蔑,他以保护监视的形式转学到东京的高中就读一年,整个过程发生于他升上二年级之前的一段时间内。
毕竟检察院屈打成招也需要时间。
整个高中二年级他过得无比充实……明智听不了这个,所以随便问两句就略过了这部分。
过完三个学期以后——虽然在明智的推测中现在绝对没过十二月——但总之过完三个学期以后,他的保护监视期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你的意思是我没杀掉你?”
点头。
盘问到这里的时候明智瞪大了眼睛,但他早已隐约感觉到了。这是他即便厌恶,却也能够接受的结局之一。雨宫莲不该那样轻易死去。
可这又和雨宫莲已死的前提条件相互冲突。
……雨宫莲已死是什么东西,尼采吗。
弄明白其中的原委让明智身心俱疲,但他终于还是凭借优异的逻辑推理能力得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真相。
莲的的确确顺利踏上了回乡的列车,但是当他因为长途疲惫熬不住小睡片刻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四月的新干线,目的地从他偏僻的故乡悄然变为一年前的繁华东京,经历过的所有,相遇又分离的人群,全部推翻重来。
这是件怪事,但和往日友人们重逢又初遇的新奇体验,还是让他升起一丝隐秘的快意。更不用说重来一次的机会能创造许多新的可能性。
但尝试总会有很多风险。莲试过抢在奥村邦和遇害之前提前启动计划,却竟然因为狮童将侯保取审期内的老奥村当成人质,致使局面近乎危急,最后明智在卢布朗的吧台留下了一份怪盗团绝不会认可的计划书,孤身潜入狮童宫殿改变暗影的认知,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还试过用半年时间高强度向双叶学习计算机知识,包括本就有基础的硬件和懂一点但不多的代码,并额外专攻了一阵子窃听。六月份的时候他成功黑进明智的手机,成功干扰了好几次狮童阵营的计划,而这次更糟糕,十一月他们鱼死网破,身败名裂的前·高中生侦探以少年通缉犯的身份被发现气绝于高架桥下,而身为竞选候补的狮童正义前一天就因为心脏麻痹去世。
莲也试过尽可能顺其自然地发展,仅仅干扰比细节的流向,相应的也只能得到与最初大同小异的结局,就像被什么力量阻挡和修正一样,现实事件发展总和想象中的完美结局南辕北辙。
他当然不满足于此,于是改变方向去调查更本质的东西,却总遭遇不明阻力而不得,就好像整个世界其实受到某种不可知力量的操控,到处充满了名为无法点击和调查失败的空气墙。
这时他已经在他的十六岁度过了八个年头。
而进展到人生中第九个高中二年级时,莲想到应该求助明智。他在上一年已经开始请摩尔加纳协助自己调查,毕竟这事很难瞒过每天都在一起的猫前辈,但摩尔加纳持有的新情报也有限,明智那边说不定能获得什么新思路。
“你说的那是我吗?”明智整理到这儿,犀利地提出疑问,“我怎么可能相信这种没有任何证据的胡说八道。”
即使刚从面前这玩意创造的虚拟世界里脱离,他也依然对这段供述持怀疑态度,更何况面对被自己认知为敌人的一般形态雨宫莲。
……糟糕,已经开始默认雨宫莲有好多形态了,不能被他带跑。
但是莲人形又对此点了头。
“所以,我威胁你。”
“用照片。”
“…………”
明智闪电般拔出枪,举了放,放了又举,最后觉得没必要把子弹无端浪费在这里。
不能跟类人生物讲法律和道德,明智咬着牙总结。绝不是因为打不过,而且自己也和遵纪守法没什么关系。
“既然特别提到了我。你这套说法里第九年的我,就说明那个我和你调查出了新情报。”
点头。
猜这个该死的新情报整个过程就跟只有姓名年龄职业却要硬猜宫殿关键词一样恶心。
但面前的智慧生物毕竟不是异世界导航APP,明智活用范围排除法,最终还是较为顺利地把前因后果还原了个大概。
他抓到的第一个关键词是,亚尔达拜特。
莲人形并不奇怪明智得知亚尔达拜特存在的途径,这点细节倒让他的可信度提升了一点。有种“第九年的明智已经告知过他原委”的感觉。
莲在第七年压榨完了丸喜老师的毕生所学,乃至通读一色若叶的大部分遗作。他活用那些知识调查第八年的世界本质,所以时值第九年,帮明智糊弄狮童正义变得非常简单。两人从宫殿和现实两方面下手进行认知暗示,哪怕他的实际参选支持率都掉出圈外了,每天却还过得欢声笑语,踌躇满志。
明智羡慕极了。多么完美的时间线啊!真想亲眼看看那个可笑的场景,他能不间断欣赏一整年。
所以为什么这一年被覆盖了?都获得了自己的协助,无论调查还是战斗不应该都易如反掌吗?
莲人形给的反馈出乎他意料——第九年是最惨烈的一年。
他把常规的宫殿攻略拜托给了过去并肩战斗过的伙伴们,请摩尔加纳带领了两个半宫殿探索以后,领队任务交给新岛真,自己则依靠多年经验给出大方向和关键陷阱的指示,以及宫殿主人的致命弱点,就放心他们自由行动。
莲自己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和明智、摩尔加纳一起提前设局,通过印象空间、电视台节目和从三岛那里接手的互联网匿名版,三管齐下慢慢改变大众认知,围剿亚尔达拜特上。
这是他和明智吾郎关系最亲密的一次,虽然直到最后,明智都始终把“你威胁我的”挂在嘴边。
他们几乎已经赢了,或者以为他们赢了。
直到贯穿圣杯为止,一切推进都那么顺利……
可是当精疲力竭的莲松懈下精神,被明智迎上前来接住时,耳畔响起的却不是他所期盼的,略带沙哑的温柔嗓音,而是伪神沉沉的低语。
明智的条件反射只来得及用力推开他就迅速被疯长的金与银层层包裹,接踵而来的攻击则刺穿了摩尔加纳的身体。
然而应莲邀请帮忙兼职服务器维护的双叶终于查清了三人正在做什么,带着怪盗团成员及时赶到。可他们越及时,彼时彼刻越会成为最最糟糕的节点。
这一年为了配合明智的工作时间,莲经常无故缺勤,只有考试周会回去默默地拿个年级第一堵住老师的嘴,连修学旅行时他都请假,带着猫和明智凑到一起研究下次要往台本里夹什么私货,匿名版上又该怎么配合煽动舆论。
因此他和过去伙伴们的联系迅速减少,有时从明智那里回来,路过经双叶介绍,正在楼下咖啡馆开作战会议的大家身边时,每个人都表现出不同程度的凝重和紧张。
即使他们知道莲可以信任,但只有这一年,双方的关系更像上下级,只比陌生人好些。
然而仅仅是,仅仅是仗着如此青黄不接的尴尬关系,确保雨宫莲的生命安全仍然成了所有人心照不宣、全票通过的作战方案。
莲从未如此具象化地感受过绝望,也是初次认识到那原来是一种极致的平静,如同风暴正中央唯一不受影响的圆心,如同气力已经所剩无几却毫发无损的他。
辛德瑞拉被撕碎的时候双叶终于强撑着读完最后一个强化,金属尖刺带着腥甜的血液已经直刺莲的面门。
死亡无可挽回地拥抱他之前,那根悬臂却颤抖着停滞了一瞬。
完全化为异形的身体里爆发出明智带着血腥气的嘶吼声。
“莲——!!”
战局变化往往发生于瞬息之间。少年以精神极短暂地压制了那虚假造物主的刹那,雨宫莲最后的穿甲弹终于脱手而出。
他亲手杀死了明智吾郎,又一次。
而那天的印象空间,仅存一人活着离开。
————TBC————
P5R/主明-美啊,为我停留。(26 海龟汤 下)
到此为止网络版只剩十章了(还剩十章
由于我们是变格推理小说,
26 海龟汤(下)
明智气不打一处来。他很快意识到这玩意,这个东西,是什么都行,反正根本没滚,自己身上的禁锢一条也没少,对方只是解除了捏造的人形让明智以为他不在了。
竟然有瞬间相信这堆破液体的自己也是蠢货。明智吾郎一生气就容易无差别攻击。
或者说,愤怒是一种可燃气。
它会随着时间流逝遭到稀释,也会因为一颗无关紧要的小火星,或者浓度到达临界值后因为一点微小的气流扰动而爆发。
而明智此刻的情况则接近于,正常情况下已经要爆炸了,却因为...
到此为止网络版只剩十章了(还剩十章
由于我们是变格推理小说,
26 海龟汤(下)
明智气不打一处来。他很快意识到这玩意,这个东西,是什么都行,反正根本没滚,自己身上的禁锢一条也没少,对方只是解除了捏造的人形让明智以为他不在了。
竟然有瞬间相信这堆破液体的自己也是蠢货。明智吾郎一生气就容易无差别攻击。
或者说,愤怒是一种可燃气。
它会随着时间流逝遭到稀释,也会因为一颗无关紧要的小火星,或者浓度到达临界值后因为一点微小的气流扰动而爆发。
而明智此刻的情况则接近于,正常情况下已经要爆炸了,却因为输送管道被一把掐住而卡在数值最高点,却迟迟无法被任何火引和撞击点爆。
这太屈辱了。他浑身上下除了声带没有一处能动,最后只是平白变得面色潮红,几乎晕过去。
体力好像有衰退的迹象。
隐约察觉到这点的时候明智已经气累了,一个此前没考虑过的重要问题取而代之出现在他脑海中:
现实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
明智打了个寒颤,正当他考虑怎么能不尴尬地开口要求那玩意把当下的确切时间拼给他时,莲的人形很快又出现在他面前。
这次出现速度比上回快很多,感觉没过多久就有鼻子有眼的,整一个栩栩如生,音容宛在。
“提问慢。”
这次的类莲生物甚至声音也和本尊有八分像,明智被完成度吓了一跳。
“……?所以你去优化建模了?”
摇头,又点头。脖子比刚才也灵活得多。不管,就当他建模技术迭代成功。
可是明智还没来得及提出自己的诉求,就感觉数条冰凉丝线如游蛇般顺着脖子爬向耳垂,又顺势朝耳孔内探去。
“你做什么——”他下意识提高的声调因为恐惧都走音了,听起来像出自初学日语的外国友人之口。
“嗓子,好麻烦。”莲的人形甚至缓缓地眨了眨眼睛,“记忆共享。”
明智立刻回忆起梦中所谓的撒旦耶尔献祭,还有颅内遭到入侵时彻底失控的感受,须臾之间已经无比肯定自己再也不想多经历一遍。
“不。”他冷静而短促的拒绝脱口而出。
有一部分人在危急情况下大脑会超高速运转,明智刚才就经历了这样的时刻。
他几乎转念就明白了,这玩意一开始没打算做这个“记忆共享”的原因是对方希望征得自己的同意,所以只要他拒绝得够快,就有高概率不用忍受那样的羞辱。
“……好。”
那几根银丝沮丧地飘过明智视野边缘,缓缓垂落。
经过短时间的情绪大起大落以后,明智平和多了。
“既然你说话方便多了,就告诉我现在的确切时间吧。”
莲的人形一动不动,感觉就像卡帧了。鞋底再度接触到地面时,明智活动了一下肢体消去酸胀,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狮童投案了。”
唯独这句话……唯独它又轻又快。仿佛早已翻滚于某人心中成百上千遍,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化为现实。
……砰!!砰!砰!!
子弹接连穿过那张和雨宫莲别无二致的脸孔,眼球和眉心接连爆开,绽出圆形重瓣的水花,但水银凝结的身形没有半分动摇,莲的面容翻起涟漪又很快归于平静,锐利的五官重新浮现其上。
而明智发现自己似乎只是举着枪大口喘气而已,狂跳的心脏似乎还在迅速朝平稳心率靠近。
该不会是刚才已经把情绪消耗掉了吧。好奇怪,他应该更生气才对。
这难道不是超大的恶性事件吗?复仇的意志支撑明智吾郎得以走到今天,他没有折断,没有逃走,只是为了看到仇人从云端向下坠落的瞬间,如同亲手为巴别塔冠上最后一颗明珠时,建筑物却拦腰而断。
面前的东西告诉他,他人生中屈指可数能够真实获得的甜蜜瞬间,此时已经完全化为泡影。他才是那个爬上塔尖时随着建筑物坍塌而坠落的笑话。
为什么不愤怒?明智吾郎,你为什么不愤怒?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情绪如此陌生。不,或许不是第一次,但胸口的空洞因此愈发扩大了,风声呼啸从中穿过,片刻不停切割着边沿。
他打算收起枪,发现这并不是宫殿中自己趁手的光线枪,而是从狮童那里得到的警用手枪,弹匣已经空了一半了。
注意力重新回到水银人形身上,明智再度开口提问:
“这是你的动机。把我困在印象空间里至少到狮童伏法,我如果在外面活动会影响你们——影响怪盗团。”
人形点头,“不全是。”
还有别的原因?
不过也得说句原来如此。明智想起撒旦耶尔和来栖晓之间的动机冲突。
从目前的情报往回看,2-D教室里来栖晓的想法竟然也没有错,从梦境中脱离的明智吾郎从对方视角看来等同于消失了。
来栖晓认为明智吾郎是按照他喜好塑造的恋人,对这一事实倾注的所有认可都会化为他对明智的干扰和挽留。但撒旦耶尔只需要来栖晓拖住明智一段时间,甚至有可能需要强制唤醒和通知他。
那么,抹掉城市里“雨宫莲”痕迹的时候,事件多半还没解决。
可他这样又不怎么像莲了,那个人不会利用无辜者达成目的。
想起许愿和操作权限这茬,明智又问:
“那既然你能做到这么精细地修改我的记忆和感知,为什么又会被我压制呢?”
“……”
……忘记给他选项了。
“因为主场还是我的脑子?所以如果我想的话,其实我也可以把你圈起来玩是吗?”
明智特意选了个比较难堪的问题,以此试探对方的个性和底线,没想到最后等来了一个,艰难的点头。
“真的啊?!”他后悔没能玩一下试试,觉得可惜。
不过当时他也没心思想这些,算了。明智又回忆起最后一次进阁楼的时候,“撒旦耶尔”表面密布的黑红色脉络,当时没弄明白是什么,现在想来应该是失控能力的意识层面具象化。撒旦耶尔为了保持神智不得不受到它的限制,所以很快就……跑了。
“嗤。”
莲人形保持着面无表情,外轮廓却忽然变成了不停波动的锯齿。
好有意思。
明智点点头:“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为了防止我阻碍怪盗团制裁狮童,你让我持续做那个梦并且安排来栖晓干扰我的认知,但只有来栖晓是不够的,你还捏造出一桩不存在的案件,我对‘死法和基础数据像雨宫莲的尸体’当然会下意识格外注意,这样至少在前期,我就分不出精力研究自己对梦境的掌控程度了。”
没想到对方在这里摇了头。
“尸体,是锚点。”
明智向来耐心不足,已经开始嫌这个问答模式有点麻烦。针对新提出的概念,他问了两三圈才大概整理出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那个世界并不是完全属于明智吾郎的梦。
疑似雨宫莲的尸体被设置成死于审讯室的样子,这是让明智“接受脑内有异物”的钥匙。通过两人共同的认知,即“明智吾郎射杀了雨宫莲”,两人的意识得以交汇,并以明智的认知为大部分蓝本,设计出两人都能接受的理想世界并平分对它的支配权。比如在明智的住处硬加了个阁楼是对方的杰作,而把案发现场改到秀尽,是审讯室事件从记忆中消失后明智的潜意识作祟。
“就像,丸喜老师……VR版。”
他在中间还额外插了这样一句话,但是明智没听明白。丸喜拓人过去曾是认知诃学的研究者,此人前往秀尽教书后明智因此调查过他,但没有查到他和认知世界有任何实际关联。
而他再针对丸喜反复追问,莲人形就只顾着摇头了。
由于这具尸体的本质是明智和对方的交集点,针对它进行的一切操作也会反映到明智身上,和“撒旦耶尔”身上,当明智提出要切断和它的联系时,撒旦耶尔暂时屈服于明智的愿望,就不能通过召唤阵出现了。
召唤阵其实根本没意义,它就和门铃一样,念一下撒旦耶尔会来开门,但不念他也会来开门。如果明智从外面把门封死,那念多少下也开不了门了。
至于明智认知中真正的雨宫莲身体,是来栖晓在用,来栖晓本人则没有任何权限。
也就是说比起来栖晓替代了雨宫莲的身份,更合适的说法是来栖晓在驾驶雨宫莲的机甲。
比喻一点也不好笑。
“这谁能想到啊!”
不过本来就不是公平比试。明智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接受现实。
现在他的疑惑只剩下那个了。
“告诉我来栖晓是谁。”
“……是我。”
“不是,这个电话诈骗梗还没结束吗?”而且和刚才那个机甲驾驶的设定矛盾了吧?
“很长。”
那几根蠢蠢欲动的银丝又悄悄举了起来。
“不行。”
明智怀疑他已经看出自己的耐心所剩无几了,但他宁愿自己慢慢问。
既然面前这东西坚称雨宫莲是他来栖晓也是他撒旦耶尔也是他,今天他就算是编也要编出一个让明智认为合理的解释。
————TBC————
差点忘记更新(擦汗
P5R/主明-美啊,为我停留。(25 海龟汤 上)
注意,本文为变格推理,且从本章开始已经进入真相篇,为了防止泄底,获取更好的阅读体验
(鞠躬(鞠躬
25 海龟汤(上)
所谓的撒旦耶尔存在于现实中。
明智衡量了一下这件事有可能代表的含义,召出洛基以警戒态势按兵不动。
这些水银的斑点彼此融合,如同植物生长般竖向攀升,终于凝聚出一个模糊的人形,并且还在不断变得更加精细。
这个过程完全不迅速,明智怀疑自己已经弯腰躬身傻站了五分钟,这些水银只是聚集起来,同时以为他没发现地,偷偷堵住了出口扶梯。
要攻击应该早来了。明智判断对面没有攻击意图,装作不经意地直起腰舒展筋骨。
当那些...
注意,本文为变格推理,且从本章开始已经进入真相篇,为了防止泄底,获取更好的阅读体验
(鞠躬(鞠躬
25 海龟汤(上)
所谓的撒旦耶尔存在于现实中。
明智衡量了一下这件事有可能代表的含义,召出洛基以警戒态势按兵不动。
这些水银的斑点彼此融合,如同植物生长般竖向攀升,终于凝聚出一个模糊的人形,并且还在不断变得更加精细。
这个过程完全不迅速,明智怀疑自己已经弯腰躬身傻站了五分钟,这些水银只是聚集起来,同时以为他没发现地,偷偷堵住了出口扶梯。
要攻击应该早来了。明智判断对面没有攻击意图,装作不经意地直起腰舒展筋骨。
当那些像是自来卷发丝一样的痕迹出现在人形头部时,明智终于透过它并排两列的八只眼睛看出某人的样子。
“莲——!?”
明智下意识脱口而出,又觉得不妥。前阵子刚杀完的人,他不该这么亲密地以名字相称。而且雨宫莲已经死了,他亲手干的,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明智吾郎更明白这个事实。
然而在他打算设想一些更合理的可能性,比如某种特殊技能的暗影可以进行外貌拟态之前,这个看起来和雨宫莲差不多的玩意终于开口了。
“……是我。”
语速极慢,听起来含混不清。不怎么像人类。
诡计多端的暗影。明智吾郎坚持己见。
他拔出军刀,打算先来一场血脉贲张的战斗,以此决定谁听谁的话。不过明智或许根本不需要敌方暗影听他说什么话,能杀掉他就把一切怪罪于这个奇怪的印象空间,然后回归往日生活,他的复仇大业毕竟还没结束,除此之外什么都不重要。
可惜,如此完美的计划还没实行就夭折了。明智的腰和腿被什么东西缠住,随后是持握武器的手,重心分明不稳却没有跌倒在地,身体连做出防御态势都不被允许。
是被撒旦耶尔支配的感觉。明智挣扎了几下,从肌肉到关节都恰到好处被卡死防止一切发力手段,他纹丝不动。
“是我。”
对面又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什么电话诈骗。
可你还真别说,在奇怪的神韵上的确有点像雨宫莲那个死人。
明智浑身动弹不得,这里到处都是那种水银,如果每一滴都受对方操纵的话,即使挣脱了控制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明智忽然意识到,对方本质上是通过阻止自己的战斗想法这种行为,强迫自己听它的话,顿时不爽起来。
但他是一个善于被迫接受现实的明智吾郎,于是他贴心地提出建议:
“我来问,你负责点头和摇头。”
不然三天过去也才刚讲完前情提要,明智自己能睡醒五回。
点头。
竟然从现在就开始,真是毫不客气。明智控制自己不去想这种让他万般熟悉的烦躁感,提出第一个问题。
“我和……那个来栖晓经历的所有都是拜你所赐,是吗?”
点头。
“你对我的脑子做了手脚。”
点头。
毫不意外。不过是这种费劲推理半天发现一切都是虚假的老套桥段。三流小说,厕纸垃圾!没品的渣滓!
而这时明智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事太基础了,导致他直到此刻才回过味来。
不是,来栖晓是谁啊!!
明智做梦时进行了很多针对来栖晓和雨宫莲身份的推理——推断,最后的答案综合来说大概可以如此概括:
加上明智自己,三人共同联系和构成了名为撒旦耶尔的存在,雨宫莲抹去了自己的痕迹并取得了撒旦耶尔这一概念的主要支配权,来栖晓接管了雨宫莲的身份,和包括明智吾郎在内的人际关系。
当时明智并没有想通自己在其中实现了什么愿望,此时此刻这个谜题却轻易解开了。
他想要一段不拖累任何人、不涉及什么惊天秘密的正常人生。
暗示这一点的是当他渴望世界本质时,作为实现愿望的象征和明智吾郎偶遇的,有血缘连接的她。
来者不是过世之前形容憔悴的样子,而是旧照片里对未来仍有期待的幸福模样,所以他只觉得眼熟,却对那近乎鲜活的人没有印象。
希望她过得好,希望她自由和光明,可是也希望她能以自己为傲。这些复杂的希望把她变成陌生人了。
矫情。反正事后设想不过是无用功。
他心中毫不留情地嘲讽完自己,思维马上又转回到来栖晓身上。
即使出现再边缘的接触人物,都是现实中存在的个体。明智甚至还能想起晓闲聊时提到班上推荐可丽饼的女同学——那个是高卷杏吧,路过涩谷车站时偶尔能看到她举着卷筒在吃。
但唯独来栖晓本人,明智完全不认识这号人物也从没听过哪怕类似的名字。
虽然当时也上上下下把这家伙怀疑过一遍,但那个决定性的错误太理所当然了,明智完全意识不到它究竟有多么异常。
来栖晓用了雨宫莲的脸。
当然,实际远不止脸。身形、声音、触感,甚至那个一心虚就爱搓头发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所以明智才会先入为主,毫不怀疑和自己来往的人叫来栖晓。
但他和雨宫莲又有许多地方不一样……或者说根本氛围就不同,晓积极主动又特别依赖他,而雨宫莲那个死人,气质方面反而和面前的人形更为相似,尤其是半死不活但手比嘴快的做派。
什么撒旦耶尔,真是信了他的邪。
基于来栖晓难以解释的神秘身份,和梦境这种没品的厕纸设定,明智提出下一个假说。
“我之前的推理基本是错的。”
迟疑,然后摇头。
?没错吗?明明连那么基础的来栖晓身份问题都没搞明白,但是没错?
“那我的推理对了?”
点头,又小心地摇了摇。
烦死了,最讨厌他这副嘴脸。不清不楚地说一半留一半,把词语和标点之间隐藏的深意,把喜欢和讨厌之间的精确坐标,全部留给深夜和清晨完全不得要领却不得不反复揣摩的明智吾郎。
他强迫自己排除杂念,总结了一下现有条件:
“方向、思路,甚至一部分结论都是对的,但我当时缺了很多前提条件,所以没办法得出完美答案?”
点头。
“这不公平!!你耍手段!连基本条件都凑不齐我推个什么!!”
“……”面前的人形静止了。
明智感觉到头顶凉凉的,是这个东西梳了梳自己的头发。
“……滚!”
人形意思意思退后了一步,肢体有点不协调,像刚长好的。就是刚长好的。
一阵毫无必要的尴尬弥漫开来,明智试图偏过头躲一躲,但脖子根本也动不了,只好闭上眼睛。
如果这玩意真是雨宫莲。他想,那先耍手段的当然是自己。他用同样的方法报复回来,很公平。比明智吾郎制造的规则,设定好雨宫莲只有一条死路的结局公平多了,毕竟明智吾郎至今还活着。
这想法正好让他回到问答上来。
“来栖晓确实替代了你的位置。”
点头。
“雨宫莲就是撒旦耶尔。”
点头。
“我就知道。”明智嘟哝一声,雨宫莲的存在消失以后撒旦耶尔开始活跃,从A到B,所以A=B,逻辑简单又直白,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模糊掉的记忆是那些雨宫莲和来栖晓间不同的部分,人际,经历,性格,还有和人格面具有关的一切,让只要让明智想起来任意一条,破绽就会大到难以忽视的程度。实际上他最后也是靠莲没擦干净的痕迹——学号和转学经历,才得以意识到决定性的矛盾之处究竟在哪里。
他继续提问。
“雨宫莲死了。”
点头。
“你是雨宫莲。”
点头。
明智并不全信这个点头,他对此仍持保留意见。
“你是幽灵。”
……摇头。
“你死了。”
摇头。
“滚。”
……
水银哗啦一声坍缩下去,真滚了。
莫名其妙!!
————TBC————
他来了,我包了25章的饺子,我的醋终于端上来了(?)
P5R/主明-美啊,为我停留。(24 满盘皆输吗?)
事已至此不从第一章开始看已经看不懂了
24 满盘皆输吗?
明智猜测自己多半是失败了。
他物理意义上拼上命推理出的内容根本没有一条应验。
撒旦耶尔的水银并没有阻止他的送死行为,贯穿脑干的弹孔也毫无异变,不愧是效率最高的自杀方法,连枪击那种痛苦都模模糊糊感受不真切,只有暗红色的生命从视网膜底部不停向外渗透,直到浓黑的夜雾拥抱了他。
从头到尾明智也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身体形态上的改变,精神的改变好像也没有,意识是连续的,只增加了一个完全无所谓的饮弹自尽经验。
不是,等一下,饮弹自尽经验……?
原来没有死啊。明智想着,又觉得...
事已至此不从第一章开始看已经看不懂了
24 满盘皆输吗?
明智猜测自己多半是失败了。
他物理意义上拼上命推理出的内容根本没有一条应验。
撒旦耶尔的水银并没有阻止他的送死行为,贯穿脑干的弹孔也毫无异变,不愧是效率最高的自杀方法,连枪击那种痛苦都模模糊糊感受不真切,只有暗红色的生命从视网膜底部不停向外渗透,直到浓黑的夜雾拥抱了他。
从头到尾明智也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身体形态上的改变,精神的改变好像也没有,意识是连续的,只增加了一个完全无所谓的饮弹自尽经验。
不是,等一下,饮弹自尽经验……?
原来没有死啊。明智想着,又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完全失败。
他做了一件此刻最该做的事。
睁眼。
一片漆黑,可恶。
好在眼皮是受控制的,动起来以后就能感觉到肌肉的存在,不过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又试着动了手指、脚趾和脚踝,发现身体基本受控,好像也没缺什么器官,身体里里外外更没有任何不适,但浑身的汗毛却不由自主竖立起来。
是撒旦耶尔的献祭仪式。
被那些水银似的液体包裹时,触感就和现在一模一样,明智怎么也不会忘记。
如果他没死,那撒旦耶尔是救活了他包起来,还是修改了2-D教室里发生的事实?
又或者有没有可能,他确实死了?
明智一头雾水,胡思乱想,还没想出什么名堂来,就忽然摔到了地上。
下坠感只持续了瞬间,似乎没什么高度。落地基本不痛,不过地面是硬的。视野才刚恢复还有点模糊,他只看到银白色的一大片,接着迅速变暗,呈现出灰蒙蒙的样子来。他举起左手仔细观察,才敢确认自己的视力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害。
所以这是哪里?天国?
明智望了一圈四周。空间狭小无趣,墙和地板都只是茫茫然的灰白老旧,感觉凭自己的人品好像去不了天国。再综合考虑撒旦耶尔“尊名”的来源,还是判断自己身处地狱比较合适。
他本能般四处乱转,试图寻找到什么线索或者机关能结束现在的局面,或者离开这个谜样空间。他发现有一面墙背后好像是空心的,墙体也比另外三侧更脆。说实话明智对这种情况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这也可能源于海马效应,而且即使空心也不是徒手能打碎的硬度,没意义。
不过很快的,他又发现角落里水银裹成的一大团椭圆形,这玩意刚才似乎正好处于视觉盲区,以至于现在才看到。
考虑到过去的接触中,撒旦耶尔都表现得无毒无害,和真正的水银并不相干,他于是大着胆子将手伸进椭圆内部摸索。他发现自己还是第一次主动触摸这些代表撒旦耶尔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感受那种柔软又好像有点支撑的触感,这些原本静止的水银却如同建筑坍塌般陡然崩落。
明智刚明白过来片刻前自己是怎么脱困的,就被原本椭圆里的内容物吸引了注意。
说内容物有点不太确切,那是两名人形的……人格面具。
“人格面具”一词出现于脑海中时,明智有些茫然地僵立在原地。
他注视着彼此紧贴、一动不动的罗宾汉和洛基,仅仅是注视,脑内和人格面具有关的知识与经历便接二连三浮现而出。
第一次觉醒,第一次进入梦与现实的狭间,第一次斩杀暗影,第一次学会失控能力,第一次实践能力使用法,第一次作案,第一次发现宫殿里有他人进入的痕迹,第一次和怪盗团接触,第一次……
第一次,在现实中对人类开枪。
啊,没错,明智吾郎早已经是个无可救药的犯罪者了。
终于回忆起这一点之后,明智周身血液的运行很快陷入静止。而那些黑泥似的脏血重新开始流动时,难以忍受的,碎玻璃水淅淅沥沥刮过血管壁的感觉几乎要将他击溃。
无论双腿和意志力都已经无法支撑他如同人类般站立,那些他曾经对晓倾吐的理念,一字一句自以为清廉和问心无愧的漂亮话,全部化为穿过口腔内壁、搅碎脑组织的子弹,杀死此时此刻的他。
唯一有知觉的器官只剩下翻涌的胃部。明智单手撑地,揪着自己的领口,吐出胃中所有内容物。
胃里空空如也,他吐了好一会儿,眼泪和唾液混着烧嗓子的酸水一起往外流,除此之外就只有星星点点的银光,刚接触到地面就渗进水泥缝隙中游走了。
一想到这些也是撒旦耶尔的一部分,明智便回忆起那个莫名其妙的,和现实东京几乎一比一复刻的滑稽剧舞台里这东西对自己做过的事,反胃的感觉变本加厉,却再吐不出什么来。
糟透了。
当他终于稍微缓过来的时候,小腿就像坏死了似的不听使唤,双膝几乎已经没有知觉了,有种明天一定会青紫的预感。
明智费劲地站起身,扶着墙慢慢将背靠上去,等待他的小腿恢复正常,顺便扯下一只手套,把自己一塌糊涂的脸擦干净。
正当此时,他终于发现自己穿着宫殿探索的衣服。是洛基。
他又试着感受了一下,确认他和罗宾汉、洛基之间的联系并没有断绝,挥手将他们收起来。
状态很差,再晚几天可能都要消失了。
不知是人格面具状态的影响,还是眼下这没头没尾的状态使然,明智只觉得胸中开了个洞,某种局部而可控的窒息一刻不停地发生在空洞深处。它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向外扩大,直到杀死他方可断绝。或许十年后,或许明天。
不过这种状态相当接近明智的日常,他并不觉得特别难受。正相反,内里全吐空以后他至少又能行动和思考了,还觉得有点轻松。
他抬手打碎最开始发现的空心墙,一副未曾预料到的情景展现于他面前。
地铁。
严格来说,是废弃铁道,纵横交错映入眼帘。
明智所在的房间位于一串铁轨尽头,看样子原本是直通到内部的,只是在墙后面被生生掰断了。
这不像现实中的旧铁路,轨道规划何止毫无章法,简直一塌糊涂。不仅有这种断在死路前面的,甚至还有扭曲延伸到墙面上的。
虽然到处都零碎闪烁着那种撒旦耶尔水银似的光亮,晃得明智眼晕又头晕,可整个空间依然呈现出一种散发着尘灰味的老旧,即使明智并未实际闻到很明显的味道,但就是有种在这待久了会尘螨过敏的错觉。
不,不能想象尘螨过敏,万一认知改变——
明智的思维顿时卡壳在这里。
认知。
他终于明白他对墙面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了。
即使气氛和色调大相径庭,导致他这么久都没发现不对,但这里怎么看不都是……
印象空间吗?!
虽说心底仍残留着对“记忆”的不信任,不过和印象空间相关的情报连带记忆一起回笼以后,明智还是逐渐拼凑出他从平时的生活,到受困于印象空间的墙后之间大概发生了什么。
那是他进入审讯室杀死雨宫莲之后一段时间发生的。明智以为处理完怪盗团以后,他只剩下唯一一个向目标努力的未来,这应该是件好事,所以当晚他没能入睡肯定是因为太兴奋了。
但间歇性的失眠和神经衰弱很快介入了他的生活。
忙于工作的日子,那些夜晚总是难以入睡,无论电视台工作或暗地里的脏活都是。睁着艰涩的双眼干熬到凌晨三点半,太阳穴和颈子的血管突突跳动,什么也不想,从细胞到脑髓都无端躁动,将所有疲惫遗留给明天。
有时一整天都过得很平静,就好像再没有人知道明智吾郎的真面目,他可以作为光鲜亮丽的明星高中生侦探存在,直到狮童正义当选为止。
可这种日子的夜晚他总是惊醒。
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原因,他到最后也无法再度入睡,只是听着胸口空洞扩大的声音,目睹又一个天亮降临。
明智是为了解决这种异常才又一次踏足印象空间的,但他的记忆就断在这里。也就是说,这些水银似的东西抓捕了他,让他不停做那种讽刺滑稽剧似的梦,或者连续的错觉,直到刚才脱困为止。
恶心得要死,可惜明智已经什么也吐不出来了。
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如果选举结束之后他还有余力,或许再回来调查一下。
然而抬腿向扶梯走去的过程中,空间里随处可见的银光同时躁动起来,以不可思议的高速向他的方向汇聚。
————TBC————
无话可说……唯有你们再看一章吧还有十二章才结局!!
P5R/主明-美啊,为我停留。(22 矛盾生死吗?)
明智侦探疯狂输出中!
为了看明白他在说什么,请新朋友们点我从故事最初开始观看哦!!
22 矛盾生死吗?
晓确实对明智所下的定论感到无措。
毕竟在他的认知中,撒旦耶尔只是自己儿时笔记本上的设定,包括目前看来似乎真实有效的召唤阵在内都是他亲力想象出来的。
但是明智那并不完全可信的记忆里,有一条关于撒旦耶尔的规则性描述仍然存在着:
愿望成立以后,对于“许过愿望”的记忆会逐渐淡去,直到彻底遗忘,只留下对神的信仰为止。
这句话并不能百分百信任,因为明智本人至今也不曾真正信仰过撒旦耶尔,甚至对于自己到底是不是许愿者、愿望内容究竟是什么的记忆都已模糊不清。...
明智侦探疯狂输出中!
为了看明白他在说什么,请新朋友们点我从故事最初开始观看哦!!
22 矛盾生死吗?
晓确实对明智所下的定论感到无措。
毕竟在他的认知中,撒旦耶尔只是自己儿时笔记本上的设定,包括目前看来似乎真实有效的召唤阵在内都是他亲力想象出来的。
但是明智那并不完全可信的记忆里,有一条关于撒旦耶尔的规则性描述仍然存在着:
愿望成立以后,对于“许过愿望”的记忆会逐渐淡去,直到彻底遗忘,只留下对神的信仰为止。
这句话并不能百分百信任,因为明智本人至今也不曾真正信仰过撒旦耶尔,甚至对于自己到底是不是许愿者、愿望内容究竟是什么的记忆都已模糊不清。
但“记忆会淡去”这点既然已经实际发生了,至少可以局部承认这点,即“撒旦耶尔会造成记忆消失”是事实。
至于明智吾郎到底有没有许过愿、又是以什么方式实现、真正的完整许愿机制到底是什么,这些属于另外的课题,不必要纳入目前的推理链当中。
来栖晓的身上没有任何问题,他看起来完全清白、无辜——这难道,不正是一切运转都能使他受益的缘故吗?
虽然过程中还有很多搞不清楚的东西,但明智认为,真相应当接近于此:
来栖晓因为不明动机许下了愿望。
许愿的具体内容,嘛,不就是那么回事。想要得到爱情,想要幸福,想要和特定的人……明智不觉得他应该特别指定了自己,毕竟他们四月开学之前根本不认识。
更早的那个人,真正认识的家伙,大约就是雨宫莲了。
雨宫莲。
明智对这个名字的具体印象已经完全消失,可残存的感觉,被指向给来栖晓的感觉始终存在。升高的体温,胸中无比清晰的向往,轻微眩晕和窒息感,脉搏的加速鼓动,和晓共同经历事件之前就有的反应,应该都属于雨宫莲才对。
因为现实改变的核心基于雨宫莲的社会身份展开,所以他会和那个召唤阵产生联系。
晓的行为不一定是有意的,甚至不一定主观上察觉到自己许过愿,就像明智自己只是在脑内“希望”,事情就以某种合理的方式成真了那样。明智不否认这种推测倾向来源于自己的私心——即使此时此刻也对来栖晓难以控制的好意。但爱和怀疑可以并存,这正是晓教给他、启迪他的方法。
反正最坏也不过是来栖晓主观恶意导致雨宫莲的死罢了。一码事归一码。爱、本性、动机、善恶,以及类似的、相干不相干的其他所有东西,都可以等真相揭开之后再谈。
他的思绪又回到推理上来。
撒旦耶尔在来栖晓愿望中的定位,重要又不重要。
祂……它的实行机制只能面前窥见一角,来源更是不明。不能说它就一定诞生自来栖晓的设定。明智自己使用类似的力量实际上不需要经过撒旦耶尔,那么所谓的撒旦耶尔,或许只是同一种东西经过晓的许愿之后,以“造匠撒旦耶尔”的形式具现化罢了。
造匠。
先不管这个定位的深层含义,总之,来栖晓愿望成立以后,雨宫莲的所有存在遭到抹消,只剩下街头巷尾,那些什么都证明不了的名字和纪念。
但肉身,不知是撒旦耶尔的权能不够,亦或有什么隐藏的限制,雨宫莲的尸体没有办法处理,只能抹去可以识别身份的信息并弃置在2-D。
明智打算做一些新尝试,他按下扳机保险,看到晓因为他的动作紧张到呼吸停滞的样子。
在猜测吗?猜这把枪是真货还是模型?
不可能是模型吧。亲眼见过、摸到仿真枪的经历正在昨天,两个人一起兴致勃勃欣赏和讨论了很久。
沉甸甸冷冰冰的金属触感,若有似无的生火药味紧紧缠绕,只消伸出手便能拥抱的生动死亡。
多么,多么美妙啊。
一切清晰无误的事实从那天,从明智出现在2-C等待着来栖晓告白的那天开始,在这以前的记忆,包括雨宫莲的死在内,只剩雾霭弥漫的虚无。
所以马上来试试吧,来栖晓。
如果愿望的主体,或者说受益方不复存在,会发生什么?
愿望会消失吗?雨宫莲会复现吗?还是说,仅仅是剩下存在的个体会获得一切——支配特权呢?
明智相信如今才想到这点不算自己的疏忽。比较日常生活中谁又会反复检查记忆呢?除了……
除了,因为撒旦耶尔的规则,本就对记忆有怀疑的明智吾郎。
他忽然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这段虽然有不少缺口却异常顺畅的推理。
持枪的右手开始颤抖,难以控制地。
记忆不同是由于撒旦耶尔的规则才受到重视,那整条推理链中,撒旦耶尔真的无所谓吗?
“模糊记忆”的条件从和它有关的情报中流出,明智已经记不清情报来源了,可这件事如果不重要,为什么至今仍存于他记忆里?
撒旦耶尔有自己的倾向吗?它的目的难道和来栖晓不同?
心跳陡然加快,让明智连胸腔也隐隐作痛。
咒文——咒文!
咒文到底是谁写的?!
那答案呼之欲出,可是还不等明智彻底整理清楚,手腕传来的剧痛就打断了他的思路。
紧接着重心失衡如同地震般向上传来,他整个人翻倒在地,正欲挣扎的当口,不知何时脱手的枪已经指向了他的鼻尖。
“……”
两个人的立场只一瞬间便倒转了,明智感受到肩膀处传来的压力,仰头望着来栖晓紧张到青筋暴起的脸,看到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让持枪的手也变得摇摇晃晃。
“……很能干嘛。”
明智一点也不担心晓会立刻开枪,所以他的威慑毫无作用。
他甚至会小心不要误触不是吗?食指背面为了远离扳机都已经压出白痕了,这样根本杀不了人。
是啊,普通高中生怎么可能下定决心真刀真枪地杀人呢?
明智伸出手指抵住枪管,止住从晓那侧传来的颤抖,轻轻地,规律地,如同安抚般来回摩挲管口,眼神径直勾着晓。
“这么做也可以哦,晓。”
他将他名字的音节念得分外缓慢,呼唤夹着气声擦过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舌尖。
“反正你也依然怀疑我,你在想撒旦耶尔的事到底是真是假,天花板上的召唤阵图案会不会是我精心布置来误导你的,对吗?”
“按下来吧。只要按一下,就能明白你的猜测是对是错了。”
晓拼命摇着头。
“不……不!”他漂亮的上挑眼中悬着泪,深处还浅浅映出不远处手电筒的紫光,让他看上去多情又惹人怜惜,“我只是——只是想你别做傻事,明智……”
真可爱啊。明智发自内心如此感慨着。
实在是太可爱了,所以,才会产生破绽。
此前相互混杂到看不出来的情感终于得以分明,像油和水一样,像爵士酒吧的特调饮料一样,像明智吾郎和他所爱之人间的鸿沟一样。
如果在这里用枪指着自己的,是那位真正的他,一定会更嚣张,更加胆大包天,更令人心跳加速。
“如果我说,今天我们之间可能只有一个可以走出教室该怎么办呢?”
他稍微支起身躯,掌心覆上晓的手背。这副身体如此健康而标准,即使隔了一层手套都能隐约摸到分明的手骨之间血液奔涌。晓紧张得一目了然,现在这只手的肌肉多半又酸又胀很难受吧。
“从这角度射击成功率太低了,外行。要这样才行。”
明智无比温柔地引导着晓,管口下移两寸,抵住自己柔软的上唇,正如确认关系后的那天,晓的手指从他鼻尖不满足地向下触碰。
像接吻一样。像他们正做着什么更亲密的事情一样。
可是只有他单方面享受当然不怎么公平。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吗?在这里开枪,晓。”
明智慢慢眨着眼睛,细嚼慢咽蚕食晓的恐惧,张口咬住枪管。
————TBC————
下一章又会有一个关键节点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