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喜懒]当未来喜羊羊传到现在
看完嘻哈系列的跨时代救兵真的很想吃这一口饭,但是我真的找不到,然后找不到的我半夜发疯写的,文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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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懒羊羊从床上起来,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十一点,瞬间清醒过来。
我那么响的七点的铃声呢?
完了,早知道不熬夜玩手机了,这哪是上课迟到,这简直就是直接旷课了。
他哆哆嗦嗦的拿起床头的手机,正想给喜羊羊打电话问他为什么不叫自己,一看手机,好嘛,关机。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醒了?”
懒羊羊抬头一看,一位身姿高挑,面容冷峻的羊站在他床边。
懒羊羊心里瞬间就想起来了之前在电视上看的拐卖未成年羊,趁着小羊睡觉或者其他警惕性弱的时候将人带走......
看完嘻哈系列的跨时代救兵真的很想吃这一口饭,但是我真的找不到,然后找不到的我半夜发疯写的,文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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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懒羊羊从床上起来,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十一点,瞬间清醒过来。
我那么响的七点的铃声呢?
完了,早知道不熬夜玩手机了,这哪是上课迟到,这简直就是直接旷课了。
他哆哆嗦嗦的拿起床头的手机,正想给喜羊羊打电话问他为什么不叫自己,一看手机,好嘛,关机。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醒了?”
懒羊羊抬头一看,一位身姿高挑,面容冷峻的羊站在他床边。
懒羊羊心里瞬间就想起来了之前在电视上看的拐卖未成年羊,趁着小羊睡觉或者其他警惕性弱的时候将人带走。想到这里懒羊羊开始害怕,对着面前的人求饶:“我……我其实没什么用的,什么……什么都做不好,不要拐卖我……求求你……放我回去吧……我很笨的……卖不出什么好价钱的……”
面前羊一愣,然后笑了起来,揉了揉懒羊羊的脸,用懒羊羊很熟悉的嗓音说:“懒羊羊,睁大你的眼看看,我是谁?”
懒羊羊听到后,一愣,然后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然后不确定道:“你是……喜羊羊?不对,你是长大后的喜羊羊?”
不一会,长大后的喜羊羊穿到这里的事情就传遍了羊村,下午的时候,慢羊羊特地给小羊们放了半天假。几个小伙伴和长大后的喜羊羊聚在一起聊天,慢羊羊则去联系淘淘和逗逗,看看是不是时空中转站出现了问题。
几个小伙伴得知这个未来的喜羊羊目前是某个学院的临时教授(之后就称喜教授)纷纷感叹:不愧是学霸!
然后小羊们纷纷询问自己的未来。
忽然慢羊羊电话打了过来,告诉他们淘淘因为一点小失误,导致了未来的喜羊羊顺着时间线传过来了,这个小失误不会引起什么大错但是修正起来还是很麻烦,可能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喜教授要跟他们在一起。
暖羊羊说:“那挺好的,有两个喜羊羊可以帮我们解决问题了。”
看的出来小伙伴们还是很开心的,但是在称呼这里,总不能两个喜羊羊都叫喜羊羊吧,这怎么知道叫的是谁啊。
沸羊羊首先提议:“要不现在的喜羊羊叫小喜羊羊,未来的叫大喜羊羊?”
懒羊羊说:“你不觉得怪怪的吗,要是我叫习惯了,以后都叫喜羊羊小喜羊羊怎么办?而且我还是很容易弄混的。”
沸羊羊无奈的说:“也就你天天没心没肺的。”
喜教授思考了一下说:“要不这样吧,毕竟我也是未来来的比你们大不少,你们干脆以后叫我就叫喜羊羊哥哥,叫现在喜羊羊就还是喜羊羊好了。”
懒羊羊说:“我觉得这个好,比沸羊羊那个什么大小喜羊羊好多了。”
喜羊羊也觉得可行,小羊们一拍即合,干脆就这么称呼了。
可到了晚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喜羊羊完全高兴不起来。
怎么回事呢,本来小羊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吃饭,懒羊羊忽然说了:“喜羊羊哥哥还没来。”
一声喜羊羊哥哥叫的喜羊羊心头一颤,正准备说自己在这,然后忽然想起来他这个喜羊羊哥哥不是自己而是喜教授。
瞬间想给下午的自己一个爆栗,怎么就同意这个方案了,还不如大小喜羊羊呢!
一边埋怨自己一边在想怎么让懒羊羊叫自己一声喜羊羊哥哥的时候喜教授到了,这时候美羊羊发现少了喜教授的座位和餐具。
美羊羊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喜羊羊哥哥,我忘了给你准备座位和餐具,我没有注意到,真的非常对不起。”
喜羊羊正准备起来想着给喜教授让位置,毕竟是自己,但是忽然他看见了旁边的懒羊羊,他又不想让喜教授挨着懒羊羊,正在思考怎么办的时候,喜教授开口说:“没关系,我跟村长一起吃过了,就是来看看你们。”
暖羊羊说:“但是我做饭的时候做了你的份啊,这怎么办啊。”
喜教授说:“没关系,懒羊羊能解决掉的,对吧懒羊羊。”说完还走到懒羊羊身边揉了揉懒羊羊的头。
懒羊羊一听,瞬间就来精神了,拿着餐具的手举起来,说:“当然可以。”然后对着喜教授露出灿烂的笑容说:“谢谢喜羊羊哥哥。”说完就专心干饭了。
此时他不知道,因为一句软软糯糯的“谢谢喜羊羊哥哥”,喜教授心都化了,感觉每一步都走在软软的云朵上,嘴角更是下都下不来。而此时喜羊羊更是想掐死下午说同意的自己,怎么想的啊!
晚上的时候,喜羊羊极力邀请喜教授跟自己一起睡,他当然知道,自己不主动出击,喜教授一定会向懒羊羊请求的。
他家懒羊羊还是个未成年羊呢!
夜晚,两只羊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喜教授忽然问:“你就没有什么其他想问吗。”
喜羊羊沉默了一会问:“你现在和懒羊羊什么关系。”
喜教授没想到喜羊羊这么直接,看来是真的很想要一个答案。
他忽然想起来,懒羊羊成年生日的时候,他精心打扮自己,甚至还叫上了美羊羊和暖羊羊帮忙,把自己装扮的就是路过一只哑巴羊都得叫一声帅哥。然后把自己双手用丝带绑起来还是个骚包的粉色丝带,上面还别了个大粉的蝴蝶结,在此之前还向灰太狼请教了“如何讨老婆欢喜的100种方式”,在沸羊羊,美羊羊,暖羊羊,慢羊羊甚至还有灰太狼一家祝福的眼神中,敲了懒羊羊的家门。
进去后,懒羊羊左看看右看看,问:“喜羊羊,我的生日礼物呢。”
当时喜羊羊大红着脸,给自己鼓着劲,然后装作很轻松的样子把被绑着的双手举到懒羊羊面前:“懒羊羊,我把自己送给你怎么样。”
然后喜羊羊佯装镇定的看着懒羊羊的眼神变亮,心中的大石头慢慢落下。
懒羊羊兴奋的问:“真的吗,喜羊羊,你真的要把自己送给我吗?”
“当然!”喜羊羊看懒羊羊的神情,心中也开心起来,幸好,懒羊羊也是喜欢自己的,“那么现在,要拆礼物吗。”
然后两只羊就进行了拆礼物,许愿,吃蛋糕,玩游戏,这一次生日,只有两个人庆祝。最后喜羊羊收拾收拾东西看见懒羊羊在沙发上躺下了,喜羊羊抱着他去床上,自己正准备亲亲懒羊羊,然后懒羊羊忽然迷迷糊糊说了一句:“你不回家吗?”
喜羊羊满脸问号:“懒羊羊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懒羊羊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喜羊羊说:“可我已经把自己送给你了。”
懒羊羊说:“对啊,所以我以后的家务活都给你干啊,你都是我的了,帮我收拾东西不行吗。”说完就翻身,往床里面挪了挪:“这么晚了我们一起睡也可以啊。”
喜羊羊:你想的睡跟我想的睡完全不一样。
我想当你老公但是你却把我当保姆。
那一晚上,喜羊羊自己一个人,在懒羊羊家的窗口,看夜景,还吃完了懒羊羊所有的薄荷糖。这还间接导致了第二天懒羊羊跟喜羊羊闹脾气,最后喜羊羊用了三块青草蛋糕给哄好了。
想到这里,喜教授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说什么,喜羊羊说:“你这一叹气我好像知道了,别说了。”喜羊羊翻了个身背对着喜教授:“这么多年了都没追到手,太窝囊了吧。”
喜教授沉默一会儿,又叹了口气,懒羊羊身为几只小羊里年纪最小的,一直被自己保护的很好,就是因为这,他对于很多感情上的事情并不了解,他一方面想和懒羊羊建立更亲密的关系但是又怕懒羊羊收到伤害和刺激,就像懒羊羊成年那一天,明明都已经踏出第一步了可还是在最后一刻退缩了。相比于喜羊羊的思想,懒羊羊太单纯了,根本无法理解到喜羊羊想表达的意思。
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在喜羊羊快睡着的时候,喜教授开口了:“至少我能确定,懒羊羊是喜欢我的。”
喜羊羊睡意没有了,过了一会儿,问:“你睡着了吗?”
喜教授:“没有。”
喜羊羊坐起来说:“不,你睡着了,你还打呼噜。”说完就起床出去了。
喜教授当然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羊啊,你这么污蔑自己真的好吗。
喜羊羊顺利被热心肠的懒羊羊收留了,并且喜教授在的每一天晚上,喜羊羊都是在懒羊羊床上度过的。而且不只是晚上,喜羊羊基本上都是跟懒羊羊黏在一起的,每天吃完饭下完课都和懒羊羊回家,甚至是懒羊羊的家都是喜羊羊帮收拾的。因为淘淘说时空中转站还有像喜教授这样迷失在其他时间线的动物,喜教授就自告奋勇的帮忙了,所以小羊们也不经常见喜教授了。
一转眼的功夫喜教授就该回去了,小羊们聚在慢羊羊村长办公室门口跟喜教授送别。
喜教授看了一眼小羊们,然后伸出手揉了揉懒羊羊的脸,笑盈盈的说:“懒羊羊我要回去咯。”
然后就被喜羊羊拍掉了手,喜羊羊眼神示意:回去揉你的懒羊羊。
懒羊羊回了个笑脸对喜教授说:“喜羊羊哥哥路上小心。”
其他羊也都附和着向喜教授告别。
喜教授走后,懒羊羊整只羊都不高兴了,喜羊羊也注意到了,问:“懒羊羊怎么了,不高兴?”
沸羊羊也看向懒羊羊:“啊,怎么了不会不舍的喜羊羊哥哥吧。”
喜羊羊一听,瞬间就不高兴了,牵着懒羊羊的手:“我也是你的喜羊羊哥哥啊。”
懒羊羊摆摆手忙解释到:“不是不是……其实……”然后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我只是想到以后还得自己收拾房间……嗯……”
众羊:……
喜羊羊顺势说:“懒羊羊要不我还去你那里住吧。”
懒羊羊眼睛瞬间冒星星说:“这不太好吧,真的可以吗?”
沸羊羊一听,顺便不高兴:“当然不……唔……”还没说完就被美羊羊捂住了嘴巴,然后在美羊羊和暖羊羊合力之下,沸羊羊被拖走了。
“当然了。”喜羊羊笑了笑,“只要你以后都叫我一声哥哥就行啊。”
懒羊羊一听,也不是很过分的要求啊。当即就是说:
“那以后就拜托了,喜羊羊哥哥。”
算了,就这样吧,还想写未来的小故事,算了,累了有机会再说吧
【晶战|晶金】一朝天子一朝臣
十九、
“大决战?”到底是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早已习惯了杀意和猜忌的金色战王只愣了一瞬就拾回了从容,语调平稳得恍若在炮火狼烟中巍然不动的金汤固城,不露锋芒地嘲弄着敌手的孱弱:“污蔑!”
“我确实没证据。”面对着部下的指摘,小女王灿然一笑,欣然承认:“毕竟你是聪明人,不会给我留把柄。”
“所以呢?”虎煞天轻蔑地一笑,语调里夹枪带棒,若不是有战王令定着,他此刻估计会像只被侵犯了领土的野兽一样,蛰伏着蓄势,低吼着威慑:“您打算凭着臆测就治我的罪?真英明!”
“不会不会。”金发的女孩儿挑了挑眉,觉得眼前的大猫自己说一句他就一定要反呛一句,有意思得很:“那样不好,易失民心。”
“也……......
十九、
“大决战?”到底是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早已习惯了杀意和猜忌的金色战王只愣了一瞬就拾回了从容,语调平稳得恍若在炮火狼烟中巍然不动的金汤固城,不露锋芒地嘲弄着敌手的孱弱:“污蔑!”
“我确实没证据。”面对着部下的指摘,小女王灿然一笑,欣然承认:“毕竟你是聪明人,不会给我留把柄。”
“所以呢?”虎煞天轻蔑地一笑,语调里夹枪带棒,若不是有战王令定着,他此刻估计会像只被侵犯了领土的野兽一样,蛰伏着蓄势,低吼着威慑:“您打算凭着臆测就治我的罪?真英明!”
“不会不会。”金发的女孩儿挑了挑眉,觉得眼前的大猫自己说一句他就一定要反呛一句,有意思得很:“那样不好,易失民心。”
“也……易生叛乱。”虎形战王沉着嗓音,意有所指地用光学镜瞥了一眼狂裂猩,意思很明显——自己若“含冤”,好兄弟绝不会坐视不管。
【威胁得明明白白啊~】兽族的小女王轻轻耸肩,将透湿的里衣也解开,从未疏于锻炼的脊背和手臂线条流畅,在狂野之城辉煌灯光的映衬下,恍若镀金的武神塑像【挺好~这样才有意思。】
毕竟吵架嘛,这样你来我往、见招拆招、旗鼓相当才有意思。
点开通讯界面,吩咐执勤的甲兽给自己送套替换衣物,猛兽族的小领袖趁着间隙,让思绪稍微纷飞了一下,对比着自己手下两位同样以智商见长的战王。
【战龙皇就不这样。】
沉稳优雅的巨龙总是包容地对自己的一切负面情绪照单全收,抱怨也好、中伤也好、指摘也好,自己情绪上头说出的那些堪使六月寒、能割草木心的冷言狠语,戳在他身上就好像扎进了太平洋暖流,波澜不惊地就给消解了。
跟他抱怨的话,畅快是挺畅快,疗效好也是真的好,毕竟谁能拒绝一个会顺你话的沉稳大叔呢?
但晶晶心里清楚,这个能纳百川的汪洋其实并不是个不会起浪的,单纯就是特别能装罢了——是那种骂狠了会自己在海平面下翻江倒海、黯然神伤的类型。
自己情绪上头的时候没什么顾忌,骂开了一条狗经过都要挨两句,但每每事后复盘,晶晶发现战龙皇其实认了好多本来不是他该认的锅——这就搞得她挺愧疚的,原本通过抱怨好不容易宣泄完的精神压力又垒起来了。
久而久之,为了不在事后被愧疚折磨,晶晶在战龙皇面前宣泄情绪时多少要瞻前顾后、小心翼翼些。
这就……怪憋屈的。
晶晶多少就有些理解武痴们“打架没打痛快”的抱怨了。
有力发不出是挺难受的。
【但面前这个就不需要顾忌。】
甲兽们执行命令很高效,不多时便有人敲门而入,替晶晶送完衣服就退了出去。
【毕竟是他主动挑衅的。】
机兽世界自然不会发展丝织业,科技合成的衣料确实也比不上棉麻舒适,好在晶晶在这方面也没什么太高的要求,放任着各城按照各自的地域审美给自己备着几套礼服和常衣,能达到蔽体以及不至于在机车族面前弱了气势的标准就好。
狂野之城的设计是一套长衫马褂,简约大气,很有狂野之城的作风。
潇洒地一挥将长衫套上,晶晶倒是不避讳在两位战王面前直接更衣,毕竟机兽世界没有男女之别,谈不上歧视和尊重,既然如此,毫无意义的礼节又何苦固守呢?麻烦!
理好了衣衫,兽族的小女王将目光又定在了虎形战王的身上。
【被修理得多狠都是他活该!】
“都说了‘从头开始’,大决战,只是让我怀疑你的契机。”垂下的眼帘显出几分追忆的温和,女孩儿悠悠踱步,声音和着衣摆磨擦的微响,有几分轻柔:“你那时候可真没耐心,我和王嘉洛还没谈完,你就那么着急着杀了他?”
“威吓施压而已,毕竟您似乎说服不了他。”金色战王的语调依旧挑衅,嚣张得有恃无恐:“我是想祝您一臂之力的。”
“‘那今天我们就来个一拍两散吧。’帮我在黄泉路上插个队?”兽族小女王模仿着虎形战王彼时的话语,哑然失笑。
“试探底线。火雷霆一叫停,我不是立马收手了吗?”晶晶眯了眯眼,觉得对方的语调快假成夹子音了:“机战王您遇险,我可是心急如焚呢。”
“没办法,我毕竟是机战王。就算是装的,你也要有些作为才行,不然,日后遭人诟病啊。”随意地摊了摊手,晶晶在对方出言反驳之前继续说道:“你是不得不收手,毕竟对方显露出了和谈的意愿,要是没收住,两方机战王的命,还有延续仇恨的罪名,都会被安在你身上。”
“我就不明白了,机战王。”雷霆殿主的语气中涌出了愤怒,恻恻虎啸从喉管深处漫开,彰露着猛兽不满的危险:“您从高空下坠的时候,接住您的是我;您被挟持的时候,营救的也是我。战龙皇和狂裂猩当时都无所作为,怎么到最后,您就怀疑我呢?”
“你还有怨气了?”走到虎煞天跟前轻轻勾了勾手,让对方在战王令的强迫下在自己面前俯低了头颅,晶晶凑到虎形战王耳侧,压低了声音:“银铁牙看到信号弹也会带着大军去救援呢。”
满意地看着对方神情一凛,晶晶轻笑两声,将音调恢复了正常:“同样是天羽屠龙舞,狂裂猩会直接施招打断,而不是等事后去接人。”斜睨着金色的眼眸,兽族女王瞥向身侧的猛虎,眼神中尽是了然一切的淡漠:“真心救人还是逢场作戏,我分得清。”
将手覆上了虎煞天的肩甲,金发的女孩儿背对着猛虎的视线,语调顺平,喜怒难测:“让我来揣度揣度你吧,虎煞天?”转了个身靠在对方的肩甲上,晶晶和侧目看向他的金色战王四目相对:“流影电光闪已废,你是当时唯一一个处于安全区的人。”伸出一根手指,晶晶复盘着当时的战局,记述着虎煞天的立场:“但你并不是无敌,猛兽族这边,有我压在你上面;机车族那边,有种族的对立。”又伸出一根手指:“两军已经开始对战,旗鼓相当,机兽两族谁也歼灭不了谁,这一场战争不可能分出胜负,只会影响日后的强弱格局。”又伸出一根手指:“你不想在日后被机车族集火,所以你不会主动惹上仇恨,哪怕你确实想了结了流影电光闪,你也要等我下令,再表现出万般不愿,好在日后把这血仇推到我身上。这是我和王嘉洛都还活着,双方大部分人可以全身而退的情况。”突然展平了手掌,放弃了逐条记录似的,兽族小女王十指相抵,在胸前交叉,抬着眼,似在回忆,又似在思考:“但我们两个都死掉这就是另一种情况啦,少了能叫停的人,这场战争会很惨烈,但对你来说不错。”
“这里是雷霆殿,你的主场,你没道理会在这里兵败;没了我和战龙皇,狂裂猩是你兄弟,你在猛兽族一家独大;趁着战乱结果了火雷霆或者急速锋,你也没了外患;机车族只剩下时光之城,精兵难蓄,不成威胁。所以你说什么‘一拍两散’,只要我和王嘉洛死得合情合理,你就是获益者。”
【晶战|晶金】一朝天子一朝臣
十四
“哈!嘶——”
被雷霆殿的一口土产烈酒辣得舌根发麻,女孩儿感觉这一团软酒里好似裹着几锋淬了火药的刀片,直从舌尖一路割到咽喉,边划边烧,哪怕酒液已经随着胸前一线坠到腹胃中去了,灼痛依旧在舌腔间燃得生生不息,直把她呛得眉眼噙泪,没忍住惊呼了一声,映在酒碟液面的神情着实狼狈又惹人怜惜。
虎煞天的身量很高,斜俯的视角恰巧能让他通过酒面把女孩儿的神情看个彻底。上位者的威严坠损,这向来为心有所异的下位之人所乐见,虎形战王的光学镜阴恻恻地闪出几分愉悦,静默着打算观赏小领袖接下来的狼狈。
但能以童稚之身践祚登位,稳稳压服着从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三大战王的女孩儿,她的意志又岂能以常理度之?......
十四
“哈!嘶——”
被雷霆殿的一口土产烈酒辣得舌根发麻,女孩儿感觉这一团软酒里好似裹着几锋淬了火药的刀片,直从舌尖一路割到咽喉,边划边烧,哪怕酒液已经随着胸前一线坠到腹胃中去了,灼痛依旧在舌腔间燃得生生不息,直把她呛得眉眼噙泪,没忍住惊呼了一声,映在酒碟液面的神情着实狼狈又惹人怜惜。
虎煞天的身量很高,斜俯的视角恰巧能让他通过酒面把女孩儿的神情看个彻底。上位者的威严坠损,这向来为心有所异的下位之人所乐见,虎形战王的光学镜阴恻恻地闪出几分愉悦,静默着打算观赏小领袖接下来的狼狈。
但能以童稚之身践祚登位,稳稳压服着从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三大战王的女孩儿,她的意志又岂能以常理度之?
“王者,威严也。”
兽族的小女王很明白,对于驭人者,面子是一定要争的,这可不是什么逞一己之快、扬一人之威的无关紧要的私情,这是切切实实的、用来服臣众、归远人、镇疆土的权柄。
尤其当对面桀骜难驯时,就更不该失了威严,让对方看不起。
强稳住被辣失了方寸的眉宇、抿实了麻到抽搐的嘴角只留下一道细缝去吸几口冷气缓解,女孩儿抬头冲着高大的虎形战王粲然一笑,爽利地呼出一口酒气,赞了一声“好酒!”,而后便往身后的椅背里一靠,张开双臂环出了一副美人在怀的土匪架势,又仰头朗笑了几声,那潇洒豪迈的姿态,反倒让人觉得她和一旁粗豪的狂野之城城主是嫡亲的。
“我不记得有收到过你的上报。”笑声渐息,兽族的小女王没将仰起的脸收回,一双透亮的眸子映着狂野之城金碧辉煌的天井,璀璨得好像一枚曦光下的琥珀,嘴角也还挂着笑意的余韵,维持着一个开朗的弧度,但声音却冷得好像刑讯室里的铁栅钢墙:“你怎么会来狂野之城呢?”
虎煞天的光学镜,骤然猛缩了一下。
这确实不合规矩,没有任何一个集权的君主会喜欢自己御下的领主们私相往来,这是对君主权威的侵犯,也是国家安全的威胁,是分裂的隐患。
晶晶是个天降之王,她临世时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根基,和三大战王这些拥有着经年累月的功绩、大批坚实的拥护者和实打实的威名的势力相比,她的力量其实很孱弱,甚至一开始只能依托于战王,借着他们的名号、身份和影响力,去推行自己的谋略;而对三大战王之间的恩怨纠葛、情仇往来、行动选择,这位名义上的“王”其实也没什么能力去左右,在事情发展不顺心意的时候,除了叹几声、骂几句,倒也做不出什么有力的威胁。
但她又实在很有手段。
虎煞天都不得不佩服,短短几年时间,她从一个徒有空名的无根浮萍变成了猛兽族实打实的九五至尊,锻造出了“联军”这一把被她紧紧攥在手里的利刃,铸就了一个名副其实、凌驾于猛兽族三城之上的权威。
如果说初来乍到时,猛兽族的小女王还孱弱得只能靠计谋把三大战王“骗”成统一战线,那现在的她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和权势,去命令、去管理、去统御。
虎煞天对【各城主之间不得机战王批准不许私下串城往来】这条命令并不感到惊讶,毕竟这是集权的正常举措,若是异位而处,他也会有同样的措施,甚至会更极端一些,不止城主之间,将军、校尉、甚至只要有军职,都不会允许他们私下串城;城主之间别说串城往来,就是信件、通讯、或者郊外野聚,他也是要监管起来的。
如此算来,小女孩儿的管控其实相当宽宥。
虎形战王将光学镜移到了自顾自拿起一壶酒开始狂灌的狂野之城城主身上。
【大概是因为,被监管人之一是狂裂猩吧。】
【这个傻大个倒总有能力,让人对他放心。】
雷霆殿的城主在心里冷笑一声,放在一直捧在手里的酒碟,说出了自己早早备好的借口:
“狂裂猩邀我来的。”
这么些年他也看出来了,机战王对狂裂猩,总是格外宽容。
【晶战|晶金】一朝天子一朝臣
十三、
用“挺立”来描述进门时的金色战王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这副仿佛正室抓奸一般的凛然姿态,是晶晶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了一跳,循声而望所见的。
这是晶晶在机兽世界的第五年,是她不定期来找狂裂猩秘密谈心的第四年,一直以来,因着猛兽族的最高领袖和狂野之城城主的身份摆在那里,晶晶虽然每次都会细致入微地想好万全的托词,来应对有心之人的询问和试探,但倒还真的从没料想过:在狂野之城,会有人敢直接推门而入的。
【别是战龙皇吧?】
听到开门声的瞬间,兽族小女王的心里涌上了一股“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的心虚,向来行事干脆果断的女孩儿这次愣是瞪着一双金眸在原位僵了两秒,才扭头向大门的方向探去,动作僵缓得......
十三、
用“挺立”来描述进门时的金色战王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这副仿佛正室抓奸一般的凛然姿态,是晶晶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了一跳,循声而望所见的。
这是晶晶在机兽世界的第五年,是她不定期来找狂裂猩秘密谈心的第四年,一直以来,因着猛兽族的最高领袖和狂野之城城主的身份摆在那里,晶晶虽然每次都会细致入微地想好万全的托词,来应对有心之人的询问和试探,但倒还真的从没料想过:在狂野之城,会有人敢直接推门而入的。
【别是战龙皇吧?】
听到开门声的瞬间,兽族小女王的心里涌上了一股“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的心虚,向来行事干脆果断的女孩儿这次愣是瞪着一双金眸在原位僵了两秒,才扭头向大门的方向探去,动作僵缓得好像她的颈椎是条年久失修、锈迹斑斑、动一下卡三下的履带。
但事实上,在门开的一瞬,震惊到瞳孔地震的也不止晶晶一个。
原本好不容易从一堆城务里挤出些空闲,想着去找好兄弟切磋几番活动活动筋骨、再一起痛饮一场的雷霆殿城主,一推门发现顶头上司也在,那心情就跟休息日在网吧遇见了班主任的倒霉学生一样。想骂人但是不敢。
不过,老江湖毕竟是老江湖,速度型毕竟是速度型,虎煞天毕竟是虎煞天。
只是短短的两秒,已经足够让向来以急智著称的赌徒战王,捕捉到女孩儿情绪的弱点——她在心虚。
虽然不清楚她在心虚什么,但这不打紧。
【只要方法得当,我都可以让她认为,她是在虚我。】
没有见了血还不扑上去撕咬的野兽,几乎是瞬间的,虎形战王撤下红瞳中的震惊,覆上了威严,将推门时自在随意的动作收拢,站出了一副耸云之岳的傲然,视线如利刃般地逼向晶晶,好像一方领主,挺立于高墙,架起了弓弩利箭,准备驱逐贸然闯入的异客。
因为心虚而短暂地失了防备的晶晶,被虎形战王的咄咄气势,吓得一愣。
“诶呀呀,稀客!”
虎煞天是懂得社交场上该刚柔并济的,在与兽族女王目光相接的片刻,金色战王瞬间将表情切换得亲和,让人恍惚间觉得,他刚刚那极具压迫感的架势只是自己的幻觉。
一边将双臂展成了一副坦荡友好的姿态,一边迈步走到了晶晶面前,雷霆殿的城主微微一躬身行了个大气又绅士的礼,然后便一侧身,就在晶晶面前的桌旁站定,将原本拎在手中的酒壶放在上面,摆开三了个酒碟。
将三个碟子斟满,虎煞天先捧起了其中一碟,呈送到晶晶面前。
“敬您。”
他并不说明白,这究竟是下敬上,还是主敬客,联系着前面的话语,反倒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些了。
这个狡猾的后来者,一句话几套动作,反倒自然而然地开始以主人家自居。
悄无声息夺取主导位,在这方面,晶晶本也是好手,只是此刻因一时不慎失了先,心中又另有他事,在对方也手段高明的情况下,反倒就恍惚着任虎煞天牵着走了。
“不了,谢谢。”推开了金色战王奉到面前的酒碟,女孩儿耳边似又响起了巨龙繁碎的叮咛,本就积蓄了很多不满的心绪此刻更加烦乱,秀气的眉头都不禁皱出了愤懑。
而这一点微不可察的神色也没逃过狩猎者的眼睛,虎煞天心思活络,思维几个跳跃就察觉到“君王之怒不在酒”,瞥了眼狂裂猩那半醉不醉的状态,显然机战王不可能是在和他商讨正事,再加上那条烦人的老龙似乎也没陪侍在侧……
虎煞天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怎么?”金色战王并没有顺着女孩儿的力将酒碟收回,反倒又轻轻往前送了送,笑着说道:“还能有人不让您喝吗?”语气里带上三分怜悯、三分挑衅、三分猜测,以及十足十的茶味,但对那时的晶晶来说,这茶话不仅一点都不清热解渴,反倒恰似一把浇在火苗上的烈油。
“你放屁!”女孩儿拍案而起,瞪着一双漂亮的金眸狠狠剜了金色战王一眼,而后赌气似的,捧着怼到自己唇边的碟沿猛喝了一大口。
小剧场:
战龙皇:“孩子跟着你不是说脏话就是学喝酒!你能不能教点好的!”
虎煞天:“呵!唆使别人杀人的,还有脸说我呢!”
【晶战|晶金】一朝天子一朝臣
十一、
晶晶以前还和战龙皇吐槽过——怎么雷霆殿的人,一遇到麻烦就都喜欢往狂野之城跑呢?
没追上虎煞天,不敢回雷霆殿的黑狮虎,扎堆投奔……
没被追上,回不了雷霆殿的虎煞天,孤身求援……
狂野之城是他们娘家吗?
在外面一受委屈,一个个的,都蹿回来求安慰了?
狂裂猩那个大老粗,究竟哪里看起来像是个能听人诉苦道难的了?
你们雷霆殿的人真是………
眼光独到!
没人说得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猛兽族机战王开始隔月差季地往狂野之城跑,和狂野之城的主帅要么在旷野、要么在城头、要么在孤室,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彻夜畅谈……
值早班的甲兽们曾不止一次见过,晨...
十一、
晶晶以前还和战龙皇吐槽过——怎么雷霆殿的人,一遇到麻烦就都喜欢往狂野之城跑呢?
没追上虎煞天,不敢回雷霆殿的黑狮虎,扎堆投奔……
没被追上,回不了雷霆殿的虎煞天,孤身求援……
狂野之城是他们娘家吗?
在外面一受委屈,一个个的,都蹿回来求安慰了?
狂裂猩那个大老粗,究竟哪里看起来像是个能听人诉苦道难的了?
你们雷霆殿的人真是………
眼光独到!
没人说得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猛兽族机战王开始隔月差季地往狂野之城跑,和狂野之城的主帅要么在旷野、要么在城头、要么在孤室,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彻夜畅谈……
值早班的甲兽们曾不止一次见过,晨光熹微,他们一人一兽、一小一大、一纤巧一壮硕,在一地的狼藉杯盏里相拥而眠,姿势……一点儿暧昧都没有,反而坦荡粗犷到让人猜测,他俩昨晚的聊天内容应该是“兄弟我又抢了两个寨”。
现场酒气太大、空坛过多,让见识过这番场面的甲兽们都不禁感叹“元帅和机战王,都是海量”。
但事实上,这对两个人来说都夸张的酒量,全是狂裂猩一人所饮,在这连空气都被熏得迷醉的氛围里,晶晶从始至终都是清醒的。
毕竟兽族机战王清楚,吐吐苦水、发泄发泄情绪可以,但要真的脑子一空,把什么机密流泻出去,那罪过可就大了——狂野之城不比亡灵之都,这儿的保密工程简直四面透风。
和战龙皇说的“您没成年所以不能饮酒”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没有!!!
头脑清醒的人不会睡到日上三竿,每一次,兽族大军的最高统帅,都会像个严整的军人一样准时准点地现身在工作岗位上。
检阅军队、审批文件、组织会议、发表演说……完成着自己行程上的一切安排,就像她每次临行前和战龙皇说的:“我去狂野之城,工作。”
这话只真实了一半儿。
事实上,她还是来做心理疏导的。
至于为什么要把这一部分在战龙皇面前隐匿不言?那只能是因为……那条基佬紫配荧光绿的带翅蜥蜴就是她需要心理疏导的主因!
兽族女王和亡灵之主,他二人君臣相合是真的——自共事以来,他们从未有过任何原则性分歧——但毕竟是不同的个体,两人距离又实在太近,相处间有些微小的摩擦或细渺的相异,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晶晶刚开始还能憋,或者靠工作繁忙把坏情绪给压下去,但事实证明——工作只能带来更多的坏情绪!
不满轻如羽,久积亦沉舟。
独在异乡为异客,心事不知与谁说的猛兽族机战王,正在思量着要不要去圣骑森林讨两棵绿植回来做个听客,恰巧就在一次巡城阅兵时,撞上了狂野之城的庆典——张灯结彩、篝火耀天、歌舞升平、万民同乐。
狂裂猩饮得畅快,醉得亲和,身边围着一群甲兽。
晶晶远远望去,只见他们身份各异、职阶不等,矿工、医士、战将、炊班……还有扫地的老大爷;或覆尘、或斑锈、或伤裂的各样甲壳,雀跃着围拥他们的主帅;嘶哑的、迟缓的、干练的,各样的嗓音喧讲着自己的故事……
“还说我一个大老爷们臭美?漆面和碳灰都分不出来吗?我这花纹是矿蹭上去的!”
“比蚊子腿还细的针,挨一下嚎得跟受了多大刑似的!就这胆量还是个兵呢!”
“我真没跟室友打架,我俩切磋呢!锻炼拼杀技巧,共同进步知道伐?”
“一个个的,整天吃得比猪多,身量比狗细。我整天做饭累死累活的,还不如喂狗去呢!”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儿素质都没有!搁我年轻的时候,被人打出的血还知道自己擦呢!”
……
被围拥着的狂裂猩:
“害!他眼瞎,看不出咱矿工多爷们儿!”
“有力气嚎那就是健康着呢!你们也省心不是?”
“共同进步?再狠一点儿你俩就合二为一啦!”
“冰狼兽那是种族优势!我也没想不开跟战龙皇比个子不是?”
……
在一旁远观的晶晶:
【这一群人怎么回事?这是能跟主帅说的吗?这是你需要答的吗?醉得都站不稳了,你还真能全都答上啊?他怎么能答得怎么中人心坎儿呢?】
猛兽族的机战王还在狂野之城的夜风中凌乱,但狂野之城的城主肯定不会注意她的无措,豪爽的战王自顾自地展现着狂野之城独有的热情:
“哎!晶丫头!”
兽族机战王被这一声过于质朴的叫唤吓懵了,抬手指了指自己,望着狂裂猩一脸疑惑。
“除了你还能有谁?咋了一天到晚哭丧着个脸?有啥不高兴的跟我说说,我给你出主意!”
狂裂猩的好意直白而又热烈,竟勾得晶晶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和愤懑一股地又涌上来,直有种想一吐为快的冲动。
【冷静冷静】
到底是稳重细密的谋略刑领袖,晶晶抚了抚胸口顺下那一股冲动,低着头快步向人群中走去,穿过甲兽们那层层叠叠的人网,晶晶招手示意狂裂猩把她托起来,而后凑在他耳边,语气难得有些纠结和扭捏:
“我偷偷跟你说。”
【晶战|晶金】一朝天子一朝臣
六、
谎言不会让人破防,事实才会。
如果有人指着晶晶痛骂:“你薄情寡义、目中无人,漏算了情感导致满盘皆输。”晶晶大概率会就着对方的情绪,顺水推舟地敷衍:“啊,对对对,强者面前没有弱者的席位。”
但如果有人说她“优柔寡断、迂腐天真,竟妄想着在战争里双手干净、滴血不沾?”晶晶大概率会对战龙皇说:“去,把他发声器扯烂。”
龙有逆鳞,人有禁脔,这些都是该重重叠叠藏好的东西。
晶晶也确实善藏,但日夜相处之下,身边人总能察出些倪端。
而如果这所谓的“身边人”是个敏锐又有城府,甚至品性还和自己七八分相似的千年老龙,那甚至用不上“日夜相处”,被看穿其实是当场的事。
当大决战进行到白热期,战龙皇终......
六、
谎言不会让人破防,事实才会。
如果有人指着晶晶痛骂:“你薄情寡义、目中无人,漏算了情感导致满盘皆输。”晶晶大概率会就着对方的情绪,顺水推舟地敷衍:“啊,对对对,强者面前没有弱者的席位。”
但如果有人说她“优柔寡断、迂腐天真,竟妄想着在战争里双手干净、滴血不沾?”晶晶大概率会对战龙皇说:“去,把他发声器扯烂。”
龙有逆鳞,人有禁脔,这些都是该重重叠叠藏好的东西。
晶晶也确实善藏,但日夜相处之下,身边人总能察出些倪端。
而如果这所谓的“身边人”是个敏锐又有城府,甚至品性还和自己七八分相似的千年老龙,那甚至用不上“日夜相处”,被看穿其实是当场的事。
当大决战进行到白热期,战龙皇终于听到晶晶冲虎煞天下令“杀掉火雷霆”的时候,其实是蛮想给自己敬爱的领袖翻个白眼儿的。
【现在下得去手了?您早干嘛去了呢?】
念想刚冒,能源之城那个使双剑的小辈就欺身劈砍来,将战龙皇的思绪打断。
刚挨了“天羽屠龙舞”的巨龙终也体会了一把“龙游浅溪”的窘迫,没接两招就被对方将巨剑架上了脖子。
环眼扫视了一圈战场:虎煞天的临场反应向来迅速,当机立断就擒了对方的“王”,也坚持嘴上不输人地回击了一番对方的威胁。
措辞硬气又漂亮。
成功让敌方那中二战斗机的巨剑,又离自家机战王的脖颈近了两寸。
【怪我,当初该提醒她的。】
思量了几瞬,觉得当下的局面没什么能让自己周旋回天的缝隙,战王之王很心大地在生死存亡之际走神了。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七、
自家机战王绝不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她精巧的布局和高效的执行都有力地支撑着这一点。
但战龙皇也看得出来——自家机战王,绝、对、没、有,经历过战场。
因为显然,她对亲手了结生命是抵触的;她还觉得杀人是需要正当理由的;她还觉得,立场相对不足以判人该死;她还抱着侥幸,觉得自己可以利义两全,不需要踩着一堆锈尸,摘得胜利。
只是她的排兵布阵太过精巧娴熟,以至于一开始能将战龙皇蒙蔽,让战王之王将她当作了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直到她在战场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劝降,就是迟迟不下杀手,战龙皇才猛然发觉——她在心理上,就是个新兵蛋子。
当然也不全是。
谋略和心智是正相关的,小女孩儿能布出交换杀人,至少就证明了,她不是天真地相信战争可以一点儿不流血;她不会因为觉得生命诚可贵,就留着威胁,任由对家做大;她只是会在自己胜利已定的时候,得饶人处且饶人罢了。
【那就由着她罢】
战龙皇在听到自家机战王对着机车族的两辆跑车,提出“令牌交出来,饶你们不死”时,这么想着。
反正握有能源紫水晶和大军,猛兽族胜局已定,作为此胜的奠定者,她有资格选择自己希望的胜法。
至于这两辆跑车,潜力很大的后起之秀,若日后是个威胁,大不了自己麻烦些,领兵端了便是。
现在自己的机战王不想脏手,那就没必要逼她沾上罪孽。
但对面两辆跑车很不给面子,尤其那个看着耿直的,一句“对付狡猾的人,就该用狡猾的方法”把自家机战王的好意当灰扬了。
小女孩儿放狠话倒也不落后,回的一句:“从你们尸体上拿令牌也是一样”倒也真挺有杀伐果决的狠戾气性。
但要真说动了杀心……
战龙皇觉得,该是火雷霆借着月色,实力暴涨让自己用了颗能源紫水晶的时候。
圆月这种东西,每月十五就能来一个。
能源紫水晶有限而月圆之日无厌。
显然自家机战王觉得,放他二人回去,日后是个威胁了,所以……
“我只放过你们其中的一个”
自家机战王依旧抵触杀人,但理智告诉她不该将有月光加持的流影电光闪放虎归山,是以她让自己的底线在战争面前退让了:
“说吧,你们想让我,放过你们中的哪一个呢?”
【耍人可不好啊,机战王。】
战龙皇在心里想道:
【您会杀掉,留下同伴逃跑的那个。】
【毕竟对您来说,杀掉那个为同伴牺牲的高尚之人,心理压力太大了。】
这种做法其实挺卑鄙的。
战龙皇悄悄耸肩。
逼迫别人做出违背道义的事,自己再给出制裁,以此减轻罪恶感。
第一次拔刀是这样的。
等在战争里浸久了,您就会连这点儿罪恶感都生不出来,坦荡地杀戮了。
……
【您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弱小者手下留情。】
战龙皇看着挨了自己一拳还能站起来的小摩托,心想着自己的平A可是能挡“破空寒冰砍”的。
【您也不会对昔日的同窗旧友,有所顾念。】
战龙皇看着刚刚还决定“杀一个、留一个”的女孩儿,无视了两大底牌之一的能源紫水晶已经耗尽,又开始暗示“把令牌交出来,我放你们全走”。
【您会觉得,斩草除根,不是什么残忍的事情。】
战龙皇看着女孩儿亮出大军,又一次选择了劝降。
【晶战/晶金】一朝天子一朝臣
来点邪教。
时间线紧接我的合集《堂前明镜 》晶战的底色,晶金的面儿。
一、
紫龙兽现在有些不知所措。
能量曲奇在嘴边已经叼了有两三分钟了,与唇齿相接的部分被金属口腔分泌的溶解液软化,到了轻轻一抿就能悄无声息断开的地步。
但看现在的气氛,无论是唇齿之外的大半块掉落在地的声音亦或是自己伸手去接的动静都太过扎耳,无疑会像滴进张力爆满的杯上弧面的水滴一样,压垮那摇摇欲坠的平静。
心虚地探出金属舌托上嘴里的小半块曲奇,而后快速卷舌把全块儿引进了嘴里,得益于已经软化的部分极好断开,紫龙兽才能将这本略大于口径的点心安静地吞掉,然后抿碎,悄眯眯地梗脖咽下去...
来点邪教。
时间线紧接我的合集《堂前明镜 》晶战的底色,晶金的面儿。
一、
紫龙兽现在有些不知所措。
能量曲奇在嘴边已经叼了有两三分钟了,与唇齿相接的部分被金属口腔分泌的溶解液软化,到了轻轻一抿就能悄无声息断开的地步。
但看现在的气氛,无论是唇齿之外的大半块掉落在地的声音亦或是自己伸手去接的动静都太过扎耳,无疑会像滴进张力爆满的杯上弧面的水滴一样,压垮那摇摇欲坠的平静。
心虚地探出金属舌托上嘴里的小半块曲奇,而后快速卷舌把全块儿引进了嘴里,得益于已经软化的部分极好断开,紫龙兽才能将这本略大于口径的点心安静地吞掉,然后抿碎,悄眯眯地梗脖咽下去。
没发出一点儿声响。
屋内的气氛依旧是满溢着火药味儿的压抑,安静得让人能预见之后的狂风暴雨。
继续揣着一颗忐忑的芯坐在原位不敢动,紫龙兽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桌上最不起眼的能量砂糖颗粒,唯有光学镜像只探头出窝的小兽一样,不安地在同桌的另外两位身上游移。
【我就是……想请客吃个饭╥﹏╥】
看着刚吵完一轮的机战王和自家元帅,一个锁眉压眼,拿着叉子把跟前的一小块儿能量放糖戳碾得稀碎,喉腔里时不时发出几声带着怒意的冷哼;一个端坐垂目,不是龙头的那只手端着高脚杯悠悠轻晃,看似好整以暇,但那每每迫进杯口边缘的酒液却无声地证明着,他情绪依旧汹涌。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啊啊啊啊!】
紫•被战龙皇一手拉扯大•单亲家庭•从未经历过父母吵架•龙兽无声呐喊。
在二百多岁的年纪,终于以青年之身体验了完整童年的亡灵之都大将军,此刻,不负众望地展现出了一个成年宝宝该有的,不知所措。
二、
也无怪紫龙兽会被吓愣。
毕竟,“晶晶和战龙皇吵架”这种事,任整个机兽世界的谁听了都要先愣三秒怀疑一下命题的真实性。
且不说战龙皇人前人后都对晶晶百依百顺,赤诚拥护;晶晶待人肃正严苛却总对战龙皇不吝赞誉,称颂有加,两人君臣相得那是全天下有目共睹的。
就只论,一个人能跟自己吵架吗?
晶战二人的思想确实契合到让人恍惚觉得他们“合二为一”的地步,这点紫龙兽最有感触——身为跟随战龙皇最久的亡灵之都大将军,若是有一天元帅被人掉包,紫龙兽自认是最能识破差别的人选。但事实是,晶晶以非专业的伪装手段,硬生生在他面前把战龙皇从亡灵之都演到雷霆殿。
“自己老大被夺舍了都看不出来,你好意思当这个副官吗?”
虎煞天和自家元帅关系向来不好,问出这种问题很明显就是居心叵测想要挑拨离间,但元帅您也眯着光学镜看我这就让龙很慌啊!
在雷霆殿主的不怀好意以及自己元帅的审视之下,亡灵之都的大将军正了正自己身形,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在酒会上对此作了回答:
“元帅行为有异,下官在火龙山谷之后就察觉到了。”
紫龙兽说到此处,瞄了一下坐在自家元帅肩膀上的机战王,小女孩儿以手覆面,不愿意承认黑历史般地别过了头。
“只是您的所思所谋、所施所动,确实像元帅会做的思量与部署。”
将光学镜从机战王移向了自家元帅:“短时间内,属下无法断定,您是被人替身了,还是只是变了性情。但属下清楚,自己和您,才智上的差距。”
战龙皇好整以暇地抿了口高纯,沉声低笑了两声冲着紫龙兽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是糟糕的那一种情况,面对一个,才智与您如此相似的敌人,轻举妄动、打草惊蛇,不禁于事无补,甚至会先自取灭亡。”
“所以这家伙,在亡灵之都装得老实本分,一到雷霆殿,突然给我搞兵变,逼问我是谁。”
坐在战龙皇肩上的金发女孩突然出声接过话茬,前倾着身子将头从巨龙的遮挡里伸出,歪着头看向虎煞天:
“取巧,借了机车族的族的势,料我大战在即,不敢跟他搞窝里斗,不然损失惨重,就无力御敌。”
兽族女王的视线又落回到紫龙兽身上,笑得戏谑:
“临阵给我整这一出,可是吓了我一身冷汗啊。”
“是属下冒犯了。”
虽然心里清楚晶晶无意怪罪,若真有意,老早就会跟他算这笔账了,紫龙兽依旧恪守着礼节程序,冲着晶晶一抱拳,请罪道。
而晶晶也确实不在意,摆了摆手示意紫龙兽放轻松点:
“你那时候说,‘从元帅身上离开’。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觉得战龙皇是被夺舍,而不是被顶替了?据我所知,机兽世界没有夺舍这种技术。”
“确实没有。”紫龙兽低头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的心路历程:
“元帅从火龙山谷出来之后,我就觉得他很奇怪,有时候七八分像他,有时候又十成十就是他,事实上,直到他把亡灵之都的令牌给狂裂猩之前,我都觉得元帅还是他本人的。”
“嚯,七八分像,十成十像。把握得这么精确?”
金发的女孩儿明显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了,扶着额低声浅笑,轻轻吐槽了两句。
而亡灵之主显然对此并不感到惊讶,举起酒杯和身边的雷霆殿主碰了一下,光学镜闪出了戏谑的频率,沉笑着问道:
“如何?虎煞天。我的副官,还够格吗?”
—————————————————
作者碎碎念:
这里带点儿原著剧情猜想了。
《武战》里面,机战王大阅兵的时候,亡灵之都是由紫龙兽给晶晶作汇报的,可见紫龙兽在决战开始前,已经知道了机战王的存在了。
晶晶既然是有意隐瞒身份的,那估计不会存在她主动说的情况,约莫是紫龙兽自己问的。而且之前也有几番暗示,紫龙兽察觉到战龙皇不对劲儿了,但都被战龙皇或者晶晶以谜语人或者直接打断的方式摁下去了,但事关元帅的安危,忠心耿耿的副官怎么能就这样被糊弄过去呢?所以有了这一段猜想。
以及,金爪神还没出场啊~~
约莫着要晚一会儿了,先不打金的tag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 番外 领袖的私聊频道
十五(下)
正所谓“涌暗流内忧卷外患,动灵犀携手平是非”,在起事者虎煞天知趣从善,平乱者小女王进退有度,辅佐者战龙皇以命为赌,协助者01忘身监顾,最后伴随着顶罪包狂裂猩从始至终的懵懂于鼓,多方合作之下,这场用技术换战王的国际冲突总算是尘埃落定,若盖棺定论,笔落丹青,那史官所记无非一句——
“猛兽族被机车族白嫖了技术。”
……
【甚至连顿饭都没蹭上。】
战龙皇仰靠在躺椅上,翼翅微颤,播放器中的电流互撞出了杂音,与战王之王愤懑的心律相和,烦躁带动了指节,敲得扶手发出空空木响,惊扰了一窗星光。
对战王之王而言,那次赎人行动,实在不是什么很美好的回忆,就算抛开狂裂猩...
十五(下)
正所谓“涌暗流内忧卷外患,动灵犀携手平是非”,在起事者虎煞天知趣从善,平乱者小女王进退有度,辅佐者战龙皇以命为赌,协助者01忘身监顾,最后伴随着顶罪包狂裂猩从始至终的懵懂于鼓,多方合作之下,这场用技术换战王的国际冲突总算是尘埃落定,若盖棺定论,笔落丹青,那史官所记无非一句——
“猛兽族被机车族白嫖了技术。”
……
【甚至连顿饭都没蹭上。】
战龙皇仰靠在躺椅上,翼翅微颤,播放器中的电流互撞出了杂音,与战王之王愤懑的心律相和,烦躁带动了指节,敲得扶手发出空空木响,惊扰了一窗星光。
对战王之王而言,那次赎人行动,实在不是什么很美好的回忆,就算抛开狂裂猩的吨位给他带来的关节伤害,还有虎煞天在猛兽族后院放火造成的精神损失,以及紫龙兽不知分寸让他不得不进行育儿反思……
以上这些通通不谈。
自己稳了一辈子却要在彼时拿着后备隐藏能源去赌命,才是让他最不爽的。
【机战王,上次为了狂裂猩,我已经把亡灵之都的令牌给出去了,这次又要后备隐藏能源?要不下次,我干脆把紫龙兽送给他好伐啦?】
当时的战龙皇站在自家机战王身后,身姿稳重、仪态从容,用战王之王的气场无声地佐助着小女王“君若有心刀刃向,妾敢与君共赴亡”的傲狂。
即使他心里老大不乐意。
【为了狂裂猩便宜虎煞天?开什么玩笑?】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家机战王也没跟他商量啊。
自己上一秒才刚在天上飞得悠然,结果下一秒,后备隐藏能源就比自己先掉地上了。
还被对家那小子踩了一脚!
不过事已至此,久经沙场的战王之王多少还是有点儿临场应变的心理素质,摆着一张和自家机战王同款的目中无人脸,安静地在心里骂骂咧咧。
【狂裂猩何德何能?要我为他至此啊?】
虽说,战龙皇知道自家机战王的谈判技巧向来高明,更何况用上了威慑做手段,此时的谈判场就已经不再是她的舒适区,而是统治区。
但是,这次用来做威慑的工具是他自己的命……谨慎的老龙就没那么心大了,至少没能像以前一样,从身到心都做甩手掌柜。
好消息,威慑奏效了,他不用和这帮小年轻一起同年同月同日死,共享一张黄泉船票。
坏消息,威慑奏大效了,他如果再拿这事儿跟机战王抱怨不满,会显得他很矫情。
当时的战龙皇,打心底里鄙视机车族那小子——但凡你能跟机战王多过几个回合,别退让得那么快呢!
至少这样,自己事后也能有理由,跟机战王抱怨一句“您那时的举动太冒险了”。
【呵,机车族。难得指望一次,就偏偏指望不上!】
……
总而言之,这一场赎人事件里,战龙皇吃的哑巴亏实在有点多,导致此刻,他继续听录音的热情被愤懑消磨,反倒是成功让他的理智回拢,想起来自己身为亡灵之主,明天还有堆积如山的活儿了。
【再听一局就睡。】
战王之王挑拣着播放机里剩下的音频,喜欢掌握全局的性子让他并不讨厌看故事的时候先知道结局,是以没什么纠结地一下选中了最后一个音频。
日期实在近得吓人,就是当天傍晚。
另一边,机车族的小领袖是觉得白嫖的快乐太让人上头了,忍不住把播放器倒带,又听了一遍。再加上,他现在是机车族的最高权威,就算活很多,但又没人逼他打卡,完全可以放纵一把,将所有音频一口气听完,和猛兽族那条给机战王打工的老龙相比,可自在快活得去了!
于是乎,原本在听录音的进度上还算齐头并进的二人,还是由于立场的影响,开始分道扬镳了。
而作者则因为,把金将军晾得太久心里过意不去,决定跟着战龙皇的进度走,好快快了结了番外章,让金将军的戏份继续。
于是乎,时间线又拉到了上一次大战结束,双方约定议和后的一年,这次两方领袖私谈的结果前文已经揭晓——好脾气的褐发少年砸了他的通讯器,也从此断言:自己往昔的同窗与他彻底分座割席,从此楚河汉界,立场分明。
真正的分离往往都是安安静静的。
这场被两位小领袖都视作决裂宣言般的谈话,它的开端反倒比其它所有互谈都来得平静——没有于刺杀的烟烬下劫后余生的深刻自省,没有于边界冲突中讨还利害的针锋相向……
甚至,还很温情。
时光之城午后的艳阳把室内烘烤得闷热,挂壁的空调机嗡嗡地用最大功率运作,结果只是证明了自然之力为何能得人尊崇,室温让晃着两条细腿批文件的机车族小领袖不堪其苦,从椅子上蹦下来,踢踏着人字拖到冰柜前拿了瓶气泡水,教养很好地没把头戳进冰箱降温,只是在回座的时候将挂雾的玻璃瓶贴在脸颊上,在两边轮番滚了几圈,待沾完瓶壁上的凉珠,这才“嘭刺”一声撬开瓶盖,享受冰饮入喉的畅快。
而他的通讯器,也在此时发出轻快的“叮咚”一响。
传信人是晶晶,消息是一张图片——那张碎得恰到好处,只没了持有者的姓名和照片,也就是,所有有用信息,的学生证。
机车族的小领袖打了个气嗝:“你现在才想起来要索赔吗?找破天冰去,他踩的。”
“如果我是你。”通讯器传来女孩儿的声音,清丽明快,显出她此刻心情颇好:“我会说,鉴于照片和姓名无法识别,你不能证明这张学生证是你的,所以无权索要赔偿。”
“嗯哼~~”机车族的小领袖歪了歪头,撇嘴挑眉,微微一笑:“你的提议比较好,朕采纳了,赏。”
“谢谢,那我想要红玛瑙的完全开采权。”猛兽族的小女王一边打磨假令牌的边沿,一边笑着说道。
“可以。”褐发的少年摇头晃脑,一下将自己扔回椅子里,随着椅轴旋转:“那不如我设宴,请你吃顿饭吧,咱们商谈细节。”
“甚好。”金发的女孩儿吹了吹手中的高仿战王令,轻轻一笑,继续打磨细节:“正好虎煞天最近学了曲剑舞,不如我让他在宴上舞一段,给大伙助助兴。”
“虎煞天……?”
褐发少年沉默,褐发少年想象,褐发少年嘴角咧到了耳根,在纠结了一会儿自己是该接着对方鸿门宴的剧本说【火雷霆和急速锋也很乐意陪一曲】,还是确定一下虎煞天会剑舞这个消息:
“真假啊?”
“噗呲——”通信器里传来女孩儿的莞尔一笑:“假的,虎煞天不会跳舞。”
“啊~~,不会啊,没劲呐~~”
就在褐发少年把下巴抵在桌子上失望的当口,女孩儿明快的声音又从通讯器传来:
“嗯,虎煞天不会,但是狂裂猩会。”
“狂裂猩?”褐发少年肃然起敬,坐直了身体:“你们猛兽族……不会把军体拳也算作舞蹈门类吧?”
“联系上下文你也该知道不算呐,不然,全机兽世界就你不会跳舞。”金发女孩儿的嗤笑声从通讯器传来:“武是武,舞是舞,狂裂猩舞武双修,跳得很专业的。”
“难以想象。”褐发少年闷了口汽水,窄口瓶发出“啵”的一声。
“你没看过蒙古舞吗?狂裂猩跳起来就是那个感觉。展臂行日月,腾踏马由缰。很自由大气的。”通信器里传来“咯叽”一声,女孩儿似乎完成了手里的物件,倚进椅背去了。
“哦~~,蒙古舞啊。”褐发少年恍然大悟:“我刚刚一直在想象,狂裂猩跳舞的画面,斧头帮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细狗舞的,只能叫斧头,壮士舞的,要叫板斧。”女孩儿的笑声继续传来:“感官差别很大的好吗?”
洛:“想看,求资源。”
晶:“视频我有,价格私谈。”
洛:“……鉴于我们现在就是在私谈,你不打算给霍?”
晶:“跟聪明人做生意就是方便。”
洛:“……你莫不是存心来消遣我?”
晶:“洒家就是来消遣你的。”
洛:“聊挺久了,挂了吧!”
晶:“……你先挂?(笑)”
洛:“我真的想把你切成臊子了。”
晶:“王大官人别动那么大火气,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昨年的今天,是咱俩参加比赛的日子,特来祝你,践祚机战王一周年快乐。”
洛:“……哇哦,还挺快的,要是那天咱们没参赛,现在肯定已经正常毕业了。”
晶(笑):“是啊,结果阴差阳错,咱俩这辈子,可能连个小学文凭都混不上。”
—————————————————
作者碎碎念:
好久没更了……
又给猩爷添技能了,有时候我自己写着文都奇怪:
我推到底是战龙皇还是狂裂猩啊?
但也没有办法,猩爷的人格魅力在那里,再加上看短视频的时候,刷到姜铁红老师的蒙古舞……
妈耶!真的好想看猩爷带着五甲跳!那奔腾大气的感觉太适合狂野之城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 番外 领袖的私聊频道
十五(中)
对于紫龙兽,战龙皇总体而言是满意甚至自豪的,这股自豪一方面来自紫龙兽本身确实优秀——无论是作为战士、将军还是继承人,他都有与之相对应的强大、勇武和机智在,而且还有几分不同于三大战王的宽仁和善良,这些品质完全符合战龙皇想要的,一个在自己用枪火和利刃统一机兽世界后,托付江山的守成之君;另一方面,这股自豪来自战龙皇自己——对于紫龙兽的培养,他是上了心的。这份上心不仅体现在他在体术和策论上对紫龙兽倾囊相授,还体现在,有些地方他不会倾囊相授——他会为了紫龙兽否定部分的自己,他知道战火之后的世界需要的是一位仁君,一位能休养生息、包容异族的宽厚之人,所以紫龙兽不能像自己一样多疑诡诈,而必须...
十五(中)
对于紫龙兽,战龙皇总体而言是满意甚至自豪的,这股自豪一方面来自紫龙兽本身确实优秀——无论是作为战士、将军还是继承人,他都有与之相对应的强大、勇武和机智在,而且还有几分不同于三大战王的宽仁和善良,这些品质完全符合战龙皇想要的,一个在自己用枪火和利刃统一机兽世界后,托付江山的守成之君;另一方面,这股自豪来自战龙皇自己——对于紫龙兽的培养,他是上了心的。这份上心不仅体现在他在体术和策论上对紫龙兽倾囊相授,还体现在,有些地方他不会倾囊相授——他会为了紫龙兽否定部分的自己,他知道战火之后的世界需要的是一位仁君,一位能休养生息、包容异族的宽厚之人,所以紫龙兽不能像自己一样多疑诡诈,而必须是位相信善良的君王,如此才能缔造和平。
战龙皇对紫龙兽的培养和保护确实面面俱到,其中包括并不限于将紫龙兽和一些底线极低的人和事件隔开,比如离间能源之城、比如蓝魔蝎,而紫龙兽也确实在他的精心呵护下长成了他希望的样子,除了……
“元帅,机战王,您二位在看什么?哦吼,好仪仗。”
战龙皇看着行了个标准的礼之后就凑到金发女孩儿的另一侧,头雕都快贴到自家机战王身上甚至还在摇尾巴的“好大儿”,在心里悔不当初。
战王之王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劳模,再加上本身能力强、智商高,在普遍猛兽族重事业,机车族重养娃的机兽世界,他是少有的双线并进还都能达到高水准的狠人。
不过个人意志是拗不过环境的,战龙皇再怎么亲力亲为也抵不住亡灵之都一共就两条龙,大多数都是狗。这也就导致了从小在冰狼兽群里长大的紫龙兽,性格多少有点儿脱离物种了。
【这孩子怎么狗里狗气的?】
二百多年前,战龙皇看着刚学会走的紫龙兽抱着自己的小腿蹭啊蹭,被自己轻轻踢开之后锲而不舍地小碎步跑过来继续抱住蹭啊蹭,第一次在心里发出了疑问。
作为鳞甲类生物,龙族本身的生物特制里是有冷血孤傲的基因在的,别说自己主动凑上去蹭,别人凑上来没躲开就已经算龙族意义上的热情似火了,这一点在年少时离群索居的战龙皇身上体现得相当明显,但紫龙兽显然就是呆错了窝,导致他误认为自己是个体型比较大的犬科了。
【嗯……也行吧。】
当时已经为刚刚学会蹒跚步的紫龙兽规划好未来的战龙皇,觉得他这样有助于未来体恤民情,所以就没管,不过是在未来的二百年里,每当自己想要清净的时候,用战王的体型和威压,把眼巴巴想凑上来的紫龙兽给吓跑而已。
晶晶没有那样的体型和威压,不管气场再怎么足,地位再怎么高,人类的娇小体型和大机器人相比实在没什么压迫力,再加上战龙皇对晶晶敬爱有加,哪怕只是爱屋及乌,紫龙兽对晶晶的好感度就不低,所以表达亲近的举动也自然而然。
【应该给他矫正过来的,早知道不偷懒了。】
战龙皇在心里悔不当初,尤其是当他看见晶晶很自然地就伸手摸了摸紫龙兽的头雕之后。
“辛苦你跑一趟,不过万幸,是白跑一趟。”
金发的女孩儿轻声浅笑,她对动物们向来博爱,只要是爬虫类以外的凑过来,无论是什么都本着能撸则撸的原则先摸再说,而这种正向的回馈,对狗里狗气的龙来说,也是受用的,只是对克礼守法的年长者而言,有点儿刺眼罢了。
“主帅远行,副将守城,紫龙兽,别在外面耽误太久。”
自家元帅兼大爹的威严语调自身后传来,震慑得紫龙兽又把尾巴夹回了一个龙族该有的持重端庄,直起身对着战龙皇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汇报得有板有眼:
“报告元帅,大部队已经向亡灵之都返程,有偏将率领着,预计傍晚即可归城。”
战龙皇轻轻点点头,伸手拍了拍自家副将的肩膀,示意他做得很好:
“辛苦你跑一趟。”
兽族的小女王和亡灵之主向来是谨慎的,其中后者比前者尤有过之,小女王步步为营,以01为明棋,用狂裂猩当牵扯,把虎煞天的起兵消于无形;亡灵之主则查漏补缺,早早发了密报给紫龙兽,要他伏兵于雷霆殿郊野,若是虎煞天不听机战王劝告,孤注一掷造反,那便以空中优势牵扯住虎煞天的扩张,等自己和机战王归来,定下胜负,以最小的动荡,了结这场闹剧。
亡灵之都距离雷霆殿并不近,再加上自己和机战王从断定虎煞天屯兵造反到返回雷霆殿不到一天的时间,紫龙兽整兵出征、扎营伏击,种种准备下来就更是紧迫,不过他确实完成得有条不紊甚至无比隐蔽,没有让雷霆殿方面截获一点儿消息。
战龙皇心里骄傲,幽红的光学镜转出自豪的神色,不过这不妨碍他打断紫龙兽的摸鱼求夸奖,把自家副官赶回家:
“虽说有临时调遣,但你该完成的任务还是要按时完成,快点儿回去把亡灵之都入联军的名单整理好,今晚就要。”
紫龙兽: ꒦ິ^꒦ິ
亡灵之都的一对将帅在身后一左一右地汇报军情,猛兽族的小女王坐在中间三心二意地看雷霆殿的现场直播,虽然在心里确实觉得紫龙兽“被突然叫出来跑外勤,回去还要加班赶进度”实在是可怜爆了,但刚在机兽世界四个月的女孩儿还是有些拘谨,本着“自己一个外人也不太好管亡灵之都的家务事,人家怎么训孩子那是人家的事”这样的分寸感,冲着像被工作抽干了梦想一样的紫龙兽挥了挥手,目送他振翅远去,完全不知道此刻自诩外人的自己,在十几年后就会和紫龙兽变成“你管我喊妈,我管你叫哥”的关系了。
不过这种转变的中间,隔着十几年的事变,并伴随着机兽世界由战争转向和平的巨大变革,哪怕是用最简练的文字只怕也要记述出个一百八十回的长篇,所以还是凝聚当下,此刻无论是小女王还是亡灵之主,亦或是雷霆殿的城主和狂野之城与联军的双重副官,猛兽族的权力顶峰们心照不宣的当务之急,都是给这次有惊无险的“内乱”一个平稳的交代。
狂裂猩除外,他对“内乱”完全不知情,现在脑子里想的是怎么跟01说“以后我要是喝大了,你就会被机战王打死”这件事。
迎接机战王的礼乐在中途被掐断,力量型战王步沉仪威,速度型战王身挺梁正,年轻的大将军威风凛然,三人相继进入了雷霆殿的正厅,又绕到了后堂,等到仪仗散尽、护卫尽摒,狂裂猩才在虎煞天的询问下,将此次事件的前因后果告知两人。
用的依旧是他特色的意识流体。
不过好在,虎煞天和01在解读狂裂猩这方面都颇有心得,虽然对方的讲述时空混乱、事序不顺,但也完全不妨碍他们两个理出正确的前因后果。这个过程不说十分轻松,那也是毫不费力,唯一受伤的就是屏幕外看直播的晶晶,被在时光之城听狂裂猩讲故事的痛苦回忆袭击。
屏幕外
晶:“我捂耳朵了,他说完了你叫我。”
战:“……”
屏幕里
听完狂裂猩讲述的虎煞天:“你的私库里竟然只有三千万吨铁矿吗?你可真穷啊。考虑到狂野之城的重工业水平,你也太穷了!”
听完狂裂猩讲述的01:“饮酒限量是好事,说实话,金爪神将军也说过,元帅您在这方面太不节制了,以后请务必为了属下的性命好好约束自己。”
听完虎煞天和01感想的狂裂猩:
“???????”
“为什么你们的关注点在这里啊?晶丫头的技术被机车族的臭小子拿走了!这才是咱们应该赶紧想办法应对的吧?”
虎煞天耸耸肩,伸手搭上好兄弟的肩膀,光学镜转出阴恻:“这有什么好操心的?小丫头敢给,那就说明那技术没重要到决定战局,她多会衡量啊,要是那技术真这么重要,她肯定舍你保技术啊!”
在一旁听着,觉得【虎煞天元帅可真勇啊】的01:“机战王看重元帅胜过那技术,元帅与其为已失之物而后悔,不若后起而奋发,莫负了机战王器重之意。”
屏幕外的晶晶眯着一双金眸:“呵呵呵呵呵呵,好嘴,都是好嘴。”
屏幕外的战龙皇转了转光学镜的齿轮,笑语低沉:“您好像还没为虎煞天,做过集体调整呢。”
“哦~~”晶晶心领神会。
———————后续————————
几天后,虎煞天问狂裂猩:“机体调整这玩意儿,感觉像用电钻戳你的电线管儿吗?”
正在吃零食解酒馋的狂裂猩:“不啊,我当时没什么感觉。”
“偶然”路过的战龙皇:“舒服得像泡油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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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虎煞天指摘得严重,但也确非空穴来风,毕竟01是真的,以“一仆二主”的姿态,同时担着两个人的军职,而他当下对虎煞天“蓄意谋反”的处理方式,也隐隐显出了一种“喜新厌旧”的苗头。
虽然,对狂裂猩隐瞒真相是个“晶晶好、虎煞天好、整个猛兽族都好”的理性选择,但他若真的动了卖主求荣的心思……
虎煞天将剑齿拿在手上,两个刃面相互摩擦的滋啦声如锥钻般锐利,刺进了01的音频接收器,将威胁展露得像阴冷的蛇信。
【那我就替狂裂猩整顿一下。】
刃尖指上了01的面门,放出“当”的一声脆响。虎形战王在心里略感憋屈,毕竟按他的逼供习惯,向来是更喜欢掐人脖子或者直接一拳把人锤墙里,用一点切切实实的疼痛震撼和死......
十四
虎煞天指摘得严重,但也确非空穴来风,毕竟01是真的,以“一仆二主”的姿态,同时担着两个人的军职,而他当下对虎煞天“蓄意谋反”的处理方式,也隐隐显出了一种“喜新厌旧”的苗头。
虽然,对狂裂猩隐瞒真相是个“晶晶好、虎煞天好、整个猛兽族都好”的理性选择,但他若真的动了卖主求荣的心思……
虎煞天将剑齿拿在手上,两个刃面相互摩擦的滋啦声如锥钻般锐利,刺进了01的音频接收器,将威胁展露得像阴冷的蛇信。
【那我就替狂裂猩整顿一下。】
刃尖指上了01的面门,放出“当”的一声脆响。虎形战王在心里略感憋屈,毕竟按他的逼供习惯,向来是更喜欢掐人脖子或者直接一拳把人锤墙里,用一点切切实实的疼痛震撼和死亡威胁来辅助言语的威逼,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现在他只能把刃尖抵到人脑门上,还一点儿漆都没刮下来,作为逼供手段,实在苍白得很。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01毕竟是狂裂猩的人,自己也不能真让他们将帅见面的时候,其中一个带着一脖子的爪印。
“高权尊位,确实很难让人不起心思,我理解。”
武力手段被限制,那就只能看自己,能把脸色和语调,压得多骇人了。
是以,虎形战王此刻,无论是蹲下身来的故作平等,还是光学镜频繁闪烁的狡黠,亦或尖利如锋刃的语调,和让人放松防备的话语,包括在语气陡然一转,由平悠乍便为肃厉,恶狠狠地说出:“但你要知道,没了狂裂猩的庇护,被我盯上,你是活不下来的。”这句话时,一切的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就是说您现在已经盯上我了是吗?】
因为指向自己眉心刃尖而做了几瞬的斗鸡眼,01将光学镜移向虎煞天眨巴了两下,并没有理会他的死亡威胁和“你敢背叛?”的指摘,把身子往身后的墙里又缩了缩,收收下巴摆出一副不愿交谈的消极姿态:
“您一个雷霆殿的人,来管教我狂野之城的大将军。”刚刚偏走的光学镜又移回了虎煞天身上,黑甲兽本就挺翘的嘴甲又勾出了几分轻蔑的弧度:“逾越了吧?”
虎煞天:“…………”
所谓谈判,就像双方在隔着棋盘对弈,一旦开始跟着对方的逻辑走,那就像是掉进了对手布好的局,是谈判之大忌。当然,如果对方水平很高的话,邀请你来下棋也未尝不是他布局的一子,这种时候,要想破局,那就唯有把他的棋盘给掀了。
而虎煞天和01,基本就一直在做,这种“互掀棋盘”的高端谈判:01在用银铁牙谈人情冷暖,虎煞天就偏要拿利与害来跟他说家国大义;01想指摘虎煞天蓄意谋反,虎煞天就怀疑01忘恩负义;而轮到虎煞天想以性命威逼01退缩时,01反倒又开始用身份说他越界……总之,自两人交谈之时起,端的是一局没有硝烟的激烈战场。
【狂野之城有嘴皮子这么溜的一号人物吗?】
虎煞天开始怀疑,自己当年对狂野之城的情报收集是不是太疏漏了?要不就是狂裂猩实在用人不善,这种水平的人才都一直让他明珠蒙尘?
【不对不对不对,狂裂猩脑子比常人慢几年倒也算了,金爪神做伯乐不能也如此失职。】
【所以……】
眯着光学镜审视着01,虎煞天的脑海中蹦出一个让人不爽的答案:“这番话是谁教你的?”
“机战王啊~”01 倒是把光学镜眨出了狂野之城特有的纯良,并且坚持贯彻了他们元帅“问必答、答必细”的良好作风:“她说如果您拿我身兼二职来指摘,就用这句话让您闭嘴。”
虎煞天手腕一抖,贴着01的头顶把自家办公室的墙给戳穿了。
随即,在砖石轰然破碎的烟尘中,怒出了一身耀眼的狂化,用野兽伏蛰般锐利的光学镜,冷厉地盯着01,扯出一声划了嗓子般嘶哑的谑笑:
“你很听话嘛~”
“嗯。”被战王的威压所镇,01不觉间抬手护住了身前,微微张开的指爪时刻准备弹出光剑,以应对面前这位,从喉腔里发出的吟吟虎啸,危险得好似临爆的炸药般的战王:
“机战王说……”咬破了舌尖,01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好在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维护住自己军人的尊严:“只要说出这番话,保管属下无y……”
话音未落,便是“轰”的一声巨响,01倒在几米开外堆砌的砖石里,身上冒电弧的地方太多,让有点发懵的他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捂撞碎了几层墙的头,还是该揉被正踢了一脚的腹,或者还是该首先怀疑一下:
【真的有人蹲着还能零帧起脚吗?】
【我都准备好挡你的剑齿了,结果你给我来了一腿撩阴的!】
事实证明,战王确实可以,蹲着就把人踹飞出去。
虎煞天在如幕的烟尘里站起身,将剑齿插在地上,踏着满地破碎的瓦砾,向01逼来,虎爪砸地,一步一个重响,威严又稳重,好似已经一个猛扑了结了猎物,正准备悠然享受的百兽之王。
而01确实也瘫得像块死肉。
虽然逼近的危险让他神经紧绷,努力调动着能量想要站起,但各处元件好似在战王的重击和气场之下放弃了挣扎,使得本能比脑子先一步放弃求生,默认自己死定了似地瘫着。
【不是?动啊!死腿!你快动一下啊!】
然而事与愿违,他的位移是在虎煞天的协助下完成的,猛虎终于是掐上了他心心念念的脖子,将无力的躯体高高举起,像是拎着一条准备过年挂起来的腊肠,轻轻甩了两下手腕,在对方吃痛的闷哼声中确认了人还活着,于是他的笑就更阴狠了:
“保你无虞?哈哈。”
指爪发力将人狠狠往地上一掼,弥漫起的烟尘让猛虎那一双锐红的光学镜更加可怖,虎煞天握起拳头,对着陷在地里的人就是一顿猛锤:
“我不会杀你,这一点你倒是猜对了,小子!”
拳头在肩臂和腹胸之间如星暴般落下,砸在01的护甲上没有发出金属相撞的脆响,反而是护甲立马凹陷下去的悲嚎,疼痛甚至让刚刚摆烂的身体元件都拾回了求生欲,带着01的身体蜷缩起来,双臂架起护住头部和咽喉要害。
虎煞天见他此状,嗤笑一声,又一次收肩屈肘蓄力:
“但是想在我面前横,你还欠些道行。”
虎煞天战王级别的战斗能量,是他一场仗一场仗,经历了无数生死搏斗,脚踏实地积累出来的,而他在这些战斗中所获得的,不仅仅是能量,还有战斗的经验——他可太知道,该怎么把人打疼,但不打伤了。
持续了近一刻钟的单方面暴打,几百拳落下去,01已经从一开始还能为了面子强撑到最后放弃尊严硬嚎了,结果虎煞天停手之后,人在地上躺一会儿还能自己再爬起来,就算晶晶来了开着数据镜扫描,最多也就给他判个轻伤。
“想进步是好事,不过和我过招还早了点。”看着01站起身来,虎形战王嗤嗤一笑,走到大将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甲,并且因为对方后怕的一抖愉悦地闪了闪光学镜:“这次切、磋,就先到这儿吧,继续努力,大将军~”
教完01该怎么在狂裂猩面前言词,虎煞天又在对方背了轻轻拍了几下,倒还真像是个指导后辈的先生,随后看着窗外即将破晓的天际,冷哼一声,出了室门,准备去安排迎接小丫头归城的仪仗了。
【还是年轻,不懂得看场合。】冷冷回首瞥了一眼在原地捂着肚子发愣的01,虎煞天继续往前走,沿路准备仪仗的黑狮虎们见到他都恭谨地行礼,在被他无视之后继续埋头干活,而他也在像个移动的暂停键似的打断了一路螺丝钉们的工作,而后站在了迎接机战王归城时,自己该站的地方:
【小丫头给他那句话,专门把狂野之城强调出来,是让他危机关头保命用的。又没有性命之忧,用出来……呵,单纯找抽。】
活动了一下手腕,只见01似乎也恢复,至少在精神上恢复了过来,似乎是强忍着一身的钝痛走出了一个军人的身正梁挺,和自己并排而站。
【联军的副官该站的位置吗?】虎煞天冷哼一声,瞥了一眼他身上的数十处凹陷,心情好了一点,看到对方恶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心情又好了一点。
“刚刚教你的话记住了吗?”远处的旭日已经耀亮了地平线,虎煞天伸了个懒腰,语调也慵懒得好似他昨天确是一夜好眠。
“放心,恶有恶报,你只是,死期未到。”01冷哼一声,以狂野之城的标准军姿,迎着朝阳,站得肃穆。
两个都没法告状的人,在青天白日下,心照不宣地将昨夜的怨仇,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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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晶晶是很喜欢听雷声的——翻涌于九天之上的滚滚闷雷,像是天河奔涌,翻搅着满穹的星陨;亦似神将鼓阵,擂荡着天庭的风云,端的是豪情能盈天地、气魄可彰宇内!
所以这样一股强大的力量,当它只能被圈在一方狭帐里的时候,就挺灾难的……
夜半启眸,不是酣梦乍醒,而是压根没睡,晶晶借着巨龙光学镜中微弱的一点红光,摸索着站起,从对方首尾相圈又覆上翅翼,为自己搭好的窝圈里,钻了出去。
撩开幕帘,帐外的夜风吹拂得小心,漫天的星河也流淌得静谧,晶晶索性在附近找了块平整的孤石,仰面躺下,一边感受着岩体重复了几亿寒暑的昼灼夜凉,一边赏观着星辰跨过了数万光年的裂变闪耀。
“我吵到你了?”...
十二
晶晶是很喜欢听雷声的——翻涌于九天之上的滚滚闷雷,像是天河奔涌,翻搅着满穹的星陨;亦似神将鼓阵,擂荡着天庭的风云,端的是豪情能盈天地、气魄可彰宇内!
所以这样一股强大的力量,当它只能被圈在一方狭帐里的时候,就挺灾难的……
夜半启眸,不是酣梦乍醒,而是压根没睡,晶晶借着巨龙光学镜中微弱的一点红光,摸索着站起,从对方首尾相圈又覆上翅翼,为自己搭好的窝圈里,钻了出去。
撩开幕帘,帐外的夜风吹拂得小心,漫天的星河也流淌得静谧,晶晶索性在附近找了块平整的孤石,仰面躺下,一边感受着岩体重复了几亿寒暑的昼灼夜凉,一边赏观着星辰跨过了数万光年的裂变闪耀。
“我吵到你了?”
耳中的脚步声终于跑进了眼眶,女孩儿坐起身,往石头的边缘挪了挪,给站在岩石边,微躬着身子看她的巨龙腾了块地方。
“没有。”巨龙耸耸肩,在女孩儿身边坐下,抬手指了一下不远处,他们歇息的营帐:“他吵到我了。”
“哈。”短促地一笑,女孩儿又一次仰躺下来:“君子坦荡荡,心里无愧的,就是鬼不入梦,睡得香。”
“早知道,就多吊他一会儿。”映着星辉的眸眼流转出俏皮的狡黠,女孩儿半撑起上身,冲着巨龙笑道。
“迁怒于人,心里生愧。”巨龙也沉笑起来,上身微仰,看着天高云稀:“您自己抵不住这愧疚,从轻发落了,怪谁啊?”
“哪里从轻发落?我向来依法办事好吧?”一阵凉风吹过,女孩儿轻轻打了个冷颤,伸手拉过巨龙翅翼的一角,盖到肚子上。
“泄露机密,依军法,斩;边境滋事,依军法,斩。”把自己的翅膀抽回来,巨龙捞起女孩儿,将她放在自己胸口,熔岩炉微微转动,燃出丝丝温热:“就算可以以官抵罪、纳钱赎命,但只罚三千万吨铁矿……这还不是从轻发落?”
“没办法,狂裂猩的私库就只有三千万呐。”熔岩炉的中心位置略烫,女孩儿蹬着腿又往边缘挪了挪:“而且现在,军中的开战情绪还很高,这两件事声张出去,免不了又有人借机滋事。而且狂裂猩声望又高,我要真是将他斩或贬了……”
“那就更为听到风声的不轨之人,提供了口实。”接上女孩儿的话题,亡灵之主的语调里笑意更深,似在赞扬女孩儿思虑周到,又似在取笑对方,心慈手软:“就算打定了要从轻发落,您也不必这么急着就告诉他了,但凡让他再忐忑一晚上,今晚睡不着安稳觉的就不是您我。”
“一想到虎煞天可能兵变,我心里就气得慌。”伸手随意挥摆两下,女孩儿蜷着腿抱着膝,坐得摇摇晃晃像在撒娇打滚:“再想到狂裂猩是他兄弟,我就想连狂裂猩一起砍了。但又偏偏动不得他,更气了!所以这一路上,不免给他摆脸色。”
“然后发现虎煞天不会兵变,就立马后悔,脸色甩过了?”战王之王想起,向来动作大开大阖的力量型战王,缩在座位上战战兢兢的样子,觉得这反差大得好笑。
“你怎么知道的虎煞天不会兵变?你在雷霆殿有眼线?”为自己有失分寸略感尴尬,女孩儿吐了吐舌头,笑眯眯地转移话题。
“没有,不敢有,我猜的。”巨龙微微缩肩,做了个服软的姿态:“您那一阵发笑,不能真是因为,被狂裂猩一口水喷乐了吧?”
“当然不是。”女孩儿想起那一幕滑稽,又半捂着眼嗤嗤地笑了一会儿:“他那一喷吓了我一跳,倒让我转过弯儿来了。”
从巨龙身上跳下,女孩儿打开地图,在两人面前铺展开,指着雷霆殿郊野的几处山谷:
“这些,应该就是虎煞天藏私囤军火的地方。”
“您怎么确定?”巨龙走上跟前,将地图的比例尺拉大了些,于是雷霆殿附近较有规模的军火反应,都在地图上显现了出来,代表着猛兽族军火设备的红色标志,星罗棋布地在地图上显现:“雷霆殿几百个军火库,就算您都记得它们的位置,但这么短的时间,您就排查出来,哪些是私自设置的了?”
“当然不能,所以需要精确特征。”将机战王系统的查询功能点开,女孩儿一边输入,一边解释道:“咱们猛兽族三城各自为政,雷霆殿军火库里的器械,就算不是全部,那至少九成,也是适应黑狮虎使用的。但虎煞天私囤的这批不一样,它的主要来源,是边境交火后的缴获,而现在的边境哨所,都是休战之后设立的,雷霆殿、狂野之城和亡灵之都,三城的军士都在其中,而且数量几乎平均。再加上私囤军火,本来数量就不多,穷鬼没有挑挑拣拣的资格,所以虎煞天不会把黑甲兽或冰狼兽适用的器械舍掉;再加上,就算他刚听到狂裂猩被捉就意识到事情败露,开始藏匿这批军火,到现在也不过半天时间,绝对没空将三城的军械区分,多点藏匿。所以说……”
点下了屏幕上的搜索功能,女孩儿眉眼弯弯,闪出几分狡黠和骄傲:“只要我找雷霆殿、狂野之城和亡灵之都,三城军械比例持平的地方,数量自然就少得多啦!”
巨龙听罢,微微颔首,将视线移向面前的地图,果见原本密密麻麻的数百号红点,此时只剩下零星十几个,而剩下的又多是女孩儿创立“三城联军”之后,新建立的军火库,女孩儿对它们的位置再熟悉不过,自然很快就能排查出,那个不该存在的,“法外之地”。
“虎煞天应该知道,机战王系统有这个功能。”
巨龙直起身,谨慎的战王自然记得,机战王曾将耳机借给虎煞天,让他去追杀蓝魔蝎,出于对对手的了解,他也相信,虎煞天不会不趁机,摸索一下机战王的能力。
“他自然知道。”
女孩儿巧笑了一下,将地图收起,夜风愈凉,让她忍不住捂了捂露在外面的一节小臂,然后冲巨龙张着手臂点了点脚跟,无声地请求他继续把自己放暖炉旁边:
“他明白,只要引起我的怀疑,那就阻止不了我取证。所以,在知道他把军火藏匿出城之前,我可是心有戚戚啊。”
“是怕他狗急跳墙、孤注一掷,直接起兵造反是吗?”
俯下身子捞起女孩儿,巨龙一边将人举到熔岩炉附近,一边转了个身,用宽大的翅翼挡住了来风。
“是啊,虽然必然能收拾掉他,但内乱一起,咱们对上机车族,也没什么胜算了。”
把手掌贴在巨龙暖呼呼的胸甲上,略微的灼烫让女孩儿舒服地眯了眯眼,温度从手心直传过四肢百骸,熏得她表情都软绵绵的:
“吓得我连狂裂猩都看不顺眼了。”
“但他把军火藏匿了起来,而不是带兵,埋伏在我们归城的路上。”察觉到怀里的女孩儿表情显困,巨龙的声音也放柔了些,坐回岩石上,拢翅替她挡上了晃眼的星光。
“不仅如此,他还把那一批,从交火的哨所里拉拢的私兵,给杀了不少。”靠在巨龙微曲的拇指上,被从巨龙胸口传来的蒸蒸热气暖得眉目微熏,女孩儿不禁打起了哈欠:“这就是想向我传达……”
“弃枪缴械,俯首系颈。”
听着掌心的女孩儿的呼吸已经舒缓且平稳,巨龙轻轻低笑了一声,仰首看着漫天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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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边境的哨所不比城阙宫楼,这里设施简陋、饭食粗粝,生活条件只是堪够生存,平日里居容些下等的兵士或押锁些流放的罪徒也就罢了,但要用它去迎驾两位城主和全族的最高领袖……
哨长觉得,全哨铁制品的寿都要给折尽了。
“天色晚了,今天就在这儿留宿吧。”
【嗯哼,还要倒欠二百年。】
从为战王们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退下,哨长心有凄凄地计算着哨所的余粮,够不够管那两位身高体大的战王两顿饭的。
【去隔壁哨所借一点儿吧……】
算出来的数字不尽人意:他一哨所五十来人和两位战王总有一边要挨饿的。哨长在心里悲戚自己时运不济:
【怎么偏偏在月底来呢?在月初送军饷的时候多好?】...
十一
边境的哨所不比城阙宫楼,这里设施简陋、饭食粗粝,生活条件只是堪够生存,平日里居容些下等的兵士或押锁些流放的罪徒也就罢了,但要用它去迎驾两位城主和全族的最高领袖……
哨长觉得,全哨铁制品的寿都要给折尽了。
“天色晚了,今天就在这儿留宿吧。”
【嗯哼,还要倒欠二百年。】
从为战王们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退下,哨长心有凄凄地计算着哨所的余粮,够不够管那两位身高体大的战王两顿饭的。
【去隔壁哨所借一点儿吧……】
算出来的数字不尽人意:他一哨所五十来人和两位战王总有一边要挨饿的。哨长在心里悲戚自己时运不济:
【怎么偏偏在月底来呢?在月初送军饷的时候多好?】
一边遣人到隔壁哨所借粮,一边蹿回自己的营帐,哨长钻到床板板底下抱出来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揭开落灰的盒盖取出里面摆得齐整的酒瓶,使劲嗅了嗅从中溢出的酒香,又惋惜地抿了抿嘴,走到橱柜前翻了半天,最后拿出来两只材质不同的高脚杯——容积大又上得台面的酒具,他实在是凑不齐一套了。
将自己从前线缴获来,打算留着过生日喝的一盒醇酒尽数开瓶,可惜全倒进了酒具里也只让两只杯子各自半满,哨长端起酒盘走向战王所在的高大营帐,在心里祈祷两位不要因为自己招待不周就送他回炉重造。
事实证明他是多虑了。
久经沙场的战王们,怎么会忘了出远门的时候随身带点干粮呢?
虽然狂裂猩的干粮袋在他蹲大牢的时候被机车族给收缴了,但战龙皇向来喜欢打富裕仗,空间袋一掏,管他二人几顿饭绰绰有余。
是以当哨长敲门进帐时,入目就是摆在两位战王之间的案几上,闪着富裕光泽的高纯度能量块,飘散而出的能量香气,直让隔着老远的他,都闻不到自己端着的酒香了。
“有事?”
清脆的女声从面门的尊位传来,哨长下意识地寻声而望,又在和颦眼皱眉、满脸烦躁的女孩儿对视的刹那,快速地低下头去。
不知是女孩儿本身气场就强,还是坐在她身侧的两位战王太有压迫感,亦或是桌案上能量块的贵重实在让人自卑,总之一路而来打好了满腹草稿的哨长,竟是哆哆嗦嗦地应不上话,只能僵僵地把端着酒盘的手往前送了送。
“有劳你费心。”
亡灵之主过得精致,战王之王的能量需求也素来庞大,是以战龙皇自然看不上这边境贫瘠之地,滋味劣辣,能量又低的酒,不过到底是也历经过百战、尽尝过疾苦,他自也能看出一个边陲小官拿出这等酒水着实不易,便就任着那位哨长上前,将酒盘放在桌案上,又在哨长恭恭敬敬地准备退下时宽慰了一句,顺便从桌案上取了一块儿能量块扔到对方手里:
“我们只住一宿,明早就走,不用备我们的饭。赏你的,下去吧。”
揣着可能自己干一辈子也买不来的能量块,恍恍惚惚地回到自己的营帐,哨长正好碰上刚借粮回来的士兵,从他的汇报里得知隔壁的哨所也已经月底粮荒了,不过还是本着朋友义气,借了他们一车粮以解燃眉之急。
哨长心下感动,将手里一方蓝莹莹的能量块切下一半,命令士兵将它连同借来的一车粮一起还给隔壁哨所,顺带传达一下感谢。
至于另一半,本着“都是一个哨所的兄弟,所以有福同享”的原则,把它丢进了今晚的大锅饭里。然后……一整个哨所五十来号人,就用该休息的瞪着光学镜睡不着、该巡逻的撒着丫子绕营狂奔、该放哨的一嗓子堪比炮响、该批文件的一晚上连肝几万字证明了……没有需求、切忌大补。
不过世间的悲喜并不相通,悲与悲亦不相通,帐外的众人因为半块能量就吃嗨了群魔乱舞,帐内的三个却对着满桌的“珍馐”气郁音沉。
机体调整和疗伤水晶让狂裂猩恢复了不少,不过女孩儿沉郁的脸色让魁梧的战王不敢活络,就抱着手里的能量块干巴巴地啃,安静得好像个把家长惹生气了还不得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小孩儿。
“唔——咳咳咳咳!”
高纯度的能量块,味道很好,饱腹感亦佳,只是压缩得实在紧实导致口感硬涩,若是认认真真嚼也就罢了,但若吃饭走神,那就不免被干涩的碎粉在喉间呛出几声响咳。
狂裂猩捂着嘴,硬憋着不敢咳太大声,水汽没法从口腔中蹿逃,那就自然地逼上了眼眶,于是就只能模糊着一片视线,摸索着去够桌案上的杯子,然后急切地就往嘴里灌。
“你敢!”
清列的液体含在口中尚未咽下,蓄势待发的喉结就被女孩儿一声怒呵吓成了卡弦之箭,想发而不能发。狂裂猩鼓着两个腮帮,瞥向女孩儿的眼神满是疑惑,略带委屈。
“你拿的是酒,狂裂猩。”坐在一边儿优雅进食的战王之王,被狂裂猩一套小心翼翼躲祸、精精准准踩雷的操作给逗得忍不住莞尔,站起身来将对方手里的酒杯抽走,送上一杯清水:“本就是因为醉酒惹的事,还敢再犯,嗯?”
【这是酒啊?!味儿寡得能孵出只鸟来!】
狭细的光学镜被惊得瞪大了一倍,狂裂猩扭头,果然看见坐在首位的晶晶正抱着臂瞪他,一时更是惊惶:
“我不知……噗!”
慌慌张张地开口解释,一时间,被呛到的瘙痒、憋住吞咽的痉挛和想要发声的急气一并涌向喉间,结果就是满嘴的酒水散弹似的喷成一团雾气,把尊位上的女孩儿淋得别过头闭上了眼。
“呼——”
长舒了一口气,晶晶抬手将挂了一脸的水珠抹去,修长的玉指半遮眉眼,压着嘴角沉默了一会儿,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静谧的营帐里,女孩儿的笑声越来越大,从刚开始只是擞着肩膀闷闷地哼笑,到后来竟然敞开了肆意地欢喜,笑声间带着几分发自内心的自在和畅快。
战龙皇转了转光学镜,随后也舒心地短笑一声,扭身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用餐,顺带还把刚刚从狂裂猩手里抽回的酒杯又还给了他。
愣愣地接回酒杯,狂裂猩实在搞不清楚此番光景原由为何,但女孩儿的笑声里确实没有了之前的烦躁和阴郁,畅快得真心实意,是以他的心情倒也放松了些许,一边留意着女孩儿的神态,一边试探着坐下了。
“没事儿,你喝吧。”笑得身形都有些疲软,女孩儿抬手抹去了眼角的喜泪,冲着端着酒杯饮也不是放也不是的狂野之城城主,轻轻歪头,粲然一笑:“今天就算了,不过你以后喝酒,要限量。”
“明天回去,做个体检,交份数据给我,我给你定个酒精上线,让01负责。”
“行!”力量型的战王应的干脆,豪爽地一笑将手里的残酒饮尽,抬个手就好像要和晶晶碰杯为誓:“一言为定!”
“我可丑话说在前头。”笑着推开了凑到自己面前的酒杯,晶晶伸出食指,眯着眼睛将指枪瞄准狂裂猩:“让01负责,就是要他来承担后果。你多饮一度,我就打他一百军棍,两度就两百,三度就三百,没有上线,打死为止。懂吗?”
“这……”看着女孩儿也捞来一只杯子,就要往他的杯口上碰,狂裂猩赶忙收回了手,支吾着讨还:“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我越线,那你就该罚我,哪怕一度一千棍,我也认!打他干嘛?”
“打你没用,打他有用。”掰住力量型战王的指节将它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女孩儿腿脚一使力,就轻巧地跃起和对方碰了个杯:“而且这是命令,不许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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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狂裂猩以前就邀请过晶晶拜把子,在雷霆殿的修缮竣工庆宴上。不过严格来说,他那也不算邀请。
当时庆宴已至高潮,曲欢乐响、歌舞喧腾,喝得酒酣意畅、兴致高昂的狂野之城城主,在堂下和一干同样喝高了的将兵士卒们畅快地谈笑,偶一瞥眼之间,看见端坐于高台尊位的金发女孩儿,周身清冷得落寞。
倒也不是说她被宴会孤立了,事实上,上前去敬酒攀谈的人从阶下排到门边,而她身侧既有战龙皇宛若御前侍卫,挺身肃立地贴身陪驾,又有虎煞天为尽地主之谊,忙前忙后地维护秩序,是以单从人数上来说,她的周身委实称不上清冷。
只是不管是谁,曾经阵前喝嚷的将领也好、巧舌如簧的谋士也罢,一旦站到那一尊方台上,都立马敛...
九
狂裂猩以前就邀请过晶晶拜把子,在雷霆殿的修缮竣工庆宴上。不过严格来说,他那也不算邀请。
当时庆宴已至高潮,曲欢乐响、歌舞喧腾,喝得酒酣意畅、兴致高昂的狂野之城城主,在堂下和一干同样喝高了的将兵士卒们畅快地谈笑,偶一瞥眼之间,看见端坐于高台尊位的金发女孩儿,周身清冷得落寞。
倒也不是说她被宴会孤立了,事实上,上前去敬酒攀谈的人从阶下排到门边,而她身侧既有战龙皇宛若御前侍卫,挺身肃立地贴身陪驾,又有虎煞天为尽地主之谊,忙前忙后地维护秩序,是以单从人数上来说,她的周身委实称不上清冷。
只是不管是谁,曾经阵前喝嚷的将领也好、巧舌如簧的谋士也罢,一旦站到那一尊方台上,都立马敛了神态、收了戏言,腔调恭谨肃正、动作僵慎板直、神情呆紧漠冷,端的没有一点儿生机,少了许多人情,一举一动之间,都在尽显君臣有别。
不过狂裂猩的惊鸿一瞥显然是没有留意到这许多,酒意上涌的力量型战王,在光学镜映出那一团小小的金色时,情绪就已经遮掩了视线,带着思绪去翻找回忆了。
三城互换的巧思、刀下从容的威严、谈判席间的气度、重伤硬挺的傲骨、整肃全族的雄愿,以及助他调和了将帅间隙的恩情……
越想就越是觉得,女孩儿的能耐和手段、气度和风骨,对自己的胃口,于是向来性情的战王,在酒意的推波助澜之下,将他那一套视兵士如兄弟的行为准则,在自己上司头上,付于了实践。
“晶丫头!”一声过于亲昵的亮唤从歌舞喧腾的堂下一路传到庄严肃整的尊台,力量型的战王声如洪钟,直引得两波人尽皆侧目,而他本人倒是毫不在意,又朗笑了几声,踏着豪迈的步子就跨上了高台的御阶:“别在一边儿端架子了!过来跟大家一块儿喝两杯!在场的都是兄弟,不用不好意思!”
不设案几贡品、不拜皇天后土,也没有“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铮铮誓言,狂裂猩一句话,自顾自地就把满堂的人,全算做了无间兄弟。
“嘿嘿。”
被力量型战王那目无尊卑、大逆不道的狂言吓得寂静了许久的大堂,被女孩儿一声冷笑打破了凝滞。
晶晶厉目微阖,将身子微微前探,一手托着腮,半趴在桌案上,歪歪斜斜地坐着,姿态和神情都显尽了戏谑。
“他说在场的都是兄弟呢,”薄唇轻启,金眸扫过阶前停下敬酒的诸将,又扫过堂下不敢欢饮的众卒,最后定在了身侧的雷霆殿城主身上,笑得危险:“虎煞天,你说,咱俩是兄弟吗?”
“不敢。”突然被点名的虎形战王干脆利落地后撤一步,俯身拱手拜下,阶前堂下的一干众人,也尽皆反应过来,跟着俯拜下去。
“君臣有别、尊卑有序,若秩序有失,则上有令而下不行,下有诉而上不知,上下脱节,则君益失其威,臣益失其敬,民益失其依,国益失其力,如此,国之倾毁,不过弹指之间。”
虎煞天音平调稳,回答得冷静从容,毕竟从狂裂猩那一嗓子大逆不道的“晶丫头”喊出来的一刻,他就意识到“真•拜过把子”的自己肯定要被牵连,机灵的小脑瓜早早地就开始揣度如何应对。
【关键是小丫头的态度,把她哄高兴了,才能进一步劝她赦免狂裂猩。】
小丫头肯定是打算拒绝的,毕竟所有做过主帅的都知道,和下属过于不分彼此,使尊卑失序,完全和强军的目的背道而驰;但所有做下属的,又有哪一个心里不期望,上司对他另眼相看、平等待之?
所以自己应该做的,就是高明地帮小丫头回绝,劝服这满屋的兵将士卒,老老实实地守好臣道。
话音落后,虎煞天偷偷抬眼瞟了一眼御座上的女孩儿,果见其眸眼之间已经收敛了狠意,于是在心下松了口气,知道哪怕对方嘴里问着“狂裂猩殿前失仪、以下犯上,依军法,该怎么处置啊?”的狠话,其实心里也并无意计较了。
“酒后失言,非有心之过,请机战王念他素来忠勇赤诚,宽宥他这一次。”
战龙皇亦看出晶晶有意将此事轻巧揭过,而虎煞天与狂裂猩是拜把兄弟,有过亲之嫌不好求情,于是便也乐得做个人情,出言为所有人递了个台阶。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大好的日子,我也不想扫大家的兴。”视线移向身侧的虎煞天,女孩儿抬手指了指阶前的狂裂猩:“虎煞天,把他叉出去,让他醒醒酒。”
之后,“狂裂猩醉酒拉着机战王拜把子,结果被叉出去”的话题不胫而走,也算是猛兽族家喻户晓的文娱话题。
狂裂猩亦从虎煞天那里听来了事情的全貌原委,心里不免可惜,但也理解机战王的考量,知道除非战争息止,否则晶丫头和他,此生便只是分明的君臣。
“下辈子我能跟你拜把子吗?”
狂裂猩看着女孩儿那溢满诚挚与郑重的金眸,倒也没料到对方的临别赠言是许了自己的结义之请,于是豪迈的战王爽朗地仰天大笑,几声气荡山河之后,对着女孩儿洒脱地应道:
“自然,那我先走一步去投个胎。你不用急,晚点儿来,咱俩下辈子,结个忘年交。”
晶晶微微一笑,欣然点头:“好。”
“不好!!!!!!”一顶向着四面八方乱炸的刺猬头突然出现在隔牢相望的二人之间,洛洛展开手臂将二人推开,先像超市老板看死活卖不出去的压箱货一样幽怨地瞪了眼狂裂猩,然后又像看原本谈好了议价又临时变卦的买家一样瞪向了晶晶:“你们两个怎么就约上下辈子了?我可不同意他死在这儿!你要明正典刑,技术留下,把他赎回你们猛兽族明正典刑去!”
“嘿——,你这小屁孩儿!还自诩聪明呢!这个账都算不对?”牢房里的力量型战王又往前移了移,身上的重镣助阵呐喊似的发出琅琅重响:“反正我左右是要死,何苦再费那功夫赎我。怎么?我留在在这儿,你乐意每日费着钱粮养我?”
“她要敢毁约把你撇在这儿,我立马就放出消息,就说她能赎却偏不赎,放你自生自灭。你就看你的属下听到了,造不造她的反!整个猛兽族对她,寒不寒心就完了!”
“混小子!你敢!”
“你们失信毁约在前,我又有什么不敢的?”
“技术是没法给的。”抬手轻轻点了点手指,示意狂裂猩稍安勿躁,女孩儿气沉丹田,将自己的声音调高了两个度,压过正在争吵的二人:“典刑也是没必要正的,毕竟这所谓的机密根本不存在。”
“哈?你骗谁呢?”洛洛随和,但向来不失主心骨,就算情绪上头和狂裂猩争执几句,但听到核心目的,还是立马冷静了情绪:“狂裂猩在亡灵之都功时战力大增,不就是因为你用了这项技术?”
“调整身体的数据,也可以做到这个效果。”晶晶凝眸,直视着机车族的小领袖,投注来的审视。
洛洛:“但狂裂猩说,你当时用了很多能源紫水晶。”
晶晶:“用来做障眼法而已,毕竟那时候,我还不想暴露自己的存在。”
洛洛:“六块?直接扔?你很壕啊?
晶晶:“我要能源紫水晶,可不是拿来供着的。再说你有必要吃惊吗?挡月色血风暴的时候,我可是用了全部。”
洛洛:“就是那一下,才让我确定你确实有这门技术,疗伤道具作防御用?”
晶晶:“那根本就不算什么技术,只要够多,你拿金砖都可以建房子。同样都是能量,释放得够多,它自然可以用来防御。”
洛洛:“……这都是你一面之词。”
晶晶:“我说话,你不信;狂裂猩说话,你就信呢。”
洛洛:“他确实比你有信誉些。”
晶晶:“他只是把我说过的话,转述给你了而已,所以有名称、有原理、有效果,还能和我当时的行为相应证,逻辑很完善。但你刚刚也该听到了,他自己组织出来的话,能串联出个什么逻辑?”
洛洛:“………”
晶晶:“所以你应该判断的是,现在的我,和那时候的我,谁再说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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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世界其实很简单,是谎言使它变得复杂。
但如果不让它复杂一点,又怎么区分得出聪明人和笨蛋呢?
撩了一下衣摆,在长衣破风的飒响中盘腿坐下,兽族的小女王轻轻敲着指节,端着一张肃正从容的表情,把眼瞳流转得活络。
在雷霆殿听到“晶矿提纯技术”这几个字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了:自己信口胡诌的名词是怎么传到对头耳朵里的?还能让对方用一位战王作筹码,煞有介事地点名索求?结果现在自己配合地给了,对方反倒又一脸怀疑地不敢接?
【太看得起这项技术了吧?】
思索的双眸骤然睁大,女孩儿机敏地意识到:对方应该是被这不副实的名称所惑,自己在脑子里想象出了,一门不存在的技术。
【…...
七、
世界其实很简单,是谎言使它变得复杂。
但如果不让它复杂一点,又怎么区分得出聪明人和笨蛋呢?
撩了一下衣摆,在长衣破风的飒响中盘腿坐下,兽族的小女王轻轻敲着指节,端着一张肃正从容的表情,把眼瞳流转得活络。
在雷霆殿听到“晶矿提纯技术”这几个字的时候她就觉得奇怪了:自己信口胡诌的名词是怎么传到对头耳朵里的?还能让对方用一位战王作筹码,煞有介事地点名索求?结果现在自己配合地给了,对方反倒又一脸怀疑地不敢接?
【太看得起这项技术了吧?】
思索的双眸骤然睁大,女孩儿机敏地意识到:对方应该是被这不副实的名称所惑,自己在脑子里想象出了,一门不存在的技术。
【…………】
【实物和图片不符,你可以去怪商家虚假宣传。但实物和你想象中的图片不符……这锅能往商家头上怪吗!?】
猛兽族的小女王此刻感觉有点慌。
虽然是对方偷情报在先、又胡思乱想在后,自己充其量不过是取了一个“不反应产品真实状况”的名字,而且取的时候也不是奔着骗机车族的去的!按理来说,此刻乌龙的主要责任都不该由猛兽族承担,但要命的是己方在狂裂猩的问题上实在被动,如果现在让对方误会,以为是自己故意拿个假技术来蒙骗他们……那狂裂猩就留在时光之城过年吧!
就在猛兽族的小女王,忙着面无表情地汗流浃背的当口,机车族的小领袖已经两条眉毛一抬一压,将信将疑地取出读取器,要验一验这技术的真假。
眼看蝠翼状的存储器就要被卡在沙漏形的读取器上,宛若即将滑入食肉植物陷进中的翩跹羽蝶,女孩儿身后一直沉默着护驾充气势的巨龙突然眸眼一狠,一只手捞起坐在谈判桌上的女孩儿,另一只手就以万钧之力将面前的石桌砸得崩碎。
瞬时间,巨响盈室、沙尘漫屋。
机车族的战士们反应也迅速,原本站在洛洛身后的火雷霆一把拉着椅背后撤,免了少年被石桌崩裂的余威所伤,同时也给原本一左一右侍立在侧的两架飞机腾开了位置,让他们双双亮剑,护在了一干人正前,而力量组的二人则互望一眼,退守在了谈判厅的大门,摆起就地起沙尘的架势,两双萤蓝的光学镜都在冷静地威胁:
【不给个让人满意的解释,就别想走了!】
战王之王傲然而立,一边用猩红的光学镜一一扫过对面严阵以待的机车族众人,一边偷偷用拇指顺了一下掌心女孩儿的背——事发突然,她显然也被惊得不轻。
【到底还是年轻,太礼貌了,还没习惯用暴力。】
又把人往自己心口揣了揣,战王之王借着和自家机战王的一对视,不着痕迹地请愿:谈判的局面,他来扭转。
【不仅是威慑和恐吓,暴力用来转移话题其实也是极好的。】
战龙皇当然察觉了晶晶刚才平静的慌张,也明白自家机战王到底在慌什么,毕竟她乱撒紫水晶瞎起名的时候自己在场;她城头叼着棒棒糖装深沉的时候自己也在场;她收到机车族的勒索信息,一脸“我不理解”的时候自己还在场……
【这件事难就难在自证。】
战王之王微微移步,检测了一下对面众机车和那个臭小子对自己的警觉程度。更加严整的架势和“别乱动”的呵斥如他所料地被摆出来,这份“不令而行”倒还真让惯于掌控的巨龙生出了些愉悦。
【就算咱们两个说“没有什么晶矿提纯技术”,他们也是不会信的。毕竟说“有”的人是狂裂猩。】
自从交好之后就已经在心里把白眼给翻麻了的战王之王,此刻面对力量型战王“自己惹麻烦再自己添把堵”的神奇操作,心境是泰山将崩、面不改色的平。
“我们信守承诺,带着技术来换人,你们也总该先让我们见见人质,确保他还安全吧?”巨龙猩红地目光透过两架飞机之间的缝隙,凌厉地射向他们身后,还端坐在椅子上的机车族机战王。
“想见人?”眼神穿过沙尘找到了被石块砸得碎裂的存储器,男孩儿幽幽地抬眼埋怨:“刚才怎么不说?何苦砸我们的桌子?还摔坏存储器?”
“只要人安全,技术会给的,所以,能见吗?”不给男孩儿的幽怨做任何的解释,巨龙的言语依旧紧逼。
将目光移到巨龙掌心的女孩儿身上,洛洛眯着眼思索,对这两人刚刚还给技术给的干脆,这会儿又开始阻挠推脱的行为感到不解。不过左右让他们见一见也没什么妨害,战力和道义的优势都还在自己这边,不担心对方耍花样。
气势?对方这一掌碎桌子的举动出来,机车族的小领袖就已经放弃在这方面争输赢了。开玩笑!哪有那么多桌子让他们比劈空掌啊?
“走吧,我带你们去见他。”
从椅子上跳下来,男孩儿先一步走在前面带路,红色的跑车紧随其后,而后是力量组的二人,两架飞机反倒向战龙皇走去,跟在了这位潜在的威胁身后,时刻谨防着。
“虎煞天是怎么跟您汇报的,机战王?”看着金发女孩儿向自己投注来的疑惑,巨龙沉声一笑,隐秘地点醒。
【我来电外放的时候你不也在听吗?还问……哦~~懂了!】
“他啊,惯会润色。”女孩儿轻轻敲了敲巨龙的手甲,眼底浮现出了然的笑意,原本显尽无措和茫然的屈腿蜷坐,此刻也重新换回了大气磅礴的正身端立,语气中亦满是重振旗鼓的从容。
狂裂猩,人品过硬、诚挚坦率,其出色的人格魅力获得了机兽双方的一致承认,全世界都相信他不喜谎言、不屑欺骗。
但这并不代表,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一定是真实。
甚至恰恰相反,他的情义色彩太重,感情过于充沛,以至于很多时候,他的事件叙述就像一部意识流文学作品:人物不全、地点不明、事件未知,从头到尾,全是感受。
这也是为什么,明知道虎煞天一定会出于自己的目的对事件进行粉饰,晶晶也还是要找他在中间做个转述了。
根据虎煞天的汇报:当时狂裂猩在猛兽族的前线,坐镇边界线的量定,巡查时正好遇见两方的一处营寨起了火拼,发现猛兽族这边竟然落了下风,便气血上涌前去助阵,结果好巧不巧遇上了云游经过的力元霸和绝地轰,对招之下便败给对方了。
坐在巨龙的掌心飞往时光之城的晶晶,挂断了通讯器,抬头问战龙皇:“你怎么看?”
“促成一场事件的因素里,有两个巧合,那这件事就有一半可能是假的;有三个巧合,那,九成假。”巨龙目视着前方,一边保持飞行的平稳,一边沉笑着答道。
“哈哈,虎煞天这汇报里,剩下的一成真,应该就是……”抬手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晶晶苦笑,俯瞰着机兽两族边境上,那一座座烽火堡垒:“狂裂猩确实和寂地沙尘暴干起来了。”
狂裂猩确实直莽,但他到底是三军主帅、一城之主,不至于真的行事只由性情、作为只看喜好,既然他认同了休战的决策,又赞成边界禁起战事的原则,签署了“三百人规则”的协议,那他自然也有毅力去履行,有定力压下冲动。
协议的条款也很缜密,不至于出现这种“加上战王也没到三百人,所以战王可以参与”的明显漏洞。人数的规定只是针对普通士兵而言,校级以上军官都是不允许参与械斗的,更何况战王这种“万人敌”。
战王,毕竟是“万人敌”。
他的力量,不一定非要亲自冲锋陷阵、舞刀弄枪,才能显现出来。
只要威风凛凛地往交火双方旁边一站,霎时间,便能让己方士气大增、使敌人动摇露怯。一方焰盛、一方气衰,胜负,因一人而定。
狂裂猩这么干显然不止一次,甚至都称得上惯犯,到了让对家老大忍无可忍打电话来告状的地步。
“这种滑头的方法不像狂裂猩能想出来的。”看着铁实的证据,听完对方冒火的斥诉,猛兽族的小女王难得理亏气虚,眼神飘着就开始往其它话题引,同时觉得,虎煞天那一批来源不明的私囤军火,好像是有方向了。
“我管它是谁想出来的!”温和的男孩儿难得暴躁,一声低呵掐断了晶晶的顾左右而言它:“今天话先给你撂在这儿,他要再敢有一次,别怪我们收拾他!”
回忆到此,晶晶一仰头在巨龙的掌心里躺了下去,重现了一下事情发展至此的因果:
虎煞天教唆狂裂猩,用这种“站桩”的方式为猛兽族的边境交火增加胜率所以根本不是什么“恰好遇见两边火拼”,应该是狂裂猩听到火拼的消息自己跑过去了!至于力元霸和绝地轰,他俩应该也不是什么“恰巧云游路过”,而是专门跑过来揍人的!!!
长舒了一口气,晶晶觉得这也实在没办法抱怨什么,毕竟对面的机战王老早就警告到了,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禁令不严,还有……虎煞天居心叵测!
【他这会儿,应该正忙着藏匿销毁,自己从边境交火里收缴的私囤军火呢!】
坐起身来,感受着云端的凉风和着水汽扑面而来,小女王愤愤地冷哼一声:
【回去再收拾你!】
一朝天子一朝臣 番外 领袖的私聊频道
四、
晶晶对时光之城,有一种“本地人看家乡著名旅游景点”的感觉——毕竟不是自己家,所以达不到对它的一草一木都了熟于心的程度,但逛它,或者说攻破它的次数实在太多了,所以也是熟悉到,只要给个麦,立马就能从建筑布局到设计理念再到历史沿革,全部侃侃而谈,讲得明明白白,专业到把导游都能挤下去的地步。
因着这份熟悉,所以即使远来是客,她也能不等主人家从那一句“乖孩子”的戏侃中顺过气来,就自顾自地越过立在身前的对方,带着身后的战王之王,向着谈判厅的地方去了。
紫色的金属球攥在手里,就像攥着控制核弹的开关,女孩儿嘴角含笑,一边走,一边用一双厉目挨个扫了一遍那些因她的“轻举妄动”,或怒目而视、...
四、
晶晶对时光之城,有一种“本地人看家乡著名旅游景点”的感觉——毕竟不是自己家,所以达不到对它的一草一木都了熟于心的程度,但逛它,或者说攻破它的次数实在太多了,所以也是熟悉到,只要给个麦,立马就能从建筑布局到设计理念再到历史沿革,全部侃侃而谈,讲得明明白白,专业到把导游都能挤下去的地步。
因着这份熟悉,所以即使远来是客,她也能不等主人家从那一句“乖孩子”的戏侃中顺过气来,就自顾自地越过立在身前的对方,带着身后的战王之王,向着谈判厅的地方去了。
紫色的金属球攥在手里,就像攥着控制核弹的开关,女孩儿嘴角含笑,一边走,一边用一双厉目挨个扫了一遍那些因她的“轻举妄动”,或怒目而视、或亮剑蓄势的机车们,把“威胁”二字,展露得明明白白。
“冷静点,咱们本来也不是冲着宰龙来的。”看着深陷敌营还气焰嚣张的二人走远,少年长呼了一口闷气,提醒各有郁愤的众人:“猛兽族的人不无私。牺牲自己把胜利拱手送给虎煞天?”褐法的少年嗤笑一声:“她俩可不乐意。”
瞬间,猛兽族曾经种种“对自己人重拳出击”的场景于众人脑海中闪过。
“狗改不了吃屎,猛兽族改不了窝里横啊。”橙色的直升机将刚刚亮出的重剑收回,轻快地吹了声口哨后,一句侃笑引得一干众人赞成发笑。
“哈哈哈哈,这么说来,刚才咱们退让得早了,要是反逼几句,搞不好能看见战龙皇,像条抢骨头的野狗一样,来扑抢自己的后备隐藏能源呢!”圣骑森林的游侠也将长锯插在地上,单手撑着做个拐杖,身体前倾半倚,用一副悠闲畅谈的模样接了侠客的话。
兴许是战龙皇作野狗扑食的画面实在太有冲击性,哪怕只是想象,也引得在场一干众人,无论是本就开朗活泼,亦或是向来沉稳敦厚,都或捧腹或莞尔地笑出声来,唯有站在逆风旋身侧的蓝色战斗机,依旧面色冷肃,一双冷金色的光学镜鹰隼似地盯着逐渐走远的巨龙,而后又凝了凝,似乎是想穿透那一具强干的身躯,审视被遮挡住的,更重要的东西:
“被铁链栓着的狗,生死不由他。主人的态度才是重要的。”
丢下一句中二气息依旧浓厚的话,破天冰就拽着逆风旋率先也向谈判厅走去。两架飞机高大的身形,在同伴和危险的巨兽之间,隔出了一道“天羽屠龙”的保护屏。
紧随其后的洛洛赞扬地看了一眼破天冰——蓝色的战斗机确实锐利又敢想,一下就跳出了固有认知的束缚,没因为战龙皇的实力和威名,手段和算计,就觉得战王之王不会在与人的权力交锋中失去主位。
“他的主人确实敢自爆不假,不过最想的还是把狂裂猩带回去,所以有求于咱们。”机车族的小领袖轻笑了一声,眼神中涌起了少年人意气风发的锐利:“狂裂猩先动的手,他们理亏在先;人质在我们手上,我们握有主动权;有天羽屠龙舞护驾,我们的战力亦占优。所以各位!这次谈判,优势完全在我们!给我挺胸抬头!拿出气势!把逼格撑起来!”
火雷霆跟在少年的身后,看着斗志几乎要在他身上燃出实体,又想了起少年一早就委托急速锋,把飞摩轮哄出去玩荒野竞速的举动。
【看来他对这次谈判相当上心。】红色跑车在心里浅笑:
“需要我把狂裂猩一起带过来吗?”
押解人质这种场面,确实既能威慑又有面儿,不过如果被押解的人是狂裂猩的话……
“啊……不了,没他什么事儿,让他自己呆着吧。”
气场很硬的人,处在什么境况气场都很硬。
【他要出来了,那我的气势不就给他压下去了吗?】
洛洛在心里不爽。
因着性格和行事方式,或许还有阵营风格的不同,他和晶晶自交手之后大大小小谈判数十场,虽然两方实力相当,你来我往各有胜负,总体来看战绩十分持平,但气势上就是有一种始终被晶晶压一头的感觉。
就算只是感觉,实际上没被占到便宜,依旧让洛洛十分不爽。
当然自己这边气势也不差啦,不过倡导和平友爱的一方,在感官上确实比对面堪比黑道集会的压迫感逊色一些。
威胁、逼迫、诱逼、挑衅,还有那一副唯我独尊的傲气,一言不合就要给你颅顶开瓢的暴力,以及动不动邀请大家一起去死的疯狂……虽然不赞成,但经不住它们确实帅啊!
【不过嚣张都是要建立在实力上的。】
机车族的小领袖志得意满。
这次的谈判,无论是道义或是战力,都完全是向着机车族的一边倒,任她再有诡智或气焰,也绝对嚣张不起来!
“技术给你了,把人给我送出来吧。”
在硕大的谈判厅里,女孩儿也不落座,负手就站在谈判圆桌的主席位旁,背对着刚刚进门的少年,微微回首,说道,那姿态嚣张得好像是领导在给他的下属下命令似的。
“……你确定?”少年干脆拉开了最下首的椅子,隔着最远的距离又开始了对峙,脸上的笑容友好亲切,不过旁近的人都能看出来,他的额头上爆出了愤怒的青筋。
“怎么?这不是就是你想要的吗?”女孩儿取出了一个蝠翼状的存储器,贴着桌面向前一送,看着对面的少年,微微一歪头,咧嘴笑道。
“真舍得给?别是有诈吧?”伸手停住了贴着桌面滑来的存储器,少年将它拣起来,对着桌板轻轻磕了两下,怀疑道。
“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演示一遍,不过这是另外的价钱。一顿饭,过分吗?”说着,女孩儿拿出了那张带着狂裂猩状态数据的照片:“人家伤成这样都不管饭?虐待啊?”
“………”洛洛眯着眼睛维持职业假笑,成功掩饰住了心底宛若火山爆发般疯涌的疑惑。
【你怎么能答应呢?你不应该答应啊!】
晶矿提纯技术,洛洛清楚这是自己狮子大开口的要价,他都已经做好了对方讨价还价不肯给,然后自己输出一番嘲讽,比如:“你觉得狂裂猩的命价值几何啊?”或者“与自己的胜利相比,手下的性命还是轻贱些吗?”之类的,最后再抛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取得一场从气势到成果都完全胜利的谈判。
结果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干脆?你不应该是那种要虚名不要实务、好面子不好真果、重情义不重功利的感性类人设啊!难道你不知道晶矿提纯技术的价值吗?!独门秘技能随便给别人吗?!
晶晶当然知道晶矿提纯技术的价值,因为正如洛洛所说的,这是“独门秘技”,是晶晶作为游戏玩家,摸索出来的技法,身为创始者,她对这套技法的功效和价值当然再熟悉不过,事实上,不清楚的人应该是洛洛,而这点认知上的信息差,也正是两人此刻态度差别的原由。
要解释清楚这种“认知上的信息差”产生的具体原因,还要把时间线拉回到大决战之前,晶晶带着战龙皇和冰狼兽大军,到狂野之城游说的时刻。
当时游说既成、三城互换之计已定,战龙皇振翅起飞,直奔雷霆殿;狂裂猩整肃三军,进军亡灵之都,不过晶晶心血来潮,在龙皇升空的当口开启数据镜查看了一下狂裂猩的身体状态,然后觉得他要是就这样过去那可真是自己蓄意谋杀了。
【血条连一半都不到就敢冲啊?您是真的勇。】
不过想想也对,距离矿盐山谷的大伤一场根本没过几天,刚刚对敌时的硬气与其说来自于实力,不如说来自于背水一战的境况和甘愿以热血染壤的气势。
在心里悠悠叹了口气,晶晶控制着战龙皇掉头转向。
“狂裂猩,这个你拿去。”
巨龙自天临降,挡住了力量型战王的去路,一颗色泽莹润的紫水晶,从他手中递了过去。
“多谢。”
狂裂猩也不客气,毕竟他是去替战龙皇守城,对方对自家的胜负上心一些实为情理之中,不接反而才让对方担心。
将紫水晶送入能源仓,充沛的能量在力量型战王的周身奔涌,好像燃烧着腾腾紫焰。
战龙皇准备转身离开,但晶晶却要立在原地岿然不动。
“耗损率太高了。”晶晶看着大量的能量虚浮在战王表面,最后在空气中飘零消散,轻声为战龙皇解释:“他的吸收速率也不该这么慢。”
【厄……】点开数据镜,调出了狂裂猩的机体页面,晶晶连心声都无语了起来。
这人你说他不懂武吧,他能给自己练成战王;但你要说他懂武吧,他给自己搞了一身的暗伤。
【他难道只打仗不保养吗?】晶晶托腮沉思,自己都知道力量训练要和拉伸放松配合着来呢。
战王身上萦绕的紫色能量逐渐消失,数据镜上一直上升的数值也终于定在了固定的数字。
“能源紫水晶果然好用。”力量型战王双拳一碰,两叠重铁激荡出阵阵声浪:“瞬间就能让我恢复成全盛的状态。”
【不不不,你对“瞬间”怕是有什么误解。】晶晶看了看仪表盘上的计时器,这一块能源紫水晶,狂裂猩约莫吸收了有二十分钟。
【而且你也不了解,自己的“全盛”,究竟有多强。】又瞥了一眼狂裂猩的数值,生命值倒是回满了,不过战斗力,只恢复了九成。
“嗯?你这是干什么?”
又拿出了一颗能源紫水晶直接戳进对方的能量仓,狂裂猩被战龙皇这一意想不到的举动吓了个猝不及防,直接一挥手把人推开,不过凭野兽的本能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因此力道倒也不大。
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战龙皇看到狂裂猩身上爆起一股极强的紫色腾焰,色泽浓郁、体量庞大,几乎都要让他看不见被包裹于其中的力量型战王。
“机战王?”战龙皇有所猜想。
“嗯。”晶晶看着狂裂猩一点儿没上升的战斗值,肯定了战龙皇的猜测:“全耗损掉了。”
因为积累的暗伤,狂裂猩这副身体,最多只能发挥出九成水平了。
“能源紫水晶多,你就能撒着玩儿吗?”狂裂猩当然能感受到自己的能量一点都没有提高,废话,已经是“全盛”了怎么可能再提高?于是对战龙皇的败家子行为表示谴责,他当年得那一颗能源紫水晶可都费老大劲儿了。
“呵,穷酸发言。”晶晶在战龙皇的次元空间里轻声吐槽。
“……其实我也挺心疼的。”战龙皇轻声苦笑发表看法。
“那就别心疼。”晶晶耸肩,一边控制着战龙皇向狂裂猩走去,一边轻声说道:“一样东西,如果你不能心安理得地使用它,那就证明你没资格持有它。”
“你又想干嘛?”狂裂猩看见战龙皇又一次靠近,还又亮出了几颗能源紫水晶,觉得自己众多想不透的事情中又添了一件。
“我们亡灵之都有一项技术,叫晶矿提纯。”晶晶模仿着战龙皇的声线,开口说道:“高浓缩的能量,甚至可以达到提升战斗等级的效果。”
将手中的几颗能源紫水晶送到狂裂猩面前:“这几颗就是成品,要试一下吗?”
“提升战斗等级?”狂裂猩伸手拿起其中一颗,感觉其中蕴含的能量,和自己之前用的并无差别。
“这几颗要一起用。”依旧是晶晶在模仿战龙皇的语调:“我们改变了它们的晶体结构,使它们可以相互联结形成更庞大的能量体,冲击机体线路的结点,淬筋锻体,突破极限。”
“你要让我用?”狂裂猩有些将信将疑,但战龙皇没必要在这档口骗自己,毕竟还需要自己帮他对付天羽屠龙舞。
“对付天羽屠龙舞,上多少保险都不嫌多。”晶晶很会揣度人的心思。
“好。”随着狂裂猩一声应下,几颗能源紫水晶一齐进入能量仓,紫色的腾焰一柱冲天,直把战龙皇都逼得后退了几步。
在被能量激起的杀尘中艰难睁眼,战龙皇也好奇,几颗能源紫水晶一起使用,是不是真的就如晶晶所说,可以提升战斗等级?
然而没等他将视线穿透层层紫色幕帐去窥探狂裂猩的情况,他反倒是看到自家机战王从自己身体里出来,先穿过一道道幕帐进入狂裂猩身体里去了。
战龙皇:“诶????”
一朝天子一朝臣 番外 领袖的私聊频道
三、
让像个螺贝一样圆扁扁的时光之城基础款通讯器咕噜噜地滚到狂裂猩跟前,洛洛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就迈步离开了牢房,毕竟和好奇“狂裂猩的案情陈述能带有多大的主观性”比起来,机车族的小领袖更乐意把心思放在“如何最大限度地敲自家对头的竹杠”上。
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的,还有金爪神下辈子的结义兄弟火雷霆和把狂裂猩押解过来的云游力量组——前者觉得“旁听败者自述失败经历”实在有些侮辱对方的尊严,所以于心不忍;后者单纯就是习惯了清净,嫌弃狂裂猩地裂山崩的大嗓门。
“………”
“你们的红玛瑙……是用完了吗?我可以再送一点。”
时光之城牢房的廊道并不长,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
三、
让像个螺贝一样圆扁扁的时光之城基础款通讯器咕噜噜地滚到狂裂猩跟前,洛洛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就迈步离开了牢房,毕竟和好奇“狂裂猩的案情陈述能带有多大的主观性”比起来,机车族的小领袖更乐意把心思放在“如何最大限度地敲自家对头的竹杠”上。
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的,还有金爪神下辈子的结义兄弟火雷霆和把狂裂猩押解过来的云游力量组——前者觉得“旁听败者自述失败经历”实在有些侮辱对方的尊严,所以于心不忍;后者单纯就是习惯了清净,嫌弃狂裂猩地裂山崩的大嗓门。
“………”
“你们的红玛瑙……是用完了吗?我可以再送一点。”
时光之城牢房的廊道并不长,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露天的大厅,在此期间,来自圣骑森林的游侠一直注视着走在他身前的时光之城城主,润蓝的光学镜凝出几滴疑惑,流转着思量了几下,才斟酌地问道。
“嗯?没有。”走在前面的时光之城城主回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和煦地报以微笑:“红玛瑙的库存很足够,多亏你准许我们每年定量开采,时光之城的伤病存活率,上升了许多。”
“这样啊,那就好……”游侠轻轻点头,不过他的问题虽然得到了解答,光学镜的疑惑却只增不减。
“怎么了吗?绝地轰。”与搭档并肩而行的游牧力士察觉了他的状态,憨厚的视线盯了会儿搭档,又盯了会儿与他相识最久的红色跑车,然后又凝回搭档脸上:“与火雷霆有关吗?”
“我?”红色跑车停下了脚步,他与力元霸相识最早,知道这位憨厚的战士虽然寡言,但为人处世向来周全有见地——毕竟这世上有水平和飞摩轮和睦相处的可不多——而且对方还是绝地轰的搭档,合计绝技钦定了两人的心有灵犀,既然他说绝地轰的疑惑与自己有关……那就应该真是与自己有关。
将目光投向圣骑森林的游侠,火雷霆将脸上的笑摆得更礼貌了些,本就俊朗的面容加上刻意显露的友好,让他的表情光明到可以称得上圣光普照。
【妈耶~,他好像知道自己长得很帅。】
走在最前面的王嘉洛留意到身后的人都止步了,于是便也驻足回望,然后就看到火雷霆又摆出了那张“邀请过金爪神入伙、平息过风万里怒愕、安慰过机战王愁惑”,只要是个人见了都要动容三分的诚挚表情来……于是觉得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在心里小吐槽了一下对方“恃美行凶”就放心地继续往前走。
火雷霆确实是人文美的大成,不过绝地轰喜欢出没自然。
与山林鸟兽为伴的游侠较之于尘网凡众,还是多了一份灵气与敏锐,凭着直觉就洞察了对方礼貌之下的紧张与生疏。
于是绝地轰松了一口气。
紧张的人知道有人和自己一样紧张之后,就不紧张了。
“我只是听说你和金爪神私交很好。”绝地轰笑语盈盈:“这次狂裂猩伤得不轻,我以为你会给他治疗的。”
但火雷霆并没有,于是绝地轰便猜测:应当是时光之城的红玛瑙用尽了,火雷霆手头没有所以才不治;不过红玛瑙是自己的所有物,而狂裂猩又是被自己和力元霸打成的重伤;就算火雷霆因为和金爪神的私交,有心为狂裂猩疗伤,也要顾及他和力元霸与狂裂猩的交情——不仅以往平平,此刻又有新矛盾——求他出手相助只怕是强人所难;再加上,自己心软却要他人解囊,慷别人之慨实在非君子所为,依火雷霆的品性,那就更不好意思管自己要了。
所以绝地轰才主动表态:狂裂猩,你想治就是治,我没意见;红玛瑙,你用完了就说,我可以给。
不过火雷霆给的回答是时光之城的红玛瑙库存还很多,这一点还挺让绝地轰意外的。
【所以你是手上有药也不给人用喽?什么情况?慈悲心肠呢?怜悯有爱呢?】
绝地轰和火雷霆其实并不熟络,两人不仅相识的晚,而且相识的时候战事已紧,大家都忙着和自己的搭档联系合击绝技,更没有多少时间交心闲谈,而后决战匆匆开始又草草结束,火雷霆是一城之主要担负责任,绝地轰是方外游侠不喜拘束,于是一个驻守一个云游,就更没多少来往,除了有关红玛瑙开采等必要公事的交流之外,绝地轰对火雷霆的主要了解就来自于自己搭档的讲述和飞摩轮的无心之言了。
“悬崖边上誓死不放手”的事迹和“婆婆妈妈、安安静静、板板正正”的评价在绝地轰的认知里拼凑组合,最终组成了一个“善良得有些过分”的性格标签贴在了火雷霆身上。
【挺好的。】绝地轰不讨厌有爱心的人。
“哈哈,惯犯不值得同情。”火雷霆轻笑了一下,他在人情方面向来练达,几乎瞬间就理解了绝地轰问他红玛瑙库存时的体贴用意,本来因为和对方不熟所以略显拘谨的笑容,此刻又更添了几分由内而发的真诚:“而且洛洛也说了,狂裂猩防御力很强,没大碍的。”
“哈哈哈哈哈哈,难怪我师父夸你明事理,善良得很有原则嘛。”火雷霆话音刚落,一声明快舒朗的笑语就从洛洛的通讯器里传来,伴随着来自天空和通讯器,双道奏响的螺旋桨背景音。
“逆风旋!破天冰!”小男孩儿挥手呼喊,其余人也一起抬头眺望,自天际迫进的橙色武直和蓝色战斗机。
“你们也来啦!”火雷霆在二人落地变形之后便走上前去迎接,既出于一城之主的礼节,也出于故友相见的欣喜。
“嗯!有劳久候。”破天冰前迈几步和火雷霆握手问好,毕竟现在能源之城作为中立之地无人入主,逆风旋和他所率领的能源之城旧部都屯驻在风雪之城,能源之城城主有名无实,实际是在以副手的身份替破天冰整合两城的军队,士兵们私下也都好以“副城主”来称呼他,而火雷霆是一城的正主,于礼,也该由自己这个城主先走了寒暄的流程,才不至于让对方觉得被轻慢了。
【说你呢!逆风旋!等我们流程走完了你再浪!】
火雷霆觉得,握着自己的手好像温度又降了许多,大概是因为那架已经跑过去和力量组勾肩搭背的直升机吧?
“哈哈哈哈哈,力元霸,我就说你这人是个闷声干大事的!狂裂猩都让你们抓回来啦!真了不起啊!”橙色的侠客显然和力量组的二人关系都不错,一条胳膊勾一个,夹在二人中间笑出了初夏晚风的爽朗:“啊?你问我怎么会来?当然是洛洛叫我来的啦!”
一众目光聚集在男孩儿鸡立鹤群的小小身影上,男孩儿手叉着腰,矜傲地仰了下头:
“陪晶晶来的肯定是战龙皇,咱们要做好防范嘛!”
“要我说,不如趁势把战龙皇一块儿擒了拉倒。”哒哒哒地又跑回自己搭档身边,逆风旋一手搭着破天冰的肩膀,一手冲洛洛比了个大拇哥。
而他身边沉稳挺立,宛若一座高塔的战斗机,沉默了两秒,点了点头:“未尝不可。”
“不过战龙皇向来多疑,他若知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只怕不肯入城。”红色的跑车皱着一双慈悲的眉,认真思考屠龙计划的可行性。
“咱们是约人家来用技术换人质的,这样毁约,不好吧?”憨厚的力士担忧着失去信誉的严重后果。
“不如你们两个在他回程的半路埋伏起来,半道连他带狂裂猩一块儿杀了,问起来就说他们运气不好,遇到了天灾。打雷、闪电、沙尘暴……哪个不能杀人啊?”热爱自然的游侠非常懂什么叫“意外”。
看着一群大机器人已经开始拿地图探讨埋伏地点了,少年悠悠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年轻人还是太嫩”的戏谑:“你们太小看晶晶了。”
好像在印证少年的话似的,突然一颗紫色的小球从天而降,叮叮当当地在地上磕碰了几下,滚落在一群人中间。
“后备隐藏能源?!”
“战龙皇!?”
一干众人,有的低头有的抬首,但不管是那一个,都为目之所见发出了惊叹。
“正是!”战王之王悠悠地临降下落,坐在他手心中的女孩儿居高临下地俯扫了一圈众人,笑道:“好阵仗啊,洛洛。”
男孩儿没理会女孩儿的挑衅,走到那颗闪着紫光的金属球旁,盯着它打量了几秒,然后又把目光移向了那神态傲然的一人一龙,一边瞪着一双亮目盯着她二人,一边猛地一抬脚,踩在了金属球的旁侧,让球体旋着空气,飞转到自己手里。
女孩儿面色如常,巨龙亦岿然不动。
“蓝魔蝎用假的后备隐藏能源使过诈。”将金属球在手里随意地掂了两下,少年斜睨着傲坐在巨龙掌心的女孩儿,言语讥诮:“学他行骗?”
“你试试呗。”女孩儿巧笑嫣然,歪了下身子斜倚在巨龙的拇指上,满脸的休闲自在:“正好咱们都见识一下,战王级别的后备隐藏能源,威力有多大。”
少年仰眺皱眉,知道这万一是真的,那城里的人全要死;女孩儿俯瞰巧笑,知道这当然是真的,虎煞天打急速锋是稳赢的局。
两方一时间僵持不下。
“哈哈,不敢?那就还给我吧!”终于还是女孩儿的一声嗤笑打破了凝滞,女孩儿拍了拍巨龙的手掌,在对方平稳的俯身中落地,与男孩儿相对而站:“谈判就谈判,别动歪心思。”
“彼此彼此吧。”男孩儿无奈叹气:“你也不安好心,奔着同归于尽来的?”
“未尝不可。”女孩儿伸手来接。
“不至于不至于。”男孩儿扶额递送。
闪着危险紫光的金属球从两人手里交接,女孩儿也学着男孩儿的样子将它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又满眼戏谑地看向男孩儿,笑道:“乖孩子。”
一朝天子一朝臣 番外 领袖的私聊频道
二、
一段谈话终了,双方音声静默,只有播放器运转的细微电弧悉索地彻响在夜半的静室,好像秋夜寒蝉的细鸣。
战龙皇仰身陷坐在革制的椅中,指节抚着木制把手上精巧细密的盘龙纹饰,光学镜空映着窗外的天幕,心里明乱得像散落漫天的星石。
【机车族那个臭小子……策反策到机战王头上来了!?】
当年一招离间、百年攻心,把挑拨的诸多手法用得炉火纯青的战王之王冷笑一声,对敌方头子那路人皆知的心思和拙劣的手法表示嗤之以鼻,并踩一捧一地觉得还是自家领袖的手段更加润物无声、隐晦高明。
【“正义有很多种”……多巧妙的用词!】
战王之王心情颇好地按了下回放,打算再听一遍。
【不管有什么...
二、
一段谈话终了,双方音声静默,只有播放器运转的细微电弧悉索地彻响在夜半的静室,好像秋夜寒蝉的细鸣。
战龙皇仰身陷坐在革制的椅中,指节抚着木制把手上精巧细密的盘龙纹饰,光学镜空映着窗外的天幕,心里明乱得像散落漫天的星石。
【机车族那个臭小子……策反策到机战王头上来了!?】
当年一招离间、百年攻心,把挑拨的诸多手法用得炉火纯青的战王之王冷笑一声,对敌方头子那路人皆知的心思和拙劣的手法表示嗤之以鼻,并踩一捧一地觉得还是自家领袖的手段更加润物无声、隐晦高明。
【“正义有很多种”……多巧妙的用词!】
战王之王心情颇好地按了下回放,打算再听一遍。
【不管有什么理由,背叛就是背叛。机车族那边以正义自居,是欺人,也是自欺,只要是人,都会有龌龊的心思。】
播放器里传来女孩儿的声音,是少女特有的清丽明快,似乎在附和战王之王的想法:“我觉得……合情合理。”
【用利刃将自欺的茧壳戳破,虽然直白,却会让幼虫应激,兴许便逃出升天了;相反,用热水慢慢地融、拿纤针细细地剥,虽然耗时,却是正解。】
播放器中传来敌方头子那一番自责罪己的言论,战龙皇觉得假惺惺的,有点犯恶心,于是按快放键跳过了。
【不管那小子嘴上如何逞能,总之他回去,是不得不用看“潜在刺客”的心思去审视他的战士们了。】
【猜疑的度,可不是好把控的。】
战龙皇浅笑,在心里又一次赞叹自家机战王高明的语言技巧——顺着对方的逻辑才能让对方把话听进去,相较之下,对家头子那“尔虞我诈”“迷途知返”“根性不一样”,这些明显含褒贬和搞对立的词句,只会激起听者的警觉和排斥罢了。
满意地起身绕着休息室兜转了一圈,战王之王按下了播放下一条音频的按钮,又坐回了自己的软椅。
不知道是是受游戏机制的忠诚度影响,亦或是有对比的情况让他对自家机战王的滤镜更厚了,总之向来敏锐多疑的战王之王,没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自家机战王对宿敌“欢迎你迷途知返”的邀请其实未置可否,既没应诺,也没拒绝。
战龙皇揣度晶晶,没法像晶晶预测战龙皇一样,那么准确,毕竟信息是思考的基石,而两人在信息的掌握量上本来就不对等:战龙皇在火龙山谷的初见之前,对晶晶一无所知,而晶晶却早就用上帝视角把战龙皇从数据到性格都给研究的明明白白;战龙皇不了解人类世界,无论是风俗、社会亦或历史,晶晶却了解机兽世界,尤其是猛兽族的政体和战争的运作;战龙皇不了解晶晶受过的教育,晶晶却明白战龙皇的思维逻辑……
所以战龙皇会料想不到,他嗤之以鼻的正义和道德,他觉得假惺惺的善良和自责……晶晶是认同的。
只是晶晶的认同不像机车族,没达到信仰和供奉,毕竟无论是她在人类世界的经历,亦或此刻在机兽世界的处境,都让她坚定了一个认知:道德高人品好和能成事,是两码事儿。
你说是吧,狂裂猩?
战龙皇瞥了一眼第二个音频的时间——休战议和之后的第四个月,随即被涌上心头的糟心记忆烦得捂眼长叹。
休战并不是个轻松的工程,机兽双方亘古的仇恨和几十载的兵戈,并不是靠着高层们开一场会议、签一纸合约就能草草息止的。
两边的机战王和城主们站得高远看得清楚,知道两边实力僵持、胜负难分,继续交火下去就是徒增枯骨、白费资源,不若退而修整,再谋时机;但下层兵士们目之所见的,就是胜负未分,却班师回朝,明明尚有一腔热血、满膺愤勇,却不得不与仇敌共戴天,与宿怨忍言和,真真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怨气积得久了,那就不免擦枪走火,尤其在两族的边境地区,即使休战的军令已经在整个机兽世界颁行,小规模的交火却也从未停歇过。
有交火就有死伤,也会有战俘,对这一群人的处理就成了让双方领袖都很头疼的问题:毕竟休战的指令都已经颁下去了,现在你们私下交火,导致死的死、伤的伤、被活捉的被活捉,多少是有点儿违抗军令、咎由自取了;但两族在边境开打,交火的原因难以考证,双方又必然都称是对方先动的手,自己是被迫防御,是非曲直就算闹到高层,领导们也都有民族尊严,所以就是上下一心、沆瀣一气,一齐宣称自己这边没错,最后舆论再一发酵倒把这一群交私火的捧成了民族英雄,再对他们进行惩处反而要引得军哗民怨!
人心宜疏不宜堵,反正洛洛那边苦口婆心的宣讲劝诫没止住,晶晶这边严刑峻法的律令军规也没止住,最后干脆就妥协,两边签了个三百人以下交战规模就任他们私了的条约。
三百人,这也是一个边界哨所能有的驻兵数量上限了,再大的规模就要去其它边界哨所求援。
“我不会处罚受到挑衅勇敢反击的人,但跟风起哄闹事的,绝不轻饶。”晶晶在和约签订之后就给全猛兽族做了一次视频讲话,人类温和的五官摆出和煦的微笑,像明亮的初春暖阳,所以就显得她从后槽牙挤出的字句更加刺骨,语调冷冰冰得好似春日倒寒。
洛洛也给机车族做了全族通知,形式要平和许多,没有晶晶那么有情绪张力,不过意思大差不差:第一个开打的哨所不管,但提供援助的重罚。
这种围尸打援的处理办法确实没法彻底解决边境冲突,但到底是把规模压下来了,被求援的哨所顾及着严苛的军法鲜少应援,算是掐断了将小范围摩擦上升为大规模冲突的可能,在试行了一段时间发现此法切实有效之后,这套“三百人规则”也就彻底生效了。
不过是规则就总有漏洞,机兽世界又与人类世界不同,这里的生物有着更鲜明的个体差异,存在着纯体质意义上的“万人敌”。
“过来把你的人领走!”
晶晶接到这通私信的时候,正在雷霆殿为联军挑选兵士,小女王细密的心思立马闪过一丝不妙,看了看跟随在自己身后的战龙皇,又远眺了一下指挥入选者登记的01,然后立马给视线范围所不及的虎煞天发连线:“你人呢?”
“会议室,开会,给雷霆殿升级防御。”
听到对面倒吸凉气的虎煞天感到疑惑,隔着网络和站在晶晶身后的战龙皇一起发出疑问:“怎么了?”
“麻烦了,麻烦了……”小女王面露苦色,以手抚额:“现在狂裂猩身边,没人看着。”
随即,应女孩儿的猜测似的,通讯器里传来一张来自机车族机战王的图片,影像中:
紫金的战王身着重镣,端坐一间铁栅牢狱之中,身上的漆面斑驳不堪,几处关节还隐隐看得出在露电弧和火花,显是之前经历过一场恶战,不过好在一双紫红的光学镜还神采奕奕,闪着猛兽喋血的威光,使他总体看起来不觉狼狈,反倒有一股孤勇落难的壮悲。
【什么情况?】
觉得事情不对的虎煞天临时停了会议,一路奔到战龙皇和晶晶所在的大厅,三人都知道此事不能宣扬,于是围成一个小圈圈,一齐盯着这张照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相似的迷惑。
“我要事先说明一下”晶晶的通讯器又传来一条消息:“是狂裂猩先动的手。”
【我猜也是-_-|| 】虎煞天、晶晶和战龙皇一齐在心里叹气。
“一面之词,不足为信。”晶晶将这句话发过去。没办法,面子还是要争的嘛!
“几面之词都是这个结论,他自己都承认了。”对面又一条消息传来。
【那个傻大个难道没打过官司吗?在律师来之前保持沉默啊!】狂裂猩又一次成功地让三人的心理活动保持统一。
“看来你果然不知情啊!我就猜你不会这么不识大体挑动是非的,事儿我给你压下去了。用你的晶矿提纯技术,来时光之城换人吧!”就在三人都翻白眼无语的当口,对面又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他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你们绑到时光之城去。”晶晶烦躁,她喜欢当谜语人,但不喜欢别人在她面前当谜语人。
“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啊,大姐。都说了是他先动的手了。^v^”对面似乎是察觉了晶晶的烦躁,于是文字欢快了起来:“具体怎么回事,我把通讯器给他,你问他吧。反正我要的技术,你给我备好就行。快点来哈,我不管他饭。”
文字末尾,又附了一张狂裂猩的照片,这次上门带了对方的数据分析。
“生命值百分之十二,还能饿两天。”晶晶关掉了通讯页面,把脸埋在手心里,做了几番深呼吸后站起身来,把耳机抛给虎煞天:“问清楚狂裂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转述给我,我现在不想跟他说话,会忍不住骂他。”
“战龙皇,跟我去时光之城接人。”
随着战龙皇干脆的一声应,巨龙便托起了晶晶振翅起飞,从雷霆殿的大门向着时光之城所在的分野,割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