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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呷噗噗

轩我|如果声音不记得

*深情隐忍总裁×骄傲别扭继承人

*青梅竹马/都市校园/追夫火葬场

*自行避雷:男主听障(有人工耳蜗听得见)

                 女主傲娇嘴硬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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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楔子


"从来没说过,其实我一直很讨厌你。"


宋亚轩其实听过很多次江静檀对自己说出这样刺耳的话,好像世人眼里那个始终风度依然的江小姐只会在面对宋亚轩的时候才会从一只漂亮的优雅天鹅变...

*深情隐忍总裁×骄傲别扭继承人

*青梅竹马/都市校园/追夫火葬场

*自行避雷:男主听障(有人工耳蜗听得见)

                 女主傲娇嘴硬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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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楔子


"从来没说过,其实我一直很讨厌你。"





宋亚轩其实听过很多次江静檀对自己说出这样刺耳的话,好像世人眼里那个始终风度依然的江小姐只会在面对宋亚轩的时候才会从一只漂亮的优雅天鹅变成浑身都是利刺的刺猬。





他发现自己想要继续维持脸上得体的笑意,可惜这次他再也撑不住了。江静檀说得那样决绝,那星光熠熠的弯月眼里迸发出的愤怒几乎可以变成火海将他吞没。






太阳穴突发疼痛,宋亚轩撑开虎口,用拇指用力按压疼痛部位,左耳佩戴的人工耳蜗也随之发出类似故障的鸣叫。周围其实是嘈杂的,但是宋亚轩只能深深地凝着江静檀那张被名牌口红涂得饱满的唇无声地在彻底划清与自己的界限。






宋亚轩其实已经不在乎此时此刻能否听到这个世界,因为他知道,这里不会有他想听的话。他刻意隐瞒了自己此时助听器的故障,只是低头看江静檀递给自己的协议书,甘之如饴地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轻轻合上笔盖,像之前无数次包容她的骄矜和胡闹一样,温和道:“静檀,如你所愿。”





他何时未曾如她所愿过呢?如果江静檀再耐心一点,再收敛收敛浑身是刺的毛病,就会注意到眼前这位她以为背叛自己的昔日同盟颤抖着眼睫,指甲嵌入手心,泛着青白色余韵。






奈何有时候,某些人耳朵健全,可隔着万千心墙,依旧听不到那爱的心跳。




沉默中,宋亚轩看着办公室门无声地合上,最终爱意汹涌回归风平浪静。



01.




出了江彩的大楼,我才察觉到外头是有着三十几度高温的夏日。暑气逼人,我拿着文件快步走到停车位,戴上墨镜,开车离开这里。





那份文件里是我和未婚夫宋亚轩的协议。婚约取消,一个我擅自做主,双方父母皆是蒙在鼓里的决定。一路上我头昏脑胀,我的目的达成的太快,宋亚轩几乎没有一句反抗,我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可这些年来,我哪次遇到他不都是铁锤遇棉花?

协议书躺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宋亚轩飘逸的签名不像他内敛的个性。我不禁回想起那个写字都歪歪扭扭的年纪。


……





父亲曾说,他一手创立的江彩集团以后会是我和姐姐的。可是现在,他让一个外姓人掌管着整个江家的产业。若不是我见过宋亚轩的父母,我真会怀疑他是江曜的私生子。






当初,只不过一场儿童珠心算比赛。自幼姐姐像妈妈,更加细腻浪漫,我更像爸爸,天生对数字敏感,所以江曜尤其注重对我的培养。那次比赛算是父亲倾情赞助才有的,所以无论如何,在这个人情社会里,我作为江曜的女儿就算算错了一加一等于二的算术,他们也会留一个奖项给我。






我心高气傲,自以为第一名定是我的。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宋亚轩的名字就在那一年的珠心算比赛中让我第一次听到就如雷贯耳。






主办方临时增设一位一等奖,所以我是与他同时登台的,我也知道自己是输给他的。我看到父亲用那可以称之为赞赏的眼神慈爱地盯着台上的人看。可我知道,他不是在看我,他是在看站在他女儿身边的男孩。






比赛结束,江曜热情地带着我和宋亚轩及他父母去一家私房菜吃饭。席间,他毫不吝啬对宋亚轩的夸赞欣赏。宋父宋母模样质朴,对于这样首富级别的人物,他们表现得热情则显得谄媚,冷淡则又失礼,所以十分局促。反倒是他们的儿子宋亚轩,小小年纪,不卑不亢,沉稳有度。






我注意到父亲眼底的满意意味更显。握着玉箸,我心里莫名不是滋味。或许是一个幼稚孩子的领地意识作祟,我开始嫉妒一个同龄小孩分夺走自己父亲的关注。“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珠心算的?”女孩脆生生的嗓音直言不讳地问,一点儿也没有陌生人饭局的怯场。






宋亚轩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那么不躲闪地看着我,还是不说话。我发现了,他的得体仅仅体现在他在别人说话的时候就认真看着对方,其实他一句话也不会说。






“静檀小姐,真不好意思,亚轩听力…有些问题,希望你见谅,他现在听不到你说的话。”这位开口说话的是宋亚轩的母亲。她和我的母亲应该是同龄人,不过没有医美美容的加持,她脸上有着明显的自然衰老的痕迹,不过五官明媚端正,看得出以前是个标准的美人儿。







“原来是个小聋子,我和听障人士较什么劲呢?”我腹诽着,扬起精致的、瓷娃娃一样的笑脸,终于从冷傲的小公主变成正常的十岁小孩。“原来是这样啊,不用道歉的。”







父亲皱眉,看着我的嬉皮笑脸板着面孔,似乎很不满意我的表现:“静檀,淑女说话应该这样没有礼节吗?你母亲是怎么教你的。”







印象中父亲总是把我与姐姐身上的坏毛病归结到母亲的教育上。殊不知,我们多多少少恶劣又惹人生厌的脾性其实真正肖像的人是他才对。





可是母亲从我记事开始就告诉我,不要忤逆父亲。我收起刚刚的笑意,红着耳朵却梗着脖子说:“抱歉,是我失礼了。”






宋母连忙安慰:“不用道歉,静檀小姐已经是我见过最淑女的小姑娘了。”宋父也跟着恭维父亲:“江先生家教严格,想必家风一定清正。”







听着客套的虚与委蛇,我小小地嗤笑,不敢出声怕惹得责怪,但脸上嘲讽意味明显。我以为没人注意,却发现宋亚轩盯着我,黑色瞳仁执着认真。







只有他这种听不到声音的人,才会不受周围的影响,只需要观察注意自己想要的东西吧。






真羡慕你啊,小聋子。




女孩恶劣地冲自己作出口型。

宋亚轩多么聪明,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下一秒却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睛以及判断。



羡慕?他第一次听有人会羡慕自己。因为听不见,他失去很多同龄人该有的乐趣,他受到过嘲笑,也接受过同情,可是这个穿着漂亮公主裙的江静檀,却和自己说:她很羡慕他。




席间家长们已经聊得深入。江曜提到外国新研制出来的人工耳蜗或许很适合宋亚轩这样的先天性听障。宋父并不惊讶,对于自己的儿子,他们怎么能不知道如何去拯救他的听力呢?可是,人工耳蜗费用实在昂贵,当时技术还未普及到中国。




父亲顺水推舟,提出主动出资帮助宋亚轩接受耳蜗植入的手术。宋父宋母受宠若惊,我从不信江曜是什么慈善家的,好整以暇地听着父亲的下文。果然他提出了要求,不过要求内容让我愣在原地,反应了好半晌。




“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让亚轩陪伴我家静檀学习,一是希望给静檀找个伴儿,毕竟大女儿和她性格实在迥异;另外静檀自诩聪敏过人,骄傲让人落后啊,有了亚轩,她也有个榜样和努力的动力。”




一开始宋亚轩只是会偶尔到江家别墅陪我写作业,后来江曜大手一挥直接在别墅给他安排了房间。上学生活也由江曜一并资助。同学们那时爱开玩笑,总说宋亚轩是江家女太子静檀的伴读。




装上人工耳蜗终于能听到声音的宋亚轩听到这些话也不恼,依旧每天背着被洗到泛白的书包跟在我身后一起回家。




“跟屁虫啊你!我有没有说过,我要去和同学喝奶茶,女生聚会你也要跟着我?难道你长大以后要去泰兰德变性,真给我当姊妹啊?!”我呵斥着那时刚上初中的男孩。




他身形单薄,明明江家好吃好喝地待他,偏偏宋亚轩瘦得像我们虐待了他似的,整个人轻飘飘地像纸片。如今抬眼看站在台阶上的我,表情莫名其妙地委屈。




我被看得内心泛着酸。可大小姐脾性一上来,哪里管的上什么同理心,直接上手推了他一把肩膀,嘴里嚷嚷着:“干嘛看着我不说话?哑巴了?”



宋亚轩被我突如其来的上手弄得一踉跄,直接后撤一步,差点摔下台阶。终于古潭一样的眼眸涟漪四起,他白净漂亮的脸蛋上生出愠怒的红晕,我有些理亏,咬着腮肉往后也撤一步。



维持着打死也要嘴硬的死鸭子人设不倒,我愣是把那句抱歉压抑在喉咽,瞪着眼睛虚张声势,实际心里忐忑不安,那时的我或许有那么短暂一刻是担心宋亚轩会生气的吧。


……


其实那时候的心情现在看来已经不重要了。宋亚轩不会真心与江静檀置气,他是永远的唯静檀主义者。尽管江静檀从始至终都像一只小斗兽,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看。


……


我看到宋亚轩背着书包走了。我并没有思过刚才的暴行,却反思着自己刚刚对宋亚轩的心软。从父亲再三强调我与宋亚轩的差距之时,我就知道我和他从来不会是朋友,他永远都是赶在我前面的竞争对手。



……

儿时的打趣还算在谱子上,后来总有人传出宋亚轩是江静檀“童养夫”的恶心八卦出来。我气急了,这是什么封建发言?




宋亚轩想必是和我一样的心情,所以一直冷静自持如他,竟然在自由活动课和F班的新海集团的三公子大打出手。




当时围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等我从图书馆借完书经过操场才有几位勉强算作认识的同学“好心知会”:“江小姐你的童养夫在帮你讨回公道呢!”




我那时只是知道那“童养夫”的谣言是新海集团三公子海吉安传出去的。当下断定是宋亚轩不堪这样的“侮辱”才会难得爆发一次。




我走到包围圈的时候人群自动为我让住一条路。宋亚轩的人工耳蜗被他自己摘下,垂在一侧。那东西很昂贵,他一直非常悉心地保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人工耳蜗。所以即使在打架,我还是看到他侧开左耳,不想被海吉安碰到。




海吉安很聪明,他抓到了宋亚轩的软肋是那个半弧月型的玩意。他上手迅速扯下,我听到助听器被扔在地板上的闷响。



“住手!你们眼瞎了吗?他们在打架你们不会拦着吗?”



宋亚轩其实已经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那一阵阵的耳鸣让他觉得天旋地转。模糊的景象变成一团一团的色块,他甩甩头,只能清晰地看到江静檀。




她穿着私高的定制校服,正值爱美的年纪,江静檀让江彩的设计师重新改造校服,让其变成更加修身的版型,让她更加精致漂亮。额头饱满,美目怒睁,虽然气鼓鼓的,但鲜活得像黑白墨水画里的彩色。



我看见宋亚轩自顾自地蹲下,捡起自己的人工耳蜗,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的脸。我实在怒极了。我走上前扯住他的手腕,带他离开。回头望着那位始作俑者:“海吉安,你给我记住了,江彩以后断不会与新海有任何合作往来。造谣和殴打同学,你这次的处分是受定了。”




海吉安没有想到我会出现,毕竟对于宋亚轩他们都多是认为我是厌恶他的。我没对他使过什么好眼色,甚至卯足了劲去挤兑掉他的竞赛名额。现在如此维护的模样让海吉安大跌眼镜。




“你以为我怕你啊!”海吉安那时也没有多大,但是已经是青春期的男生,哪能让女生拂了自己面子,如此虚张声势也不能灭了自己气焰嚣张。



“你怕不怕我,我压根不在乎,你只管等着明天学校的处分结果就好。”



江静檀的手比宋亚轩想象中要小很多。刚刚气场一米八的姑娘其实身高只达宋亚轩下巴。由于是步入高中,两人其实有了男女的界限,已经不如以前走得近。



宋亚轩想着江静檀怎的越发娇小,连她发脾气他都能觉察出一份骄纵的可爱。





同样的感受还有我。我是断没想到那个瘦弱男孩如今像一堵大山矗立自己面前。我的手心圈住他的手腕都算费力,但好在宋亚轩乖顺,他知道要乖乖地跟着我走。




私高给我们的自由度很大,所以我们提前离校回到了别墅。宋亚轩的房间一如既往地干净且单调,我只能到楼下客厅翻箱倒柜地找医药箱。




他脸上,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我冷脸拿出酒精:“把手伸出来。”



宋亚轩坐在床沿低头摆弄着自己的助听器,根本没听到我的话,我只好走到他面前,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俯身一字一顿重复刚刚的话。




宋亚轩只知道江静檀面容逼近,那轮廓清晰的唇线勾勒出饱满潋滟的唇,嘴巴一张一合,他很快就明白她要给自己上药。





我在宋亚轩眼眸里看到盛满的自己后察觉到距离太危险。我不自在地撇过脸,手上拿着沾满酒精的棉签,不知好歹地就往那张皮肤过于让人艳羡的脸蛋上怼过去。






“嘶———”难得宋亚轩表情管理如此失败,我的愧疚暂存了一秒,随后肆无忌惮地笑起来,我的手肘撑在少年宽阔的肩膀上,乐不可支:“宋亚轩你要笑死我啊……”




宋亚轩不知所措极了,他不知道哪里触碰到了这位大小姐的笑神经,她半扶在自己身上,拥有无比迟钝听觉的耳朵此时触觉敏感极了,江静檀的笑伴随着她温热的气息全部喷洒在宋亚轩的耳廓,痒痒的,麻麻的,像是心房被一片羽毛挑逗似的抚过。




男孩的耳朵慢慢变红,他甚至觉得这间不算小的房间里空气变得稀薄。江静檀穿着堪堪达到膝盖的校服短裙,大夏天裸露的膝盖皮肤就隔着那层黑色的轻薄夏日男士运动裤给宋亚轩源源不断地传递着她的温度。



我还没缓过笑,一只修长的手就掰过我的肩膀,让我直起身子。我意识到自己的逾矩,却又打肿脸充胖子:“你推我干什么!”说完还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去推他的肩膀。





可是这短短两年,宋亚轩变了许多,他不止肩膀变得宽厚,他还不再能被我轻易推倒。反倒是我现在被他控制着手腕,只能对着宋亚轩操控着我的手为他自己上药的动作瞠目结舌。“你小子……”我说不出来话了,这样的宋亚轩沉默但又充满了力量。




手腕处本来就比手心温度低许多,我只觉得那手腕细密的血管被他手心的温度小小的,真的是小小的,“烫”了一下。我颤着睫毛,第一次忍住大小姐脾气,任他握着我的手替他抹酒精。





宋亚轩的伤口只是轻微擦碰,其实并不算严重,只是那个耳蜗……“我帮你戴。”




早已经看过他无数次换装人工耳蜗。我上手很快。




宋亚轩感受到江静檀侧到一边的长发扫过自己的侧面脖颈,惹出心底一顿细细密密的酥麻,难以言喻。




我只专心致志地给他戴着耳蜗。然后看到他耳朵越发红,有些忐忑:“我弄疼你了?”




宋亚轩并未回应。我忍住拍脑袋的冲动:他现在还不能听见。于是,我按住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弄、疼、你、了、吗?”




宋亚轩盯着口型看得极为认真。那句话从江静檀嘴巴里说出来尤其让人心软塌成一片。摇摇头,宋亚轩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和她解释耳红的最终原因。





02.

躺在别墅的床上,我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回忆起往昔好像开闸放水,江流不息。可是,现在躺在我旁边的是那份协议书——一份足以让我和宋亚轩彻底划开界限的东西。




房门被轻轻敲响,母亲柔着声音:“静檀,晚饭又不吃了?妈妈做了些银耳莲子羹,夏天吃最好了。”



我把协议书放在枕头下,翻身下床,打开门,母亲看到我的眼睛吓了一跳:“怎么了我们静檀?怎么眼睛变成小兔子了?”





我搂着她的肩膀,这些年她胖了一些,更显丰腴。“没事的妈妈,就是熬夜熬得有些狠了。走吧,我下楼尝尝妈妈的手艺退步没有。”





“别那么拼命,你爸爸的公司说到底最后还是你的,你现在这么拼,累坏了身体怎么办?”母亲拍拍我的手,顺势提到姐姐晚上八点也会回家。



“她怎么想起回家?她和姐夫吵架啦?”




母亲被我的语气逗乐,点点我的鼻尖:“你就不能盼着点她的好啊,你和亚轩要是能像你姐和姐夫那样和和睦睦,我这个心也就不要每天七上八下了。”




皱皱鼻子,我笑得僵硬,开始转移话题:“好啦,莲子羹呢?要不要给姐姐也留一碗。”




江念慈不放心江静檀,她们两姐妹虽然没有其他亲生姐妹一样黏糊亲近,但她是打心眼儿里疼爱这个和自己相差三岁的妹妹的。




回到江家,江念慈只敷衍着喝了几口莲子羹就拉着我进房间。“你今天给我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我担心你开车不好给你打电话,现在你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这婚,我不想结。”




“静檀,这不是儿戏。你怎么能说取消婚约就取消呢?亚轩对你多体贴纵容我们家里人都是可以看在眼里的。”




“姐姐,你结婚你就快乐了吗?曾经你是国家舞团的首席,现在你在家当家庭主妇,你觉得甘心吗?”




江念慈看着自己的妹妹。江静檀从小就讨厌和男孩比较。她反反复复地证明自己不比男孩差,她心高气傲地无差别睥睨任何男人。某种程度上,她顽强、充满了斗志;可落在世俗眼里,她强势,固执又骄矜。




姐姐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她语调平仄却温柔似水:“静檀,姐姐很快乐,起码现在很快乐。没人规定女人做家庭主妇就是不快乐的,是磨灭自己价值的。我知道现在社会鼓励女人去独立自强,可是姐姐在你眼里只是攀附于你姐夫的菟丝花吗?”




我知道不是的。姐姐被马家那小子养得很好。她的状态松弛,一点也没有被婚姻折磨的样子。最后我哑口无言,姐姐替我理了理耳边的垂发:“自己好好想想。姐姐现在过的就是想要的生活。”





晚风吹过,我趴在窗台上,听到楼下有人简单的交谈。应该是准备离开的姐姐和正好回来的宋亚轩碰上了。我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





宋亚轩在江家别墅一直都是有房间的,我无权阻碍他来这里。毕竟这里的所有人都喜欢他。爸爸欣赏他,妈妈也对他满意,更不用提其他人。他待人温和有礼,又有着一张极具迷惑性的人畜无害的脸,美得没有攻击性。





真是个男妖精。把我周围的人心都给收买。我正想着,思绪被打断。



咚咚咚————敲门声不疾不徐。




“睡了吗,我们谈谈。”



03.


宋亚轩侧身进来,我注意到下午他的耳朵就不太舒服,所以现在他并没有戴耳蜗。




“你现在听不见?”

“出了些故障,去修理了。明早就能送来,没什么影响。”

“你自己开车回来的?”

“不,是秘书送我来的。他以为我们吵了架,说教我要来哄哄静檀小姐。”他耸耸肩,一派轻松,好像今日下午的决裂不存在。




好吧,对他来说,确实算不上什么决裂,只是我单方面的宣战而已。我有些尴尬,去柜子上倒了杯水,我也不喝,就拿着玻璃杯在手里晃悠。



“你说要谈就快点谈好了,我今晚不想熬夜。”




宋亚轩自然地脱下西装外套,我下意识地往后退几步。他眼眸就那样盯着我的嘴巴,他在辨认我在说什么。




他很聪明,读唇语在他上小学的时候就属于他的基本功,如今简单的交谈,与他而言,不算什么难事。“我会很快的。你不用担心,穿着西装有点热,有放的地方吗?”宋亚轩嗓音独特,温润又极具磁性,像深夜大提琴在独奏。




我揉了揉耳垂,没好气:“该放哪里你不知道?还是说宋总贵人多忘事?”

我房间有个单独的衣架是给他临时挂西装的。宋亚轩找到它,挂上外套,将衬衫袖口简单挽到小臂,眸中含着意味不明的笑。




“别误会,这衣架是我没来得及扔,下次你就不会有地方挂你的丑西装了。”



宋亚轩无奈失笑,只问我:“丑吗?或许是最近没有你给我搭配。”

“不是最近,以后都不会有了。我不会给背叛我的人搭配衣服。”




这些话在宋亚轩看来十分幼稚,但在江静檀口中说出来很正常。宋亚轩没有顺着我的话继续说,他只慢慢地盯了我一下,随后垂眸,下颌崩得紧紧的。




双方安静,气氛顿时微妙。




“既然衣架要扔,还算浪费,不如我明天就把它带走吧。”宋亚轩终于开口,他松开领带,刚刚气氛差点让他喘不过来气。




“什么意思?”

“我明天搬走,我和董事长说过了。我在城郊买了房子,我和我的爸妈一起住。另外,江彩那边我也递了辞职信。”




我的心脏仿佛被人捏住,我一时间不知道该给宋亚轩如何反应。开心吗?他离开这里,离开江彩,那么江彩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可是为什么我却笑不出来?




宋亚轩感受到江静檀类似探究的眼神,她现在还在怀疑他在做戏吗?宋亚轩自嘲一笑,自己在她眼里究竟是怎样狡猾造作的人啊……




“搬走?好啊,宋总才华横溢,江彩当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我勉强在唇际勾出不完美的笑。

宋亚轩眉心皱的厉害,但他不想在最后的告别时刻显得那么小家子气,所以只把那属于江彩CEO的文件U盘递给我。




“这是我下午整理的,你一直在学这些,你应该也是熟悉的,我帮你把它们分门别类成了文件夹,希望对你有用。”




我接过,U盘很小,上面挂着一只白色北极熊的小挂件。好像是很多年前他生日我顺手给的礼物。




我不知道为何,此时此刻看到这个挂件,我会鼻酸得想要掉眼泪,但我却知道我不想宋亚轩连这个破玩意都留给我。




我扯过他的手腕,把挂件拆下,塞到他的右手手心。“好几年前的老古董你给我干什么。自己留着吧,不喜欢扔了就好。”




宋亚轩眼底划过无奈,他握紧右手手心。离开前他看了一眼江静檀的房间,曾经他们也短暂地相爱,或许是他单方面的臆想,但起码这个屋子他们温存过,缱绻过。




04.



公司。

“小江总!宋总离职了!”




我的特助急匆匆地来给我汇报总裁办的消息。我看着他们依依不舍又惊讶的表情,忍住内心隐隐作痛的莫名酸涩。“这可怎么办啊,小江总!宋总怎么突然就离开江彩了呀??”




“无所谓啊,地球离了谁不会转。”这句话不知道到底是说给他们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已经无意识地按着自动笔咯嗒咯嗒十几分钟了。




我安排着人事变动,接到了父亲的电话。“静檀。”

“喂——爸,什么事。”

“我有话和你说。”




江宅。

“我一直把你当继承人培养。或许是爸爸太愚笨,只知道要让你苦其心志,却忽略了你的感受。静檀,你个性像极了我,年轻气盛,仗着自己有几分才智就心高气傲,眼高于顶。”江曜看着书房里那张被裱起来的书法作品,四个大字显而易见:戒骄戒躁。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曾想做爸爸最骄傲的女儿,我也想成为像爸爸一样成功的企业家。可是爸,你这些年有多少次饭局,你几乎就有多少次在感叹没有儿子继承你的家业,你惋惜自己没有生儿子的命,可是,我和姐姐呢?”




“你是真心真意让我们继承江彩的吗?凭什么堂弟三四岁他只需要会自己站着撒尿你们就会夸他,可我和姐姐呢?我那么多比赛,那么多奖项,您夸过我一句吗,您鼓励过我一句吗?”





父亲身形不再魁梧,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弯了,白发多了,他看着那“戒骄戒躁”的四个大字沉默了。“回去吧。静檀,回去吧。我想休息了。我老了,江彩,明天就是你的了。”




我没有欣喜若狂,当我拿到了江彩,当我坐到那个本就属于我的位置,我没有想象中的高兴。我诧异极了,“您不是已经把江彩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了宋亚轩?我算什么江彩的主人?”





上一周,我偷听到了父亲和宋亚轩的对话,父亲亲口说要把江彩交到他的手上,我才会跟宋亚轩置气,我以为他们沆瀣一气,殊不知结局竟是这样。





“我以为我的女儿很了解我。我是个商人啊,我怎么会平白无故就把江彩交给一个外人,我要他对我女儿好,疼爱她,尊重她,我才会把这个交给他。可是阿宋他拒绝了,他说这些迟早都是静檀你的,应该由你做主。”





“孩子,你太执拗了。或许也是我老了,糊涂了,做了错事。但是事已至此……你,回房吧。”





05.

宋亚轩的生活中心都是围绕着江静檀的。

上大学的时候有室友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他摇头,室友不信,他说:“难道就没有那种不见她就想她,做梦会梦见她,想要靠近她,靠近她又心跳加速,不敢碰她的女孩?”




宋亚轩躺在宿舍窄小的床板上,看着床帘,他想到一张娇艳的小脸。永远骄傲恣意,永远热烈昂扬。“这就是喜欢吗?”宋亚轩光是想到自己喜欢上了江静檀都有些手心出汗。




这实在是一个无解的题。他木讷无趣,江静檀一直都很讨厌他,他怎么能喜欢她呢?不可以的。宋亚轩这样警告自己,他摸了摸自己的人工耳蜗,机械的冰凉触感同样往他炽热的心上浇了一大盆冷水。




可是后来他读了史铁生,他知道:爱原就是自卑弃暗投明的时刻,自卑,或者在自卑的洞穴里步步深陷,或者转身,在爱的路途上迎候解放。



爱上江静檀,就是宋亚轩弃暗投明的解放。




我对宋亚轩态度的转变其实并不是突如其来。从只会送他一个小挂件,后来变成认真挑选送给他的礼物。直至后来在成人礼的晚上,在酒精和落地灯的暧昧晃动中,第一次吻他。




我还记得他如同森林里的小鹿受惊的眼眸,澄澈又隐忍着汹涌的情愫。他任我去舔舐他的唇瓣,然后还要像模像样地吐槽:“没味道。”




后来,我越发大胆,或许是早已将他看成自己的所有物。大学的暑假,我乐意在自己房间去逗他,去撩拨他。看宋亚轩红着耳朵扣着我纤细的手腕说:“静檀,不要闹了。”





再后来就变成我偶尔被动承受他的进攻。应酬结束,宋亚轩走错房间我也不会特意驱走他。只会看着他在房间里安静地耍酒疯。




他不会闹腾,只会静静地坐着,然后在我走近的时候将我一把扯到怀里,亲我一口,有些小骄傲的语气:“是我的。”




我一般是不乐意听到这些话的,所以我说:“我才不是你的。”




他湿漉漉眼眸委屈巴巴地盯我一下,然后蹭蹭我的肩,将我揉进怀里:“那我是你的。”





06.


月夜,不在一起的两人同时回忆起往昔。




后来我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静檀。”宋亚轩看到是江静檀的,几乎毫不犹豫地接起。




他差点忘记自己今晚因为电池没电了并没有戴人工耳蜗。宋亚轩有些惊慌,他想去床柜去打开放耳蜗的盒子。




可他还没找到电池,就发现江静檀已经挂掉电话了。宋亚轩落寞地垂下眼帘,或许这通电话只是她误触了而已,但是他又雀跃了,又自作多情了。





我开车来到宋家。小洋房,并不奢华,普通却温馨。我怕打扰宋父宋母,只好发消息给宋亚轩。




【出来一下,我在你家门口。】

宋亚轩急忙下楼,他又忘记戴上耳蜗的电池了。等他看到江静檀只穿着一件白色纺纱的套裙,宋亚轩下意识想把自己身上的外套罩到她身上,可是他怕自己逾矩了。




“我们上车谈吧。”即使在夏日,深夜寒风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宋亚轩提议道。我没意见,转身就坐到驾驶座。




宋亚轩懊恼自己太荒谬了,竟然又忘记戴耳蜗。




我也发现了,我上手摸了摸他的左耳,问:“不想听我说话啊…耳蜗都不戴。”

“不是的,我刚刚在楼上没有找到电池。怕你等久了,就走了。”宋亚轩眼神真挚,我的手从他下颌线滑落到锁骨,他睁大眼睛看着我的举动。




“对、不、起。”



我一字一顿,他看得认真,然后摇头,宋亚轩并不觉得江静檀欠自己什么。



“我好像,比我自己预料的,要更喜欢你。”我看着他的眼睛,说的语速并不慢。或许骄傲的本性让我心存侥幸地祈祷他或许看不懂,但我又矛盾地盼望他能够读懂我的心意。




宋亚轩皱眉了,好像是他看不懂口型时候的表情。我有些失落。




可下一秒男人就扣着我的脑袋吻上来。

我知道他看懂了。如果声音不记得,那就让此时此刻所有的情感都在交融的唇舌间铭记。




月亮的清辉洒落。宋亚轩曾以为月亮是大家的月亮,只是短暂地照耀在他的身上。

可是现在,月亮她挂在他身上。




【END.】








读书最重要

轩我 | 免费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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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相互作用力。”


宋亚轩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白眼外翻戴美瞳,表情算不上得体。门突然打开的吱呀声吓得我不轻,还没收回视线看一眼,手忙脚乱往后挪凳子起身,刺耳的摩擦声让我有些目眩。


他一身高定西装,帅得如同另一个世界里走来的人,黑色手表更衬出他的白皙肤色。我一瞬间就低下头去,在暗地里扯了扯被胡乱扎起的长裙裙摆,感慨自己过于不拘小节。


紧张盖过一切情愫,手颤抖着一甩,美瞳不意外地从指缝里滑落下去。我却无心在意倒着沉入液体里的它,后退半步捱到木柜,强装镇定面向对方。


“……你找谁啊?”...


*娱乐圈 伪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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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相互作用力。”






宋亚轩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白眼外翻戴美瞳,表情算不上得体。门突然打开的吱呀声吓得我不轻,还没收回视线看一眼,手忙脚乱往后挪凳子起身,刺耳的摩擦声让我有些目眩。



他一身高定西装,帅得如同另一个世界里走来的人,黑色手表更衬出他的白皙肤色。我一瞬间就低下头去,在暗地里扯了扯被胡乱扎起的长裙裙摆,感慨自己过于不拘小节。



紧张盖过一切情愫,手颤抖着一甩,美瞳不意外地从指缝里滑落下去。我却无心在意倒着沉入液体里的它,后退半步捱到木柜,强装镇定面向对方。



“……你找谁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气势,午休时间大家都睡了,空荡荡的只留我一个人的声音回转。明知道他是制片方的人,不好惹还高冷。



在剧组见过几次,每次都和朋友暗地花痴,怪就怪偏偏长了这么一张帅脸,让我支支吾吾口不择言起来。



本就是借着女主不在,我才有机会偷偷潜入化妆间补妆,他是片方派来赶人的也未可知。但幸好开门的不是苏桐,不然我能立马失去这个本就毫无存在感的角色。



可他仿佛把一切置身事外,步伐一点点靠近,最后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顿住,拇指从我的卧蚕下顺着划过,轻柔得如同夏风,酥麻起我内心一阵涟漪。



“异瞳欸,倒也挺别致。”



我被这热浪激得几近酥麻,小腿发软,靠着大拇指尖点地的毅力才堪堪站稳。心底残留的一丝冷静还在骂骂咧咧:动手动脚,不知所云,没一点绅士风度。



当然,也没那个胆把他的手拂去。



于是抬头撩了把刘海,控制住心跳把他往外推了推,绽放出招牌笑容,“认错了,我不是苏桐。”顺便在心底狠狠给苏桐记了一笔——勾结富家少爷。



他在嘴角盈出一点点不可思议,站累了似的匀出一只手来撑在桌面上,太过包围的占有姿势,让我差点昏过去。



“找你。”



于是我被他拉去了办公室,红木长桌上散乱摆着剧本和工作证,宋亚轩长腿迈两步就走了进去。



他把它们扫到一边,然后从饮水机接了两杯水,一杯放在刚腾出来的空里,一杯立刻仰头喝下去。我站在门边注视他的喉结,心猿意马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



“你晚上睡的是大通铺吧。”边说手上也没闲着,单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房卡,“我倒可以收留你。”



说是要讨论下一部戏选角的事宜,眼睛纯良得让我很难再多有犹豫。其实自然接过房卡的举动别说宋亚轩震惊,我自己都想问问怎么回事。



看着他呆在原地不短时间,这才打心底里涌出一股害臊,在我反悔的前一秒,他终于反应过来,帮我把指头攥紧,往我眉间点了点,“那就说好了哦。”



分辨不清那个笑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他玩的是哪一出,手汗不停地往外冒,我把双手绞在身后翻个面,继续和自己的煎熬。



他一直都站得很近,尤其这会儿还把那杯水端起来放到我嘴边。我猛地激灵,下意识推还,不料把水洒到自己的衬衫上。



“你你你先出去!”反客为主,我甚至真的把他赶出了他的办公室。



蹲在地上理了老半天思绪未果,只是感觉衬衫布料被一点点渗透,然后紧紧贴到了我的皮肤上。理性告诉我这不正确,可是我又实在无法抗拒。



最后还是喝干了那杯水强迫自己冷静,落荒而逃,连宋亚轩急忙忙递过来的外套都没看到。



晚上一收工就跑去酒店找人,我看了看表才七点,想来这么早也不会有何事发生,于是边期待边惶恐地多加了一个薄围巾,在二十度的夜晚热出汗来。



掏出手机站在电梯口要上不上的,想拨个电话又觉得自己扭捏。不就是去一趟吗,他堂堂少爷能把我这小村姑吃了不成?甩开保安审视的目光,我深吸几口气按开了电梯门。



三层,十秒。我的脑海里却循环往复了几百年直到下个世纪。



彻底混乱、彻底疯狂了。我问自己,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蓄谋已久也好,偷偷注视也罢,这好像都不能成为我接下这张房卡的理由。



叮的一声抵达,门口挎着黑色小包的男人阻断了我的思路。



“我正要下去呢,差点就错过喽。”



宋亚轩对我笑着挥挥手,我一瞬间又失去了那种视死如归的成熟,变得敏感,变得心跳脸红、不堪一击。



他看我站在门口要走不走的,而电梯门上的绿光正转红,一个冲动就往前挤了挤。右手环住我的肩膀,左脚尖抵住我的鞋跟。



“愣着干嘛,没吃饭吧?”



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距离明明已经这么近了,还偏要弯下腰照顾我们的身高差。何况这仅仅十余厘米,声波本就能确切传达。



我双耳轰鸣,没忍住逼仄伸出手搡了一下,结果相互作用力让我不得不退回墙角。



“没……没吃呢。”

“那你工作还挺刻苦的,没吃饭就来了。”



这么几个字本来没什么深意,却让我硬生生品出一些揶揄来。工作?是指哪一份啊,总不能是……这个新的吧?



救命。



他大手一张绕到我的颈后把围巾扯下来,“短袖配围巾,太潮的恕我接受不了。”语毕还非要眨眨眼睛,搞得我无地自容。



“就……就是因为短袖太冷了才要围巾。”



这么蠢的话越讲越没了底气,开头还气势磅礴,最后选择干脆当个缩头乌龟。



“这么可怜啊,正好我楼上有很多卫衣,坐坐挑一件再走?”



以我的心理健康状况,实在是没法支撑这么尴尬的对话了,轻微摇了摇头表示拒绝,然后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回。



——老天爷,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散发十万伏魅力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走快了两步回头望,宋亚轩还是在离我不远的身后。看见他手里攥成一团的围巾,心里突然升腾起莫名其妙的归属感。








没想到他带我去的不是剧组旁边大家每天吃的小炒店,都到拐角了还要往下走一条街,才是那家高档餐厅。没开口吩咐过一句,工作人员就主动把他引进包间——还是最里面最偏僻的两人间。



我该认为他早有预谋,还是认为他这种事做得太多。心绪紊乱之间一直偷看服务员的脸色,直到跟多了路被宋亚轩一把揪回,再到眼睛外边多了覆盖的手掌才反应过来。



“看什么呢?”

我连忙摆摆手,先他一步溜进了包间。



电视亮着屏,宋亚轩点完菜后就熟门熟路调起了频道。直到主题曲前奏响起我才反应过来,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一部女二剧,剧里不是哭喊就是求男主不要离开我,再不然就是手刃所有我讨厌的人。



又恶毒又没本事,偏偏评价都是演得太真了,让我时不时就想发个微博澄清并非本色出演,又在看到热度后安顿住了手指——蠢到贯穿地心的霸总言情,为了甜而甜的油腻……几万年前就没人看了吧。



没想到小宋总好这口。那首片头曲走过的一分半钟,我的脑海里已经脑补出立志成为霸总的宋亚轩了。正要夸夸他的刻苦,并尝试遣词造句,打算刻骨铭心教导他女孩子不吃这套,早过时了。



又转念想,待会如果边吃边看……丢的好像是我自己的脸吧。于是又心死大半,我试探地清了清嗓子开口:“你,不对,小宋总怎么会看这个?”



“不是谈合作吗?我得审查一下。”



……有理有据。再烂也是我自己演出来的,甲方要看,那都不是我辈草芥能够操控的。



于是,于是这集的剧情逐渐走向了……吻戏。



我发誓,喝汤呛到绝不是因为这个,之前骗他没有拍过亲热戏份也绝不是惧怕他的凶神恶煞。



这顿饭吃得悄无声息,被我这么一咳乱了阵脚。他终于舍得把视线移开,展开一点点嘴角,帮我把湿巾举到嘴边。



“喷到脸上了,擦一下。”陈述句里分明带了几分笑意,不过我也庆幸这突发事故分去他小部分心神。



可惜电视音量开得过大,配音又太过荒糜,水啧声让人很难再吃得下东西。我埋下点脑袋,偷偷伸手去够遥控器,不料刚摸上就被控制住,手背上贴了另一层体温的热。



“别动。”



我不动就是了,可能不能放开我的手……



我在心里哀嚎——这下更尴尬了,我甚至能感受到从对方那儿传来的占有力量,一点点侵入我的肌肤纹理,一半把我灼伤而躲藏,一半让我渴求而趋近。



“吻技不太行啊。”他侧着勾勾手指,伸到我手掌下的空缺处按了暂停键,顺便用食指拖起了我冰凉冒汗的虚弱手腕。



一把把我扯过去,隔着一张方桌和我对视,我被拉得屈了膝,更不是平视了,竟让我有了他要亲下来的错觉。



“太容易害羞了。”他咬咬嘴唇放开了我,然后关掉电视看眼手表,“不适合演女一号。”



“赶紧吃吧。”幻觉立刻消失为泡影,我难过得一弯眼睛,摊回小沙发上叉着肉慢慢嚼。难道他喜欢开放的?上个导演还说喜欢我这种自然而然的羞涩感呢。



我无意间神游起来,用叉子把陶瓷碰出一连脆响,让人耳朵发痒。他有点忍无可忍地抓起我紧握的叉子。



“不爱吃就走,别发出这种噪音。”

“等会送你回家,今天很晚了,先不谈事情。”



好委屈啊。十点而已,我给自己定下计划,回去一定要怒看两小时网课学习,卷死其他言情演员。






说实在的,我从来没有搞懂过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份合约从未生效过,因为他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夜晚的邀约。



可在片场接多了他的奶茶,去多了他的办公室,不用说,其他人眼里自然是上不得台面的那一类,说闲话的也越来越多。



最远的越界被造谣到了上///床,可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最远的试探止于触碰手心。



我这个小配角的杀青只在一个月之后,小宋总给我一个人开了一场杀青宴,举起杯子笑盈盈祝我杀青快乐。



我喝个不停,一升的可乐被我喝出忘情水的滋味,眼泪一滴滴融入液体滑进我的脖颈。我好像真的彻底出不来了,好想再贪恋被人误认做地下恋情的暧昧。



后果就是一直打嗝,我被气到翻白眼,问他都是成年人了,凭什么还要喝小孩桌上的。



他把围巾套到我身上,“上次还是秋天,一个月过去就是冬天了。时间过得好快,怕你适应不了成年人的酒文化。”



我倒像是真的喝醉了那样倒到他怀里,从小包内侧翻出当时那张房卡,“小宋总现在还住在这里吗?”宋亚轩正要伸手来拿,一个挑眉又把手移到我的腰侧。



“住。”








亲吻不过是恰到好处的调味,他一关门就急不可耐地把我压到门板后,单边扯下围巾往后草草捆住我的双手。



我出乎意料地没有闪躲,倒是很自觉地往上凑,给了他更多的发挥空间,直到短款衬衫下摆被他侵入。我顿了一下软化身子,额头止不住偏转倒到他脖子往右。



“哦对,是不是我忘记给钱了?”低沉的嗓音还有点意乱情迷的颤抖。于是我再也无法装作冷淡,瓮声瓮气地继续埋着,身体却还一边推着人往房间走。



“不用,这个算免费送你的。”





有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