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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拉格埃特

拥抱消失

看到了很有意思的梗后写下来的

借用了YNKKK太太的脑洞,希望没有弄得太糟糕糟蹋了那么棒的想法

引用了正剧人设但是跳离了正剧时间线,毕竟有某个虚构的设定(

OOC有,但愿不是太离谱

有什么想吐槽的请随意wwwww

觉得人设OOC、剧情不合理、文字表述有问题等等都可以和我交流,我很欢迎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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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真哭了。

泪水争先恐后涌出,于视野中凝成一道水幕,愈汇愈多,至无力承载自身重量时,滚落。

就像是大颗珍珠,滑过颧骨、脸庞、下颔,最后没入衣料中,随着扩散的水渍消失无踪,只在所经之处留下湿漉漉的印记。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甚至连她本人都没...

看到了很有意思的梗后写下来的

借用了YNKKK太太的脑洞,希望没有弄得太糟糕糟蹋了那么棒的想法

引用了正剧人设但是跳离了正剧时间线,毕竟有某个虚构的设定(

OOC有,但愿不是太离谱

有什么想吐槽的请随意wwwww

觉得人设OOC、剧情不合理、文字表述有问题等等都可以和我交流,我很欢迎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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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真哭了。

泪水争先恐后涌出,于视野中凝成一道水幕,愈汇愈多,至无力承载自身重量时,滚落。

就像是大颗珍珠,滑过颧骨、脸庞、下颔,最后没入衣料中,随着扩散的水渍消失无踪,只在所经之处留下湿漉漉的印记。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甚至连她本人都没有发觉,直到舌尖尝到渗入嘴角的咸湿时,才近乎意外地眨了眨眼。

然后,更多的泪簌簌落下。

“抱、歉……”她深吸一口气,想扯出些许笑容,发现甚至连勾起嘴角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后,伸出双手捂住了脸,遮住通红的眼眶和被泪水浸湿的睫毛,并死死咬住嘴唇,尽可能地锁住哭泣的声音,试图捍卫最后一线自尊。

即便知晓那只是自欺欺人。

一早就卑微如尘埃了啊,她闭上眼,热意自指缝中溢出,几乎要烫伤手背。

“下午的会议,世真你……不必出席了。”

那个人的嗓音传来,中途似乎有片刻停顿,但依然冷冽得宛若来自极北的寒风,轻易撕裂因呜咽导致的鼓膜颤动、所带来的听觉模糊,然后便是高跟鞋敲打着地板渐渐远去的声音。

咔,暗扣被锁上,咔嗒,门被带上。

走之前还记得在里面锁上门啊,到底还留有一点仁慈呢,至少这样狼狈的模样不会被别人看到了。

真贴心啊,讽刺地这样想着,李世真缓缓蹲下。

不再压抑心被撕裂的悲恸。

 

——当你怀着爱意去拥抱一个人,但那个人却没有这个念头时,你就会消失。

李世真轻易就接受了这个设定,她甚至不清楚这是何时植入她头脑中的。

也许是在回家路上又一次朝着那道最明亮的灯光探出手的时候;也许是明知生意场上的谈笑风生不过是逢场作戏却依旧忍不住心口刺痛的时候;也许是发觉那张合影上经常被抚摸的地方已经褪了一层颜色的时候……

会消失啊,存都被抹去,一切都有条不紊地继续下去,只是再也不存在李世真这个人。

 

——那你还会去拥抱那个人吗?

 

来到办公室后,李世真注视着那个人的模样,如同曾经无数次所表现的那般,一眼不眨,目光紧随着那道身姿,生怕错过分毫。

——会的。

心中一个声音轻轻地说。

——我会的。

声音渐渐放大。

——我会去拥抱她。

最后变得坚定而没有一丝动摇。

手指死死攥着衣摆,轻颤着,将做工考究的衣料扯出丝丝褶皱,她却倘若未觉,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前,直至距离缩短到一臂之内。

只要抬起手,就可以触及。

“可以……拥抱你吗?”

压抑着嗓音的战栗,她努力让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足够清晰,清晰到不可能被曲解成其他意思。

她甚至没有用敬语。

因为这无关年龄和身份,仅仅是李世真对徐伊景的请求。

 

“就因为这样无聊的事……”徐伊景抱起手,这是很明显的防卫姿态,她的表情生硬得可怕,甚至连语调都鲜少地透出些许尖锐来,“你才影响了办事效率么?”

 

似乎有什么在耳边爆裂,震得鼓膜嗡嗡作响,李世真无措地睁大眼,泪水一瞬涌出,毫无预兆。

 

本来还不可避免地抱有一线希望,或许说是奢望更为恰当。

如果没有消失的话会怎样呢?

一旦念及那点微不足道的可能,就忍不住要笑出来。

最终却连那点奢望都是妄想。

辗转反侧数月,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她甚至为此做好了完全的打算。

留给姨母的钱足够维持到颂美结婚生子,给玛丽和画廊的同事都留了礼物,而徐伊景,如果自己会消失,那根本无需担心她会因此受到伤害。

而她是如此迫切地想要得到那个答案,迫切到包括性命在内的一切都可以舍弃。

最终却被告知——

你连获知答案的资格都没有。

多么可悲啊……

可悲到可笑的程度。

 

“李世真!”

房门是被孙玛丽一脚踹开的。

李世真正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睁开时,孙玛丽已经怒气冲冲地扯住她的领子,一副要打她耳光的架势。

“这么半死不活很有意思吗?”

“你怎么进来的?”李世真却没有理会她的质问,才说一半就觉得喉咙疼得连说话都困难。

“我让保镖砸了门。”孙玛丽一瞬露出有些心虚的模样,见李世真皱着眉揉起喉咙,连忙喊人去拿了水过来。

一口气将一整杯水灌下去后,李世真才舒了一口气,随后懒洋洋地摇了摇头说:“姨母回来会发脾气的。”

“我会给赔偿金的啦……”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接着孙玛丽才意识到被李世真带偏了话题,气呼呼一跺脚又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到底怎么了啊弄成这副模样?”

“没什么……”李世真垂下视线,虚弱地勾起嘴角,“就是做了一个梦……”

——然后醒了。

又是因为你家代表吗?

孙玛丽想问,可是看到李世真红肿的眼,忽的就没了询问的欲望。

根本没有那个必要,每一次李世真有什么不对劲,原因都是那个女人。

放弃吧,为什么一定要那么固执,那个徐伊景的心就是石头做的,除了让自己受伤外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在一起喝酒时,她曾不止一次劝李世真想开点,可如今,看着对方苍白的脸色和明显瘦了一大圈的身形,那些理由竟一个都说不出口。

她只能叹气,因为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去找徐伊景兴师问罪,那个女人估计也只会丢给她一个轻蔑的眼神吧。

 “玛丽,没事的。”李世真抽了抽鼻子,终于扯出一个稍微像样了些的微笑,“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孙玛丽没有说什么,而是走上去给了她一个拥抱,然后重重在李世真背上拍了几下。

“什么时候想跳槽的话来天下金融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爷爷一定很欢迎,他总夸你能干呢,说得我很没用一样。”

说着就带上了抱怨的口气,就像她们往常相处时一样。

“嗯,谢谢。”李世真点了点头。

 

送走孙玛丽后,李世真下了床,瞥见被她丢到地上的合影,动作停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继续往外走去。

当看清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时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乱糟糟的头发,通红的眼睛,起了死皮的嘴唇,还有脸上干涸的泪痕。

真难看啊,她打开水龙头,不禁庆幸房里光线很暗,这副样子并不会被看得很清楚。

太弱了,弱到连自己都忍不住想嘲笑。

她发出一道讽刺的轻叹,然后俯身将脸埋进冷水中。

洗漱完完毕后她再度看向镜子,除了依旧稍稍发红的眼眶外,之前的狼狈已无迹可寻。

回房后,目光好似不受控制般第一时间落在了那张相片上,她强迫自己扭头看向其他方,想如之前那样视若无睹。

可在经过那张照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

发现自己下一步就要踩上去后触电般地缩回了脚。

像雕像一般呆呆伫立了许久后,她终是挫败地弯下腰,单膝跪地,拾起了那张照片,隔着衣料贴上心口。

 

算了一下时间,李世真发现她已经无故旷工三天了,所以在推开画廊大门时她多少有些紧张。

——你还过来做什么?

她觉得听到这句话的可能性非常大,甚至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

毕竟对徐伊景来说,软弱就是罪,感情亦是无用之物,而被这些干扰到影响工作的下属,势必也是累赘吧。

进门没多久思绪就被打断。

“世真啊!”金作家飞快地迎了上来,“身体好些了吗?”

“欸?”李世真愣住。

“代表说你身体不好请了几天假,还让我们不要打扰你休息。”金作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自顾自说下去,“现在已经好啦?”

“嗯……”李世真犹豫地点了点头。

这和她预想的有点不一样。

 

办公室里,徐伊景正在看文件,手边堆得老高的资料显示出她的忙碌。

刚进门李世真就注意到了她眼下淡淡的青色,虽然妆很浓,可依旧没能遮住。

这几天一定很累吧。

“代表……”她掩上门,就在门口站定,恭敬地鞠了一个躬。

然后她就看到徐伊景啪地一声合上资料夹,抱着手靠到椅背上,微微扬起下巴。

这是在等待解释的姿态。

“对不起!”李世真再一次俯身,这次是标准的九十度的鞠躬,“休息那么久给您造成麻烦了。”

“就这些?”半晌后,在她觉得腰背隐隐发酸时,徐伊景的声音终于传过来。

“是……”李世真站直身子,脑内一瞬闪过解释那番失态的念头,可是下一刻就否决了。

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对于已经发生的事,解释不过是徒劳。

“是的。”她又说了一遍,以非常肯定的口气。

不知是不是看错,她觉得徐伊景一瞬间似乎松了一口气,打算再看清楚些时,映入眼帘的只有与往常无异的漠然神情,无从探究那短暂一瞥所见的是否为真实。

“这些,拿去参考一下。”徐伊景点了点手边那叠资料,“明天会议上要用到。”

“好。”李世真走过去,弯腰抱起那堆资料,目光只在徐伊景侧脸停留了几秒就移开了。

她走出了办公室,第一次没有悄悄回头。

 

并不是没有想过离开。

躲在房里的那几天,她设想过数十种做法,每一种都是远远地离开。

世界那么大,此生不再见太容易了。

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只需稍加理性分析就能得出这个结论。

这对谁都好,无论是李世真还是徐伊景,都能从中受益。

李世真可以远离泥沼,不必日复一日挣扎于那些渺茫的期待。徐伊景可以少一个麻烦,一个试图以感情干扰她的麻烦。

明明再好不过了啊……

可是一旦思及视野中再也不会出现那个人的身影,以为早可以枯竭的泪水便再次涌出,止也止不住。

即使将那承载了想念的照片丢远,可那些早已在心中刻下清晰印记的画面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

在孙玛丽破门而入时,她其实已差不多想开。

比起不给予星点希望的徐伊景,她更怨恨提出这样愚蠢要求的自己。

如果什么都没说该多好。

就不会惹出麻烦了。

在去画廊的路上她曾想过万一被解雇的话是不是真的可以去天下金融碰碰运气,可是在见到徐伊景的一刹那,那些念头悉数被抛到脑后。

她只想留下来。

她认真估量了自己的能力,拟好一整套在被提出辞退要求后能够劝说对方改变主意的说辞。

所幸徐伊景暂时还没有舍弃她的打算。

也许玛丽的爷爷讲的不错,自己还是有点价值的。

作为一个能帮上些忙的下属继续陪着那个人,已经足够了吧。

 

足够了。

 

时间不平不淡往后走,她们都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那天的事,仿佛那从未发生。

李世真甚至觉得那真的只是一个梦,一个荒唐的梦。

她完美地履行着下属的职责,紧随徐伊景身后,却始终和前面那个身影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那是竭尽全力张开手也难以触及到的距离。

工作太忙碌,她没有时间去回忆,压抑的渴望在日复一日后渐渐变成了习惯,变得不那么明显,不刻意去想便无从查觉,甚至会觉得陌生。

她几乎要忘了自己曾经那么想要拥抱徐伊景,即使赌上消失的风险也义无反顾。

 

——她以为自己几乎要忘了。

 

直到她瞥见那个男人对着徐伊景高高扬起了球棍。

 

那是一场鱼死网破的报复,他们在地下停车场被团团围住,虽然立刻通知了金作家,可在救援到达前他们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卓和赵理事守在外围,而本该待在最安全地方的徐伊景不由分说将李世真护在身后。

“不要碍事。”只一句话就令试图往前挤的李世真噤了声。

然后,徐伊景很轻松地绊倒从卓那边冲过来的男人,并踩着高跟鞋跺上他后背令他疼得龇牙咧嘴。

李世真听闻过徐伊景的身手,可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如果是以往,她大概会迫不及待地表露出钦佩,然而此刻情势危急,容不得她轻松。

没过多久,卓和赵理事都挂了彩,只能勉力支持,而突破他们冲向徐伊景的人从最初的一个变成了三个。

李世真虽然跟卓学了几招,但是那不过是皮毛,情急下自保也许还能派上些用场,在这个时候上去真的只会碍手碍脚。

所以她只能反复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能冲动,却在注意到徐伊景崴了一下时刷地白了脸色。

虽然徐伊景立刻稳住了身子,可之前被她撂倒的男人抓住了这点纰漏,一把抓起手边的球棍跳了起来。

棍子在空气中挥舞出浑厚的响声,叫人不敢去猜想上面蕴含了多少力道。

而作为目标的徐伊景被另一个人缠住,解决了那个人后已没有时间躲闪,只来得及抬起手护住头部。

 

不!

李世真冲了出去,张开双臂揽住了徐伊景,以自己的后背为盾挡住了那下重击。

一声钝响,震得她头骨都隐隐作痛。

力气一瞬被抽空,时间好似都放缓了,她看到到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中瞳孔猛然收缩,紧接着眼眶似乎红了起来。

为什么?

这样的疑问连一秒都没能停留就被铺天盖地蔓延至身体每一寸角落的疼痛阻断,她反射性地缩起了手臂,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啊,这是拥抱了呢。

“……世真……李世真……”

恍惚中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她已无力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抬起眼皮看一下那个人的模样都做不到。

席卷而来的黑暗吞没了一切。

 

 

“代表,再见。”

说完这句话,李世真就消失了。

徐伊景猛然睁开眼,不顾剧烈的心跳以及急促的呼吸,急匆匆地将目光投向床上。梦中的画面形象得几近于现实,她甚至觉得这可能根本就不是梦,而是事实。

慌乱的目光在触及那个人安静的睡颜后才冷静下来,她长长吐了一口气,缓缓地靠回椅背,待心跳回复后,她抚上额头,惊觉已冷汗涔涔。

这个梦出现过不少次,在她知晓那件事后,并且一次比一次更真实。

——当你怀着爱意去拥抱一个人,但那个人却没有这个念头时,你就会消失。

当这个概念扎根于脑海中时,她便一直在害怕。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会令徐伊景害怕,所有人都那么以为,可其实是有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并不是没有察觉到那道总是如影随形的视线和其中的灼热。说没有被触动是不可能的,不过也仅此而已,她很快就给那份心意框定了界限。

即使心中依然存有疑惑,她也坚信着很快就会被其他更重要的事分去注意。

她能够一眼看穿繁多数据中隐藏的信息,亦能利用他人的贪念操控着他们一步步走向陷阱,可是对于李世真这样无关于利益甚至可以说是自我毁灭的感情,她第一次感到了手足无措。

她不希望李世真消失,看着那个孩子一点一点成长,从一开始的稚嫩到如今能够独当一面,并且依然在往更处前行,她不愿去想象没有那个孩子存在的未来。

我培养了她,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心血白费。

每一次在梦中看着李世真消失,她都只能徒劳地攥紧双手,然后立刻醒来。

不会的,没有人会傻到因为不切实际的愿望就拿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每一次她都这样告诫自己那只是个梦。

可是,那个梦,她所害怕的事很快就来临了。

“可以……拥抱你吗?”

她听出了李世真声音中的惴惴不安,也看到了她那用力到发白的指节。

就算以生命为抵押都要赌么?

可是你会消失啊,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会觉得那些毫无意义的感情比自己的存在更重要?

某种情绪随着这个念头一起自心底迸发,是怒意。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冷冷地在耳边响起,疏离得宛若出自他人口中,连她自己都觉得阵阵发冷。

然后就看到大颗泪珠从李世真眼中涌出,而那孩子却倔强地不发出一点声音,甚至捂住脸不愿表露出更多软弱。

印象中,李世真经常在她面前露出悲戚的模样,红着眼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可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地落下泪来。

即使捂住了眼睛,眼泪还是一滴又一滴落下,携着灼人的温度,仿佛要将能够触及的一切都烫伤。

不要哭了……

嘴唇动了动,这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下一秒徐伊景就看到自己不自觉探出、几乎要搭上李世真肩膀的手,头脑中顿时警钟大作。

如果给予安慰的话,带来的后果显而易见。

李世真是很可靠的下属,能够帮助她很多,而她暂时还找不到能够替代她的人选,所以李世真不可以消失。

她又一次对自己强调。

在顺理成章地得出了理所当然的答案后,她平静、或者自认为平静地留下一句吩咐,便走了出去。

第二天李世真没有来上班,之后一天亦是如此。

她从李世真的姨母那里打听到对方回家后就把自己锁进了房内,推说是身体不好,几乎没怎么出来过。

思量再三后,她不着痕迹地将李世真的状态透露给了孙玛丽,甚至做出了比实际情况严重很多的暗示。

隔天李世真终于出现在了画廊。

看着她平静的表情,徐伊景立即考虑到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并在脑海中做出相应对策。

她觉得李世真可能是来辞职的,但是她不会允许这件事。

更高的职位,更优渥的薪水,甚至一点点无伤大雅的胁迫,她做好了准备。

当李世真语气坚定地告诉她自己只是来道歉的之后,她不可避免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将这些天来替对方处理的事务全部还了回去。

之后李世真就像是回到了以前。

若不是她时刻保持着足够远的距离,徐伊景都要以为她已经忘记那件事了。

 

——抱歉呢,不会让你消失的,只要维持着现在的样子就很好。

 

徐伊景觉得已经处理好了一切,虽然心底似乎总扎着一根微小的刺,想寻找时不见踪影,可是在不经意间却又泛起轻微的痛,提醒着她那天自李世真眼中滚落的泪。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即使一次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都没关系。

因为李世真一直都存在。

 

会骨折吧,但是应该不会断成两截。

听着棍子挥出的声音,徐伊景冷静地推测起受伤程度来,下一秒,窜入鼻腔的香水味令却令思绪骤然乱了。

两条手臂环住了肩膀,覆上的身子将她严严实实地挡住,随后而至的巨大冲力使她跌跌撞撞退了好几步,最终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于眼前垂落的发丝拥有熟悉的颜色,是李世真。

替她挡了那一下,并且——

拥抱了她。

脑内似乎有个声音在尖叫,她却辨不出是那是什么音节。

如果拥抱的话,李世真就会消失。

在模糊中辨认出这样的字句后,所有声音,所有温度,外界的一切刹那间都在意识中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被一刀斩断。

——不要消失。

除了那些残破的字句外,脑内几近于空白,可是身子却先一步动了起来,徐伊景环住依旧以保护姿态覆在她身上的身躯,死死扣住,竭尽全力将其锁在怀中。

“代表!你没事吧!”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子被谁摇晃着,她缓缓睁开眼,看到卓焦急的脸色,茫然地眨了眨眼后,被身上的重量渐渐拉回了神智。

李世真的手臂松松环着她的肩膀,没有一点声音。

“世真……”徐伊景轻轻唤出她名字,嗓音颤抖着,几乎辨不出原本音色,可她却没有丝毫察觉,只焦急审视着那个人的状况,“李世真!”

“世真应该是晕过去了,金作家把医护车也叫来了,就在那边。”卓的话让她稍稍安下心。

她收紧了手臂,低下头将脸埋进李世真肩膀,掩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热度。

她还在。

 

——李世真没有消失。

 

送到医院后李世真一直在昏睡,医生说没有大碍,一直没醒大概是因为前阵子精神紧张缺乏休息的缘故。

得到医生再三保证后,徐伊景将善后的工作交给了卓他们,一个人留了下来。

其实她近来也一直没怎么睡好,傍晚时分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刚刚被噩梦惊醒。

正值午夜,周围静悄悄的,能听到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她打量着床上的人,昏暗中没法看得很清楚,却也足以看出对方瘦削了许多的事实。

之后给她放个长假好了,她这样想着,忽然瞥见李世真的手伸到了被子外面,掌心朝上,手指微微蜷曲。

徐伊景把她的手轻轻塞回被窝,而后犹豫了片刻,搭着李世真掌心的手指没有收回,反而更往里伸了一些,整只手覆上,握住。

这样的话对方醒了后自己就能立刻知道了,很便利,徐伊景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再度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噩梦没有出现。

 

“唔……”

李世真皱起眉,醒来后第一时间感知到的便是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她反射性地收拢五指,察觉到掌心另一只手的轮廓,然而那只手只停留了几秒就抽走了。

她睁开眼,对上徐伊景平静的目光。

“代表……”她撑着身子坐起,被动作牵动到的肌肉激发出更多的痛意,她忍不住低低呼出了声。

而抱着手坐在一侧的人却丝毫不为所动,连做样子搀扶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果然是代表啊,李世真轻笑,往床沿挪了挪,然后又嘶了一声。

“李世真,我记得我说过,这样没意义的事少做。”

冷冽的嗓音传入耳中,她看到徐伊景紧绷的下颔线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责难。

“这样贸然地冲出来只不过增加损失,要不是金作家及时带了人过来,你——”

徐伊景罕见的滔滔不绝戛然而止,因为李世真伸手抚上了她的眼角。

指腹勾勒过微微发红的眼眶,似乎能够在上面品尝到残留的湿润。

“代表……”李世真看着她露出微笑,“可以拥抱你吗?”

说完后,她默默地从十开始倒数,然后在数到二时,被拥入一个温柔到几乎令人落泪的怀抱。

 

——我爱你。

她贴着她的耳朵,柔声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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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终于可以开始吐槽了!!

如果被自己单恋的人不小心主动抱了 就这么消失了是不是很冤枉啊——by蘑菇

然后思考了一下我竟无法反驳(ou

本来打算让兔子豁出去强抱(?)代表的,可是觉得她应该不会勉强代表做不想做的事,所以还是借用意外(((

意外的拥抱也算是拥抱吧wwww

嘛就是没有这个意外也总有一天能修成正果的,代表已经整天不舒坦了(X

而且一直在思考如果自己觉得没有爱意又表现出了爱意这样要如何界定,但是最终觉得不去想那么麻烦的事了,就像吐花症一样,认真你就输了!


弗拉格埃特

和上司挤在一张沙发上共看一台十二寸屏的笔记本电脑是什么感觉

写于ep16后,之前在微博po过,转移到这里

飙车系列前置(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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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司挤在一张沙发上共看一台十二寸屏的笔记本电脑是什么感觉?

大概是肌肉酸痛吧。

李世真抓着鼠标,一边向徐伊景报告一边将长时间别扭坐姿带来的酸痛咬碎吞下去。


这几天徐伊景的办公室正在装修,这是她们将办公地点移到一楼沙发上的原因。

如果是在办公室,她大可恭恭敬敬站在徐伊景椅子后面,在对应这位刻薄上司吹毛求疵的同时,毫无顾忌地打量着对方的耳饰,以及耳饰下、为发丝掩盖些许的脖颈线条——这是她曾经赧于承认的小小私心。

沙发太矮了,电脑摆在茶几上,...

写于ep16后,之前在微博po过,转移到这里

飙车系列前置(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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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司挤在一张沙发上共看一台十二寸屏的笔记本电脑是什么感觉?

大概是肌肉酸痛吧。

李世真抓着鼠标,一边向徐伊景报告一边将长时间别扭坐姿带来的酸痛咬碎吞下去。

 

这几天徐伊景的办公室正在装修,这是她们将办公地点移到一楼沙发上的原因。

如果是在办公室,她大可恭恭敬敬站在徐伊景椅子后面,在对应这位刻薄上司吹毛求疵的同时,毫无顾忌地打量着对方的耳饰,以及耳饰下、为发丝掩盖些许的脖颈线条——这是她曾经赧于承认的小小私心。

沙发太矮了,电脑摆在茶几上,如果她像以往那样站在徐伊景后面,大抵要把腰弯到垂直才能够勉强看清屏幕上的细节,何况她还身兼讲解人一职,需要不时移动鼠标将那些文件的内容展示给徐伊景。

随着公司规模的扩大,几项实体产业项目被推上了日程,李世真是其中一项的负责人,这是她第一次主持这样大规模的项目,电脑上是几天后她需要在股东大会上展示的企划内容。而徐伊景则是她完成这份企划书后的第一个展示对象。

当她打开电脑,将屏幕转向徐伊景,正当为难要以怎样的姿势保证讲解效率时,徐伊景拍了拍边上。

落在皮料上几下轻拍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透露出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下一秒,李世真便坐了过去,堪称训练有素,孙玛丽曾用这个词形容过她,虽然李世真颇有微词,可她不得不承认并没有什么不对。

在面对徐伊景的时候,李世真总觉得脊椎反射主导了她的所有举动,这次也不例外,当身子陷入沙发的柔软后她缓慢地意识到一点,虽然沙发足够宽敞,可是为了能够看清屏幕上的内容并且能够方便地使用鼠标,两人需要尽可能坐在屏幕正前方,换而言之就是——

距离,太近了。

近到稍稍松口气就会碰到的程度。

 

换做其他人,这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比如说她曾和孙玛丽挤在狭小的单人沙发上,揽着对方肩膀往她杯子里灌酒。就算是和男性,在讨论工作时不小心擦到肩膀或者碰到手之类的情况也时有发生,并非什么值得特别在意的事。

可这是徐伊景。

徐伊景不喜欢肢体接触,稍微具体一些的话,应该是徐伊景不喜欢被人碰触,甚至可能是讨厌。

 

那股生人勿进的清冷气质的确很符合这样的特质。

但李世真切切实实意识到这点还是在几个月前的会议上。

 

那并不是一场愉快的会议,被收购的那方代表索价无果后彻底失去了理智,狠狠将咖啡杯摔向了徐伊景,因为被卓拉住的缘故,偏了方向砸在了徐伊景脚边,碎片溅了一地。

肇事者很快被强行带离了会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那渐渐远去的咒骂声上,李世真却注意到徐伊景手背上的一丝血痕,应是被刚刚的陶瓷碎片刮到的。

仅仅是很短的一线,可因为是刻在那人手上,所以在李世真眼中便生出了几分触目惊心。在来得及出声问询前,她已先一步握起那只手,想拭去上面那抹刺目的绯红。

代表,您没事吧?

问候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手中便空了,速度之快没有给她一丝反应时间。

徐伊景将手从她掌心抽了回去——确切来说,应该是狠狠把她的手甩开了。

李世真承认,当时她有那么一点被伤到,直到后来徐伊景放软了嗓音问她有没有手帕才缓过神。

事后金作家偷偷告诉她,她家代表因为种种缘故,从小独立啊没朋友缺乏交流啊收债接触的都是些下九流角色啊等等,所以如果突然被碰到会表现出那么一点点戒备。

“岂止是那么一点点?!你知道代表她瞪人的时候有多可怕吗?”听她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李世真觉得很委屈。

“不就瞪一下么,你知道当年那些上去毛手毛脚的小混混什么下场吗?断肋骨的都有。”

于是李世真不说话了。

她回想起被张泰俊软禁那晚上,在帮徐伊景治疗的时候,对方的确是浑身绷紧,只有扎针时候闭了一下眼,其他时候都会看着她的动作,她本以为那是身体不适的缘故,经金作家提醒,才意识到大抵是因为不适应被人碰触。

念及往常的点滴,除却必要的商务交流亦或是利益相关的逢场作戏,其他时候徐伊景的确都是以一副冰冷的模样和所有人都保持一定距离。

意识到这点后李世真便愈发小心翼翼起来,在任何有可能发生肢体接触的场合,她都会提前出声,不会像那次一样贸贸然抓上去,可即便是那些短暂的碰触,她都能清晰感受到那人的躲闪。

是有多不适应啊……

有时候她心中也会萌生些恶作剧的念头,比如说凑上去试试那人无动于衷的外皮能维持多久之类的,然而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始终只停留在想的阶段。

 

就像她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住在三层小洋房中,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在遮阳伞下悠闲地喝着饮料翻着杂志消磨日子的生活,而现实中她仍然需要天没亮就起床,忙碌到天黑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家。

想做的事和实际去做的事总是差了很远。

所以即使她常想着能够消除与徐伊景之间存在的那一点距离,坐上沙发后她还是缩起了肩膀并稍稍侧过身子尽可能地保持距离,确保一片布料都不会接触,就算这样会与舒适背道而驰。

 

终于将十几页演示文稿讲完,李世真将鼠标交给徐伊景,然后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稍稍往后靠了一些,借此错开了身位,始终小心翼翼侧缩着的肩膀终于得以舒展。

文稿涉及的资料数目繁多,徐伊景正在根据资料核对演示稿上的每一个数字,这并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工作。

知道对方在全部核对完毕前不会说话,换而言之就是她可以多松懈一会儿,于是李世真又往后挪了几寸,靠上了沙发,悄悄伸了个懒腰。

周围没有一点声音,毕竟这是徐伊景无偿为她提供的指导,只能在工作结束后进行,其他人都已离开,整栋楼就剩下她们两人,结束了讲解后李世真才意识到失去白日嘈杂的周围安静得过分,独处的实感也因此愈发明显,目光散漫地在四周逛了一圈,最后在那人后背落定。

屋里暖气很足,徐伊景只穿了一件衬衫,因为需要俯身去看电脑的缘故,背后的布料下隐隐凸显出蝴蝶骨的轮廓。

再往下,就是瘦削的腰。

徐伊景是商场上的黄金女王,无坚不摧,所向披靡,总让人觉得无比高大需要仰头而视。

可摒去了那些强势的修辞,落入李世真眼中的背影却有种近乎弱不禁风的脆弱感。

李世真注意伸完懒腰后顺势垂落的手落在了徐伊景身子另一侧,只要稍微弯曲胳膊,指尖就可以触及徐伊景侧腰。

她个子很高,胳膊也长,这也是她之前如此辛苦的原因,两个长手长腿的高个子挤在一个屏幕前,要避免接触太考验人了,而眼前那个背影却如此纤细。

单手就可以完全圈住吧。

就好像漫无目的逛街时视线忽然被橱窗内某件衣服吸引那般,思绪骤然定格那个最初那个比起感慨更像打趣的念头上。

她突然紧张起来。

很久以前轻抚那人后背的触感好似在掌心重现,那时候,一层羊绒隔绝了大部分温度,而今却是真丝雪纺,阻隔几近于无。

如果将手放上去,会发生什么呢?

那么瘦,顺着脊椎大抵能摸到一节一节的凸起吧。

快停下!

心中某个声音如此厉声呵斥,止住她快要抬起的手臂。

 

“你们进展到哪了啊?”前阵子,又一次与男友分手的孙玛丽拉她去喝酒,醉醺醺时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什么?”李世真隐隐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却打定主意要装傻,“再来一瓶?”

“你和你们家代表啊?”生于财阀之家,孙玛丽却没沾染半点商场上的兜兜转转你虞我诈,说什么都直来直去,“你那么喜欢她。”

李世真庆幸自己嘴里没有酒,不然被呛到可要生不如死了,也庆幸光线暗,孙玛丽看不出她涨得通红的脸。

“什么哪儿……”她支支吾吾地辩解道,“朋、朋友能怎么……”

“谁整天随身带着朋友的照片还时不时盯着傻笑啊?”

“我没有!”

“上次你还给你家代表挑耳环!”

李世真有点懊悔出来陪孙玛丽喝酒了,不是声称自己失恋悲伤欲绝么?怎么总揪着别人的事。

“毕竟受了代表那么多照顾啊。”

“我也很照顾你啊,你怎么不把我的照片随身带着?”

“咳!”李世真一口酒终究是没守住,手忙脚乱拿纸巾的同时,不小心设想了一下那样的场面,眼中顿时透露出五分惊恐以及五分嫌弃,之后立即被孙玛丽勾住了脖子施加制裁。

一场闹剧就这么闹哄哄收场。

 

那天李世真不知不觉也喝了不少,最后孙玛丽好像问了她会不会不甘心,她只晃着酒杯笑了笑,一言不发。

 

大抵会不甘心吧,她收拢五指,空握了几下,只隔了几厘米呢。

可是——

她垂下脑袋,空闲的另一只手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心中亦发出了相似情绪的叹息。

因为存在被推离的风险,所以她不敢冒险。

一点都不敢。

 

“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不要事后追悔莫及。”

清冷的嗓音落入耳中,李世真猛然抬起头,一瞬间甚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四下张望起来。

“我不会说第二遍。”

同样的声音,来自她心中期盼的方向。

 

徐伊景盯着屏幕,发丝遮住了大半侧脸,修长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微微颤动,紧抿的唇角依旧透着波澜不惊的冷静。

看起来与往常没有任何差别,除了耳尖透出的些许粉红。

“代表……”李世真的声音有点颤抖,甚至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嘴角扬起,她知道这样会看起来很傻,可是根本控制不了。

手往前挪了几厘米,碰触到的同时便感受到了那具身躯的僵硬,只是这次她没有退缩,而是将整条胳膊环了上去。

果然如她所想,一只手就绰绰有余。

身子也随着这个动作贴上了那人后背,顺势将下巴搁到了对方肩膀上。

怀里的身子一开始硬邦邦的,过了一会儿也渐渐放松下来。

李世真愉快地眯起了眼。

果然这样才不累嘛。

 

 (END)

 

 

 


弗拉格埃特

Detective Mary ——又名孙玛丽那风平浪静的生活

和微博同步

以玛丽小天使视角展开的上一篇的小彩蛋,加了很多私心的恶趣味吐槽,亮点自寻,大抵是崩坏日常吧(OOC就不重复了。

PS:整篇都是玛丽戏份可还是希望各位不要刷一元cp以外的cp

——————————————

孙玛丽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富三代,三代意味着她没有经历过资本原始积累阶段,在她出生的时候,天下金融就已经是韩国位列前茅的几大财团之一了。

从来不需要考虑价码牌上数字有几位的奢侈生活,以及父辈就成果而言可以评定为失败的放任式教育,令孙玛丽成长为一个教科书般标准的纨绔子弟,每天的生活无外乎吃饭逛街买包包,同时也意外地令她拥有了一种在上流社会堪称独树一帜的珍贵品质——直率。

所以...

和微博同步

以玛丽小天使视角展开的上一篇的小彩蛋,加了很多私心的恶趣味吐槽,亮点自寻,大抵是崩坏日常吧(OOC就不重复了。

PS:整篇都是玛丽戏份可还是希望各位不要刷一元cp以外的cp

——————————————

孙玛丽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富三代,三代意味着她没有经历过资本原始积累阶段,在她出生的时候,天下金融就已经是韩国位列前茅的几大财团之一了。

从来不需要考虑价码牌上数字有几位的奢侈生活,以及父辈就成果而言可以评定为失败的放任式教育,令孙玛丽成长为一个教科书般标准的纨绔子弟,每天的生活无外乎吃饭逛街买包包,同时也意外地令她拥有了一种在上流社会堪称独树一帜的珍贵品质——直率。

所以在她心血来潮想吃某家夜市的炸豆腐皮并发现自己忘记了地址的时候,想都没想就抓起手机拨给了上次带她去的李世真,对于还差二十分钟就要过午夜十二点这样的时间没有感到一丝顾虑。

铃声响了六七声才接通。

“玛丽,什么事?”

电话那端,李世真压低了的嗓音难掩其中的不耐烦以及恼火。

孙玛丽望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天色,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么晚打电话过去是会扰人清梦的。

大概是吵醒了世真吧,啊本来还想叫她一起去的,既然已经睡下了那打听完地址就自己去好了。

心中如此想,孙玛丽正感动于自己的体贴大度,忽的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不同于李世真的另一道嗓音。

“……谁啊?”

听起来似乎也是被吵醒了的样子,比起质问,更像是含糊不清的呢喃,稍稍拖长的尾音以及略显沙哑的声线都让这几个音节带上了绵软的味道。

孙玛丽刚张开嘴打算提问,就这么定格了。

之后耳边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话筒被捂住了,过了好一会儿那边才再度传来李世真的声音。

“什么事啊?”这次她没有压低声音了,甚至比往常还大声了些,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感觉,而略显嘈杂的背景音显示出她转移到了户外。

怪不得敢嚷嚷了啊,孙玛丽没好气地想,但是有求于人也不好发难,于是老老实实提问:“上次那家炸豆皮的店在哪……”

还没问完耳边就传来了忙音,李世真挂了电话。

“啧!”孙玛丽翻了个白眼,不过也没多意外,再说她的心思也不在炸豆皮上了,十几分钟后,当李世真发来短信告知店铺地址时,她也只是懒洋洋瞥了眼,全然没了去的兴致,满脑子都被同一个问题占据。

那个女人是谁?

 

在这个时间点,声音清晰度如此高。

孙玛丽敢以她能组一个垒球队的前任们以及刚买的限量版爱马仕包包发誓,李世真和那个女人一定是在同一张床的同一个枕头上甚至可能还是头靠头脸贴脸的状态。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孙玛丽不至于嗅不出其中猫腻。

其实她第一反应是李世真的顶头上司徐伊景,但是稍加理性思考就否决了这个猜测。

那可是徐伊景啊,那个高高在上、不近人情、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且不说她会不会有正常人的感情,就算了交往了估计也要花上一整年才能牵到手吧。

更何况一个月前和李世真喝酒时,对方还在喝得醉醺醺时絮絮叨叨开始说些最亮的光总是抓不到怎么办啊之类的胡话,怎么看都没啥指望的样子。

当时她回了什么来着?

——换一个。

对,当时她脱口而出就是这个回答,毕竟在她看来,感情什么的大家开开心心最重要啊,不舒坦就换一个呗,多简单,像李世真那样在一棵树上吊死才叫不可理喻,虽然每次她提及这个问题对方都搪塞过去,不过瞎子才看不出来吧。

她突然想起上周一起吃饭时,李世真钱包里那张照片好像不见了踪影,当时她只是瞥到一眼,没看太清楚,本来惦记着问一下的结果后来忘了。

结合刚刚听到的声音,孙玛丽一下睁大了眼。

难、难道——

李世真终于想开了知道去找别的女人了么!

怪不得之前给她介绍对象总被一口回绝,还以为是什么大情圣,原来已经暗戳戳找好了吗!

意识到一点,孙玛丽感觉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心塞,硬要用什么形容,大抵就是那种说好一起减肥半夜饿醒却发现对方在偷吃泡面的感觉。

亏她之前那么关心李世真的感情,越想越气之下她一把抓起了电话想打过去,突然想起来爷爷新招的几个保镖,顿时计上心来。

如果就这么问的话李世真说不定死不承认,一定要亲自抓到把柄才行呢,爷爷他们打商战也常这样啊,自己以后一定也会用到吧,这就是所谓的锻炼。

念及此,她不禁欢欣雀跃起来。

这可是关于天下金融的未来啊——她绝对不会承认这纯粹是最近吃饱了撑着闲得发慌想找事干的缘故。

 

醒来后孙玛丽立刻去找了爷爷,指名要盯梢水平最好的那个保镖,孙老爷子看着自家孙女一如既往露出恨铁不成钢、血压有点高的模样,不过长吁短叹了一阵还是由她去了。最近他想开了不整天想着找日韩金融的麻烦,合作后跟着一起赚得盆满钵满,也懒得计较孙女整天无所事事了。

得了爷爷首肯,孙玛丽又要了辆车,对于她那辆红色跑车的惹眼度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然后就兴冲冲开始了跟踪生涯。

结果第一天就无数次睡过去。

她忘了李世真和她不同,人家是个正经上班族,画廊虽然是弹性工作制度,但也还是脱不了朝九晚五的影子。

在强忍着烦躁在画廊外守了一天,好不容易等来李世真下班,却发现对方就这么回了家后,孙玛丽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把接下来几天工作日的监视任务一股脑丢给手下后就气呼呼去花天酒地安慰自己了。

之后几天,她都舒舒服服躺在自家沙发上听手下汇报消息,不过来来去去也就几句话。

上班,下班,出外勤,有一天没回家在画廊过了夜。

血汗工厂通宵啊,孙玛丽难得地感慨了一把工作人士的辛苦。

一转眼,周末到了,她一早就问了李世真的行程说要约她喝酒,看到对方说有事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明天,狐狸就要露出尾巴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孙玛丽的车就停在了李世真家附近。

九点左右看到李世真的车驶出来后,她立即催促着手下跟上去,神情之急切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挖到点什么。

其实她已经腻了,只不过因为不甘心所以还强撑着,毕竟那么大费周章的,她还特地准备了高速相机和望远镜,不了了之的话多没面子啊。

可那股摩拳擦掌的势头在意识到李世真的行驶路径和往常上班一模一样后一点点萎靡了下去。

不会还是去画廊吧?

正这么想着就看到李世真的车在画廊门口停了下来。

原来是上班?不早说啊浪费我感情!

孙玛丽想骂人了,事实上她也的确是骂了。

“李世真你个混蛋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就去解安全带,打算去找李世真好好算账。

对于这完全是自找的这个事实没有半点自觉。

然而下一刻,她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住了,因为她看到徐伊景走了出来。

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腰背挺得笔直,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走到副驾座拉开了门。

看起来是一早约好了的样子。

和她家代表一起?出差?

正当疑惑时,孙玛丽注意到徐伊景往她这边扫了一眼,吓得她一把抓起身边的杂志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嗯……她知道车窗是单向镜,徐伊景什么都看不到,可那是本能反应。

对孙玛丽来说,徐伊景无疑是个可怕的女人。

虽然她在窥破李世真的心事后曾毫不客气地笑了好一阵子,并且时不时拿出来开开玩笑,不过如果另一个当事人在场,她是决计笑不出来的。

她敢和老爸吵架,敢和爷爷顶嘴,可是在徐伊景面前,她的原则是能安静就安静甚至还会表现出礼貌周到的一面。

就像是小学生看到班主任一样——有一次她陪同爷爷和徐伊景会面,而李世真恰好作为徐伊景的助理一起出席,事后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虽然有点不服气但是孙玛丽不得不承认李世真说得没错,她虽然没有多少继承集团的觉悟,可是基本的眼力见还是有的,她可不想和比爷爷还可怕的人结下梁子,这大抵也是她总劝李世真放下的原因之一。

是其他人的话,她会很乐于拉入交际圈,能多一个朋友一起玩一起喝酒那多热闹啊,可如果是徐伊景,那些事她想都不敢想。

一起玩?一起喝酒?

饶了我吧,光见面都觉得要折好几年寿了。

 

“小姐,要继续吗?”手下见她一副惊魄未定的模样,贴心地问道。

“啊?”孙玛丽这才回过神,眼看那辆车已经绝尘而去,连忙挥了挥手说道,“继续继续。”

手下一踩油门,车立即跟了上去。

虽然指令是这么下了,可其实孙玛丽心里也没底,刚刚被徐伊景一吓她都快忘了要干什么了。

至于为什么还跟着,大概就是所谓人活一口口气吧。

 

李世真她们先是去了商场。

情绪安定下来后孙玛丽注意到了徐伊景穿得比较休闲,包得款式也很跳脱,看起来不像是去办公的样子,所以见到这情况并没觉得多意外。她还记得李世真说过,和徐伊景刚认识的时候就被带去买了很多衣服。

真是奇怪的上司呐。

喝着手下买来的咖啡,孙玛丽如此想。

这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可偏偏她喝了咖啡还睡不着觉,好几次都萌生出的下车去买个痛的念头都被她忍痛压了下去。

终于,在这般煎熬中,终于盼到了李世真和徐伊景出来。

徐伊景手里就提了两个袋子,而李世真两手各拎了三四个袋子,塞得满满的。

“切!”隐忍多时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孙玛丽重重拍了一下车门以示不满。

她和李世真一起逛街的时候,让她拿一下化妆包都推三阻四的怎么都不情愿!

怎么能那么厚此薄彼呢,好气啊!

至此,沉浸在自己小情绪里的孙玛丽小姐终于全然忘却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见李世真她们离开立刻大手一挥让手下跟上去。

 

下一个目的地是餐厅,也是已经是午餐时间了。

那是一家需要提前一个礼拜预约的法式餐厅,孙玛丽知道自己一旦跟进去肯定会被发觉,于是只能委委屈屈缩在车里啃三明治。

又是漫长的一个多小时。

其实孙玛丽完全可以调头回她那舒舒服服的家,可不知道是脑子里哪根筋拧住了,铁了心要耗下去。

要是在学习上能有这股劲头,孙老爷子估计做梦都要笑醒。

 

再下一站是赛马场。

李世真大抵是第一次来,一开始看起来有些拘谨,后来徐伊景对她说了些什么才放开手脚,兴冲冲去买了号。

孙玛丽本来是想在入口等着的,可是坐了大半天车她觉得腰酸背痛,迫不及待想出来透口气,想到赛马场人挺多的,被看到的风险不大,便抓了望远镜跑了出来。

在场拿望远镜的人挺多的,混在其中没有丝毫突兀。

这家赛马场本就是天下金融的产业,所以她那么大摇大摆进去要了最边上的贵宾席也没人敢说什么,过去一坐下就拿起望远镜找李世真和徐伊景的位置。

那两人正好在她斜对面偏下方一些,观察起来毫不费劲。

然而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来。

徐伊景坐在那还是一副女王范儿十足的模样,好像在巡视自家产业似的,而李世真则好奇地四处张望,时不时凑过去说点什么,似乎是提问的样子。每次她说话的时候,徐伊景都会稍稍向她那边偏过头,看起来听得很认真。

这不和她们平时一样么……

孙玛丽觉得有点无聊,正打算放下望远镜时往下瞥了眼,忽然发现两人垂下的手正扣在一起。

什、什什么?!

她急急忙忙调了一下望远镜,拉近的镜头落在李世真和徐伊景手上。

没有看错,的确是扣在一起的。

 

等等——

逛街吃饭手挽手看赛马……

孙玛丽缓缓放下望远镜,某个念头在脑海中渐渐成型。

这不是约会嘛!

李世真和徐伊景在约会?

天哪那天的女人……

她终于想起了今天的目的。

这么来想的话,那声音的确和徐伊景有点像,只不过一开始就被她理性否决了,所以一直没往上面想。

孙玛丽觉得有点噎得慌。

这都什么事啊?

她顺了好一阵子气才缓过来,抓起望远镜打算再看明白点,然而才一看就犹如被雷劈了一般定住了。

李世真附在徐伊景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徐伊景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不是仿佛在说你们都是垃圾的皮笑肉不笑,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没有紧抿着唇,眉舒展开,眼睛也弯了起来。

其实这严格来说只算一个浅浅的微笑而已,可那是徐伊景啊?!

天啦爸爸,那个自带制冷效果谁碰谁弹开的徐伊景在笑啊!

孙玛丽想尖叫了。

她蹲下来紧紧捂住嘴才没叫出声。

那天直到赛马场的人都散得差不多她才从惊吓中缓过来,出去后也没什么折腾的精力了,直接回了家。

待休息够终于从一天的疲劳中恢复过来时差不多已是十点,她看了看时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不怀好意地抓起手机拨出了李世真的号码。

响了三声后挂断了,然后她孜孜不倦地又拨了过去。

这次那边直接关机了。

“哼哼。”

第二天有天下金融的股东大会,孙玛丽被孙义城逼着站在门口充当花瓶给各位大人物赔笑,看到徐伊景时。她如往常一般恭恭敬敬地低头致敬。

当目光落在了徐伊景脚上的平底鞋上时,她心中不由得又啧啧了两声。

眼力见不行啊,不行……

 

又过了一个礼拜,孙玛丽叫嚣着“再不出来我就去炸了画廊”之类的话,终于成功约出了李世真。

本来是想好好兴师问罪的。

那么重要的事都不说,还有没有把她当朋友啊?还害得她差点出了大丑。

那天她如果手脚快一点,赶在徐伊景出门前就下了车,将会面临何等绝境这个问题,她根本不敢想。

但是当李世真过来后她又不太敢说什么了。

总不能说那天我在你电话里听到了你家代表的声音之类的吧,万一被徐伊景知道了,这不是去踩老虎尾巴么。

所以她只能在美甲店一边漫不经心盯着美甲师给她指甲镶水钻,一边考虑该怎么套话。

而只做了护理一早就弄好了的李世真则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样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瞥见这场景孙玛丽忍不住又在心里重重地“切”了一声。

在你家代表面前的乖巧劲呢?

还敢说我是小学生,欺软怕硬,有本事你去她面前拽啊?

这般腹诽着她又想起那天在赛马场看到的画面,忽然有些感慨。

“世真啊,我说……”一只手做好了,她摊开手细细打量起来,一时忘了慎言慎行这点,脑子里想到了什么就说了出来,“你家代表笑起来还蛮可爱的诶。”

话音刚落,她便觉得背后一凉,接着肩膀就被按住了,胆战心惊地回头,正对上李世真挑眉皮笑肉不笑。

“你怎么知道代表她笑起来的样子?”

“……那、那天在赛马场……”见她这副样子孙玛丽哪里敢胡扯,立刻老实交代了。

“啊!那天是跟踪我们的车是你的?”李世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代表还说是无聊的把戏让我别多管,原来如此……”

“对、对不……”孙玛丽刚想道歉就被一把扼住了脖子。

“快给我忘掉!快忘掉!代表笑起来的样子只有我能知道!”

“等等,住手……水钻要掉了……”孙玛丽空挥着爪子欲哭无泪。

呜呜,爸爸爷爷,快来救救你们的玛丽。

不过李世真你的重点是不是错了啊!

 

好不容易从李世真魔爪中逃脱,孙玛丽突然想起了一个关键问题。

“说起来啊,你钱包里的宝贝合照呢?”

“那个啊,被代表要过去了。”

孙玛丽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

若要说从这件事中她收获了什么的话,那就是——

 

老娘的直觉最准,理性思考什么见鬼去吧!

 

(END)

弗拉格埃特

决定不了的事就抛硬币解决吧 ——如果对结果不满意,那就再抛一次

其实就是个钻牛角尖的故事

大抵就是说好了事业有成后结婚可现在还没事业有成我就想结婚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会不会被讨厌的心理历程(无误

如果有什么吐槽或者有意思的梗请不要大意地砸过来吧(

—————————— 


食指按住直立的硬币,中指轻轻一弹,那枚无多分量的硬币便在桌面上旋转起来,起初飞快根本看不清轮廓,几周后就慢了下来,直到愈发迟缓的速度再也无法维持直立所需的平稳时,哐啷一声倒了下去。

即便倒下去,还震动了许久才完全停下来。

啊,反面呢……

李世真看着朝上那面的树苗图案,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稍稍垂下的肩膀似乎透露出一丝失望的气息。

之后她...

其实就是个钻牛角尖的故事

大抵就是说好了事业有成后结婚可现在还没事业有成我就想结婚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会不会被讨厌的心理历程(无误

如果有什么吐槽或者有意思的梗请不要大意地砸过来吧(

—————————— 

 

食指按住直立的硬币,中指轻轻一弹,那枚无多分量的硬币便在桌面上旋转起来,起初飞快根本看不清轮廓,几周后就慢了下来,直到愈发迟缓的速度再也无法维持直立所需的平稳时,哐啷一声倒了下去。

即便倒下去,还震动了许久才完全停下来。

啊,反面呢……

李世真看着朝上那面的树苗图案,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稍稍垂下的肩膀似乎透露出一丝失望的气息。

之后她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一角,放置了好几天的申请书上,终于不再掩饰,重重叹了一口气,再度抓起了那枚硬币。

那枚铸于平成三年的一日元硬币,是一年多以前她从日本捡回来的。

 

离开画廊后,李世真应聘的公司在日韩两地都设有办事处,因为是贸易相关的工作,出差犹如家常便饭。

于是,在徐伊景离开韩国的第二个周末,李世真就出现在了她家宅子外面。

因为结束会议后有一个下午的空闲,正好又在同一个城市,所以去拜访一下故人也是理所当然,李世真是如此说服自己的,虽然她心里其实明白的,这些只是借口罢了。

可当她以一口蹩脚日语好不容易摸索到那幢只在金作家的相册中见过的大宅时,却不敢进去了,甚至觉得自己大老远抱着一盒手信过来的行为蠢毙了——这才放出要建立自己王国的豪言壮语呢。

那种感觉,就像是假期过后带着空白作业本去学校一样。

若不是恰好被出门丢弃杂物的女仆看到你,她大抵会默默回酒店吧。

“请问,您是小姐在韩国时的下属吧?”那慈眉目善的妇人竟认出了她。

于是就这么被请了进去。

徐伊景披了件长外套,赤足踏着木屐,正在给院子里的吊兰浇水。

这是李世真第一次见到她如此随意的模样,印象中的徐伊景总是行色匆匆,以孤绝的气势大步踏向心中拟定的目标,从不曾对路畔的景色有所留恋。

怔怔注视着那个身影,李世真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听到有人过来,徐伊景放下水壶,慢慢转过身。

而后李世真便见她扬起了眉,然只片刻,很快就垂下眼,轻轻吐了一口气。

“代表……”她喃喃道,之后才反应过来徐伊景早已不是S画廊的代表了,忙低下头改口道,“徐会长。”

过了一会儿她才听到徐伊景的嗓音响起,不是质问也不是逐客令,而是几乎令她受宠若惊的邀请。

“喝茶么?”

 

李世真已经不太记得了,在那之后的片刻会晤中她们都交谈了些什么。

好像是她先支支吾吾地解释是出差顺路而不是其他什么之类的,还没完全说完就被徐伊景以眼神掐断了。

好吵,虽然没有说出来,但的确就是这个意思。

后来的大部分时间,她都安静地注视着徐伊景,就像是在韩国时一样。

看着她一丝不苟地捣茶,烧水。

并不是很熟练,至少和李世真想象中行云流水的优雅有所出入,甚至在那碗滚烫的茶汤被递过来时,她甚至还在对方的动作中窥见了一丝紧张。

这并不是她所熟悉的,对一切都了若指掌的徐伊景。

有点陌生,却叫人愈加移不开目光。

那天的茶煮得有点过头,李世真虽然对品茶一无所知,至少也知道舌尖那把茶香都盖过的苦涩并不是值得夸耀的味道,可她还是全部喝完了,在瞥见对方尝了一口后眼底稍纵即逝的一抹懊恼后差点脱口而出再要一碗——若不是徐伊景在她开口之前就把那壶茶全倒了,她大抵真的会那么做。

之后彼此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天气、交通之类的,她见时候不早就起身告辞了。

 

“代表、啊不对,徐会长。”那天她终究还是没能习惯称谓的改变,“以后我还能前来拜访么?”

“我不记得我们间有定过见面禁止条例。”徐伊景挑眉,下一刻便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不过如果是业务咨询的话就免了,日韩金融暂时不承接外社的咨询委托。”

得到这个答案,李世真高兴得差点忘了礼数,出来时徐伊景没有送她,不过打了电话让卓来送她回酒店,在庭院等候时,她四处转了下,然后就眼尖地瞥见了那枚卡在碎石中的硬币。

因为在很角落的地方,所以日常打扫时被漏掉了,她捡起来,认出了那是徐伊景那枚一元硬币。那枚硬币已有些年头了,上面不可避免地有些划痕,或轻或重,在把玩时她曾无聊地对着那些划痕猜测缘由,所以再度拿到手时,几乎一眼就认出了。

那枚曾经无抵押无担保借给她、比性命更重要的硬币。

啊,终于放下了么,父亲和朴建宇给予的枷锁,李世真盯着那枚硬币看了很久,最终却鬼使神差地放进了自己口袋。

毕竟这也是钱,随地丢弃总不太好,她如此对自己说。

 

直到离开日本她都没有花掉那一元钱,而是放进了钱包,和唯一那张合影放在一起。

若要问缘由,大抵是因为那是徐伊景的东西,能够多一件睹物思人的纪念物总是好的。

 

之后工作步入正轨后她便愈发忙碌起来,虽然经常往日本跑,升职部长后更是两三周就要去一趟,可是能和徐伊景见上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一方面是她抽不出时间,另一方面,日韩金融的会长本身就是个异常忙碌的存在。

不过徐伊景煮茶的手艺倒是越发出色了。

至少不需要昧着良心才能提出再来一杯的要求了。

 

李世真以为生活会这样平稳地继续下去,直到她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王国。

那时候她就可以扬眉吐气地出现在徐伊景面前,说:“看,我做到了。”

能够真正与她并肩,而不像现今这般只能像交情一般的朋友似的谈两三句无关紧要的事。

可是现在这份平稳却被动摇了。

公司规模扩大,即将在日本设立分公司,而李世真是上层中意的社长候选之一。

本应是很好的机会,可她却心生踟蹰。

 

“我不懂诶,你怎么会不想去。”

在烤肉店,听完李世真长篇大论分析前因后果甚至权衡利弊后,孙玛丽报以不解——或者说是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的眼神。

父亲入狱后,她便收了心跟着爷爷开始打理起公司业务来,之前那帮狐朋狗友也大多断了来玩,不过和李世真倒是依旧维持着当初的友好,时不时一起出来吃个饭互相吐吐苦水什么的。

她讲的大部分是工作上被爷爷逼得太紧透不过气来,而李世真谈及的依然总是和徐伊景有关,有时候她甚至有种那个女人从来不曾离开的错觉。

“不觉得这样有点……目的性太强了吗?”李世真晃着酒杯,犹犹豫豫的口气一看就是连自己都没几分把握。

“有什么关系嘛。”孙玛丽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我还奇怪你怎么能忍到现在每次见面就喝茶的。”

“你什么意思啊?”李世真有点被戳到痛处了。

“如果我是你,我觉得现在和她不是老死不往来就是……”孙玛丽说一半就停下来去给牛肉翻面,弄好后才继续,附带了两声不怀好意的笑声,“就是已经去荷兰登记了。”

徐伊景离开韩国后,孙玛丽在与她相关的话题上愈发肆无忌惮,什么不怕死的话都敢说,反正隔着一个海她也不担心徐伊景会飞过来找她麻烦。

“哈?”李世真瞪大眼,一脸你有胆子再说一遍的威胁样。

“你们代表又不讨厌你,竟然现在都还八字还没一撇,啧啧。”面对有人的恐吓,孙玛丽只摇着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见牛肉烤好了就去夹,不料被先一步抢走了,“喂!”

“你再胡说下次别想让我请你吃饭了。”

“所以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啊?”孙玛丽也有点不耐烦了,一拍筷子,脑内多少冒出把手边的酒瓶抡过去的念头。

“就是觉得……还没准备好?”心不在焉戳着抢来的那块牛肉,李世真努力寻找合适的表述方式,“现在过去感觉别有居心一样。”

“怎么听起来像婚前恐惧症一样,再说你不是一直别有居心嘛。”孙玛丽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咧嘴笑了起来,“世真你现在焦虑是不是太急了啊,别人婚前恐惧好歹是确定要结婚了。”

李世真眯了眯眼。

——你说的好有道理,可我怎么就那么想打你呢。

 

其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顾虑什么。

任期是三年,如果经营出色,回国后有很大机会能够参与控股,那时候,手里就能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资源,所以说这次无疑是个绝佳的机会。

并且,她难以否认,听闻分公司地点设立在徐伊景所在的城市时,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

这样的话,见面机会也会多不少吧,而且日韩金融作为那边的几大财团之一,不可避免会有生意上的往来。

她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在商务酒会上也有过一次碰面。

那天徐伊景穿了一条酒红色的晚礼服,无需特意做什么,单纯站在那就可以成为整场宴会的焦点。自从抛弃那股足以将连同自身在内的一切都摧毁的执念,眉宇间添了一抹温润的徐伊景愈发惹人注目。在韩国时旁人眼中多是敬而远之的畏惧,如今打量她的目光却多是趋之若鹜的仰慕。

平时,面对前来搭讪的人,李世真还能展现出表面程度的礼貌,可那次,看着一个又一个向徐伊景走去的人,她却快连微笑都快维持不住。

在画廊的时候,她可以名正言顺站在徐伊景身后,无论对方摆出何等冷漠的姿态都能够步步紧随,而如今,她只能隔着偌大的厅堂远远望着,见面也不过点头致意。

 

想要拥有那个女人,想在她身上打上专属于自己的烙印。

几近于黑暗的念头险些将她吞噬。

在徐伊景面前,那些曾经许下的诺言、夸下的海口,似乎都会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如今保持着距离,几个月才能够见上一次的疏远才能使她克制住心底的想念,若去了同一个城市,她害怕脑子里会只剩下注视着那个人这一件事。

会不会被认为是公私不分的人啊?

明知徐伊景不会有这种失误,可还是忍不住如此担忧着。

 

“太没用了……”李世真喃喃道,再一次弹起了硬币。

拿不定主意要不就用硬币决定啊,正面就去反面就不去呗,你们公司企划上不止一个海外据点吧,肯定还有别的职位等着你——那天孙玛丽最后给出了一个看起来很有有效的建议。

然后李世真眼睁睁看着那个银色的影子又一次定格在树苗图案上。

反面。

她沉下脸,烦躁地拨了拨刘海。

 

周末,李世真又一次伫立在那幢大宅外,她注意到自围墙内探出的枝梢和第一次来时相比高了不少。

茂密的树叶随风摇曳,窸窣轻响。

临近傍晚,可天色还是很亮,已经是夏天了。

徐伊景今天在家,她从金作家那得到了确切情报。

虽然分隔两地,但是李世真和昔日的工作伙伴一直保持着联系。金作家会偷偷和她抱怨自己种来泡茶的花草被摘坏了,卓则是每每完成了了不得的任务后都会发消息过来炫耀,即便是最严肃的赵理事,也会在过节的时候发来问候,每当看到这些,她都会露出微笑。

大家都过得很好呢,这意味着——代表她也过得也很好吧。

进去时,徐伊景正坐在门廊前,捧着茶杯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她穿了深色浴衣,本是略显老气颜色,裙摆和袖口振翅欲飞的蝴蝶花纹却恰到好处地弥补了色调的沉闷,令整件衣服保持了沉稳而又不失绮丽。

李世真想起初见时自己曾自夸过穿衣品味,不禁低低笑了几声。

那时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呢。

笑声很轻,还是被徐伊景还是听到了。

她朝声音方向转过头,看到李世真,嘴角扬起几分,慢慢地眨了一下眼后,稍稍偏了一下头。

李世真立即快步走过去。

徐伊景大多数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回日本后虽然气质柔和了不少,可也远称不上友善,大体上依然属于冷漠而疏离的范畴,即使偶尔有表情变化也多是淡淡的、稍纵即逝的。可李世真却能从她每一个微小的动作上探知其蕴意。

 “还顺利么?”

当坐下后,徐伊景递给她一只空杯,同时予以公式化的问候。

李世真抓着杯子,手指在竹节处滑了一圈,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上了徐伊景的眼眸。

“这次不是工作。”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好似下一秒就会退缩,却固执地不肯移开目光,“因为打听到你今天有空,就过来了。”

出乎意料的回答令徐伊景稍稍睁大了眼,却很快恢复往常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这样……”她垂下眼,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末了轻轻叹了一口气,那是她拿李世真没办法时一贯的表现,“今晚有花火大会,本来打算就在院子里看的,现在改变主意了。”

“诶?”

 

好不习惯啊……

李世真揪着衣服,感觉浑身不自在。

徐伊景说什么入乡随俗让女仆去另拿了一套浴衣给她穿上。

这是她第一次穿这种衣服,在等徐伊景时忍不住举起袖子东瞧西看起来,还忍不住碰了好几下腰带上的结,女仆绑的时候她明明看得很仔细,却还没记住绑法。

这套浴衣是粉色的,非常年轻而朝气的配色,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徐伊景曾经穿过的。

“准备好了么?”徐伊景推开门进来,见到她时面上似乎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可不一会儿就皱了皱眉,“领口歪了。”

说着便走过来替她整理。

香水味毫无预兆窜入鼻腔,李世真眨了眨眼,低下头,看着徐伊景修长的手指贴着衣襟游移,将褶皱一一抹平,而后顺着手臂往上的目光落在对方近在咫尺的脸庞上,她注意到徐伊景重新化了妆,原本苍白的脸色在上了腮红后染上了明艳,眉毛眼线也都修了轮廓,看起来精神很多。

原本披散的长发在脑后松松挽了一个髻,几缕发丝垂落至白皙的脖颈,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看得李世真心里痒痒的,等反应过来,她的手指已经探向了过去。

手指勾住那几缕头发,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了皮肤,而下一秒就感知到了皮肤主人的僵硬,她瞬时回过神,抬眼,对上的是徐伊景辨不出情绪的目光。

“对不起!”她猛地收回手。

“没什么,走吧”在她来得及说出更多道歉之前,徐伊景先一步移开了视线,推门走了出去。

街上很热闹,李世真来过几次,从未在夜晚见到那么多人。

行人中有穿浴衣的,还有便服的,颜色缤纷,不少小孩子嬉笑着追来跑去,两边的铺子更是灯火通明,每一家都挂出了惹眼的招牌,临时搭建的台子上正有人在表演节目,每个角落都洋溢着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好厉害啊……”李世真显然被眼前那片繁华吸引住了,目光瞥到街道中央缓缓驶过的一辆装饰很夸张的四轮车,立即指着问起来,“那个是什么?”

“那个……”徐伊景看了眼,似乎并不是很肯定,“大概是彩车吧。”

“大概?”李世真稍稍惊讶于这含糊的答复,毕竟以徐伊景的风格,不太可能会出现不确定的情况,“以前没有吗?”

“以前我没来过。”

李世真停下了脚步,收回片刻前还沉溺在灯火辉煌中的目光,看着身边那个女人淡然的面容上,心中一丝疼痛悄然蔓延。

那些岁月她有所耳闻,却不曾了解。

深吸一口气,她突然一把抓住徐伊景的手,不理会对方的惊讶自顾自扬起灿烂的笑。

“那正好,和我一样都是第一次来,一起好好玩一场吧。”

 

虽然是日本的节日,可实际上和夜市也没多少区别,李世真一会儿就驾轻就熟,徐伊景一脸抵触,无奈拗不过她,只能被拉着几乎将所有铺子都逛了一遍。

最后,两人在金鱼摊前站定。

徐伊景对小动物之类的没什么兴趣,可是看着李世真跃跃欲试的模样,想着反正庭院里有池子可以放养,就拿出了零钱袋,钱夹里不方便放零钱,所以刚刚逛的时候找下的硬币都被她收了进去。

老板很热心,已经把指望纸网和碗递了过来,李世真正在物色捞哪一条好,突然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

“嗯?”李世真看着徐伊景一言不发朝她摊开手似乎在讨要什么的模样,疑惑地眨了眨眼。

钱不够吗?不过她刚刚才丢进去几个一百硬币啊。

说起来代表以前讨债就是这个样子的么……

“还差一元。”徐伊景低声说道。

正在胡思乱想的李世真一下子明白过来。

什么啊,原来都知道么……

“怎么知道的……”她讪讪笑了笑,拿出钱包里那枚一元硬币,慢慢放入徐伊景掌心。

“猜的。”徐伊景淡淡地说道,没有给李世真任何分辨机会,转手就把那枚硬币连同另一只手里的零钱交给了老板,然后老板数了数就丢进了钱盒。

李世真眼睁睁看着那枚硬币转瞬间就湮没在一大堆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一元钱中。

“啊……不见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将纸网伸进水中,抑制不住眼底的惋惜。

“并不是特别值得留念的东西。”

“是……”

“可以给你别的。”

“欸?”李世真猛然抬起头,竟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徐伊景却避开了她的目光,垂下眼好似对水中的金鱼产生了偌大的兴趣,过了一会儿再度开口,已是与之前全然不同的话题。

“网要破了。”

“咦?等等!”

结果最后一条都没捞到。

 

逛了一圈后两人寻了个无人的安静角落坐下,李世真一手摇着团扇,一手举着苹果糖,费了不少劲才咬碎外面的糖衣,不小心落了一小块在衣服上。

“呜啊!”她像是被针扎到一样一下弹了起来,一边手忙脚乱掸去那块化了一半的碎糖块,一边道歉。

那毕竟是徐伊景的衣服,正在考虑要不要去重买一套赔给她的时候,李世真听到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坐下”,然后她就乖乖坐了下来。

“手,擦一下。”徐伊景拿出手帕递给她。

她这才注意到食指关节上也沾了小小一块糖,正在缓缓融化。

“谢、谢谢。”李世真说完后才发现两只手里都有东西,尴尬地扬了扬手,正忖度着有没有办法找个地方暂放一下,便听得一道浅浅的叹息,而后那只手被握住了。

“别动。”徐伊景托着她的手,捏着手帕先端一点点将糖水擦拭干净。

微凉的指尖贴着手腕,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便是脉搏所在。

李世真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认真的模样,一眼不眨,生怕错过一丝一毫,心里似乎被戳了一下,有些疼,有些痒,更多的却是难以遏制的灼热,蔓延至四肢百骸。

“三个月后,我很可能会来日本工作。”她一字一顿道出,说完后,她注意到徐伊景垂下了眼眸,嘴唇也较之前抿得更紧,这是对方遇到意料外状况时思考对策的惯有表情。

意识到在这个时候自己都有心情仔细分辨那个女人的情绪,并且竟然感到亲切,李世真不由得自嘲地轻笑了起来,然后赶在徐伊景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将心中所想的一股脑倒出。

因为想见你,所以就过来了。

可是距离当初许下的承诺还很远,每天都在拼命努力,可还是距离很远很远。

感到害怕,害怕太过软弱的自己会迷失方向。

“这次是很好的机会呢,连玛丽都说我不可理喻。”李世真怔怔望着前方,挤出一丝虚弱的笑意,她打定了主意在全部说完前不会去看徐伊景。

她知道哪怕对方只是在眼神中显出一丝抗拒,都能令她好不容易构筑的勇气全线崩溃。

也许会哭吧,如果在这时候看到对方冷漠的模样。

可是落在背后的轻柔力道却令她一下推翻了之前的决心,不知所措地抬起头,一时竟忘了言语。

徐伊景轻拍着她的背,有些笨拙,甚至是僵硬,她本就不是擅长表露温柔的类型,与李世真的目光短暂的对上后很快就移开了目光,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烟花在远处炸开,花火大会最精彩的部分已经拉开序幕,光芒在一瞬间照亮天空,将月亮星辰都掩盖,甚至连徐伊景素来沉静若水的眼中都倒映出绚烂的色彩。

李世真险些要抑制不住眼眶的热度。

“世真啊……”徐伊景的声音伴随着不易察觉的叹息,好似妥协,“公事和私事不要混为一谈。”

李世真是个聪明的学生,无需过多解释她就能自己领悟。

“代表……”她颤抖着开口,睁大眼打量着徐伊景,好似在求证。

“我已经不是S画廊的代表了。”

“那……”李世真将苹果糖换到另一只手里,将徐伊景依旧停留在自己背后的手拉到身前,然后覆上,“徐……伊景。”

那是深藏于心底,一度想要呼唤出声的几个音节。

“徐伊景,伊景……”

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在她看来盛载了无限美好的名字好似蜜糖在舌尖化开,就是苹果糖的甜度都及不上十分之一。

直到最后徐伊景忍无可忍地抽回手。

“够了,不要一直喊。”

她冷着脸,如果忽略面上那一丝不自然,的确是足以吓退以前的李世真,可是她忘了她的任何微小表情都逃不开那个人的眼,也忘了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中,只要予以一点点纵容,事态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李世真抬起落空的手,捏住徐伊景较之前似又瘦削了几分的下巴,然后在她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前探过身去。

那是一年多以前第一次前去那幢大宅——甚至是在更早之前,她们还在都韩国时,她就想做的事。

更多的烟花在天空中交映成辉,各种色彩交织在一起,美得令人窒息,再忙碌的人都会在此刻稍作停留,将目光投往那片节日给予的盛大馈赠。

除了那两个偎依在一处的身影。

缓缓睁开眼,李世真气息有些不稳,为了能更好地端详眼前那人的容貌,稍微拉开了些距离。

不久前还惊叹不已的繁华悉数被抛到脑后,眼里看的,耳朵听的,心脏为之跃动的,仅仅是那个人而已。

徐伊景眼眸低垂,轻咬着下唇,拧着眉过了许久才舒展开,而后李世真就听到她发出了又一道邀请。

“喝酒么?”

 

第二天,睁眼时天色已亮,阳光洒透过木窗缝隙洒入屋内,一并闯入的还有隐约的鸟鸣声,无疑是个好天气。

李世真揉着眉,注意到倒在一边的酒杯,突然就觉得和室真是非常便利的存在。

毕竟在后来纠缠到一起时谁都没什么心思把酒杯什么好好摆好,如果是床的话,大抵会摔碎吧。

好像很久没睡那么沉了呢,她眨了眨眼,待看清眼中的景象后,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

徐伊景依旧睡得很沉,背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李世真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背脊,指尖顺着骨节一节一节下移,思绪不由得飘到昨夜,那个人情动的模样,脸渐渐发烫起来。

“……嗯?”徐伊景被吵醒了,声音中还带着点鼻音,意识到骚扰她睡觉的始作俑者在身后便转过身来,半眯着的眼中尽是朦胧,好像还未完全挣脱睡意的束缚。

第一次见到这般毫无防备的模样呢,李世真好奇地抚上了她头顶,见到对方迷糊中竟顺从地低下头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拜笑声所赐,徐伊景总算清醒得差不多了。

“啊,想到了一点有趣的事。”李世真趁她还没注意到,悄悄收回手。

万一被发觉的话大概会生气的吧。

“什么事?”

哇还会追问了,以前不是会丢下一个无聊的眼神就不管了么,李世真有点犯难了,总不能实话实说吧徐伊景的脾气和以前相比的确温和了不少,不过也仅仅是和以前相比而已。

“啊!”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件足以搪塞过去的事,“那枚硬币……”

徐伊景只挑了下眉,仿佛在说已经花出去了还惦记着干什么。

“是这样的,玛丽和我说,决定不了的事就用硬币解决,正面就接受那份工作,反面就拒绝,结果——”她叹了一口气,一脸沉痛,“连续七次,都是反面……”

“然后?”徐伊景的声音很平静,不过如果李世真没看错的话,她好像笑了一下。

“我就去订了机票。”李世真笑了笑,在被子下握住徐伊景的手,感受到对方回握的力道后,笑得愈加灿烂。

 

——以后,请多指教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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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脑把很多想看的梗都塞进去了

 

玛丽吐槽婚前恐惧√

浴衣√

花火大会√

摊手要钱的代表√

喊名字√

捏下巴√

飙车×(喂


弗拉格埃特

做不擅长的事之前需要很久的心理建设,很久,非常久

总觉得越写越偏了,甚至觉得代表太软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改

只能自我安慰在交往后在和兔子相处中也不太会很霸道总裁(撞墙

感觉需要拉回正剧时间线洗洗脑了,现在满脑子都是交往后很甜的代表(你

哎总之就是设想了一个难度系数很大的梗并且想尽办法写下来

时间线是在日本发展ver

写完后始终觉得代表太软了可是看了好几遍也不知道在哪插她的冷漠强势,想想觉得既然交往了应该也不会对兔子太冷才是orz

OOC预警,OOC预警,OOC预警

太困了可能有些地方没写清楚,有看不懂的地方请不要大意地告知我会理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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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

总觉得越写越偏了,甚至觉得代表太软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改

只能自我安慰在交往后在和兔子相处中也不太会很霸道总裁(撞墙

感觉需要拉回正剧时间线洗洗脑了,现在满脑子都是交往后很甜的代表(你

哎总之就是设想了一个难度系数很大的梗并且想尽办法写下来

时间线是在日本发展ver

写完后始终觉得代表太软了可是看了好几遍也不知道在哪插她的冷漠强势,想想觉得既然交往了应该也不会对兔子太冷才是orz

OOC预警,OOC预警,OOC预警

太困了可能有些地方没写清楚,有看不懂的地方请不要大意地告知我会理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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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世真总觉得最近徐伊景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抬手摸摸脸,担心是不是脸上沾了什么。

啊又来了……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刚夹起一块寿司就注意到了黏在自己脸上的视线,但是当她看过去后对方就立刻移开了目光。

“有什么事吗?”她小心翼翼问道,并且再一次抬手抚向脸庞,希望能找到些米粒或者其他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会变得容易很多。

“没。”徐伊景的回复一如既往的干练,优雅地夹着寿司在酱油碟里点了几下,然后送入口中。

等等!不是已经沾过一次酱油了么?而且你把米饭放在里面滚了喂!

虽然意识到了这点,但终究是慢了一步没来得及出声提醒,李世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块浸了两次酱油连颜色都变成浅棕色的寿司被徐伊景一口吞下。

然后就见她轻咳了一声捂着嘴皱起眉。

虽然最后还是很努力地咽下去了,但是脸色一瞬有些难看,投来的目光甚至有一丝怪怨。

果然……是有哪里不对劲吧……

李世真夹着寿司,无辜地眨了眨眼,突然就没了享受美食的心情。

 

她并不是迟钝的人,相反,她对他人的情绪很敏感,这帮助她能够游刃有余地周旋于诸多人之间,并且给大部分人留下良好的印象。

而当对象是徐伊景时,她的敏锐程度又能够进一步放大——不夸张地来说——数十倍。

李世真之所以能成为现在的李世真,离不开徐伊景的影响,即便她早已脱离那个人的庇护开始了属于自己的事业,可是行事手段始终带着徐伊景的影子,工作如此,感情亦是如此。

导师,伙伴,情人,她们的关系太过紧密,所以当徐伊景在视野范围时,她不可避免地将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蹙眉,都逃不开她的眼睛,何况是如今那么明显的情况,连别人都看出来了。

“世真啊,你和会长最近没吵架吧?”

昨天金作家偷偷那么问她,说是下班前突然被徐伊景叫住了,似乎是想说什么可半晌后又挥挥手说没事了,虽然徐伊景面色如常,可金作家怎么都觉得很可疑,不禁担心是不是李世真这的原因。

毕竟那可是被枪顶着脑门都能面不改色的日韩金融徐会长,能令她如此反常的大抵只可能是私事。得知并没有发生任何争执后金作家才放下心,离开前还千叮万嘱说她家会长性子太别扭如果被惹得不舒服了别太放心上。

对此李世真只能苦笑。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吃完晚餐与徐伊景分别后,李世真忍不住再一次检讨起最近自己的行为来。

思来想去都没发觉有什么特别的,或者是可能会惹恼徐伊景的,除了上个礼拜一不小心把手机落在家里所以没有给徐伊景发日常问候短信外,几天来她的表现可谓毫无纰漏,事后她也解释过了,徐伊景不是那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斤斤计较的类型。

而且看起来并不是心情不好,李世真回想起这些天徐伊景的表现。

更像是在思考什么困难的问题。

眼底总是有些纠结,好几次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后又忍住了。

李世真能轻易看出这些微小的情绪,但是绞尽脑汁都猜不透其中的缘由。

一瞬有种想冲去徐伊景家问个究竟的冲动,可是这样的念头只短暂地闪现了一下就被她放弃。

就算问了也不会说。

某种程度上徐伊景是个很坦率的人,她可以直言不讳某些其他人通常会遮遮掩掩加以诸多文饰的事实,但是如果她不想说,那从她口中不会出现一个字,甚至一个音节。

所以这才令人更头疼。

将手中把玩许久的首饰盒丢到一边,李世真重重叹了一口气。

没几天就是情人节了,虽然觉得徐伊景对于这个日子并不会有多大在意,甚至不一定会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但这毕竟是是她们交往后的第一个情人节,李世真觉得还是有必要庆祝一下的。

首饰盒中是她准备的礼物,戒指太招摇,手链送过了,所以这次是耳坠。

她买了一对,自己留了一个,并不打算告诉徐伊景,想看看她什么时候发现,虽然觉得很可能戴上后马上就被看出,但是这种寻宝一样的感觉不失为生活中的小小乐趣。

李世真原本想在那天约徐伊景出来共进晚餐,顺便将礼物交给她,如果那天徐伊景工作忙抽不出时间的话,她就亲自把礼物送过去。

一早就拟好了计划,可是因为徐伊景这几天的微妙举止,她迟迟没能把邀请说出口。

简直越想越挫败,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时,手机突然亮了,她连忙抓起,发现是孙玛丽后,虽然明知很过分,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哥哥邀请我了,情人节晚上!

看着消息内容以及附赠的得意表情,李世真翻了个白眼轻哼了一声。

孙玛丽最近又有了新目标,前几天还在说要在情人节当晚靠她“无法阻挡的性感魅力”一决胜负。

李世真记得那时候她还和孙玛丽讨论了很久内衣和睡裙款式。

那时候真有心情啊,她不禁感慨,如果是现在的话估计笑都笑不出来了。

非常敷衍地回了句加油并把手机丢一边后,她继续思考起自己的事来。

 

接下来虽然是周末,但是徐伊景似乎很忙碌,根本分不出时间和李世真见面。

这样的情况并不是没有过,李世真不会去抱怨什么,加上徐伊景也提前告知了,于是更加没了抱怨的立场,可是被那事弄得有点心神不宁她也没了什么悠闲的兴致,索性从公司抱了一大摞资料回去打算利用工作忘记烦恼。

然而半天过去后她便绝望地将那些资料统统塞进了抽屉。

不管看什么到最后眼前都会浮现出徐伊景的脸。

真是糟糕透了。

她闷闷不乐地躺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下一刻就发现被熟悉的香味包围了。

洗发水,沐浴露,乳液,可能还有少许粉底和香水,一静下来就发现铺天盖地都是徐伊景的味道。

忍不住就沉溺其中。

该怎么办呢……

她深吸了几口气,慢慢合上眼,萦绕心头的小小烦恼似乎因为这些安抚稍稍淡却了一些,突然,手机响了。

是孙玛丽。

“喂,世真啊,你怎么一直不回我消息啊!”

刚接通那边心急燎火的嗓音就窜进耳中,似乎是急着想让李世真帮她搭配一下首饰,接下来她就絮絮叨叨列了一长串备选,而李世真始终都心不在焉地以单音节附和。

在介绍完第七款项链后,孙玛丽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世真啊,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还是和你家代表吵架了?”

该说孙玛丽这个朋友还是非常义气的,也非常了解李世真,连珠炮一串发问语气比之前更急了,并且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

“啊,那个……”李世真犹豫了一下,想起孙玛丽那丰富的情史,就抱着一线希望将困扰说了出来。

就算没什么帮助,说出来心里大抵也会好受一些。

 

欲言又止,目光复杂,像在纠结着什么……

孙玛丽听着李世真的描述,认真地思考起来,然后在想到了什么后立即说了出来。

“诶,我和兴硕哥哥提分手前的就是这个状态,你也知道他人蛮好——”

嘟,电话挂了,孙玛丽愣了一会儿后,突然自口中爆发出一个充分表现出震惊和懊悔的音节,然后急急忙忙再拨过去。

世真我乱说的啊!你们代表不是那样的人啊,想分手她根本不会纠结啊不对她不会想和你分手啊喂!

心中一瞬闪过千百局挽回的话语,孙玛丽觉得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从来没有那么迅速过,她觉得此刻她甚至能写出一篇演讲稿来,只可惜这昙花一现的技能没有派上任何用场。

李世真把她拉黑了。

 

啊不该对孙玛丽抱有期待的,李世真抱住头。

非但没有好受一点,反而更心慌了。

并不是怀疑,但不能否认,孙玛丽那句无心之言在她心中洒下了恐慌。

不可能的,李世真告诉自己,起身从包里摸出钱夹。

打开,她们第一张合影映入眼中。

照片里徐伊景笑得很温柔,多少次李世真抚摸着照片上她嘴角的弧度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

那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真心地微笑吧,那是旁人抛掷千金都无法求得的,指腹轻轻抚过照片上那人的眉眼,李世真长长吐了一口气。

丢在床头的手机震了两震,来了新消息。

——喜欢红色还是白色?

简洁的话语落入眼中,没有浮夸的颜文字或者表情,干净利落得一如本人,是徐伊景。

所以说没可能。

之前那场短暂的阴郁如同肥皂泡一般,一戳即破。

李世真盯着手机,轻轻笑起来,然后她选择了语音回复。

“红色,朴京子老师那条裙子的颜色。”

虽然不明白那个问题的用意,不过她还是老实回答了,并且刻意地用上了甜腻的声线。

等候了几分钟,直接打了电话过去,不出所料,接通后那边传来的声音硬邦邦的。

每次对徐伊景撒娇后她都会这样,目光躲闪,僵着身子不动弹,有时候甚至耳朵会变红,可说话却还是要装作很镇定的样子。

“午饭吃了吗?”李世真瞥了眼时间,已经过一点了,徐伊景一旦进入工作模式很容易就会忘记进食,所以每次通电话李世真都会惦记着这个问题。

“刚吃完。”

“吃了什么?”

“卓买的便当。”

就这样无关痛痒的对话进行了十分钟左右,听着徐伊景和往常无异的淡漠嗓音,李世真突然觉得已经什么都不纠结了。

挂电话前,徐伊景让李世真礼拜二晚上尽量早一些回家,语速飞快,等李世真反应过来时耳边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了。

礼拜二?李世真脑子一时没转过弯,点开日历,见到那个日期后心脏顿时漏了一拍。

她知道自己早已是个成熟的社会人了,行为不该太过幼稚,可还是忍不住欢呼着抱起枕头在床上滚了好几圈。

等平静下来后她把孙玛丽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敲了一行字发过去。

 

——伊景才舍不得我!

孙玛丽看着这几个字以及后面一长串嘚瑟的颜文字,用力翻了个白眼。

 

礼拜二,也就是情人节如期而至,结束和徐伊景的通话后利用周末提前处理了不少业务的李世真如愿地在下班铃响后的第一分钟就离开了办公室。当然,她是偷偷从侧门离开的,还特地嘱咐了助理,毕竟社长一下班就扬长而去这样的事并不是什么好榜样。

回去的一路上她都止不住脸上过分灿烂的笑容。

会被说笑得太傻的,可是控制不了。

到公寓时徐伊景已经在了,这点有些出乎她意料。

毕竟徐伊景一向是她们之中更忙碌的那个,大部分时候都是李世真在等她,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公寓还是第一次。

更意外的是徐伊景在厨房,正盯着一大块牛肉沉思。

因为听徐伊景说要在家吃饭,所以李世真取消了那个餐厅的预约,本来以为对方会像以往的工作日那样从餐厅外带些什么回来,没想到是打算自己做么?

“我来吧。”放下外套后她便急急忙忙走过去。

煎牛排很简单,大抵徐伊景也是考虑到了这点才选择了这个作为主菜,尤其是那块的肉质一看就是随便烫一下就能口感很好的类型,李世真很怀疑徐伊景是不是就捡最贵的买了。

但是考虑到她对于厨具的生疏程度,李世真觉得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她还没忘记那口才两天就报废的珐琅锅。

再说万一被油花溅了就麻烦了,她不舍得。

见她接手,徐伊景一瞬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下一秒就轻咳了一声掩饰过去,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李世真端着牛排走出厨房时,发现餐厅的灯被调暗了,徐伊景正倚着餐桌将红酒倒入醒酒器。

她身后,绑了红丝带的蜡烛上小小一簇火焰摇曳着,将餐桌镀上一层亮黄色,也在徐伊景的侧脸落下几分暖意,而桌角的玻璃瓶中,几株玫瑰娇艳欲滴。

视线在玫瑰火红的花瓣上停留,李世真觉得自己猜到了几天前那个问题的用意。

“你准备的?”李世真看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出声,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颤,如果不是手里有两个盘子她大概会直接抱上去。

倒酒的动作顿了一下,李世真注意到徐伊景垂下了眼眸,片刻后听到了她轻描淡写的嗓音。

“金作家说这样比较好。”

“我知道了,改天我会去好好谢谢她的。”李世真忍住笑,学着徐伊景的口气一板一眼这么说。

然后,在看到那个人的动作又停住时,扬起了嘴角。

“没有那个必要。”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一点,在李世真将两盘牛排放在桌上时,徐伊景才缓缓开口,以非常肯定的语气。

李世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然后摆放餐具时忽然又抛出另一个问题。

“如果我说喜欢白色呢?”她一手绕过徐伊景的身子将餐具放在盘子边上,嗓音柔柔的,说话时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朵,轻易就感受到那具身子的绷紧。

注意力转移了的话,别的方面就会变得松懈。

“……买百合。”

果然,几乎是立刻就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徐伊景便发觉自己中了李世真的套,立即抿紧嘴,眼中也浮现出几分懊恼来,只是很快被一个轻轻的拥抱化解。

“谢谢,我很高兴。”李世真趁着徐伊景没注意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就回位置坐好,并贴心地扶住因为她的举动而猛晃了一下的醒酒器。

虽然她觉得这样的气氛也许应该来一个火辣的法式热吻,但是她觉得如果这么做的话,牛排和红酒可能都要浪费掉了。

这毕竟是她们的第一个情人节,一定要好好地享受,各种意义上。

 

红酒很香醇,牛排很美味,玫瑰花香很迷人,将礼物给了徐伊景的时机如此完美,而且餐后甜点还是巧克力蛋糕。

对于原本觉得女朋友根本不会为情人节特地做什么,并且一早就做好心理建设的人来说,这样的氛围根本称得上梦幻。

所以李世真几近忘乎所以起来,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到徐伊景看起来依旧是前几天令她头疼不已的模样。

有些忧心忡忡,眼神不止一次飘向了卧室,对于一向非常感兴趣的工作话题都有些心不在焉,她甚至还问了一下孙玛丽的近况,在此之前李世真一直以为她对孙玛丽的关注度不会超过那个早已花出去的一元钱硬币,差不多也就是完全不在意的程度。

吃完后李世真去洗了碗,收拾好后发现徐伊景已经替她把换洗衣服放进浴室并放好了水。

“你先洗吧。”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李世真就被推进了浴室。

一般来说两人一起过夜时都是徐伊景先洗澡,而且她从来没有如此周到过。

像个传统妻子一样料理家事起居显然不是徐伊景的风格,事实上交往那么久李世真从没见过徐伊景做家务,哪怕是最简单的,当然她也没有那个必要。

准备换洗衣服放洗澡水什么的,就算是情人节,也太夸张了一些。

李世真皱了皱眉,最后决定不为这些小事影响心情。

舒舒服服泡完澡推开浴室门时,抱着换洗衣物的徐伊景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李世真愣住了。

“这……?”她真的有点糊涂了。

“我要洗澡了。”徐伊景无视了她的疑惑,不急不缓以一贯优雅的步伐地走近浴室,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李世真反射性捂住鼻子,不禁庆幸自己站得足够远。

所以是怎么了?

如果不是刚刚吃饭时候气氛很和睦她差点都要怀疑徐伊景生气了。

她思考了一会儿,发现似乎又绕回了前几天的情况后,便不再去多想,坐到沙发上又给自己倒了点红酒,打定主意等徐伊景出来后好好谈一下。

万万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

喝到第二杯红酒时,李世真瞥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静悄悄的浴室,正感慨时间漫长时突然意识到里面的声响已经停了超过半个小时了。

“伊景啊?”她敲了敲浴室门,想起之前去温泉的时候两人多喝了点酒结果差点泡晕的事,口气不自觉着急起来,“怎么那么久,没事吧?”

 

浴室内水雾缭绕,徐伊景站在大理石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正在第不知道多少次深呼吸时被敲门声惊醒。

听出李世真语气中的焦急,她快步走到门前握住门把,忽然又像被烫了一般缩回手,回头看了一眼镜子,扶住额头又一次露出几近窘迫的神情。

她一个多礼拜前就开始了计划,在看了李世真和孙玛丽的聊天记录后。

不是故意的,在那之后的好几天她都在努力说服自己。

事实上她的确不是故意的,那天她离开后才发现手表落在了李世真公寓,因为接下来有好几个会议没有手表会有些不方便,加上并没走太远,所以她调头去拿了。

在卧室地毯上捡起手表时,她听到床头传来轻微的震动声,走过去发现是李世真的手机,而被点亮的屏幕上出现了孙玛丽的短信,一条接一条。

徐伊景本来是不打算理会的,却在无意间扫了一眼的情况下,发现其中一条短信提到了自己。

——可惜你家代表不会如你所愿的,尽情羡慕吧!

后面还有一连串的奇怪的符号。

羡慕什么?

李世真私下和谁有往来,她通常不会干涉也不会太过关注,但是这次涉及到了自己,所以在屏幕暗下去后,她稍作思考便解开了屏幕锁——密码是她们初识那天的日期,只试了三次就试出来了,前两次是自己生日以及交往纪念日。

然后就看到了李世真和孙玛丽之间,以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大抵是闺蜜专属的肆无忌惮风格进行的一长段对话。

看得她差点砸了手机,但也因此意识到了情人节这个日子的存在。

李世真一定会为这个节日做准备的,徐伊景可以笃定,可是又看了一遍涉及到自身的聊天记录后,她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

印象中一直是李世真在为她们的相处奔波打点,无论是约会还是就餐,甚至这个公寓都因为她的喜好做了不少修整,而这些都是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完成的。

暗自忙碌完一切后,李世真才会笑盈盈地将成果奉上,绝口不提其中辛苦,而她大部分时候,只要等着李世真为她准备好一切就够了。

突然就很想做点什么。

也许是担心习以为常的淡漠性子会冷了那颗拼命靠近的心,也许是因为李世真和孙玛丽太过肯定的语气激发了一点好胜心,也许单纯的就是脑子一热——徐伊景以前从没有想过这样的情况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引发的不计后果行动。

不管怎么样,她想为李世真做点什么,如果这能让她高兴。

有想过向金作家咨询,在几个心腹中,她是最善于调动气氛的那个。但是考虑到沦为谈资的风险,她终究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金作家事后肯定会和另外几个心腹分享这件事的。

虽然明白他们都没有恶意,但是徐伊景还是更情愿这件事只有她和李世真两个人知道,毕竟每次和李世真一起出行时都会被他们以很微妙的欣慰目光审视,这对于格外注重隐私的徐伊景来说无异于处刑。

最后,她选定的参考资料是网络以及那段聊天记录。

前者帮助她布置了这场小小的烛光晚宴,虽然比不上餐厅而且牛排也是李世真煎的,但这并不影响效果,她看得出李世真心情很好,比带她去米其林三星还好。

而后者,她不止一次想询问一下李世真的看法,甚至今天在餐桌上都有这样的念头,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看了她聊天记录这件事,而且——她又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一旦问了,另外一件事必然会暴露。

一件她计划作为惊喜,现在却让她觉得就这么在浴室过一晚也不错的事。

对,在这过一晚,等到明天李世真离开再出去。

这里很暖和,不用担心着凉,虽然有点闷,她一瞬就排列出了诸多优缺点,发觉自己竟然在认真思考如此离谱的事后近乎绝望地闭上了眼。

“伊景啊你没事吗?我去拿备用钥匙了啊。”

敲门声停下了,李世真慌张的声音传进来,随后就是离去的脚步声。

“等等……”

徐伊景深吸一口气,转动了门把。

比起被发觉还是自己主动面对比较好。

 

咔哒一声,浴室门开了,下一秒,李世真就冲了进去。

她已经很久没跑那么快过了,然后在进去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钉在了原地。

里面水汽很浓,浓到给眼前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轻纱,可她还是一眼就看清了徐伊景的模样。

只见她低头盯着地砖,好像对那处花纹很感兴趣一样,脸色很平静,只有轻咬下唇的动作稍稍反应出她内心的纠结情绪。

因为长时间待在高温的地方,她几乎全身皮肤都泛着粉色。

之所以说是几乎全身是因为她穿着领口开得很大,只覆盖到膝盖并且两边开叉设计的睡袍。

脖子,锁骨,手臂以及腿,身体的大部分都一览无余,这也是李世真对于她表露出来的纠结一点都不奇怪的原因。

其实这样的睡袍根本算不上什么,甚至在某些人眼中,比如说孙玛丽,只能得到保守的评价。

可穿在徐伊景身上冲击力不亚于……李世真努力地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却发现很难集中精力去思考,脑子里只剩下类似爆炸的声音。

和家中衣帽间里琳琅满目的时装相比,徐伊景的睡衣要单调得多,深色,衬衫长裤,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

李世真曾开玩笑说觉得像男款,在替徐伊景挑选睡衣的时候,她曾想选轻快活泼一些的颜色,结果被一记眼刀否决了。

而这样的徐伊景,今天竟然穿起了这种只要不瞎都能看出诱惑意味的睡袍。

李世真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起来。

等等,诱惑?

她捕捉到了无意中在脑内飘过的关键字,顿时,一切都豁然开朗。

徐伊景这些天,包括今晚的反常举动。

提前将她的换洗衣服放进浴室应该是担心她进卧室看到那套新睡袍的缘故,而急匆匆进浴室也是这个原因。

“伊景你你你你……”她结结巴巴涨红了脸,“看了我和玛丽的聊天记录?”

“嗯。”徐伊景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愿回想的记忆一样艰难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追加了一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回去拿手表时候正好看到她的短信,提到了我……”

对于擅自翻看李世真的手机,徐伊景终究还是有些心虚的,所以解释到后来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而李世真则在她说完之前就陷入了深深的崩溃中。

她记得和孙玛丽聊天的那晚上她们都喝了点酒,有一点点过于兴奋,所以谈话内容也是相当的——大概可以称之为劲爆吧。

两人本来就几乎无所不言,什么玩笑都敢开,加上点酒精助兴后就更无法无天了。

在孙玛丽说要在情人节决胜后她都说了些什么来着?

——好羡慕,好想看伊景也这样哦。

似乎是这个。

然后就被孙玛丽狠狠嘲弄了,说这不可能。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会想啊!

——快醒醒,现在不是做梦的时候啊。

——我也没办法啊你能管住脑子不去想下季度的新款包吗?

——好吧你说服我了。

大抵就是这样毫无营养的对话,然后这些都被徐伊景看到了。

李世真心情有些复杂,对于消息被翻看这点,她并没有什么不愉快,因为她本就没什么需要瞒着徐伊景的,况且对方也解释甚至还道歉了。

果然更多的还是丢脸啊,这样的对话被徐伊景看到。

李世真觉得现在自己没拔腿就跑已经是非常巨大的进步了。

忽然,目光落在徐伊景攀着大理石台边缘的手上,抓得如此用力,指节都隐隐发白。

也在紧张吗……

被羞耻心一路带偏的思绪突然被拉了回来。

虽然如此荒诞,可徐伊景还是去做了,因为她的愿望。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手环住徐伊景的腰,倾身向前,迫使徐伊景抬起头来。

“不需要啊,不需要逼自己做不想做的事。”她收拢双臂,将那个女人紧紧圈在怀里,“能和伊景在一起,每一天都高兴得不像样呢。”

徐伊景垂下视线,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开口,像是鼓起了所有勇气。

“想让你更高兴。”

简单的几个字,却好似千斤巨锤砸在心上,震得鼓膜似乎都嗡嗡作响,李世真低下头,将脸埋进徐伊景颈窝,借此阻住一瞬冲上眼眶的酸涩,呼吸着对方的气息,几乎失去了说话的力气。

待终于稍稍平静下来后,她抬起头,注视着徐伊景的眼睛笑了起来。

“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说着她站直了身子,拉开距离,饶有兴致地等待着徐伊景的下一步动作。

这次徐伊景只犹豫了几秒就抬起双手按住了李世真的肩膀,因为这个动作,衣襟开得更大了一些,她一开始就没有系好腰带。

李世真瞥见衣料下隐约露出的小腹,眸光沉了几分。

然后就感到了贴近的温度,以及唇上的柔软。

徐伊景主动吻了她,挑逗性的。

 

为了有足够的时间准备晚餐,徐伊景将不少工作挪到了周末提前解决,所以才能在今天下午空出半天时间来布置。

但是当被抱上大理石台时,她突然觉得可能还需要再多空出半天来。

不过很快她就没有余瑕考虑这些了。

 

情人节后孙玛丽接到了李世真的电话。

“玛丽啊,谢谢你!”

说完就挂了。

“有病啊……”孙玛丽目瞪口呆半晌后才挤出这几个字。

 

“可为什么平时我有什么要求总是被拒绝。”

几个礼拜后,在被徐伊景拒绝了一起看肥皂剧的邀请后,李世真不可置信地摊开手。

之前睡衣也是,还有各种零零碎碎的小事。

徐伊景翻着手里的小说不理她。

“为什么啊?”李世真跑过去拽住她的袖子。

徐伊景抽出衣袖换了个方向坐,目光片刻没从书页上抽离。

“伊景啊,至少告诉我一下理由?”李世真不死心地继续缠上去。

然后就是长久的安静,在她以为不可能得到回答时。

“多试几次。”

平淡的嗓音传入耳中,接着她就看到徐伊景合上书,走去沙发前坐下,按下了电视遥控器。

(END)


—————————————

起源:让傲娇在清醒状态主动诱受比让她强攻还难

摘纪录

那些与我们同时代的光芒熠熠的人物,其实和伴随我们的日月星辰没什么区别,平时你总不大会时常想起他们,你总觉得他们永远会在。然而他们却又和日月星辰不同,是西沉了就不再升起,划过天幕就不再回来。他的光芒照耀到的地方越多,你越会感到随着他们的离去,时代的一部分也随之定稿,后人翻阅时代的书页时,会清晰地看到这个天体陨落的注脚。

——谷鸟衔枝来

那些与我们同时代的光芒熠熠的人物,其实和伴随我们的日月星辰没什么区别,平时你总不大会时常想起他们,你总觉得他们永远会在。然而他们却又和日月星辰不同,是西沉了就不再升起,划过天幕就不再回来。他的光芒照耀到的地方越多,你越会感到随着他们的离去,时代的一部分也随之定稿,后人翻阅时代的书页时,会清晰地看到这个天体陨落的注脚。

——谷鸟衔枝来

耻耻傻白甜

Disease(一元CP、生贺、短)

感谢校对 @冷萌薛定谔的折耳喵 。

生日快乐。

四个小时赶出来的小短篇。

清水极了。

——


SIDE A


李世真最近很是有些焦虑。

算不上是真正的焦虑症,不过多多少少出现了些诸如失眠多梦精力下降的表征,最难捱也不过是半夜惊醒,喘几口粗气也是能接着睡的地步。

这种程度不过现代人通病,李世真觉得看医生有点小题大做,因而平常把咖啡替换成香草茶,将就着也就糊弄过去。

但金作家留下的整整一罐香草茶只够再撑一天的事实,成了今晚压倒李世真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世真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开始疯狂地闪出还没办妥的事项,从人员调配建立团队到办公室...

感谢校对 @冷萌薛定谔的折耳喵 。

生日快乐。

四个小时赶出来的小短篇。

清水极了。

——


SIDE A

 

李世真最近很是有些焦虑。

算不上是真正的焦虑症,不过多多少少出现了些诸如失眠多梦精力下降的表征,最难捱也不过是半夜惊醒,喘几口粗气也是能接着睡的地步。

这种程度不过现代人通病,李世真觉得看医生有点小题大做,因而平常把咖啡替换成香草茶,将就着也就糊弄过去。

但金作家留下的整整一罐香草茶只够再撑一天的事实,成了今晚压倒李世真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世真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开始疯狂地闪出还没办妥的事项,从人员调配建立团队到办公室中央空调有噪声,没有一件能让她产生半点睡意,何况这些事儿也不是她现在能够解决得了的问题,再想下去只怕一整夜都不能成眠。

刚开始李世真还能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安慰自己还有七八个小时可睡,但这毕竟不足以逼迫一个人迅速成眠,眼看逼近三点还毫无睡意,李世真哀叹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待办事项里没有什么需要费脑筋的部分,但繁多和琐碎的性质足以令李世真感觉到头疼,她尝试着安慰自己所有事情都会解决,可是一旦深入思考就会被无数衍生出的小问题压到喘不过气来。

她决定彻底放弃思考这件事儿,找个什么白噪音一类的app助眠,虽然她难以相信这真的能够有所帮助,不过心理暗示这些门道……倒是也聊胜于无。

 

徐伊景的消息发过来的时候李世真正在浩瀚的app海洋中寻找一款看上去稍微靠谱一点的助眠软件,然而每一款底下的评价中总是有太多人宣称其无用,这让李世真几乎陷入了更深的焦虑状态。

可以说这条消息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李世真的焦躁,但要往深了点说,李世真焦躁不安的根儿还是在徐伊景的身上——要不是徐伊景当甩手掌柜把S画廊留给了她,兴许这辈子失眠焦虑这种词都不会和李世真打上交道。

也是怪李世真有私心,想要极力给徐伊景证明她把S画廊留给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就算有再大难处也不肯跟那边开口。徐伊景问过她几次现状,她都咬牙应了没问题,徐伊景看数据也看不出什么端倪,自然也就放心随李世真去,既不过问也不插手,李世真不太吃的准徐伊景的意思,便更得拼了命得做好,到最后就成了促使李世真失眠的恶性循环。

李世真也知道徐伊景这条消息是发在群里的工作,日韩集团日本本部的事情和自己全然没有什么干系,唯一透露的讯息就是徐伊景这个点还没睡——李世真向上瞟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二十三……到是个值得好奇下的时刻。

本着同病相怜的心,李世真犹豫一会还是点开了和徐伊景的对话,发了一条怎么还不睡给她,对方几乎立刻回了消息说在工作,过了几秒又发了一句你怎么还醒着。

自从徐伊景回了日本之后两个人就没这样聊过非工作以外的事情,以至于李世真打上失眠俩字的时候多少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干脆删了说做了梦半夜惊醒,徐伊景那边没有接茬,直接问了几个S画廊最近的数据,李世真起来开了电脑找文件,没想到一打开电脑就呵欠连天,徐伊景见李世真没回复发了个起来再说,也不等李世真反应就自顾自说了晚安。

李世真回了一句什么也不记得,躺回床上两分钟就进入了酣眠。

 

也不知怎么就成了习惯。

徐伊景那边似乎忙得要命,李世真早上和徐伊景发的消息,徐伊景总要晚上才回得过来,刚开始还说得上一两句话,可一过十二点那边就开始回得很慢,李世真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聊点工作上的事儿,有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第二天早上才看见徐伊景发的晚安。

这样总是错位的聊天持续了半个多月,李世真说不开心是假的,她对徐伊景的心思显现在徐伊景偶尔没有音讯的夜里,那些夜晚她辗转难眠地翻着之前的聊天记录,一天天的晚安那样数着,即便徐伊景的言语里都是冷清,她也依旧能从里面分辨出一点暖意。

她每晚小心翼翼地让对话断在徐伊景那里,以便自己第二天尚能找得着回答的话题把这段对话延续下去,她知道徐伊景也许没有自己那点百转千回的小纠结,但能说些话总归是叫人开心的事情。

这段持久的对话维持到一个月的时候,金作家来了消息。

 

金作家给李世真打电话问了李世真近况,两个人除了工作的事儿又天南地北扯了些乱七八糟的生活琐事,快挂电话的时候金作家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了李世真一句方不方便寄点参片补药一类的东西过来,李世真叫她列个单子发过来,想想又有点好奇。

“难道作家有什么朋友生病了吗?”

“是代表来着,”金作家忧心忡忡得叹口气,“不知道怎么回事,半个月之前从美国出差回来,之后就好像时差一直没有倒好似的,到现在还是要两三点才睡……代表那么自律的人,应该是很困扰的。”

“这个可能是因为焦虑吧?”李世真颇有些感同身受,“我之前也有点这个症状,一直靠金作家的香草茶……”

李世真的突然噤声吓了金作家一跳,“世真?”

“哦……不是……”李世真迟疑着,“难道……半个月之前代表在美国?”

“是啊,在美国考察了一个月呢,没看总是深夜发消息吗?”金作家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赶紧找补了一句,“不过大概是因为想着不涉及韩国这边的事务所以没有特意告诉你。”

“如果是失眠的话,”李世真咬得很重,“吃补药不会更糟糕吗,应该吃点安神的东西吧?”

“但是代表一直……”金作家也说不下去了,“因为看到了代表在吃这种东西才想着让你邮过来的,这么一说反而显得可疑了起来啊,难道代表在努力撑着不要睡吗?”

 

矫情啊……李世真吸了吸鼻子。

“谁知道呢。”

 

 

 

SIDE B

徐伊景看上去并不是一个典型的强迫症患者,事实上她打破的壁垒和规矩大约比许多人一生加起来的总和更多,但她对自己时常有一种近乎病态的苛责,说好听一点叫自律,说得难听些就是自虐。

老实讲有能让女儿冰天雪地里找硬币的父亲,徐伊景如今长成这个样子也不过是走了看上去比较有出息的那个极端——三十岁以前的徐伊景时常用这种说法来慰藉自己,但三十岁一过,父亲严格管教下的结果就慢慢凸显出来,一旦和同龄人相比较,徐伊景很容易就能看出自律的好处。

从饮食到运动,从睡眠到交际,徐伊景有几十条难以撼动的自处原则,虽然她并不会强迫任何人同她一起遵循这个规律,但也的确有看不起不自律者的资本,是以留在S画廊的同事多嘴向她汇报李世真近来精神不济的时候——徐伊景着实是有过对自己这个决策是否准确的动摇的。

 

徐伊景对李世真这个人的认可多半来自于一些意外的时刻,但对于公司管理这件事,徐伊景很难再将自己的拳拳信任托付给一个连自己都管理不好的人,所以那天她在下午两点多收到李世真的消息的时候,着实有些复杂的念头。

李世真“正在输入”了两次发来的消息想也知道是假的,只是基于深入了解这个女孩的基础上能看到这点小心翼翼倒确实让人生不起气来。

徐伊景落到指尖的宽容就成了公事,那边半晌没有声音多半是开了电脑在找资料,让李世真拖着不睡也不是徐伊景的本意,因而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趣,想了想还是让李世真早些休息。

倒是真没想过能变成日常。

 

徐伊景这边生活规律又忙,能和李世真聊天的时间确实不多,但工作上的事情总归有来有往,这样聊着聊着也就成了一种习惯。

徐伊景看着李世真睡眠时间不断往前提,最开始有点诧异的意思在,但随着S画廊那边的反馈越来越好,自己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甚至颇有些自我欣赏的成分,只是回日本提上行程之后,徐伊景多多少少感觉到了一点压迫的东西。

能够让徐伊景有这种感觉的事情并不多,但这一次的徐伊景做了个相当错误的决定。

 

有过这样那样的想法最终还是败给不知道怎么就想要笑的奇特感觉上来,只是看着李世真那边努力想要和自己一直说话的样子就觉得开心,徐伊景不是不明白这种感觉的最终指向,而想要说服自己的第一反应终于败给了李世真的每一句早安。

回日本前两天还是说服自己倒时差睡不着也正常,第五天怎么也找不到个理由来替代李世真作为一个更可信的原因,男人那边不明就里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金作家过了十二点也敲门过好几次。

怎么还不睡这样话问得多了自己也不太骗得住,徐伊景知道自己“有工作要忙”这个借口下面藏着多少讨饶和荒唐的意味,但难免比较之下还是坚持了自己那点任性——李世真不算是个好理由,可徐伊景有一些冲动叫做想要相信。

 

徐伊景不是光明磊落的生意人,偷拍窃听这种事也是干惯了的,只是第一次自己上阵还是稍微有些荒谬的意思,本来想要去接杯茶来提提神,走到门口听见金作家叫出来的名字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干脆就好整以暇地听了墙角。

错过了最佳时机再进去也就显得奇怪,徐伊景那边听着金作家噼里啪啦地把瞒了整整一个月的事情毫无保留倒出去,她虽然不觉得李世真那个胆量能有多大反应,但不知怎么就隐约生出了一点期许——如果这场对话终将结束,至少这个结局还不算太坏。

 

SIDE C

 

“我有一个你已经知道的秘密。”

“哎……什么?”

“但我依然决定坦白。”

 

THE-END


Richard.L
夜无陵

一元cp之代表也是直男

画风似乎在向奇怪的方向转变🙄
大概是我看剧的时候心里一闪而过的吐槽合集
再加上一些日常的脑洞
这篇文的起因是代表化身购物狂
不管怎样
代表nim我还是爱你的

--------

在商场上无所不能的S画廊徐代表其实也有一件不擅长的事情,谈恋爱。准确来说,是表达爱意。

她从小没见过母亲。父爱也几乎感受不到。不是说徐会长不爱女儿,只是这个传统意义上的韩国男人并不是很会表达心里的感情,他从未短过女儿的吃穿,也会在她生病的深夜亲自照顾,却再不会做出什么更明显的举动。

徐伊景的初恋则更不靠谱。一个财阀之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傻乎乎的跑到日本来追寻他所谓的音乐梦想,试图用打工挣的钱来维持自己的日常开销。

然而事实...

画风似乎在向奇怪的方向转变🙄
大概是我看剧的时候心里一闪而过的吐槽合集
再加上一些日常的脑洞
这篇文的起因是代表化身购物狂
不管怎样
代表nim我还是爱你的

--------

在商场上无所不能的S画廊徐代表其实也有一件不擅长的事情,谈恋爱。准确来说,是表达爱意。

她从小没见过母亲。父爱也几乎感受不到。不是说徐会长不爱女儿,只是这个传统意义上的韩国男人并不是很会表达心里的感情,他从未短过女儿的吃穿,也会在她生病的深夜亲自照顾,却再不会做出什么更明显的举动。

徐伊景的初恋则更不靠谱。一个财阀之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傻乎乎的跑到日本来追寻他所谓的音乐梦想,试图用打工挣的钱来维持自己的日常开销。

然而事实是,如果不是他那个会长老爹派了人暗中保护他并且想法设法给他塞钱还不能被他发现,他早就应该饿死街头了。

朴建宇没有饿死街头的原因,就是他醉心于音乐的同时毫不在乎自己的身外之物。说的直白些,他从来没怀疑过拉面馆的老板一个月居然给他那么多钱。

现在的徐伊景回想起当时的自己会觉得非常幼稚,而那时的朴建宇则比她更幼稚。朴建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直男,而且情商估计只有小学水平,不超过三年级。

因为他吸引徐伊景注意力的全部方法只有一种,用拙劣的手段引起她的关注。比如说软磨硬泡请她吃面,并在她吃面的时候惹恼她导致她摔了筷子。再比如说约在河边弹吉他给徐伊景听,在用噪音折磨她的同时还用后背撞她,因此徐伊景那天没能整理完账本,回家挨了骂。

哦,扯远了。

反正前面啰啰嗦嗦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证明,徐伊景真的不太会表达爱意。而她之所以可以轻易说出“世真你就是我的担保”这类句子,原因很简单,用三个字就可以概括:直会撩。

对于工作达人徐代表而言,她之前和李世真的若干次接触乃至于示好都有一个明确的目的,那就是让李世真为自己所用。所以她可以毫无负担地讲出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句子,因为这些在她看来不过是达成目的的手段之一,和她拿着一提包的现金去让人家乖乖闭嘴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当她意识到自己对李世真产生了别样的感情,并且这份感情已经完全不可控时,她反而不太会讲那些所谓情话了。之前一句话让李世真哭,再一句话就能让李世真笑的人,反而变成了常常因为李世真一句话一个动作就红眼圈的弱势群体。

其实这个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她弯了,所以她不会撩了。

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对待这段感情,说话前会思量再三,会考虑李世真的心情,会因为自己说的话而脸红心跳。倒是李世真对此全无知觉照旧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这就苦了新晋直男徐伊景同学。

到底要怎么向李世真表达爱意又不会因为手段太幼稚而遭到嘲笑呢?

依据她“感情也是钱”的信条,大概花钱是最好的办法了吧。徐伊景经过了充分的思考后重重点了点头,认定了这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于是在她说出“你的生活会变成地狱”后,她几乎是半强迫的塞给李世真一张十亿韩元的支票。

之前看她很不会花钱的样子……所以、也许、大概,拿了这么多钱可以随便花对她而言也算得上“地狱”了吧?

其实徐伊景也挺怂的,真的。明明就是零花钱,非要再加上退职金、意外之财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头,搞得李世真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十秒都倒数到二了也没做好决定。

所以当朴建宇闯进来打断了两人暗戳戳的较力的时候,徐伊景虽然很生气,但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抱怨的。

第一次作战计划失败以后,徐伊景又陆续做出了planBCDEFGH,甚至还请来了城北洞婚介公司做外援,外援次数两次。好在李世真也不是傻瓜,一来二去的也明白了自家代表的想法,于是两人正式进入了“你爱我我爱你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知道你知道我爱你但是我们彼此就是不说破”的暧昧期。

进入暧昧期后徐伊景还是那样的认真且怂,连怼老头的重大事业都不认真做了,关键资料说交就交,大抵有那么点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爱妃一笑的味道。好在徐伊景最后没亡国就是了。

不过其实和亡国也没什么区别,之前想着一统江山的人突然看开了,或者说是听进去爱妃的劝告了,或者干脆就是累了,收拾包袱回了老家,天天喝茶赏花,算是实现了李世真的期望。

又扯远了,再扯回来。刚才说到徐伊景认真且怂,可不是随便抹黑我们代表nim,而是确确实实有事实依据的。

比如她明明就是想去李世真办公的地方看看,却非要打着“要让朴建宇相信你是卧底”的旗号,还顺便不小心发现了那张被李世真宝贝一样供着的合照。

再比如她明明就不想让李世真自己出去蹦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在电话那端的人笑嘻嘻地喊出“代表nim”以后也只好叹息投降,说什么“我叫你回来你就要立刻回来”的鬼话。

再再比如,李世真从日本回来以后居然大着胆子问她“你是不是想我了”,总攻徐怼怼居然坐在副驾驶上脸红了半天才支支吾吾“我想你”,后面好死不死还要加半句“应该看前面”。

好在兔姬在徐伊景回日本以后突然不怂了,什么S画廊什么自己的王国都见鬼去吧,金钱哪有老婆重要?!再说徐伊景那么有钱,两个人里有一个富豪就够了不是吗?

大概是李世真撩年上的经验比较丰富,在和徐伊景的长期斗争过程中也总结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作战方法,在她追去日本以后不久就顺利迎娶白富美走上了人生巅峰。

在一起以后,徐伊景暗戳戳把兔子拐到了自家公司当社长,反正是她一手教出来的人也不怕公司经营不利。退一万步讲,就算李世真天天窝在办公室打守望先锋,徐伊景家大业大也不能破产。

那么清闲下来的徐伊景干嘛呢?

她在考虑一个非常严肃的哲学问题。

怎么宠李世真。

她开始天天逛街,每天带着一车战利品回家,都是给李世真买的各种东西,吃的穿的用的玩的,连同品牌同款式的内裤她都给李世真集齐了红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这个方法的弊端:李世真并不缺这些东西,而逛街这件事要两个人一起才有意思,她每天这样买买买只会让人觉得她是个购物狂。

于是她迅速改变了战略战术,面对金作家不耻下问,研究起了爱(hei)心(an)料理。

头几天她学艺尚且不精,在厨房也就是帮金作家打打下手,晚上李世真回家自然大快朵颐,面对着“代表nim”做的饭赞不绝口。

在李世真的大力赞扬下,金作家和徐伊景本人一致认为她可以出徒了。但是当徐伊景在一周内第三次炸掉厨房之后,这项活动被李世真紧急叫停,厨房方圆三米之内都禁止徐伊景进入。

徐伊景看着欢快的溜进厨房找食的大黑,惆怅地叹了口气。

然而老徐家的优良传统就是越挫越勇,徐伊景很快就想到了新的方法。

带头翘班的日韩金融会长成功怂恿了日韩金融社长一起翘班,两个人自驾去泡温泉赏樱花。

不幸的是,李世真忘了关机。从车子驶上高速开始她的手机就响个不停,李世真对着公司的这个部长那个组长不断的下达指示,手机没电了以后她还气鼓鼓了好长一段时间,到宾馆充上电又接着blablabla工作blablabla。

徐伊景的又一作战计划,失败。

回去以后徐伊景着实消停了一段时间,每天在家喝茶养花,非常认真的在过退休生活。

直到某天晚上李世真加完班回家,看见徐伊景戴着潮款老花镜窝在床上看电脑,抬头看见她不自然地眨了下眼,然后李世真听见鼠标左键点击时的“咔哒”一声。

她凑过去弯下腰亲了亲孤寡老人的额头,“代表nim,在家干嘛呢?”

徐伊景非常坦诚地回答道:“看韩剧。”

李世真侧头看了看屏幕,两个泰国男演员吻的难解难分,其中一个还是被徐伊景嫌弃过长得丑的。

别问徐伊景以前怎么会看泰剧,是李世真拉着她一起看的。

李世真笑笑,“代表nim去洗澡吧,出来我给你吹头发。”

那人非常听话的应了一声,进了浴室。听见水声响起,李世真拿过刚刚被徐伊景放在一旁的电脑。

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好想知道代表nim刚刚在干嘛啊。话说伊景做坏事被抓住的样子真可爱,脸红红的好像小学生哦。


李世真轻点鼠标,恢复了刚才被关闭的网页。

谷歌。

上方的搜索框里一行字:怎样实力宠女朋友。

-Fin-

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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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帮代表刷刷筷子洗洗碗老人不图世真为家做多大贡献呀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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