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乱世书香】一城烟火半清欢01
借个刘静阿姨tag,发个书容
一城烟火半清欢,又名,穿越去给方长青当免费媒人。。。
01
她的一生,多的是悲情的故事。
家道中落,丈夫离弃,看着君子堂没落而无能为力,看着日寇横行而悲愤交加。
她也曾向往自由,却终究放弃了飞翔的可能,君子堂是不能毁在她手里的。
她一向矜贵傲然,却在无奈里经营起了酒馆,徐家也是不能败在她手里的。
她其实柔软脆弱,却唯有挺直腰杆对上枪刃,全镇人的信仰哪能轻易倒下。
她就这样埋在了香木镇,埋在了人生烟火里,偶尔拿起书卷,躲个一时半会清欢,然后再去做那只被扯着线的风筝,那根线裹着她的脖子,将她牢牢地锁在那一个院落里,而线的另一头,却握在她...
借个刘静阿姨tag,发个书容
一城烟火半清欢,又名,穿越去给方长青当免费媒人。。。
01
她的一生,多的是悲情的故事。
家道中落,丈夫离弃,看着君子堂没落而无能为力,看着日寇横行而悲愤交加。
她也曾向往自由,却终究放弃了飞翔的可能,君子堂是不能毁在她手里的。
她一向矜贵傲然,却在无奈里经营起了酒馆,徐家也是不能败在她手里的。
她其实柔软脆弱,却唯有挺直腰杆对上枪刃,全镇人的信仰哪能轻易倒下。
她就这样埋在了香木镇,埋在了人生烟火里,偶尔拿起书卷,躲个一时半会清欢,然后再去做那只被扯着线的风筝,那根线裹着她的脖子,将她牢牢地锁在那一个院落里,而线的另一头,却握在她自己手里。
最终君子堂重建,徐家修复,毁了的,
不过、她的青春、她的理想……
而已。
好在,人间烟火虽将她焦灼得千疮百孔,却还是留了个方长青为她保驾护航。
他是她的人,也是她半生烟火里,最暖的一丛。
*
林欢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字,憋在胸口的气似乎还没有消散,追爱豆剪辑追了三天,对这个生在新旧时代夹缝中的儒家女儿,徐书容,可以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她明明可以……
明明可以抓着陆书白,毕竟婚前他没有拒绝,婚后还要了她的身子,他怎么能这样轻描淡写地离开。
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地生下徐天,毕竟她已成亲拜了堂,有孩子又有什么不对。
明明可以牵起方长青的手,毕竟她已和陆书白断了关系,而那个人又将毕生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
她明明可以……
为什么要去在意别人,不能为自己想一想?
林欢把文字编辑好,去喜欢的演员超话里发了微博,然后躺进床里打开了游戏,不行,这剧看的太憋屈,必须打把农药冷静冷静!
我是一只小狐狸,我躲在草丛里……
靠,这谁?!怎么会变只老虎来追我?!
还不等林欢思考,身后的敌方英雄就化身老虎向她奔来,啊呀,二技能怎么定不住他?!怎么办呢?
跑!
“砰”的一声。
“哎哟,我的脑袋!”林欢回头看了看身后,老虎没了踪影,只有一条尘土飞扬的小路,咦,我在哪?我在上路还是中路还是下路?!
“嘿,这姑娘不会是撞傻了吧?”一个粗犷的男声传至耳边,还伴着一声马鸣。
林欢警觉的回头,正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啊!”林欢想要向后躲,可惜自己没有小妲己的敏捷,一屁股坐进了尘土里。“马呀!你吓死我了!”
“怎么了?”伴着温柔女声出现的,是马车门打开来的一片粉。
妈呀!这是遇到爱豆在拍戏了啊!
不对!
这打扮怎么有些熟悉!
好像是……
林欢正打算抬头确认,却见那一片粉匆匆踱步至了道边的树旁,扶着树干干呕一起。
她身边的红衣姑娘不停地抚着她的背,“少奶奶,你怎么了?”
哈哈,肯定又做梦了,往往此时想要凑近爱豆摸摸她的手,将碰未碰到的时候,就该醒了,于是林欢麻溜地起身,抬手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走到身着粉色旗袍的女人身后,想要伸手去摸她,又有些不舍得打破梦境,于是绕到她面前去近距离看她的脸!
真的是书容小可爱,这梦做的真值!
“喂,你看什么?”扎着麻花辫的姑娘冲林欢道。
林欢愣了愣神,嗫嚅着说:“看梦里的爱豆和电视里的像不像啊……”
“小妹妹,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欢顺着声音便见喜欢的人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她的手绢拂过她的鼻尖,留下一阵香。
木讷地摇了摇头,却听远处的马车夫道:“刚刚撞到头了,估摸着是撞坏了脑子。”
旋即眼前人便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目光看了过来,林欢刚想反驳,就听对面人说:“这样吧,你先跟我上马车,你要去哪我送你去,或者我带你回香木镇,找大夫给你看看。”
林欢原本想说自己没事的,后来竟然可以跟着她走,坐同一辆马车?
好,选择做个被撞坏脑子的人吧……
坐进马车的林欢,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呀!疼!
不是梦!
那是什么?!
再低头看自己的衣服,竟然穿着古装!
“卧槽,我不会是穿越了吧?”惊恐着小声嚷嚷。“快给我一个手机,让我看看成啥样了!”
“你说什么?”女人温柔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你没事吧,脸色有些差。”林欢抬眸时她已垂下了眼帘,看着她捂着胸口强忍反胃的模样,林欢怀疑到底是自己要碰瓷,还是遇到了碰瓷的对象……
马蹄落在泥地上,砸出一两声不太响的声音,马车外传来了车夫的声音:
——“你们家小姐肯定是有喜了。”
身边人的面色似乎更差了些,于是林欢一路都在试图缓和气氛——
“你好,我叫林欢。”
“你可以叫我欢欢。”
“你长得真好看。”
“你的声音真好听。”
……
可无论林欢说多少,那人都没有再回应,后来林欢都自我怀疑了,到底她有没有听到呢?
大概是在晚上八九点的样子,马车才到了香木镇徐府。车门打开时,一片黑寂压面而来。
“父亲,你给她安排个住处。”说着又转头看过来,“林欢,你先住一晚,明天我去请大夫来给你看看。”
哦,原来,听见了啊……
。。。。。。
我在写什么?
我也不知道。
入坑需谨慎,不知道会不会写完的一个坑。
林欢是个小粉丝,一心想撮合书容和长青,于是新时代网络写手与近现代儒家儿女思想的碰撞。
我会记得你 【上】
“往事匆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抱抱你。”
刘静接到季胜利单位的电话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刘静只听到电话那头:“季市长出事了。”
中海的夜晚,潮热的天气伴随着腥咸的海风让人心生烦躁。刘静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已经泛白,她一脚油门踩到底,她想更快,想最快去到季胜利身边。
高跟鞋奔跑的声音在医院静谧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吵闹,刘静问了诊台的护士,得知了季胜利仍在抢救室抢救,她顾不得脚下高跟鞋有多磨脚,用尽全力向抢救室跑去。抢救室门前围了好多的人,有秘书,书记,区长一干人员;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倦容,都是刚从家里赶过来的。“刘老师,季市长还在里面抢救。”这是秘书的声音。“怎么回事?”刘静声线颤抖着...
“往事匆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抱抱你。”
刘静接到季胜利单位的电话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刘静只听到电话那头:“季市长出事了。”
中海的夜晚,潮热的天气伴随着腥咸的海风让人心生烦躁。刘静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已经泛白,她一脚油门踩到底,她想更快,想最快去到季胜利身边。
高跟鞋奔跑的声音在医院静谧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吵闹,刘静问了诊台的护士,得知了季胜利仍在抢救室抢救,她顾不得脚下高跟鞋有多磨脚,用尽全力向抢救室跑去。抢救室门前围了好多的人,有秘书,书记,区长一干人员;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倦容,都是刚从家里赶过来的。“刘老师,季市长还在里面抢救。”这是秘书的声音。“怎么回事?”刘静声线颤抖着,眼泪在眼里,她不敢哭,她得撑着,老季现在能靠的人只有她。“酒驾,肇事者和司机当场死亡,季市长被变形门框插入胸部,情况很不好。”刘静根本不敢想那个场面,变形的门框直接插进去,得多疼啊。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刘静只觉得那光亮的刺眼。“病人已脱离生命危险。”刘静听不清医生叮嘱了什么,只听到那句脱离生命危险的时候,眼里就迸溅出忍了许久的泪水。“平安就好了。”刘静看着被推出来的季胜利,脸白的像张纸,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他戴着氧气罩,刘静不敢去碰,怕碰疼了他。“胜利,胜利,我在这里啊。”女人的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她跟着推床走,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路掉,掉在季胜利的手背上。她看着季胜利被推进重症监护病房,身上插着好多的管子,她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明明昨天,明明昨天你还在电话里跟我说你要早点回来,明明你说你会好好的。她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看季胜利,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季胜利,她害怕啊,她怕她眼神一离开,他走了怎么办?她细长白皙的手去抚摸玻璃那边静静躺着的季胜利的脸庞,仿佛就像摸到了季胜利那略微扎手的脸庞。她不喜欢季胜利遍布胡茬的脸,但她此刻却是那么,那么想冲进去好好摸一摸。“老季,你说你要守我一辈子。”刘静说着,眼泪就决了堤。天亮了,外面的太阳照常升起,可刘静却觉得这太阳,怎么这么刺眼啊。
“请问季市长怎么样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吗?”刘静刚走出医院准备去给季胜利拿住院所需用品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刘静满脸倦容,眼睛肿的跟桃儿似的,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季胜利情况好。“不便回复,望谅解。”季胜利的秘书匆匆赶来,带着几位政府人员,将刘静从人群中护送出去。“我们理解大家关心季市长的心情,可现在季市长还在医院,我们不便回复病情,等到一定时间我们会回复的,请大家不要再来了。”季胜利的秘书将刘静快速送进车里,然后机关枪似的说了这些话,就进了医院。刘静赶紧开了车,逃离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她开了一段路确认安全下来,才将车停在路边,拿出手机,把电话拨给了季杨杨。“喂,妈。”季杨杨的声音通过听筒从大洋彼岸传来,就摧毁了刘静心里好容易筑起来的防线。“杨杨......杨杨.....妈妈好怕.........”她几乎是开口的瞬间就泣不成声,“杨杨....杨杨....爸爸出事了。”刘静头虚弱的靠在车窗玻璃上,手紧紧扯住安全带,仿佛像个抓紧了救命稻草的孩子。直到现在,直到现在她才敢把自己紧紧绷在心里的感情全数哭给杨杨。“妈,您先冷静下来,爸爸出什么事了?”男孩子的声音传来,就稍稍解脱了些她心里的崩溃。“爸爸......爸爸出车祸了,情况很严重.......”刘静说罢歇斯底里的哭起来,“杨杨.......他们都问妈妈....可妈妈都不知道爸爸能不能好好活下来...杨杨...妈妈害怕....怕你爸爸活不了了……”刘静在听筒这边眼泪迸发出来,她好似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完似的,季杨杨听着妈妈崩溃而绝望的恸哭,也就红了眼眶。“妈妈,你先冷静下来,我马上回国。”“杨杨....你要是忙....就别回来了……妈妈能照顾好爸爸....”“不行!妈妈,你等我。”“杨杨.....杨杨......”她放声大哭起来,攥着安全带的手就死死的,凌乱的发丝贴在她泪水纵横的脸庞上,“妈妈,妈妈,等我,等我回来,但您答应我,我回来之前您必须好好的,爸爸现在只能靠您,您一定好好的。”杨杨耐心安抚着崩溃大哭的刘静,这让刘静的心绪缓和了不少。“杨杨....妈妈.....好好的。”刘静小声啜泣起来,但情绪已然平和了不少;她答应了杨杨,也给了自己一个支撑。“杨杨,妈妈好了……你休息吧.......妈妈打扰你了。”“没有,妈妈,您别多想,等我回来。”“好孩子,妈妈等你,妈妈和爸爸等你回来。”挂了电话,刘静双手合十,将泪水纵横的面庞埋了进去,许久,刘静深呼一口气,重又开车驶向家的方向去。
家里静悄悄的,刘静开门进去,这个家一切如旧,客厅里挂着的全家福,是杨杨临出国前一家三口拍的,照片上杨杨和季胜利笑的灿烂,她莞尔一笑,显得十分和谐,可现在,季胜利躺在医院里,杨杨远在异国他乡,她能依靠的两个人都不在。刘静顾不得想这些,忙收拾了东西,又驱车前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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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会甜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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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The Winner Is【番外】
“最终获胜者:是爱。”
又名 如果季家有女儿
“枫枫,枫枫快起床啦~”刘静一边将煎好的鸡蛋盛在盘子里一边从抽纸盒抽了张纸擦了擦手,又走向女儿的房间去。
“哎呀妈妈!今天周六呀!”季枫枫听到刘静催促的声音朦朦胧胧不情不愿的答了这么一句然后拉了拉被子蒙过头顶。
“刘静刘静,今儿周六就让孩子多睡会儿嘛。”季胜利从卫生间笑眯眯走出来。“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那也不能睡这么晚啊!”刘静看了季胜利一眼就越过他去敲枫枫的门。“哎呀,闺女儿昨儿学太累了休息的晚你就让她多睡会儿嘛。”季胜利拦在刘静身前,“闺女儿都十七了你还管这么严啊。”季胜利将刘静摁在沙发上递上一杯热牛奶。
“你也知道闺女儿十七了,十七...
“最终获胜者:是爱。”
又名 如果季家有女儿
“枫枫,枫枫快起床啦~”刘静一边将煎好的鸡蛋盛在盘子里一边从抽纸盒抽了张纸擦了擦手,又走向女儿的房间去。
“哎呀妈妈!今天周六呀!”季枫枫听到刘静催促的声音朦朦胧胧不情不愿的答了这么一句然后拉了拉被子蒙过头顶。
“刘静刘静,今儿周六就让孩子多睡会儿嘛。”季胜利从卫生间笑眯眯走出来。“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那也不能睡这么晚啊!”刘静看了季胜利一眼就越过他去敲枫枫的门。“哎呀,闺女儿昨儿学太累了休息的晚你就让她多睡会儿嘛。”季胜利拦在刘静身前,“闺女儿都十七了你还管这么严啊。”季胜利将刘静摁在沙发上递上一杯热牛奶。
“你也知道闺女儿十七了,十七岁了还赖床,不像话。”刘静喝了口牛奶又准备第二轮叫醒枫枫。
“刘静,别叫闺女儿了,啊,让枫枫多睡会儿,睡不醒多影响学习啊。”“老季,你能不能不每次都护着枫枫啊,枫枫就是让你惯坏了,才这么任性!”“行,都让我惯坏了,那你有脾气跟我发,枫枫还小呢,别冲她。”季胜利将妻子揽入怀中笑眯眯的哄着她。“我不发脾气,可枫枫也得起床啊,今天我还答应她带她去买衣服呢。”刘静捋了捋头发,直接开了枫枫卧室的门进去。“枫枫,乖乖,起床啦好不好呀。”刘静把被子往下拉了拉,拨了拨女儿凌乱的发丝,然后把女儿抱在自己怀里,好像和刚才的虎妈完全不是一个人。“嗯~妈妈抱抱~不想起床呀~”女儿甜美的嗓音飘进刘静耳朵里,惹的刘静心头发酥,哪里还能像刚才似的催促宝贝女儿起床呢;“妈妈,就睡一会会~一会会~”枫枫抱着刘静闭着眼睛在刘静怀里撒着娇,像极了一只小小的猫咪。“哎呀枫枫,不可以再睡啦~mua!妈妈亲亲,该起床啦~”刘静在女儿光洁细腻的额头上盖了一个大大的章,然后又用温柔至极的声音哄着宝贝女儿。季胜利靠在门框上看着这母女俩,心里就像蜜三刀被割了一个口子似的汨汨流淌出蜜汁儿来。“妈妈~我起就是了嘛~”枫枫终于睁开了惺忪的双眼,枫枫说这句话的时候将尾音拖的好长,听起来委屈满满。“哎呀妈妈的宝贝儿,给我们委屈坏了呢,好啦,今天妈妈带你出去吃火锅好不好。”“好!”枫枫那青春期女孩特有的声线和着明媚的阳光在这小小的房子里带来了一丝活力。“妈妈,我今天还想去天文馆!听说顾阿姨今天在天文馆!”“行啦,天文馆今天就不去啦,你顾阿姨刚调回来忙着呢,你放心,今天不去你顾阿姨也跑不了。”刘静起身给枫枫的热牛奶里加了一点糖。“爸爸,我今天穿你送给我的那条裙子好不好呀?”枫枫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对季胜利说。“好,枫枫穿什么都是最好看的。”季胜利笑弯了眼睛。“枫枫,牛奶要凉啦,牛奶凉了就不好喝了。”刘静又催促了一句。“知道啦~”枫枫换好衣服在季胜利面前晃了一圈,“爸爸,我好看还是妈妈好看。”季胜利看着眼前的女儿已经和刘静差不多高了,眉眼处生的像极了刘静,唯独鼻梁和嘴巴是和季胜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当然是妈妈好看呀~”季胜利故意逗着女儿,“爸爸,我不是最好看的嘛~”枫枫委委屈屈的声音戳到了季胜利心底的温柔,“好看好看,枫枫最好看。”“好啦,你们俩别玩啦,枫枫快吃吧,吃过了妈妈带你去买衣服,现在天气凉了,一会儿出去多穿一件小外套,别再感冒啦~”“知道啦妈妈~”枫枫向季胜利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季胜利笑的不行,于是枫枫和刘静也就笑起来,季家的清晨时光,温馨又甜蜜。
“妈妈,听说你们天文馆最近有新片子上映啦?”枫枫眼睛里都是期待,“是啊,你想去看吗?”刘静知道女儿喜欢天文,也知道她向往天文馆那梦幻的穹顶。“当然想啊,还想和顾阿姨一起去看!”枫枫口中的顾阿姨是刘静大学时的同班同学,名叫顾雅,枫枫小的时候刘静和季胜利忙,有时会顾不上枫枫,于是枫枫就一个人跑到顾雅家待着,顾雅很疼枫枫,前两年顾雅被外派去伦敦学习,最近才回国,枫枫一听说这消息就高兴的不行,对于枫枫来说,有些不能跟妈妈说的都会跟顾阿姨说,顾阿姨就是她的“大朋友”呀。“那不想和妈妈去看吗?”刘静竟然有些吃醋,怎么女儿就想着顾阿姨了,也要想想她这个妈妈呀。“每天都和妈妈在一起,什么时候不能看呀。”枫枫的一句话让刘静没来由的醋意更甚。“哦,妈妈知道了,反正呢,顾阿姨比妈妈好对不对,所以电影第一个也要拉着顾阿姨去看。”刘静说话的声音都有点不开心,“妈妈还吃顾阿姨的醋呀,那妈妈不是也有小树洞英子姐姐了嘛。”枫枫笑着逗刘静,“妈妈就是吃醋啦,妈妈也想和枫枫去看第一场新电影。”刘静看着女儿抿了抿嘴笑着说,刚才的不开心都被枫枫的一句话抛到九霄云外。“那妈妈愿不愿意只带我一个人看电影呀?”枫枫撒娇的声音一出刘静就抵挡不住了,“妈妈哪能不愿意呢。”刘静宠溺的笑着摸了摸枫枫白皙透亮的小脸儿,“妈妈最好了!”枫枫抱着刘静,小脑袋蹭着刘静的颈窝,刘静也抱住枫枫,枫枫小的时候和刘静就是这样亲密的,现在枫枫长大了,仍旧如此,刘静不禁心里暗自感叹,她的枫枫呀,不管长多大,还是当初那个闹着小脾气要和妈妈要抱抱的小枫枫呀。
“因为遇见你,我才一点一点变得更好。”
“妈妈,这件衣服好不好看?”枫枫穿着件淡粉色半袖连衣裙,上面绣着星星点点的梅花,枫枫本就高挑,这裙子穿在身上衬的她更加漂亮可人。刘静看着枫枫这一身,她竟有些恍惚,当初的小女孩,现在已经是一个大女孩了。对于刘静而言,枫枫妈妈的身份是她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枫枫打小就懂事又聪敏,当初她和季胜利出去工作,枫枫知道了以后不哭不闹,让妈妈给她最后讲一次故事哄她睡觉,后来枫枫跟着奶奶,上初中的枫枫不但没有像同龄的孩子调皮捣蛋反而出奇的懂事,奶奶病重时枫枫不但做了自己的饭,还给奶奶熬了汤;后来奶奶辞世,枫枫也是冷静的通知了爸爸妈妈,然后叫了舅舅来料理奶奶的身后事,再后来,枫枫去姥姥姥爷家生活,除了偶尔会偷偷流眼泪外,枫枫的表现称得上完美,在学校,枫枫的学习永远都是优等,在家里,枫枫承欢膝下,让姥姥姥爷十分欢喜。她的枫枫啊,让她骄傲的孩子啊,她觉得,枫枫是上天送给她,最好最好的礼物,想着想着不禁走了神,再次回神儿的时候,泪花就在眼眶里打转。“妈妈,怎么了?我穿这件衣服不好看吗?”枫枫拉着她的绵软细腻的手掌晃了晃。“没有,很好看,哎呀,妈妈的小枫枫长大了呀~”她看着镜中的枫枫,突然想哭,不过六年,枫枫已然长成了一个大孩子了。“妈妈,人都是会长大的呀,不过,我长再大,还是妈妈的枫枫呀。”枫枫把头歪着靠在刘静肩头,“永远都是妈妈的枫枫。”刘静抿抿嘴,眼里的泪滴儿就落下来。“妈妈。”枫枫温柔的替刘静拭去泪珠儿,然后抱住了刘静,刘静伸出双手拥住女儿,泪水就汹涌着流出眼眶。
“妈妈,今年生日,您和爸爸可以陪我过吗?”枫枫看着专心开车的刘静,犹豫不决的问出了这句话。“当然啦,爸爸妈妈都想好啦,那天就请假,陪你过生日呀。”说到生日,刘静心里的酸涩就涌上来,往年他们不在的时候,枫枫从不提起生日,即便姥姥姥爷说起过生日的时候枫枫总会说:“生日就不过了吧,姥姥给我做好吃的好啦~”其实,每年生日的时候枫枫总会买一个小蛋糕,给自己录一段视频。这些视频都被悄悄存在了枫枫的电脑里,如果不是电脑坏了刘铮发现这些视频,刘静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刘静慢慢想着,脑海里就出现枫枫十六岁的时候录的视频,那是枫枫唯一一次在镜头面前哭的稀里哗啦,也是把刘静心揉碎的一次。
“嗨!今天我十六岁啦~嗯.....还是一个人呀嘻嘻,一个人也没关系,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好多好多人都爱着我呀,上周去参加同学的生日,她的爸爸妈妈陪着她切了蛋糕,我有点羡慕呀,但没关系的嘛,我在慢慢长大,就算爸爸妈妈不回来,那我长大了也是可以去找他们的呀,可是,可是我就是很想他们回来呀,即便我知道爸爸妈妈是为了工作,可我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自私,我就是想爸爸妈妈回来能陪陪我........”视频前半段枫枫还在笑,可到了后半段枫枫几乎哭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视频的结束,是枫枫哽咽着对自己说:“祝我生日快乐呀,一个人的生日也得快乐呀。”刘静和季胜利看到那段视频的时候,一个红了眼眶,一个泣不成声。
“老季,我们别再奔波了。”刘静看着后座熟睡的女儿,向季胜利发了这一条消息。季胜利看到这条消息,打下了一个好,心里又蓦地想起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枫枫上初二,母亲打电话来说枫枫高烧,一直没退,神志都烧的不清晰了,枫枫迷迷糊糊间一直叫着爸爸妈妈,他听着电话那头女儿断断续续的声音眼泪在青海的十二月份的冬夜夺眶而出。还有看到枫枫给自己录视频的时候,那是他捧在心尖上的女儿,季胜利依稀记得枫枫当年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个人儿,他第一次抱起枫枫的时候枫枫就冲他笑,他是父母官啊,但也是枫枫唯一的爸爸。
“老季,我们是不是错了?”刘静靠在季胜利怀里问他,“当初我们应该留下一个陪着枫枫长大的,你都不知道,她今天问我过生日的时候,语气里的试探和小心翼翼听的我难受。”“枫枫是个好孩子,是我们亏欠孩子太多。”季胜利抱紧怀里的妻子,叹了口气。“老季,我们就这样,陪着枫枫吧,我不想再离开她一秒了,再也不想了。”刘静闭上眼睛,眼前又是枫枫哭的样子,刘静就感觉心被死死攥住,喘不过气。“老季,自从我们回来,还从来没有和枫枫一起出去过,枫枫今天跟我说想去天文馆,就这周末吧,我们去趟天文馆好不好?”刘静若有所思的说起“好,我这周正好空着,哎呀,闺女都跟我们在一块这么长时间了我们都没一起出去过,那就这周,咱一起出去。”季胜利看着她,就笑起来,对于他来说,妻子女儿在侧,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刘静,静儿,我爱你,也爱枫枫,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小天使,你辛苦了。”季胜利在刘静额头烙下一个吻,深情且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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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私心想到温柔静如果有一个女儿该是什么样呢?
季憨憨终于从憨憨老爸变身宠女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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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正是橙黄橘绿时
- 刘静 x 季胜利
- ooc预警 季憨憨追妻 一个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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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静关掉闹钟,刚起身靠在床头,季胜利就端着杯子进来,递给她,还是那句“早上一杯水,养颜又养生。”
刘静接过杯子,抬手帮他理了理睡翘起的头发,笑着打趣,“谢谢翘毛的季市长~”原本就温柔甜腻的嗓音再加上故意拉长的语调,显得更加娇柔,拨人心弦。他看着她,憨憨地笑眯了眼。
简单吃过早饭收拾好碗筷,刘静又切了水果,给季胜利泡好茶,就捧着书窝在沙发里。这是再平凡不过的一个周末,可对于年末收尾频繁加班的季胜利来说,是难得的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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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静关掉闹钟,刚起身靠在床头,季胜利就端着杯子进来,递给她,还是那句“早上一杯水,养颜又养生。”
刘静接过杯子,抬手帮他理了理睡翘起的头发,笑着打趣,“谢谢翘毛的季市长~”原本就温柔甜腻的嗓音再加上故意拉长的语调,显得更加娇柔,拨人心弦。他看着她,憨憨地笑眯了眼。
简单吃过早饭收拾好碗筷,刘静又切了水果,给季胜利泡好茶,就捧着书窝在沙发里。这是再平凡不过的一个周末,可对于年末收尾频繁加班的季胜利来说,是难得的好时光。
他双手背在身后,望着窗外,感叹时间真快,来到中海也已半年。刘静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窗边挺着肚子的大企鹅,摇头笑笑又低头看书。
虽然已是年末,中海的气候还是很温润。相比北方冬天的凛冽,中海就轻盈得多。他好像越来越喜欢中海了,仅仅因为气候吗?这中海的天气,还真像,真像……刘静。这是站在窗边的季胜利脑子里突然蹦出的想法。想到此刻,他回身望了望沙发里他心爱的人。
眉弯弯,眼弯弯,嘴角也弯弯,随意扎起的马尾遗留几撮碎发在耳边。藕荷色的线衫很衬她,是上个月他和她逛街时,他给她挑的。素雅恬淡,可也不失韵味。二十几年过去,岁月更迭,青春逝去。季胜利眼里的刘静,美丽依旧,仍是那个回眸一笑甜到他心里、让他心动的女孩子。
季胜利从窗边踱步走到沙发边,倒了一杯茶,坐到刘静旁边。她抬眸望向他时正撞上他望过来的眼神,两人会心一笑。季胜利用牙签扎了一小块苹果,凑到刘静的身边,“来,张嘴。”
刘静就乖乖张嘴,吃掉了季胜利喂的苹果。随即合上书,笑容绽开,“我还想再吃一个。”
“那老季就再喂你一个。”他就又把苹果送到她的嘴边,也送去一个宠溺的眼神。
“叮铃铃…叮铃铃…”季胜利的电话这时响了。
季胜利快步去卧室拿正在充电的手机,原本以为是单位有急事,一看来电显示是刘铮。就笑着接电话,走出卧室。
“喂?姐夫,没上班吧?你和我姐都挺好的?”
“没上班没上班,我俩都在家。我们都挺好的。”
“姐夫,这不要年底了嘛,我给你准备了点礼物,快递应该到了吧?你记着去拿。”
“嗐,你这还准备什么礼物啊!我们都挺好的,别惦记。”
“姐夫,这礼物你肯定喜欢。我还有事,就先挂了啊。”
“诶?不和你姐说两句?”
滴滴滴…
“挂得还挺快。”季胜利自己嘟囔着。
挂掉电话,看到二十分钟前的确有一条快递的短信提醒。
在一旁的刘静有点摸不着头脑,“是刘铮啊?怎么给你打电话了?”
“啊。他说年底了给我准备了礼物,这不快递都到了。”他把手机递给刘静看,“还说什么我肯定喜欢。”
“上次我去他那开车,说他那的茶挺好,可能是送我的茶吧?”季胜利一脸得意地看着刘静。
刘静看他这样,故意说道:“我这个当姐姐的是不行了,哪有市长姐夫权威大呀?”
“我的就是你的嘛!”季胜利说着便拍了拍刘静的肩膀以作安抚样,刘静憋着笑看向他,他这才意识到刘静又在打趣他。看到一脸窘迫的季胜利,刘静忍不住笑出声来,季胜利也随着她哈哈大笑。
*
刘静给取快递回来的季胜利开门,看见他抱着快递呼哧呼哧喘气的样子,就知道那里面装的肯定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茶叶。
“还真沉,哎,我是该减减肥,走这几步就喘得不行。”季胜利回来就把快递放到茶几上,自己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看这个保温箱,应该是生鲜一类的吧。”刘静找了把小刀准备拆快递。
“你坐着,给我吧,我拆。”季胜利从刘静手里接过小刀,小心翼翼地顺着缝隙划开。
刘静就坐在沙发上歪着头看他拆,两个人像小孩子拆圣诞礼物一样,期待着这来自北京的神秘宝盒。
保温箱盖子被掀起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是一箱橘子。
两个人无话,相视一笑。
刘静只觉脸上热热的,低下头把玩裤子上的流苏。季胜利也埋头收拾包装快递的胶带,又收好小刀。
季胜利匆匆洗了手,从那一箱橘子中挑了一个,就坐在沙发上剥橘子。他小心细致地剥离每个橘瓣上的橘络,像二十多年前那样。她就这样看着他剥,也像二十多年前那样。季胜利剥好后又用纸包好,拉过刘静的手,放到她手里。顺势把刘静搂进怀里,轻轻地在刘静的额头留下一个吻。
“真快啊,二十多年了。”季胜利一边感慨一边把怀里的人抱紧了些。刘静把一瓣橘子送进嘴里,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挺甜的。”刘静抬手把橘子也喂给季胜利一瓣,“是啊,真快。杨杨都成年了,我们老了。”
“嘿嘿,没想到刘铮竟然还记着呢!”
“怎么能不记得。他姐就是这么被你骗走的。”一记粉拳捶在季胜利的胸口。
靠在自己怀里的刘静撒娇般的嗔怪,让季胜利有些招架不住。他坐直身子,捧起她精致的小脸儿,望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缓缓说道:“你这样的才是最甜。”
他浑厚的嗓音满怀深情的一句,一股暖流就缓缓流淌到她心里,她躲开那炽热的视线,红着脸回了一句:“哎呦,酸死啦!”
季胜利看着眼前的心上人,憨憨地笑得更加灿烂。
一连串的吻从刘静绯红的脸颊落下。
###
*
关于橘子的渊源,那得追溯到他们的大学时代了。
季胜利第一次见到刘静是在他大学门口的水果摊。
秋末冬初,这个时候的橘子既便宜又好吃。一个个橘子橙噔噔的堆成小山,十分可爱。季胜利走过水果摊,又折返回来打算买几个橘子。从老板手中接过袋子就开始挑橘子,他哪会挑呀,不过是看橘子没坏就往袋子里装。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慢悠悠飘到季胜利的耳朵里。
“这样的才甜。”季胜利闻声抬头,看见一个女孩看着他,是在和自己说话。
双瞳剪水。是的,这是季胜利对刘静的第一印象。身着白色大衣,灰色的围巾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的眼睛真好看,季胜利心里想。
刘静看眼前的男孩盯着自己看,晃了晃手里的橘子,这时季胜利才回过神来,“啊……好……”磕磕巴巴地应答着。
那时的季胜利心思早就不在橘子上,目光追随女孩,看女孩与水果摊老板寒暄,付过钱往与自己相反的方向走去。女孩走出两米后,季胜利才对着女孩喊:“同学,谢谢你啊!”女孩回过头,笑着摆摆手回应:“不客气。”
他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就一边挑橘子一边与水果摊的老板搭话:“大爷,刚才那女孩你认识啊?是我们学校的吗?”
“不是,隔壁学天文的。总来我这买水果,就喜欢吃我这的橘子。你这次买回去尝尝,肯定还来我这买。”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卖橘子的大爷和季胜利心里,各自有各自的小算盘。
回到宿舍的季胜利把橘子分给宿舍的兄弟,自己也剥了一个来吃。
“好吃,还真甜。”这是季胜利的上铺。
“嗯,甜,甜,真甜。”这是季胜利。橘子是真甜,那个教他挑橘子又对他回眸一笑的女孩更是甜。就是那一笑,在季胜利心里激起了层层波澜。
*
接下来的两周,季胜利每天都去那个水果摊,与水果摊的大爷都逐渐熟络,也没有再遇见过那个女孩。他不甘心,决定去她的学校碰碰运气。可这么大的校园,哪那么容易就让他们两个人相遇。季胜利心里也打鼓。
等季胜利站在天文学院教学楼一楼大厅的时候,他觉得上天给他架了一架云梯。一楼大厅的光荣榜上,那个女孩的照片就贴在上面。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有那淡淡的甜笑,就是她。校级一等奖学金,1993级天文学1班刘静,他心里默念。
在知道这些信息之后,季胜利没费多大力气就找人弄到了一张刘静的课表。季胜利没课的时候,他就去她的学校上课,和她一起。
刚刚蹭课的那段时间,同学们都纷纷议论这个不明身份的“插班生”。刘静也回头往他这边看过来,他就红着脸低下头。
除了上课下课时打招呼,季胜利从来没有和刘静多说过一句话。他就坐在最后一排,上课也认真做笔记,时而看看坐在第一排的刘静的后脑勺。运气好的话,能看见她和旁边女生说话时的侧脸。
*
刘静生得出挑,性情温和,成绩又优秀。献殷勤的男生数不胜数,递情书送礼物,帮打水帮打饭的先例也不胜枚举。这其中也有不少优秀的男生,可也没见刘静答应了哪一个。总是淡淡的,冷静地拒绝每一个。她宿舍的姑娘们见得多了,也经验丰富。
“你看,那个傻小子又来了。”坐在刘静旁边的女孩用胳膊碰了碰刘静,她是刘静的室友。
刘静抬头正好看见季胜利从前门进来,憨憨地对自己笑。她也礼貌地对他笑了笑,点点头。
刘静不是不清楚季胜利的来意。只是在刘静心里,季胜利和别的追求者都不一样。用室友所说的“傻小子”来形容也的确贴切。涨红了的脸,憨憨的笑,挺可爱的。
*
两周过去,季胜利和刘静也没有丝毫进展。季胜利的室友着急地帮他出谋划策。
“胜利,你文采挺好的,给她写个情书吧。”
“啊?”季胜利皱着眉头挠挠头。
“咱们学院稿子不都你写吗?你有啥不好意思的,大不了被拒绝呗。你试试!”
“啊?啊……啊!”季胜利勉强答应了,也勉强说服了自己,决定试一试。
你侬我侬的情话季胜利不会说,他只会写讲稿。
“亲爱的刘静同学 你好”,划掉。“敬爱的”,划掉。“刘静同学 你好”
……
季胜利抓破头皮写废了一本稿纸,终于写完了一份“情书”,小心翼翼叠好,装进信封,揣在大衣兜里。
那天下午天文班的课季胜利破天荒地没有去上,可一节课的时间都在教室的楼道里踱来踱去,该怎样把手里的这块“山芋”递给刘静,是他反复想也没想好的。还在纠结的时候,教室里一片嘈杂,下课了。
“诶?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啊?”第一个拿着饭盒冲出教室的男生问他。
“啊……嗯……”季胜利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还没等季胜利说话,那男生就摆摆手跑远了。
人们三三两两拥着走出教室,人群中他一眼就看见刘静,出水芙蓉般,超凡脱俗。
刘静也一眼就看见了季胜利,直直愣愣地站在那。
“那个……刘静…这个给你。”他把早就攥在手里的信封递给刘静。
“哎呦,你这个木头还会写情书哇!”说着就一把抢过信封,这是她室友。
旁边的人都笑了,刘静被她这么一说也忍不住抿嘴笑了笑,“你别闹。”又对旁边的室友说。
此刻的季胜利红着脸,呆呆地:“啊,写得不好。”又低头笑了笑。
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抬头:“啊,你们快去打饭吧,一会儿食堂该没有好吃的了。”
刘静噗嗤笑出声来,愣头愣脑的样子真好玩儿。
*
季胜利给刘静的情书里,除了开头不咸不淡的“刘静同学 你好”,之后的内容更是遭到了刘静室友的调侃。季胜利像做报告一样介绍了自己,又把未来日子的规划写得气势磅礴。唯独没有一个爱字,连“刘静,我喜欢你。”这样简单的表白都没有。
“季胜利,胜利。还真是个好名字,这架势没准以后能当区长。”室友捧腹大笑。
“市长也不是不可能啊。”另一个人搭言。笑作一团,刘静也笑。
刘静拿起桌上的信纸,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虽是讲稿一般,可行文流畅,也是一手好字。虽是鸿鹄远志,可也未觉轻浮自负。没有露骨的情话,可这真实的一笔一划都记在刘静心里了。
平常收到的情书被室友读过一番就随手丢掉了,季胜利的这封报告书,刘静装进了抽屉里的铁盒里。
季胜利这边,连着几天没好意思去蹭课,好几晚他都翻来覆去睡不着。为自己的傻乎乎懊恼,又想念刘静那甜甜的笑。
他不知道的是,他没出现的这几堂课,刘静频频回头。
*
说来也巧,周末季胜利在水果摊买了几个橘子正和老板聊天,就看见远方一个熟悉的背影,白色大衣下瘦瘦小小的一个人,是刘静。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他和老板匆忙说了再见就跑着追了上去。那时的季胜利还没发福,三步两步轻松就追上刘静。
发现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季胜利,刘静先是惊讶,随后又浅浅一笑,继续向前走。
“你尝尝甜不甜,我都是按照你说的来挑的。”季胜利跟着刘静的步伐慢慢走,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橘子递给刘静。
刘静看了他一眼,接过去,“谢谢。”
看刘静没有其余动作,季胜利便问:“你怎么不吃啊?真的很好吃。”
“嗯。”刘静朝他笑笑,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不喜欢吃啊?我听卖水果的大爷说你喜欢吃的。”季胜利看着眼前的刘静,突然有些慌乱,紧着眉头。
“不是不是,我挺喜欢的。”
“那你怎么不吃啊?”季胜利一心追问。真是个憨憨。
“嗯……剥橘子皮把指甲缝都染成黄色的,现在又没办法洗手。”看着季胜利一脸认真,刘静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也并不是刘静矫情,不过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唯一娇气的习惯罢了。
季胜利听后松了口气,露出了更大的笑容,“没事儿,我给你剥。”从袋子里又拿出一个橘子剥开,分了一半给刘静,另一半一次性塞进了自己嘴里。
刘静接过橘子,掰下一瓣,剥掉橘络放进嘴里,抬头看见季胜利一边鼓起的脸,又是一个甜笑。
季胜利都看在眼里,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这一路都弥漫着橘子的气味,似乎也有一丝甜蜜的、浪漫的味道。没有一来一往的一问一答,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并肩走着,似乎这北京的初冬也没那么冷了。
“我到了。”刘静在宿舍楼前停下。
“好,你上去吧,我这就走。”季胜利摆摆手表示道别。
刘静也摆摆手,朝楼口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你这几次怎么没来上课啊?”
对于刘静的询问,季胜利既惊喜又紧张:“我……我明天去。”他这样回答了刘静的问题,心里美滋滋的,笑眯了眼。
刘静点点头,轻快地走进了楼里。
分别后的两个人脸上都红扑扑的,是北风吹红了脸颊,还是心里的悸动染红了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
第二天等刘静来到教室的时候,季胜利坐在第一排,与刘静平常坐的位子隔了一个过道。刘静常坐的位子上放着一个用杯套裹住的罐头瓶,里面装的是热水。刘静疑惑地看向季胜利,季胜利指着瓶子打哑语:暖手。
除了暖呼呼的暖手神器,还有一个大纸团,拆开外面的纸,里面躺着一个个干净的橘子瓣,没有橘络的。
刘静抿嘴笑笑,把散落在耳边的头发挽在耳后,低下头。季胜利也低头故作镇定地扣手。
接下来的几天,季胜利逃了自己的几节课,按照刘静的课表,坐在过道的一侧,陪刘静上课。
坐在第一排就是好,侧过头看她,有时还能恰好对上她的眼神,看她害羞的莞尔一笑。季胜利心里窃喜。
*
周五季胜利的学院有个讲座,讲座结束时间正是刘静的上课时间。季胜利早退了几分钟,骑车赶到刘静教室的时候老师还没有来。他匆匆坐下,感觉刘静在看自己,偏过头朝刘静翘翘嘴角挤出一个微笑。
他从大衣口袋掏出一些纸铺在桌子上,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橘子,自顾自地剥起橘子来。
用纸包住橘子,扣一个小洞,再一点一点的撕掉橘皮,这样指甲里就没有残余的黄色了。之后又细致地剥掉每一个橘瓣上的橘络,像是故宫修复文物的工作人员一样,小心翼翼地对待一丝一毫。
刘静就一手托着脸,侧着身子看认真剥橘子的季胜利。直到老师走进教室。
下课后的季胜利把课前没来得及给刘静的橘子递给刘静,又犹豫地开口:“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
“刘静周末回家。送橘子就算了吧,我们刘静的小脸儿都要吃黄了。”旁边的鬼机灵又率先开口,打断了季胜利的话。
季胜利讪讪地笑了笑。
等旁边的人都走后,季胜利才开口:“那刘静,我送你回家吧,我今天骑车了。”
刘静抬头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点点头答应了。
刘静侧坐在季胜利的后座上,时不时给季胜利指路。其实两个人心里都各有一只小鹿,紧张得不得了。
刘静心里早就认定了这个老实巴交的大男孩,但女生的那点小心思还是让她忍不住问:“季胜利,你送过几个女孩回家呀?”
听到这话,季胜利心里的小鹿更是跳个不停,原本就车技不佳的季胜利似乎控制不住双手握着的车把,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还没等反应过来,两个人就倒在了马路上。
“我问你一句这个,你就要摔死我啊,心虚了吧。”刘静站起来就皱着眉对坐在地上的季胜利说。
季胜利看着皱眉有些嘟嘴的刘静,可爱极了。他没有询问刘静是不是摔疼了,竟笑了出来,从嘴里蹦出一句:“刘静,你真好看!”憨笑着抬头看逆光中的刘静。
“谁想听你说这个?!”刘静气鼓鼓地瞥了他一眼,自己朝家的方向走去。
季胜利见状,立刻起身,推车去追刘静。
“刘静,刘静……你等我一下。这是我第一次带人骑车。”
“不会带人逞什么能。”刘静自己小声嘟囔。
“是不是给你摔疼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的。”他终于赶上她,连忙赔不是。
刘静不说话。
“刘静,我真的是第一次带人。对不起啊。”刘静还是不说话。
“刘静……我真的很喜欢你……”他看了看刘静的反应,接着说。
“刘静,这也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你那天朝我一笑,我就被你迷住了。”季胜利竟然顺顺当当地把这一句话说出来,没有磕绊。
刘静还是不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些,仔细看,似乎是红了脸。
这一路都是季胜利在说,绞尽脑汁讲些并不好笑的笑话,或是讲些近来遇见的趣事。刘静就静静地听着,最多也只是嗯一声。
到了刘静的家门口,刘静才开口说话:“周日你还来接我吗?”很小声。
季胜利愣了一下,“嗯…啊?”然后才反应过来,“接!接!接!“像是喊口号似的。
刘静噗嗤笑了,“傻。”,轻轻地说。
刘静刚进家门,自己弟弟就一脸八卦地盯着自己。幽幽地说:“干嘛呀?”
“谁啊?那个人?”
“一个朋友。”
“男朋友吧!”刘铮坏笑地等待答案。
“去去去,瞎说什么呢。”刘静拍了刘铮一下,就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姐,你找什么呢?”
“红花油。”
“你咋啦?”
“刚才他骑车带我,摔了一下。”
“嗐,这骑车都能给你带摔了。追你的人那么多,你看上这傻小子什么了啊?”刘铮一边吐槽着,一边剥了个橘子递到刘静面前。
刘静抬头看了弟弟一眼,笑笑说:“傻。”
接过橘子又说:“他还帮我剥橘子。”
*
周日下午季胜利早早就在刘静家对面的路口等她。
这次季胜利骑得很慢,死死地把住车把手,没再把刘静摔着。安全地把刘静送到她宿舍楼口,季胜利递给刘静一个信封。
“我可不想再看一次讲稿。”刘静挑眉调侃道。
季胜利傻笑着回道:“你回去看看嘛!”
刘静把信塞到手套里,挥挥手,进去了。
刘静回到宿舍,慢慢打开信封,看到信纸上大大的几个字,勾了勾嘴角。
“静儿,正是橙黄橘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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啰哩啰嗦,写在最后。
这是今早看见一位老爷爷给老奶奶剥橘子,又想起那个高铁吃橘子的vlog而产生的脑洞。激情码字,终于写完了。自认为写不出他们的万分之一甜,请各位多多包涵。(鞠躬
即使岁月侵蚀了容颜,但在彼此心里,眼前的心上人永远都是最英俊 最漂亮的那一个。
两鬓斑白,我都最爱你。
寂静欢喜21
清晨,窗外的鸟儿还未开始啼叫,单人病房显得尤为的安静。
刘静微微侧着身子半躺在病床上,一手搭在仍有些隐隐作痛的小腹上,另一只手正被眼前的男人攥在手心、捧在鼻尖。
季胜利自踏进病房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刘静便也由着他,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个年头,他的情绪波动,她多多少少都了然于心,他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多得只剩下沉默。
“对不起。”
宁静的空气里飘出一声男人的叹息,刘静看着他埋下头,吸了吸鼻子。
刘静抿抿唇,动了动被他攥着的手指,柔软的指腹在他的掌心按了按,以示安慰,“没事儿,都过去了。”又反捏住他的手,往自己身前拉了拉,“老季,你别有心里负担,我和丫头都好好的,这不就是...
清晨,窗外的鸟儿还未开始啼叫,单人病房显得尤为的安静。
刘静微微侧着身子半躺在病床上,一手搭在仍有些隐隐作痛的小腹上,另一只手正被眼前的男人攥在手心、捧在鼻尖。
季胜利自踏进病房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刘静便也由着他,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个年头,他的情绪波动,她多多少少都了然于心,他心里有太多的话想说,多得只剩下沉默。
“对不起。”
宁静的空气里飘出一声男人的叹息,刘静看着他埋下头,吸了吸鼻子。
刘静抿抿唇,动了动被他攥着的手指,柔软的指腹在他的掌心按了按,以示安慰,“没事儿,都过去了。”又反捏住他的手,往自己身前拉了拉,“老季,你别有心里负担,我和丫头都好好的,这不就是最好的嘛。”
“刘静,我老季欠你的,太多了。”
季胜利抬起眸子,彻夜未眠的他满眼都散发着疲惫,那清楚的红血丝看的刘静心疼,“夫妻俩说什么欠不欠的,再说咱们俩这么多年的夫妻,你的难处,我都懂。”柔弱无力的指腹落在男人微微叠出的双下巴上,特意在细碎的胡渣子下点了点,“你给爸妈打个电话说一声,然后回去收拾收拾,都老了。”说到最后,还特地带了些嫌弃的意味。
他怎么能不懂刘静让他来通知她父母的意思,那几根柔软的手指在他下巴上轻点,酥酥麻麻的,连日来的疲倦似乎就这样被妻子温柔的抚摸打发走了,季胜利抬手捉住落在自己下颚上的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亲,冲着刘静展了展微笑,问:“丫头叫柳柳好不好?”
“柳柳。”刘静念了念,“杨柳依依,季柳柳。”她微眯了眯眼,点头回答:“好听。”
“希望她长大以后啊,和你一样温柔坚韧,也希望她啊,以后像柳枝一样,长长久久,缠绕着留在我们身边……”季胜利冲着窗户看了一眼,窗外是一棵香樟,绿油油地叶子在太阳底下金灿灿的,“咱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
柳、刘、留。
刘静懂他的意思,却也深刻的明白,这世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世事无常,昨日突然收到慕尼黑飞往北京的飞机出事的消息时,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到了事后,她再回想起来,只觉得,但凡能拥有的,便要好好珍惜,把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好地过好了,那到了真正要分开的时候,也许、就没有那么多遗憾了。
她曾经的病历,就像是一颗深水炸弹,平日里平静的一片安详,可谁也不知道,哪天会突然爆炸,且一旦爆发,就是毁灭性的,没有回旋余地的……
刘静的眸子暗了暗,随即又兀自笑笑,该来的总会来,何必去想它呢?
“老季,我想去看看孩子。”她微微努了努嘴,“昨天太累了,都没好好看看她……”
季胜利起身替她掩了掩被子,“我去问问医生。”
由于是早产,孩子还在保温箱里,医生告知还要再等两天才能进去抱孩子。季胜利于是站在育婴室的玻璃窗外盯着那个写着“季胜利&刘静”小床上的孩子看了许久,慢慢弯起了唇角,真可爱啊。
回病房的路上,他给自己的岳父打了电话,告知了刘静顺利生下女儿的消息,也给远在上海的刘铮报了喜。
“我想去看看。”即使季胜利告诉她,孩子还要在保温箱里观察两天才能被抱出来,可母性使然,她太想去看看那个她怀胎八月,又阵痛了整整十个多小时才生下来的孩子了,昨天那匆匆一瞥,她都不记得她长得像谁,鼻子是不是像杨杨一样挺、眼睛大不大……
刘静蹙着眉头,瘪着嘴,眨了眨眼皮子,一副求他的样子,季胜利终是拗不过她,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扶着她慢慢踱步去育婴室。
刘静很想掩饰住自己的不适,可毕竟是高龄产妇,身体底子也不怎么样,经过昨天十几个小时的折腾,小腹至今仍在隐隐作痛,她紧紧抿了抿唇,一手搀着季胜利,一手小心地搭在自己的肚子上,在季胜利看不到的时候皱紧了眉头。
季胜利走的很慢,刘静下床时的艰难他看在眼里,医生告诉他时虽然只是用了陈述的语气,可他只是听着那些医学术语就知道,刘静有多疼。早产、胎位不正、撕裂……那些词汇,听得他毛骨悚然,他难以想象,昨天她怎么一个人坚持下来,她甚至都没有通知她的父母过来,这么艰难的时候,她的身边只有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他原本想让刘静在床上多休息会,可他又十分明白刘静的心情,连他自己也早已忍不住,偷偷去看了小丫头好久,何况是身为母亲的刘静……他还记得,杨杨刚出生那会儿,刘静整天整天地抱着他,常常抱到胳膊都麻了还不肯放下,回去上班之后,她白天忙到浑身无力,一回来见到婴儿床里的孩子就扬起了温柔的笑容。
刘静顺着季胜利手指的方向,找到了女儿的位置,她抬起无力的手指抚上隔离的玻璃窗,侧头轻轻靠在身边人的肩上,“真小啊……”
季胜利抿抿唇,抬手搂上妻子的肩膀,“是啊,杨杨那时候也就这么小一个,现在都是个帅小伙子了。”他顿了顿继续慢慢开口,“以后丫头也会长大,等她亭亭玉立了,一定也有很多男孩子追,到时候我们一定要把好关。”
刘静蓦地笑了笑,看着小床上的婴孩好似动了一动,她的心也跟着一动,满足地弯起唇角,“老季,我把她生下来了……”无力的声音里带着一份释然。
季胜利侧头吻了吻妻子的发顶,“嗯。刘静,辛苦你了。”
她在男人的怀里轻轻摇了摇头,轻声吐气:“有你,有杨杨,有柳柳,真好。”
两人回去的时候,季杨杨正站在病房门口,刘静觉得自己像是有一年没见过这孩子似的,看到杨杨那一刻,她连眼皮都不舍得眨一下,不顾自己腹间拉扯的疼痛,快走了两步到了他的跟前,只抬手摸了摸儿子的脸颊,就把他拥进了自己怀里。
“杨杨……”
“妈,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母亲也不会早产,也不会让自己的妹妹一出生就住进了保温箱。
刘静抚了抚儿子颀长的背,“没有,杨杨这个不怪你,你没事就好……”
季杨杨搀着刘静回了病房,把刘静身上披着的外套扔回给了季胜利。季胜利几度想和儿子说句话,都被杨杨岔开了话题或是索性当做没听见。
刘静抬眸看了看儿子垂着的眼皮,她能感觉到儿子有心事,而且、和季胜利有关。
。。。。不满3000字。。。。
本来今天只打算写1000,每天挤点时间写写,可是,今天ymls空降了呀!今天ymls空降了呀!所以我发了,哈哈
寂静欢喜15
刘静和单位请了病假,在医院待了七天,季胜利依旧每天夜里去医院陪床,只是白天都在单位里忙活得很晚,总是掐着刘静蹡蹡要睡下的时间才出现,说不了两三句话就各自躺下了。
到了最后一天指标基本回归了正常,但最后一支孕酮针还是免不了,有了前面几天的经验,刘静也渐渐习惯了那股子胀痛,也就是一会的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只是她的体质本就敏感,几天下来,又是打针打到大腿发青,又是呕吐吐到昏天黑地,等到医生跟她宣布可以出院时,腿上基本没了力气。
换下病号服,撑着床沿站起来,可没走几步腿就软了,抬手抚了抚小腹,终是心虚地扯了扯嘴角,费了这么多心力要保住的孩子,又怎么敢让她冒这个险。...
刘静和单位请了病假,在医院待了七天,季胜利依旧每天夜里去医院陪床,只是白天都在单位里忙活得很晚,总是掐着刘静蹡蹡要睡下的时间才出现,说不了两三句话就各自躺下了。
到了最后一天指标基本回归了正常,但最后一支孕酮针还是免不了,有了前面几天的经验,刘静也渐渐习惯了那股子胀痛,也就是一会的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只是她的体质本就敏感,几天下来,又是打针打到大腿发青,又是呕吐吐到昏天黑地,等到医生跟她宣布可以出院时,腿上基本没了力气。
换下病号服,撑着床沿站起来,可没走几步腿就软了,抬手抚了抚小腹,终是心虚地扯了扯嘴角,费了这么多心力要保住的孩子,又怎么敢让她冒这个险。坐回床上拿出手机,给那人发微信。
——指标正常,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输入完,却又按了删除键。
——空吗?
想了想,还是删了除。
她对着那人的电话号码,思忖了半晌,直到大腿上的酸涩渐渐蔓延上了眼角,她仰头抬了抬眼皮,将那份酸涩留在了眼眶里。最终还是拨打了乔英子的电话。
悠扬的铃声响了许久,正当她以为电话打不通时,那头传来了乔英子压低了的声音,“喂,阿姨。”
“英子。”刘静将手搭在小腹上,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些无力,“你……现在空吗?”英子压低的声音和许久才接通的电话,让她猜测英子估计在忙,可、偌大的北京,她还能联系谁?
彼时乔英子正和黄芷陶在电影院看电影,正看到紧张部分,手机震了起来,她本来并不想理,可一看备注是刘静,立马从影厅中间摸着黑出来,接了电话。
“嗯,我和陶子在电影院呢。”乔英子握着手机抿抿唇,这是刘静为数不多的主动给她打电话,她弯了弯眉眼,笑问:“阿姨,您有什么事儿吗?”
“哦。”刘静抬手在大腿上摩挲了一下,试图缓解腿上的无力感,她知道英子的中度抑郁并没有完全康复,看电影确实是一个放松的好选择,她刚想说些不打扰她休息,让她好好看电影的话,电话那边倒急了,“阿姨,您的声音好像很累,你怎么了?在哪?要我过来吗?”
小姑娘一口气问了几个问题,刘静心里的那份酸涩似是被驱走了些,暖暖的,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她,“嗯……阿姨在医院,要是可以的话……你能不能来陪我出院。”
“您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来。”乔英子听到对面女人犹豫着说自己在医院,可以的话陪她出院时,心疼的要命,那人声音疲惫,听得她心里发颤,直到看到微信上那人发来的地址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是妇产科……
挂了电话就直接打的到了医院,路上给黄芷陶发了微信交代了一声。
还没走进病房就远远的看到了自己在意的人,她沿着床边坐着,大概是因为腰酸,她把被子叠了叠垫在身后,斜靠着半躺在病床上,一手抚着小腹,一手搭着后腰。走近才发现她皱着的眉头,以及因为难受而沉重的呼吸声。
“阿姨。”乔英子把背包小心翼翼地放到床头柜上,轻手轻脚地坐到她身边,“您怎么了?是不是难受啊,要不要我扶您躺下再休息会儿?”
刘静摇摇头,冲着小姑娘勉强扬起三分笑容,努了努嘴角,“都躺了七天了,不想再躺着了。”
“您是说您住院七天了?”乔英子皱了皱眉头,自己竟然都不知道,正在怪自己不够关心她,倒见她撑着床头柜,慢慢地站了起来,连忙过去扶,“阿姨,您前些天还好好的,怎么就住院了?”
刘静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抓紧她的手,“有个指标不太好,要住院打针,阿姨体质不好,还有点副作用,吐得有点厉害,把力气都耗没了。”将大衣又裹紧了些,侧眸瞧了瞧身边的姑娘,带着些歉意地冲她眨了眨眼皮子,“所以来麻烦你了,谢谢你英子,影响你看电影了。”
“没事,也不好看,我都快睡着了。”乔英子挑了挑眉,“阿姨,季叔叔呢?”
心里的苦涩被陡然提起,刘静只觉得胸口闷闷的疼,捏着手提包的手紧了紧,“他……单位里比较忙……”
乔英子皱了皱眉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
上午市里的领导来检查,就徐副区长的事宜召开专项会议,季胜利笑脸陪了一上午,到了下午才想起来今天刘静可以出院的事,他赶紧看了眼手机,没有未接电话,微信打开也没有新消息,心里却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压得他十分难受。等他赶到医院时,那张床上的被子果然已经叠好,一应东西都收拾走了。转头去找了妇产科的医生,了解刘静的情况。
好在,指标都正常了。
原想开回家去看她一眼,可区里的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办公室主任打电话来告知他,徐副区长的事,市里有了决定,并通知他下午要去市里开会。
于是又在市政府待了一天,老徐的事基本定了调子,除了老徐被免职,他也要受个处分。
以往遇到这样的事,总有一双柔软的手搭在他的肩头,用润人心脾的声音安抚他。
而如今那双手,那个声音的主人,正用自己的生命在冒险,虽然罪魁祸首是癌症那个病魔,可自己、却像是那个协犯,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需要冒险,怎么会去冒险……
拖着疲惫的身子坐进公车后座,车水马龙的热闹公路,季胜利放下了一点车窗,让北京的寒风凛冽地拂过,吹得他得脸干涩得疼。
这个冬天啊,是真的冷。
驾驶员师傅把车开到单位的时候,季胜利的微信响了一下,看了眼手机,是刘静。
——我已到家,指标正常,放心。
季胜利下了车,眼睛涩涩地疼,他仰起脖子抬手揉了揉眼睛,这风真大呀……
***
这是几天来他下班最早的一次,处分的事终于尘埃落定,即使结果不怎么理想,可终究是把那块悬着的石头放落了下来。
开着自己的车在拥堵的北京走走停停,既想早些回到她的身边,又怕见到她。每每看到她坚韧的眼神,他都觉得自己懦弱,每每瞧见她失望的神情,他都无地自容,可她身上的每一处难受,都提醒着他,他不能放任她不爱惜自己。
转弯的时候看到了曾经的花店,季胜利犹豫了两秒,还是靠边停了车,买了一束放着苹果的花,外加九朵玫瑰。
一手捧着鲜花,一手转着钥匙开了门,里头的人大概是听到了这边的响动,清亮的声音传来,“阿姨,是季叔叔回来了。”
季胜利循着声音看到的是站着的乔英子,以及她身后,坐在沙发里的刘静。
捧着鲜花的手尴尬地移了移,家里怎么还有个小姑娘……季胜利憨憨地笑了笑,“英子在啊……”
“嗯,叔叔,你买花了啊?”乔英子一眼就看见了季胜利手里捧着的花,踩着小碎步跑过去看,然后憋着笑转头跑回刘静跟前,低声道:“季叔叔买了苹果……”
刘静抿嘴笑笑,把贴在腹部的热水袋放在沙发上,站起来去接他的花,有些无奈地斜了他一眼,“你买花做什么呀?”
四目相对,季胜利慌忙地移开目光,落在包装好的苹果上,低头努了努嘴角,“庆祝你出院。”
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手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季胜利看了眼手机,按了接听,“喂,圆圆……嗯……”他抬眸偷瞄了刘静一眼,转过身子继续冲电话里说:“行,好的,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我这就来。”
挂了电话,他扬起嘴角,转身冲刘静不好意思地笑笑,“方圆心情不好,让我去陪陪。你先休息,别等我。”说完便转身出了门。直到关上门,他才开始粗粗地喘了口气。
刘静,我该怎么面对你。
他怕他自己再次说出让她伤心失望的话,可他、忍不住啊……
刘静望着慌忙转身的季胜利,抬头眨了眨眼皮子,将手里捧着的花摆到了餐桌上,转头对英子抿抿嘴笑了笑,“英子,阿姨突然有点想听你唱歌。”
……
刘静是被胃里的难受闹醒的,从卫生间干呕完出来,才发现偌大的双人床上空空如也。昨晚等到他10点多,她实在累得不行,本想坐在床上等他的,可就这么睡了过去。
刘静看了眼手机,凌晨2点,晚上11点的时候,有条乔英子发过来的微信,刘静打开看了眼——
“阿姨,我爸爸和我说,季叔叔工作上遇到点事,所以喝了点酒,你别生气,注意身体。”
打开卧室门,开了客厅里昏黄的壁灯,才瞧见那人就这样合衣躺在沙发上,胖胖的身形特意朝沙发内侧缩得紧紧的。
刘静从卧室拿了一床被子,小心翼翼地替他盖在身上,想起乔英子的微信,突然一股子委屈涌上心头。
为什么,你工作上遇到了事,宁愿跑去喝酒,也不告诉我……
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捋了捋男人额上的头发,替他掩好被脚,正想起身,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手腕,“刘静,别走。”
她连忙仰了仰眼皮,把本遇夺眶而出的温热液体忍了回去,惊讶地转身去看身后人,才发现那人并没有醒,只是说着梦话。他说——
刘静,别走。别走。我不许你走。
她怎么可能不懂呢。
他是害怕,害怕她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选择放弃自己。
他从来都是在心疼她……
刘静远远地望了眼桌上的花束。
老季,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我们一家人,也可以长长久久……
她原想掰开他捉着她的手,可想了想,还是任由他去,让他睡个好觉吧,就着沙发边缘坐了下来,向后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
她不知自己后来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记得自己隐约间被人抱起。
再次醒来已在卧室柔软的大床上,转身仍然空无一人。
失望地坐起身,却在抬眸之际看到那人端着个白瓷杯子进来,“来,喝杯温水。”
她接过杯子,放到嘴边,耳边又响起了他的声音,“以后不准这样不爱惜自己了,怎么能就这么坐在客厅里什么都不盖就睡了呢,对你的身体不好。”他顿了顿,坐在的床沿上,双眸相对,“对孩子也不好。”
刘静突然觉得自己喝下口的温水带了股咸咸的味道,从杯口处抬起头,才发现两个眼眶似是这些天忍下了太多的液体,这下子统统涌了出来,怎么收都收不住。
她瘪了瘪嘴,将这些天来的委屈倾泻而出。
季胜利将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搂进怀里,轻轻抚了抚她的背,“好了,不哭了,老季错了,老季应该站在你这边,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做你的马前张宝,马后王衡,陪着你一起面对一起闯。”
刘静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从他怀里抬起身来,“是啊,你就是错了,遇到了难处,也只会喝酒了。”
“我错了,原谅我,好吗?”
“好。”
寂静欢喜07
也许是那段旧事被重提,曾经的愿想如今又一次在她脑海里张牙舞爪,刘静甚至有偷偷去查资料——癌症治愈后能否再怀孕。
结果并不尽人意。
不说那个病会否复发,就以她现在的年纪和身体,怕能怀上的几率都是少之又少的。可那个念想一旦产生,便挥之不去。
老季近来愈加体贴,她知道,他心里还存着愧疚,每每她看到他冲着她便扬起憨厚的笑容时,她都于心不忍,他不需要愧疚,夫妻本来就是互相容忍、扶持、携手的共命体,老季于她,更多的是山雨欲来之时的避风港,给予她翻山越岭的勇气,给予她细水长流的信心,他在她看的到、看不到的地方,做的事,付出的东西,肯定也不会比她少,小到晨起时的一杯温...
也许是那段旧事被重提,曾经的愿想如今又一次在她脑海里张牙舞爪,刘静甚至有偷偷去查资料——癌症治愈后能否再怀孕。
结果并不尽人意。
不说那个病会否复发,就以她现在的年纪和身体,怕能怀上的几率都是少之又少的。可那个念想一旦产生,便挥之不去。
老季近来愈加体贴,她知道,他心里还存着愧疚,每每她看到他冲着她便扬起憨厚的笑容时,她都于心不忍,他不需要愧疚,夫妻本来就是互相容忍、扶持、携手的共命体,老季于她,更多的是山雨欲来之时的避风港,给予她翻山越岭的勇气,给予她细水长流的信心,他在她看的到、看不到的地方,做的事,付出的东西,肯定也不会比她少,小到晨起时的一杯温水、工作时发给她一条搞笑的微信,大到为了她向上级申请放弃市长职务,调回北京,好在北京这边的老领导遇上退休,他才有这么一个机会回来做区长,否则,他的理想梦想呢?
他不想她难过,她不想他愧疚,人生苦短,便索性做些快乐的事情,老季之前都会想着做安/全/措/施,可是刘静制止他了。
“老季,我们这么大年纪了,而且我身体也不怎么好,不会有事的。”
嘴上这样安抚他,自己心里却存着侥幸。
刘静揉了揉自己的腰,腰间的酸涩让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近这段时间似乎有些过了,老季这人近来还喜欢在那个时候冷不丁说些让她啼笑皆非的话。
“刘静,我最近身体好像不错,连肚子都小一点了。”
想起昨天晚上那人的话,刘静摇摇头兀自笑笑,他的肚子哪里小了,分明老硌着她,今晚得让他做几个俯卧撑。
正想着,那人的微信也来了——
“刚刚改完一篇新年致辞,你在干嘛?”一个微笑的表情。
刘静坐回位子上,揉了揉腰,开始打字——
“在看寒假和几所中学活动的策划,致辞都要你自己改了啊?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电脑响了一下,是一封邮件。副主任叶暖把几所中学的学生报名表发了过来。刘静大致把方案中的缺漏整理了一下,再看手机时已有两条微信。
“是他们没有扣住书记讲话精神。”
“下班我来接你。”
刘静弯了弯眉眼,回了一个“好”字。
离活动开展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个礼拜争取把方案定下来,下周上会讨论,然后准备具体细节内容,时间相对来说还算宽裕。
看了眼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现在去和叶暖讨论一下几个缺漏点,时间正好差不多。
这个叶暖是她离开北京后招进来主持办公工作的,由于年纪尚轻,资历不足所以当时是以副代正的形式任免的,刘静从她写的方案中可以看出来,是个能力挺强的人,只是在细节上面把握还有些不到位。换言之,创新、才华足够,周到不足,与她恰恰相反。
也算互补。
原本是挺好的打算,可走到叶暖办公室门口时,刘静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刘主任就这样凭空降下来,前面的工作我们都做完了,她倒好,捡个现成。”是个小姑娘的声音,刘静的步子顿了顿,刚想转身,又听里头继续说:“她要是不出现,凭暖暖姐的能力,一定马上就要转正了。”
如果说,刚开始听到别人说自己闲话时,刘静有些好奇心,但是几十年的修养告诉她,不应该偷听别人讲话,应该转身离开。那么听到这里,刘静却想听下去了,毕竟,这似乎与她接下去如何开展工作相关。
“你们不知道了吧,这个刘主任的老公可是咱区里当大官的,还不是想做什么工作就做什么工作,想坐什么岗位就坐什么岗位。”
“咱们暖暖姐全家都在天文台工作,天文学世家,自己有那么有能力,哪里比不上了吗?”
刘静站在门口怔了怔,抬在半空打算推门的手收了回来,低眸看了眼手中的文件,抿了抿唇,走回了自己办公室。
在几个细节的地方改了改,又把整个方案的预算测算了一下,改完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这才想起老季说要来接自己,又想起之前在那听到的别人的议论,心想着还是不要让老季出现的好,于是赶紧收拾东西,准备下楼,谁知大概起的太猛的缘故,头一阵晕,眼前也糊了糊,用手撑着桌子一会才好转。
脑袋里“轰”的一下,可怕的想法蹿了出来,刘静用力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是坐久了。”
再抬头时,那人已经站在了自己办公室门口,正跟路过的馆长打招呼。
“你怎么上来啦?”刘静赶紧起身关了电脑,拉着就他走。
季胜利虽好奇妻子难得的急性,却也配合地快速走了几步,“我看你还不下来,就上来看看是不是在加班。”他拎过妻子手里的提包,笑着问话:“今晚想吃什么?我来下厨。”
刘静心里还想着刚才那一晕,又想起那些人说自己因为他的关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愈加烦闷,基本没听进去他的话,只是摇摇头,“都可以。”她一心想着别遇到那些人就行,如果让她们看见老季,估计就该说区长夫人为所欲为了,这样的罪她担不起,想到这她又催了催,“快回去吧,我累了。”
季胜利显然还没发现自己妻子的心情不佳,只当是她工作累了,笑着走到她前面,“好。但是先把衣服扣上,外面可冷了。”他站在门口,替她将呢子大衣的扣子扣了扣,“好,现在可以了,别给冻着了。”
刘静原本是生着气的,自己的工作能力就这样被磨灭,只剩下一个“区长夫人”的名号,何其不合理,可看到身前弯下身子为自己扣扣子的老季,蓦地就没那么气了,只觉着眼前人暖暖的心意,抬手挽上他的胳膊,“明天我自己开车吧,你上班也很辛苦。”
“我反正上下班都路过你这,咱们开一辆车,节能减排,路上呢,你还能休息休息,挺好的。”季胜利拉开副驾驶的门,替她挡了挡头,让她坐进去,又帮她把靠枕垫在腰后。自己则去驾驶位开车。
腰上一阵舒适,正想说些什么,那人发动了车子,笑了笑得意地说:“舒服吧,我今天下班路过特地去买的。”
“你怎么知道……”我腰酸的……
倏地开始笑话自己,这么多年了,因着老季的关系,什么样的话没听到过,怎么偏偏今天这样生气呢……
***
第二天刘静还是去找了叶暖,把自己修改后的方案给了她,再同她探讨了流程中的一些细节问题。
“这个流程你有什么想法吗?”刘静指了指流程中“为国家效力的天文学者的故事分享”环节。
叶暖正看着她修改标注的方案,正在感叹改的恰到点上,又听她问出了自己本就在犹豫的环节,顿时心生佩服。“两种方案,一种是拍纪录片,第二种的话是采集故事做成PPT的形式。”
刘静边听边点了点头,“拍纪录片的话,可能要考虑比较大的金额预算,当然如果拍了,我们以后很多活动也可以使用,不过现在还有不到1个月的时间,我们首先要联络愿意出席拍摄的天文学家,还要和广电那边沟通拍摄方案,加上后期制作,并且还需要通过审核,时间上可能来不及。”
叶暖点点头,“是的,是比较难实现。”
“采集故事,做成PPT的形式倒是可行的。”刘静将笔杆子抵着下巴,眼眸子眨了眨,“我有一个想法,你看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可以先采集故事,然后以演讲的形式,和大家分享。”
“嗯。可以。但是谁来演讲呢?”
找谁来演讲呢?
其实刘静脑海里已经有了人选,会心笑了笑,“人我去找吧,采集故事方面呢,你分配一下办公室的同事去跟进,争取下周三之前把初稿做出来,可以吗?”
“好。”叶暖觉得自己开始慢慢佩服眼前的女人了,她所经历过的比自己丰盛太多了,考虑问题也细致得多。
刘静翻了翻方案,又将几处自己改过的细节给叶暖解释了一下,临了又道:“对了,最后你来总结讲话吧。”
叶暖愣了愣,她看过往年这种活动的总结讲话不是馆长就是主任,所以这次活动时间馆长出差,她就安排了刘静总结讲话,自己可还从来没作为领导总结陈词过,“啊,这不太好吧……”这是个露脸的机会,没道理要白白让给她吧?
“我都这个年纪了,上台太丑了。”刘静抿嘴笑了笑,抬手搭上眼前人的肩膀,“你们这样年轻的小姐姐上啊,台下的学生们才听得进去。”
刘静的声音温温软软的,像是贴着她的耳畔讲到了她的心坎里,叶暖觉得心跳的有些快,“那稿子呢?”
“你定吧……”刘静笑笑,又补充道:“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拿给我看看。”
“好的。谢谢刘主任。”
「那是假如一弯月·Moonlight」(3)
三
纽约上州的八月末,清晨带着一丝凉意。杉杉一早就默默地在宿舍里收拾好了她这三年全部的家当。 熟练地打好了两个箱子,竟然看起来像是小一号的刘静。刘静本以为这两日冷漠的孩子会在搬家出门的事情上也让她作难,可杉杉一整个早上收拾行李都丝毫没有犹豫挣扎,但当然,也没有欢欣和愉悦。刘静在一旁插不上手也插不上话,就好像两个不曾有交集的行星,咫尺天涯。刘静看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影子进进出出,很难接受她已经十四岁了,但也很难接受她只有十四岁。
于是行李装车,刘静近乎讨好般地为她开了副驾驶的门,而杉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这辆绿色的道奇Charger,一个人走到后座,开门坐了进去。白色的翻领衬衫,齐耳...
三
纽约上州的八月末,清晨带着一丝凉意。杉杉一早就默默地在宿舍里收拾好了她这三年全部的家当。 熟练地打好了两个箱子,竟然看起来像是小一号的刘静。刘静本以为这两日冷漠的孩子会在搬家出门的事情上也让她作难,可杉杉一整个早上收拾行李都丝毫没有犹豫挣扎,但当然,也没有欢欣和愉悦。刘静在一旁插不上手也插不上话,就好像两个不曾有交集的行星,咫尺天涯。刘静看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影子进进出出,很难接受她已经十四岁了,但也很难接受她只有十四岁。
于是行李装车,刘静近乎讨好般地为她开了副驾驶的门,而杉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这辆绿色的道奇Charger,一个人走到后座,开门坐了进去。白色的翻领衬衫,齐耳短发,楚楚动人的双眼,她就端端地坐在那里,像一只小鹿。刘静尴尬地站在副驾驶边上看着这一幕,心里的感受无以言说:
“那行吧,你想坐后面的话也好。”
怎么会也好呢?
刘静温柔的话语几乎被这北方的峻峭全数淹没,她留恋了又看了看杉杉那张稚嫩而面无表情的脸,就关上副驾驶的门,钻进了驾驶座。卡其色的薄风衣和黑色长发随风飘起来,好像个战士。
“每次出门买东西话,都得下山才能去吧?”
语毕,刘静就觉得这是个愚蠢的问题,透过后视镜偷偷瞄了一眼后座一言不发的杉杉,却发现那孩子也在看着她。于是她这话,就好像是自己说给自己听。四下里山峦叠嶂,郁郁葱葱,她才意识到这个地方远比刘铮形容得要更阴沉。她略微踩着刹车行驶在下坡的路,仍旧觉得这辆绿色的跑车要飞出去了。刘静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却努力在和无边的挫败感抗衡。于是一路飙上I-87南向,她就开了音响。
“杉杉,这是个一个小姐姐给妈妈推荐的歌。妈妈放给你听,好不好?”
……
刘静知道她不会得到任何回应的,但还是自顾自地说。
“杉杉,你猜猜我们要去哪儿?”
“这重要吗?”杉杉不耐烦似的,终于说了一句话。
“啊?你都不想知道妈妈要带你去哪儿啊。那妈妈可太难过了。妈妈可是认真计划的呢!”
刘静似乎是撒娇般地打趣,也不无目的。然而这句话也好像又是扔进了空气里,碎了:
“是纽约——”刘静一字一句:“妈妈想带杉杉去纽约好好玩玩。”
杉杉依旧不说话,刘静则关注着后视镜里的变化——望向窗外幽幽的眼神,轻轻低头垂下的眼睑。刘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纽约皇后区的法拉盛,是近些年来新移民聚集而兴起的全新华人区。那里充斥着中国大街小巷里随处可见的各类商铺,刘静早有耳闻,可当她揽着杉杉踏进这片区域时,竟真的觉得仿佛置身于北京街头。这样时间空间叠加在一起,给她那种异样的感受,满溢出来将她从头到脚都温暖着一般,直到杉杉又一次摆脱了她的臂弯,这一次,杉杉容许了她总共三分钟。
“杉杉,你要是有想去的地方,想吃的东西,想买的东西,你就和妈妈说。没关系的。”
身高到她下巴的杉杉微微抬起头看看她的眼睛,仍然没说话。但刘静似乎觉得那眼神有了温度,哪怕是她自我安慰呢。
光怪陆离的城市,和杉杉生活过的纽约上州的郊外是截然不同的地方。虽然在刘静的概念里,她一直坚定不移地认为杨杨和杉杉都是在北京出生长大的孩子,可当她在灯火明亮的购物中心里跟在杉杉的身后,默默地看她那四处张望时好奇的眼神,刘静才有了实感,这么些年过去了,她的女儿,已经是小地方的孩子了。周遭的环境里,应接不暇的色彩和光影,让杉杉似乎时常在不经意间就脱去她那张厚厚的假面,刘静偶尔能看到她笑,一闪而过。只是很快,那个假面就又回到她的脸上。在一旁默默观察的刘静,似乎能感觉到她有一个十分压抑的外壳,但回想这些年所知的经历和故事,刘静又无法解析这股压抑的来源。于是她只能默默看着,默默思考着,默默疼痛着。
“杉杉,那边有个台湾的甜品店,妈妈带你吃一个网红的甜点吧,好吗?”
“网——红?”杉杉空洞洞地看着刘静,她并不能理解这个词汇。
刘静一愣:
“就是很流行的,很多人都喜欢吃的。”
每每杉杉将自己的小世界打开一点点,让刘静看到的时候,刘静都觉得是完全陌生的发现。她也才意识到现在和女儿沟通都只能用最直白的语言了。
杉杉不置可否,却也任由着刘静引着她的路,朝着那个连锁的台湾甜品店走去。
暖色的灯光映照在店里中文的菜单上,菜单挂在墙上。杉杉仰头看着那些她不熟悉的词语和形式,刘静就偏头看这个她不熟悉的孩子。
“脏脏包,杉杉,你吃过吗?”
杉杉敷衍地摇摇头。
“妈妈也是去年才吃的。”……“杉杉,你尝尝这个咸奶茶,跟青海的有什么不一样?”
杉杉一脸迷茫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青海的咸奶茶,你忘啦?”
和孩子们相处仅仅只有那么些年,在外漂泊的日子里,刘静就是靠着在脑海里一遍遍回忆那些时光过活的。
“那年哥哥上初一,你上二年级。暑假的时候哥哥带你到青海来……妈妈天天在家里给你们熬奶茶……那时候咱们家也是住在一个山上……都忘啦?”
刘静见杉杉呆呆地看她不说话,似乎丝毫没有记忆的样子,她的心里猛地疼了一下。在刘静看来,那是她为数不多与女儿共享的回忆,殊不知,就连这点回忆也早都散落在遗失的流年里了。但刘静试图不让自己的失落表露出来,小心翼翼地去牵杉杉的手,她只觉手里的那只小手抖了一下,却竟然没有抽开。
“忘了的话也没关系……”刘静说。
怎么会没关系呢?
“等到安顿下来,妈妈再熬给你喝。妈妈可会熬了。”
于是她就抱着侥幸心理一直握着杉杉的手,看她不自在地单手吃脏脏包。刘静也不撒手,杉杉也不挣脱。
“睡吧,宝贝。”
纽约是不夜的。刘静订的这家酒店就在中央车站的正上方,是曼哈顿岛的核心地带。夜晚辉煌的灯火弥漫着,喧闹的极致,便是孤独的极致。一整天下来杉杉也没和刘静说几句话,但她想带杉杉去的地方,杉杉倒是很和气地跟着去了。此刻。杉杉侧身躺着看着窗外渐渐睡去,刘静就坐在她背后看她,她想给女儿晚安的亲吻,却也只能在她睡着之后才能偷偷亲亲她的额角。
已经静音的手机屏幕亮起来,“季胜利”三个字赫然浮现。
“没有你还真不适应。回到家总觉得少点儿什么。”听
筒里传来他浑厚的嗓音。
呵的一声,是刘静疲惫的浅笑。
“真羡慕你还能和丫头在一起。大雁爸爸心里苦呀!”
季胜利在电话那头一句玩笑,刘静却一个字都接不上来。她忽地悲从中来,盖上话筒,眼泪就飞转直下。
喧闹的极致,果真,是孤独的极致。在这不夜的纽约之夜。
“刘静啊,我怎么现在就已经开始想你了呢。”
融冰(二十二)
【二十二】
她睁开眼,眼神渐渐聚焦,看清床边的人猛然坐起来,脱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川奇刚刚还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看她这幅样子便知道有毛病的不是自己的耳朵,他盯着她,沉下声音反问,“你刚才叫谁?”
韩冰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叫错了人。她咬着嘴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李川奇看她面露心虚,心里漫起一层凉意,原来自己一路的风尘仆仆全是笑话。
他不再追问,抓起一边的外套转身就走。
韩冰掀了被子,慌张地下床去追他,她追到客厅,急急地喘息着拦在门口,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川奇……”声音里几分恳求,她希望李川奇不要误会她。
李川奇抬头看着她,半晌,发出一声沉重...
【二十二】
她睁开眼,眼神渐渐聚焦,看清床边的人猛然坐起来,脱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川奇刚刚还想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可看她这幅样子便知道有毛病的不是自己的耳朵,他盯着她,沉下声音反问,“你刚才叫谁?”
韩冰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叫错了人。她咬着嘴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李川奇看她面露心虚,心里漫起一层凉意,原来自己一路的风尘仆仆全是笑话。
他不再追问,抓起一边的外套转身就走。
韩冰掀了被子,慌张地下床去追他,她追到客厅,急急地喘息着拦在门口,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川奇……”声音里几分恳求,她希望李川奇不要误会她。
李川奇抬头看着她,半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韩冰,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挥手把她推到了一边,韩冰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眼睁睁看着他开了门消失在楼道里。他到底是误会了,连解释都不肯听了。
李川奇下楼来,走出单元门,站进漆黑夜色里去。深夜的冷风迎面吹来,他脸上干燥燥地疼,胸腔内的酸楚也有隐隐扩大的趋势,他钻进车里,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韩冰在楼上看到他的车还没走,仍静静停在那,像是在等待。她的心猛地一跳,开门便往外跑,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可等她冲出来,那辆车已经离她老远,亮着尾灯消失在夜幕里了。
韩冰在一边的长椅上坐下,她只穿了件毛衣,冷得瑟瑟发抖,一摸身上,钥匙也没带。她再也忍不住,捂住脸低声地哭泣。
李川奇回到许久未住的大院里,他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耳边就响起韩冰那声“张家旗”。
他在书房里坐了整宿,第二天清晨,驾驶员来接他,他脸色疲倦地上班,结果走到办公室门口,抬头便看见等在那里的韩冰。
她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见他走近,抬起头勉强一笑,然后轻声问了句:“不忙吧?”
李川奇皱起眉,他不由自主去关心她的声音,带着含糊鼻音,听起来似乎比昨天更为严重。
“进来再说吧。”他看她一眼,叹口气说。
韩冰经常来他办公室,但此刻站在这儿,第一次觉得如此拘谨。她在沙发上坐下,捧着冒着热气的茶杯暖手,李川奇也不看她,坐在桌前收拾手边文件。
“昨天……”韩冰开口说话,“张家旗是来看我的,他听说我病了……”
李川奇正在写东西,闻言把笔往本子上一拍,笔尖甩出几滴子墨来,他语气冷淡,“你要是想说昨天的事就不用说了,我现在要去开会,你先回去吧。”
韩冰一急,“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李川奇也怒了,“你觉得我想听吗?”
他突然爆发的火气让韩冰不知所措,她眼睛蒙起一层泪,听到李川奇骤然冷下来的声音,他说:“我不想在单位跟你吵架。”
来时积攒的勇气已经缩回了头,韩冰抹一下眼睛,不再多说,拎起包转身推门走了。
李川奇怨气未消,有意冷她,可看她脸色灰暗地离去,心里也不比她好受多少。他站在窗前,像从前一样注视着韩冰走出大楼,她背影瘦削,却还是一如以往的倔强。
韩冰好似心灰意冷,之后再没出现在李川奇面前。李川奇也未找她,他想总要给韩冰一些惩罚,她如此倔强孤傲,做错事总要吃些教训。
这几天他一直在政府大院住,自己的家如今住着倒是格外不方便。他在家里把衣柜翻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出干净的羊毛衫来。自打和韩冰在一起,他的日常用品及当季衣物全都转移了过去,现在自己家里倒是不剩什么了。
他心口烦闷,披了睡袍从楼上下来,孙秘书正在楼下客厅等他,他对孙秘书说:“你去韩冰那儿给我拿件衣服。”
孙秘书一愣,“现在?”
“嗯。”他点头,脸色略不自然。他平时极少指使秘书为他办私事,但现在他还没想好如何面对韩冰,只能安排孙秘书跑一趟。
孙秘书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问:“李市长,拿哪些衣服?”市长却正接书记打给他的电话,嘴里说着“是,好的,书记,您放心”,孙秘书不敢再打扰,
出门开车赶往韩冰的住处。
怕她一早就离家上班,路上特意打了电话,却无人接听。不过当他站在韩冰门前敲门时,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韩冰倒是在家。
韩冰开门,看到是他不禁吃惊,却又莫名生出些隐晦的期待来。
“孙主任。”她笑一下,“这么早,有急事?”
孙秘书也笑道:“市长让我来拿一下他的衣服。您现在方便吗?”
韩冰愣了,她反问一遍:“拿衣服?”
“对。”
韩冰攥紧门把手,她抬起头,对着孙秘书强笑道:“那你稍等。”
她回房拉开衣柜的门,新添置不久的衣柜里面整齐码着衬衣和毛衫,另挂了几件大衣和羽绒服。韩冰从衣柜深处拖出一个行李箱来,拼命地把衣服往箱子里塞。有几件实在装不进去,她找了纸袋,将衣服一一叠好放进去。
起身时,她被沉重的箱子绊了一下,索性坐在地上,用手捂住眼睛无声地哭了。
孙秘书在门外等得焦急,还有些不高兴,也许韩冰是因为不方便,但也不该让他在大门外等着。正在心里埋怨,门开了,韩冰把一个大号的行李箱推到他面前,又放下几个大纸袋。她指了指说:“就这些,拿走吧。”
孙秘书看着脚边满满一堆,猛地悟出什么来,他心想坏了,自己八成把事办砸了。他张嘴就要解释,韩冰却已经把门关上了,再敲门里面也不应了。
孙秘书急得团团转,一看时间,市长那边也来不及了,无奈拖着箱子先给李川奇送去。
李川奇看到箱子,沉默了一会儿,孙秘书笨嘴笨舌地解释,他笑一下,苦涩地说:“算了,就这样吧。”
[楼镜] 红豆
四十出头的明先生不知为何开始嗜甜,可能巴黎的生活太安逸,整日就是教教书,听听金融沙龙,回家守着太太浇浇花喝喝茶,晚上在陪太太遛遛弯,总之活像老年生活。
一日,明镜收到明台从中国寄来的包裹,拆开一看是一包红豆。
“红豆生南国,生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明台好看的字工工整整的在卡片上写下这首诗。
明镜轻轻抓起一捧红豆,摊开手看一粒粒红豆流失于指缝之间。红豆又称相思子,好久不见明台这孩子了真的想了。
看着这一包红豆明镜开始琢磨做点什么给自家先生换换口味。
想着想着便听见自家先生下班回家,人未到声先到。
“太太,今天吃什么呀。”
吃什么,真的头疼。
探出头去便看见那人明...
四十出头的明先生不知为何开始嗜甜,可能巴黎的生活太安逸,整日就是教教书,听听金融沙龙,回家守着太太浇浇花喝喝茶,晚上在陪太太遛遛弯,总之活像老年生活。
一日,明镜收到明台从中国寄来的包裹,拆开一看是一包红豆。
“红豆生南国,生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明台好看的字工工整整的在卡片上写下这首诗。
明镜轻轻抓起一捧红豆,摊开手看一粒粒红豆流失于指缝之间。红豆又称相思子,好久不见明台这孩子了真的想了。
看着这一包红豆明镜开始琢磨做点什么给自家先生换换口味。
想着想着便听见自家先生下班回家,人未到声先到。
“太太,今天吃什么呀。”
吃什么,真的头疼。
探出头去便看见那人明显发福,果然糖吃多了人也便的臃肿了。
“太太,我听说明台给你寄包裹啦,晚上喝红豆汤好不好?”
咦?这人怎么知道明台寄包裹来而且寄的还是红豆?
还纳闷着那人便到了厨房,笑嘻嘻的捧了一把又一把的红豆放在玻璃碗中清洗。
“你怎么知道明台寄红豆过来了?”明镜转身拿出煮锅,又拿出白砂糖,接过明楼手中的红豆。开始着手做汤。
“想喝了,便叫他寄了。”明楼笑着看她认真做汤的样子心中一阵满足。
“哪里用的着这么麻烦,这里不也能买到红豆么。”
“红豆还是家里的好,红豆汤还是你做的好。”
说罢,明楼从背后拥住她,蹭了蹭她鬓发,舒了口气。
“好久没喝了,姐姐。”
一声姐姐,唤的明镜掉下泪来。
是啊,自己也好久没听他在叫过她姐姐了。
明楼打小就喜欢喝红豆汤,夏天的时候出去玩完回来总会向母亲讨着要一碗红豆汤。咕咚咕咚的喝完接着出去跑。
长大一点的时候明镜学会了红豆汤于是明楼便开始日日夜夜的缠着明镜要汤喝。明楼学了这首《相思》后每次明镜为他做红豆汤的时候他都会在旁边背上一遍。
有一日明镜问他,知道这《相思》的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吗?明楼只是看着明镜不说话,明镜便笑着不在逗他。
后来,父亲去世。明镜便再也没为他做过红豆汤,明楼也没在吵着喝过,仿佛一夜之间,往事都不存在了。
明楼去巴黎前,红着眼眶要喝红豆汤,明镜红着眼为了做了一摇,看着他喝完,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后来,明楼给她寄过一封信,信中夹着几颗红豆。
信尾写着“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握着哪几颗红豆明镜便红了眼久久不能平静。
在中国最后一次为他做红豆汤便是去火车站的那一晚,看着他哭着喝完那碗红豆汤自己头也不回的去了火车站。
那天子弹穿过她的身体时,她心里暗暗庆幸,庆幸自己在为他做了最后一碗红豆汤。自己躺在他怀里的时候看着他哭的像个孩子,心底藏了太久的深爱依旧不能开口,听他一声声唤着她姐姐,心里却渴望他能唤她一声太太。意识模糊前自己握住他的手塞给他几颗红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自己的那句喜欢终是没说出口。
等自己从新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红豆。明楼趴在那睡得不熟,看他的样子都快瘦的脱行,心疼的去碰他,刚刚碰到他便见他条件反射般的坐直了身子,眼眶熬的通红,头发乱糟糟的不像话。
盯着明镜好久直到明镜小声的叫他才回过神,马上起身跑着去找苏医生。
等到苏医生检查完了一切,明楼才敢小心翼翼的握着她的手跟她说这话。
“明楼,叫我声太太吧。”
记得就是从那时起,明楼再也没叫过自己姐姐,也再也没提过红豆汤。
明镜心里也明白他是怕了,便默契的再也没给他做过。
“太太哟,锅开了你在不放豆子就要喷锅了”
明楼一声惊呼唤回神游的她,连忙将红豆下锅又放了两勺白砂糖。
“太太,多放点糖吧”说着明楼便要伸手去抓糖罐。
“起开,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发福多严重,少吃点糖吧”明镜抬手打掉他的手。
“依着太太的意思,是嫌弃我现在丑喽?”
明镜转身看了看黑着脸的胖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你笑起来一脸的褶子但还是比黑着脸好看,好了快去坐着一会就可以喝啦。”
明楼听后哈哈的笑了还故意的把脸上的褶子挤得更严重一些,逗得明镜也跟着笑。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乖乖的喝着汤,眼前仿佛浮现出他从小到大的样子,忽的眼眶一红,笑着笑着眼泪便下来了。
明楼抬头看见她流泪,皱着眉抬手去擦却被她握住。
“先生,有你真好。”明楼一楞,随即笑了笑接着低头喝汤,明镜看到了,看到他的眼泪又滴到了碗里。
晚上明先生和太太在街上遛弯,看见甜食走不动的明长官吵着要吃蛋糕。明镜不许,明楼便不再讨要。
后来才知道,明楼哪里是妥协,天天缠着明镜给他做红豆饼吃。
一天明镜问他,天天吃红豆不腻么
明楼吃着红豆饼看了一眼明镜,是你做的吃一辈子都不腻。
明太太只要是你,怎么样都行。
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去看细水长流。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