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轩】枯木逢春
*医生×总裁
*破镜重圆|追夫|病弱|酸涩|私设重
刘耀文停好车后把钥匙揣进兜里,从车后箱提出一袋菜走进单元楼。
春节在二月中旬,到处挂满红对联,小孩们裹着艳色羽绒服在楼下踩着雪玩耍,隔壁常年独居的老人家今年来了女儿陪过节,本来没打算怎么过,见到女儿来大晚上兴致勃勃的到楼下超市买菜、置办年货。
刘耀文与他分别时笑着说了声“新年快乐”,走出电梯,电梯门在身后合上,声控灯随之亮起。刘耀文走过去在鞋柜边弯腰换鞋,俯身时看见一双白色板鞋,在他的一众黑色皮鞋中惹人注目。
刘耀文沉静了有半分钟之久,才摁下指纹推门进去。
暖色调的灯塞满客厅,家里和早晨他出去时...
*医生×总裁
*破镜重圆|追夫|病弱|酸涩|私设重
刘耀文停好车后把钥匙揣进兜里,从车后箱提出一袋菜走进单元楼。
春节在二月中旬,到处挂满红对联,小孩们裹着艳色羽绒服在楼下踩着雪玩耍,隔壁常年独居的老人家今年来了女儿陪过节,本来没打算怎么过,见到女儿来大晚上兴致勃勃的到楼下超市买菜、置办年货。
刘耀文与他分别时笑着说了声“新年快乐”,走出电梯,电梯门在身后合上,声控灯随之亮起。刘耀文走过去在鞋柜边弯腰换鞋,俯身时看见一双白色板鞋,在他的一众黑色皮鞋中惹人注目。
刘耀文沉静了有半分钟之久,才摁下指纹推门进去。
暖色调的灯塞满客厅,家里和早晨他出去时没什么两样,可刘耀文还是眼尖的发现沙发上多了件浅色大衣。
食物的香味在空气中飘然,有人趿拉着拖鞋从厨房跑出来,宋亚轩一手举着锅勺,一手抓着锅盖,白色毛衣上套着围裙,两边袖子撸到肘处,额发随着他跑来动作而扬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你回来啦?”不知是热气蒸的,还是忙热了,宋亚轩鼻头脸颊微红,他看见刘耀文的瞬间,眼里乍现的亮光,叫人怎么也忽视不了。
许是意识到现在的姿势多尴尬,宋亚轩又跑回去,在里头捣鼓了几分钟,出来时刘耀文还站在原地。
宋亚轩把手里的温茶递到刘耀文眼前,眉目温顺乖巧,“你先喝一杯吧,这是我小时候胃不舒服奶奶给我调的配方,刚泡的。”
刘耀文瞥了一眼,没有接,绕过他走。
将袋子搁置在岛台上,刘耀文看见了厨房里的模样,电饭煲里的米饭蒸好亮了红点,盖着汤锅的锅盖冒着徐徐热气,橱桌上摆着洗好的蔬菜,像是终于有了活人气息。
刘耀文视若无睹地把蔬菜水果从袋子里拿出,走到洗碗池里清洗。
“我煮了菜,你能不能尝一口?”
宋亚轩倚在一旁岛台看着刘耀文开口。
“我没放辣椒,你胃不好我知道的。”
刘耀文将洗好的蔬菜用碗装着,低头专心地拔掉根茎,对宋亚轩的话充耳不闻。
宋亚轩又走近了一些,视线落到刘耀文骨节分明的手上,男人的掌背很大,露出隐约的青筋,还沾着水珠,以前他能将整只手塞进那双手里。
“理理我好吗?”宋亚轩轻叹道,“耀文。”
刘耀文手上的动作一顿,半晌,将菜根茎拨开,薄唇动了动,声音冷的没有温度,“滚出去。”
宋亚轩安静了两秒说,“能不能先不滚?我就想跟你过个年。”
刘耀文没有再理他了。
“我现在是老板了,你不知道吧。我爸把公司丢给我之后就跟我妈世界环游去了。”
“你以前说我懒成那样以后一个人了怎么办,我开玩笑说那就混吃等死,但其实我做得也很好对吧。我就是嘴上说说,我才不是那种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你呢,你最近怎么样?胃有好一些吗?还会动不动就疼吗?平时多顾着点它,药要记得常备,隔一段时间去医院复查,可以的话再做个全身体检会比较好。”
刘耀文在最忙的时候连吃饭都顾不上,两天只睡了五小时。
刘耀文的胃从小就不好,动过一次小手术,那次之后一点小动静那娇弱的胃就要痛一痛,折磨下他,刘耀文自己倒是没那么在意,宋亚轩比他紧张,花了半天时间定制了一份养胃菜谱,就这样接管了刘耀文的一日三餐。
后来他们分开,刘耀文的一日三餐就没有规律过。
空气陷入一片安静,刘耀文擦干净手,转过身看他,“走不走?”
宋亚轩愁眉苦脸,眼尾下垂,“你别急着赶我啊,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又是这副模样,无辜可怜。
以前的他会心软疼惜,可如今只觉得虚伪刺眼。
中午酒会吃的生冷刺身在胃里翻涌,刘耀文忍着恶心将手撑在岛台,冷汗冒出额角,眼前一阵晕眩。
宋亚轩看见刘耀文突然蹙起眉,撑在岛台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脸色也苍白如纸。顿时就知道他是胃又疼了,心里一惊,此时什么也顾不上走过去扶住他。
“你怎么样?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
刘耀文似乎对他的靠近很抵触,用力拉开他的手,疼到嘴唇发白,也依旧是那句话,“走不走?”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你药在哪,你把药吃了,我看你不难受了我就走。”
“行,不走是吗?”刘耀文轻笑一声,神情讽刺,“那我走。”
说完他就果断地转身朝玄关走去。
宋亚轩连忙追上去,想伸手拉他,又想到刘耀文现在厌恶他的触碰,心脏微微抽痛,快走两步挡在了刘耀文面前,“这是你家,要走也是我走,但你现在脸色真的很不好,你能不能先去把药吃了。”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已经近乎哀求。
可刘耀文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垂着眼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多等一秒,刘耀文就多难受一秒,宋亚轩等不了,在他准备实施强硬的时候玄关传来开门声音。
“surprise!哥,我来陪你过年啦!”大门打开,温与抱着一大袋零食出现在门口,脸上灿烂的笑容在看见眼前两个人的时候僵住。
温与愣怔了两秒,在看见刘耀文的脸色时心脏狠狠一跳,把东西放在一旁就快步走过去。
“哥你没事吧?我给你拿药,在哪?”
刘耀文唇色惨白,半个身子都靠在温与身上,他指了指大衣的左侧口袋,温与心领神会,立马把药掏出来,倒在手上准备喂给他,刘耀文没让,手指捻起药片就这温与递来的水咽下。
看温与一脸紧张的样子,刘耀文伸手拍了拍他,安抚道,“我没事。”
“还没事,脸都白了,怎么突然——”话说到一半,温与突然止了声,眼神瞥了眼一直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的人。
还以为是看错,现在人真真实实的站在眼前,温与不满地小声嘟囔,“又是他.....”
房间里的气氛显然不适合他再待下去,宋亚轩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一个不满,一个冷淡,蜷在袖子里的手指瑟缩了下,勇气浇灭只剩灰烬,他连抬头看一眼刘耀文都不敢,“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刘耀文没说话,温与虽然烦他,但还是点了点头。
宋亚轩走到门口带上门,从还未合拢的门缝听到温与抱怨的嘟囔声,“明明好久都没痛过了,结果他一来你就——”后面的话被门隔绝,听不见了,他愣了许久,站在黑暗的走道里停了很久,才仿佛有了知觉般的抬起脚离开。
零点一到,新年的钟声响起,璀璨烟火在城市的夜空蔓延开来。宋亚轩趴在窗台上,用手机拍了张烟花的照片,给刘耀文发了去。
转圈了会,变成红色感叹号。
打字的手一顿,宋亚轩看着那刺眼的红色感叹号许久,最后慢慢删去消息框的字。
手指往上划拉,过往的聊天记录展现眼前,每一页,他都能准确地忆起当时的情景。暧昧期、热恋期、日常分享、吵架和好,有段时间他痴迷于土味情话,讲两句就要蹦出一段来,又甜又土,弄得刘耀文拿他没办法。上千条的记录,一年整,冰冷的文字因为回忆变得鲜活灵动,喜怒哀乐都有了具体表现。
可现在没有了。
刘耀文把他拉黑了,说不定连聊天都删了。
真绝情啊。宋亚轩忍不住想。
这一点都不像他的刘耀文。
这天宋亚轩在公司开会,手支着下颌,坐在主座上神情严肃的听着下面董事们的发言。
会开到一半,倒扣在桌上的手机振动,宋亚轩皱着眉“啧”一声,正要摁断,看见来电显示一愣,唇角轻牵,眼底漾起笑,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连忙叫停会议,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耀——”
“我办公室那些东西是你送的?”对面单刀直入,不给宋亚轩一点雀跃的时间。
宋亚轩顿了下,“是啊,你不喜欢吗?我认真挑了很久的。”
以前刘耀文就很喜欢给他买东西,他喜欢,每天就会多喜欢刘耀文一点。昨晚下单时候没想什么,只是想,如果刘耀文喜欢他的礼物的话,说不定顺带着,也会多喜欢他一点。
“谁告诉你我喜欢?”刘耀文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苛责,“你知不知道我每天要接待多少病人,你那五颜六色的东西往那一放,想过我多难办吗?”
宋亚轩神色僵住了几秒,着急解释道,“我没有,不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会给你带去麻烦,我只是想.....”
后面的话在对面安静沉稳的呼吸声中渐渐止住。
好像又搞砸了。
好在刘耀文没有追问下去的耐心,扔下一句“叫你人来把东西都拿走”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宋亚轩维持着姿势又站了一会,才给助理发了条信息。
从那之后,他把精力投入到和医院的项目合作上去。生意上从小的耳濡目染和天赋,宋亚轩很有商业脑袋,项目合作不仅为了公司利益,也为了有合理正当的理由更靠近刘耀文一点。
以前一天到晚黏在一块,现在却连见一面都要费尽心思。
在食堂看见宋亚轩的时候,刘耀文并不意外。他忽视跟随着自己的强烈视线,打了饭就找一处空位坐下,没过一会,宋亚轩就端着饭坐到他对面。
“我今天来医院谈项目,所以来你们食堂吃饭。”
“嗯。”刘耀文眼皮都未抬,敷衍地应了一声。
吃饭时大多是宋亚轩在说话,刘耀文偶尔应声,从不主动挑起话题,对他的事绝口不问。尽管如此宋亚轩也已经满足,至少不是当他作空气。
宋亚轩看刘耀文夹起一块肉放嘴里,嚼着嚼着皱起眉,筷子扒拉着肉菜,把藏在底部的胡萝卜丝一根根挑出来在一边。
熟悉又孩子气的一面,宋亚轩唇角微微勾了勾。
刘耀文吃完直接端盘子走了,宋亚轩见状,随意扒拉了两口饭也跟了上去。
不知道跟了多久,走出医院大门,到停车场时前方的身影突然停下来,转身蹙着眉看他。
“你有病?”
“啊,啊?”宋亚轩懵了。
“没病别跟着我,有病去挂号。”
“等...等一下。”宋亚轩手比脑快,先一步拉住要离开的刘耀文,在刘耀文冷淡平静的注视下,紧张地咽了咽喉咙,拿出口袋里的长条盒子。
刘耀文垂眼瞥了眼,又转回他脸上,没有接。
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宋亚轩认真又笨拙地说:“昨天逛精品店的时候看到适合你,想着你平时写病历能用,就买了,只是一支钢笔而已,不贵。”
来之前他做过许多功课,怎么讨人欢心,哪怕只有一点点,他就觉得什么都值得。以前满脑子古灵精怪的鬼点子,他甚至不需要因此花费任何心思,刘耀文看见他便心生欢喜。如今为了抓住能让对方欢心的微小可能性,他小心翼翼,生怕哪个举动就惹得对方不快。
刘耀文始终没有动作,宋亚轩心里打着鼓,此刻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小声道,“以朋友的身份,私下送你,也不可以吗?”
“宋亚轩。”刘耀文看着他,说,“我不要。”
“你不用做这些。”冰冷的字眼在刘耀文的嘴里吐出,他幽冷的眼神全无半点温度,“别送我任何东西,别讨好我,也别来找我,你做这些,只会让我觉得很烦。”
抓着盒子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宋亚轩的眼睫垂了一下,复而又掀起来,很局促地笑了一下,“知道了,你不喜欢,我就不送了。”
宋亚轩收回手,动作微不可察的慌乱,把盒子藏了藏,好像在藏起他可怜的心思,刘耀文将他的小动作收入眼底,眼皮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不喜欢,我就不会再这样。”宋亚轩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道,“我再想想办法,你....”他停顿了顿,“别这么快烦我。”
冷漠的神情有片刻崩裂,刘耀文再说不出伤人的话,留下宋亚轩一个人,转身走了。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离开的背影,条件反射的迈步想要跟上去,最后克制的让自己停住,别跟上去再惹人心烦。他知道不急于一时,可看到刘耀文离自己远去的背影还是不由的感到害怕。
害怕刘耀文真的不会回头,害怕哪天刘耀文连他笨拙小心的靠近都不再允许和搭理。这样可怕的可能性不受控的在脑海一遍遍循环发生,连他自己都无能为力。
装着钢笔的盒子被他重新放回口袋,宋亚轩牵起唇角,很无奈地笑了一下。
不怪任何人,他错过对方太多的空白期,不知道怎么做能让刘耀文称心如意,能让刘耀文还有一点想要接受他。
可只要有一点可能,他就不会放弃。
回到家里一身疲惫,刘耀文脱下大衣,随意的搭置在沙发,他坐下来,手腕覆在眼上,闭上眼睛小憩,脑子思绪混乱,不断回放着宋亚轩捧着钢笔,满眼期许的问他可不可以,得到拒绝后,失落几乎一瞬间布满眼底的画面。
动作局促不安,嘴角还硬要扯出笑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笨拙又难看,刘耀文在心里评价道。
不想再重来是真,可看着面对他变得小心翼翼的宋亚轩,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但实在称不上喜欢。
像是正如宋亚轩所说,刘耀文不喜欢,他就不会再这样,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刘耀文生活里。
刘耀文没有多在意,好像宋亚轩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于他而言,早已习以为常。
那天之后心烦意乱的心情持续了几天,也慢慢消散,他正常上班,下班,去超市买菜,自己做饭,在宋亚轩贸然闯入他世界前没什么不同。
直到两周之后刘耀文在医院看见挂号的宋亚轩。
宋亚轩似乎没有看见他,挂好号之后就急匆匆地朝另一方向走。刘耀文在原地站了一会,抬脚跟了上去。
走过拐角,是医院的门诊等候区。一排排的座椅坐着等着看诊的病患与陪护的家人,人来人往,刘耀文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宋亚轩。
他拿着门诊号,神情担忧地对身边的人说什么,刘耀文看过去,目光近乎冷漠地注视这一幕,宋亚轩身边坐着一位面色略显苍白的男人,而男人熟悉的面容,让刘耀文猛地想到什么。
刘耀文眸光沉沉,在宋亚轩四目张望将要投来视线的时候,转身离开。
果然是这样的。
还好他一开始就没抱什么希望,何谈有失望。
可怜与无辜是能够装出来的,刘耀文差点就要忘了,宋亚轩是怎么骗的自己。
刘耀文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室里,手指在按动笔上摁压又松开。电话铃响了,刘耀文扫了眼。
——宋亚轩。
刘耀文垂着眼睛看着来电显示,摁在按动笔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指腹处传来些许痛意,他却没有半点察觉似的,半分钟后,手机安静下来,力道骤然松懈,刘耀文放下了笔。
下班的时候,刘耀文出了医院大门照常往停车场走去。
宋亚轩似乎在那蹲着等了许久,怀里抱着一捆花,看见他来,就急忙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来,他皱着眉,额头有薄汗,神色有些急,“你怎么拉黑我的号码了?我又让你哪里不高兴了吗?”
见刘耀文面无表情看着他,宋亚轩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因为莫名其妙被拉黑的缘故而语气不自觉染上点怨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宋亚轩说,又不想一直抓着这个最后惹刘耀文不快,他转移话题,“算了,你今天下班有点晚,现在是回家吗?”
刘耀文不说话,宋亚轩就这样一直等着。他面上不显,可袖子里的手指已经绞在一起。
“晚饭吃了吗?”刘耀文终于出声,表情没什么变化。
宋亚轩愣了下,诚实道,“还没。”
“嗯。”刘耀文应了声,摁了下车钥匙,上了车,摇下车窗,看着窗外站在原地的宋亚轩,“上车吧。”
握紧的手松开,掌心一片湿意。宋亚轩愣怔了几秒,然后开心地笑了笑。
“我们去哪?”宋亚轩系好安全带,一脸期许地问刘耀文,“我正好有话想和你说。”
“嗯,回去说。”
“回去?”宋亚轩疑惑。
刘耀文低头看宋亚轩怀里抱着的花。宋亚轩顺着他视线,刚才因为紧张而忘记送出去的花,他手紧了紧,买花是心血来潮,等要送出去又担心对方不喜,于是他抓着花,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要不要送。
雪白的花瓣皎洁饱满,茉莉香在车内弥散起淡淡清香。
“送我的?”刘耀文问。
宋亚轩“嗯”了一声。
刘耀文从他手里接过,放在鼻下嗅了嗅。花朵新鲜,香味很浓,余光中送花的人比接花的人还要紧张,他眼里的情绪几番翻涌,出于惯性的笑了。
许久没有看见刘耀文笑,尽管是很轻很淡的笑,宋亚轩都会心中一紧,他试探地问,“你喜欢吗?”
刘耀文的手指拨动着花瓣,脸上看不出情绪,声音淡淡,“还行。”
这么多天第一次收到正面答复的宋亚轩愣了一下,顿时开心得像个孩子,他眼里有光,看着刘耀文觉得鼻子一酸,他舔了下唇,笑意愈发掩盖不住。
刘耀文开车去了趟超市,买一袋菜回了家,宋亚轩静静跟了刘耀文一路,等到了家门口才局促地站住,踌躇不前,不敢跟进去。
“不进来?”刘耀文给宋亚轩拿了双拖鞋。
“我——”
“上次不许你来你非要来,这次我请你来,你倒是不乐意了?”
“没有!”宋亚轩急忙摆手,“没有不乐意。”
生怕刘耀文再误会,他一脚踏进来,换上了拖鞋。
刘耀文脱掉大衣,挽起内搭袖子,露出精瘦的小臂,他走进厨房,从袋子里拿出食材。
“我来做吧?你去休息会。”宋亚轩来到刘耀文身边,因为今晚的一点进展大着胆子问道。
出乎意料的刘耀文没有拒绝,洗着手里的青菜随口问,“煮面会吗?”
“嗯嗯。”
“那煮两碗面吧。”刘耀文把青菜递给他,指示他哪里开排气,盐巴香精在哪,就出去了。
宋亚轩端着面出厨房,看见刘耀文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他没有打扰,拿了两个保温菜罩盖着,坐下来,支着下颌用目光贪婪地描摹对方的身影。
等刘耀文讲完电话转过身,和宋亚轩的视线撞上。
那双眼睛盛着痴恋渴望又隐隐悲伤,里头复杂到让人心疼的情绪让刘耀文心头一震,他下意识蹙起眉,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怎么不叫我?”
“不想打扰你。”
刘耀文拿筷子的手微顿,什么都没说。
“我明天出差。”刘耀文语气平淡地说。
“出差?”宋亚轩愣了下,下意识问,“去哪里?”
刘耀文没回答,筷子搛着面条,他吃了两筷子,筷尖挑开被汤汁浸润得金黄的面,碗底是几乎都是肉。
空气凝固,出奇的安静。宋亚轩坐立难安,抓着筷子的手紧紧攥着,想着放在口袋准备送出去的音乐剧票,心脏就砰砰直跳。
他买了两张音乐剧的票,他想邀请刘耀文和他去看。
“那你去多久?”
“下周五。”
音乐剧的时间是下周日。
“好,我等你。”宋亚轩笑了,低头吸了口面,用筷子戳破了碗里的蛋,半熟的蛋黄流出来。他舔了舔嘴唇,过了半分钟,才堪堪酝酿起一点勇气来,“等你回来,我可以邀请你一起——”
“等我回来,我们就彻底断了吧。”
买音乐剧票时宋亚轩想过很多可能。
那是刘耀文很喜欢的团队出演,如果刘耀文拒绝,他就告诉他,错过了这次,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若还是拒绝,那他就再等等,反正总会有机会。
如果刘耀文接受,他就花点钱,给刘耀文开个后门,签名合影什么的,他不嫌麻烦,只要刘耀文开心,下次还愿意和他出来。
刘耀文的态度很平和,没有烦躁,没有冷漠,平常的好像在问他午饭吃什么般平淡。
嘴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回去,宋亚轩反应极慢地煽动眼睫,眼神迷茫,好一会,“为什么啊?”
刘耀文看着宋亚轩可怜无辜的模样,勾起唇嘲弄的笑了下,“你不知道我每次碰到你,都会好几天的失眠。”
“我睡不好,胃就钝钝的疼,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久没疼过,你一回来,它就不好了。”
餐厅的灯是暖黄色,给人一种温暖宁静的氛围,可此刻却映照着宋亚轩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分开的时候说得那样绝不后悔,不惜用伤害自己的办法逼我放手。”
“然后呢。”半晌,刘耀文沉吟道,“你现在是后悔了?”
“那次见面到现在,你所做的一切可以不顾自己,好像都是为了我开心。”
“可是宋亚轩,我看到你,只会痛苦,又怎么开心的起来?”
吃完饭,刘耀文拿了脏碗去厨房洗,让宋亚轩去沙发上坐会。
宋亚轩乖得不行,把碗交给刘耀文后,自己拿着小抹布把桌子擦干净,做完后才到沙发上安静坐着。
刘耀文洗完碗走出来,对坐沙发上的宋亚轩说:“这么晚了,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
宋亚轩沉默着没及时回答,刘耀文也不急,站在一旁安静地等他回答。
“刘耀文。”宋亚轩声音清澈,垂着眼时薄薄的眼皮阖在一起,不知是因为刘耀文拒绝了和他一起看音乐剧,还是那段不留余地,几乎将他击碎的话,他脸色苍白,像冬雪下覆盖的枯叶,瘦削的肩背上笼罩着沉沉孤寂,让人看上一眼,就心里发酸,发苦。他淡淡说,“抱歉。”
刘耀文看了他一眼,“没关系。”
刘耀文不再追究这声道歉是代表过去还是现在,也可能都有,但他确实因为这声道歉,心里好受了些。
“我送你回去?”刘耀文又问了一遍。
“不用。”
“行。”刘耀文说,语气平淡,“回去路上小心。”
这句话的后面好像总要接一句“到家了发个短信”才显得完整合理,几年前的刘耀文把他送到家楼下后,会这样跟他说。
可现在不是几年前,刘耀文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宋亚轩站起来走到玄关,打开门前,突然转过身,“刘耀文!”
“等你回来,我们再见一次好吗?”他不安地询问,好像即将渴死的人乞求那份微乎其微水源,企图挣扎。
可刘耀文这次没给他任何希望,很决绝地摇头,他冷倦地眨眼,轻轻笑,“还是不要了。”
温与打来电话的时候,刘耀文刚结束晚班回到酒店。他这次出差深入灾区支援救治,一天要医治的病患比在医院一周都多,忙起来拿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刘耀文打开酒店的床头灯。温与打来的电话有七八个,都是未接状态。他接通,温与着急忙慌的声音就从那头传来。
“哥!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抱歉,病人有点多,忙不过来。”刘耀文摁下眉心,声音疲惫,“怎么了?”
“你还说!你是不是瞒我什么事了?”
“没有。”
“真的?”
刘耀文叹了口气,又说了一遍没有,可温与的状态实在反常,他皱眉问,“到底怎么了?”
“你骗我。”温与的声音染上哭腔,“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刘耀文嘴角抽开无奈的弧度,“我能生什么病?再说了,我是医生。”
“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
“这病你又治不好....”温与小声嗫喏道,“哥,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心里生病了?”
刘耀文的手顿住,以为听错,反应了几秒钟,低声说:“你在说什么?”
温与说。
“你别想骗我,我都在你家捡到药瓶了。”
刘耀文打电话给宋亚轩的时候,宋亚轩正在睡觉。
闭着眼睛把手机按在耳朵,有气无力,“喂?”
“宋亚轩。”
低沉暗哑的声音贴着耳朵灌入,渐渐分明,宋亚轩睁开眼睛,停滞了有半分钟,然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拿开手机看来电显示。
“耀文?”宋亚轩不敢相信,嘴唇尽可能的贴近手机,声音听起来很清晰,还有不安的吞咽声,“是你吗?”
“嗯。”刘耀文声音低,仿佛浸润夜的凉意,听起来有些凉薄,他毫无征兆地问,“你在哪里?”
宋亚轩张了张嘴,说:“我在家啊。”
“是吗?”刘耀文意味不明地反问。宋亚轩迟疑了一下,总觉得刘耀文声音不太对劲。
“这么晚我当然在家睡觉了,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还没休息吗?”
刘耀文无视了他的问题,只是说,“出来开门。”
门铃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宋亚轩能分辨,那是他家的门铃。
霎时他的身体像老化的机器,一时不知动用什么反应来应对此时情况,他机械般地动动嘴唇,“你怎么来了?”
“我不该来吗?”刘耀文说,他的声音压抑了巨大情绪,几乎心碎。
刘耀文平静得可怕,用一种既定事实的口吻,“你不在家。”
“我.....”宋亚轩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的确不在家。“耀文....”
“宋亚轩。”刘耀文轻轻笑,笑声在黑暗寂静的楼道间显得不太真实,“你又骗我。”
刘耀文在病房门口看见上次和宋亚轩一起去医院的男人,他穿着白大褂,看见刘耀文便颔首礼貌问候。
“刘先生。”男人似乎早就认识他的容貌,简单地介绍自己,“我是亚轩的主治医生。”
刘耀文感觉从胃里翻涌上来一股酸涩的苦意,在口腔蔓延开来。
“快进去吧,亚轩一直等你。”
刘耀文推门进去,宋亚轩苦丧着脸靠在床头,在看见他的时候坐直身体,神情肉眼可见的紧张。
蓝白相间的病服套在他身上很宽大,衣摆袖子都留出一大截,风能够轻易的漏进,宋亚轩的黑色头发柔顺的搭在额前,衬得他皮肤苍白透明。
刘耀文走过去,扶正他背后枕头,“怎么不躺下?”
宋亚轩偏着头去看他,眼里流露着无措。
“不睡吗?”
宋亚轩摇头。
“要喝水?”
宋亚轩看着他不说话,刘耀文在旁边的桌上找到一次性杯子,接了半杯温水,找了根吸管放上,递到宋亚轩嘴边。
宋亚轩复杂地看着神色一贯淡然的刘耀文,还是就着他手,低头咬上吸管喝了几口水。
喝完,刘耀文拿开手。
突然宋亚轩抓住他的手,力道大到他难以忽视。
“怎么了?”刘耀文问他。
宋亚轩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小心地问:“你,你生气了吗?”
刘耀文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不答反问:“为什么没告诉我?”
“我不知道怎么说。”宋亚轩低下头,手紧紧抓着刘耀文不肯松开,像是生怕他走掉,“那时的我身心都很脆弱,我怕自己伤害你。”
“所以你伤害自己。”刘耀文手握着拳,手抖了一下。
他把宋亚轩的手掰开,看见宋亚轩冷白的手背,乌青的血管蔓延其中,针眼细细密密。
宋亚轩脸色苍白,身体紧绷着,喉咙干燥的几乎发不出声。
刘耀文微微侧过脸,鼻梁聚着微弱的灯光,他垂着眼说:“你拿刀抵在手腕求我离开你的那天起,我就想着,再也不会原谅你。那样的想法直到一周前也坚定着没有动摇。”
“我没有动摇,没有心软,看到你的消息没有回,你想给我的,我都忍着没要。出差前和你说的每一句,也字字不假。”
“我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
宋亚轩颤抖着声音唤了他一声,眼眶立即红了。
看见宋亚轩的眼泪,刘耀文眼里有几乎报复的快意,他用大拇指指腹慢慢摩挲着宋亚轩的眼角,“恨你宁愿伤害自己,也要推开我。恨你把一切想得太理所应当,觉得无论发生过什么,最后的结果我都会原谅你。”
快意转瞬即逝,余下都是钝刀割肉的痛楚。
“宋亚轩。”刘耀文伸手握住宋亚轩的手,低头将嘴唇抵在他手背上,似有若无地蹭过被针眼摧残得残破不堪的皮肤,他声音低哑粗粝,“你欠我的,不止是道歉。”
宋亚轩睡不着,闭上眼睛满脑子就是刘耀文冷漠又好像痛苦的话音。他心有不安,胡乱往旁边抓了一把,摸到熟悉的掌背,握在手心里,才能安心些。
“怎么不睡?”刘耀文没有走,声音从旁边传来,被抓住手的时候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把手抽开。
“你不困吗?”宋亚轩问。
“不困。”刘耀文抻了下他被子,“快睡吧。”
“骗人。”宋亚轩翻过身,侧躺着身子面对刘耀文,“每天要接待那么多病人,晚上还赶高速回来,肯定很累。”
刘耀文:“还好。”
“黑眼圈深得都要成国宝了,还说还好。”宋亚轩嘟囔道。
刘耀文捏了捏他的手,“还睡不睡了?”
宋亚轩想了想,把被子掀开一角,身子往后挪了挪,“你躺上来吧。”
刘耀文看了他一眼,说不用。
宋亚轩瘪了下嘴,刘耀文只好说,“一会我就走了。”
宋亚轩脸色一变。
感受到宋亚轩的不安,刘耀文无奈解释道,“我是擅自离岗,要回去的。”
宋亚轩哦了一声,半晌试探地问:“那等你回来,我们还能见吗?”话一出口,他轻抿了下唇,手心微微出汗。
一周前,刘耀文说回来就彻底断了,说再见一面也不要了。
刘耀文用另一只手安抚地拍了拍宋亚轩紧抓着他的那只手,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有淡色的嘴唇动了动。
他说,嗯等我来找你。
💐彩蛋【小宝返场】
【莲理枝】感冒
*现背 短篇 8k字
*如果暗恋是一场重感冒
01.
来势汹汹的重感冒是由鼻塞与酡红的脸颊所组成的。
出道首月,连轴转的行程果然透支体力,道枝骏佑一夜之间从元气小狗化身成了垂耳品种,趁着所有休息间隙焉巴巴地蜷在化妆间的角落。今日行程总算收工,他将华丽繁复的演出服换成卫衣羽绒服,又裹了两层问工作人员借来的毯子,一鼓作气撅倒在了沙发上。
趁着等工作人员来接的间隙,队友们兴致高涨地讨论起了宵夜聚餐。意餐,中华料理,烧肉,还是最近流行的那家机器人餐厅?——想要打卡的新潮菜色实在太多,而宝贵的休息时间又实在太少,导致他们从中午争辩到现在都没有定论。
唯有重感...
*现背 短篇 8k字
*如果暗恋是一场重感冒
01.
来势汹汹的重感冒是由鼻塞与酡红的脸颊所组成的。
出道首月,连轴转的行程果然透支体力,道枝骏佑一夜之间从元气小狗化身成了垂耳品种,趁着所有休息间隙焉巴巴地蜷在化妆间的角落。今日行程总算收工,他将华丽繁复的演出服换成卫衣羽绒服,又裹了两层问工作人员借来的毯子,一鼓作气撅倒在了沙发上。
趁着等工作人员来接的间隙,队友们兴致高涨地讨论起了宵夜聚餐。意餐,中华料理,烧肉,还是最近流行的那家机器人餐厅?——想要打卡的新潮菜色实在太多,而宝贵的休息时间又实在太少,导致他们从中午争辩到现在都没有定论。
唯有重感冒病患一动不动地窝在沙发之中。脸朝下,发尾翘成潦草的波浪,身板的僵直状况类似于一支冰冻冷饮。
“那么现在决定权就在Micchi手里了。Micchi,喂喂,醒醒——”
西畑大吾质问了三遍道枝骏佑有没有想吃的宵夜,然而没能得到任何回音。装睡之人近来不仅感冒状况糟糕,心情也十分忧郁,听说是因为与某位前辈起了矛盾,并因此精神分裂多日:在拍摄时笑容元气满分,一收工就犹如行尸走肉,现在干脆做起了被麻醉的鸵鸟。
西畑大吾思忖片刻,干脆撸起袖子,将沙发上的人猛然整个翻了个面。
道枝骏佑天旋地转,好在装睡技能十分纯熟,仍然双眼紧闭。
西畑大吾:“……还有呼吸吗?”
大桥和也微笑伸手一探:“还有。”
“拜托Micchi,今晚到底吃中华料理还是烧肉,从中午开始你就一直没有答复——”长尾谦杜伸手去揪他脸颊,“我们现在六个人正好是平票耶,最后的选择权在你手里!”
道枝骏佑持续扮演喝下五斤安眠糖浆的睡美人。
空气在队友的失语中归于寂静。睡美人安享清净,呼吸均匀绵长。
然而所有生物都有死穴,道枝骏佑也不是例外。如果说沉睡的小狗会因为主人话语里不经意的一句“出去玩”而惊醒,那么惊醒道枝骏佑的关键词一定是——
“啊,Micchi,原来你在这儿啊。”
大西流星最晚收工,喝着冰水经过,看到道枝骏佑的炸虾冬眠姿态吃惊地愣了半拍。他走近,将杯底的水一饮而尽,而后极其自然地提起,“下周和目黑前辈的吻戏准备得怎么样了来着?”
“……”
“……”
道枝骏佑缓缓从沙发上滚了下去。
02.
搞砸了,全都搞砸了——
道枝骏佑只能用「搞砸」这个词来形容他现在和目黑莲的关系。
一切事情的起因是他在最新的剧本上看到了被标注高亮的吻戏桥段,整个人当即从头到脚涨成了粉红色。等到一字一句读过台词,又想象了下自己演绎出的画面,道枝骏佑握着剧本的手腕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发颤。
明明已经与前辈认识了半年多的时间,这期间牵手和拥抱的戏份也全都在镜头前演绎过,但…吻戏,那可是吻戏啊。与他敬重又有些害怕的前辈在镜头前接吻,这始终是他不敢想象的部分。
其实他不是没有吻戏的经历,甚至在先前的舞台剧表演中做过不下几百次,但那时的状况和现在不尽相同。也许是因为当时罗茱密集的排练构造出了高压环境,饰演茱丽叶的演员和他在排练时也已经将吻戏练习到麻木的程度,因此……
对了,排练。
道枝骏佑眼睛一眨,顿悟地想:重复一个行为是脱敏的最好方式。为什么他之前没有意识到?
星期二下午,道枝骏佑在东京近郊的一栋洋房前顿下脚步。街道空旷,唯有门庭前的几只皮毛油亮的猫咪正挺着肚子舔舐毛发。他没敢按下门前的电子铃,只焦灼地一遍遍查看手表上的时间:十二点四十分,四十八分,五十二分,五十七分……
直到有人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下:“道枝?”
道枝骏佑猛地回过身,便见目黑莲神色抱歉地将他望着:“我去便利店买了些东西,稍微耽搁了时间。”
“啊,午、午安……”
“午安。抱歉,你等了很久吗?”
目黑莲今天穿着再简单不过的常服,黑色夹克,深色牛仔裤,口罩是白色,没有做过造型的刘海柔顺地遮住一半眼睛。所有元素都很简单,在他身上组合起来却巧妙地好看。如果要说还和平日里的他有什么不同的话,今天的目黑莲手中提着一袋猫粮与一袋印有便利店logo的环保袋,充满日常的温度披洒在他的身上,几乎有些像另一个人。
“没有没有,就等了几分钟!”道枝骏佑卯足力气摆手,连带着头顶的发丝都在不安地震动,“只是第一次来这里附近所以到得稍微早了点……”
“那就好。”目黑莲看起来松了口气,“吃过午餐了吗?我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些零食和便当。”
“还没……非常感谢!前辈总是想得那么周到。”
目黑莲私底下和在镜头前好像没有什么不同。他总是那么放松,每个笑容都自然温柔,可是正因为这副完美皮囊太过无往不胜,反而不像是一个真正的人。道枝骏佑忍不住用余光打量他:明明已经认识这么久了,但他好像还从来没有见识过前辈的任何…「真正的」情绪。
譬如什么呢——伤心,失望,大喜,惊讶,难过。他好像永远只会把这些情感表露出不足百分之二十,因此构成了外表那一层无坚不摧的假象,内里则被笼罩在层层叠叠的、不透明的云里。
目黑莲熟练地用数字解开了两道门锁的密码,领着满载心事的后辈进了洋房内部。友人在厨房里脚不沾地地忙碌着为猫咪喂饭,听到锅碗瓢盆丁零当啷的声音就知道足够兵荒马乱,因此只有时间从厨房探出一个脑袋,笑眯眯地招呼了一句请自便。
道枝骏佑连忙向他鞠躬:“感谢您的招待!”
“没必要这么客气。”目黑莲失笑,径自领着道枝骏佑上楼,边走边道:“这栋洋房其实是他开的猫咪咖啡厅,恰好每周二停顿歇业,也有时间好好给沙发上的猫毛做清理扫除……我说今天要带朋友来这里对台词,他没什么异议。”
道枝骏佑望着满屋子躺趴得七七八八的毛绒生物,幸福地叹道:“原来是这样。”
二楼除了客厅只有一个房间,巨大的地毯上窝了一只金渐层和一只黑猫,听见开门的动静懒洋洋翻了个身,随后又挤在一起,陷入了均匀且绵长的呼吸。
房间落地窗外可以看到庭院的花草植株与洋风铁艺桌椅,采光将房间照成温和的白色。目黑莲将便利店买来的食物放上茶几,又下楼为道枝骏佑端来一杯苹果汁,与他一起盘腿坐在地上。
房间温暖,光影温柔,气氛正好——就连睡在一旁的两只猫咪都毫无防备,似乎一切都在以更加亲昵的方向推进着。
“那么,道枝君。”
见道枝骏佑无所适从地低头捧着杯子啜饮果汁,目黑莲微微低了低头,认真将他望着。
“今天叫我出来是为了什么事?”
03.
在那天有了“重复某个行为是脱敏的最好方式”这个绝妙的天才想法之后,道枝骏佑立刻发送line消息约了目黑莲在空闲时间出来见面,但理由只说了讨论剧集拍摄的细节,并没有任何前因后果。好在温柔的前辈没仔细询问目的,只是确认道:“我周二有空,你呢?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在近郊的别墅见面吧。”
道枝骏佑也害怕自己唐突,所以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已经在脑袋里演习过千万遍。他轻手轻脚地将果汁杯放回茶几上,深呼吸了几个回合,抬眼时不经意撞上了目黑莲探究的视线,又立刻别开,强装镇定地清了清嗓子。
——目黑君,过几天马上就要拍摄吻戏了,我想和你预先练习一下,免得到时候因为紧张NG太多次。虽然这样说也许会显得很冒失,但是,我可以试着吻你吗?
“目黑君。”道枝骏佑攥紧了袖口,心率加速到胸腔都在震动,预先构思好的话已经在嘴边,可说出口的时候却只磕磕绊绊地剩下了最后半句。
“我可以吻你吗?”
“……”
“……”
目黑莲顿了半拍,表情没能反应过来:“嗯?”
道枝骏佑凝固半晌,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充分解释前已经道出了诉求,听上去实在有些荒唐。他重新梳理思维,耳热地试图替莽撞的上半句找补,“我的意思是……”
目黑莲垂着眼睛望向他,而后缓慢道:“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说什么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拍摄!下周就是吻戏,我怕到时太紧张拖累拍摄的进度,所以想找你提前练习适应一下……请问,可以吗?”
在目黑莲回答之前,他立刻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如果不可以也没关系,我明白这个请求有些……”
“好。”
“……”
“……”
“啊?”
目黑莲望了他片刻,回神时喉结微微动了动:“我的意思是…可以。吻戏确实比较棘手,也许就连我在正式拍摄的时候也许也会怯场,所以适当的、适当的排练……”
“真的吗?”道枝骏佑的后半句急刹车在喉头,由衷地松了口气,笑弯眼睛道:“谢谢你,我相信只要多加练习,我们就不会在正式拍摄时太紧张了。”
“是,你说得对。”
“那么——现在可以开始练习了吗?”
“只要你觉得准备好了,任何时候都可以。”
“好。”
04.
目黑莲突然在想,道枝骏佑知道自己通常会在什么时候瞳颤吗?
他第一次了解到这种先天性病症的时候是在剧集刚拍摄不久的时候。那天他们反复拍摄了一段需要对视的对手戏,道枝骏佑却总因害羞而忍不住移开视线或者笑场,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失落又抱歉地说:“真的不好意思各位,可能我有些紧张——”
“没关系,如果会感到紧张的话,道枝不用看我的眼睛。”目黑莲记得自己在那时这样说,“如果你的视线是望着我背后的树,应该在镜头拍摄时也能产生对视的效果。”
于是道枝骏佑以他说的方法尝试,终于过了几条让导演满意的镜头。但怎么说,好像正因为知道道枝并没有在看着自己,反而令目黑莲突然有了足够的勇气去真正地看向道枝的眼睛。
外双,形状漂亮,睫毛很长——眼瞳很亮,不论场景里是否有光线笼罩,他的眼底好像总是闪耀的。与此同时更加明显的是,他的眼瞳常常会在紧张的时候颤抖,似乎是不受控制的。
问起本人关于瞳颤这件事的时候,长相漂亮的后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冲他露出了一个迟钝的笑容,“是一种病症啦,还好不是太严重,医生说减少戴隐形眼镜的频率就好。好像也没有什么确切的触发开关欸,可能是有些紧张的时候就会颤?我也不是很清楚……”
是很糟糕的病症不是吗。会影响视力,会逐渐恶化,会让所有在意他的人担心。
可是为什么每次看到他瞳颤的时候,目黑莲总有一种——
想要亲吻他的眼睛的冲动。
不要颤抖,不要紧张,不要敏感,不要胆小。
请放松下来,平静下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想告诉道枝骏佑的也许是这些。
也许你知道自己通常会在什么时候瞳颤,但是你不知道的是……这一刻。
日光洒在房间一角,所有思绪与时间开始收束。目黑莲一动不动地望着道枝骏佑,看着他垂下眼睛,慢慢向他凑近,即便他能够粉饰自己的紧绷神色,颤抖的眼瞳仍旧出卖了他这一刻的情绪。
太近了。
近到目黑莲足够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像是夜里燃烧的无花果香薰掺杂了些许洗衣剂柔和的气味,干净简单。
近到目黑莲垂眼就能看到他浅色唇瓣的纹理与微微的水光,也能感知到他的所有吐息。他甚至感受到道枝骏佑的刘海蹭在了他的鬓边,微微有些痒意,像被一只柔软的爪子按在心脏上。
可是。
可是——
目黑莲深吸了一口气,忽然侧过身,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气氛正好的吻被中断,明明只是被称之为练习的亲昵,骤然剥离的滋味却比想象中更不好受。道枝骏佑顿住动作,失措地抬眼望向他,神色简单到透明。
“……”
“……”
“抱,抱歉。是我哪里让你不舒服了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不用练习了。”
“什么?”
“如果是道枝君的话,在正式拍摄开始的时候……一定就能做好的。”
“……”
“所以,不用练习了。”
05.
井田浩介可以吻青木想太,但目黑莲却不可以吻道枝骏佑。
06.
道枝骏佑被队友押送到烤肉店时已是夜间十点半,日式包厢里光影昏暗,弥漫着炭烧袅袅的烟火气。他头脑昏沉,整个人还笼罩在几天前被前辈拒绝了吻戏练习的低气压里,因此连最亲爱的雪花和牛也味同嚼蜡,一杯又一杯地借可尔必思消愁。
“事情就是这样。”道枝骏佑咕咚咽下杯底的饮料,“应该是我真的太没分寸了,前辈那时候的反应……”
高桥恭平喝了两杯烧酒,咕哝着直白地数落他:“笨蛋,谁叫你这么唐突,明明知道人家可能会被吓到还要那样做,真是的!”
“好啦,”藤原丈一郎拍拍道枝骏佑的后脑勺,“他也不是难相处的人,之后在剧组说开了就好。”
“可是下周马上就要见面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你们都是温柔的人,不会真的因为这种事而讨厌彼此的。”
一直在玩手机的大西流星忽然抬起头:“Micchi,你刚才是不是误喝了我杯子里的鸡尾酒?”
“啊,有吗……不记得了。”道枝骏佑晕晕乎乎的,“是桃子味的那个吗?好像我随手拿起来喝过几口……”
“有酒精度哦,可能会加重你的感冒。”大西流星顿了顿,“需要出去透透风吗?我陪你。”
“好。”道枝骏佑慢吞吞地站起来,“不过不用你陪啦,我自己可以的。”
“那注意安全!”
“没问题——”
身形有些不稳,应该是重感冒的缘故,其次是他也许真的在无意识中喝过几口流星杯里的酒。怎么办呢,道枝骏佑一步一步走出餐厅,猛地坐在后门的台阶上吹风。石阶是冰凉的,凌晨的风吹来远处的云层,附近的路灯也都依次昏暗下去,寂寥得根本不像是东京的凌晨。
夜里降温,单穿卫衣果然还是太冷。道枝骏佑托腮坐了半晌,揉了揉眼睛,慢慢站起身想往回走,脚下却被台阶猛然绊了下。
他向后失去重心,却在下一秒落入了一个气味好闻的怀抱。
“……”
“……”
“……”
“道枝。”
07.
好像就是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自己那么难过的原因。
小狗得不到足够的爱的话,也是会伤心的。何况道枝骏佑不是只知道开心的笨蛋小狗——他比同龄人更敏感,比身边的朋友拥有更多悲观情绪,比全世界的所有人都更害怕失去,也最最记得别人向他说过的一字一句。感性与柔软是贯穿他的双刃剑,令他能感知到更多隐藏在平凡中的爱,也令他更轻易受伤。
小孩子如果在自己玩闹时不小心摔了跤,在家人来安慰前能够忍住不哭;小狗和猫打架的时候被抓伤,在主人来哄着抱去处理伤口之前也能忍住不发抖;就好像他原本可以忍住这些难过。
——如果目黑莲没有来找他的话。
目黑莲气还没喘匀,像是刚刚奔跑过,吐息在低温的空气里弥散成白色的雾气。他顿了半拍松开了怀抱,见道枝骏佑踉跄了半步,又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臂。
“抱歉,突然来找你。”目黑莲笑起来时柳叶形状的眼睛会弯起,“会打扰到你吗?”
“……”
“……”
又来了。像个无所不能的大人一样,连让人冲他发脾气的勇气都消失殆尽。
道枝骏佑昏昏沉沉地望着他,鼻尖红红地闷声道:“为什么。”
“什么?”
“前辈,为什么会来。”
“大西君联络到我,说你这几天不是很开心。”
“流星他……”
“所以我向他要了地址,临时打车过来,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
“……”
“在生我的气吗?道枝。”
“啊,不是。只是因为感冒而已。”
“你有喝酒吗?”目黑莲望着他,“感觉……”
“我没有。”
“好。”
目黑莲解下自己脖颈上的围巾,带着体温的羊毛制品被一圈一圈围绕在道枝骏佑的脸颊与肩颈。被温软束缚住的人只能用那双眼睛抬起来瞪了他一下,但如果仔细看,仍然能察觉到瞳仁的微微颤抖。
“也许这么说已经太迟了,但我还是想告诉道枝一些事。”
“什么事?”
“关于上一次见面的事。”
“……”
“如果前辈还在介意的话,我想再说一次抱歉。”道枝骏佑垂下眼帘,“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想让你感到难堪。你就当我只是开了一个玩笑吧,拜托了,我真的不想再……”
“道枝。”
目黑莲将他后半句话打断。
“——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08.
道枝骏佑愣神地将他望着,对方的轮廓在他的视野里因为酒精作用而幻化成模糊的叠影,又慢慢地重合。他花了很久时间才能消化对方的这短短一句,低声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不是不可以吗?吻戏什么的。”如果只是因为抱歉而提出了这样的请求的话,他好像更宁愿他干脆忘了这件事,“……你不是,连排练都不想吗。”
可目黑莲只是平静地将他望着:“对不起,那时候只是太害怕了。”
“前辈也会害怕吗。”道枝骏佑笑了起来,“也是,我知道对于大多数男生而言……”
“还记得我问过你的那个问题吗?井田浩介也许会喜欢便当里的哪一种食物,而目黑莲又会喜欢哪一种。”
“……我记得。”
“当时你的回答是炸鸡,又笑着问我,是不是无论你说哪一种答案我都会点头。”
“我现在想告诉你,是的。我对便当盒里的每一种食物都没有偏爱,无论你说什么答案我都会开心。因为我只是想问问你……关于我的问题。”
“我从来没有入戏太深过,我一直都能分清井田浩介和我自己。”
“因此在你请求与我练习接吻的时候,我害怕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吻怎么办,感到抗拒怎么办?”
“那样的话,难过的一定是我,而不是井田。因为那一刻的我只是我而已——”
“你也是道枝骏佑,而不是青木想太。”
目黑莲深吸了一口气,一向平和的神色终于因为紧张而有了裂痕。他试图装作冷静地伸手替道枝骏佑整理了一下松垮的围巾,指尖却遏制不住地颤抖。
“如果被你讨厌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
“所以我宁愿在镜头前吻你,如果你在那时发现自己抗拒与我接触的感觉,我也会安慰自己你讨厌的是井田浩介,而不是我。这样的话,我才更有勇气……”
道枝骏佑抬眼怔怔地将他望着,闷声打断:“……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道枝。”
09.
他是他敬畏的前辈,温柔的搭档,成熟的朋友,也是那个从最昏暗的练习室里坚定地一步步走上耀眼舞台的、好像永远都无坚不摧的人。可在这一刻道枝骏佑望着眼前的人,忽然感到陌生。
“所以道枝,我只是想问问你。”
目黑莲握紧了手掌,又慢慢地摊开,像是将最后的防备也全部摊开在他眼前。
“在你说想跟我练习吻戏的时候,有没有某一秒,真正地想要吻我。”
青木因为喜欢井田而决心更进一步,所以他们接吻,所以他们相爱——
那么你呢,道枝?
你在为什么而勇敢?
道枝骏佑忽然哽咽,张了张嘴却好像说不出任何话。他将手放上自己颈间的围巾,轻轻攥了攥。灰色的羊绒蓬松柔软,还带着对方身上留下的淡淡味道。一整个夏天他都时常能闻到那种气味,是目黑莲身上所特有的,洗衣剂与沐浴露柔和的清爽气息,已经熟悉到令他感到安心的地步。
在扮演别人的时候,已经对他心动了太多次了。
所以,所以,也就是说——
“好了,不用回答我……只是想把这些话告诉你。”见道枝骏佑失语,目黑莲仓促地笑了笑,偏过头试图藏住自己的表情,“你看,现在让你不舒服的是我了。”
不是的。
“如果会让你觉得有负担的话,我宁愿今天没有跟你解释那么多。”
不是的。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情,所以如果你的回答是讨厌,那么……我想我可以试着去停止这样的心情,大概这样对我们而言都更好。”
不是的。
“道枝——你在听我说吗?”
道枝骏佑回过神,终于鼓起勇气说:“不是的。”
他向前半步,笨拙地攥紧了目黑莲的衣襟,闭眼扬起了下颌。
他在漫画中看了几百遍井田与青木的接吻,也设想过某一天将那个场景演绎出来的样子,可没有哪一种与现在相同。没有任何的演习,也根本没有做好准备,但当你真正想要吻一个人,也许永远不用提前预演。
只是短暂交接,瞬间过电的感觉却令他无所适从,攥紧对方衣襟的手在一个吻的时间里慢慢松开。道枝骏佑想说抱歉,也许只有这么做才能表明他的心情。可目黑莲忽然搂住他的腰,用力加深了这个吻,将他想要说的话又堵了回去。
道枝骏佑感到腿软,被攫取氧气的感觉令他头脑昏胀,可放在他腰间的手臂还在收紧,根本没有办法逃跑。待到对方终于将他松开,道枝骏佑窘迫地将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通红的耳尖。
“……目黑君。”
道枝骏佑半晌才抬起头,说话时吐息出小小的白雾。
这一次他的眼瞳没有再颤抖。
平静,温和,坚定,清澈到只有对方的影子。
“这就是我的回答。”
10.
十二月的寒流持续涌现,休息室里的暖气被再三调高。工作人员拎来附近甜点店的杯子蛋糕与热可可,精巧的搪塑被捏成圣诞树与小熊形状,整个剧组弥漫着即将收工的轻快氛围。
“道枝君的重感冒总算是赶在拍摄前痊愈了,恭喜!”福本莉子捧着热可可满脸安定幸福,来回扫视了道枝骏佑半晌,终于忍不住提出疑问,“不过今天道枝君看起来心情格外不错,发生什么事了?”
“啊,没什么。”道枝骏佑从剧本里抬起头,笑道,“大概只是因为感冒好了,整个人都轻松一些。”
“对喔,要不然还可能会传染给目黑君。”铃木仁路过,不忘挤眉弄眼地打趣,“毕竟有些人半个小时后就要拍吻戏了——”
福本莉子猛地拍他一下:“别说这么让人脸红的话啊喂!”
“欸——忽然发现你这条围巾好好看。”福本莉子回过身,指了指道枝骏佑脖颈上的灰色羊绒围巾,“新买的吗?什么牌子?”
“啊,不知道。”道枝骏佑眨了下眼:“一会儿问问目黑君再告诉你。”
福本莉子:“……”
福本莉子:“?”
道枝骏佑笑着低头,视线重新回到剧本上,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他点开与目黑莲的聊天框,接连弹出几条对方发来的新消息——明明人就在隔壁房间也要用传讯的方式吗,原来他有时候也会像个笨蛋一样。
“马上要拍摄吻戏了,准备好了吗?”也许是因为刚刚开始转变称呼不太习惯,目黑莲隔了十几秒才又补充了对他的称呼,还笨拙地配了一个卡通小狗摇头晃脑的表情包,“……Micchi。”
道枝骏佑忍不住笑,抬手打字回复。
“准备好啦。”
……
……
已经和你练习过那么多次,一定不会出错了。
Fin.
“如果暗恋像一场重感冒,那么你一定是解救我的特效药。”
【文轩】乖崽
*大明星×小哑巴
*7k/一发完
*很土很无脑
*请勿上升真人
01
酒精麻痹的后半夜刘耀文意识格外昏沉,一直到晨间光线透过窗帘丝丝缕缕地落在檀木地板上,才略费了点力抬起眼皮。
眼珠翻了两秒,缓缓地,第一个念头是思索今天的通告还来得及吗。
门边悄无声息映下长影,男人单手枕在脑后,随意抬眼去看,那人赶紧旋回去,半边身子落在视线中,手腕垂着红线,鬓发轮廓柔软。
刘耀文呆滞片刻,断片的昨晚突然跳出几个画面在眼前,几个人不怀好意地掐着男孩脖子强行灌酒,角落里的雏鸟面色慌张,两只手不停传递着拒绝的信号。
“是个哑巴。”为首的人笑笑,“叫不......
*大明星×小哑巴
*7k/一发完
*很土很无脑
*请勿上升真人
01
酒精麻痹的后半夜刘耀文意识格外昏沉,一直到晨间光线透过窗帘丝丝缕缕地落在檀木地板上,才略费了点力抬起眼皮。
眼珠翻了两秒,缓缓地,第一个念头是思索今天的通告还来得及吗。
门边悄无声息映下长影,男人单手枕在脑后,随意抬眼去看,那人赶紧旋回去,半边身子落在视线中,手腕垂着红线,鬓发轮廓柔软。
刘耀文呆滞片刻,断片的昨晚突然跳出几个画面在眼前,几个人不怀好意地掐着男孩脖子强行灌酒,角落里的雏鸟面色慌张,两只手不停传递着拒绝的信号。
“是个哑巴。”为首的人笑笑,“叫不出来,惹人怜呢宝贝。”
因为这地方难得的反抗行为出现,动静闹得大了点,刘耀文举起酒杯状似无意地晃了眼过去,正巧对上那人柔弱求助的眼神。
越是这幅样子,越能激发这群人的兽欲,他心想。
终究还是心软,怪不得父亲总说刘耀文成不了大事。
把人带回车上时衣服被撕烂了一块,缩在后座无声地掉着眼泪,膝盖红了一小片。
刘耀文也着实困倦,把车开回别墅,随口交代了句什么便睡着了,梦里都是爸妈威逼利诱他成家立业的模样,眉间阴郁未消半分。
爸妈从不承认演艺是他的一份事业,他坚持不退出,他们便也坚持认为他还没长大,玩心重。
怎么又想起这些,刘耀文头疼地闭了闭眼,起身踩上拖鞋往外走,门口那人活脱脱像只猫,人一来他就跑掉,下楼也静悄悄,生怕跟刘耀文正面撞上。
“连姨,弄碗醒酒汤。”
“哎。”
男人淡淡地回头,招招手,“听不见吗?出来。”
看起来年纪不大,头发长长的盖住了一半眼睛,刘耀文见他犹豫不安的样子也没怎么在意,自顾自阖眼揉起了太阳穴,“休息好了就走吧。”
等到连姨把醒酒汤端上那边才有了一点动静,宋亚轩小心地走到刘耀文身边,眼神却望向阿姨。
“没有了。”刘耀文才想起连姨在聋哑学校当过助教,用手语交流是基本功。
他轻轻把碗转过半边,嘴唇没碰过的地方面向宋亚轩,“喝吧。”
这个动作明显触发了那人什么不好的记忆,宋亚轩僵住了四肢,呆呆地把头垂下,小Omega几次被人下药差点拖上了床,那些邪笑着、看他崩溃逼他流泪的脸就这么在眼前重现。
刘耀文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大手伸开虎口捏住碗沿一口闷进喉咙里,起身时抬手吩咐连姨,“弄点蜂蜜温水给他喝,连姨,你跟他说,今天我回来之前他必须走,把屋子收拾干净,我讨厌陌生的味道。”
“先生。”连姨笑笑,“他听得见。”
宋亚轩局促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因为天生对信息素不敏感,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味道是浓是淡,不过昨晚从那种地方回来,又一夜未睡,被人嫌脏也是情理之中。
男人长腿一迈,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出门。
02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同父母闹不和,外界早有传闻说刘父刘母将断掉对刘耀文的一切背后助力,娱乐圈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努力又上进的人,况且就凭刘耀文那张招人嫉恨的脸,被造谣被恶意中伤的次数并不少。
刘耀文最近接触的一个导演很合眼缘,经济团队也努力了很久希望能拿下导演待开机大ip的男一号,这对刘耀文的职业生涯将是一次质的飞跃。
宿醉之后的连轴转,整个人都快体力不支,夜里刘耀文应酬完回到家,路过客房无意间瞥见那张已经换过新床单的大床,这才想起早上防备心很强的小哑巴。
连姨给刘耀文放好热水洗澡,听他问起,声音藏在水汽里,雾蒙蒙的。
“好听话的,昨晚回来后一整晚都不敢睡,哭过了就自己呆呆地看一看,也不敢碰什么东西。”
“先生早上说他,他都听得见,你走之后,他跟着我去洗手,然后一个人捣鼓换了床单拖了地,其实他没在上面睡过,不过他很听先生的话。”
刘耀文思绪悄然停滞半刻,困倦再次席卷了大脑。
半个月来林导逐渐被俘获,约好了怡居的晚饭,经纪人在门口不断提醒刘耀文,“注意仪态,说话千万客气一点。”
只是仍旧发生了不愉快,刘耀文听隔壁摔碎瓷盘的声音一阵疑虑,走出包厢才见一群好事的客人正围着看热闹。
怡居不是什么人都能出没的地方,刘耀文敛眉环视一圈,都是叫得出名号的各界大人物,保险起见他还是折回戴了口罩。
“成天给我丢脸你就高兴了是吗!”人群正中央林导脸色通红,恼怒地揪住男孩衣领往走廊墙上压制。
“你他妈是个哑巴,装什么聋!”
宋亚轩双手抓在继父手腕上,因为呼吸困难微微张着嘴,喉咙里发出一些单音节来为自己求情。
在场只这一个未标记的Omega,很快众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低头窃窃私语,“强制发情?这小孩跟林导什么深仇大恨?做得这样狠?”
“少说点吧,是个继子,老妈都死好几年了,林务急着把人送出去大概率是担心以后分家产。”
“看着品相是不错,可惜是个哑巴,看这样子也是不情愿。”
周围议论声愈发大了起来,为避免负面影响,林务被人强行架走,离开前还恶狠狠地瞪着宋亚轩那双惊恐的眼,“你敢给我搞砸买卖,你给我等着。”
小Omega像那天夜里那么可怜兮兮地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发抖,他太清楚后果是什么,无助的泪水淹没了快要绝望的小孩。
每个人走到他面前想要拉他起来,宋亚轩都怯生生地摇头,他再坐一会儿就好了,等到这里没了人,等到怡居打烊,他会自己想办法去外面,他会自己想办法度过这个夜晚,就像母亲死后所有难捱的午夜那样。
只有刘耀文伸手时他犹豫了片刻,宋亚轩背靠冰凉的墙壁,仰头时眼眶里未落的泪恰巧顺着脸颊滑了下去。
因为黑色口罩的遮挡,他只能看见刘耀文的眼。
搭上男人的大手,宋亚轩难过得很想再哭一场,久违的。
果然很温暖不是吗,他心想。
03
助理送来了Omega专用的抑制剂,一针下去整个人都恢复了清醒,连姨用指腹轻轻揉了一圈,语气忍不住怜爱地放软,“怎么弄成这样……”
时间还早,刘耀文开着免提接了经纪人的电话,对面只简单责怪了他两句,“收留林导的继子不是明摆着跟林导过不去吗。”
只是刘耀文家境殷实同样不是好惹的,况且这人我行我素惯了,要不是父母施压也不可能放低姿态去请人吃饭。
经纪人也实在不好说什么,林务确实做得太过分,就算花大价钱把事情压了下来,要想堵住悠悠众口也是难如登天。
“他叫什么?”
经纪人愣了愣,“叫宋亚轩,他妈妈是丧夫再嫁,结果不到一年就去世了,现在没有血缘亲人。”
刘耀文余光瞥到房门打开,不等经纪人说完就掐掉了电话,抬眼,“过来。”
Alpha刚俯身打算查看情况那人立马畏缩了一下,衣服滑落下来露出圆润的肩头,“不动。”
宋亚轩感受到因为靠近增加的一股热息,深深浅浅地打在自己脖颈处,低下头,脸颊微微红了。
红肿已经消下去一些,只是仍旧瘙痒难耐,宋亚轩刚举起来要挠的手背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忍忍就好了。”
他安静地点点头,等刘耀文重新架起两条长腿,把杂志放在膝上,眼神不再停留在宋亚轩身上,他又小心地,试探地挪近了一点。
小动作被连姨尽收眼底,抿嘴笑笑,“先生先洗还是?”
刘耀文头也没抬,“他先吧。”
宋亚轩看一眼连姨,又看一眼刘耀文,等刘耀文回头给他一个眼神示意可以去,才像一只听话的小狗那样乖巧地起身,跟在阿姨身后。
二楼淋浴室水声淅淅沥沥,没多久就停了,过了一会儿还没动静,连姨敲敲门,“是不是不会穿浴袍?”
打开门连姨也难得愣怔,继而脸红,“这……”
刘耀文刚想问怎么了,外面风风火火走来一群人,刘母一身火红舞裙,墨镜一摘直接摔儿子身上。
“都是朋友不用客气,来来来,放这边,我跟你们讲啊,那边那栋还有麻将馆,前年建了游乐园的只是好久没开啦,明天你带小baby过来,让刘耀文带两天玩玩儿,反正他单身汉一个,闲着也是闲着。”
“哎哟,好好的帅小伙给你贬得一文不值啦。”女人们笑作一团,“你好福气啊刘姐,外头商场里可全是耀文的海报,长这么帅嘞,天生就要当明星的。”
“有什么用,娱乐圈混不出点水花。”刘母掰着手指头数,“又不听我跟他爸的话,不结婚也不谈恋爱,我有个什么盼头你说。”
“耀文也真是,什么业绩什么商业价值,跟姨姨们说一声不就好啦?反正是要花钱买东西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嘛。”
刘母还欲再说,刚提起一口气仰头见楼上站了个生面孔,登时眼睛都瞪大了。
大家都顺着视线往上看,不约而同地呆滞了几秒。
宋亚轩套着略有些宽大的白衬衫,手指用力把衣摆往下扯,他满脸通红,不知该怎么解释,他以为这是给自己准备的衣服……
刘母手指捂住嘴,回过神来声调都有点找不到了,“这是……一个Omega?”
刘耀文:“是……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穿错……”
刘母打断他的话,语气隐隐兴奋,“你带回来的?”
刘耀文:“是……但他……”
刘母上下打量一圈宋亚轩,干干净净的样子,“最后一个问题。”
“儿子。”她笑眯眯地回头看刘耀文,满眼期待,“他身上穿的是你的衣服,并且没有穿裤子,对吧?”
刘耀文:“是……”
刘母赶紧叫人又提上了所有东西,拍拍姐妹们的肩膀催促着赶紧走,电话那头刚拨通立刻高兴地叫起来———“老公啊!”
“你知不知道,我们就要抱孙子了!”
刘耀文:……
夫人走后连姨左右为难,“您看,这……”
刘耀文低头看了半天银行那边发来的到账信息,陷入了沉思,“穿都穿了,你给他找一套我的家居服穿上吧。”
宋亚轩下来之后依旧不安地搅着手指,他虽然听得见声音,但比常人要微弱,并且接收辨认信息也需要时间,其实没怎么听懂刚刚那位女士说的话。
男人的手刚碰上他,宋亚轩立刻紧张地鞠了一躬,住在别人的家里还添了麻烦,自然是要道歉的。
他没想到刘耀文只是用两只手指掐了一下他的脸颊肉,刚洗过澡,软软的很干净。
仔细想来,宋亚轩这张脸确实会讨长辈欢心。
刘母一高兴,账户立马解冻。
思绪百转千回,不如将错就错,他工作忙总是顾不了家,其实刘耀文也清楚,刘父刘母最烦的就是儿子没法陪在身边,仅有的几次家宴也因为不得已的原因鸽了众人,害得他们在亲朋好友面前失了面子,这才恼怒地封锁他的出路。
既然已经误会了,干脆就说这是他最近恋爱的对象,送到老宅去陪陪夫人,到时候哄得夫人高兴了,连带对他也宽容些。
正思索着,宋亚轩的手轻轻握了上来,手指头灵活地钻进刘耀文手掌中,手心朝上缓缓抛了一下。
这个动作跟晚上怡居走廊里发生的很像,他伸手,他搭上。
刘耀文挑眉,慢慢意识到,小哑巴的意思大概就是———别赶我走。
Alpha身上天生的压迫感逼近了宋亚轩,他不明白是什么,只是有些难受地感到了窒息,被迫往后退了几步。
两只手从交握,慢慢变成了交扣。
他呆呆地看着,盯一会儿举起来的手,又透过两只手偷偷去瞄刘耀文的脸,第一次在这人身边感到有些控制不住的害羞。
确实很温暖,宋亚轩又想。
04
刘耀文打包进组的大半个月里只回来过三次,每一次都被刘母一个电话叫回老宅亲自做饭,她观察许久后发觉儿子跟小男朋友真是般配到没话说。
宋亚轩来这里不到三天便征服了每个人的心,乖乖的很听话,会帮忙浇花种花,会陪夫人逛街帮她提东西,会给夫人提前准备好平底鞋,还跟阿姨们学了怎么按摩肩颈给人放松。
宋亚轩小心谨慎的样子也惹人心疼,有时候打碎了东西,夫人微微皱眉他就忍不住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即使夫人并不是针对他。
刘耀文只要一回来,小哑巴就变成了一条小尾巴,这时候也不怕惹Alpha不快了,男人做什么他都要跟着,洗了案板回身时不小心撞上,刘耀文伸手揽了下宋亚轩的腰,他就红着耳朵打手语说谢谢。
一直到刘耀文已经开始弄下一道菜,小哑巴还站在原地保持着羞赧的表情,两只手捏着耳朵降了一会儿温。
夫人捧着一盘瓜子站在客厅看得津津有味,偶尔也会忍不住笑起来,年轻人的心思最藏不住了。
夫人吃饭时给宋亚轩夹菜,嫌他坐得太远换到了自己身边,“乖崽,这个好吃,你喜欢的。”
刘耀文听到某个称呼忍不住默了两秒,“妈,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吗?”
“连姨记得就行。”刘母阴阳怪气地笑,“反正你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
作为演员,工作忙起来昏天暗地,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偶尔刘耀文也会收到刘母发来的照片,她给宋亚轩买了新手机,小哑巴第一件事就是把刘耀文的电话号码存了进去,然后一脸认真地打手语问夫人,“真的可以打电话吗?”
后来他也时常接到宋亚轩的电话,刘耀文赶夜戏时整个人都累瘫在藤椅上,四周声音嘈杂人来人往,助理顾着去给他找暖炉,凌晨的冷风顺着裤腿忘里猛钻,冻得刘耀文禁不住打寒颤。
他就在这样的环境里跟一个不会说话的人通电话,头一次听筒那边没能传来闲话家常。
刘耀文就这么听着宋亚轩呼吸的频率,想到此时此刻,那边也认真听着他身边的风声,不知怎的竟然衍生出一丝浪漫气氛。
那天晚上,是刘耀文第一次觉得,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似乎也很好。
不知不觉间,他开始牵挂某个人。
05
宋亚轩被夫人送来探班,待在保姆车里没敢出去,一直到刘耀文收工才开始频繁地凑在车窗前看。
男人一路收了许多粉丝的花,弯下腰微微鞠躬说辛苦了,刚俯身踏上车座便愣了下,“小哑巴?”
宋亚轩点点头,把刘母写的纸条拿给他看,“乖崽他很想你,不会耽误你工作的,让他待在酒店等你回来,我都打过招呼了。”
他并不晓得纸条上是什么内容,夫人说给刘耀文看一眼,刘耀文就不会赶他走。
即使是夫人保证过的,宋亚轩也仍旧有些不安地低着头,等待刘耀文的决定。
他不会承认自己很想念刘耀文这件事,在宋亚轩的意识里,他有了一个容身之所,吃饱穿暖不必再回去受折磨,看人脸色,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他再说别的,那就是摆正不了自己的位置了。
“过来。”熟悉的勾手。
宋亚轩不懂得回避视线,就这么直愣愣看着,等刘耀文的手指并拢了贴着脸颊轻轻蹭过,才又缓缓地眨了眨眼。
“你不太方便一个人住,万一有什么事也麻烦。”
刘耀文想着,话是对助理说的,“给我房间里多送点东西让他玩儿,就不用再开一间房了。”
说完有些困倦地重新拉回口罩蒙住了脸,缩下身体安静睡了过去。
刘耀文梦里不踏实,扯过宋亚轩的肩,安抚性地拍了拍Omega的手背,“我靠一会儿。”
男人声线低沉,伴随胸前短暂的震动,语气温柔着,更像是无意识的呢喃,“乖崽,不动。”
宋亚轩呆呆地,耳尖慢慢染上绯色。
高级套房中其实不止一张床,刘耀文把被子抱过来,回身看,宋亚轩果然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
“需要我陪你睡吗?”
小哑巴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了手语,速度放得很慢,生怕刘耀文看不懂,“我不怕的。”
“酒店没有家里安全,半夜要是有人偷偷溜进你的房间怎么办?”
宋亚轩不安地抬眼,“会这样吗?”
“会。”Alpha吓唬人的时候表情装得很严肃,又忍不住抬手揉揉他的发尾,“干嘛瞧不起我,手语我也学了大半,马马虎虎能看懂。”
“为什么?”
宋亚轩问出口才自觉失言,赶紧接过了刘耀文怀里的棉被胡乱点头,转身时听男人漫不经心地接了一句———
“为你。”
话音虽轻,语气却又不失坚定。
宋亚轩把头埋地低低的,因为双手腾不出空,这次只好任由脸颊升温,变得滚烫起来。
宋亚轩早睡早起的习惯已经养成,刘耀文因为拍戏任务重,几乎是沾床就睡,只是道了晚安之后仍旧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两个人中间隔了点距离,刘耀文转过身来伸手碰了一下宋亚轩的腰,“你是不是有点夜盲?”
他不需要等宋亚轩有所回应,接着说,“关了灯乖崽两只手伸在前面探路的样子,好像一只笨笨的企鹅。”
刘耀文发觉他喊起这个肉麻的称呼竟然越来越顺口,因为宋亚轩确实很乖,乖到让人怜爱,想要去逗逗他,看他害羞无措会忍不住心情很好地笑出声来。
说不了几句话,排山倒海的困意袭来,刘耀文第二次说晚安的时候感受到手指被捏了捏。
迅速的零点五秒,黑暗中笨小孩所有的回应。
06
这段时间试戏时都见刘耀文冷着脸在片场转手腕,媒体代拍拿到了图频配上解说一顿造谣:男星片场耍大牌,疑似冷脸翻白眼怒怼替身
经纪人看到营销号转发才晓得这件事,手机拿过来给刘耀文瞥了眼,依旧离谱到没边。
“没冷脸,没耍大牌。”他随口解释了声,“我思考的时候就是臭脸,我也控制不了啊王姐。”
“那你手腕怎么回事?”
刘耀文闻言笑了声,把手伸出来给她看,“没什么事,晚上睡觉压到了,狗仔就会乱写。”
“你一定得多多注意,到时候受伤可赶不了进度了,小心又被一通乱写。”
刘耀文嗯了声,夜里睡觉还是没忍住张开手臂给宋亚轩当枕头,手腕被枕了一夜自然酸胀,却还有力气抬起揉揉小哑巴后脑,“跟我说早安。”
宋亚轩听话,打手语,“早上好。”
“你说,今天加油,早点收工。”
宋亚轩照做:“加油,早点收工。”
Alpha笑得色气又迷人,压着宋亚轩后脑凑近亲了下脸颊,“乖。”
晚上却不能如愿早点收工,因为同组演员的原因,刘耀文被迫加班到深夜,急匆匆赶回酒店才发现宋亚轩坐在大厅等他,两只手拿着个纸杯,还学着他的样子戴好了口罩帽子。
外卖送来的蛋糕他一口都没动,等两人并肩回到套房,宋亚轩才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打开,回头看刘耀文时被那人拍了张照片。
他也不动,听刘耀文说,“笑。”宋亚轩咧开嘴笑得很可爱。
今天并不是他的生日,下午刘耀文打电话说给他点了个蛋糕,定制的看起来很是漂亮。
宋亚轩一直趴在桌上盯着看,想起从前妈妈也会给他买很多好吃的蛋糕。
妈妈永远都有奖励他的理由,懂礼貌会被夸,没有学别人乱扔垃圾也会被夸,有一次妈妈说,因为突然想到她有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贝,觉得很开心,所以很想奖励他,夸奖他。
宋亚轩只是想起来都有些难过,他被继父跟继父的孩子们欺负的时候,妈妈会不会在天上掉眼泪,急得团团转。
有时候他也觉得可惜,偏偏他是个哑巴,偏偏他是个Omega,身份敏感特殊,也没有一技之长,身如浮萍,飘摇不定。
吃完蛋糕刘耀文陪宋亚轩坐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他的生活永远热闹喧哗,光鲜亮丽,不管是不是出自本意,刘耀文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呆着,不讲任何事,不想任何人。
他像早上那样定定地看着宋亚轩的眼睛,待在他身边的每一秒都叫人觉得安心。
刘耀文侧身将嘴唇贴在那人脸颊处,企图自然到让宋亚轩察觉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在变化。
只是当宋亚轩轻轻把手指放在他的唇上,刘耀文还是没忍住环上他的腰,任由暧昧气息发酵。
“为什么不是这里?”他打手语问他。
男人喉结滚了两道,说话有些艰涩,“你想吗?”
宋亚轩点点头。
“谈恋爱好不好?”
宋亚轩后知后觉地拉长衣领把脸缩了进去,再打开的时候已经把自己蒙熟了,大胆地扑到刘耀文身上去亲吻他。
07
杀青那天剧组准备了大束的花,出门前宋亚轩一直跟在刘耀文身边,也不说要干什么,他一凑近那人立刻期待地闭上了眼。
刘耀文噙着笑,亲得宋亚轩呼吸不过来主动推开他才作罢。
刘耀文拍最后一场重头戏,宋亚轩站在外圈伪装成工作人员,口罩上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监视器,这对他来说很新奇。
录制完杀青特辑刘耀文才有空在片场找他,宋亚轩跟他保留了一点距离,低着头。
“怎么啦?”
刘耀文用手背试了试宋亚轩额头的温度,“不舒服?”
宋亚轩摇摇头,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问出口,“为什么和他亲亲?”
男人懵了,“什么?”
刘耀文这才想到刚刚小哑巴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从那个角度看来确实容易误会。
只是反应过来之后怎么都忍不住笑意,“没有跟别人亲亲,是借位啦。”
宋亚轩别扭地移开脸,“哦。”
“乖崽。”Alpha眼底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你真的好可爱。”
“红着脸跟我打手语的样子。”
“真的真的很可爱。”
宋亚轩打完手语转过身不让他看自己,“才没有。”
刘耀文顺着他说好,“要亲亲吗乖崽?”
“补完最后两个镜头,就来亲亲你好不好。”
08
翌日,两人牵着手一起回家,夫人绕着走了两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去洗手,准备吃饭。”
吃完饭刘母毫不留情地赶二人出门,“连姨我叫过来伺候了,你们两个自己回家里住,好好过二人世界。”
按照惯例每部戏拍完刘耀文都会休息一阵,经常带宋亚轩出门去尝试许多新的事物,一直到最后小哑巴不愿意再出门,他问为什么,宋亚轩才从书架里抽了一本书来给刘耀文看。
室内设计,刘耀文问他,“喜欢这个吗?”
宋亚轩点点头。
夫人知道后从自家旗下工作室里抽调了几个人到家里教他,还请了手语老师专门训练,宋亚轩感受到爱的时候总忍不住偷偷哭泣。
夫人说,乖崽也是我的最最宝贝。
只是夫人的馊主意也多,某一天刘耀文洗完澡出来就被宋亚轩堵在了门口,乖崽把他推到床上要解他的衣扣,被握住手腕不许乱摸。
宋亚轩不知怎么表情很受伤,被人抱在怀里哄了哄,“怎么突然要这样?”
“夫人说,真的喜欢一个人就会忍不住这样。”
刘耀文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夫人还说什么了?”
“她……”宋亚轩羞赧地停顿了一会儿,“她给我看了一些图。”
他拉着Alpha的手从自己的睡衣领口里往下伸,呼吸渐渐急促,脸红得快要滴血。
刘耀文额角突突地跳了起来,“我最后问你一次,不这样好不好?”
“夫人还说。”宋亚轩无辜地眨眼睛。
“要是你不行的话,她给我找更好的。”
有彩蛋
————————————
梗源wb
文轩|还要和我在一起吗
破镜重圆/勿上升/1.4w+
01.
再次遇见刘耀文的时候,是在公司年会上,记忆中留着柔顺妹妹头的男孩用发胶把头发都往后面梳,打着黑色的古板领带,被公司的董事叫上台,被热情地介绍这是公司新来的技术总监。
技术总监,什么技术总监?
宋亚轩坐在台下,听着同事们议论纷纷,没有人对好不容易有一个周末却被强制来参加年会没有怨气,瞥了一眼台上的人之后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
介绍完了新人,董事开始了他长篇的发言,画着饼向员工展望未来,让人更加没兴趣听。
刘...
破镜重圆/勿上升/1.4w+
01.
再次遇见刘耀文的时候,是在公司年会上,记忆中留着柔顺妹妹头的男孩用发胶把头发都往后面梳,打着黑色的古板领带,被公司的董事叫上台,被热情地介绍这是公司新来的技术总监。
技术总监,什么技术总监?
宋亚轩坐在台下,听着同事们议论纷纷,没有人对好不容易有一个周末却被强制来参加年会没有怨气,瞥了一眼台上的人之后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
介绍完了新人,董事开始了他长篇的发言,画着饼向员工展望未来,让人更加没兴趣听。
刘耀文从偏台走下来的时候,离得近的几个员工看清楚了他的脸,捂着嘴小声地讨论着,没过一会儿宋亚轩手里的手机震响,是他们私底下的小群开始讨论,新来的这个技术总监长得还挺帅的,刚刚在台上没看清楚,近距离看,还挺像香港一个影星。
宋亚轩刷着手机,点开了最新发送来的一张偷拍图,刘耀文坐在侧台下面的位置,流畅的侧脸线条被台上的灯光分成明与暗,有些糊的画质却挡不住他骨骼的惊艳。
「刚刚没注意看,这个新来的总监好帅啊」
「看着好年轻,不会是大学刚毕业没多久吧」
「你刚没听吗?人家刚从高校研究院出来的,拿着之前的研究项目直接入股我们公司的」
「年会谁认真听啊?不过真的年轻有为」
「就是不知道管理风格怎么样?」
「年轻人嘛……应该不会那么老油条的」
「那可不一定啊」
……
宋亚轩看着群里的聊天发呆,抬头想看刘耀文坐着的位置,可惜他的视力不好,连人的影子都分辨不出来,又低头把刚刚群里的照片点了保存,心不在焉地听着领导讲话。
大概一个半小时后,领导们肚子里的慷慨激昂发言终于结束,才能到大家稍微有点兴趣的吃饭环节,宋亚轩是市场营销的总监,级别不上不下,被安排在了第二排的桌子上,身边围着的是今年业务比较强的各区域经理,十分圆滑地在互相敬酒。
而和他平级的刘耀文却坐在了主桌上,拿着白开水和老总们交谈,宋亚轩好不容易离他近了一点,注意力忍不住被吸引,偷偷看了几次,被人发现后,也没人往别的地方猜测,只当他也是对这个空降的技术总监好奇,一群人喝了酒,一脸八卦地和宋亚轩说。
“这个刘耀文来历可不小,除了是研究院里走出来的身份,好像还是陈董事的亲戚,背景强着呢,咱们公司准备明年上市,所以叫他来帮忙做一些技术的背书,好上得了台面。”
后半句还比较真实,前半句宋亚轩只持怀疑态度。
他认识刘耀文这么久,没听说过他家里哪个亲戚是姓陈的,也没听说过他家哪个亲戚是多么有背景的,他的一切都是来自于他自己的打拼,这点宋亚轩最清楚不过。
只是这些话当然不会拿出来和人分享,宋亚轩演着了解的样子,点点头,很快注意力就不得不从刘耀文身上转移,大家聊天南海北,酒也没少喝,宋亚轩这个管市场的没道理躲得过,该喝的一律没少喝。
这些年练就出来的酒量面对这种场合绰绰有余,面前的人们喝得开心,打好了关系,以后需要他们帮忙配合工作的时候也容易很多,这个潜在的道理是宋亚轩今天在这饭局上喝酒的理由,听到他们喝到半醉后勾肩搭背在一起,说以后宋总有什么需要找他们时,宋亚轩才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朝他们表示感谢,随后又一杯酒下肚。
董事长每年也就在年会的时候大方一点,酒虽然是烈了点,但是醇香到位,宋亚轩干杯的时候微微举起酒杯,酒香飘进鼻腔,似乎比酒精入喉更让他容易有醺觉。
每每这个时候,他总是忍不住,眯着眼的一条缝,往刘耀文的方向看去。
他有没有看到自己?
宋亚轩忍不住想,甚至得寸进尺到,他的出现会不会因为自己呢,刘耀文是知道自己在这家公司的。
一直到年会结束,宋亚轩脑海里还是这几个问题。
他知道自己今天会喝酒,所以没有开车,随便找了个借口避开人群,绕到酒店背后的那条街才开始打车,软件上显示司机来接他的路上正塞着车,预计还要有十几分钟。
宋亚轩不着急,在便利店旁买了一包烟和矿泉水,清爽冰凉的水缓解了他酒后口里的干燥,可是点燃了那根香烟,吸了一口,满脑子还是刚刚同事偷拍的刘耀文,烦躁没有缓解,反而愈来愈烈。
香烟没有发挥到它的作用,于是就被主人夹在食指和中指间,慢慢燃尽了半根,宋亚轩抬头看着路灯发呆,光圈从一个变成两个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不是酒量下降了,怎么变得有点晕呢。
“喝了多少?”
可能是真的醉了,宋亚轩想。
不然他怎么听到了有人在和他说话,声音还和刘耀文挺像的。
“宋亚轩,你喝了多少酒?”
宋亚轩被手里的烟灰烫到,刺痛的灼伤感让他清醒了些,视线从灯转移,但是因为只是太久灯光眼前出现了影子,正好挡在了面前的人那张脸上。
可是他太过熟悉了,对于刘耀文。
即使模糊之间他还是很快认出来,而烟灰在他皮肤上带来的痛感也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喝了一点。”宋亚轩回答他的问题,警惕的,心虚的,欣喜的,他无法准确地形容那种感觉。
但是刘耀文看上去并没有他那么多的情绪,听到他的回答后,也不知道是否相信,低头看了眼他的烟,“在等车吗?”
“嗯,你也是在等车吗?”
“嗯。”
“哦。”
两人没什么话说,这种时候在以前几乎没有过,宋亚轩强打起精神,做方案的时候都没有此刻脑子转动得快,他迫切地想在脑海里找到一个和刘耀文能够自然去开启的话题。
正当他要开口的时候,刘耀文却说,“那个,烟能给我一根么?”
宋亚轩一愣,没想到刘耀文会说这个,反应了半秒后,下意识地拒绝了他。
“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一个小……你抽什么烟?”
差一点。
宋亚轩想咬断自己舌头,他差一点说出口了,你一个小屁孩抽什么烟。
可明显刘耀文也听出来了他话里的话,转头看向他的眼神终于变了,仿佛刚刚的所有都是他的伪装,伸手从宋亚轩的手里拿过了一包烟,利落地抽了一根叼在自己的嘴巴上。
“又想说我是小屁孩吗?”
宋亚轩哑口。
可是刘耀文朝他迈近了一步,继续道,“原来你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但你还是抽了,与此同时,能义愤填膺地教育我,宋亚轩,你双标。”
宋亚轩对他的靠近没有后退,对他那听得出明显带有抱怨的话也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看着刘耀文的靠近,刘耀文对他的指责,偷偷地闻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
“宋亚轩,你还说过吧,喝酒也对身体不好,但你很牛逼,你今晚一桌子的人都能被你喝倒,我可真崇拜你。”刘耀文故意说着反话,身上那股子劲儿打折一般使在他的身上,“不过我听着你的话,小屁孩多喝点热水,长身体是么,是不是你会说的话?”
“对不起……”
宋亚轩无法辩驳,他承认了自己的问题。
回忆倒流回脑海里,全是他被一个大男孩抱在怀里的时候,他忙着用手机处理工作,大男孩在他的脖子上亲吻,像一只大狗一样粘着,问他什么时候能多给自己一点注意力。
宋亚轩年长刘耀文几岁,那时候他刚入社会没多久,而刘耀文还在学校里,工作忙起来无暇顾及小男友,总爱以大哥哥,大人的身份哄他别闹,嘴里时不时冒出一个“小屁孩”的称呼,惹了刘耀文不高兴,时间久了,这似乎不再是一个称呼,而是拉开他们距离的鸿沟。
“耀文,对不起。”
确实是他的错,他们之间出现了裂痕,宋亚轩一直是承认自己的问题,没有好好处理好工作与爱情之间的关系,让他难过了,也让他委屈了。
可是这句道歉一直以来都不是刘耀文想听的,反而宋亚轩每次说出来,只会让他无比烦躁,那种自己只会给他添麻烦的错觉萦绕在心头。
刘耀文心口堵着一股闷气,“别老是和我说对不起,听着很烦。”
他的话让宋亚轩心里揪了一下,电流一般的疼痛感瞬间滑过,他别过头,装作忙碌查看手机里的车快到没有,焦虑地等待,却在车真的来到他面前的,犹豫地握在门把上,有些不舍得打开。
司机对着他喊了一句这里不能久停,快点上车。
“那我先走了。”
刘耀文没回答他,那根烟就那么一直叼在他的嘴上,不点也不吐。
宋亚轩说不失望是假的,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酒精没让他醉但让他的思考能力直线下降,无奈地坐进车里。
车门关上的瞬间他把窗户摇了下来,趴在窗上看刘耀文,期盼他能转头看自己。
“刘耀文。”
司机已经开车了,轮胎滚动了几圈,提了速度。
可宋亚轩不知道哪根筋搭上了,半个身子伸了出去,朝着刘耀文大喊,“刘耀文,可以加回我的联系方式吗?”
刘耀文转头了,瞪着他,宋亚轩只当他没原谅自己,重新在位置上坐好,才听到司机骂骂咧咧他的行为有多危险。
可宋亚轩无暇顾及,在这一刻确实像个疯子。
低头摆弄手机,那个一直显示着红点的聊天框他从来没舍得删除,重新发送了好友添加申请。
心脏跳跃飞快,是喝了酒,也是因为刘耀文。
02.
宋亚轩和刘耀文分手在前两年的夏天。
他们约好去四季如春的云南避暑,攻略做了满满十页的备忘录,连高铁票和在高铁上解馋的小零嘴都已经买好了,临近出发前的某一个夜晚,一个项目突发的紧急情况,把宋亚轩从他们的小公寓里拉了出去。
没日没夜加班换来的五天调休,批准了之后又被驳回,宋亚轩接着电话又气又无奈,衣服都还穿着刘耀文的大码T,认命一般起身准备拿车钥匙。
刘耀文那会儿席地而坐,旁边行李箱里放着被他折得很整齐的衣服,他安静地听着宋亚轩讲电话,在他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问他,“云南还去吗?”
宋亚轩匆匆忙忙,不能给他确定的答案,歉意地说要看项目的紧急情况,他会尽量跟公司的领导协商的。
和刘耀文简单地解释了一番后,他便换好鞋拿着车钥匙出去,关门的声音因为他的着急在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整理到一半的行李箱被放在地上,买好的小零食也没有拆封随意丢在茶几上,刘耀文打开手机,页面还停留在他做的攻略上。
萦绕在他身边的所有,全部都是这一次旅游的期待,也正因为是这些巨大的期待堆砌了起来,此时此刻他的失望才被无限放大。
他不是不能够理解宋亚轩的繁忙,特别是宋亚轩是从小城市里自己一点一点努力,一分一分考试,在这个卷到让人无法喘息的大城市生存下来的人,他的每时每刻都是随时为工作待命的程度。
刘耀文小他几岁,谈恋爱的时候甚至还是学生。
他不想拉开两人的差距,所以懂事地不在他忙碌的时候打扰他,理解他每一次无法准时的约会,但如果真的能做到对这些百分之百的不介意,反倒是真的不爱了。
刘耀文很爱宋亚轩,才会一次一次谅解了工作给他们之间感情带来的困扰,也才会在一次次的困扰之中堆积难过。
在计划去云南旅游之前,他们还计划过无数个拥有大好河山的城市,理所当然没有实现,所以在接到宋亚轩第二天早上的电话,听他说这次的旅行也要延期的时候,刘耀文习惯性说了一句没事,可是一夜没睡和感情里的所有委屈还是让他红着眼眶,埋在枕头里当鸵鸟,不小心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却能清醒的给宋亚轩发了一条。
他说,我们分手吧。
这五个字在发出去的同时,宋亚轩就已经看到了,当时的他正在讲台上对着多媒体讲解他连夜做出来的方案,瞥见那条信息,他手上的翻页笔没拿稳,摔到了地上。
离他最近一个新来的员工殷勤替他捡起来,小心地询问怎么了,宋亚轩摇头,说了一句没事便把手机放回自己的口袋里,继续讲着他的内容。
会议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宋亚轩在下面坐着的时候开了几次小差,给刘耀文发着微信,颤抖的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不断道歉,不断解释,不断挽留。
可是屏幕那边杳无音讯,宋亚轩干着急着也没有用,等他硬着头皮向领导说明他有事情离开,匆匆敢回家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刘耀文背着书包从他家里出来。
宋亚轩跑过去抱他,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喊着两人之间的小昵称,“耀狗,我错了。”
刘耀文没说话,垂在两侧的手握紧了拳头。
“我真的错了,是我又爽约了是我的不对,我让你欺负回来行不行?不分手好不好,耀狗,我最喜欢你了。”
“我要回学校上课。”
刘耀文是研二,他的课表宋亚轩背的很清楚,今天晚上没有实验也没有课程。
“不要生我的气了……我……”
“宋亚轩。”刘耀文突然叫住他的名字,扶着他的肩膀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这样子有点累,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那个夏天的夜晚前所未有萧瑟,宋亚轩把刘耀文送下楼,送到小区门口,又陪着他坐公交车到了学校,路途的每一个契机他都努力继续挽回,语气柔软的,威胁的,无一不尝试。
在职场上总是情绪稳定的他,在走到了刘耀文校门口的时候终于控制不住,眼泪不要命地在掉。
刘耀文从书包里掏出纸巾给他擦,擦了很久,就在宋亚轩以为刘耀文是对他心软了的时候,他拿出了手机叫了一辆车,对着宋亚轩说。
“我们先到这里吧,你回家之后给我报个平安。”
宋亚轩回家了,也和他报了平安,刘耀文给他说了早点睡和晚安,宋亚轩再给他发过去的消息,是红色的感叹号。
直到这里,宋亚轩才真的有种实感,刘耀文是真的和他分手了,终究是两人的生活和工作带来了的无法协调,拉开了他们的距离,或许谁也没办法说谁错,可是就是无法填补裂痕,反而让裂痕越来越深。
宋亚轩多这段感情是愧疚和怀念的,他对刘耀文的喜欢在谈恋爱的时候表现得不如他热烈,时间被挤满的生活里,他朝刘耀文表示爱意的时候也显得匆忙,一个吻不够深入,一句爱不足深情,或许喜欢刘耀文这件事情到头来,只有他自己能够知道多深刻。
到了现在他终于站稳了自己的脚跟,也有话语权让自己的工作有喘息的时间了,却在只要闲下来的时候,会很容易陷入自己无法平衡工作与爱情的内耗之中。
分手一年的时间他也没敢找刘耀文,怕成为他纠缠不清的前任,怕成为不知好歹的笑话,也怕看到他靠着自己的眼神只剩冷漠和不耐烦。
回忆暂告段落,宋亚轩在伸出车窗朝他喊的那一瞬间,那些顾虑好像变得没那么重要,他从回到家,洗干净身上的酒味后,就一直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等待着刘耀文的申请通过。
只是尝试着发送了几次申请,都没有得到回应,最后一次宋亚轩发送申请的时候,特地加上了一句话:以后我们应该也算同事了,加了联系方式也比较方便。
可等了二十分钟,依旧没有消息。
宋亚轩那点借着酒精和窗外的风而得来的勇气慢慢减少,脑海里又是不断重复着他和刘耀文谈恋爱的时候他让他失望的每一个眼神。
好吧,他不是早就知道吗?他和刘耀文不会再有接下去的故事了。
宋亚轩是这么安慰自己,咽下去的口水都是苦的。
可是希望总是像原本熄灭的火根因为吹起的一阵风而复燃,宋亚轩自欺欺人安慰了自己一通后,起身回房间刚躺下,就看到期待了一个晚上的验证消息终于被通过。
那一句“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宋亚轩读得比合同上任何一个条款都要仔细。
在自己的对话框里面上删删打打了很多字,思考的怎么样开场比较自然,又能够让刘耀文有话接。
但可能是自己长时间的犹豫,让对方的对话框上一直显示着正在输入中,宋亚轩的信息还没编辑完发出去,刘耀文很直接给他发了一条语音。
只有一秒,点开是飞速的一句。
“喝醉了吗?”
宋亚轩的手机瞬间从手里滑下,他的声音在话筒里格外磁性,以前躺一起的时候宋亚轩总爱占着年上的身份哄骗他在自己耳边讲着睡前故事,那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宋亚轩鼻子跟着一酸。
他咳嗽了几声清清嗓子,也给他发语音,“没有醉,刚洗漱完准备休息,你呢?”
宋亚轩说完后,也点开自己的语音听了两遍确认,抱着手机盘坐在床上等待刘耀文的回复。
可对方没在发来消息,宋亚轩有些急,手指焦虑地敲着自己的腿,想了想又再发了一条语音。
“睡觉了吗?如果是的话,晚安。”
而这次刘耀文的回复很快,却不是语音。
「L:酒量真好,你们那一桌喝的最多都没有醉。」
宋亚轩听着明显的挖苦味道,却不自觉勾了嘴角,他只怕的是刘耀文对他爱搭不理,成为他世界里的空气。
这种明摆着呛人的样子,在宋亚轩看来,和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刘耀文使着小脾气让他心甘情愿哄着他没有什么区别。
「LL:我老家那边就是挺擅长喝酒的,你以前不是总说我是泡酒缸子里也不会醉的人么?」
宋亚轩又想到什么,「LL:你今天晚上在看我们这边吗?怎么知道我喝了很多酒。」
「L:刚刚在街上闻到你身上的酒味,很冲。」
「LL:……」
宋亚轩看着他的话,下意识地低头闻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很清新的山茶花沐浴露味道。
可能是刚刚喝了酒又抽了口烟,再加上在酒店里闷了很久,身上有了味道,宋亚轩有些懊恼地想,明天开始上班要喷香水,就喷他以前给刘耀文买的那款。
「L:你的网名?」
宋亚轩这边还沉浸在自己刚刚是不是身上真的有很大的酒味里,刘耀文却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
宋亚轩给他的备注仍然是耀狗,点进去主页才发现他的网名只有单字一个“L”,而自己是两个,如果是在同一个群里,一眼望过去确实容易看茬。
「L: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很像。」
「LL:哦我改了两年多了,第一个L是love的意思。」
宋亚轩没说第二个“L”是什么,其实就是故意的,欲盖弥彰留下点让人思考的空间。
可刘耀文似乎对此没有什么兴趣,没有再给他回复,宋亚轩等到快要睡着了,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实在熬不住之前,给他发了晚安,沉沉闭上了眼睛。
03.
宋亚轩的工位和刘耀文的工位隔了两层,平时忙的事情也几乎没有交集,为他特意喷的香水没有派上用场,反而引来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侧目。
接近年底,他们部门没有太多紧急的事情,该写的报告都差不多了,工作氛围相对轻松了些,下午茶的时间,几个人围到宋亚轩身边闲聊,问他是不是最近有情况了,喷了香水,每天上班连头发也细致打理过。
宋亚轩没承认也没否认,笑笑说大家喝了他的奶茶就要好好工作,没从他这里挖出来瓜吃,大家啧啧说扫兴,但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别的人身上。
刘耀文作为年会上被董事长宠幸的年轻新人,一直就是每个小群体讨论的高热度人选,离不开的就是他这个人的长相和背景。
“我昨天还看到前台新来的实习生妹妹见到刘总就上去给他送小蛋糕呢,果然还是小年轻直接啊。”
某个同事说着,宋亚轩闻言鼠标误按了一个删除,又迅速撤回去,停下手中的工作,仔细听他们说着刘耀文。
“那刘总接过了吗?”
“没有,我当时离得挺近,刘总说谢谢但没接过去,转头就进了电梯,我当时在等一个快递,在前台待着,听到刘总上去后,那个前台妹妹不仅没有生气还和隔壁另一个小姑娘说还是这种男的让人有点征服感。”
“啧啧,不愧是小年轻啊。”
看到宋亚轩也停下手上的工作加入进来,同事转头问他,把他也拉去了聊天里,“轩哥,咱部门有没有机会跟刘总他们对接啊,给我们这单身的妹妹只要一点机会。”
宋亚轩内心只有一个句号,如果有这种机会,那一定是他自己的,哪里轮得到别人。
“万一人家喜欢男生呢?”宋亚轩拐着弯拒绝。
但现在什么社会,一群年轻人对性取向的接受程度很大,听到宋亚轩这么说嘿嘿两句,指了指今年刚入职的一个小男孩,“那感情对口了,小赖也喜欢男同胞,也有机会。”
被提及到的小赖脸皮薄,一下子红透了半张脸,眼神飘忽地在宋亚轩和自己的腿上打转,宋亚轩看了一眼没放在心上,满脑子都是刘耀文男女通杀的危机感。
小赖却支支吾吾开口,“刘总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好事的同事顺口问,“那你喜欢哪种的啊?小赖。”
“我,我喜欢轩哥这样的。”
空气宁静半秒,随后发出整齐起哄声,小赖这下脸更红了,转头回到自己的工位旁边欲盖弥彰工作起来。
留下宋亚轩一脸懵和一堆看戏的人,他们叽叽喳喳说着轩哥确实是一个完美的理想型,温柔又有能力,长得帅还很会穿。
聊着聊着,其中几个老员工知道前两年宋亚轩还老把男朋友挂嘴边,这两年没再说大家心知肚明分了手,聊起这些的时候小赖又像雷达一样转过头,逗得一群人乐呵呵的,唯独宋亚轩一个人坐立难安。
前两年他挂嘴边的男朋友,就是现在的刘总。
这事说出来明天全公司上下都该知道了,宋亚轩选择沉默,装作严肃数落他们赶紧回工位办公。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打工人对于八卦的传播速度,没两天全公司都在聊新来的技术总监拒绝前台小妹蛋糕,以及新来员工暗恋市场总监。
宋亚轩是在茶水间泡茶,听到别的部门说起的,明明小赖只是说自己是他的理想型,从他们口中转述的,却成了小赖是为了他才努力拼搏到他们公司来的。
不巧的是背后讲八卦的人遇到了当事人,宋亚轩手里拿着茶杯和他们视线对上,见他们边道歉边落荒而逃,有点无可奈何,只怕人家小赖更是困扰吧,他还想回到办公室让底下那群人别乱说话,手机响起来。
是刘耀文给他打的语音通话,从那天之后他和刘耀文几乎无交集,他几次想说点什么却没有点击发送,刘耀文的主动让宋亚轩受宠若惊,茶杯放到旁边的台子上,正要接电话,对方却按了挂断。
宋亚轩以为是自己动作太慢了,立即给他回播了过去,却被一秒挂断了,他一头雾水。
「LL:我刚刚在茶水间,怎么了吗?」
「LL:耀文,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现在有空。」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宋亚轩就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生怕再错过刘耀文的消息。
茶水间人来人往,他端着茶杯站到角落,耐心等待着。
刘耀文给他编辑了一长段的话,阐述着明年开年有一个项目需要到他们两个部门一起拉通,一起配合。
通篇严谨精确到每一个标点符号,宋亚轩看了两遍,确定没有一个字是关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私事,有些失落,却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回复他。
「LL:收到,那刘总这周有没有时间,我们先简单开一个会梳理和核对一下整个逻辑。」
「L:我们两个还是整个部门一起?」
「LL:就我们俩吧,我们先达成共识再同步下游。」
「L:行,今天晚上七点吧。」
「LL:七点?」
「L:加会班吧,宋总应该经常加班吧。」
宋亚轩:……
他感觉自己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来刘耀文打下这段话的表情,嘴巴勾着,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他坦然回了一个OK的表情,回到了办公室后却静不下心来,脑海里一直想着晚上可以跟刘耀文单独见面的事,不断地瞥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两年前那种老是看着时间,恨不得赶紧时间再快一点,这样自己下班就可以见到刘耀文的心情又回来了。
期间没有处理什么重要的事情,唯一让他从见刘耀文的期待中稍微抽身的,是小赖抱着一份文件过来让他帮忙过目,可实际是压低了声音,在宋亚轩身边轻身道歉。
宋亚轩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刚刚在茶水间里听到的关于自己的八卦,抬头看到小赖一脸紧张,他忙解围,“我们公司是这样的,因为平时上班也没什么乐趣,所以大家都爱聊些有的没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真的很抱歉,轩哥,我那天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句话的,我没有想过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困扰。 ”
“没事。”宋亚轩看着手里那份简单到不行的文件,放回了小赖的手里,“因为我们之前没有什么,未来也不会有什么,所以我不会觉得困扰。”
他的话温柔有力,像一个前辈一样轻轻点拨着。
小赖很聪明,所以才能刚毕业的时候就在这个办公室里混得让所有人好评,他当然听懂了宋亚轩的话,原本局促不安的眼神里显而易见地闪过失落。
宋亚轩当作没看到,转过身继续盯着自己的电脑,坐在他们附近的人都朝这边投来探索的目光,一一被宋亚轩瞪了回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所有人准点收拾包准备出去,唯独宋亚轩一个人稳稳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同事赞叹他是卷王,没什么事情也要自觉加班的卷王。
宋亚轩没有解释,他好笑地想着,自己应该不是卷王,而是盼望着死灰复燃的恋爱脑。
刘耀文约的是在他们那一个楼层的办公室,于是他在六点钟就去到他指定的位置,干坐在会议室里看着,无聊地玩着手机上的单机小游戏,等待着七点的来临。
临近过年,天黑得越来越快,宋亚轩在会议室里坐下的时候,落地窗外已经是橘黄色和深蓝色渐变的天空,玩游戏不过是十来二十的分钟,再抬起头来时外面已经黑得差不多了。
夜景好看,但昏暗的空间让他没有安全感,正要起身去把会议室里的风都打开,便看到刘耀文推门而入。
他今天穿的是灰色的休闲西装,头发比上次见的时候剪短了一些,称得他整个人精神又时尚,宋亚轩在心里对着手指感叹,两年过去了刘耀文全身上下依旧都在他的审美点上。
“怎么不开灯?”刘耀文打断他的欣赏。
宋亚轩哦了一声,“在看手机,忘记了,本来刚刚准备开的,你就进来了。”
刘耀文点点头,在宋亚轩的对面坐下,气派的会议桌很大,硬生生给两个人之前好像隔了一条鸿沟,宋亚轩蹙眉,起身给自己换了一个位置,坐在了刘耀文的身边,在他疑惑的眼神里耸肩,十分自然解释是为了方便沟通。
“这个项目……”
“刘耀文,你的这件西装真好看。”
宋亚轩岔开了他的话,手指上前要去碰一下他的衣服感受布料,被刘耀文冷漠地躲开。
“宋总,这是在开会。”刘耀文提醒他,又想到了什么,冷了脸,“还是说你对同事都是这么自来熟,这么亲密?”
“没有啊,我是真的觉得这件西装好看。”
刘耀文冷哼一声,“大街上穿这件西装的一大把。”
“可我就觉得你穿才好看。”
宋亚轩眼里装着满满的诚恳。
他从下午的时候就想好了,刘耀文会来到他们的公司,会主动通过项目来找他,会在两年后为数不多的相处理对他耍着性子,不会是无缘无故,他了解的刘耀文如果不喜欢不会这么折腾自己。
可到底是他在谈恋爱的时候做得不好,刘耀文对他生气,对他抱怨也是应该的,两年前是刘耀文在朝着靠近无数个九十九步,现在换做他主动一点朝他而去,不要纠结,向他示好,这没什么难的。
“刘耀文,你穿才好看的。”
他清晰地看到刘耀文滚动的喉结,也清晰地看到他瞪了眼自己后红着耳朵低下头,在手机里面找所谓的项目文件。
他随手转发给了宋亚轩,让他看。
而宋亚轩看过那么多项目资料书的文件,几下就辨认出了这份文件的重要性,可以说几乎没有。
可他还是假装在认真阅读的样子,从一堆无伤大雅的字词里挑出一点问题询问刘耀文,用问问题这种肥皂剧老土剧情的方式向刘耀文靠近。
“懂了吗?”
宋亚轩摇头,刘耀文便问他还有哪里不懂。
这次宋亚轩不给面子,笑道,“不懂这个什么含金量都没有的项目值得刘总约我下班时间一起探讨。”
“你约的我。”刘耀文皱着眉纠正。
“你给我的机会,让我约你。”
气氛暧昧,可又冒着小小的火花,最后刘耀文也不跟宋亚轩装,特别是在他那挑衅又得意的眼神里。
重逢之后原以为可以在他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可实际还是被他拿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种感觉让人烦躁,瞬时间刘耀文把椅子转了半圈,面向着宋亚轩,握着他椅子上的手柄,也让他朝向自己。
“宋亚轩,你凭什么?”
凭什么这样,凭什么永远是我在为你心情起伏。
宋亚轩不敢再得意,却迫不及待和他更近,如愿地抓住他的西装,直白道,“耀狗,我错了,你还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04.
刘耀文之前是自己给自己发过誓,再见到宋亚轩一定不要这么简单原谅他,一定要折磨他,让他重新爱上自己后,约他无数次,再放他无数次鸽子,要让他吃吃那种无可奈何的苦。
可是看到宋亚轩喝酒,就心疼他那么拼命。看宋亚轩一个人打车,就怕他没能安全到家。在公司里听到有人传宋亚轩和别人的暧昧,就忍不住乱了阵脚。约好了七点和宋亚轩见面,就在六点半时忍不住先去等他。
有时候刘耀文真的挺讨厌自己的,在面对宋亚轩的时候骨气和毅力全都白费,也活该让人笑话。
他一句耀狗,他就真的跟狗一样昏了头脑,不清不楚握住他在自己衣服上的手,拉着他亲了上去。
刘耀文在想,被他吻的宋亚轩是不是更加得意了,两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被他招招手就扑了上来,没有人比他更贱了。
可是宋亚轩没有他想的那样坏,他有的只是被惊喜砸晕后特别想哭的心,被刘耀文吻住的瞬间,他马上条件反射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迎合着他的吻。
刘耀文碰到他的唇之后反而没有再主动,宋亚轩便轻轻的,细细的在他唇上辗转着,会议室的一切都安静的,时间静止在这一刻,他的清香,他的柔软,还有他那颗倔强却因为自己而容易破碎的心。
宋亚轩很努力挑起他对自己的怜悯,唇吻着不知为何颤抖,眼睛睁开着看他的反应,在刘耀文也睁开眼时,怯怯开口,“耀狗,我真的错了,好不好?”
刘耀文再也受不住,把他从凳子上拉起来,手掌夹着他的腰把他整个人提起放在了会议桌上,冰凉的桌面刺激得宋亚轩起了鸡皮疙瘩,双腿却他的身体强硬分开,刘耀文卡着他的腿,离他很近。
“错哪里?”
宋亚轩泪眼婆娑的,不知道的以为他才是最最委屈的那个,他抱着刘耀文的手臂,声音绵绵,“错在没把耀狗放在第一,错在老是说话不算话,错在没多陪陪我们耀狗。”
刘耀文虎口掐着他的下巴,偏头吻上去,发狠啃着他的唇珠,撬开唇齿后舌头被扯得生疼,可宋亚轩一动不动地受着,实在受不了也只是小腿弱弱碰一下刘耀文。
两年没有见过一面,重逢之后真正意义上见面也就两次,偶尔隔着人海看到对方,也是留下眷恋不舍的身影,他们原本都以为陈年旧事再提起来,是要像茶一样久久回甘,可不曾想就是久旱逢甘霖,一碰到对方都是克制的情感被砸碎了玻璃罩,倾泻而出。
刘耀文把这个吻变得痛而深刻,血腥味蔓延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心疼怀里的人,放慢了速度,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喘息,拇指指腹擦干净他嘴边的血迹。
他对宋亚轩的爱恨,被他折磨得真的没有办法了。
“宋亚轩,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
“不要讨厌我。”
刘耀文自顾自说,“我说分手,你就只在送我回学校的那条路上挽回吗?我删了你,你就再也不主动找我吗?你是真的狠心,就因为我喜欢你就这么对我么,宋亚轩,我真的要讨厌你了。”
“不要,不要。”
宋亚轩真的会当真,死死地抱着刘耀文的脖子,吻一下一下急切又杂乱地落在刘耀文的脖子和下巴上。
吻着吻着,或许他那句讨厌真的超过了宋亚轩的接受范围,恐惧感包裹着他不自主掉眼泪,全部抹在了刘耀文的皮肤上。
他哭得绝望,仿佛自己真的是刘耀文恨之入骨的人,卑微地求着,“耀狗不要讨厌我行吗?我受不了你这样子……”
“我特别喜欢你,我全世界最喜欢的就是你,你说分手后我无数次想要联系你,可是我害怕从你嘴里说出来让我不要在纠缠你这种话,怕成为你印象里难缠麻烦的前任,我还有错,错在这里,不应该想那么多的,我应该每天都出现在你面前,每天告诉你我喜欢你的。”
“你来我公司的时候我真的特别开心,看到你在台上的时候我就有冲动想去找你的,当时在酒店后面等车的时候我也在想我应该勇敢一点,可最后还是你先走向我的,耀狗,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宋亚轩越说眼泪越止不住,糊在刘耀文身上有点难看,可抬头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脸色,又觉得还是凶凶的,他更难受了。
刘耀文冷哼一声,掐着他的鼻子把鼻涕捏出来,透明黏腻的恶心液体被他随意抹在好看的西装上。
“你还委屈上了是不是?”
“我不委屈啊。”
“宋亚轩你看看你哭成什么样子,你不委屈我还委屈呢,不许哭了。”
宋亚轩很听话地吸着鼻子擦着眼泪,但是憋着情绪的后果就是一直打嗝,眼泪止住了又要努力止住打嗝,模样太过滑稽,他都不好意思在刘耀文面前这样。
刘耀文也不说话,不知道是故意看他出糗还是在想什么,总而言之就是那么静静看着宋亚轩打嗝,这两三分钟的注视对宋亚轩十分漫长,他如豁出去一般整个人扑在刘耀文身上,头埋着他的肩膀紧紧的。
“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刘耀文在他的背上轻拍,不像惩罚,更像安抚,“我说不要呢?”
“那我会追你,很努力追你,我比前台的妹妹更努力,我每天都给你送蛋糕。”以前宋亚轩都是被追的那个,他很努力地表达,“耀狗,你要不要施舍一下我?给我插个队追追你。”
他的话让刘耀文想笑,又想绷住自己的严肃,别过了头。
可宋亚轩此时此刻急需他的回应,脑袋就这么在他的肩膀上用力蹦,炸起来的毛挠着刘耀文的鼻子。
磨了没一会儿刘耀文就受不了,把他从桌子上抱下来,拉着他的手出了会议室,还不忘关好灯,宋亚轩本来就哭懵难过得很,被他拉着走的时候还大脑短路问了一句那项目怎么办。
刘耀文压抑着嗓子骂了句狗屁项目,拉着宋亚轩的走的步伐更快了。
他粗鲁地把人塞进车里,系好安全带之后踩着油门就出去。
宋亚轩抱着安全带,原本还怕他一生气拉自己飙车出气,可路途平稳,街边倒退的景色很熟悉,是回他的小公寓的路。
以前两人开车出去的时候宋亚轩就只负责在副驾驶上连接蓝牙选歌,可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再敢恃宠而骄,只是抓着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悄悄多看几眼刘耀文。
直到回到家,从进小区门到上电梯到家门前,刘耀文熟悉地似乎他们之间没有空白的两年,是门口的密码锁让他停下,无声地询问着宋亚轩密码是什么。
宋亚轩清醒了一些,当着他的面按下他的生日,这个密码也是以前的,一直以来宋亚轩都没有更换过,他看到门滴一声打开的时候,刘耀文眼里闪过明显的心软,于是趁机重新握上他的手,说的话和他这个年龄完全不符。
“耀狗,回家了还能牵手的吧?”
刘耀文没理他,但也没有松开手,进了屋子里扑面而来的暖和让他熟悉得眼眶发红。
“给你的拖鞋,我洗过很多遍了。”宋亚轩弯腰从鞋柜里拿出独属于刘耀文的拖鞋,和他一蓝一黄的搭配,“你穿穿,不喜欢我再给你买新的。”
刘耀文低头看他半蹲在自己腿边,手却一点也不舍得松开,抬头时,哭过的眼睛亮亮的。
“宋亚轩,你再说一遍。”
他没说再说一遍什么,可是宋亚轩莫名就是知道他想要听的是什么,牵着他的手轻轻扯了扯。
“我喜欢你,耀狗,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怕一遍不够,宋亚轩又把同样的话重复了三遍。
刘耀文终于嘴硬不下去,拉着他起身,拖鞋来不及穿,天冷了他便把宋亚轩抱起来,丢在沙发上,压着他的肩膀低头继续刚刚在会议室里没结束的吻。
面对刘耀文突如其来的亲吻,宋亚轩已经能适应,迎接着他像暴风雨般的索取,主动张开嘴巴让他缠绕的舌间摩挲。
宋亚轩的脑海里还在想着刘耀文这算不算是答应了他,但被他威胁一样的咬了一下,马上顺从的闭上眼睛,放下了思考,也突然不想思考了,遵从着自己内心对他的渴望,缩在他的怀里,手圈住他的整个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接吻已经无法满足他们对于对方的渴望,刘耀文把自己的手指伸入宋亚轩的嘴巴里,唇继续往下,就连在他的锁骨片区。
他再怎么生气再什么怨恨,在这种时候总是顾及着宋亚轩的感受,急躁的索取慢慢被抚平了一些,落在骨骼上的亲吻明显温柔。
“耀狗,刘耀文。”
宋亚轩一遍一遍喊着他的名字,他比刘耀文表现得似乎更加迫切。
成年人的宣泄直接又原始,在期待而来的烟花绽开之时,刘耀文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仍旧无法明确那安全感的来源,他像丢弃皇冠不再高傲的人,低头在宋亚轩的脸侧,亲了又亲。
这一刻他才终于又是他的耀狗。
“宋亚轩,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和我分开了。”
“不会和你分开了。”宋亚轩说从,身体和心理完全依赖着刘耀文,除了他自己哪里还有得救,“你也不要再和我分手,好不好?”
“不会了,我也不想折磨自己了。”
烟花终是绽放,回归到原始点。
END.
有彩蛋.
刘总宋总的瓜是真是假?
【文轩】黄昏
*文不对题
*破镜重圆/初恋重逢
*复健产物/7k/一发完
*请勿上升
00
“我梦见和你和好了,醒来看见房间黑暗的角落,这种落差感,差点杀死我。”
———来源于网络
01
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出...
*文不对题
*破镜重圆/初恋重逢
*复健产物/7k/一发完
*请勿上升
00
“我梦见和你和好了,醒来看见房间黑暗的角落,这种落差感,差点杀死我。”
———来源于网络
01
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出现短暂的安静,周围教材摩擦书包布料的簌簌声慢慢变大,台上教授还在布置作业,后排几个同学已经开始握着手机问朋友中午吃点什么。
陆安微微猫着腰回头看宋亚轩,“中午吃食堂?一起?”
宋亚轩说好,把书本全部收进去,想到下午还有表演专业课,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地点。
两个人走在路上,陆安问宋亚轩想去哪个食堂吃,他说都可以,停下脚步在树下准备掷骰子决定。
“网上不是很火吗,咱们随便跟一个同学走,他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还是四食堂吧。”
宋亚轩眼神往后瞟,戴上眼镜还在看。
“又是四食堂。”陆安无奈地摆手,“行吧,一起走,你这是又想制造偶遇了。”
“我没有。”
宋亚轩赶快解释,“剧组今天又不一定在体育馆拍。”
“知道了,一说你偶像就急眼。”
陆安跟宋亚轩并肩走着,肩膀不轻不重撞在他身上,玩笑话的语气,“听说刘耀文高中时候上过老芸的课,今天下午要被拉来当示范呢。”
宋亚轩立刻停下脚步,“你说真的?”
陆安大笑起来,“就这还说没想。”
食堂人多,陆安跟宋亚轩一起打了饭菜带回寝室吃,一路上那人都没说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安想到这个月几乎顿顿在四食堂吃,自从剧组决定在学校取景,宋亚轩每天都要绕道去那边一趟。
宜大表演系主教学楼在学校西边,剧组租定了东边作为拍摄地点,特地换了路牌,工作人员围着守在旁边,学生们最多只能远远看一眼。
宋亚轩的偶像是当红演员刘耀文这件事也是陆安第一个发现的。
那天宋亚轩在外面接到学工办老师电话要求送工牌,怕赶不及只能发消息让陆安帮他带过去。
结果陆安一翻抽屉柜子,全是刘耀文的周边手帐,甚至有几张饭制的大头贴放在最底层。
他们几个朋友倒是没有太在意这件事,都是表演系大一的新生,一方面是还没混熟,另一方面想想也不奇怪,谁还没个崇拜的偶像呢。
刘耀文出道早,当初圈内有名的周正导演在筹备新电影,一个大制作的IP,决定启用新人演员,下至各城市高中进行海选,一眼相中了当时刚满十六岁的刘耀文,从此一炮而红,顺势进入演艺圈。
陆安不追星对这些当红也不太了解,只是同为表演专业当然有所耳闻,从那次撞破之后了然于心,问起宋亚轩也只是推拒着承认,没什么水花。
寝室里此时很安静,陆安回头只看见宋亚轩后脑勺,因为今天剧组收工早他们没看到,这人明显气压有些低。
宋亚轩吃过午饭爬上床午休,睡得晕晕乎乎还差点踩空楼梯,两点上专业课,拿了本书就跟在陆安后头往前走。
02
表演教室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人,学生们聚在一起聊天,没过多久老师领着人进来,人群中爆发一阵欢呼声。
宋亚轩僵着脖颈缓慢移动,抬头正好对上刘耀文一双桃花眼,对方只是礼貌地对着众人点头,微微弯腰,“同学们好,我是刘耀文。”
老芸今天难得穿了一身宽松长裙,笑容满面,“也算你们师哥,他今天下午有空,我叫来给你们示范示范。”
刘耀文今天穿的黑色套装,上身是松松垮垮的一件衬衫,搭配黑色长裤,皮带设计很漂亮,不难看出又是哪家奢侈品牌的新品。
他站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起,只是挑挑眉,不置可否,“不敢当,我也还在念书,大二,只比大家大一届而已。”
一个班的人聚集在教室中央,老芸打开多媒体在操作视频讲解,宋亚轩回过头瞪陆安,“我以为你开玩笑的。”
陆安耸耸肩,“你又没问我。”
身边的人都在往后走,他伸手搭在宋亚轩肩膀上把人往旁边推,“找个地方坐下,要开始上课了。”
宋亚轩嗯了一声,被推着坐下才感觉不对劲,队伍大致只剩一个空位,刘耀文的脚步停住,在他身边坐下了。
陆安附耳过来,咳了声,“看到没,给你制造的机会,去要签名。”
“我又不是没有。”
宋亚轩有点急了,脑袋往他那边凑,“你跟我换位置。”
陆安扒拉开他的手,“你买的跟当面签的能一样吗,他要是不忙你还能要个合影,这买卖不亏啊宋亚轩。”
两个人窸窸窣窣推搡了一会儿,老芸开始播放教学片段,几分钟讲解完成下达任务,“自己找人分组演对手戏,体会一下情绪层次。”
宋亚轩才抓住陆安的衣角立刻被无情拂开,那人迅速找好下家,一眼都没看他。
平时组队习惯了,宋亚轩才愣了几秒,周围的人全部散开了,只剩刘耀文插着兜站在他身边。
老芸在前面看,指挥刘耀文,“那不是有一个落单的吗,刚好我今天嗓子不舒服,耀文你跟宋亚轩搭一下。”
“嗯。”刘耀文走到宋亚轩面前,“走。”
他跟着他的脚步走到教室一边。
真奇怪,宋亚轩想到这教室根本不大,一个班三十多人都在念台词,明明应该觉得很吵才是,他竟然什么都听不到。
很安静,只剩下自己跟刘耀文的一呼一吸。
那段戏他因为紧张根本没认真看,词也没怎么用心记,被搂住腰的一瞬间下意识慌了想推开,反应过来这是刘耀文。
他不是别人,他是刘耀文。
宋亚轩听见对方的声音,配合台词,一些暧昧缠绵的心悸感,他想抬头去看刘耀文的脸,但没勇气跟刘耀文对视。
宋亚轩总觉得是自己耿耿于怀,是自己自作多情。
当初他们躲在舞蹈室里接吻拥抱,刘耀文喜欢一边捏着宋亚轩的耳垂一边揉他的腰,偶尔阳光很好,吹开窗帘的风暖洋洋,刘耀文就会这么搂着他靠在舞蹈栏杆上跟他聊天,嘴唇凑在耳后,说一会儿笑一会儿。
刚谈恋爱那会儿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待在一起耳鬓厮磨,刘耀文是怎么亲都亲不够的那种,宋亚轩开玩笑喊他哥哥,还说哥哥太粘人了,不喜欢太粘人的。
宋亚轩是在分开之后才开始回想起这些的,他只记得刘耀文抱着自己摇晃,记得刘耀文说好希望同性合法,他想跟他结婚跟他有一个家,却忘了自己不常回应,分手也是自己提的。
是他不识好歹,也是他追悔莫及。
表演课上练习的片段感情冲突较大,宋亚轩一边探头看多媒体上的提示一边听刘耀文说台词,太熟悉了,来没来得及开口,鼻头一酸。
宋亚轩高一开始跟刘耀文在一起,分不清楚谁追的谁,刘耀文大他一届,因为学校里一些活动认识的,慢慢有些暧昧的感觉,谁都没表白糊里糊涂就牵手了。
那时候身边没一个朋友知情,一中早恋抓得严,他们躲在很多地方约会,刘耀文说以后想当明星,学了新的曲子会特地抱着吉他弹给宋亚轩听。
宋亚轩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只是低着头搭戏,老芸在前面拍拍手掌说集合,刘耀文几乎是立刻放开了他。
刘耀文高考后去了北京,根本没留在宜城,说是师哥也不充分,老芸讲解了要点,下课前五分钟有人冒出头来好事地问。
“女主真人是不是真的比手机上漂亮啊?”
刘耀文笑了下,“表演学院怎么还羡慕别人长得漂亮。”
“听说你跟范微这是第二次合作了,当年周正导演的电影爆火,我上高中的时候还磕过你俩呢。”
立刻有人接着八卦,“听说这部剧吻戏很多,你们是真亲还是借位啊?”
宋亚轩听不下去了,侧身低声问陆安,“今天你不住学校吗?”
“昂。”陆安应了声,视线往上抬了下,顺手帮他把头发理了理,“他们两个也不在,你可以一整晚开着灯睡。”
“好吧。”
宋亚轩尽量忽略前面的起哄,时不时爆发一些掌声,他听见下课铃声响起立马站起来背着书包就要走。
刘耀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混在闹哄哄的噪音中。
“至于吻戏。”
他顿了下,“我这么敬业的演员,当然是真亲。”
宋亚轩在门口僵了一秒,抬脚走了。
03
剧组不让发路透,学校表白墙上传了几张背影,郎才女貌,站在一起就已经很养眼。
宋亚轩戴上耳机,两只手操作手机,把范微裁掉,衣服边角修整齐,然后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发呆。
刘耀文高三那一年家里管着,每天接送往返拍戏,半工半读顾不上宋亚轩,两个人聚少离多,每次都只能挤出时间仓促见一面。
第一次送刘耀文去机场,宋亚轩在暗处抱着他听心跳,刘耀文摸宋亚轩的后脑,亲宋亚轩的额头,说很多很多恋人之间难分难舍的肉麻话语。
飞机起飞之后宋亚轩才开始难过,坐在凳子上自顾自委屈,凭什么要见不到面,凭什么总是让他等。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起许多,天色渐渐暗下来,身边没有说话声,宋亚轩整个人都陷在沉默之中。
老芸请客吃饭,下午六点群里才发的消息,陆安在聚餐地点等了一会儿,宋亚轩回说不想来,已经吃饱上床躺下了。
宜大后街的小巷子,一路上很多饭馆,大家说说笑笑,定在路边一家大排档。
陆安去拿烧烤,单手点击输入框给发语音,“行吧,亚轩你锁好门,别乱跑。”
话还没说完就被用力撞了一下肩膀,陆安身子一歪,回过头看,刘耀文像是没感觉,自顾自走到人群里坐下了。
他皱着眉嘟囔了几声,揉揉肩膀接着去拿东西。
好巧不巧,回来才发现刘耀文就坐在自己身边,桌上放了好几个酒杯,有男生起哄说迟到了要自罚三杯。
身边那人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拿了酒杯的手也好看,指节弯曲的弧度恰到好处,刘耀文不愧是艺人,扔在人堆里气质依旧突出。
脸上竟然都不会冒痘,陆安盯着看了几秒心想,跟他舍友宋亚轩有的一拼。
刘耀文视线暼过来,看他一眼,“怎么了?”
“没事。”陆安笑笑,“想到我舍友了。”
“你舍友?”
他收敛了神色,低头在杯沿抿了一口,“今天跟你站在一起那个?”
“对啊,他叫宋亚轩。”
陆安来兴趣了,挪挪凳子,挨近了点,“你们今天不是还搭戏了吗,宋亚轩是你的粉丝呢。”
刘耀文愣了下,“粉丝?”
陆安点头,“他抽屉里全是你的周边,有的还没见过,看起来好像不是最近的。”
04
晚上十点,宋亚轩写完论文坐在凳子上伸了个懒腰,下意识想开口说话,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
表演系四人寝,陆安不回来住,其他两个舍友在外面租了房子,今晚只剩他一个人。
陆安知道宋亚轩怕黑,叮嘱他可以开灯睡,事实上宋亚轩的毛病比怕黑要严重一点点,他害怕密闭的个人空间。
没有人说话,关着门,外面黑漆漆一片。
一开始他就不愿意承认,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一点不轻不重的心理疾病,拿出来当一件事说实在有些丢脸,久而久之也就不再去澄清什么。
关了灯蒙在被子里睡觉,宋亚轩打开手机刷了几个视频,点进相册翻到最后,一张张看下去,刘耀文身穿校服的模样几乎就要绝版。
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努力回想当时,一头扎进漩涡里脱不开身。
宋亚轩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那一年他升高三,刘耀文去北京念大学,因为见不到面感情出现一些问题。
刘耀文很忙,几乎是半工半读的状态,要拍戏要上综艺,要接代言要拍杂志封面,自然没有时间停下来想想两人逐渐冷淡下来的感情。
一有空就会打电话,上高三之后宋亚轩变得更加敏感,学习的压力,爸妈的压力,还有自己的压力。
他背着路边小摊买来的廉价书包站在街道边听车流不息,咖啡馆在放音乐,简单的吉他弹唱经过专业录音变得清晰动听。
刘耀文写过好多歌,当时宋亚轩捧着脸颊满心欢喜地想,都是他的,刘耀文也是他的,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拥有的宝藏。
高三没有假期,每天都很忙很累,他走在宜城的某条老街,前方的道路被一大片银杏落叶盖住。
宋亚轩无可抑制地生气,他以为一个人的宝藏,如今全世界的人共享。
他开始熬夜学习,近视度数越来越高,一双眼睛熬出红血丝,一直到凌晨一两点才入睡。
没人说得清宋亚轩在跟谁较劲,他清楚自己精神上生了病,却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病症越发严重。
他觉得自己太过平凡,追不上刘耀文的步伐,追不上心目中那个面面俱到的完美形象,他开始讨厌自己,讨厌一事无成每天只能叹气难过的自己。
可是一切的一切,远在北京的刘耀文统统不知情。
他们照常在周五夜里打电话,宋亚轩躲在被子里听刘耀文讲北京,讲大学,听刘耀文满是疲惫地说好想抱抱自己,亲亲自己,问他有没有听话,有没有乖乖吃饭,长高了还是变瘦了。
很多时候宋亚轩都只是在听,不会主动说喜欢他,也不会主动说想他了,想念到觉得生活一点都不好,不甜也不开心。
宋亚轩在敏感自卑的青春期里做过最叛逆的一件事是跟刘耀文说分手。
一开始谁也没能料到会吵起来,刘耀文的声音裹挟在秋末的冷风里,他坐在空无一人的楼梯口问宋亚轩是不是生气了,宋亚轩说没有,一点也没有。
男孩子的嗓音低沉,一整天都没怎么睡觉,还是耐着心思哄他,“宝宝我们不吵架好不好,你先去睡觉。”
“我没想跟你吵架,我说你很烦,我不想再接你电话。”
刘耀文顿了一下,“那我不打了,你有空再给我打行吗?”
“不好,都不好。”
宋亚轩拧着一股气,想发泄,想哭,可是话是安安稳稳出口的。
“你除了会影响我考大学还会什么。”
冷风呼啸中,没人再开口。
电话在半个小时后轻轻挂断。
宋亚轩慢慢抱住膝盖,没出息地蒙住眼睛放声大哭起来。
05
寝室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夜晚风凉,陆安外套是冷的,搓了搓手掌试探性对着床铺叫了声,“亚轩?”
宋亚轩泪眼朦胧地醒来,侧开脸用手拂开眼泪,嗯了声。
陆安开了灯走到他床边,伸手把东西举起来,“你看这个。”
宋亚轩坐起来看了眼,接过,“星空灯吗?”
“对。”陆安拿了自己桌上的钥匙,赶着出门,“刘耀文送的。”
“刘耀文?”宋亚轩立刻往下看,“送谁?”
“你啊。”
陆安扶着门把手,“我说你是他的粉丝,他送给你的。”
寝室门关上,房间重新归于寂静。
宋亚轩抽了一下鼻子,捧着投影灯研究一会儿,爬下床把灯关掉,天花板一片暖黄色的星空。
他躺在床上认真地数,一共是304颗,他的生日。
宋亚轩想起高二那一年的生日,刘耀文送他一个小小的手摇式音乐盒,方块状,放在桌洞里,谁也不许碰。
有一次他好奇打开了盒子,小小的纸条卷在一起塞在盒子夹层里,翻开后是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日期是那年当天。
星空灯是圆球状,抱在怀里微微发热,宋亚轩的手指一点点摸过去,真的碰到一个凹凸不平的地方。
他不敢低头看,轻轻拉出来,一个小小的纸条掉在掌心,跟那一年如出一辙。
简单的生日祝福,日期是宋亚轩十八岁的生日。
他们如果没有在那个秋冬分手,来年初春,宋亚轩该在成年那天收到一个漂亮小巧的星空灯。
只是过去了一年,他难过得像是错过了半辈子。
06
当天夜里的飞机,刘耀文回北京参加学校活动,最近一周剧组都紧着先拍范微的戏份。
上飞机之前收到范大小姐的微信,吐槽他就会给自己找事儿。
“明明不需要赶飞机的,自己偏要去参加什么聚会,还被狗仔拍到了。”
刘耀文推着行李箱回她,“聚个餐也被拍?图发我看看。”
“放心,帅出新高度。”
他笑起来,“别贫了你,赶紧洗洗睡吧。”
范微躺在躺椅上等着拍夜戏,宜城风大,剧组直接搭了个棚子,一点也没冻着,“见到了吗,你的小初恋?”
“没。”那边回消息很慢,“他没去。”
“白搭了您一片痴心呐。”
刘耀文要过安检,不打算聊下去了,“关机了,跪安吧。”
飞机起飞,真正的星空倒映在眼底,刘耀文撑住手肘挺直后背坐着,安静地看。
当初宋亚轩提分手,当天晚上刘耀文就订了机票回宜城,没见到面,他在躲他。
两个不成熟的人在一起谈恋爱,一而再再而三地磨损对方消耗自我,最后不了了之。
刘耀文回北京拍戏,宋亚轩顺利度过他的高三进大学,考上了宜大,很不巧的是,他也学了表演。
当初剧本找上门刘耀文是不同意的,范微是老搭档这话不假,两人在上升期相互借力提升知名度也不假,只是另一方面的考量,合作太多,将来刘耀文会陷入与范微捆绑在一起的困局。
公司给他看了剧本,刘耀文说不想接,第二天却又回复说可以试一试。
因为那天晚上,助理告诉他,剧组取景地在宜城大学。
刘耀文的工作学习拥有一万个拒绝的理由,他偏偏选择最吃力的那一条路走。
往返在北京宜城,一边拍戏一边完成学业,熬夜熬惯了,有时候收工早他也睡不着觉。
刘耀文关着灯看天花板,每天夜里回想,围在外圈往里看的那些人里,到底有没有宋亚轩。
宋亚轩,他想的永远是宋亚轩。
跟明星谈恋爱肯定辛苦,刘耀文后来总是怨自己,要是当初对他再好一点就好了。
要是当初,多问问,多见面,多爱他一点。
宋亚轩是不是就不会赌气说那些话。
有的话一旦出口,似乎再没有了弥补的机会。
刘耀文轻轻闭上眼,脑袋靠在一边,他说不明白,他跟范微说那是他的初恋,女孩哈哈大笑说干嘛解释,“看你眼神就能看出来了。”
那时候夕阳西下,他们刚刚收工,宋亚轩背着书包走远,陆安跑上前跟那个人肩并肩,他们根本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
刘耀文那天问范微,“你觉得一个人忘记初恋的可能性有多大?”
范微笑了下,“如果是你的话,可能性为零。”
07
刘耀文下了飞机一边往外走一边开机,一排的未接来电,眉心一跳。
手机贴在耳边“嘟”了两声,凌晨两点,宋亚轩的呼吸都带着隐约哭腔,“刘耀文……”
他蓦然停住脚步。
宋亚轩在宿舍里,鼻子堵住了,“你跟范微拍吻戏到底是不是真亲?”
刘耀文愣怔片刻,反问道,“你大半夜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是不是啊?”
宋亚轩狼狈地哽咽两秒,“要是真亲的话会伸舌头吗?”
刘耀文:“……”
那边哭了半天,“她好亲还是我好亲?”
刘耀文笑出声来,无奈,“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宋亚轩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用力摇头,“不是噩梦,是美梦,怎么会是噩梦……”
“梦见什么了?”
“梦见我们和好了。”
刘耀文的喉咙被什么哽住,咽了一口唾沫润嗓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宋亚轩把星空灯抱在怀里,寝室一片黑暗,他侧着身子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我知道我不好,我坏死了,后来我给你打电话发消息,我也等了你一晚上,我以为你不想要我了。”
“什么……意思?”
经纪人的电话在催,刘耀文按了挂断键,又重复一遍,“宋亚轩,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高考完,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给你发了消息,你那儿明明显示已读,我说我在一中外面的公交站等你,我想跟你见面,但是你没有来,那天下了雨,我坐在公交站等到天亮,跟爸妈撒谎说去同学家住。”
“我最后一次穿着校服等你,后来我觉得是我活该,你肯定是不喜欢我了。”
宋亚轩的语气染上委屈,“公交站牌还是你的品牌代言,它都在,可你不想见我。”
“那天我好冷啊刘耀文,你以前都会心疼我,不让我感冒的。”
刘耀文回头看空荡荡的走廊,黑色风衣吹起一角,他有点担心,“你还在哭吗?”
“宋亚轩,就算是现在,我也还是心疼你。”
有彩蛋
————————————————————
灵感来源【紫薯包BAO】老师
【文轩】春色旖旎
*姐狗/女装大佬/直掰弯
*无脑/无逻辑
*7k/一发完
*请勿上升
先放图
[图片]
01
周五下午没课,刘耀文回宿舍洗了澡准备出门,被舍友逮着问了句去干什么。
他回头,有点紧张,“我……部门包了私影,晚上就不回来了。”
舍友头也没抬,摆摆手,“哦。”
出地铁口时正好赶上晚高峰,马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刘耀文拽着单肩包的手指有些控制不住出汗,在便利店门口徘徊许久,咬咬牙进了门。
结账出门后头顶铃声机械音响起,“欢迎下次再来。”
酒店定位早就被他收藏,反复看过很多遍,这时候真正去找地方也容易许多。
十九岁的男孩对这种事有着天生的...
*姐狗/女装大佬/直掰弯
*无脑/无逻辑
*7k/一发完
*请勿上升
先放图
01
周五下午没课,刘耀文回宿舍洗了澡准备出门,被舍友逮着问了句去干什么。
他回头,有点紧张,“我……部门包了私影,晚上就不回来了。”
舍友头也没抬,摆摆手,“哦。”
出地铁口时正好赶上晚高峰,马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刘耀文拽着单肩包的手指有些控制不住出汗,在便利店门口徘徊许久,咬咬牙进了门。
结账出门后头顶铃声机械音响起,“欢迎下次再来。”
酒店定位早就被他收藏,反复看过很多遍,这时候真正去找地方也容易许多。
十九岁的男孩对这种事有着天生的青涩,尽全力压抑心里那阵古怪的滋味。
刘耀文想到,待会儿赴约的将会是个男人,头皮禁不住微微发麻。
一个月前误打误撞混上网站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刘耀文听从室友的引导一步步注册了账号,学会浏览一些不太健康的内容。
羞耻过后怎么也忍不住躁动的心,经常深夜躲在被子里压抑着声音成全某些欲望,渐渐地有些不满足于现状。
他在网上关注了很多人,最喜欢的那位有些奇怪,从不露正脸,每一次的视频或者图片都会把头部截掉,留下让人想入非非的肢体部位,纤细漂亮。
“Song”的动态里从未出现过第二人,镜头大多对焦那双白嫩的美腿以及细腰,仅凭这些就能在网站上吸引大波粉丝关注。
刘耀文上瘾一般,很快就被扰乱了心智,偶尔走在路上也忍不住想起一些迷乱的场景,所有的一切在梦里实现得淋漓尽致,叫他欲罢不能。
有一段时间他开始嗜睡,幻想那具曼妙的躯体被压在视线下动弹不得,交欢中所有细节都叫刘耀文血脉喷张。
他按耐不住,尤其是某张照片的出世,画面里那人穿着薄纱湿衣微瘫在浴缸里,一双腿妩媚多姿交叠着,肌肤细腻光滑,白净得叫人眼红。
刘耀文呼吸急促,头一次突破自己,在宿舍洗手间里待了足足一小时才心虚着走出来,幸好是深夜没弄出太大的动静,室友们仍旧酣睡。
他却翻来覆去没再成功入睡,点开软件,斟酌言语,第一次这样郑重地去发一条消息,“你好。”
几秒后那边弹了句回话,“不约。”
刘耀文紧张道,“不是这个意思。”
“姐姐你好漂亮。”
网站里显示对方给他某一条动态点了赞,刘耀文一张背影照,他很小心,没有在这样的地方透露过正脸。
“Song”一开口直接得让人受不了:“看看下面。”
刘耀文一愣,悄悄拉开床帘一条缝,环顾四周,“这不太好吧。”
“那看看脸。”
他很老实地在相册里翻了翻,找到一张参加社团活动的大合照,把自己单单截了出来,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咬着大拇指等那边回复,一边在“Song”的账号主页下滑查看,一边想入非非。
其实……听室友们说,约*也不算很出格的事,个人私生活而已,只要不违法乱纪……
应该,也是可以的。
男孩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翻看“Song”早期的图频,点开直接傻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
那边正巧回复了消息,“老子男的,有没有兴趣。”
男的……男的?!
刘耀文把相册重新打开,仔仔细细把夜里收藏的那张湿身照翻出来放大再放大,男的,怎么可能?!
那样漂亮的身体,柔美,魅惑,皮肤嫩得都能掐出水来,怎么会……是男的?!
现在还有男的腰这么细这么白了吗?!
他被吓得有些禁不住坐起来,床板吱呀一声打破深夜寂静,对床的舍友不耐地皱眉啧了声。
刘耀文惊慌失措,什么也顾不得再说,赶紧连发几个对不起,“我是直男,发错了发错了。”
发完立马关掉了后台程序,呆在原地,一阵懊悔。
天哪,他都干了些什么。
02
浅色长款风衣衬得刘耀文整个人更帅也更有魅力,房卡开锁后他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按下门把手的那一刻甚至闭了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宋亚轩还没到。
刘耀文提起的一口气就这么落回原地,他把单肩包内层的一盒t拿出来放在床边。
想了想,又塞到了枕头底下。
脸红红地趴在酒店大床上开始想,怎么办,有种网恋奔现的快感正折磨着自己,期待跟紧张缠绕着一齐迸发。
坦白自己是直男后,一场乌龙过去好多天刘耀文才敢重新登上网站,不出意料被对方骂了一通,但还好,没拉黑他。
刘耀文惊奇自己造成了这种误会竟然还想着继续关注“Song”的后续更新,不免有些羞耻,他这样没脸没皮。
最新一条里仍旧清一色的老婆呼声,视线被各种骚话荤话密密麻麻填满,刘耀文往下翻,发现“Song”翻牌的频率也很高。
———“宝宝有没有想过约一个呢!拍点视频看看好不好!!”
———“最近在考虑中。”
———“老婆这么这么美!!!好想看看你在床上的样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瞬间有些气闷,怪不得他当时觉得奇怪,博主明明不是拍约*视频的类型,原来真是因为要开始转型。
刘耀文退出登录,撑着脑袋瞎想,看他这个受欢迎的程度,可能没几天就会在网站上更新那方面的视频了吧。
这次好像一点也不想看。
刘耀文期中月忙得昏昏沉沉,积压了许久一次性释放不出,还是忍不住低喘着找出那些照片来模拟,一边脸红脖子粗地仰头喟叹,一边皱着眉骂自己无耻。
真是神经病,他在心里这么说自己。
可又压抑不了,这种想法甚至比以前更加强烈,他渴望能抱能亲,那人明明没有露脸,刘耀文却隐隐约约能够想象到,五官一定精致完美。
他对自己野性的原始生理反应没有办法,再次深夜登录,点进聊天框里谨慎地编辑,“在吗?”
刘耀文把准备好的图片一股脑发送过去,整个人羞得就像煮熟的虾子,一眼都不敢再多看。
那边扣了个“?”过来。
“你有病?”
“那个。”刘耀文组织言语,生怕再次把人给惹生气,“你看,我这样的可以吗?”
对面沉默半晌,“直男给我死一边去,晦气。”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我太喜欢你的身体了,可能……可能我不是直男。”
刘耀文越说越心虚,“我感觉……我还挺符合你的要求的。”
“要不约一次试试呢……”
03
房门被敲响,刘耀文起身去开门,那人穿着一身中性风还叼了根棒棒糖,上下打量他一眼,侧身走过。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宋亚轩两只手抬起就要脱衣服,吓得刘耀文赶紧把门关上了,“啊?那个,那我先吧。”
宋亚轩点头,牛仔裤褪下里面还有黑色的丝袜,边缘就这么勒住大腿,香艳画面立刻刺激着眼球。
他把鞋子蹬掉,光着脚开始调整手机视频的角度,“一会儿我得录下来,后期给你打码,不介意吧?”
刘耀文结巴了声,“不介意。”
宋亚轩调好角度回头看,“你怎么这么磨蹭?”
“嗯……”他迅速撇开视线,“你长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
“谢谢。”宋亚轩眼波流转地笑起来,送他一个wink,“很多人都这么说。”
洗完澡刘耀文在床边等着,时不时回头瞄一眼镜头,浑身不自在。
那人浴袍下什么都没有,一步步走近了,那双让他魂牵梦萦的腿微微弯曲就这么跪了上来,刘耀文仰头看宋亚轩的脸,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一双大手抓住两边细细的脚腕,宋亚轩戴了脚链子,小小的铃铛被刘耀文伸手拨了拨。
一个低头,一个仰头,嘴唇就这么自然而然贴了上去。
两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想到会这样合拍,第一次没控制住,往狠了弄,宋亚轩整个人像是泡在了汗水里,捞着刘耀文的脖子说歇一会儿。
他从床上起来去倒水喝,手掌往上拨了拨碎发刘海,露出白净整洁的额头来,光影倒映在侧脸上,刘耀文一时看呆了。
没有任何不适应,他在这个夜晚找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手掌按过宋亚轩身上所有美的部位,亲吻他的痣,有的点在下颌,有的点在胸前。
漂亮的人儿伸手推他,被人反扣在床单上,一直缠绵到深夜,这场熊熊大火才逐渐扑灭在房间里。
04
两人加上微信后刘耀文开始频繁给宋亚轩发消息,宋亚轩也不是什么闲人,工作日还得上班,没空戳破男大学生的粉红泡泡。
于是聊天框就这么变成刘耀文一个人的高潮。
宋亚轩在一家小型企业上班,日子平淡如水,平时穿着低调打扮得体,甚至从入职那天就没摘下过厚重的黑框眼镜,同事都以为这人老实本分,是没什么存在感好欺负的边缘户。
事实上边缘户上下班两副面孔,喜欢宅在家里拍一些刺激的局部特写,怎么出格怎么来,化妆、女装,对他来说都只是小菜一碟。
只是宋亚轩确实也预料不到,那天剪完视频倒头就睡着了,第二天下班回来登录账号才发现那条动态赢得了前所未有的好评,点赞量飙升,被无数人转发搬运。
点开评论区才了解到,因为两个人似有若无的言语交流,身体色差明显,体型差绝配,种种原因让众人误以为是一对情侣爱爱,疯狂磕起了糖。
宋亚轩翻完评论又点进微信,随意看了眼这几天刘耀文发来的消息,无非是一些生活分享,一开始还拘谨着,会问宋亚轩是不是打扰到他了,后来发现宋亚轩根本不回消息,于是渐渐放肆起来,像备忘录一样记录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你还在忙吗?”
“学校里三角梅又开了。”
“你好像很久没更新了。”
“好吧,好像才四天。”
……
“下午三点 二教开会”
“论文1500”
“打印文件,班级群第一个”
宋亚轩讶异片刻,才发现刘耀文没有任何一句话提到再约,但却无处不表现出对他的兴趣浓厚。
“?发的什么”
那边“对方输入中…”闪了几次终于发过来,“那个,我随手发的。”
宋亚轩把手机扔在桌上,打开电脑开始处理文件。
半小时后终于发到客户邮箱,他起身喝了点水,打开手机看一眼,“你之后会找别的人拍视频吗?”
宋亚轩打字,“你想说什么?”
“可以只找我吗?”
宋亚轩轻轻挑起一边眉毛,“好啊,敢不敢弄在里面?”
事实证明大话不要轻易说出口,账号连续四天毫无动静后粉丝们纷纷坐不住了,评论区爆满旁敲侧击催人更新。
刘耀文吃饭时抱着手机看个不停,无数次刷新后终于弹出最新一条回复,立马放下筷子,认真看了起来。
———“老婆你最近很忙吗QAQ,上次那个185还能返场吗,想看呜呜呜呜呜呜”
———“发烧,请假了”
———“怎么生病了呀老婆,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呼呼呼呼,老婆要多注意!”
———“185害的”
刘耀文尴尬之余有些忍不住害臊,他下手确实没轻没重,没有一丁点经验的人怎么也学不会克制收敛。
况且……明明是对方主动提的要求……
他忍不住又一次点进宋亚轩的聊天框,仅有的两晚相处叫人欲罢不能,男大学生被勾心的表现很是明显。
“对不起,你发烧了是吗?”
“我可以去照顾你吗?”
两个人都已经快习惯对方的说话方式,不出意料宋亚轩那边仍是呛他,“你很闲?”
“是有点。”
单纯到有点缺心眼的回复惹得对面一阵无语,宋亚轩翻身眯了一会儿,耐不住想玩的心还是选择把地址发了过去,“带两盒套过来。”
宋亚轩睡得昏沉,一直到门铃响了第三轮才清醒过来,一边踩着棉质拖鞋往客厅走,一边随手揉顺杂乱的发尾,“来了。”
外面风大,刘耀文身上残留尘土味,他却不在意,弯下腰挨近了在那人风衣口袋里翻找,带着浓浓的鼻音,“上次那个味道难闻死了,我看看什么牌子……”
手指一探,空的。
宋亚轩抬眼,用这种危险距离斜视刘耀文,右边再摸了摸,依旧空荡荡。
“你他妈耍我呢?”
男大学生呆滞几秒,手里提着的塑料袋举起来晃晃,两盒绿色包装碰撞发出细小声音。
“我买了退烧药,还有999感冒灵。”
宋亚轩:“……不做?”
刘耀文老实地摇摇头,“你生病了。”
他不死心,“不试试三十九度做起来什么滋味?”
刘耀文还是摇头,“你生病了。”
那人作势就要冷脸关门,被人反应更快地伸出脚来挡住,刘耀文两只手扒拉着门框,可怜巴巴地求情,“别啊,我给你冲个药喝,也不便宜呢。”
“多少钱?”宋亚轩睨了眼,掏出手机来,“转你。”
“没多少。”他这时候又不愿意说了,两只手怀抱着药,掌心合十做拜托状,“十分钟,就十分钟。”
宋亚轩凝眉。
“五分!五分钟!”刘耀文看人脸色不对,立马改口。
05
五分钟硬生生被某人死皮赖脸延长成三天,第四天宋亚轩收拾好准备出门上班,熟悉的时间点,熟悉的鞋柜旁坐着丝毫不嫌脏的男大学生,手里甩着风衣带子玩个不停。
他一关门刘耀文立马警觉地仰头看过来,利落地站起拍拍衣服,嬉皮笑脸凑了过来,“退烧了也要记得吃药才行,今天带了吗?”
宋亚轩随口嗯了声,抬脚往外走。
身边那人跟他步伐相似,节奏也同步,刚走出小区门口宋亚轩先憋不住了,不耐烦地推了下,“你有病啊跟着我干嘛?”
“我……今天没课。”刘耀文也不恼,挠挠头,“没什么地方想去的。”
“所以呢?”
“我送你到楼下行吗,你上班了我就走。”
“神经病。”
公司楼下车流不息,宋亚轩听见喊声回头看了眼,正巧被刘耀文抓拍到,不自觉瞪他,做出抹脖的动作威胁。
穿的好朴素,刘耀文把手机收起来,眼看着宋亚轩走进大门,一身简单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厚重的眼镜框,把他身上所有的优势都巧妙地藏了起来。
明明私下很大胆的……
刘耀文心虚地摸摸鼻尖,一想起那人坐在他身上乱摇乱晃的那场面,鼻血就有点控制不住要喷涌而出。
他上大学之后还没谈过恋爱,模模糊糊的被掰弯了也无所谓,十九年来只接触过这么一个让人性幻想不停冒泡泡的对象,自然是全心全意想着他。
图书馆里自习时也会莫名想到宋亚轩居高临下的眼神,刘耀文喝水被噎了两回,心虚地环顾四周。
他好像真被勾了魂了。
下午五点二十五,距离下班只剩五分钟,宋亚轩观察着周围同事,悄无声息地收拾东西准备撤退。
“楼下那小帅哥在等谁?新面孔啊。”
几个女同事冒着头往下看,眼睛都亮了,“天哪,现在小孩长这么好,这起码得有183了吧。”
“上回去酒吧遇到过几个弟弟。”说这话的人一脸满足地扭头,“现在的小男孩,精力可旺盛了。”
“哎哟,这还是在公司。”几个人娇笑着锤她,“说话小心点啊,没脸没皮的。”
“不过这个真是极品,看起来像是练过。”
“他一直看我们这层呢。”
“找谁啊?”同事回头,看了一圈,“兰溪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会不会是欢姐?”几个人七嘴八舌把办公室里的人都猜了一遍。
轮到宋亚轩时迟疑了两秒,自动跳过了。
公司里传言说宋亚轩喜欢男人,他平时太低调没有存在感,也不喜欢顾忌其他人的颜面,一直是有什么说什么,人情世故没处理好,人缘自然不怎么样。
宋亚轩转身往下瞄了眼,心下不自觉有点暗爽,抱歉了各位,还真是来等他的。
这次非常罕见地同大家打了招呼,“兰姐,欢姐,关关,小宇,我先下班了,你们随意。”
一众人等面面相觑,有些呆了,“啊……好。”
半分钟后宋亚轩走出一楼大门,笑意盈盈走到刘耀文面前,伸手整理了下他额前刘海,“等久了吧。”
男大学生受宠若惊,差点缩着肩膀往后躲,被一个眼神吓了回来,“没,没多久。”
宋亚轩眼神向上滑过那些惊愕的面孔,神色自若地把手掌放进刘耀文手指中去,“牵着我。”
快乐小狗立刻高兴地握紧了,大手牵小手,很有安全感地伸手捏了下宋亚轩的肩膀,“那我以后都可以来接你是吗?”
“叫声好听的。”
“哥。”
“可以吧,只准在底下坐着等。”
刘耀文说好啊,看向宋亚轩的眼神都亮了几分。
06
房门一关上宋亚轩的包被扬起来扔到地上,两只手猛地把刘耀文推到墙上,吻着男孩,手指灵活地找到裤子拉链解开。
嘴唇分开还勾着银丝,宋亚轩眼睛紧紧盯着刘耀文,低垂着勾引,双手捏着衣角轻轻一掀,男孩衬衫外套就这么被他脱掉。
刘耀文涨红着脸,一只手捂上身一只手捂下身,有些害羞地问他,“能不能去床上啊?”
“抱我去。”
那人于是大喇喇张开双臂,“太容易害羞了你,还没习惯吗小朋友?”
“这两天都学了点什么?”宋亚轩被平稳地放下,刘耀文俯撑着在他身上。
他慢条斯理地伸手摸刘耀文的下颌线,一路向下流连在喉结附近,低头亲了一口,舌尖抵上,湿哒哒地舔吻。
感受到小朋友一瞬间的绷紧,宋亚轩哼笑了声,小腿曲起来踢了下某个地方,“死鬼,去把我摄影机架上。”
刘耀文很听他的话,开机把角度调整好了再俯身过来,着急地吻着宋亚轩,“舌头好软,甜的,哥。”
宋亚轩迷乱地仰头,指尖抓住刘耀文头发,把衣角掀开,暗示得很明显。
等到某只小狗脑袋钻进去,狗毛软乎乎地刺挠着宋亚轩胸前皮肤,他又有些受不住地闷哼起来。
习惯了软件上没脸没皮的言语便宜,这时候许多称呼叫起来都更合理。
刘耀文在一片黑暗中卖力,听宋亚轩挺着腰娇滴滴地喊了声,“老公。”
忍不住用力咽下口水,手臂圈住细腰,更着迷了。
汗水浸润了视线,宋亚轩迷蒙着伸手,黑绳串着一块红玉,怪不得那什么的时候一直感到有块小小的冰凉。
结束后他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愣了愣,都快养成习惯了。
宋亚轩面对面坐在刘耀文腿上,手指把玩着红玉,又问他,“谁送的。”
“妈妈送的。”
“乖宝宝。”宋亚轩笑了声,“你从后面抵过来的时候,这玉一半是你的体温,一半是我的。”
刘耀文红了脸,“给你揉揉腰,哥。”
他看着宋亚轩剪辑视频,声音没放出来,画面里肉体交叠,羞得男大学生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下次。”他声音越发心虚,“下次轻点。”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宋亚轩淡淡地,“无所谓轻不轻,粉丝们爱看就行。”
“不是的。”
刘耀文把他搂进怀里,下巴贴着宋亚轩的脸,“哥舒服最重要。”
“再说这种话,真要不小心喜欢上你了。”
男孩闻言很是高兴,“我也喜欢你。”
宋亚轩在温柔乡里溺着,不免失笑,“大学生文字游戏就是玩得溜。”
“哥哥要怎样才喜欢我?”
宋亚轩意味深长地看他,“你把活儿练好,说不定就喜欢了。”
刘耀文听了立马要拉他起来,“那我们再来。”
“……神经病。”
宋亚轩双手用力扒住沙发一侧,黑着脸骂他,“你他妈自动化打桩机啊。”
07
十一月初运动会结束,刘耀文参加的比赛统统斩获不错的名次,特意从记者站那儿要来了许多比赛图频,兴冲冲发给宋亚轩。
黏人似乎天生是小狗的习性,只是两个小时没回复消息,就要被他控诉,“你肯定偷偷去约别人了。”
宋亚轩一边接电话一边拿钥匙开门,无奈道没有,“就是加班晚了点,有加班费的。”
回过神来才想起骂他,“干嘛跟你汇报,刘耀文你有病啊。”
刘耀文柴犬眯眼笑:嘿嘿
宋亚轩:嘿你妹。
两人熟悉程度一天天增强,渐渐形成微妙的固/pao关系,网络上爆火不说,宋亚轩也确实有些食髓知味,没想到第一次就搞到了个顶级小1。
弟弟生活中体贴入微,活泼好动,开朗大方,也确实适合做长期的伴侣。
他考虑了很长时间,在这期间,刘耀文不止一次明示暗示自己想要个名分,却丝毫不令人反感。
有一次宋亚轩接到电话说快递到门口了,回了家一拆开才发现是冬季的情侣睡衣,一个汤姆一个杰瑞,小老鼠那款正贱贱地偷瞄旁边,跟刘耀文偷乐的表情一模一样。
打通电话那边得意地吹了声口哨,“怎么了哥,这个冬天是不是空虚寂寞冷,需要热情小野猫上门服务请扣1。”
宋亚轩还没开口就被气笑了,“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一起穿情侣睡衣?”
“啊,你那天说梦话让我买的东西。”
“我怎么说的?”
“你说。”刘耀文贱兮兮地装出另一个声音来模仿,“老公请下单。”
“你妈的。”宋亚轩无声地咧开嘴笑起来,“刘耀文你有病没病?”
“哎呀,娇娇。”他这么喊他,“听你说话都觉得好可爱啊。”
“谁允许你这样叫我?”
“就叫。”刘耀文说话很是幼稚,“就叫,气死你。”
“气死我谁给你上。”
男大学生神秘兮兮地凑近话筒,“睡衣可不简单,哥你把自己洗干净了等我,晚上你就知道了。”
“有什么不简单,小屁孩,不就是屁股那儿有条拉链吗?”
宋亚轩嗤之以鼻,“哥早几百年就穿过了。”
“好吧。”刘耀文假装遗憾地重重叹了口气,“穿过可不等于用过啊,娇娇。”
夜里真正实践,宋亚轩被人吊着胃口磨了许久,平时急不可耐的人也学会了使坏,搂着哥哥亲个不停,“要不就这么一直到天亮算了。”
宋亚轩骂了又骂,被折腾一整晚几乎都没怎么尽兴,跪坐在刘耀文身上准备拿回主导权。
“娇娇答应在一起,想怎么摆布我都可以。”刘耀文抓着他的手腕坐起来,没完没了的,又贴近了嘴角一把吻住。
“得亏长了一张好脸。”
宋亚轩心里叹了口气,手背不轻不重地对着刘耀文脸颊拍了下,“我也不算吃亏。”
不知从哪儿拿出的黑色细带,一边接吻一边绕到刘耀文身后把他两只手腕绑到了一起。
宋亚轩在他耳边气若游丝,“这可是你说的。”
小狗懵了一瞬,刚想挣脱立刻反应过来哥哥嘴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答应他了!
“老公。”一双纤细白净的长腿故意往里夹了一下,宋亚轩顺着动作微微起身,手里拿着黑带固定的长系绳。
白皙的肌肤,纯黑的绳索。
紫红色氛围灯映在脸上平白多出几分魅惑,身上那人情不自禁地把腰腹往前送去,嗓音娇柔了些。
“给我玩玩嘛。”
——————————
有彩蛋
居心不良01
同性可婚背景 替身梗 狗血
凌晨的live house里依然很吵,灯光流转搭配着打出的白烟,音控把话筒的声音调到最大,DJ给的beat精准踩在了每个人的G点,让所有人都热血激昂地站起来,跟着摇头晃脑地flow。
宋亚轩在这个时候局促地等在门外,他手上还攥着手机,亮起来的屏幕里白色对话框少得可怜。
他在前几分钟发消息告诉刘耀文,他到了。
可刘耀文没有理他。
宋亚轩准备进去找他,可他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只知道局促地在门口磨着脚尖。
说来挺可笑的,宋亚轩家里有钱,甚至是这个圈子里最有钱的,可他...
同性可婚背景 替身梗 狗血
凌晨的live house里依然很吵,灯光流转搭配着打出的白烟,音控把话筒的声音调到最大,DJ给的beat精准踩在了每个人的G点,让所有人都热血激昂地站起来,跟着摇头晃脑地flow。
宋亚轩在这个时候局促地等在门外,他手上还攥着手机,亮起来的屏幕里白色对话框少得可怜。
他在前几分钟发消息告诉刘耀文,他到了。
可刘耀文没有理他。
宋亚轩准备进去找他,可他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只知道局促地在门口磨着脚尖。
说来挺可笑的,宋亚轩家里有钱,甚至是这个圈子里最有钱的,可他本人是出了名的乖宝宝,身上没有一点点二代的纨绔气,平常除了唱歌弹琴基本没有其他爱好,别说蹦迪了,连烟酒赌都一概不沾。
其他的公子哥聚在一起的时候常隐隐绰绰地嘲笑他,宋家那是养了个男孩子吗?那是养了个小公主。他们不敢说太过分的话,因为父母警告过他们,宋家最疼的就是这个小儿子,让他们在外面管住自己的嘴,要是到时候和宋家不对付,他们的好日子也就过到头了。
所以这些公子爷阴阳怪气地内涵,多少也带了点酸,凭什么他宋亚轩一不会人情世故,二不爱抛头露面,却能好运气地投胎在这么个势力强大的家族,集所有的关注和宠爱于一身。
他们吸一口烟,和身旁打扮艳丽的女孩子接吻,还在想着,宋亚轩这个童子鸡,估计嫩得什么都不知道呢。
可他们想不到的是,宋亚轩正被抵在洗手间的隔门上,刘耀文一只手伸进他的衣服后摆,从脖子捏到腰,惹得人轻哼一声。
“我们结婚吧。”宋亚轩的瞳仁黑得像凌晨一点的夜幕,磁石一样把刘耀文吸进去。
“好啊。”刘耀文满身的酒气,说话时呼出的气喷在宋亚轩的脸上,让他有点想作呕。
但宋亚轩忍住了,他想和眼前这个人结婚,那就意味着,他得忍受这个人身上那些不太好的习惯。
宋亚轩在心里盘点着,眼前这个人,他喜欢蹦迪,喜欢喝酒,喜欢抽烟,回消息很慢,对他总是很凶,喜欢嘲笑他,从来不会帮他搭把手,出去吃饭永远是自己买单,喜欢和女生聊天暧昧,和自己做的时候喜欢慢慢地折磨他。
“那宋小公子打算怎么娶我进门啊?”刘耀文轻佻地拍了拍他的脸,眼神里是藏不住的鄙夷。
宋亚轩的脸一下子红了,他声音小小的,朝人笑了笑,慢慢地说,“不是的,是,”他顿了顿,鼓起勇气接着说道,“是你娶我。”
“你真的是小公主。”刘耀文把烟头随意地扔在地上,用脚踩灭火,然后又拾起残瘪的烟头丢进垃圾桶,他顺手冲了便池,不知道是谁喝多了吐出来的秽物随着水流被冲进下水道。
宋亚轩痴痴地盯着他,他希望这一刻的刘耀文可以停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好像这样,眼前的这个人就能和他记忆中的人重叠起来。
刘耀文有很多很多的缺点,可宋亚轩总觉得他本来不是这样的,偶尔他不经意间做出来的善举或是一些自觉的举动,才是真正的他。那些微光盖住了他的瑕疵,让宋亚轩在摇摆间越陷越深,反复麻痹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一直等的人。
“我和妈妈说了,她同意了。”宋亚轩拿出手帕给刘耀文擦手,一点点细致地摸过他手指的每一处骨节,低头说话的声音有些空灵,像穿过当下的时空说给另外一个人。
“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宋亚轩的声音有一些颤抖。
刘耀文皱了皱眉,他有很多讨厌的东西。他讨厌宋亚轩对他笑,讨厌宋亚轩给他发消息,讨厌宋亚轩来这些乌烟瘴气的地方找他,更讨厌现在宋亚轩难受又隐忍的样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宋亚轩表达这些事情的时候,口吻总是欣喜又脆弱,带着绝望的悲伤。
刘耀文把这理解为,爱。
他想到自己在大学交的女朋友,他和她提分手的时候,对方也是这样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语气悲哀又凄苦,握着他的手轻微地发抖。
他想,宋亚轩真的太爱他了,一定比他以前所有的女朋友都爱他,爱到傻乎乎地愿意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他,爱到明明从来不下厨却愿意为他准备早餐和宵夜,爱到能来这些地方,在晚上的冷风中等他两个半小时,还能丝毫不介意在他的朋友面前被故意灌得醉醺醺。
刘耀文应该为这些高兴的,他想要的不就是这样,从宋亚轩把他从那个小广场里挑出来的时候,带他到家里做客,看到他父母的那一刹那,他想要的不就是这样?
让宋亚轩爱上他,然后让他们一家吸血鬼付出应有的代价。
刘耀文不是个心软的人,他这人身上全是刺,仿佛罩着坚硬的金属外壳,孤儿院的老师欣赏他聪明,却也不敢和他过分亲近,总是若有似无地试探他。
“文文,你真的就没什么觉得亲近的人啊?虽然你很聪明,也很独立,但我们人嘛,总要交朋友的,你不能一个朋友都没有吧。”
当时的刘耀文还很小,就冷着一张脸摇了摇头,冰冷地说“不需要”,让漂亮温柔的女老师噎住了口,无话可说。
他的父母走了,两口子一直在外地打拼,平常工作的时候就把刘耀文一个人放在小小的出租房里,刘耀文的独立是从小就养成的,他一个人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可小小的刘耀文也需要所谓亲情的温暖,他喜欢妈妈晚上给他掖被角,喜欢爸爸在早上沉默地递给他一杯豆浆,喜欢一家三口在来之不易的周末去逛附近最普通的花园。
可就连这点奢求的温暖都要被万恶的现实打破,父母不要命地攒了这么多年的钱,好不容易在老家买了一套三居室的小房子,没过两年就收到了强拆的告示。赔偿给他们的钱几乎是打了对折,就算他们眼光不济,这套房产毫无升值空间,也不至于在短短两年内跌到只剩一半。
父母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小道消息说,是宋氏名下的房地产企业把这里规划成高档住宅,要把原先的老破小推倒重建,业主只能在接受奇低的赔偿价和再出高于原价几倍的价格守住自己的房子之间二选其一。
简直是流氓!无赖!光天化日的抢劫!
妈妈骂得口水噎住喉咙,整个人从脖子到脸都涨红起来。她和刘爸没什么文化,却不愿意像其他业主一样自认倒霉,他们不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公道,两个人莽撞地到宋氏公司总部闹,举着让小耀文用蜡笔写的牌子控告宋氏的强盗行径,却被突然从路边冲出的运货车直直地碾了过去。
司机被判了无期,宋氏赔偿了一大笔抚恤金,媒体报道了几日,这两个平凡的人就这样从世上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但刘耀文没法让父母从自己的心里消失,他常梦见爸爸妈妈,妈妈坐在客厅里垂泪的样子,握着他的手和他一起写血红的蜡笔字。
【宋氏无德 强抢民宅】
这八个字像烙铁一样生在刘耀文的心里,他被送去孤儿院的那一天,从车窗望向外面,给自己下了两个决心。
一,要变得强大,有文化,父母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就连维权的方式都如此原始又弱势。
二,永远,永远不要心软,不要为谁动心,不要做个好人。电视剧都是假的,这世上,坏人总比好人嚣张得意。
文轩|捂颗冷石头
假斯文占有欲强学神×单纯娇软小太阳
拉下神坛/受追攻/吃醋/一点点追妻
“兄弟,我刚见着你那个像大眼萌妹的追求对象了。”严浩翔渴得要命,冲进教室就一屁股在刘耀文身边坐下,顺手拿起他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刘耀文下意识要护住自己的水,听了他的话,手一顿,反应过来,水已经被抢走了。
“我说最近怎么看不到那小孩来找你,原来换目标了。”
刘耀文收回视线,微垂着眼皮看试卷上的题目,笔在手里转了一圈,声音和面色一样平淡,“嗯。”
“你知道是...卧槽,陈强你有病啊。”严浩翔被寒气冰了下后颈,牙齿打了个冷颤,语气凶狠的转身去捉罪魁祸首。
“诶,诶,我开玩笑的...
假斯文占有欲强学神×单纯娇软小太阳
拉下神坛/受追攻/吃醋/一点点追妻
“兄弟,我刚见着你那个像大眼萌妹的追求对象了。”严浩翔渴得要命,冲进教室就一屁股在刘耀文身边坐下,顺手拿起他的水就要往嘴里灌。
刘耀文下意识要护住自己的水,听了他的话,手一顿,反应过来,水已经被抢走了。
“我说最近怎么看不到那小孩来找你,原来换目标了。”
刘耀文收回视线,微垂着眼皮看试卷上的题目,笔在手里转了一圈,声音和面色一样平淡,“嗯。”
“你知道是...卧槽,陈强你有病啊。”严浩翔被寒气冰了下后颈,牙齿打了个冷颤,语气凶狠的转身去捉罪魁祸首。
“诶,诶,我开玩笑的。”
“开你妈的玩笑,老子给你冻死了。”
“一个大老爷们,是不是男人啊?”
“嘿哟,好意思说我,你一个四眼仔瘦的跟婆娘似的好意思说我。”
“你怎么人身攻击呢!”
“我就攻击你了,怎么....”
“啧。”
极不耐烦的一声让两人不约而同噤了声。
刘耀文瞥了眼他们交缠的手,紧锁着眉冷声警告,语气也烦得要命:“要吵滚出去吵。”
两个人互瞪了眼松开了手,严浩翔悻悻的转回身,懒散的把后背靠在椅子上,嘴里还念念有词不服刚才的战役。
过了好一会,身边的刘耀文突然开口。
“继续。”
把玩着空矿泉水瓶的严浩翔懵了两秒,“啊?”
不是要吵出去吵吗?
刘耀文薄唇轻启,吐出平静清沉的字,“你说你碰到宋亚轩了。”
严浩翔愣了愣,旋即彻悟,嘴角不受控的扬起,“我还没说是谁呢...”
刘耀文冷冷睇了他一眼。
“好好好。”严浩翔妥协,如实说:“我看到他和迟郁在一起吃饭,看样子挺亲密的。”
见刘耀文没说话,严浩翔接着说:“迟郁就一浪荡公子哥,嘴甜心黑,私生活乱得很,真碰一起了,小可爱会给他玩死。”
他的顾虑不是空穴来风,整天把心情摆脸上,丝毫没有心眼子的单纯小孩怎么玩得过私下烟酒都来的公子哥。
宋亚轩挺讨人喜欢的,嘴甜人也甜,看着就让人心情很好,时常还给刘耀文买吃的,尽管最后都进了他的肚子,凭这点他就不想宋亚轩被骗。
“你说他最近不找你了,是不是也觉得你太无趣不想和你玩了?”严浩翔叹了口气,“可别啊,我胃口可都给小可爱养刁了...”
严浩翔自说自话了一会,也没见刘耀文什么反应,他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凑到刘耀文跟前,“你什么想法啊?好歹人家还追了你一个月,你怎么...”
“行了。”刘耀文丢给他一本书,“闭嘴吧。”
前几刻钟严浩翔嘴里的主人公,后脚他踏出教学楼就隔着不远处看到了。
平日在身边叽叽喳喳的小话痨此时被一个比他高一头的男生勾着脖子搂在怀里,如果他没猜错,那是迟郁。
公子哥。
刘耀文眼睛眯了眯,看清了迟郁右臂的纹身。
这边两人也看到了刘耀文。
宋亚轩一愣,刚想出声喊刘耀文,就被身边的人一手捂住了嘴。
“呜呜呜...迟郁..你干嘛....”宋亚轩含糊不清的说。
迟郁低头凑到宋亚轩耳边,饶有兴趣的朝刘耀文方向扬了扬下巴,“你看。”
迟郁的手掌按住宋亚轩的肩膀,两人间的距离在外人看来,好似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宋亚轩抬眼就对上刘耀文的黑眸,冷冽,如狼锐利的轮廓深邃凛然,隔着镜片都深不见底,幽邃无光。
他从没见过刘耀文这样的眼神。
宋亚轩一下子晃了神,等他回过神,刘耀文已经迈着步子走过来。
熟悉的气息逼近,无形中有股压迫感使得宋亚轩渐渐喘不上气,搁浅的几秒里窒息,刘耀文从身侧与他擦肩而过。
什么啊。
宋亚轩沉沉的吐出口气。
“文哥,文哥,教教我,这题我做不懂。”晚自习铃刚打响,身后立马就有一道清亮的声音,紧接宋亚轩像一只白绒绒的小狗贴过来,在他身边位置坐下,手臂紧贴着他。
刘耀文眼皮都没抬,写字的手也没停,声音淡淡的,“不会。”
宋亚轩撇撇嘴,从包里掏出一小袋零食,大方地塞给刘耀文。“我请你吃零食,你教我做题嘛。”
一小袋的零食都是严浩翔爱吃的。
“以后不要买了。”
刘耀文的声线很冷,总是隐约给人一种距离感。
余光里的人脑袋耷拉下来,眼尾低垂着,脸颊挤出的肉圆乎乎的,搁一边默不作声,兜帽的绒毛刺挠着脖颈有点痒。
刘耀文叹了口气,“算了。”
他把宋亚轩攥在手里的试卷拿过来,“哪题不会?”
宋亚轩的眼睛一下明亮起,迅速到刘耀文不禁怀疑刚才的闷闷不乐是那人装的。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宋亚轩贴过来,用手指了指试卷画红叉叉的题,下巴似有若无的蹭过刘耀文手臂。
刘耀文把试卷捋平,认真给他讲题,奈何宋亚轩眼睛盯着试卷,心思却全在讲试卷的人身上,哪还装得下知识点。
顶头的灯光下,他侧目便是刘耀文清晰俊冷的轮廓,白衬衫扣到最上一颗,抵着突兀的喉结下,匀称的锁骨在衬衫隐约的显现。
黑框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骨,似乎束缚了他眉眼间深邃的锋锐,淡淡的柑橘香缭绕在鼻息间,宋亚轩有一瞬间恍惚。
下一秒,他做了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他伸出手指,挑住黑框眼镜的横梁,轻轻一勾。
他如愿的看到藏在镜片后的那双眼睛。
漆黑,冰冷带着疏离的黑眸,深邃到极致。
眼前的黑眸只错愕一刻又恢复平静。
刘耀文不作声的把眼镜从他手里拿走,微凉的指尖不小心和他手背相蹭,宋亚轩的心脏蓦地蜷缩一秒,后颈起了一层层战栗。
“怎么还耍流氓?”
刘耀文低沉的嗓音平缓而清晰,不夹杂任何情绪波澜,却像慢电流般缓地流过宋亚轩皮肤,惹得他耳根子有点发烫。
宋亚轩眨了眨眼睛,低头把耳朵裹起来,顺势捂住发热的脸颊,努力不去在意头顶直勾勾的视线,闷闷的开口:“....我没有。”
他再怎么否认,也否认不了内心蠢蠢欲动的想法。
他确实想耍流氓。
运动会如约而至,在酷热的夏天,阳光炽热,蝉鸣聒噪。
刘耀文今年作为做记录员,早早的就到操场帮忙登记检录。
还没做多久,平静的时间就被打断。
“刘耀文!”
刚回头眼前就闪过一道白色身影,再接着手里猝不及防被塞了瓶水蜜桃味的脉动。
宋亚轩跑着过来,头发都吹乱了几撮,一身白色运动服,参赛码别在肚子前,他本就长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眉眼弯弯的看他,指着不远处的沙坑,“我一会在那有跳远比赛,你要来看我吗?”
微风拂过,点缀湖面,荡起层层涟漪,刘耀文薄唇微抿,答应了他。
宋亚轩好像总是很容易满足,笑容毫不吝啬的对外显露,“那我等你,记得要来。”
转身要跑走的瞬间被刘耀文一手拽住。
“嗯?”
头顶突然遮过阴影,一顶白色棒球帽稳稳的套在他脑袋。
“天气很热。”
严浩翔来的有点晚,接过他手里的登记册。
“不好意思啊兄弟,老李非要罚我检讨写完了才放我走,累死了...”严浩翔嘴里振振有词,拿着登记册上下翻了翻,“剩下的我来,你休息去吧,辛苦了兄弟。”
刘耀文低头看了眼腕表。
时间差不多了,沙坑那渐渐聚集很多人,广播在报检录。
他正打算迈步往沙坑方向走,忽然黑眸一凝。
“干...干嘛?”严浩翔有些招架不住刘耀文的凝视,出声都结巴了。
“这个。”刘耀文指了指他手里的那瓶脉动,“自己买的?”
严浩翔看了看自己喝了半瓶的水,对刘耀文提出的问题感到奇怪,“不是啊,宋亚轩给的,他给班上同学都买了,你不是也有吗?”
说着,眼神瞥向刘耀文手里的水。
“亚轩,在望什么呢,要到你了。”班长在旁边碰了碰东张西望的宋亚轩肩膀,想把分神的人拉回来。
没有来吗?
可他看见刘耀文收工了,还把他给他的水送给了严浩翔,转身朝他的反方向走了。
他愣了一下,想着可能是去上个厕所呢,应该会来看他的吧,他说好了的。
等比赛开始了,他也没瞧见那个身影。
宋亚轩收回视线,垂头做着热身运动。
好过分。
宋亚轩在心里把刘耀文恶狠狠的审判了几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没资格,刘耀文从来没给过他回应,也没做对他暧昧不清的举动。
从始至终都是他围着刘耀文转,自娱自乐的企图做颗小太阳把刘耀文这颗冷石头捂热,想把他从高处拽下,想看高岭之花掉下神坛为情着迷沦陷自我的模样,可到头来,只是他的自我感动。
攻略的进度条甚至拉不到百分之十。
这百分之十还是他用比城墙厚的脸皮换来的。
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宋亚轩深深的叹了口气。
脖颈突然一凉,宋亚轩不及防打了个寒颤,他侧头看见了迟郁。
见来者是他,宋亚轩又把头低下:“你怎么来了?”
“怎么了呀,闷闷不乐的,谁欺负你了?”迟郁察觉到他小竹马异样的情绪,把冰牛奶收回来,低头去找宋亚轩埋起来的眼睛。
“...没有。”宋亚轩瘪嘴,声音都微弱不少,他用手揉着酸涩的眼睛,为自己找补,“眼睛痒。”
听声音,明明就是难过死了。
迟郁见不得他的小竹马难过,吊儿郎当的劲也收回去,着急忙慌的捧起宋亚轩的脸端详着,入眼便是红通通的鼻头。
他猜了大概,叹了口气,“如果很难过,就不要喜欢他了。”
“你在说什么啊?”宋亚轩心颤了一下,连忙拨开迟郁的手,吸了吸鼻子继续做热身,“比赛马上到我了。”
起跳的瞬间宋亚轩似乎把胡思乱想的杂念全数抛之脚下,他咬牙用力一蹬,稳稳落地的同时,脚也崴了。
钻心的疼痛迟缓的从脚踝蔓延,宋亚轩疼得五官都皱成一团,他摸着腿腕跪下,差点起不了身。
他感知到豆大的汗渗出毛孔,热烘烘的烤着他的脸,周遭霎时涌动喧嚷着,有人问他怎么样了,迟郁想扶他起来,可他疼得发抖,起身一半又跌回去。
沙子黏着手汗糊了满手,渗进指甲一点不舒服。
怎么这么倒霉啊。
医务室的校医不在,迟郁背着宋亚轩把他放在床上,掀起他的裤脚,脚踝已经红肿了一大片。
宋亚轩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刘海耷拉着遮住眉眼,冰毛巾敷上时也只是应激的往后缩了缩,全程没叫一声。
“疼就说。”
宋亚轩嗫喏着唇,声音像在海水里泡了两天,又闷又湿:“还好。”
宋亚轩兴致不高,平时扒拉不停的小嘴也暂时失去功能,迟郁说五句,他却闷头不说话,脑袋上像飘了朵乌云,把他淋得湿哒哒。
迟郁叹了口气,站起身摸了把他脑袋,去拿铁盘上的药油。
“迟郁。”
忽地门口传来一道低沉平缓的嗓音。
迟郁回头,看见门口站着穿着整洁校服,头戴黑色棒球帽的少年,刘耀文插着兜,藏匿在帽檐阴影下的眉目冷淡平静,像在看无关紧要的人。
但他却隐隐从覆着薄雾的黑眸中看到冒着火焰的烈性,莫名的让他脊背发凉。
“有人找你。”
空气片刻凝固。
迟郁鬼使神差的放下药油,嘟囔着边往外走。“谁啊?”
“哪儿呢?”走到门口再回头已经来不及,几乎是他前脚刚踏出,身后的门就被人关上。
“咔哒”一声,门锁住了。
操。
迟郁咒骂。
宋亚轩见状,下意识就要站起来,脚还没落地,就被走过来的刘耀文按住在床上。
“乱动什么?”
刘耀文的语气不是很好,那张俊美的脸宛如地狱使者般冰冷阴沉,紧绷的唇线彰显他此刻不怎么样的心情。
可宋亚轩哪里顾得上他心情好不好,他现在脑子嗡嗡作响,只知道他现在不想看到刘耀文,不想刘耀文碰他。
“...我不要你...你走开。”
宋亚轩急得脸皱成一团,噙水的眼眶红红的像被惹急的小白兔,他乱动着把脚腕从刘耀文宽厚的大掌挣脱。
可他的力气哪抵得过刘耀文。
“迟郁呢?我要迟郁...”
话音未落,头上的帽子就被摘掉,后脑勺被托住,他被扯着往前带,下一秒,汹涌野蛮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带着侵略意味席卷而来,撬开齿关,似要渡走他口腔内的所有氧气。
刘耀文的黑眸灼灼盯住他,冷邃的瞳孔浑浊着汹涌情感,像躲在暗处的野兽蓄势待发。
腰间的皮肤隔着层薄布料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酥痒的触感擦到敏感点,宋亚轩呜咽一声,不自觉软了身子。
他听见刘耀文沉重的鼻息萦绕在耳边。
急促的,迷离的。宋亚轩觉得自己要溺死在水里了,像濒死的鱼轻飘飘的在水中沉浮。
“再喊他试试。”
平日里清冽的嗓音因沾染了别的变得低哑起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仿佛宋亚轩再敢提及迟郁,他真的会做出别的事来。
“不是说要追我吗?”
“不追了。”宋亚轩被亲得眼尾都染上红,没了思索能力去探究刚才的吻算什么,他把头撇到一边:“我捂不热你。”
委屈屈的看得人实在心揪。
刘耀文嗓音不由地放柔,他叹口气,“谁说的?”
“没去看你比赛是因为临时被叫走了,回来就看见你被人抱着。”
看见他脑袋埋在另一个人的肩上,不否认,他情绪有些失控了。
“我那是崴到脚了。”宋亚轩下意识为自己辩解。
“我知道。”刘耀文见他急于辩解,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宋亚轩脸微微发烫,他敛下眸,犹豫了一会,“可你把我给你的水给别人了。”
“对不起我...我以为你只买给我了。”刘耀文眼神稍黯,赌气般的把水扔给严浩翔的后一秒他就后悔了。
宋亚轩不像他这般心机深沉,善于伪装,他原本就是单纯没心眼的小男生,每每看向他的清澈瞳孔不混杂其他任何,宛若一张光洁无暇的白纸,他又和他赌什么气呢。
在宋亚轩错愕的视线下,刘耀文用微凉的指腹去碰他的脸颊,轻轻的摩挲着,“我输了。”
“你得对我负责啊。”
▶超甜彩蛋🌷
【一枚爱吃醋的亲亲怪。】
【文轩】我欢喜喜欢你
*青梅竹马抵不过天降/绿茶轩
*大学/无脑甜
*5k/一发完
*文笔不好/请勿上升
*bgm———焦迈奇《我欢喜喜欢你》
00
“没什么本事,就是把喜欢的人追到手了。”
———来源于网络
01
宋亚轩...
*青梅竹马抵不过天降/绿茶轩
*大学/无脑甜
*5k/一发完
*文笔不好/请勿上升
*bgm———焦迈奇《我欢喜喜欢你》
00
“没什么本事,就是把喜欢的人追到手了。”
———来源于网络
01
宋亚轩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看了一眼没忍住烦躁地把脑袋垫在枕头下面装死。
大二的寝室根本没人能早起,几分钟的时间迅速刷牙洗脸,李和接了盆水从几个人中间艰难路过,手掌猛地捧起来使劲搓脸,语气急促地催宋亚轩,“快点起快点啊,本来就只有十分钟。”
宋亚轩侧身靠在栏杆上往下看,问出一个让全寝人瞬间无语的问题。
他眯着眼睛像是在思考,手指沿着手机侧边转了两下。“你说,刘耀文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倒不是舍友对宋亚轩有意见,只是这个问题从昨天聚餐回来他就不停歇地琢磨,大半夜拉着大家一块儿分析,反反复复地提起。
李和照镜子看了眼黑眼圈,气得拽了个毛绒玩具扔宋亚轩身上,回头看那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像往常一样刚醒就不停地翻看聊天记录。
几个人陆陆续续出了门,才一首歌的功夫,宋亚轩听见教学楼那边传来模糊的上课铃声。
他仰着躺平在床上,手指划拉了很久才鼓足勇气打开跟刘耀文的聊天框,最后一条是自己发的晚安。
刘耀文没有回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自从昨天聚餐回来宋亚轩就一直心神不宁,实话说追刘耀文已经快两个月,平常哪儿需要两个月,最多两天,无论是直的还是弯的,都得对他缴械投降。
宋亚轩也确实感觉到热情在消退,没皮没脸的事他不常干,偶尔也会觉得太掉价,加上上周生病去医院挂了两天水,迷糊了一阵反而头脑清醒了些。
本来自己也不是多专一的人,他心想,天涯何处无芳草呢。
结果昨天去参加社团聚餐,反倒是刘耀文临走前主动来跟他搭话。
“追人就要有追人的耐心和态度。”
宋亚轩在路上买了个鸡蛋灌饼,一边打哈欠一边仔仔细细地把这句话拆分思考,刘耀文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他还有戏?
脚步踏进教学区域想起打开手机查看地点,宋亚轩看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走错路了,认命地重新开始规划路线。
一节大课中间有十分钟休息,他两步并一步跨上台阶,手机在外套口袋里震动了下,宋亚轩放慢速度看了眼,“难伺候”三个字的消息被顶上最新一条。
“再不来要点名了。”
宋亚轩愣了下,“学长你怎么也在?”
对方言简意赅,“重修。”
他一口气被这两个字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刘耀文一个年年拿专业第一的人,竟然还会补考挂科导致重修。
宋亚轩特地挑的下课时间进门,猫着腰在后排观察,刘耀文坐在第三大组第四排的座位,不太显眼的地方。
他心下一喜,前脚刚抬起后脚就看见赵忆拿着个本子往右边凑,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宋亚轩找到李和坐下,书包被主人带着怨气狠狠摔进桌柜里,吓得李和瞌睡都跑了,“你一大早吃火药了?”
李和顺着宋亚轩视线往左前方看了眼,一脸了然,“怪不得。”
这种语气更让人恼火,宋亚轩伸手去掐他手背上的肉,“我问你,赵忆漂亮还是我漂亮?”
“你是男生啊,干嘛跟学姐比漂亮啊……啊啊啊疼疼,你漂亮你漂亮……”
“真是阴魂不散。”
宋亚轩趴在桌上故意扭开头,“我补觉了,点名再叫我。”
“刚起来又要睡。”李和不满地嘟囔,“你跟赵忆学姐怎么比啊,人家可是青梅竹马,你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再说学长还有可能是个直男……”
“闭嘴。”
“哦……”
短短的十分钟,宋亚轩还是做了个梦。
他最近梦多,睡眠质量不行,醒来时眼睛都没法睁开。
“宋亚轩。”
讲台上老师指着花名册上的名字又念一遍,“宋亚轩?到了没?”
身边有人用手肘顶了顶他,宋亚轩先举手再睁眼,答到的一瞬间正好对上刘耀文的眼神。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嘴唇翕动了两秒,那人淡淡收回了视线。
宋亚轩打开手机,敲了个“学长”,啃着手指甲想了想,既然真的想追到人,就该出点真功夫。
他咬咬牙,点击发送。
那边赵忆全程在讲题,刘耀文用笔盖敲敲她的桌子提醒道,“跟过来了就好好听课。”
女孩无所谓地耸耸肩,“那怎么了,不听我到时候照样考高分。”
刘耀文嗯了声,指纹解锁手机,宋亚轩只发了一条,排列消息的界面就能看得清楚。
“哥哥,你为什么上课偷看我啊?”
手指间那只笔转动了两圈,刘耀文回,“看看不答到的人都是何方神圣。”
宋亚轩:“那哥哥下次帮我答到吧,我起不来。”
“……你好好说话。”
宋亚轩捂着嘴笑了半天,似乎已经能想象到刘耀文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偷偷举起手机拍了一下他的背影,拐到相册里把旁边的赵忆给裁掉了。
“好困啊,一整晚都在想你。”
【图片】
他发完消息赶紧抬头看那个人的反应,刘耀文低头看了消息,然后,把手机息屏扔进桌洞里。
宋亚轩撇撇嘴,趴在桌上又开始睡觉。
下课铃响前两分钟身边开始躁动不安,宋亚轩听见周围收书合笔盖的声音,没来由被牵扯得头疼。
李和让他一块儿去吃饭,宋亚轩慢吞吞地把书包拿出来,桌上扔了个棒棒糖下来,阿尔卑斯原味。
他一抬头,刘耀文站在自己面前,旁边是赵忆。
宋亚轩眨眨眼,“学长是有什么事吗?”
刘耀文背着黑色的单肩包,在背上甩了一下,宋亚轩做过功课,那是他小姨送的,眼光不错。
“我有个比赛要出去,把猫放你这儿寄养两天方便吗?”
刘耀文养了只胖胖的橘猫,是学校里捡来的小流浪猫,宋亚轩在脑海中检索小猫的样子,下意识有些窃喜,追刘耀文的这两个月,自己已经对他了如指掌。
宋亚轩站起来跟刘耀文视线齐平,反手撑在课桌上,笑着往他那边挨近一点,“可是学长,一个棒棒糖不够哦。”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刘耀文再开口时多了一丝熟稔,“行,给你带东西。”
“好。”
宋亚轩弯着眼睛笑了笑,这时才舍得把视线转移到赵忆身上,话却仍旧是对刘耀文说的。
“哥哥,那我什么时候能去接点点呢?”
李和回寝室吃完饭打了两局游戏宋亚轩才推门回来,他头也没抬指了指桌上,“按你要求打的饭,八块发我。”
宋亚轩把小猫从书包里放出来,抱在怀里揉了揉脑袋,随口问道,“寝室里没人怕猫吧?”
“没。”李和说完才意识到什么,惊讶道,“你去哪儿抱了只猫回来?”
宋亚轩举着点点的两只前爪笑嘻嘻地挥了挥,“是刘耀文的猫哦。”
李和伸手摸了摸小猫,“我现在老怀疑学长是不是给你下蛊了。”
“才没有。”
宋亚轩摸出手机拍了两张照,放大看了看又觉得不好,干脆递给李和,“给我拍个照,要人和猫咪都在的。”
李和举起手机,“三,二,一,茄子。”
看着照片沉默了会儿,“你这眼睛眯起来一脸迷离的表情到底是跟谁学的。”
“大爷我无师自通,你管得着吗。”
宋亚轩一只手搂着小猫从脑袋摸到尾椎,一只手敲敲打打编辑朋友圈文案,“接到小朋友啦₍˄·͈༝·͈˄*₎◞ ”
发完之后刷了一会儿,再退出的时候已经有人点赞评论,宋亚轩找到刘耀文那一条———“难得这么乖。”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哥哥下次要记得人和猫一起夸。”
02
第二天就是周六,宋亚轩难得早起把床铺整理好,给点点留出特定的睡觉位置,然后把小猫生活所需的东西全部归类整理好,小东西懒懒地躺在他怀里,偶尔伸个懒腰小声地喵呜一声,宋亚轩录下发了个语音给刘耀文听。
刘耀文那边在热身活动,护腕护膝调节了下松紧度,暼了一眼拿起手机看消息。
“可以。”
微信弹出来宋亚轩立刻点进去,一头雾水。
可以?什么可以?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明白,那边接着又发来一张图片,迷之角度,拍的是球鞋和篮球场地板。
宋亚轩删删改改,最后还是正经地说了句,“加油。”
“嗯。”
刘耀文刚放下手机就被人伸长了手臂搂住,大学之间的比赛,对方正好是高中时的好友,拍拍他的肩膀八卦地问,“跟谁聊天呢一脸认真,该不会还是之前那只小猫吧?”
刘耀文笑着用力锤了下那人,“怎么?你还记得呢?”
周日要进行部门换届改选,宋亚轩整理了一整天的资料没出门,傍晚在大群里有偿借了一套休闲西装,回来时点点跳进他怀里蹭了蹭。
宋亚轩想了下,喂了猫粮还是不安分,可能是想要出门透透气,于是带上寝室钥匙抱着小东西出了门。
他身上这件外套还是那天上课穿的,兜里摸出一个棒棒糖叼在嘴里,吃完饭遛弯的路上碰见赵忆,扬起笑脸甜甜地喊了声学姐。
赵忆双手抱臂看了看宋亚轩怀里的小猫,“刘耀文又不在,你装给谁看呢。”
“学姐在说什么?”
宋亚轩疑惑地眨眼,“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赵忆伸出手要碰,点点靠在宋亚轩肩膀上贴着,轻轻一跃躲在了背后,远离的意思很明显。
宋亚轩顺了顺小猫的背,嗔怪道,“学姐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你吓到点点了。”
走了很远他还在偷偷往后看,赵忆在原地气了半天才抬脚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小猫眼睛圆圆,被奖励了香喷喷的一个亲亲。
周日宋亚轩带上资料去部门参加换届选举,小猫放在寝室里托李和守着。
路上刘耀文打了个语音过来,“猫没出什么事吧,辛苦了,我今天下午就能回学校。”
宋亚轩沉默了两秒,“为什么你跟我说话总要这么客气呢。”
“……”
他往前看了眼,要抽签决定上场顺序了,赶紧捂住手机小声道,“我还有事先挂了,中午再联系。”
“嗯。”刘耀文点点头,“换届顺利。”
宋亚轩愣了会儿,“原来不是只有我在偷偷关注你。”
刘耀文没说话。
电话在两秒之后被挂断了。
改选结束之后回到寝室,李和抱着猫在玩儿,问他结果怎么样,宋亚轩皱着眉头坐下,不知要从何说起。
似乎没有悬念的事情,他准备了这么久,部门里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可他还是没有成功。
“落选了。”宋亚轩把凳子转过来反着坐,两条腿从空隙里钻出来,撑着下巴看李和惊讶的表情。
“怎么会呢。”
宋亚轩把小猫抱过来,摸了摸脑袋,“赵忆一票否决的我。”
他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很奇怪,没觉得很生气或者很难过,只是突然觉得是不是很多事都是没有意义的。
赵忆跟刘耀文青梅竹马,第一次同框出现立刻在学校论坛上小火了一把,宋亚轩大一开学的时候刘耀文大二,他看见那两个人跟对方的父母站在一起,随便一句什么话都能接上,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李和说你又在瞎想些什么,“明明就是学姐公报私仇。”
他又添了一句,“道德败坏!”
宋亚轩被逗笑了,“我们小李和这么怂的人都知道为我打抱不平了呢。”
他低着头刷了几个短视频,看到刘耀文发来的微信,“我来接点点了。”
03
宋亚轩抱着小猫下楼,把所有东西都叠得整整齐齐,伸手递给刘耀文。
两个人在楼底下站着,风一吹尴尬的气氛到处乱飘。
刘耀文上下打量一眼,问他,“这是借的还是你自己的?”
宋亚轩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自己身上的那套西装,老老实实道,“群里花钱借来的。”
“下次可以问我借,不收你钱。”
“噢。”
宋亚轩低下头用圆圆的鞋头踢了踢石块,还没说上两句话就想走。
刘耀文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我听说了,赵忆喜欢意气用事,我会帮你解释清楚。”
“帮我?”
晚风中宋亚轩的脸色越来越冷,莫名其妙的脾气升腾上来,“是帮我?还是挽回一下你小女朋友的名声?”
“她不是我女朋友。”
宋亚轩闷闷地嗯了声,“我也不是。”
“你为什么生气?宋亚轩。”
刘耀文把小猫放进书包里背着,手指一点点收紧没放开他的手腕,“我发现你的情绪真是很多变,追我的时候什么聊骚的话都说得出口,现在我站在你面前要跟你聊聊,你却老想着要走。”
宋亚轩不说话了。
刘耀文拽着他的手腕往旁边六食堂走,一进门热气扑面而来,宋亚轩被推进靠墙的位置坐下。
刘耀文推推他的肩膀,“把外套脱了。”
他撇开脸假装听不见,那人的手直接伸了过来,三两下就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
宋亚轩背靠墙边,抬头,呼吸猛然一滞。
他们挨得太近,危险的距离里刘耀文在一点一点地看他,从额头慢慢往下滑。
宋亚轩立刻脸红了,“有话快说,不说我走了。”
刘耀文跟他对视很久,慢慢偏头靠在了宋亚轩的肩上,心跳迅速贴合在一起。
宋亚轩说不出话来,脑子一瞬间短路的滋味并不好受,手臂抬起上下晃了几下,不敢推开又不敢抱上去。
他看见赵忆跟两个室友买了泡芙有说有笑地从对面走来,其中一个女孩惊讶地指着这边说了些什么,下一秒赵忆的目光也追了过来。
宋亚轩突然用力回抱了刘耀文。
“文哥……抱……”
他听见男大学生低低地发笑,刘耀文的头发左右蹭得宋亚轩脖颈很痒,忍不住躲了躲。
“我有话说。”
刘耀文把宋亚轩逼得没有任何空间可退,抵在胸前的手臂被手掌牵引着,慢慢靠在冰冷的瓷砖上十指相扣。
他看着他,一字一句。
“我喜欢你。”
“轰!”的一声,宋亚轩的耳边炸出平地一声雷。
04
误会解除之后宋亚轩接任部长一职,马上就是新一轮的干事招新。
阶梯教室空间很大,宋亚轩左看右看还是把手收了回来,提醒刘耀文坐端正。
有人来竞选,固定流程走一遍,宋亚轩把资料一张张摆放整齐,刚坐下就被人不安分地搂住了腰。
他转过头跟刘耀文四目相对,尴尬地咳了咳,“学长你……”
刘耀文把脸凑到宋亚轩颈边用嘴唇暧昧地磨了磨,“你叫我什么?”
“……”
宋亚轩很想说此时非彼时,那是他装绿茶死皮赖脸追人的时候,当然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可是现在……
他低着头看了一眼,只要一放下笔,手掌立马被那人牵住,刘耀文在桌子遮挡住视线的地方做些小动作,宋亚轩除了脸红心跳,别无他法。
等到教室完全空下来,横幅被收起来,其他几个部门工作人员陆陆续续都离开了,他们坐在教室最角落的边边上,刘耀文伸手掐住宋亚轩的下巴,干脆利落地吻了上去。
“唔……”
宋亚轩的两只手反着抵在刘耀文肩膀上,欲拒还迎地推了推,“慢点儿。”
吻够了就看着对方傻笑,刘耀文长臂一捞把细腰完全揽住,让宋亚轩把下巴磕在自己肩胛骨的位置上,手掌慢慢摩挲着他的后背。
“你知道吗?”
“嗯?”
宋亚轩要分开距离看他的脸,被压住后背不由分说地抱了回去。
刘耀文慢悠悠地等了会儿,坏笑两秒。
“我喜欢你,在你认识我之前。”
宋亚轩呆了很久才接上线,气急败坏地骂他,“原来你才是那杯陈年绿茶!”
有一个长长的彩蛋
写两个人是怎么注意到对方的
——————————————————————
*迟到的新年礼物@Y.
新的一年希望你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文轩】复合是小狗
*分手后复合
*无逻辑
*5k/一发完
01
宋亚轩也不清楚怎么凭记忆打下的那串数字。
冬夜里寒风刺骨,他眯着眼缓了好一会儿,在“新建联系人”里莫名打下备注———“不会联系的人”。
公司聚餐选了个中规中矩的饭店包间,酒过三巡宋亚轩不免微醺,他以前不爱喝酒,气氛到了半推半就被灌了点,笑几声也就混过去了。
醉酒的断裂感轻轻撕扯神经,他把消息栏推来的那一条单独看了几遍,手指怎么都滑不过去。
宜城的隔天天气推送,这座南方小城气温多变,智能预报提醒宋亚轩,明早有雪,尽量错峰出门。
宋亚轩大学在宜城待了四年,后来一个人离开家去上海工作,因为出差的关系这...
*分手后复合
*无逻辑
*5k/一发完
01
宋亚轩也不清楚怎么凭记忆打下的那串数字。
冬夜里寒风刺骨,他眯着眼缓了好一会儿,在“新建联系人”里莫名打下备注———“不会联系的人”。
公司聚餐选了个中规中矩的饭店包间,酒过三巡宋亚轩不免微醺,他以前不爱喝酒,气氛到了半推半就被灌了点,笑几声也就混过去了。
醉酒的断裂感轻轻撕扯神经,他把消息栏推来的那一条单独看了几遍,手指怎么都滑不过去。
宜城的隔天天气推送,这座南方小城气温多变,智能预报提醒宋亚轩,明早有雪,尽量错峰出门。
宋亚轩大学在宜城待了四年,后来一个人离开家去上海工作,因为出差的关系这几年不断往返于全国各地,印象中自己并没有添加城市天气的习惯,那样的程序对他来说太过繁琐。
只是脑子不清醒时回忆才显得格外特殊,他撑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隐藏在末尾的一个城市,宋亚轩原来一直没删。
那是刘耀文在的地方。
两个人大学毕业没多久就分了手,分手那天宋亚轩矫揉造作学着前任三里林佳的样子要去超市买堆芒果回来把自己吃过敏,结果天公不作美,门外狂风大作,暴雨来临前整片天空都灰暗着。
宋亚轩低头看看新买的板鞋,这牌子可贵,叹口气,转身又滚回了房间。
他的租约还没到期,夏依过来一趟,环起手臂看宋亚轩收拾,失恋叫人怪难受,宋亚轩一脸惆怅的样子看得她憋不住想笑,忍不住抬起膝盖用力踢过去,“你得了啊。”
他飞离这座城市已经三年,一开始仍有纠缠,那段感情早已融进宋亚轩生活里的一部分,后来怎么回归所谓的正轨,连他自己也忘了。
分手前几个月最难熬,宋亚轩拒绝了所有刘耀文可能联系上自己的途径,脾气闹得大了点,却没想过真就耗尽那人的耐心。
察觉到刘耀文从生活里淡去,他又实在按耐不住,深夜躲在被窝里一边哭一边偷偷去浏览前男友的近况,朋友圈里一点进去明晃晃的一句“好友动态仅三天可见”,轻易勾得宋亚轩情绪崩溃。
刘耀文很少发朋友圈,零零散散的几条都是关于他,恋爱时,那人说永远不会删,让宋亚轩什么时候想看都能找到。
他是双鱼座,敏感得要死,就算处着对象也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去找蛛丝马迹,问一些根本不存在可能性的假设,问出口又很小心地关注刘耀文的反应。
宋亚轩低头又灌了一口,讲不清是因为什么,时过境迁,或许他当时说过什么很过分的话,又或许刘耀文早就有了分开的心思,嫌他难哄,嫌他爱作。
分开时总觉得轰轰烈烈,以为一辈子都将铭记于心的事,没想到只是三年,记忆中吵架的理由早就模糊了。
宋亚轩只记得刘耀文当初就是在这样的冬夜里,向自己表的白。
他很有分寸地抱他,臂弯里有股好闻的冷冽味道。
听说嗅觉更能让人记住一些东西。
02
经理结完账开始安排人送在场的女士回家,最后才发现还有个半醉的家伙眯着眼正发呆,走过来晃晃钥匙,“小宋,回去了?”
宋亚轩说好,被经理送回家,倒头往床上一躺,睡到半夜又莫名爬了起来,一边迷糊着去阳台收衣服一边嘀咕,“喝了酒要洗澡才能睡。”
阳台门一拉开窗外正飘雪,宋亚轩鼻头红红,突然清醒了几秒。
刘耀文也不喜欢他喝醉酒。
那人一向有原则,相同的意思最多表达两次,总是危险地眯着眼警告他,“宋亚轩,事不过三。”
宋亚轩记得,交往了四年,他再也不敢第三次醉酒回来,照顾一个会发酒疯的人很痛苦,他不舍得。
窗外大雪飘零,宋亚轩一个人倚靠在门边呆了会儿,转身时脚步已经有些拖不动,手指迟钝地冻僵了。
睡梦中昏昏沉沉,他习惯在被窝里蜷缩四肢,这次没想刻意营造氛围,却又真切地感受到当下悲情的滋味。
就像电影里会播放插曲的一小段高潮,叫人无端想为自己落一落泪。
分开了三年,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天气提示,想起刘耀文,他不知道。
宋亚轩闭着眼想,如果他真放得下,或许就不会在公司没人愿意出差的情况下接下这个项目。
宜城到底是他的执念。
只是宋亚轩很不愿意承认,里面似乎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刘耀文。
网上说,忘记一个人,最先忘记他的缺点。
他到这时候才发现这句话说得有多正确。
那些听起来毫无意义甚至有些烦闷的唠叨,那些似乎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和醋意大发,那些把宋亚轩吻醒整治起床气的冬天,经过时间的粉饰,为何统统变成了念念不忘的理由。
宋亚轩把自己蒙在被窝里轻轻吸鼻子,任由酸涩感填满整个心脏,好像他们总做不到好好爱人。
手指在应用软件排列里滑到第四十下,他终于点开信息栏,指尖微不可察地颤抖,屏住呼吸立刻又退出了。
大半夜给前男友发消息,会不会很丢脸。
宋亚轩想起当初他大言不惭地跟夏依讲,自己绝不会回头,好友很难得正经一次,说不会的,“你可就谈过这一次恋爱。”
“那大不了再谈。”
夏依顺着他的意笑笑,“我赌你不会。”
手机彻底暗了下去,又被重新按亮,宋亚轩长吐一口气,两只手臂遮挡什么似的,终于打下第一句话,“在吗,前男友。”
这称呼叫人不合时宜地想笑出声,宋亚轩微微侧过身体,终于多了点底气,“你最近好吗?”
两句话结合起来很像对前夫哥的调侃,宋亚轩发出之后一个劲检查,心想应该看不穿他的心思。
凌晨四点,对面回消息时连宋亚轩都愣了愣,“有事说事。”
真冷淡,他撇撇嘴,不知怎么突然有些委屈。
分手之前,刘耀文从不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讲话。
宋亚轩干脆将耍赖贯彻到底,“吃的好吗,睡得好吗?”
对面沉默了几秒,“…”
他坐起来,立刻打了两个喷嚏,心脏跳得那么快,赶紧翻到空调遥控器往上调了几度。
“没事,我就是想看看你过的多差劲。”
消息发出之后宋亚轩立刻把信息退了出去,手机锁屏反扣在床上,自然地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才后知后觉,自己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显得他很在意似的。
房间里随之安静下来,好半天才响起一声震动,宋亚轩假装很随意地打开看了眼。
“最近过得不好 没胃口 失眠 很想你。”
“满意吗”
短短两行字,宋亚轩定定地看了许久。
一直到呼吸变得有些吃力,他恍觉鼻喉被什么东西堵住,眨了眨眼,这才感到一阵心酸难过。
这算什么答案……
电话打来的瞬间两人出奇地冷静,对面似乎也没想到宋亚轩会秒接,气氛就这么冷了几秒。
“你回宜城了?”
宋亚轩顿了顿,一打电话就没了气势,“嗯。”
他抠着手指,心想为什么刘耀文总说回宜城,他们只是在这儿念大学,又不是本地人。
转念又想到,大学里搬出来同居,那人也很喜欢说回家,还没打铃就要牵着他的手猫着腰从后门逃走。
“干嘛突然发消息给我。”
宋亚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变得很微弱,“我说了啊,想看看你过得多差劲。”
“哦。”刘耀文没有一丝犹豫,“那我挂电话了。”
———是真的吗?
真的过得不好,真的失眠没胃口,真的……很想我?
宋亚轩把话一句句咽回嗓子里,干巴巴地回了句,“要挂也是我先挂。”
那边似乎轻笑了下,“好。”
03
项目有条不紊地进行,宋亚轩按时上下班,那通电话之后,什么都没改变。
宜城下雪是很稀罕的事,下班路上经常能看见大人领着孩子在雪地里欢快地蹦跶,宋亚轩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眼神慢慢随着人影移动着。
在小区楼下碰到刘耀文也实在是很稀罕的事。
再见面都不约而同呆愣在原地好半晌,刘耀文换了发型,整个人比大学时要利落许多,眉眼间更锋利了。
“随便走走。”他在宋亚轩还没问出口时抢先回答,扭头便走了。
宋亚轩感到后颈被雪水润湿,冰凉了一阵,打电话问夏依,“你怎么回事。”
房子是临时租的,公寓住址只有他最亲近的好友清楚,夏依打了个哈欠说你那边风好大,小心感冒了。
“你又没说不能告诉刘耀文。”
“他……主动来问你的吗?”
夏依说是啊,宋亚轩握着手机的指尖无意识攥紧了几秒,“我发现刘耀文,好像瘦了很多。”
一直到锅里水烧开,不停往外冒气泡,迅速溅了些许在腿上,宋亚轩才猛地从呆愣中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去关火,赶紧把桌子擦擦,进屋换了条裤子。
晚上心里装着事实在睡不着,一条腿屈起用脚趾随意勾住睡裤边缘,宋亚轩迟钝地松开,才想起这衣服的主人并非自己。
是刘耀文的睡衣。
他翻开时早就不记得,曾经两个人总是混穿衣服,以至于后来分手也很难理清东西,宋亚轩没舍得丢,放在行李箱带拉链的夹层里,三年来从未打开过。
奇了怪了,他换上时怎么没想起,这时候却又后知后觉,当初两人买的情侣睡衣,冬天抱在一起被窝里就像个小暖炉。
刘耀文的手臂永远枕在宋亚轩脑后,起床时喜欢揉揉发尾,夸他很乖,这次没要人催醒。
宋亚轩打开音乐软件,界面显示登录信息过期,他按进短信验证,60s倒计时开始才突然想起,就连会员号码也是刘耀文的。
他慌忙地去按取消,微信秒弹消息,刘耀文把数字验证码转发过来,“4390”
宋亚轩愣了愣,看一眼顶上的时间显示,凌晨两点。
他把验证码填上登录进去,找到最近播放,十几秒后歌曲往下移动一首,宋亚轩才确认,刘耀文在听那时候两个人共创的歌单。
那天一句看似无意的话这会儿又往脑子里蹦——“最近过得不好 没胃口 失眠 很想你。”
宋亚轩感到鼻尖酸涩,差点没忍住落下泪来,指尖删删打打,结果那边的消息先发了来,“你要说什么?”
“失眠多久了?”
他说话很难得没有带刺,像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那样寒暄着,“白天能睡着吗?”
刘耀文说能,“下午睡一会儿。”
宋亚轩没再发什么,侧躺在被窝里一边抠手指一边发呆想,刘耀文的话好少,少得叫他没脸再问下去。
“我刚刚突然想不起来。”
“什么?”刘耀文问。
“我们为什么分手?”
这话一出聊天框彻底沉寂下来,分手两个字就像两人默认着的禁地,表面的太平让双方都有些吃力。
“你提的。”
刘耀文的声音融在冬夜的雪里,凉透了。
“你明明很清楚,我最怕你说什么。”
04
宋亚轩买了个小望远镜放在工位上。
夏依找他到楼下咖啡店吃甜品时看宋亚轩把围脖扯得很高,几乎遮住大半张脸,女孩有点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谁啊?”
宋亚轩略不自然,“说了你也不认识。”
“什么不认识,不就刘耀文吗,你前男友。”夏依笑咪咪地给他面前那杯咖啡添了勺糖,“死鸭子嘴硬。”
“你才死鸭子。”
小孩玩的望远镜勘测距离有限,宋亚轩只能通过身形大小来判断那个人还在不在。
好奇怪,浑身都不自在。
因为这个小小的秘密,他开始忍不住在楼下找寻刘耀文的踪迹,却又在片刻之后沮丧地垂下头,说不定真的只是路过。
直到有一次,刘耀文在他身后突然出声,“在找什么?”
宋亚轩才感到心慌,情绪撞进那双熟悉的眼睛之中,什么辩白的话都再难说出口。
“你在找我。”刘耀文话说得很绝对,步步逼近了。
“亚轩。”
他这么喊他,两只手从大衣口袋里拿出来,俯身便抱了下来。
宋亚轩被重量压得忍不住退后一步,耳边再次传来男人的话,很轻。
“你说我们为什么分手。”
他的心随着尾音轻颤了下。
恋爱时两人同居的家几乎没怎么改变,宋亚轩局促地站在门口换鞋,拖鞋只有两双,刚换上就被人一把拉进客厅,刘耀文顺手把门关上了。
相对无言,刘耀文转身倒了杯水来,放进宋亚轩掌心里,然后两只手覆上他的手背,低头哈了口热气,小幅度搓动起来。
宋亚轩看他这样,更说不出话来,只敢低垂着眉眼轻轻吸鼻子。
坐了没多久就想走,被人拽着手腕拉回来,跌坐进怀里,宋亚轩敏感地往另一边躲了几秒。
刘耀文双手就这么环着他,嘴唇侧脸偏头去够宋亚轩的脖颈,贴合一会儿,再开口语气变得卑微许多,“你要再走一次吗?”
“……”
宋亚轩感到肩膀愈发沉了下去,微微扭头跟他对视一眼,没开口。
“宋亚轩,你看起来好像要哭了。”
“没有。”他说,“明明是你……”
刘耀文凑过来,唇瓣就这么柔和地贴了一下。“现在呢?”
宋亚轩一瞬间红了眼眶,嘴角瘪着止不住颤抖,“现在有一点了。”
05
天气越来越冷,下班后宋亚轩待在地下车库等刘耀文来接自己,有点百无聊赖地躲在楼梯间里玩着声控灯。
最后一次运送,将钥匙退回,搬家计划正式结束,宋亚轩抱着东西再一次住进宜城的家。
两个人复合后第一天相处多少有些尴尬,刘耀文手臂垂下想去牵宋亚轩,几次都没勇气,只好作罢。
晚上洗完澡,他从背后完全将宋亚轩搂进怀里,下巴上刚冒出的胡茬轻轻剐蹭那人细嫩的肩膀。
宋亚轩后脚跟踩在刘耀文拖鞋鞋面上,就这么晃一下,晃一下地走了几步。
“睡吧。”刘耀文看他有点抗拒的模样还是选择松开手,摸摸宋亚轩额前的发,“我去处理一些事情。”
半夜宋亚轩口渴得醒来,起身去倒水,刚坐起来就忍不住愣怔,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从他踏进这地方的那天起,房子里所有关于恋爱的、叫人动心的情感记录似乎统统复苏过来。
他一抬眼便看见当初他们一起去做的石膏娃娃,放在木柜上最显眼的位置,那时候宋亚轩开玩笑说要弄财神爷的配色,刘耀文锁着他的喉说别闹,“弄点好看的。”
几乎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做完宋亚轩去结账,回来看刘耀文在娃娃底部认真着,他问他在写什么,刘耀文笑笑说这是秘密。
门缝下传来微弱的光,宋亚轩踩上拖鞋慢慢走到石膏面前,轻轻抬起,轻易便看见最下面用粉色颜料写下的那行小字———
“在一起一辈子”
他垂着眸子,轻易便红了眼眶。
刘耀文失眠的情况比宋亚轩想象的还要严重一点。
晚上几乎只能入睡两到三个小时,有时整晚都合不上眼,只有下午午休才能抓住机会小憩一会儿,睡眠不足导致整个人看起来根本没有精神。
宋亚轩买来安神的茶、香,心里惦念着事下班也比往常更积极。
只是三年的时间无端横亘在两人之间,他们不再是甜甜蜜蜜的校园情侣,就连接人下班这样的事都显得有些别扭。
宋亚轩在马路对面远远地看一群人迎面走来,刘耀文的同事早就不是当初那一批,他们站在一起笑着聊天,说起老板的八卦趣事。
他才发觉,融入三年后的生活是多困难的事。
刘耀文越过人群向宋亚轩小跑过来,两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习惯性去捂他的手指,大手包小手,简单的一个动作差点又要惹得宋亚轩委屈落泪。
他不在的三年里,没有人这样呵护自己。
“眼睛怎么红了?等久了是不是?”
宋亚轩不讲话,就这么被刘耀文揽进怀里,手指攥紧了放进温暖的大衣口袋,刘耀文亲了一下他的侧脸,“你变得好乖。”
两个人开车一起去附近买了菜,做饭时仍旧毫无章法,水洒了一地,连鸡蛋都打不进锅里。
宋亚轩笑话他,“好笨啊刘耀文,夏依还说你变得多独立多厉害了呢。”
笑眼弯弯的模样就这么跟记忆中重叠,刘耀文一时看得愣神,手臂一伸把宋亚轩的腰捞了回来,刚吻下去那人自然地勾住他的脖子。
没有什么预兆,就像曾经热恋的情侣那样,一个眼神便忍不住开始接吻,亲到没完没了地喘气,越发凶狠。
刘耀文一双大手掌着宋亚轩的腰,把人提起来放在橱柜上坐着,掌心轻轻顺着细腰弧度上下摩挲,深入探索的询问意思很明显。
宋亚轩没回答,脸红着凑过来,鼻尖磨了一下刘耀文的,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温柔一点。”
刘耀文把宋亚轩稳稳抱住,转身就往卧室走去。
冬天的傍晚,寒气入侵,宋亚轩感到热得不像话,抱着刘耀文的背小声啜泣,再怎么温柔也是难以忍耐的一件事,他不好意思表露出自己很享受的信号。
结束后两人相对而眠,刘耀文的手在被窝下流连忘返,勾得宋亚轩呼吸不稳,自己都有些受不了这副娇媚的模样。
他抓了刘耀文的小指,轻轻地捏,“困了就睡一会儿。”
“没有。”刘耀文的脑袋蹭在宋亚轩锁骨上,声音因为疲倦低哑得不像话,“舍不得睡。”
他那样环抱着宋亚轩,仍旧一副没有安全感的样子,不停地抬手摩挲宋亚轩的背,用这种动作在确认那个人还在自己怀里。
“我不是变乖了。”宋亚轩很久之后才小声地说。
在刘耀文实在顶不住困倦,在温柔乡里安稳睡去的前一秒。
宋亚轩说,“我只是在学,怎么好好爱你。”
他昏沉着,突然想到那时候大学里挂科,宋亚轩把自己藏起来哭得很伤心,他说没关系,补考就行了,大不了重修。
刘耀文眼眶湿润地搂紧了他,心想。
没关系,亲爱的。
大不了我们重修。
有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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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来源wb:
文轩|巧克力可可
缺德向/第三视角/勿上升
公司成立这么几年来倒是第一次听刘耀文说要请假,从他昨晚给我发消息说他要请假四天,今天的会议需要我主持大局开始,我都表示理解,顺势提了嘴确实该抽点时间好好休息了。
可直到这会议连着开到了下午两点,我有点后悔答应得那么爽快了,趁着休息时间给刘耀文发了条微信,我说兄弟你真行啊,原来以前这么多次会议你都这么辛苦的吗。
刘耀文没回我,我打了几个哈欠,让新来的那个实习生小男生去给大家准备点咖啡。
小男生叫谢轩,为人活泼机灵,我对他印象挺不错的,就是公司上下的人和他熟起来都喊着他...
缺德向/第三视角/勿上升
公司成立这么几年来倒是第一次听刘耀文说要请假,从他昨晚给我发消息说他要请假四天,今天的会议需要我主持大局开始,我都表示理解,顺势提了嘴确实该抽点时间好好休息了。
可直到这会议连着开到了下午两点,我有点后悔答应得那么爽快了,趁着休息时间给刘耀文发了条微信,我说兄弟你真行啊,原来以前这么多次会议你都这么辛苦的吗。
刘耀文没回我,我打了几个哈欠,让新来的那个实习生小男生去给大家准备点咖啡。
小男生叫谢轩,为人活泼机灵,我对他印象挺不错的,就是公司上下的人和他熟起来都喊着他轩轩,怪让我听着别扭,以前大学那会儿,我们那一群玩得好的,对着宋亚轩也是你一句我一句地喊着他轩轩。
谢轩办事效率也很快,我给他发了消息还没十五分钟,就看他提着两大袋子的咖啡从后门进来,在不打扰会议进程的情况下,安安静静把咖啡都分给了会议室里的所有人。
在场的人都是清一色的摩卡,唯独一杯巧克力可可放在了我的面前,我看到谢轩有些尴尬地看着我,挠了挠头就出去了。
下一秒我收到了谢轩的消息,他对我说了抱歉,以为今天主持会议的人是刘总,没想到刘总没和他说今天不来上班,所以巧克力可可本来是给刘总准备的,他还说如果我不喜欢的话,他可以去帮我重新买一杯。
我说不用,又不是矫情地喝不下去,只是问了他一句这么快就把咖啡送给过来,是不是早就提前准备好了。
谢轩说是的,之前只要有长会议的话刘总都会让他在这个点准备咖啡给大家,只是今天刘总并没有告诉他临时换了人参会。
我没再回复谢轩,觉得总有哪里怪怪的。
我叫姜安,和宋亚轩刘耀文都是大学同学,一个专业一个宿舍的,除去另一个在大二就已经出国的宿友,我们三个人都是彼此的好友,而刘耀文和宋亚轩比我多了一层关系,他们俩还是曾经的恋人。
只是后来毕业我和刘耀文选择创业,宋亚轩则抛弃原有的大学专业,选择了让他觉得更自由更热烈的旅行记者,他和刘耀文之间,一个常年忙碌,一个常年在外,都不用什么矛盾和冲突,自然而然就分了手。
也是这个原因我们之间的友谊也渐行渐远,除了偶尔宋亚轩发的朋友圈,我给他点点赞,过节问个好,平时几乎不会别的交集,就连这几年的同学聚会,宋亚轩也没有参与过。
一次酒过三巡,我问刘耀文还爱不爱宋亚轩,刘耀文的回答很平静,他说的是想完全放下当然没那么容易,可他们不是学生了,哪能为爱就放弃各自的生活和梦想。
“那你和宋亚轩也没有联系吗?”
“有吧,断断续续的。”
刘耀文也问过我,他说姜安,宋亚轩会不会也和他想的一模一样呢?宋亚轩会不会在旅途上遇上比他更鲜活和爱他的人?宋亚轩会不会爱上和少年时期的他一样的人?
我哪里会知道这些,敷衍回答了几句就让他喝酒,把他灌醉了之后就把他带回家,这醉汉被丢在床上的时候,我还要听他念叨几遍轩轩长轩轩短的。
回想起那场面,要是宋亚轩看到了,估计会给刘耀文拍几张照,然后上去掐着他两边的脸逼着刘耀文喊他轩哥,要不然下次就不给他买巧克力可可了。
这是基于我对大学时期的宋亚轩了解,所以才猜测的,至于现在的宋亚轩,太久没见了,不知道那股古灵精怪的劲儿变没变。
大概是开了太久会让我很疲惫了,竟盯着眼前那杯巧克力可可出了神,大学时期的画面竟然都浮现在眼前。
那时候刘耀文是真的很爱喝巧克力可可,但男生纯哥们之间其实不会在意这种小细节,是直到宋亚轩和刘耀文在一起后,那家伙不顾外面三十度天气跑去后街买巧克力可可去找打球结束的刘耀文时,我才知道。
当年的宋亚轩和现在的谢轩有点像,还会给全场全部人买矿泉水,唯独给刘耀文的是巧克力可可。
那谢轩是怎么知道的?有可能是刘耀文和他说的,我也不清楚。
刘耀文说请的是四天假期,但在第三天的时候就回来了,彼时我正因为新项目的事情忙得头昏,他进我办公室那一秒我就像看到了救星,也没心思问他休假几天去了哪里,拉着他去了小会议室里开会。
纠结不定的难题在他那里好像就是高中生做小学卷子一样简单,理解完思路之后在电脑里画了个思维导图后很清晰明了,甚至还指了几条备选的方案,我就差抱着他叫恩人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却突然被打开。
我皱着眉有些不悦,看到谢轩那张脸笑嘻嘻的更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太礼貌,正要说什么,他比我先开口,却像无视了我一样只看着刘耀文。
“文哥,这几天你不在,有堆积的一些事情需要你签字和敲定,对了,我给你带了杯巧克力可可,给你放到你的办公室还是拿进来?”
“要我过一遍的事情理出来,安排相关的人员下午三点一起开会,顺便让他们过一遍思路。”
我眯着眼打量谢轩,果不其然点头后的下一句,“那文哥,巧克力可可……”
“谢谢,我不用,你看一下哪个同事要给他们吧。”
谢轩明显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掩好门后便离开,我把打量的视线转移到了刘耀文身上,却见他若无其事地低头在电脑上操作着。
我没忍住问他,“这新来的小年轻,叫你文哥?”
明明记得上次开会的时候,他在我面前称呼刘耀文是刘总来着,这当面喊文哥,听上去有些暧昧,毕竟刘耀文是个极度公事公办的人,公司里喊他文哥的几乎没有,文哥这两个字我也停留在宋亚轩追在他屁股后面跑时的那段记忆。
“我和他说过的,上班时间不要那么叫我。”
我耸肩,“那很明显,他没听。”
“那有什么办法。”刘耀文头也没抬起来,“说了两三次,再多说几次显得我很计较一个称呼,影响不好。”
大概是困扰许久的工作难题被解决了,我一身轻松,继续八卦他道,“哦,那这又是叫你文哥,又是知道你爱喝巧克力可可,好巧不巧我听公司其他人都喊他轩轩的,刘耀文,你不会是要玩替身那一套吧?”
我话刚说完,刘耀文抬头看着我的眼神充满责备和不解,我也瞬间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分,摸着鼻子转移了话题,问了几个工作的问题。
刘耀文不带任何情绪回答了我,可气氛变得不自然,我有点后悔自己调侃过度。
在准备离开会议室,早点结束我俩之间尴尬的氛围时,刘耀文叫住了我,“姜安,宋亚轩和任何人都不一样,我不会用什么替身这种奇怪又可笑的事情来糟蹋宋亚轩,当然,这也挺不尊重另一个人的。”
“嗯知道,不好意思,刚刚心直口快了。”
我和他道歉,答应了他下午请他喝咖啡,绝不是巧克力可可,就是普通的冰美式,提神醒脑。
虽然说那杯冰美式最后还是因为刘耀文忙得连半点时间挤不出来而荒废在了他的办公室里。
下午我没有特别紧急的事,就想着约约新项目那个难缠的媒体甲方,看看能不能让人家到我们公司来进行一个深访,这事儿提前和刘耀文打了招呼,我也就没通过他的助理去要客户私人的联系方式。
但因为不想破坏公司的流程,我想了下还是象征性地到谢轩那里,打算让他做一个客情沟通的登记,也是这一靠近,我才发现我这段时间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并不是假的。
办公室的门掩得不严实,我在门口就听到谢轩正和另外两个比较年轻的同事在聊天,声音不小,他的神情也透露着点点得意,聊天的内容是刘耀文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居然在分享他所收集来的刘耀文感情资料。
宋亚轩这个名字从谢轩嘴里说出来格外别扭,他说刘耀文喜欢古灵精怪但又干净可爱的男孩,喜欢会和他撒娇但又会照顾他的男孩,喜欢巧克力可可,也喜欢别人喊他文哥,曾经的恋人叫做宋亚轩,就是那样的男孩。
顿时我反应过来为什么在谢轩刚来公司不久的时候,会偶尔有几个瞬间觉得他有股莫名熟悉的感觉,敢情是有备而来,模仿着刘耀文心尖上的那根软刺。
另外两个年轻人似懂非懂地点头,大概是都看得出来谢轩喜欢刘耀文,很给面子地附和道谢轩口中的那种男孩和他本人很像,拿下刘老板指日可待。
已经好久没有听过这么荒唐的事情,我没忍住在门后笑了出来,惊扰了办公室里面的人,几个人立刻摆出一副摸鱼被抓的尴尬模样,低着头喊我姜总。
我装作不知道,把我来这里的目的告诉了谢轩,让他做好记录后,便拿出手机搜索出客户的电话号码。
走之前,不知道是出于同情还是出于好心,我转头看了眼谢轩。
“人就做好自己就好了。”
我没忍住把我听到的东西都告诉了刘耀文,要回了那杯落寞的咖啡,我说我没有口嗨,看来不是你要找替身,是有人上赶着要做你的替身。
刘耀文那副恶心和反感的表情我很后悔没有拍下来,万一以后有机会我还能给宋亚轩看呢,以那小子以前的个性,要知道有情敌模仿着他本人去勾引刘耀文,他不得把刘耀文闹到举手投降。
可到底还是在公司里,有些员工还在办公室外加班,外面天色早就黯淡,远处的灯火照耀着玻璃板晕染出光圈,八卦完与工作无关的事,我有些犯困,打算今天到这里结束,拿起车钥匙准备回家。
电梯预备合上的时候伸进来一只手,我忙按了按钮怕夹到人,看到是刘耀文后我懒洋洋靠着等他进来,“怎么了刘总,我还以为你还得加会儿班呢。”
现在其实才七点,平时刘耀文都得八九点才走。
“有约,要回家。”
这两个词搭配在一起有点怪,我又问他。
“回家里约啊?”
刘耀文嗯了一声,我俩没再交谈,楼层到达负一的时候我自顾自往外走,走了几步才发现背后还跟着刘耀文,我不理解他这是什么意思,倒是眼神看我心虚又尴尬。
“干嘛?”
“我的车送去保养了,送我一程?”
就这事儿能费劲让他一个老总跟在我屁股后面大半天才开口,搞得我还有一些无语,让他别磨叽赶紧上车,一会儿要是因为磨叽这几下堵车了就好笑了。
我保证我只是开了一个玩笑想缓解气氛,没想到今天早下班还真遇上了晚高峰堵车,我等着红灯在抽烟,烦躁地给车里的音乐换了一首我喜欢的歌手的歌。
伍佰老师那一句“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他慢慢融化”才唱了半句,副驾驶位上那个没有眼力见的家伙就帮我按了暂停,我很不爽转头要质问,才反应过来他是要接电话。
什么电话还需要刘总亲自接啊?
“喂,嗯,有点堵车,没事,我让人送我回去,车子你明天要用的话先用,周末吗?那周末我约一下之前我买车的经理人,你饿的话先吃,应该还要堵一会儿的,听话,自己先吃点,你胃不好。”
这是谈恋爱吧?
谈恋爱的话确实是要亲自接电话来着。
燃起那根烟的烟灰都弹我手上了,伍佰老师的挪威森林我也没觉得那么重要了,同样都这么忙,刘耀文背着我悄悄谈恋爱比他突然赚了十个亿更让我难受。
可是这家伙好像没有打算挂电话,我把烟灭了,窗户也摇起来,绿灯亮起来,车子却以龟速在前进,我还要分出心思来听他讲电话。
“没事,不打扰,我现在已经下班了,堵着车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嗯,是,是他送我回来,看情况吧,对啊,还没告诉他,行,我都随你,好吧,那一会儿见,再见。”
刘耀文终于挂了电话,我迫不及待转头看了他一眼,问他是什么情况。
就刚刚后半段的聊天内容来看,刘耀文嘴里的那个“他”十有八九是我,看来对方是我认识的人,也或者是刘耀文在对方面前提起过我。
这让我这颗八卦的心燃烧更加厉害,“不是哥们,那我可以合理怀疑你前几天请假,是去谈恋爱了吗?”
“对啊。”刘耀文的语气坦荡得就像今天早餐吃了一颗鸡蛋一样。
“牛逼,一声不吭是吧?还骗我说你的车去保养。”
玩归玩闹归闹,作为他的多年老友和工作伙伴,我还是很为他能够找到一份爱情而开心的,毕竟他上一段恋情结束以后一副天塌下来的死样子,让我都担心他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所以我也没打算再问起来他是怎么脱离上一段感情的挣扎的,也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和他开玩笑宋亚轩像谢轩时候他会生气。
敢情原来是开启一段新的旅程。
我调侃他,“什么时候开始的,带我见见?不得请哥们吃一顿脱单饭吗?”
刘耀文说他请假前的前一个月开始的,打算稳定之后再告诉我,让我别那么心急,别像饿死鬼一样嗷嗷待哺一餐脱单饭。
我切一声,心情好了之后,连车流都变得通畅了。
上一次有这种心情的时候,还是在大学。
那个暑假只有我和刘耀文没有回家,我是因为父母在外面旅游,家里没人才不想回去,刘耀文是为了勤工俭学和参加他的大学生创业比赛,那会儿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在宿舍里打够十个小时的游戏,再顺便看着刘耀文早出晚归。
但那段时间有个很特别的点,让我完全看不出刘耀文是疲惫的状态。
每天晚上十点多他回宿舍洗完澡,我才开始拿到我的晚饭,喝着可乐看着我一整天的战绩,这个时候他会在我身后拉上窗帘,和别人通话,一开始只是语音电话,后面变成了视频通话。
大学生谈恋爱很正常,一开始我也没有多在意,是到后面看他每天都这么腻歪,游戏也打得腻了,才想起来八卦他的感情生活,烦着他倒是给我讲讲到底是那个小零能把全校闻名的某江高质一拿下。
“你急什么,稳定了会告诉你的。”
“脱单了要请吃脱单饭的!”
“知道了,你赶紧把你的炸鸡可乐吃了吧饿死鬼。”
当时他说完,唰的一下拉上了帘子。
没一会儿就又接通的电话,语气温柔地说不好意思,今天有一点点晚了,对面又不知道给他说了什么,刘耀文的笑声更加温柔。
好像刚刚和我嘴贫的人不是他。
然后那个暑假过后,开学的第一天,刘耀文帮着宋亚轩把那么多行李一口气从一楼拎上六楼后,宋亚轩正撒娇抱着刘耀文说他真棒,一会要给他买巧克力可可的时候,我这个没眼力见的,抱着我的肥仔快乐水破门而入。
正巧碰见了宋亚轩的嘴巴贴在刘耀文脸上。
我当然人傻了,可乐摇晃出来的汽顺着瓶子涌出来溜到了我的手上,还是刘耀文提醒我才反应过来。
“不是,哥们,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不是,哥们,宋亚轩也是弯的?不是,哥们,你一个一米八山东籍体考跑得比刘耀文还快的人是零啊?不是,为什么我一点也没发现啊?”
那时候的我还不会抽烟,不然高低让他们给我来两包荷花让我去阳台冷静冷静。
往事回忆很有意思,我早就忘了那时候我震惊的情绪,后来更多的是对好朋友在一起好的祝福。
现在想想,就冲我们当时那股青春懵懂的劲儿。
我确实也不该把谢轩模仿宋亚轩的事情摆到了刘耀文面前,有人能模仿白月光,但白月光之所以成为白月光,是因为谁也无法模仿得了。
只是很可惜罢了,白月光远离,人也该向前走。
回忆虽美好,我依旧很为刘耀文能找到新的感情而开心。
但是我发现我的话说早了。
送刘耀文到了他家楼下,小区门口那个在拿外卖的身影越看越熟悉,刘耀文下车后,我还楞神没有开走,下一秒保安就拍拍我的车窗,问我是要停进去还是开走,不要在这里逗留。
我点点头,毫不犹豫踩了油门进小区,跟上去的时候看到了刘耀文正和那个身影亲密地搭着肩膀,往单元楼进去,我快速把车停好,而正正好车位旁边的,就是刘耀文口中所谓在保养的车。
我心里呵呵两声,决定明天还让他请我喝咖啡。
转头熟门熟路地找到他家的那栋楼,坐电梯上去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直是刚刚那个熟悉的身影。
再仔细回想,那人身上穿着的那件水蓝色卫衣我都觉得眼熟,特别像上大学那一会儿,宋亚轩早八起晚了就随便捞一件衣服往身上套的那一件,实在是频率太高,我的印象太过深刻。
不会真的是宋亚轩吧,那刚刚还在因为刘耀文走出旧感情投入新感情而开心的我就显得很傻逼了。
电梯盯一声到达,一梯两户且对门没人住,刘耀文这位置舒服得很,我看见他门口鞋架上那两双最新款的黑白球鞋,心里的猜测又深了一分,他俩大学的时候就这副德性,那点秀恩爱的本钱全花在了买情侣球鞋上了。
我甚至门也没敲,自觉地在密码锁上按下了宋亚轩的生日,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
饶是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和准备,我还是会那个穿着水蓝色卫衣,此时此刻盘着腿坐在茶几前吃麻辣烫,还准备偷偷喝一口茶里对面的饮料的宋亚轩吓到。
这家伙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啊。
对面的饮料是巧克力可可,应该是宋亚轩买来给刘耀文吃的,又架不住自己嘴馋,这个场景我也见过,只不过这不是在大学的宿舍里,是在好几年后刘耀文功成名就后的家里。
“我操,姜安?”
我的名字从宋亚轩嘴里叫出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的声音让在厨房里刘耀文也探出头来,皱着眉看我,不像是心虚,更像是因为我打扰了他们两个人的空间。
我还以为刘耀文要对我说些什么,至少应该是客套问我没吃饭的话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结果他只是转过头,对着宋亚轩是责备的语气。
“宋亚轩,你再偷喝一个试试看?真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的胃铁打的是不是,喝完一杯又一杯。”
“大哥,外卖太咸了,喝一口怎么了啊?”
“那不是有水吗?你眼睛真是一点弯不转?”
“你再说?”
我看到刘耀文抿着嘴咽了口水,妥协了,“喝水吧好不好?那杯巧克力可可是你买给我的,我都没舍得喝呢。”
这个理由应该是取悦了宋亚轩,短暂的互呛终于停止,我这个透明人也终于被想起来,宋亚轩放下手里的东西朝我走来,还给我拿了换的拖鞋。
我的脸色不太好,觉得他们没把我当朋友,犟着性子不管他,任他喊姜安还是姜老板都不给他一个眼神。
欺负刘耀文不容易,压宋亚轩一头还是容易的。
我发现这货的尿性一点也没变,也就只敢在刘耀文面前耀武扬威,我摆在明面上的不爽立马让他讨好地笑,双手合十还给我鞠了一个躬。
“我没想故意瞒着你,瞒谁也不能瞒你啊,我这才和刘耀文准备死灰复燃,破镜重圆,言归于好……反正还没有确定好就和你说的话,到时候没成很尴尬。”
我瞥他一眼,“同一个理由用两次?”
大学那会儿也是一模一样的话,除了那几个四字成语,别的是一点没改啊。
刘耀文也从厨房里出来,把那端出来几盘菜,还有三碗饭和三双筷子摆好了,我真是感谢他还记得我。
但下一秒我又不能原谅他了,当着我的面拉起宋亚轩的手揉来揉去,和我说理由不变没关系,有用就行。
看看他们身上有对象就得意那股酸样我真的不想和他们待在同一空间,嗯,如果我不饿的话。
可我还是屈服于饥饿感坐下来,拿起筷子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很给面子地让我夹第一口,宋亚轩还给我夹了一块肉,但又被刘耀文夹回去,送进了他的嘴巴里。
傻逼。
我忍不住骂,“你们这对狗情侣,以后最好给老子锁死了,别他妈再祸害我一次。”
也不叫祸害吧,但不爽是真的实打实的两次。
刘耀文跟没听懂一样,举起他的巧克力可可和我无形干杯,“谢谢祝福,姜哥,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一定坐主桌。”
宋亚轩还附和,“和我爸我妈,文哥他爸妈,还有我家两只狗一桌,给你们这一桌多开一瓶酒。”
我现在很确定我就是他们俩情趣游戏中间的一环,但是言归正传我还是想知道这些年他们俩人之间的事。
刘耀文的嘴巴紧,我是从宋亚轩那里知道的,他们分手后的这些年断断续续有联系,大概就是新年快乐,中秋快乐,降温多注意这种话,客套疏离,但毕竟哪个前任能这样躺在列表里关心对方,如果有一定是余情未了。
余情未了这个我一直知道,我倒是意外他们俩能忍着这么久都不找对方,靠着几条节日信息一直撑到现在。
宋亚轩耸耸肩说,“那没办法啊,我很爱他,但我也想成功,他很爱我,他也想有事业。”
“那现在是?”
“现在小爷成功了呗。”宋亚轩笑得得意,仿佛前面他说的所有话都是为了下面一句而铺垫,“你们公司那个新项目的甲方,我是首席编辑哦。”
“……”
我转头看刘耀文,这点他没跟我提前说一声就过分了吧,好歹我也是公司的另一个老板。
可这次刘耀文也无辜,“我先前不知道的,是谈了合作之后他才告诉我的,我也就比你早知道一天半。”
我这个人很好哄,且利益之上,夹了最大一块肉放进嘴里,吃尽兴了就威胁宋亚轩这个甲方,如果合作给我使绊子就再也不原谅他和刘耀文瞒着我这件事。
大概是已经看出来我消气了,宋亚轩笑得谄媚继续给我夹肉,但嘴巴还是熟悉地爱犯贱。
“那我只好少一个朋友了哈。”
刘耀文也,“那抱歉了兄弟。”
“……”
我感觉我被车无辜地撞了一下,筷子放下,也同样笑着看着宋亚轩。
“对了亚轩,你不知道吧?刘耀文在公司招了一个很像你的实习生哦,不过人家小男孩嫩得掐出水了。”
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如我所愿,第二天我到公司的时候,前台两个妹妹捂着嘴巴在说悄悄话,我平时和他们关系不错,看到我来了就像看到救星,拉着我让我帮忙解决一下里面的战火。
我问妹妹们怎么了,其中一个女孩眉飞色舞,给我形容了一个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她说没想到原来刘总是有男朋友的,而且长得挺可爱温和的,不过怎么讲话跟个小钢炮一样,一进门就问他们这里哪个男孩嫩得能掐出水,她们都还没说话呢,小谢就从办公室里出来,刘总的男朋友看到他之后头发都竖起来了几根,是被刘总呼噜了几下头发才压下去了。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就打断了她们,准备进去看看,前台妹妹们拉着我衣袖说还没说完呢,我恨铁不成钢地甩开她们,再不去看热闹就要没了啊!
很可惜我打开刘耀文办公室的门时,没有看到谢轩和宋亚轩互相拳打脚踢的画面,只有宋亚轩坐在刘耀文的老板椅上转圈,若无其事地摆弄着他桌上的照片,看到我进来了,皱着眉在模仿刘耀文平时的语气。
“姜安,你不敲门就进来了?真服了你。”
如果有人比我无语一定是刘耀文,我看到他屁股靠在桌子上,弯着凑到宋亚轩面前,“我说真的啊,我觉得你和他一点也不像啊!”
哦,原来是在哄人呢。
这我就来劲儿了,悠哉走过去坐在洽谈区的沙发上,随手翻着上面的文件,“不像啊,也给你买巧克力可可,也喊你文哥,也叫轩轩呢,一点也不像。”
抬眼的时候看到刘耀文伸过来的一脚,我躲得很及时,可怜了沙发上多出来一个鞋印,我露出很惋惜的表情。
“不过你在公司穿皮鞋,谢轩没办法和你穿最新款情侣球鞋这一点,确实不像。”
“姜安!我他妈!”
“欸。”我食指放在嘴唇前,示意他这里可是办公室,再说了,“我可是你们婚礼做主桌的人,你这就不礼貌了啊。”
刘耀文咬牙切齿的样子我越看越觉得解气,最后是他用一张充值了三年的汽车保养卡才把我收买,我答应他绝不开口,但要坐在这里看他怎么哄宋亚轩,跟宋亚轩解释的。
因此刘耀文还骂我就是骨头贱,转头就亲了宋亚轩一脸口水。
一边亲一边说轩轩是全世界唯一的宋亚轩,他全世界只喜欢宋亚轩这个轩轩,发誓谢轩是他们公司人事自己决定招聘进来的,和他没关系,还说谢轩知道的那些信息都是以前学校的人卖给他的,和他无关,他也从来没对谢轩动过任何歪心思,他心里只有宋亚轩一人,从头至尾都是。
说到这,我看到刘耀文伸舌头了。
他妈的。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承认我还真就是骨头贱,没想到随口一说犯个贱,刘耀文还真就无视他了。
一刻也待不去,我起身走出办公室,决定这苦不能我一个人吃,所以我叫来了谢轩,小年轻正因为宋亚轩的到来脸色惨白。
他怯生生问我怎么了,我知道我这么做很缺德,但还是把他拉到刘耀文的办公室门口,问他知不知道里面那个被刘总哄着亲着的人是谁。
“文……刘总的男朋友……”
我摇摇手指,“不是,是我们的甲方。”
“啊?”谢轩懵了。
“没看出来吗?我们刘总在牺牲色相,自己送上去给甲方潜规则,这样我们后续合作才能顺利一点,你刚出社会不懂,刘总为了我们公司付出太多了。”
谣言就是这么来的吧。
谢轩已经没有惨白痛苦的神色,听到我说的话面色扭曲得我都看不懂他是什么情绪。
就在这时没关严实的办公室门传来不雅的痛呼声,我和谢轩一起看进去,刘耀文的身体完全挡住了宋亚轩,姿势太过暧昧了,虽然都还穿着整齐,但是不难知道宋亚轩被刘耀文欺负了。
接下来是刘耀文模糊的声音,传来一句,“轩轩是我从头到尾的宝贝,我喜欢的是宋亚轩。”
这句话我刚刚在里面已经听过了,再加上大学的时候也听过,所以挺免疫的。
只是苦了面前这个也被叫过轩轩的小男孩,眼睛都红了,我叹了口气,“我和你说过的,你做好自己就好了。”
谢轩也听懂我在说什么,无言地转身离开。
“轩轩,我真的最喜欢轩轩,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我的宋亚轩。”
办公室内刘耀文的酸言酸语又传来,我翻了个白眼唾弃这种恋爱脑语录,但还是替他们把门关紧了,再看一眼谢轩的背影。
刘耀文,宋亚轩,你俩婚礼我真得坐主桌了。
敢给我把好酒换成巧克力可可你们就完了。
END.
有彩蛋.
文轩|舍不得
这是我二次补的
勿上升/
一点点火葬场/
1.2w+一发完/
—— 我都舍不得,我就不信你舍得
01.
明明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不过泡一杯咖啡的功夫,窗外的阳光已经被层层乌云遮住,还伴随几声雷响。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宋亚轩一边小口喝着咖啡,一边苦恼一会儿该怎么回去,今早出门太急没带伞,公司离地铁又还有一段距离,再加上这个天气这个点在市中心里打车比登天还难……
就在宋亚轩犹豫要不干脆积极一把,把下周要交的方案先写了,桌上的铃声打......
这是我二次补的
勿上升/
一点点火葬场/
1.2w+一发完/
—— 我都舍不得,我就不信你舍得
01.
明明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不过泡一杯咖啡的功夫,窗外的阳光已经被层层乌云遮住,还伴随几声雷响。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宋亚轩一边小口喝着咖啡,一边苦恼一会儿该怎么回去,今早出门太急没带伞,公司离地铁又还有一段距离,再加上这个天气这个点在市中心里打车比登天还难……
就在宋亚轩犹豫要不干脆积极一把,把下周要交的方案先写了,桌上的铃声打断了他,是没有备注的号码,但宋亚轩却倒背如流。
“喂。”
“今晚过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冷漠,宋亚轩觉得他情绪不太好,其实不想惹怒他,但窗外已经下起了大雨,“今晚我就不过去了吧。”
“怎么了?”
“下雨了,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这个理由好像不足以说服对面,换来了一阵沉默,宋亚轩硬着头皮就想干等对方挂断,可是心里都默数了快两百秒,电话还是没传来嘟声。
“刘耀文?”宋亚轩试探性喊了他一句,“我就……不过去了吧?而且我两天前才去过。”
宋亚轩想起两天前那一晚,回家后还泡了半个小时热水澡身体才缓解了酸痛,有些害羞,声音都变得低了。
“我一会儿过去接你。”
还没有来得及回应就听到了挂断,但宋亚轩也没觉得郁闷,他不想的原因其实单纯是觉得下雨了来来回回很麻烦,既然有人愿意充当司机何乐不为。
在电话挂断之后等待刘耀文来接自己的这一段时间里,宋亚轩的心情奇怪地变得好,他止不住地在悄悄期待刘耀文接他下班,莫名给了他一种雨天被贴心男友接下班的欣喜。
但很快就强制着自己不能再想下去,哪有什么男友,他和刘耀文是名副其实的抛釉,不谈感情,见面只需解扣子,只把对方当作“互相帮助”的成人“朋友”。
每次一想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宋亚轩都会觉得暗暗感叹,这是他长这么大做过最出格的事,从没想过第一次去酒吧见见世面就和喝了一杯酒的刘耀文玩起了一夜情,醒来他忙着逃跑,在扶上门把前被刘耀文提住了后领子。
刘耀文这个人倒是直白,直截了当地问了宋亚轩愿不愿意维持这种关系,见宋亚轩瞪大了双眼还补充了一句每个月可以给他一笔钱。
这话听的真叫人不舒服,宋亚轩顿时顾不及害羞站直了身体和刘耀文平视。
“成年人不就这点破事吗?我不需要你负责也不需要钱,反正昨晚你爽了我也爽,要是愿意以后接着爽那我也没意见,但你少拿钱侮辱人。”
说完宋亚轩就直接摔门而出,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是宋亚轩被公司派去外出谈合同,没想到对方老总就是刘耀文,那天生意谈没谈成不知道,宋亚轩只知道他开完会后被拉去刘耀文的办公室里胡闹了一下午,从此两人就真成了抛y。
但这种关系总是真真假假,你不能百分百地保证这么多次亲密地接触了对方之后心里能没有一点感情,宋亚轩不知道刘耀文怎么想,但是他不行,自认又不是什么圣人,有好几次上班走神的时候他总会想到刘耀文。
久而久之会开始期待那个熟悉的陌生号码打进,就连在情到浓时说的那些情话他都放在了心里,宋亚轩心里早就拉响了警报,他动了最不该动的心。
可那能怎么办,动心就是动心,欺骗自己没有比对刘耀文动心更加愚蠢,宋亚轩深思熟虑过,反正两人隔三差五滚到床上去,他舍不得刘耀文,再每每回想每一个夜晚刘耀文对他的渴望,他也不相信刘耀文舍得他走。
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一点?
宋亚轩被自己自恋的想法逗笑,又百般无聊玩了会儿手机,直至看到陌生号码再次亮起,高高兴兴地下楼。
南方的雨还带着闷热,宋亚轩一路跑到车上身上被打了些雨水,又热又难受,进了车里感受到空调的凉意舒服地叹了口气,懒懒地瘫在副驾驶上,偏过头去打量刘耀文。
从宋亚轩上车到现在就没有看过他一眼,刘耀文面部线条紧绷着,论谁都能看出他心情不怎么样。
“你怎么了吗?”宋亚轩问完就觉得多此一举。
果真刘耀文抿着嘴说了句没事,车发动的惯性让人猛的往后靠,下一秒驰骋而出,雨天驾车本就该小心谨慎,宋亚轩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和听着雨点砸在玻璃的声音,默默抓紧了安全带。
路上他有几次想开口说句能不能开慢点,话到嘴边又看着刘耀文冰冷的脸咽了回去,直到车稳稳停下他才松了口气。
刘耀文今天真是反常得要死,即便两个人之间没有爱可以谈,但在这种事情上他还是会选择先调会儿情再开始,不是先说会儿话就是小酌几杯红酒,好歹这样做起来更有感觉,可是今天从他开车就透露着一股着急的意味。
宋亚轩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连下了车脚步迈得又快又大,到了进门的时候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句什么,就让他抵在门板上强吻。
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舒服,宋亚轩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大狗在啃,又痛又难以呼吸,许是平时胃口被养刁了,现在在这事儿上一点委屈都吃不了,他撑着刘耀文的肩头大力推搡着,没有用,一怒之下咬了他一口,血腥味蔓延,趁着他吃痛一把推开他。
“你他妈是狗啊?”
说完委屈地越过他走进客厅,十分熟练地拿起他的杯子自己倒水喝,刚解了渴手里的水杯被人抢过放在茶几上,天旋地转又被刘耀文压倒在沙发上。
宋亚轩终于忍无可忍。
“妈的我不知道你在生气什么,但是你别把气撒在小爷身上,接个吻跟被狗咬了一样,你要是不行小爷明天就换一个能行的。”
话刚落宋亚轩就感受到突如其来的麻痹感,被刘耀文一下抓住了弱点让他头皮发麻,却还不忘多骂几句粗口,然而脏话还在嘴里没蹦完又被刘耀文堵住,全部的委屈只能往肚子咽。
这是他体验过最糟糕的一次,刘耀文这杀千刀的又狠又莽,全然只顾着自己开心,宋亚轩虽然很不喜欢被这样对待,但是生理上的反应让他根本没有力气抗争,最后也还是自认倒霉地跌入这场汗雨。
完事后刘耀文难得地抱着宋亚轩去洗澡,宋亚轩脚刚着地就嚷嚷着要自己泡一会儿澡,四句话三句是让刘耀文滚出去,其实就是害怕他那玩意儿又上头,没准一会儿还要来一次,他摸着自己的腰轻轻揉着,又忍不住开始骂人。
这边刘耀文出来后拿着烟到房间的阳台,手里把玩着打火机,过了一会儿还是点燃了烟,尼古丁的味道进入肺在呼出,就连脑子也得到了一阵酥软,刘耀文其实很久没有抽。
作为一个情人,他很贴心地记住了宋亚轩不喜欢这味道,有段时间两个人天天厮混在一起他一根都没抽,后来要跟他见面的话也怕身上沾了味儿会尽量不去抽,久而久之他烟都快戒了。
只是今天他真的很烦,原以为和宋亚轩在一起会好一点,没想到事后他更烦了,尼古丁让人短暂的放松也让人渐渐会清醒,刘耀文无视那烟灰落到自己手背上灼烫的感觉,脑子越来越清明。
他暗骂自己一句真够傻逼的,他烦的理由归根到底是宋亚轩,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觉得来跟他来一发就可以解压。
第四根烟已经燃到烟蒂,刘耀文听见了浴室开门的声音,他转过他和宋亚轩对视,刚洗完澡的他湿漉漉的,不止是头发,连带着眼睛都有一层雾气,看上去真叫人疼。
怎么办,看来是真的有点舍不得他。
可是宋亚轩和他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眼他手指间夹着的烟,五官立马皱在一起,他什么话也没说,用最直接的表情表达着不满。
刘耀文在他把视线离开自己时,把烟掐灭,径直走向宋亚轩,还没靠近那人就后退了两步,拢了拢浴袍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干嘛?”
刘耀文索性在离他两三米外的沙发上坐下,“有事和你说。”
“什么?”
“我们到此为止吧。”
空气在这个房间一瞬安静,宋亚轩被突然的叫停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只是条件反射问了一句为什么。
然后清晰地听见刘耀文说,因为要结婚了。
02.
不用等刘耀文赶,宋亚轩那晚听完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那祝你幸福,然后立马给自己叫了辆车,换好衣服头也来不及吹干就走了。
在车上他毫不犹豫删光了刘耀文所有的联系方式,车里司机播着一些伤感的情歌,歌词句句像针对宋亚轩似的扎在他的心上。
但他一点也不想哭,只觉得自己真是活该。
他就该从始自终都把刘耀文当作一个技术不错的工具人,是他犯贱非要在欲望面前有所期待,现在好了,人家提起裤子拍拍屁股说自己要结婚了你可以走人了,徒留自己跟个狗似的真去期待那狗屁不如的感情。
几天下来他一直都是闷闷不乐,说真的没有哭过伤心过都是骗人的,他承认就在昨晚失眠的时候还像个怨种一样思考着有没有一瞬间刘耀文也是有点喜欢自己,然后又一秒钟否定了自己,想着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枕头就湿了。
他真的觉得自己好委屈。
现在往回想想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天他那么着急又那么莽撞了,无非就是想着两人之间也是最后一次,干脆什么也不用想一次性让自己爽个够。
宋亚轩觉得这辈子要是最出格的事和刘耀文搞在一起,那么最丢人的就是真对刘耀文动了心。
但也好在悬崖勒马,宋亚轩转头开始给自己洗脑,安慰自己幸好还没有陷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自认倒霉了几天,好不容易稍微缓和了点情绪,经理拿着文件摔在他面前,火急地说上次给的方案有出错的地方,让他赶紧改一下一会儿上门去给人赔礼道歉。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公司的名字,拒绝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经理瞪着,一句“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让他不情不愿开始修改,等到了刘耀文公司的时候宋亚轩真的想问问老天爷是不是在玩他。
刘耀文居然带着几个人在楼下大门迎接,知道的是来赔礼道歉,不知道的以为要和宋亚轩签什么千万合约。
偏偏宋亚轩的经理客气得不行,点头弯腰地和刘耀文又是道歉又是闲聊,他站在旁边都快要膈应死了,经理还一个劲儿地给他使眼色让他说点好听的。
宋亚轩左右衡量了下自己怎么也不能够财色全失,操着一个不怎么自然好看的微笑看着刘耀文。
“刘总,那个合同上的促销方案确实是我们数据出现了错误,不过发现得及时,还没有造成实质性损失。”
“嗯。”刘耀文的表情看不出情绪,“我知道了,贵公司也不用特地跑一趟……”
宋亚轩刚想点头表示赞同,经理立马笑得一脸谄媚说要的要的,更是豪气一挥手说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失误,刘总宽宏大量肯给个机会他们感激不尽,还主张起今晚干脆请刘耀文等人吃个饭道歉。
之前宋亚轩了解过刘耀文这人,不太爱应酬,再加上他这个前情人在场,他原以为刘耀文会拒绝,却没想到他毫不犹豫,笑着答应了。
神经病,敢情饿着这一顿了?
宋亚轩暗骂。
可所有人都没有意见,他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饭桌上他刻意找了个离刘耀文远一些的位置。
原本全程低着头安安静静吃自己的东西,可是应酬上没有一个人是真的奔着吃饭去,坐在旁边的经理一直用脚踢着宋亚轩,示意他干点正经事。
无可奈何,宋亚轩只能举起杯子,用象征性地对着圆桌绕了一圈。
“感谢各位宽待,这杯酒就当是小宋做得不好的赔罪,我先干了,各位随意。”
二十五毫升的白酒一股脑被他咽下,喉咙到肚子就像被火烧过一样烫,周围响起了几阵掌声,都在夸着宋亚轩好酒量。
这种时候宋亚轩哪敢皱眉,陪笑着又说了几句好话,余光却忍不住去注意刘耀文在干什么,可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正转着盘子,好似这桌上真有他爱吃的菜。
宋亚轩心里角落的星点期待都被熄灭了。
这场他独自的“失恋”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宋亚轩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那点酒精刺激的,他越发想要再喝点,仿佛这样才能够麻痹神经,不去偷看刘耀文,也不去想那些破事。
因为宋亚轩干杯大家也逐渐放开,饭桌上的气氛被点燃,三三两两都向宋亚轩敬酒,谁都喜欢和好看的人玩,何况宋亚轩长得这样标志又豪爽。
宋亚轩倒也来者不拒,连旁边的经理都疑惑刚刚还死气沉沉的人怎么突然活跃起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宋亚轩已经在被第三个人敬酒了,脸颊上有些红,眼睛笑得又弯又亮,好看得紧。
“小宋啊,你这么能喝以后必成大器!”
“那就谢谢您的祝福了!”宋亚轩起身走到人旁,不客气地和人碰了杯,“还得请您多多担待啊,往后合同一签还得常沟通的。”
宋亚轩发誓他真的有在努力控制住自己,但是包厢就这么大,他无论看向哪里余光里总是出现刘耀文那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禁怀疑起这手里的酒会不会是假的,怎么连灌了几杯还是没什么用。
慢慢开始有些自暴自弃,酒喝得也越来越猛,宋亚轩基本上是来者不拒,到最后还是他的经理也注意到了刘耀文黑着的脸色,以为是宋亚轩失了态惹人不高兴,于是看不下去地拉了宋亚轩的手臂一把。
稍微清醒点的人都能够发现,宋亚轩是把整桌人都哄高兴了,跟个酒神一样跟所有人喝酒,却唯独漏了这桌上最大的官。
“宋亚轩!你注意一点。”经理在宋亚轩耳边低声警告,眼睛若有若无瞟了刘耀文的方向,“你是缺心眼还是真的喝醉了?你喝了一圈人然后晾着刘总?还不赶紧过去敬酒。”
彼时宋亚轩的脑子早就是有些飘,但还不至于醉到糊涂,为了保住工作是该给刘耀文面子,没办法,谁让他既倒霉又没有人家有钱。
于是给自己空着的酒杯又满上,笑吟吟地扶着椅背走到刘耀文面前。
“刘总,我敬您一杯。”
刘耀文也算给他面子,即便脸色不怎么好看,却还是拿起了酒杯跟他碰一下。
只是宋亚轩酒杯还没送到嘴前,手肘就被人撞了一下,晕乎的身体一下子酒杯没有拿稳摔碎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整个包厢都安静了下来。
这叫什么事儿啊,宋亚轩陪着在场所有人喝高兴了却没想起最大的老总,好不容易想起来了敬的第一杯酒还要打碎,说出去谁都觉得真是不给刘耀文面子,所有人都怀着心思注视着宋亚轩,没人开口,留着他尴尬。
可是只有宋亚轩清楚,他只是有点晕,并不是傻子,知道是谁撞了自己,害得自己的酒杯掉在地上,可是他又不能说,只能自己委屈。
最后宋亚轩还是低头对着刘耀文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刘总,我就酒量不行,杯子都没拿稳,我让服务员再拿个杯子和您喝。”
结果刘耀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
“不用。”
刘耀文直接站起来,无视了宋亚轩那笑得在场所有人都舒心的表情,和宋亚轩的经理说了几句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要不今天就到这里的客气话。本来这饭局也差不多结束,大家也都附和着刘耀文,没人去提刚刚宋亚轩打碎被子的尴尬,把话题扯开,边走边聊着一些有的没的。
宋亚轩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跟着走在人群的后面,几个刚刚喝过酒的人问他要不要送他回去,都被宋亚轩给拒绝了。
他安静地站在街头等车,本来喝了酒身上就会出汗,而夏天的晚风依旧是热的,吹得宋亚轩不仅没有醒酒反而有些暴躁。
就在这时熟悉的车停在了自己面前,宋亚轩透过车窗看到那张昨晚才发誓不要再见的脸,他转过身往旁边走了几步避开车身,没想到车子又往前开了一点,于是宋亚轩往回又走几步,结果又看着车子往后退。
这么来回了几次宋亚轩也有些无语,弯下腰问车里的人,“刘耀文,你犯病是不是?”
“上车。”
“上你妈。”
“不许说粗口。”刘耀文伏过身子把副驾驶的门打开,“上车,不然我单方面毁约,我赔点钱而已,你可能会养不活你自己。”
宋亚轩死死地瞪着他,对他的威胁一点半大也没有,最后右脚一跺地骂了句娘,不情不愿坐进副驾驶,门一关上救靠在玻璃窗上装睡。
本来装睡只是不想跟刘耀文说话的,谁知道喝了酒之后脑袋真的很沉,车里的空调开得正舒适,车速也平稳得很,宋亚轩眼睛一闭没一会儿真的睡着了。
刘耀文把他带到自己的公寓,停车后注视着他的睡颜好一会儿,通红的脸色和粉嫩的唇让他越看越觉得身体不对劲,但两人之间是他亲口叫停的关系,实在没有禽兽到要趁他喝醉侵犯他,想了想还是下车把他背回了家,放在了他们曾亲密过很多个夜晚的床上。
熟悉的位置会让人下意识心安,刚沾上床宋亚轩就蹭了蹭被子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砸吧着嘴嘟嘟囔囔,刘耀文觉得可爱,凑近去听。
“王八蛋……刘耀文……”
“……”
03.
第二天醒来宋亚轩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懵了一会儿后偏过头又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顿时瞌睡都消散,脑子里代替的是无声的恼火,他毫不犹豫掀开被子,发现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昨晚那件怒气才消了一点,要不是刘耀文手里还掌握着他的职业前途,他现在恨不得过去给他两巴掌。
但现实只能让他自认倒霉,轻手轻脚地起身准备安静离开,却在碰到门的时候感受到背后有种压迫感,还没有回头,脖子处覆上一个温热的手掌,这个剧情有些熟悉。
宋亚轩想起来他们的第一夜也是这样,他想偷偷逃跑却被刘耀文抓包,可是如今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情况,宋亚轩缩了一下他的脖子避开他的手,转过身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昨晚订了早餐,吃点再走。”
“不用。”
宋亚轩直接拒绝,开门走出去被刘耀文抓住手臂拉到饭桌前。
“吃点,昨晚喝那么多酒,不吃早餐伤胃。”
估计刘耀文是早就醒了拿好了外卖,此刻在白色的塑料袋里拿出了一碗皮蛋瘦肉粥粥,一杯豆浆,还有一袋圆滚滚的小馒头,贴心地打开了包装盒放在宋亚轩面前,又把餐巾纸和餐具都放到了宋亚轩的手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疼爱人的绝世好男友。
可他这幅样子比宋亚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刘耀文床上更加生气。
且不说他们早就没有了关系,即便以前厮混到天亮刘耀文也不会为他做这些事,两个人从来就是下了床各过各的,反而现在分手了却玩起了贴心爱人这一套,更何况宋亚轩记得,是刘耀文说的停止,理由还是他准备结婚了。
“你这算什么意思?”
宋亚轩真的很想问一问,只是在玩他还是羞辱他,是觉得看他情绪反复横跳很有意思,还是想要拉着他做他婚前不知廉耻的第三者。
“不想让你胃难受的意思。”
可是刘耀文却在答非所问。
“刘耀文,一个好的前任就该想死了的一样,更何况我和你还没谈过感情,我在你的世界里就应该连骨灰都倒进了海里,你要结婚你要结束我也都同意,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你直说,别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宋亚轩分贝都跟着提高,被刘耀文气得胃确实有些难受,却不想在气势上输。“难道你的意思是想说你离开我之后发现自己爱上我了然后后悔了?”
宋亚轩说着自己都笑得一脸轻藐,他从不会想过这种可能,只是脑子里一飘而过这个念头,拿来不知道取笑刘耀文还是自己。
可是这次刘耀文没有说话,直直地盯着他几秒,就在宋亚轩想开口时打断了他。
“如果我说是呢?”
宋亚轩瞳孔轻微的放大,他听着刘耀文的话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却发现他一场认真地看着自己,就连一起时也从未有过这种表情。
“别他妈搞笑了,你八点档肥皂剧看多了是吧。”
“没跟你开玩笑。”
刘耀文在他旁边坐下,更加近距离让宋亚轩看到自己的认真,“还有,不许说脏话。”
确实是他先提起结束这段关系。
过完今年他已经三十了,家里早就在前几年催着他成家,只是一直被他用工作忙的借口敷衍过去,和宋亚轩的这段关系保持了有半年多,老实说宋亚轩无论是在哪一方面给了他充实的感觉,虽然两个人交流少,但是无意间透露的一些动作让他越来越依赖他。
宋亚轩很聪明,他总能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即便是在做那种事,如果烦躁的话他会很乖地吻着他的肩膀安抚他,如果开心的话他会在他的耳后揉揉捏捏肯定他,这种小动作很多。
宋亚轩从来不说,可是刘耀文能够感觉得到。
前几天他爸又跟他提了结婚的事情,刘耀文本来对这种事都是敷衍的态度,却在那一刻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宋亚轩的脸。
可他们的关系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开始,更不是一个正常情侣的相处,无交流,少相处。
刘耀文对婚姻有自己的看法,起码是知根知底和有好感的,但是他和宋亚轩占了哪一点?
他对宋亚轩的了解只有他的身体,其余一概不知,但在提及结婚的时候脑海里会闪现他的脸足以说明自己对他不单单只是身体上的渴望。
同时也他不确定,不知道他们两个人除了身体的契合在作为真正的情侣上是否合适,而当他想得越深时,却在一件事情越发没有把握。
人家宋亚轩会愿意和他成为真的情侣?
所以他直白地告诉宋亚轩他要结婚,想看看他的反应。结果令人失望的,宋亚轩不仅直接祝他幸福,还把他从他的生活中彻底剔除,一副恨不得等来这个机会的迫不及待样。
刘耀文的骄傲是既然他没那意思自己又何必强求。
可是这日子越过越觉得难熬,刘耀文从来没觉得过一天24小时会这么长,动不动发呆的时候总是想到宋亚轩的脸,就连做梦也不放过他,梦里不是他害羞说喜欢自己红了脸,就是自己欺负他直至潮红的脸。
醒来总是觉得无比空虚和想念,一开始刘耀文只觉得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也不是没试过去夜店找新的人,可是事实证明了别的人靠近只会让他产生反感,脑海里宋亚轩的脸更加清晰,刘耀文狼狈地逃离了灯红酒绿的地方,出来后暗叫自己真的完了。
他是真的舍不得宋亚轩。
“没跟你开玩笑,宋亚轩,我后悔了。”
“所以呢?”宋亚轩勾着嘴角笑,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所以你要我一边看着你结婚,一边陪着你做是吧?刘耀文,你不要脸我还……”
气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刘耀文觉得耳朵终于清净,柔软的触感是他这几天魂牵梦萦的,因为知道他会反抗,刘耀文提前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反手禁锢在他的身后。
鼻间全是属于宋亚轩专有的清香,是他曾拥有过的,这个吻于他似乎成了失而复得,他不断地深吻他,即使宋亚轩反抗着咬他,刚痊愈的伤口又被咬了道口,他依旧不舍得放开。
直到宋亚轩突然停下了反抗,刘耀文的另一只手抚摸上他的脸感受到湿润,意识才猛的被拉回,他放开宋亚轩,和他仅仅只隔着两三厘米的距离,清晰地看到一滴泪珠从眼角滑下。
除了情到深处的时候,他没见过宋亚轩哭,不同于生理的泪水能够让他亢奋,刘耀文看着他越来越止不住的泪滴心里狠狠抽痛了一下。
“你……”
“很好玩吗刘耀文?”
宋亚轩问他,刘耀文没有停顿地否认,手忙脚乱替他擦干净了眼泪。
“我不是在玩。”
“宋亚轩,我没有耍你,结婚的事我想你听我解释,那天你跑得太快,出门就把我拉黑删除,我什么都来不及说。”
刘耀文看着他不流眼泪可眼眶依旧是红的,心里骂着自己刚刚的鲁莽行为,却更加确定了自己是因为舍不得宋亚轩哭。
见宋亚轩没说话也没反抗,就这么睁着刚哭过的眼睛看着他,刘耀文怜惜地在他的眼角上轻轻一吻。
“说出来确实很可笑,我承认是跟你分开后才发现自己对你的感情不一样,那天我说的结婚的意思是家里催婚了,不是说我马上要跟谁去结婚。”
“这段时间没找你是我思考了很多,很多时候总是会无意间想起你,我去夜店找了别人,可事实就是非你不可,不仅如此我还想到了如果是你在别人身下,我真的会想打人,宋亚轩你懂吗?我跟你做pao,然后做出感情了。”
“我也不相信,我也觉得可笑,一开始我也不想承认这种感情,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可是就是,舍不得你。”
刘耀文磕磕绊绊讲了很多,宋亚轩听得脑袋晕,他认识刘耀文这么久床下讲的话加起来都没今天的多,以前还会嫌弃刘耀文跟个木头一样,但是此时此刻宋亚轩却一点也不想听他说什么苦衷。
“以前可以约到我,你之后也可以约到其他人。”
“不是。”
“刘耀文,你只是习惯了我。”他推开他凑得太近的脸,“就像现在,我也不得不承认我有时候会想起你,因为习惯,仅此而已。”
宋亚轩坚持认为,刘耀文只是短时间内没办法接受除了他以外的床伴。
“你怎么样我不管,可我不是。”
宋亚轩彻底翻了个白眼,“所以有能怎么样?你以后还是有结婚对象的啊。”
“可是可以是你啊。”
“……”
04.
宋亚轩连续四天在公司楼下看到刘耀文的车,吸了一口手里的奶茶品了一下了。
所以刘耀文这是在追自己吗?
不是很确定。
毕竟前三天他经理都把他叫到办公室问话,第一天问是不是他们公司又出了什么差错,第二天问是不是刘总对于那天晚上不跟他敬酒还耿耿于怀,第三次问是不是刘总还有什么新的项目要和他们合作。
没有人觉得他是来追人的,宋亚轩一一否认。
这些天刘耀文只是单纯地接他下班,送他回家,一路上搭不到几句话话,但基本都是刘耀文主动问的,无非就是了解一些宋亚轩的基本信息,然后再顺理把自己的信息说给宋亚轩听。
要问为什么宋亚轩愿意上他的车,他骗自己是这要人命的大热天有豪车不蹭白不蹭,可是在刘耀文连续接了自己两天后,宋亚轩睡前和下班前都会想一想刘耀文还会不会来接自己。
在看到刘耀文的车的时候确实觉得奶茶要比平时甜上那么一两分。
刘耀文也注意到了,这四天接他,看到了他喝了四个牌子的奶茶,在他系好安全带又嘬了一口后终于忍不住。
“喝太多这个对身体不好。”
“不喝的话对我心情不好。”
“……”
刘耀文哑口无言,不知道是不是误会,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宋亚轩在说自己接他让他心情不好,只能靠奶茶来续命的意思。
本想着安安静静开车就好,结果宋亚轩咕噜了一声喝完最后一口,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嗝,一旁的刘耀文直皱了眉头。
“不要这么没礼貌,打嗝是喝了冷的你胃不好,以后少喝,别连着这么多天都在喝。”
“你管我?”
“宋亚轩。”
刘耀文突然很严厉地叫着他的名字,宋亚轩自知理亏便也不吭声,自顾自地低头玩手机,等到过了一会儿抬头发现窗外根本不是回家的路。
甚至有些眼熟,宋亚轩眯着眼又看了几秒,转过头问。
“你带我去哪?”
“酒吧。”
“你有病吧刘耀文?”宋亚轩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哪家酒吧六点半就开门的?而且我还没吃饭你就带我去喝酒,你想干嘛?灌醉我行凶?”
“灌醉?你不是喝不醉的吗?”
宋亚轩顿住品了他这句话两秒,后知后觉在内涵他那晚敬酒的事,不说还好,一说刘耀文就想起他撞到自己酒杯害自己尴尬的事。
“我是喝不醉,我不像有的人,还没开始喝脑子就不灵光,还连累了别人。”
“有的人是谁?”
“谁应我就是谁咯。”
刘耀文被他阴阳怪气时搞怪的表情逗得绷不住表情,嘴角不自觉勾起,却没有反驳他。
气氛好像是情侣间小吵小闹又无伤大雅的玩笑,宋亚轩见刘耀文不理自己,可脸上却带着可以算得上的宠溺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脸有些烫,转过脸不再去和刘耀文说话。
可是他忘了自己的耳朵也红,刘耀文在红灯路口停下,转过看到红红的耳朵和一点点白嫩的奶膘,脸上的笑意更大了。
刘耀文真带着宋亚轩去了酒吧,到了目的地宋亚轩又眯着眼趴在车窗上一看,难怪觉得这条路那么熟悉,还有眼前这个酒吧,可不就是他第一次和刘耀文见面的地方吗。
他转过头狐疑地看着刘耀文,眼神的询问没得到回答,刘耀文笑着下车,绕过车身替宋亚轩打开车门,在宋亚轩一脸疑惑下自然而然去拉他的手。
“我自己会走。”
跟刘耀文手牵着手走实在有些奇怪,宋亚轩挣脱了他跟在他的身后。
这个点还早,酒吧当然没有营业,几个工作人员正在为晚点开业而忙碌着,更奇怪的是他们走过的时候都停下来和刘耀文打招呼,嘴里喊的是文哥。
“为什么他们叫你文哥?”宋亚轩很好奇。
然而刘耀文没回答他,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宋亚轩,“你不也叫我文哥吗?”
“……”
羞耻的记忆被唤醒,宋亚轩怎么也忘不了刘耀文是怎么样过分地逼他叫文哥的。
但被在公共场合这样隐晦地调戏是第一次,宋亚轩有点恼羞成怒,对着刘耀文的肩膀打了几拳,却被刘耀文顺势拉在手上,这次用了力气,宋亚轩怎么也挣脱不开。
“我都说了我自己会走。”
“这里不是外面,不安全,你要是一会儿被不怀好意的人拉走了你别哭。”
可是这里明明还没开始营业,哪来的不怀好意的人,怎么数也是刘耀文最不怀好意。
宋亚轩嘟嘟囔囔的,话全进了刘耀文的耳朵里,他没反驳他,只是握住他的手,拉着他越过条条走廊,然后进了一间办公室。
装修很整洁干净,摆件也是利落干脆,和门外的环境不同,这里更像是一个在办公的地方。
“这是哪?”
“我的办公室。”
“办公室?”宋亚轩惊讶道,“你怎么把办公室装人家酒吧里,你这什么脑残爱好啊?”
宋亚轩这句话说完发现刘耀文面上的笑一下收住,又是换上最熟悉的面无表情脸,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因为这酒吧是我的。”
“啊?那也很脑残啊,谁家的酒吧装个这么性冷淡的办公室啊?”
宋亚轩没心没肺地点评着,转过身就近拿起柜子上还没巴掌大的装饰物放在手里把玩着,却不知道自己的后脑勺快要被人盯穿。
刘耀文这些天其实都在忍着,以前跟他是不正当的时候没被饿过这么久,但他是在追人,为了追宋亚轩总不能老把这些庸俗的东西摆上来,不然显得他真的爱的是他的身体。
可是哪个男人能忍受被说那三个字,刘耀文从无语到气笑,看着他短袖上脖子露着的一片白色,心里有点痒痒的,低头摆弄玩具的样子又乖得让人想欺负。
刘耀文有点忍不住了,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贪婪地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你干嘛啊?”宋亚轩那手肘去推开他。
“你让我抱会儿。”
“不让。”
“那我求求你。”
“……”
宋亚轩突然不说话了,就这么安静地站在那里给刘耀文抱。
他也不想的,可是刘耀文求他耶。
宋亚轩想都不敢想,冷漠如他也会为了一个拥抱求自己,还是这样低声带着满满的恳求。
其实那天早上醒来刘耀文对他说的话宋亚轩还是心存开心,本来他就对刘耀文动了心也伤了心,只是因为这转变是在来得突然,让人很难不往别的地方胡思乱想。就连中了彩票也要打几个电话确认是不是诈骗,宋亚轩反反复复回忆着那个早上刘耀文对他说的话,为了自己不再经历一次失望,他不得不给自己打预防针。
万一刘耀文约自己也可以约别人呢?万一刘耀文只是喜欢自己的身体呢?
还有很多很多个万一,他都不想去尝试。
“要抱到什么时候啊?”
宋亚轩轻轻地问,害怕再这样下午自己会陷入他的温柔泥潭。
“亚轩……”刘耀文埋在他的耳后喊他,语气太过缱绻,“那天我说的话,你相信吗?”
“不相信。”
“没关系。”
刘耀文又没了声音,只是抱着宋亚轩不肯放手,直到这个姿势实在是让人的身体有些发麻了,宋亚轩挣扎着,被刘耀文扶住肩膀转过身,面对面的拥抱。
“你抱完了吗?”宋亚轩第二次问,声音都跟着他小声了一些,“你到底带我来这里干嘛啊?”
“想带你来看监控。”
“监控?我看监控干嘛?”宋亚轩疑惑问。
“我的酒吧里所有地方都有监控,从开业到现在所有的监控录像带都保存着,我在这里没有和除了你以外的人喝过酒,也没有和其他任何人约过,我只和你有过。”
刘耀文趴在他的肩膀上解释着,可宋亚轩被他这莫名其妙的做法弄得有些懵,仔细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那天早上自己一时嘴快说了句“也可以约别人”。
所以刘耀文这是……带他过来自证清白?
一想到这个可能宋亚轩忍不住笑出来,他把刘耀文从他的肩膀处挖出来,看着他认真得不行的表情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可真是可爱。
忍不住想要逗他,“万一你在手机约呢?”
“没有!你可以看我的手机。”
“万一你去别的酒吧约呢?”
“没有!我手机上有行程记录,你可以顺便查。”
刘耀文越说越激动,他越激动宋亚轩却笑得越开心,他以为宋亚轩不信又说了几句真的真的,结果宋亚轩没了形象直接放开了笑。直到后知后觉宋亚轩根本是在嘲笑他,刘耀文认命地叹了口子,又埋回了他的肩膀里。
“所以你到底要怎么样才相信,我的结婚对象可以是你的。”
刘耀文说得闷闷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宋亚轩笑完了心里软软的,特别是刘耀文还在他的肩膀一直蹭,更让他那崩着的弦慢慢松动。
如果是真的是互相喜欢,要不先试一试?
宋亚轩也把自己都头低下,在他耳边小小声说:“哪有人追人一上来就直接结婚的啊……”
怀里的人刚刚在说什么?
刘耀文反应了好长的一段时间,猛的握着宋亚轩的肩膀拉开距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我说哪里有人一上来就聊结婚的啊?”
“不是不是不是!”刘耀文从未有过的激动,“我们可以从谈恋爱开始,我们先去看电影游乐场,你想从哪里开始都可以。”
“幼稚,我们都多少岁了啊?”
“没关系,只要是你就好。”
刘耀文这辈子没追过人,不知道追到手的一瞬间原来是这样,像全世界都在为他放烟花庆祝他获得全世界,他有些激动过头,对着宋亚轩的脸颊各亲了一口,然后一把拉过他抱在怀里,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就好像是怕他消失。
“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宋亚轩听到耳朵传来的告白,半个身体都酥了,他只能依偎着他享受恋爱带来的甜蜜,而这个抱着他的人还在他耳边继续低声说着,句句是喜欢,字字是舍不得。
可这温情的气氛没过多久,宋亚轩又想起了什么,“所以你跟我的时候,你是第一次啊?”
“嗯。”刘耀文低低闷哼一句,结果宋亚轩又开始笑了,笑得让人有点想吃了他,“难道你不是?”
“我是啊。”
“你是你他妈笑个屁啊?”
宋亚轩还是不听,贱兮兮拿手指去戳刘耀文的胸膛,“刘耀文,你说过不能说脏话的。”
“行,我不说脏话,我说点别的。”
“什么?”
“csn”
END.
有彩蛋.(后续的车在微薄,彩蛋是彩蛋,后续车是后续车)
文轩|短距离暗恋
点梗(原梗图在结尾处)/勿上升/1w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大学课程要靠抢,偏偏一整个学校的人挤着同一个服务器,能抢到的那部份人,不是花了几十块在某宝上找了个职业代抢,就是前一天晚上在某博上心诚转载锦鲤。
宋亚轩今天特地逃了一节公共课,十点多搬了张凳子坐在宿舍阳台,笔记本就放在自己腿上。
听说这个方位是他们整个宿舍网络最佳的位置,他就不信这个学期的体育课,他还能被分配健美操。
十点二十分开抢,他的手指十点十八就放在笔记本的触摸板上,手机打开着北京时间,数着秒表,...
点梗(原梗图在结尾处)/勿上升/1w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大学课程要靠抢,偏偏一整个学校的人挤着同一个服务器,能抢到的那部份人,不是花了几十块在某宝上找了个职业代抢,就是前一天晚上在某博上心诚转载锦鲤。
宋亚轩今天特地逃了一节公共课,十点多搬了张凳子坐在宿舍阳台,笔记本就放在自己腿上。
听说这个方位是他们整个宿舍网络最佳的位置,他就不信这个学期的体育课,他还能被分配健美操。
十点二十分开抢,他的手指十点十八就放在笔记本的触摸板上,手机打开着北京时间,数着秒表,在二十分整点按下确定,不意外跳转出网络崩塌的空白页。
—— 404 NOT FOUND
“……”
宋亚轩牙齿都要磨碎了,不死心继续操控着电脑,可退出再登录来回几次都是同样的显示,再到后来已经连登陆都卡不进去,整个服务器都崩溃后,宿舍群里不断跳出来信息。
「余温:宋亚轩你人呢老师点名了!」
「元小展:你抢到课没有?」
「元小展:要是抢不到课还搭上一次点名,你今天就太亏了兄弟」
「余温:刚老师点你名了,文哥说你上厕所去了,赶紧的,快回来,他说下课前还要再点一次」
看到老师在点名的消息,宋亚轩都没空理会,手更慌乱了,他看着还是进不去的网页,后悔自己没咬咬牙花钱请人帮他抢课,确认几遍自己真的卡不进去网站后,他突然爆发出一阵无力的吼,脑袋被自己抓成鸡窝,认命地合上电脑,拿起宿舍钥匙准备回教室里。
林荫路下,一路上加快脚步,一路还抽闲看手机,宿舍群里依旧很热闹。
「余温:像我就已经花钱让人帮忙抢了,刚刚那哥们给我说抢了个乒乓球,可以混水摸鱼了」
「元小展:无语教学楼网是2G吧?点都点不进去,不过幸好我也已经花钱找人抢了」
「余温:宋亚轩宋亚轩,你人呢」
「余温:你说句话啊,抢没抢到啊?没抢到也快回来,一会老师点名了,他认得你」
「元小展:文哥,你抢课没?@L」
「刘耀文:没,抢不到的,废劲」
「元小展:你这样就很伤我们节约不花钱还不信命的小宋同学的心了」
「余温:就是,万一被分配到健美操怎么办?」
「刘耀文:没事,要是我到健美操的话,宋亚轩也应该也是健美操了」
坐在刘耀文旁边的余温竖起他的课本,挡着自己的脸小声地给刘耀文提醒,“文哥,要不这句你还是撤回吧,宋亚轩上学期上了一学期的健美操课,已经引来全校的男同志了,你别往他伤口撒盐了。”
“什么男同志?”
“大哥你故意的吧?gay啊,宋亚轩上健美操课给自己上成我们学校gay圈天菜这事你不知道啊?”
“知道啊。”
“知道你还问我什么……”
“那边用书当住脸的同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余温话没说完,挨了点名,刘耀文十分有义气给他指了指书上的一行字,让他照着读就行。
圆肚子的教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余温念了半段之后就让他坐下。
他刚坐下来,宋亚轩就猫着身子从后门进来,坐在了刘耀文的另外一边。
抢不到课的某人心情摆在脸上,穿着卫衣的连体帽,帽上还有两个三角形的伪猫耳,随着他的动作晃了一下,滑稽得很。
刘耀文盯着他的猫耳,没忍住伸手揪了一下,把宋亚轩的书翻到老师正在讲的那一页,压低了声音,语气欠欠的。
“你这表情,看来是没抢到课啊。”
宋亚轩叹了口气,“别说抢了,垃圾网络直接把我卡得连门都摸不着,我这个学期又要被调剂了。”
元小展坐在他们前面,宋亚轩嘀嘀咕咕的一句话传到了他耳朵里,特地转头安慰了一句还不如不说的话。
他给宋亚轩说,没关系的,反正再怎么样也不能比上学期上健美操上到被全校男同看上夸张了。
宋亚轩脚下用力踢了一下前桌的凳子,动静引来讲台上的教授,几个人立马低头装作认真,不敢再造次。
等老师不再注意他们这边,宋亚轩悄悄挪了一下屁股,手臂贴到刘耀文身上,“你呢刘耀文?你有没有想抢的课啊?”
宋亚轩本来以为,刘耀文会和去年一样在网络上买好枪手代抢,然后美美地上喜欢的篮球课,所以今年他才会那么努力想要上体育课,不就是为了也能抢到篮球课程。
可他现在看到群里的消息,刘耀文今年好像没有欲望抢课的样子。
“没有。”刘耀文答他,“你想抢什么课?”
宋亚轩没想问题又被他抛回来,突然哑口,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自己想上篮球课呢。
“其实也不用费心思抢了。”刘耀文没继续纠结,自己转移了话题,“我今年准备捡别人不要的。”
作为经历过一次痛苦的人,宋亚轩苦口婆心,“健美操也能接受?那不是适合你去的地方,好兄弟,听哥一句。”
宋亚轩内心又补了一句,你也挺吸引男同志的。
可是刘耀文又答他。
“还好,你今年也去健美操的话,我能接受。”
下午没课,四人宿舍里只剩宋亚轩一人,元小展和余温有活动,刘耀文大概是打球去了,唯独宋亚轩不爱出门也不爱社交。
但他也没闲着,自己经营着一个小网红账号,靠分享自己拍摄的照片和犀利吐槽生活而走红的,这其中的热度主要还是他时不时爆照而来的,日积月累够了流量,也偶尔在接一点小广告,赚点小钱买买衣服和奶茶。
宋亚轩一边修着这段时间随手拍的照片,一边想想又叹了口气,早知道这赚来的钱就少买一件衣服,少喝一杯奶茶,挤挤拿来买个代抢多好。
想到这个,他手指灵活地切出修图软件,点开他的网红帐号,义愤填膺地敲打着键盘。
「我哭了,抢周董演唱会门票都没有我抢选修课难。」
还配上了一张阴阳怪气的表情包。
宣泄完只好受了半点,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再次被调剂到健美操他就痛苦,二想到刘耀文也没抢课所以可能被调剂到看他跳健美操,他的痛苦翻了一倍。
宋亚轩想哭也哭不出来,整个人像一条咸鱼一样趴在床上,下巴磕着枕头,一边哀怨还一边十分敬业地打开修图软件,继续着刚刚没有完成的动作。
修了快一个小时,自己的自拍加上一些风景和静物,勉勉强强凑足了九张图,再重新打开社交软件时,刚刚那条吐槽的朋友圈已经有了上百的评论和关注。
三分之一在笑,三分之一在共鸣,剩下三分之一让他别默默哭了,要哭把哭的自拍发出来。
宋亚轩痛斥这种把快乐建立他人痛苦之上的缺德行为,但还是乖乖地排版好九张图,耐心思索了一会儿文案才发送出去。
继而挑选着评论和他们互动,私信里也有不少人找他,广告和粉丝都有,宋亚轩都是尽量全部回复。
而一溜滑下来的私信,最扎眼的是那个只写着帅的头像,名字熟悉地叫做“西南詹姆斯6号”。
为什么会熟悉,因为西南詹姆斯1号到西南詹姆斯5号已经让他拉黑了。
宋亚轩无语,这人真的要没完没了吗。
打开他的私信聊天框更是熟悉的句子,直白地询问他今天开心吗?我很喜欢你,我可以追你吗?
自从他上一次在微博公开自己是同性恋,诚恳地和平时在评论区里面喊他哥哥老公的女孩们道歉后,不但没有粉丝基数没有减少,反而引来了更多的人,从老公喊成老婆。
同样也招来一堆的男同,这种感觉不亚于他上了一学期的健美操课招来一学校的男同,即便这对宋亚轩来说是一定程度上困扰,可他对于给他表达好感的人还是一一礼貌拒绝,无论线上线下。
但就属这个詹姆斯N号最坚持。
宋亚轩从第一次长篇大论感谢他的喜欢,到后来已经不想回复,到受不了他的消息轰炸拉黑他,再到现在他不断换着小号来和他表白,每天问一遍能不能追自己,已经觉得麻木了。
今天抢不到课本来心情就不好,宋亚轩干脆无视了他,挑选了几条广告,再辨别出一条能接的接下后,明明也没动什么,可他就是觉得全身疲惫,放下手机后脑袋沉沉,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只有一抹被银杏树挡住的微弱夕阳照进来,宿舍里还是静悄悄。
人不适宜在午睡的时候睡太长时间,深度睡眠容易产生植物神经功能紊乱,缺乏情绪逻辑性能力,也就是所谓下午睡完觉醒来,发现天黑后,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孤独感。
宋亚轩此刻躺在床上,低眉看着那一抹微弱的夕阳觉得难过,明明大脑是空白的,可胸腔里好像堵着一股无名的郁闷,肚子还不合时宜的传来咕噜一声,他像树懒一样眨眨眼,突然特别想发疯大哭一场。
可他又觉得自己这样没有理由哭泣像个傻逼,丢人又没骨气,建设了好一会儿才起床,打算给自己订一个炸鸡可乐外卖。
宿舍内很黑,宋亚轩坐起来后两只脚在床下盲摸着自己的拖鞋,受不了自己每次脱鞋脱得东一只西一只,就在他快要蹲下钻进床底找拖鞋的时候,宿舍门啪的一声打开,宿舍灯又啪的一声全亮。
宋亚轩被强烈的光线刺激得睁不开眼,手掌捂着自己的眼睛抬头,砰一声撞到床的边边,痛得他这下是真的哭出来,连带着刚起床的烦躁感,眼泪不要命的往下掉。
而来人似乎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忙过来扶人。
宋亚轩被人夹着腋下扶起来坐回床上,过了一会儿两张纸巾在自己脸上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拭去,适应光线,他才看清楚来人,刘耀文的脸在他面前放大。
“对不起啊,宋亚轩,我不是故意吓到你的,我在外面也不知道你在床下找东西,我看看撞坏没有?”
刘耀文就那么自然的握住了他的手腕,拿开了他的手,另一只手把他的刘海全部往上薅,凑近检查刚刚被撞的额头,白皙的皮肤上突兀了一块红色,还有他红色水润的眼睛。
怎么会有人这么可怜。
“是不是很痛?”
“你说呢……”宋亚轩小声的嘟囔,他都撞得飙眼泪了还问他痛不痛……
“对不起对不起。”刘耀文不断地道歉,“我给你擦一下药吧。”
他常年打球,宿舍里备着跌打扭伤的各种药,每次余温和元小展都调侃刘耀文推拿的手法都快赶上人家理疗店了。
可是那股药酒的味道是真的冲鼻。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拿药过来,蘸湿了棉签后要往他的额头上抹,有些抗拒地缩了一下肩膀。
可他的小动作只让刘耀文的眉头皱得更深,“别躲,涂一下,不然明天会发紫的,留在脸上不好看。”
刘耀文虽然表情是严肃的,可是他靠得很近,让他涂药的声音很低沉,语气也很温柔,特别像在哄人的感觉,宋亚轩即便被棉签碰到的伤口位置传来刺痛感,也不再舍得缩开,享受着刘耀文靠近他的感觉。
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是最日常的柠檬洗衣粉味,是阳光晒过后干爽清澈的味道。
以前宋亚轩也会有很多机会悄悄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今天有些小小不同,他刚打完球,身上还弥漫着多一分的荷尔蒙气息,那是要喜欢的人才闻得的香,对于宋亚轩来说,这就算是暧昧的小苗。
偶尔他还会借自己的沐浴露用,宋亚轩会特别殷勤拿给他,窃喜他们身上可以是同一个味道。
“好了。”
可是这种让他可以没有掩盖去心动的时间有限,宋亚轩有些失望。
刘耀文直起了身子,“晚点洗完澡我再帮你涂一下,下次天黑了在宿舍先开灯,再去找东西。”
“哦……”
宋亚轩还在意犹未尽,刘耀文已经把药瓶子盖好,棉签扔掉之后,弯腰从床底下把宋亚轩的两只拖鞋都捞了出来,整齐地摆在他的面前。
随后转身又走出去,开着水龙头冲刷着自己的手。
宋亚轩听到自己心跳得快要冲破胸腔,低头盯着那双摆放整齐在他面前的拖鞋,脚趾蜷缩着,想穿又不舍得穿,盯了几秒拿出手机对着那双拖鞋拍了个照片。
这时刘耀文也洗完手进来了,看到他还坐在床上发呆,喊了他一句,“已经快七点了,你不饿啊?”
宋亚轩发懵啊了一声,才注意到桌子上的塑料袋里装着两个盒饭,他食指指着自己,刘耀文点头后才上前去拆开塑料袋。
刘耀文拉了一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帮忙分着筷子,“宿舍群他们在问你起床没,我看你没有回消息猜你应该是没有醒,我就顺便帮你带饭回来了。”
“谢谢,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下次你请回我就行了。”
宋亚轩点头说好,一边吃着刘耀文给他带的鳗鱼饭一边拿出手机看群里的消息,基本就是刚刚刘耀文说的那些信息,最新的两三条是十分钟前发的。
元小展说他今晚不回来,要和社团在外面团建,余温也附和说不回,他要陪女朋友去玩。
宋亚轩把手机往刘耀文旁边偏了偏,“他俩今天不回来耶。”
“哦,那今晚洗澡不用排队。”
十分日常地搭着话,可就在宋亚轩打算把手机收回来的时候,消息栏在屏幕上方跳出来,是网友给他的评论,名字很长不易记下。
但是评论是简单粗暴的老婆二字加长串的感叹号。
宋亚轩条件反射,迅速用拇指把消息往上滑,他尴尬地看了眼刘耀文,发现他的视线早就不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才松了一口气。
应该是没看到吧。
晚上两人很早就洗完澡,随后各自躺到床上玩手机。
两人是上下铺,宋亚轩在下铺,自从他喜欢上了刘耀文之后,就会在刘耀文上床时刻意放轻自己的动作,生怕打扰到他。
彼时他抬头望着他露在床外的一点点手肘,像个痴汉一样在感叹这个手肘突出来的骨头也好看,宋亚轩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连同刚刚拍的那张拖鞋照片一起放在了一个命名为“L”的相册里。
因为从刚刚短暂双人的相处,早上抢不到课,和下午睡醒不爽的坏心情都被治愈了不少,宋亚轩小心翼翼地翻身,找了个舒服地姿势玩手机。
打开社交软件本想分享一下今天起起落落的心情,可一点开就让他皱了眉,“西南詹姆斯6号”还在给他的发消息。
「西南詹姆斯6号:你今天拍的照片很好看,特别可爱也很漂亮,我又更喜欢你一点了,别不开心!」
「西南詹姆斯6号: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喜欢你!」
「西南詹姆斯6号:超级超级超级无敌想追你!」
「西南詹姆斯6号:我也想叫你老婆呀」
……
宋亚轩这还是省略前面的两篇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矫情文学小作文,趁他此时此刻心情还不错,他耐心地敲着键盘,再次和他说明。
「谢谢你,但这只是在网络上,有可能你觉得好看的我都是我想让网络看到的,我用软件修出来的,并且我没有要网恋的想法,很感谢你喜欢,不用再这样给我发消息了,谢谢你。」
「西南詹姆斯6号:不客气,但你真的很好看!」
「西南詹姆斯6号:老婆!」
宋亚轩感觉是自己是在白讲,思考怎么再开口期间,对面又开始不断地输出“喜欢”和“老婆”两个词,疯狂的表白和缱绻的称呼让宋亚轩无从下手,他发现似乎自己只要稍微回应,不论是好坏都是这个詹姆斯N号的燃油,只会让他的兴趣烧得更旺。
对于不喜欢的人这样死缠烂打,只会滋生更多的不耐烦,没一会儿宋亚轩的好心情又被破坏,在不断震动的手机下狠心按下黑名单键,终于清静。
可这个清静也就维持了不到两分钟,新增粉丝里跳出一个“西南詹姆斯7号”,安静的私信再一次重新被轰炸着,没有怪罪之前的六次拉黑,继续疯狂地表白。
宋亚轩头要炸了,被他逼得没理智,滑出软件在相册“L”里翻了一张自己偷偷珍藏好久的,大二第一学期班级聚会时被无意间抓拍的和刘耀文合照,好像校园剧里总是形影不离的情人终于在高考后勇敢在一起,对着镜头松弛开朗地笑着。
他切回社交软件,在对方发来不知道第多少句我能不能追你的时候,打断了他。
「不能追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发送的键刚发下去,睡上铺的刘耀文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随即床铺突然发出一阵阵咯吱响,沉浸在网络世界里的宋亚轩被吓了一下,伸手往上敲了敲木板。
“刘耀文?你怎么了?”
“没事。”
“哦。”
宋亚轩还是疑惑伸出了头去看,可他还什么都没看到,刘耀文就猛的拉了床帘,唰一声隔绝了两人。
可能是他下午打球太累了,想早点休息,宋亚轩这么想着,于是下床关了灯,蹑手蹑脚再回到床上,怕打扰刘耀文休息,动作就更加轻了。
他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西南詹姆斯7号没再给他发来消息,宋亚轩看这招有用,斟酌了一会儿再想狠心一点切断点他对自己的所有侥幸,准备把他和刘耀文的合照发出去。
他只是一个网红,评论里大家乐呵呵调侃过去就过去了,要是认真地隔着一层网络谈爱,他没办法接受。
照片发出去后,宋亚轩又补了一句他喜欢的人很好,不出意外未来也会一直喜欢着这个人。
再次礼貌地和他道谢,也再次熟悉地点下黑名单。
做完这些宋亚轩心里没由觉得畅快,刚刚翻身换个姿势继续玩手机,上铺又再一次发出砰声,年迈的上下铺这次咯吱叫得更厉害。
刘耀文今晚未免太反常。
宋亚轩坐起来,正准备开口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那紧闭的窗帘被掀开,刘耀文半个身身子都探了出来,两部手机照射出的光仅仅支撑两人互相看到对方的脸。
但宋亚轩却被他在昏暗里乌黑光亮的眼珠吸引,像会跳跃的精灵在诉说着快乐。
“怎么了?”宋亚轩问他。
“宋亚轩,你喜欢我你早说啊!”
刘耀文的语气里全是急切,明明都是中文,可宋亚轩没太听懂他的意思,脑子里山回路转好一会儿也没反应过他在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刚刚我他妈的多难过啊?”
第二天是周末,余温刚进宿舍门,就被元小展拉着躲去阳台说悄悄话。
“昨天我们俩不在,文哥和亚轩好像吵架了。”
余温吃惊地啊了一声,印象中宋亚轩和刘耀文都是脾气极好的人,他转头看向宿舍内,还真是两人在床上各玩各的手机互不搭理。
“真的假的?没有吧,各自玩着手机也不代表什么吧?”
“不是!”元小展叹着气,“从我今天早上回来到现在他们两个人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而且文哥从床上下来的时候,还会去偷偷瞄亚轩,感觉挺不对劲的,我猜是文哥把亚轩惹毛了,冷战呢。”
“那怎么办?”
“不知道啊,平时只有我俩开黑吵起来他俩来拉架,什么时候我们当过和事佬,没经验。”
两人一筹莫展在阳台嘀咕了半天,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刘耀文靠近,站在两人后面若无其事地把晾干的衣服取下来。
元小展一句见机行事说完,转头吓了一跳,连带着余温被他吓得后退了半步,两人惊恐地盯着刘耀文,问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从你们说我和宋亚轩是和事佬开始。”
“……”
暂时也管不了背后说他们俩被抓包的事,元小展看了一眼宋亚轩躺在床上还是没动过的样子,把刘耀文往他们那边拉了拉,借着门挡住。
他们问刘耀文是怎么回事,都是一个宿舍的,还要相处到毕业,有什么冲突互相包容一下解释也就过去了,可别搞什么宿舍矛盾,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难受。
刘耀文插不上嘴,想起来元小展是学校里学生会的下一任主席候选,突然也理解他这么忧心忡忡宿舍关系,好不容易等他停下来了,刘耀文才无奈说。
“我们没有吵架。”
确实没有吵,是宋亚轩单方面的,暂时性的,不想理他。
余温呐了一下,“我就说吧,肯定是文哥惹了亚轩,有啥过错道个歉呗,给个台阶我相信亚轩也不会跟你犟的,我给我女朋友也是这样,道歉就完事了。”
“女朋友?”
“是啊。”余温点头,“道理都一样,你要是惹了人家,你就去哄哄人家。”
“那你具体是怎么哄你女朋友的?”
“嗯?”
何止余温,元小展也懵了一下,没搞懂他的关注点为什么在这。
“我想了解一下,我才知道怎么哄。”
刘耀文为人很简单,在宿友面前的形象,就是一个只惦记着他的篮球还有NBA赛事的热血男孩,长着一张一个人能有四五个对象的脸,偏偏没那个心思和人谈恋爱。
平日里对别人的恋爱就更没兴趣了,余温以前讲起女朋友时宋亚轩和元小展都是一脸八卦,唯独刘耀文在他自己的床上反复看着赛季十佳球。
今天突然被他这么一问,实在反常。
“就……讲讲肉麻的话,亲一下抱一下,再不行买个她喜欢的礼物,或者带她出去玩一玩……”余温第一次觉得讲这些讲得别扭,“但是这对于你给宋亚轩道歉,也没什么用吧……”
“谢了兄弟。”
刘耀文没回答,只是莫名就感谢了他。
元小展一个没谈恋爱的就更看不懂了,刘耀文从他旁边走回寝室里,他才反应过来拉着余温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余温眨着眼,他有个猜测,但不知道算不算荒唐。
学校附近的商业广场,一到周末满是人,每一家餐厅外都坐满了等号的人,可还是有学生乐此不疲地拿号。
刘耀文和宋亚轩坐在一家新开的东南亚餐厅门口等位置,宋亚轩埋着脑袋一遍又一遍扫着号码牌上面的二维码,看着显示前面还有几桌。
“那个,你是不是很饿?我先给你买泡芙吃好吗?”
餐厅旁边有家糕点店,圆乎乎的泡芙看着诱人,看上去会是宋亚轩喜欢的口味。
宋亚轩摇头,“不饿,我就是有点好奇前面还有多少桌。”
其实撒了慌,是怕和刘耀文坐在一起不知道讲什么,才找事情避免掉尴尬。
昨天发生的一切和做梦一样,刘耀文探出头来说“喜欢他怎么不早说”,黑夜里借着微光咚咚两声从上铺爬下来,坐在宋亚轩床上拉着他的手腕,毛头小子似的问了一遍又一遍你真的喜欢我吗。
宋亚轩大脑宕机时间过于长了,直到刘耀文把手机里一个一个被他拉黑的小号摆在他的面前,告诉他那个西南詹姆斯N号是他,宋亚轩还是觉得不太相信。
像狗皮膏药粘着他的网络陌生人,很难和面前这个自己小心翼翼暗恋了好久的宿友结合在一起。
“你说什么?”
半响,宋亚轩再问。
刘耀文也恢复了一点理智,盯着自己把人抓得紧的手腕不知道该不该松手,支支吾吾。
他说他喜欢宋亚轩,可他一开始觉得宋亚轩不会是同性恋,直到宋亚轩在网络上公开了性取向,他才勇敢地在网络上把堆积的爱恋一股脑丢给他,他没谈过恋爱,但这个方法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很蠢,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
宋亚轩打断他的话,“可我明明就在你下铺,知道我是同性恋后为什么现实里不追求我呢?”
明明周围很黑,可宋亚轩却敏锐觉得此时此刻的刘耀文在脸红,他解释说因为太多人喜欢宋亚轩了,健美操课程后那么多人喜欢他,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这里面被拒绝的其中之一。
那还不如稳妥地做着可以说话的朋友。
刘耀文那会儿说得很委屈,特别是品尝过宋亚轩和他说有喜欢的人那种无力又酸涩的感觉,虽然很短暂,可仍旧清晰。
他没放开宋亚轩的手,知道他是喜欢自己的,得寸进尺把他往自己身上拉,借着向黑暗偷来的胆子紧紧拥着他,脑袋靠在他的肩膀。
“你知道为什么我有时候会问你借你的沐浴露吗?”
“为什么?”宋亚轩没有任何反抗。
“因为好喜欢你,一样的味道就会感觉像现在抱着你一样,带着你的味道躺在床上,就好像……”刘耀文说着觉得怕吓到他,可大家都是男人,咽下去的话都懂得。
倒数了好多次十个数,刘耀文告诉自己要放开他,决定既然他也喜欢自己,那么明天就要明目张胆地用他的沐浴露后,才打算放开宋亚轩。
可他松手没半秒,宋亚轩用力撞回了他的怀里,小声地靠在他的耳边说再抱抱他,不用带着他的味道,也可以和他一起躺在同一张床上。
火苗从刘耀文身上燃烧,他再没有思考能力按着宋亚轩的后脑勺吻他,惊喜发现原来都是干柴,宋亚轩不但没有反抗拒绝,反而圈着他的脖子配合地加深着这个吻。
宋亚轩带着他躺到了摇摇欲坠的上下铺,如原始的野兽一样,让生锈的咯吱声越来越大。
“宋亚轩,能不能亲口说一次喜欢我?”
“我喜欢你。”
刘耀文咬着他的嘴唇,“我也好喜欢你。”
……
想起昨晚进展迅速且疯狂,宋亚轩觉得好丢人,感觉自己像饥渴太久的伪和尚,可刘耀文不这么认为,他只觉得宋亚轩不理他,是因为昨晚他失控,后面在他一声声说不要的时候无法停下来,惹恼了他。
想起余温和他说的话,刘耀文鼓起勇气去勾他的小拇指,明明最热烈的事在第一天都做了,现在反而要搞起纯爱。
“那个,轩轩……”
宋亚轩心脏猛的漏了一排,自己的名字被他这么叫出来,和捏着他肚子上的痒痒肉一样全身发麻。
他抬头去看刘耀文,整张脸都是红的。
“对不起……”刘耀文语气很诚恳,“以后我不会再那么凶了,你说什么就是说什么,你别生我气,轩轩。”
可顾不及害羞,宋亚轩觉得刘耀文误会了什么,“什么?”
“昨晚上你说不要的时候,我其实也想停下来的,可是你样子……昨天你很可爱,我停不下来。”
“……”
宋亚轩脸再次爆红,被他抓住的小拇指反握住他的手,四周环顾没人在看他们这边才放下心来,凑近他耳朵,压低声音。
“你干嘛呀?我没有因为这种事情在生气!”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宋亚轩语塞,暴躁极了,“我害羞不行吗?我谈恋爱容易害羞不行吗?刘耀文你还问还问。”
“好,我不问了。”
刘耀文把手绕到后面握住他的腰,宋亚轩还在继续害羞,看来是暂时不打算理他了,又开始不断在扫着排号单子上的二维码。
他这么低着头多久,刘耀文就看了多久,好不容易宋亚轩耳朵和脖子那一片粉红消下去了,刘耀文又没有憋着好,忍不住开口。
“轩轩,你刚刚比昨晚还可爱。”
“……”
宋亚轩抬头,圆乎乎的眼睛瞪着他,刘耀文喉结滚动了一下,发誓自己不再说了。
下一秒服务员叫号叫到了他们,宋亚轩先起身。
“起来了,男朋友。”
刘耀文瞬间笑弯了眼,像被召唤的狗狗跟在宋亚轩后面走。
服务员问是否为两位,宋亚轩点头指了指他和刘耀文,说是的,就他和他男朋友。
“宋亚轩,你更可爱了。”
END.
有彩蛋.
关于选修体育课,关于室友吃大瓜
*梗源:
娇生惯养的小王子在野外主题的夏令营里,由于对自然太有好奇心而不小心脱离了大部队,他迷路了,且越想找到回去的路就陷入迷途越深,手机没电没信号,和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社会新闻不少野外事故,劫财劫色杀人纵火抛尸分尸,小王子害怕,他怕他死在了这里。
天快完全黑时遇上了从山上背着柴下来的汉子,手里还有把斧头,劈完柴四肢的肌肉涨起来,狰狞得吓人,对比起自己养在温室里细胳膊细腿,小王子觉得自己死定了。
可他天生好命,汉子没他脑海里想得恶劣,反而问他是不是迷路了,还是被人拐卖到了这里,需不需要帮忙。小王子防备心强,不敢随意说出自己实情,眼睁睁盯着他很久后,汉子又主动说,那他走在前面,和小王......
娇生惯养的小王子在野外主题的夏令营里,由于对自然太有好奇心而不小心脱离了大部队,他迷路了,且越想找到回去的路就陷入迷途越深,手机没电没信号,和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社会新闻不少野外事故,劫财劫色杀人纵火抛尸分尸,小王子害怕,他怕他死在了这里。
天快完全黑时遇上了从山上背着柴下来的汉子,手里还有把斧头,劈完柴四肢的肌肉涨起来,狰狞得吓人,对比起自己养在温室里细胳膊细腿,小王子觉得自己死定了。
可他天生好命,汉子没他脑海里想得恶劣,反而问他是不是迷路了,还是被人拐卖到了这里,需不需要帮忙。小王子防备心强,不敢随意说出自己实情,眼睁睁盯着他很久后,汉子又主动说,那他走在前面,和小王子保持一定的距离,带他到靠近市集的地方。
除此之外,汉子还把手里的斧头给了小王子,让他放心,自己不是坏人,利器给他以表安心但是带到了市集里要还给他,这是他谋生的工具。
小王子这才放心跟着他。野外的路不好走,特别是昨夜下雨,地上和植物都感觉很脏,小王子再怎么小心翼翼躲着都弄脏了衣服,可他只能忍着,仔细看前面汉子的衣服都没有一处白的,他又觉得自己实在矫情。
可小王子发现了奇怪的点,行走时动作幅度大一点,汉子都会扯到自己衣服,衣摆下露出的一小节肉很白,和他裸露在外的小麦色皮肤很违和。会有内里娇嫩,外在粗糙的人吗。
汉子真的把小王子带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并且告诉他要联系家人的话,前边小卖部可以打电话,但是要给两块钱,他寻思着小王子不是缺这两块钱的人,原本想说的那句报他名字可以不用钱的话,被他收回。
走之前,小王子还是忍不住心里好奇,问他为什么这么好心要帮自己。
“举手之劳,又没什么。”
“谢谢你,我叫宋轩,你叫什么?”
“刘文。”
“你好刘文,感谢你,我会让我爸妈报答你。”
刘文想说不用,但想想他确实很需要钱,又不再推脱,微笑着点头,转身往村子里走去,两步走出,宋轩却把他叫住。
“为什么你的衣服下的皮肤这么白?”
这个问题让刘文脸红,觉得这漂亮男孩是否有些轻浮,这还在外头,就大声问这种问题,要不是长得像个洋娃娃,这不是和流氓一样吗。
他想避开这个问题,却被这执拗且好奇心爆棚的小王子追上来,挡在了他前面,还抢走了他的斧头,明明刚刚还那么怕他伤害他,现在拿着斧头一脸你不说我就不还你的表情。
刘文叹了气,也服了他,平静地解释,满足他好奇心,是因为他家里变故,原本还算过得去日子的家庭因为父亲酒驾肇事还逃逸而掏光了所有财产,家里向来偏心,母亲便把他卖到了农村当“活牲口”来供家里的哥哥上大学。
身体上明显肤色差,是因为这两年被卖过来才晒出的分界线。
“你说被卖就被卖啊?你不会跑吗!”
“我没成年,还差几个月,证件都扣在买主那里,等成年了我再去要回来,而且我妈也收了人家的钱,我不好……所以刚答应要让你父母给我报答的,能折现吗?”
“你是傻子吗!我还真没见过你这种被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大傻子!你这斧头劈什么柴,劈你家那该死的狗屁的母子情父子情兄弟情!”
小王子这辈子没这么大声骂过人,眼前脏兮兮的汉子变得无辜又委屈,小狗姿态出现在他身上太过有视觉冲击,宋轩沉默了片刻,又是生气又是同情。
“那我可以把你赎回来吗?”
文轩|因为我要陪着你
现背/勿上升
宋亚轩进门的时候,刘耀文刚下戏没多久,回来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正准备去洗澡时听到了敲门声,在猫眼里看到戴着鸭舌帽,只能看到下半张脸的宋亚轩。
疲惫的消失快得感知不到,刘耀文快速开了门,才发现宋亚轩背后还有给他们提着夜宵的工作人员,跟着一起进了房间,把夜宵放在桌上,一边不停地唠叨。
无非是让两人注意一点,这次探班不能让人知道,有什么事情就联系助理,不要傻乎乎的,饿了渴了就自己点外卖或者跑出去,讲到这里又重点强调,他们两个人不要再单独行动了。
上一次活动结束后两人偷偷跑出去逛街,神......
现背/勿上升
宋亚轩进门的时候,刘耀文刚下戏没多久,回来在沙发上瘫了一会儿,正准备去洗澡时听到了敲门声,在猫眼里看到戴着鸭舌帽,只能看到下半张脸的宋亚轩。
疲惫的消失快得感知不到,刘耀文快速开了门,才发现宋亚轩背后还有给他们提着夜宵的工作人员,跟着一起进了房间,把夜宵放在桌上,一边不停地唠叨。
无非是让两人注意一点,这次探班不能让人知道,有什么事情就联系助理,不要傻乎乎的,饿了渴了就自己点外卖或者跑出去,讲到这里又重点强调,他们两个人不要再单独行动了。
上一次活动结束后两人偷偷跑出去逛街,神采奕奕地说要在十几岁的尾端感受最近流行的city walk,下场就是叫了辆滴滴回来时被堵得挪不动路,又无缘无故在网络上掀起一阵小浪。
刘耀文和宋亚轩一边拆着夜宵,一边听着工作人员语重心长的教导,默契地在每句话的缺口点头,很乖地回答知道了。
最后一句唠叨落点在早点睡不许熬夜,工作人员终于离开,伴随着房门关上的声音,两双筷子也停下。
刘耀文抬头,筷子一放,绕过桌子坐到了宋亚轩旁边,力气不算温柔地摘了他的鸭舌帽,繁多的发量挣脱了帽子,瞬间炸出一个凌乱的鸡窝,宋亚轩晃了晃脑袋,眼睛笑着,嘴上又不饶人。
“刘耀文儿你干嘛?吃饭不会好好吃是不是?”
“你会好好吃了?”刘耀文手指从他牛仔裤上粘起来一粒米饭,“十九岁了嘴巴还和个漏勺似的,我弟都早就不这样了。”
“那你和你弟玩,你别和我玩,我嘴漏。”
宋亚轩不为所动,他太熟悉刘耀文,听不得这种要和他划清界限的话,没逗半句就认怂,和他坐得更紧。
筷子夹着一块肉还没动,刘耀文闹着他转过身,像极了小时候偷偷带辣条来训练时,非要炫耀地在自己面前咬一口,此刻他举着手指,把那颗摇摇欲坠的米粒吃进嘴巴里。
“你脏不脏?”
宋亚轩失笑,问他,他便摇头,可嫌弃他又下意识握住他那舔过的手指,重新夹刚刚没夹起的肉,喂给刘耀文。
刘耀文很给面子自己又多夹起了几块肉一起放进嘴里,从小到大都这样,非要把嘴巴鼓得满满吃东西,所以他吃什么都看着很香,唯独不怕把自己噎着。
宋亚轩伸长手去捞酒店给的矿泉水,给他开了一瓶,“今天拍戏拍得怎么样?”
问及工作内容,原本还因为自己和宵夜的到来鲜活一些的刘小狗,脑袋上无形的两个耳朵瘪下去,身后的无形尾巴也不摇了。
嘴里的肉刚咽下去就长长叹了一口气,实在不像是他刘耀文,也实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愁容。
他才十七啊。
宋亚轩无声地靠在他肩膀上,把自己的头发弄得更乱了,玩着刘耀文的手指,安静地等他开口。
“演戏一点也不容易,宋亚轩儿。”
“嗯,当然。”
演戏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学生时期都需要层层筛选,关关斩将,才获得到一个继续深入学习这项能力的资格,然后这还只是一个阶段,往后从理论到实践,都是要一辈子去学习的事。
小狗,他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时候,就比同龄人要跑得更快,飞得更高,他已经很厉害了。
“你已经很厉害了,文哥。”
宋亚轩其实不算是一个很会安慰的人,有些话他能想得最明白最清晰,可性格使然让他会害羞或是尴尬于开口,更多的是扮演倾听者的角色。
好在他是什么样子的,刘耀文比他自己还要懂。
他低头看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的宋亚轩,看宋亚轩总是睁着清澈和信任的双眼看他,其实好像,他也没有那么累的。
进剧组这么多天以来,他终于能够真正意义上的松弛,抱着宋亚轩在沙发上坐没有坐相,放在两人各自的家里早就挨骂,可是这样真的惬意又舒服。
刘耀文讲着他有时候会反应不过来导演的指令,有时候也会看到自己和老前辈的差距,还有更多的时候在待机,身边熟悉的人不在,很无聊也很孤独。
他一直以来是勇敢和敏感的,小时候也没少和宋亚轩一起躲在被子里哭,可不同的是小时候的他不会承认自己是爱哭的人,还总爱以男人自称,现在对他来说爱哭泣的也可以是男人,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做男人,做小孩就挺好的。
“可是你在这个过程中,你会学到很多书本里学不到东西。”
宋亚轩翻了个身,躺到刘耀文的腿上,伸长手去拨刘耀文的短发,开小差地想,这人怎么剪了个头发更像小狗了,比鼠标和土豆都像小狗。
“那你要不要和小宋老师说一下呀,你在剧组里都学到什么了?让我也学一点学校没有教的。”
恰到好处的话口,自然地引到了另一个维度,刘耀文当然乐意和宋亚轩分享他的所见所闻,导演是怎么扣他细节的,前辈是怎么调节情绪的,他半个小白进去完全就是满地金银等着他弯腰,只要认真一点,都能学到很多东西。
讲起这些,刘耀文又变得眉飞色舞的,在宋亚轩崇拜的眼神,和时不时发出的一句“哇”声都能巨大地满足他的成就感,悲伤很容易被抛在脑后,这种瞬间好像不长大也不是什么难事。
没有顾得上的夜宵结了一层油,宋亚轩几次想要打断他,让他吃点东西,又狠心不下打断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讲累的时候,起身夹了块肉塞进他的嘴巴里。
“讲这么久,饿不饿,再吃点?”
“不吃了,我怕明天水肿。”刘耀文进组后一直在控制着饮食,可当宋亚轩说他也不想吃的时候,反倒是皱眉,“你不吃怎么行?大老远跑过来不累啊,再瘦点以后打架你肯定打不过我。”
“打不过你,那你就会让我输吗?”
刘耀文玩着宋亚轩头发的时候突然一顿,耳朵到脖子那一片露出来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
宋亚轩在说什么啊。
两人之间有点羞耻于说出那些酸溜溜的情话,偶尔来那么一句刘耀文真的会受不了,可又因为是宋亚轩,他会认真的去思考他每说过的一句话。
原本也只是为了逗狗,宋亚轩起身收拾一下桌面的夜宵,肩膀上却突然一重,扁头看见刘耀文的下巴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很不好意思,可他还是张口。
“不会,平时都是闹着玩,我舍不得和你打架。”
“知道。”
宋亚轩把头转过去,压制不住自己的嘴角,傲娇地不想让刘耀文看到自己会因为他一句话而开心得不行,这幅没出息的样子。
剩余的夜宵被他们打包好放在门口,做完这些宋亚轩才打量起了酒店,中式的装修风格别有一番韵味,典雅的环境下,少年大半个身子横在中式床上,说不出的突兀,也因为他是紧绷的T恤露出的肌肉,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涟漪。
他们住过很多酒店,在结束忙碌的夜晚做过很多次不可描述的事,从一开始的慌慌张张不知道该怎么掩盖痕迹,到现在已经可以熟练地在没人发现下纵情亲密。
想到以往那些或是青涩,或是张扬的画面,宋亚轩干咳了一句,走到床边。
刘耀文拉着他躺在了他的旁边,少年越来越结实的胳膊,从他的脖子下绕过,握着他的肩膀,把他整个人圈外怀里。
“宋亚轩儿,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呢?你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呢,轮到你说了。”
宋亚轩在刘耀文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嗯了好长一声,思考片刻后,“我拿了一个全员加速王。”
“啊?从哪偷的?”
意料之中刘耀文会是这种反应,宋亚轩几乎是在他话刚说完的时候,抬手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力气不小,疼得刘耀文呲牙,却愣是一点都不把怀里的人松开。
“哥自己拿的,靠的是实力。”
“是吗?那你让我看看哥的实力。”
宋亚轩那句到时候节目播出你就知道,还没说出口,胯骨上那双大手把自己按着,身体瞬间陷入了柔软的床。
刘耀文横着一双腿跨过宋亚轩身上,直接跪在他身体的两侧,大掌捧住他的脸,拇指顺着他的漂亮的野生眉摩挲。
气氛骤转,暧昧因为他的动作环绕在两人身边,宋亚轩才反应过来刘耀文所说的看实力并非正经讲的实力。
刘耀文坐在自己身上像把自己当作口中即将被吞咽下的猎物,这种被侵略的感觉让宋亚轩着迷,他人所不知道的是,他喜欢掌控,更喜欢被掌控。
细白的手虚握住了他捧着自己的手腕,刚刚看到这个房间装修时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期待,随着刘耀文调情,在他深邃的眼神里,无限放大。
“文哥。”
他依旧喊少年最爱听的称呼,像一个信号,下一秒他就闭上眼,刘耀文如愿压低身子,亲了上来。
比起刚试探那会儿的朦胧期,不敢用力不敢过分,现在的刘耀文接起吻总是把“毛头小子”贯彻得十分到位,碰上那瓣柔软,温柔地吻超不过多久,忍不住张嘴用牙研磨,一道道凹陷的牙印汇聚他叫嚣的喜欢,直到尝到了铁锈的味道,才想起来放开。
宋亚轩也总被亲糊涂,趁着他离开一点大口大口呼吸,意识到自己又被亲破嘴唇,才想起来抱怨。
“烦死啦,我又要说我最近上火。”
“对不起嘛。”
每一个道歉总是来得很及时。
“你知道这意味着工作人员要禁止我吃多少顿炸鸡和火锅吗?”
“对不起,对不起嘛。”刘耀文接着道歉,讨好地把宋亚轩嘴上的血迹吻掉,“太想你了,亲得大力了一点,我让你咬回来。”
“那明天大家都知道我们干嘛了。”
“那你咬别的地方?”
刘耀文只能真诚地想到这个方法弥补,再看宋亚轩已经涨得满脸通红,憋了半天也就控诉了一句你一个未成年怎么不学好。
他很想喊冤枉,床上的俗事怎么就叫不学好,从啥也不懂的臭小鬼到现在身经百战了,哪点情情爱爱的不是两个人一起探索。
可这会儿宋亚轩媚眼如丝,他想不出形容词去形容他此时此刻到底有多么性感,在床第的事上他最好被拿捏,和昏君也没什么区别,居然真的点头,重复了一遍是他没学好。
“轩轩……哥哥。”
他有点受不住了,拿脑袋去蹭宋亚轩的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在他的下巴上,手指隔着衣服按他腰上的软肉,
“干嘛?”
“我真的好想你。”
他懂事地不奢求什么,只想乖乖地完成好任务,把这次好不容易得来的锻炼机会把握好,可是在某个和宋亚轩如常通话的夜晚,宋亚轩随口一句叫声轩轩哥哥的话,我马上飞过去陪你。
刘耀文以为他开玩笑,觉得叫一声也不会少一块肉,撩衣着半干不干的头发,嬉笑喊着他,轩轩哥哥,真是求求你快来陪我。
他没想到宋亚轩真的会飞过来,明明自己学业和工作也傍身,多出来的时间也不懂得自己在家里好好休息,不远万里坐上飞机,登记的时候还嘻嘻哈哈地说哥哥来看你了。
刘耀文知道玩笑成真的时候,在微信上其实有点不开心,更多的是心疼他,可看他穿着低调,带着助理提着夜宵来敲门的时候,一点也气不起来了。
“轩轩小疯子。”
可是小疯子抱住他的脖子,主动亲了上来,他说小疯子也很想你。
亲吻再次落在两人的每一寸皮肤,难脱的衣服遇上血气方刚的两个男孩,生生扯得皮肤都发红,柔软的大床中央交缠的两具身体恨不得把自己融入到对方的身体里。
宋亚轩仅存的理智,在刘耀文把他的腿架到他的肩膀上的时候,脚趾磨着他的耳垂,挠他痒痒。
“不要弄出印子。”
“害怕啦?”
宋亚轩点头,他说文哥我害怕。
刘耀文瞬间没了脾气,收回了那句小疯子,压着他的腿往下,享受这场来之不易的欢乐。
结束的时候白色的被子上有深浅不一的痕迹,刘耀文熟练地在柜子里拿出备用的床单迅速关上,宋亚轩已经洗完澡出来,软啪啪地从背后抱住他,小狗一样蹭着他的后背。
刘耀文转身闻着他身上和自己相同的沐浴露味道,明明是所有酒店大众的桂花香,但在宋亚轩身上就是多一分的清甜,他吻了吻他的耳侧,问他饿不饿。
宋亚轩摇头,“不饿,饿的话也只能熬到明天早上了,他们不是不允许我们自己点外卖吗?”
刘耀文让他坐到床上,转身在他的背包翻了好久,找出了一罐彩虹糖,倒了几颗在手上,炫耀极了。
“组里的前辈和我说,要多备糖果,防止低血糖,要吃彩虹糖吗?宋亚轩儿。”
“不要,晚上吃糖不好。”
他怕长痘,他怕氧化,他怕对牙齿不好,事实上也是没那么爱吃糖了。
看着刘耀文似乎有些失望地把糖果收回去,宋亚轩等着他整理好了重新躺回床上,抱着他的腰躲进他的怀里。
“抱着你就比吃糖还甜。”
“咦,宋亚轩儿你到底哪里学来这些酸溜溜的话!”
“不喜欢吗?不喜欢哥换一句。”
刘耀文笑着说不要听,把他抱得更紧。
如果没有什么拍摄,两人都不爱穿着衣服睡觉,肌肤没有阻隔地躲进被子里很舒服,滑溜溜地很自由,如果能够再拥抱着喜欢的人,他们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
白天一个工作,一个长途飞行,到了之后又胡闹了一场,说不疲惫肯定是假的,空调调得很低,可是被子和对方的身体很暖,让两人都舒服得眯眯眼,想睡却又舍不得。
他们从鼠标和土豆开始聊,鼠标已经学会了下棋,土豆已经学会了唱歌,买到了一个很方便的遛狗神器,发现了一款很实用的宠物梳毛工具。
他们也聊喜欢的偶像,最近陶喆有音乐节的活动,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很想去,最近失眠的时候最常播放XXXTentacion的歌,如果有机会的话很想翻唱。
他们还会聊到未来,他们一致认为在未来的他们不会放弃唱歌,也会有更多的自由做他们想做的事情,去海边开一个小卖部,去参加一次街头篮球。
后来聊着聊着睡着,也不需要说晚安。
因为日思夜想才会做梦,当爱人就在枕边时是一夜无眠,松弛才是睡眠质量提升的关键。
再次有意识是助理在外面敲门,两人条件反射地松开对方,互相背对着把头埋进被子里。
没过一会儿助理就直接刷卡进来,刘耀文要去化妆候场了,宋亚轩耳朵听着助理头疼地喊着赖床小鬼起来,还硬生生把他拉着坐起来,嘱咐赶紧换好衣服,不许再睡过去之后才出去。
听到门被关上,宋亚轩才翻身,睡眼惺忪,揉着自己的眼睛,“你要起床了吗?”
刘耀文也还没清醒,点点头,乱七八糟的头发特别滑稽,配上他呆滞的表情就更可爱了。
“过来,抱我一下再去。”
宋亚轩眯着眼睛命令,刘耀文人都还没睡醒,抓着宋亚轩的手臂把人捞回了怀里,头埋在他的肩膀里,眼睛一闭又准备睡过去。
因为早起的不是自己,宋亚轩想到一会儿自己还有回笼觉的机会,此刻担起哥哥的责任,拍着他的背防止他再一次睡过去。
“快起床,上班啦小刘。”
“欸你小子什么时候胸肌这么大。”
“偷偷卷是吧,赶紧起来一会儿要挨骂啦!”
……
宋亚轩一句叫早,一句调侃,音量也不大,就是一刻不停地说话,说到刘耀文实在是被他弄烦了,不情不愿地抬头,狠狠地咬了一口宋亚轩的脸,认命地起来。
而宋亚轩,半撑着身子靠在床头看他进进出出,刷完牙穿衣服,再看他收拾起他去剧组的背包,在他拉上拉链的时候晃了晃床头的那罐彩虹糖。
刘耀文哦了一声记起来自己忘记带彩虹糖,走过来从宋亚轩手里接过,却没想他拉着自己,用力地揉了揉他的头。
“乖狗,好狗。”
“……”
刘耀文无奈,此时此刻旷工的念头格外强烈。
真想和他在酒店里待一天,他也不想做什么,困了躺一躺,醒了聊聊天,兴致来了做点羞人的事,原来他不是不喜欢黑夜,如果黑夜有喜欢的人陪着的话也很好。
刘耀文突然有些难过,觉得昨晚的时间过得太快,他低头又和宋亚轩接了吻,问他什么时候走。
宋亚轩笑得很调皮,逗狗一般挠着他的耳后,“我不走了呀。”
刘耀文以为他是玩笑,却又抱着几分期待。
“不走吗?”
“是啊,我不走,我要陪你。”
END.
有彩蛋.
文轩|认栽
柔软漂亮小少爷×矜贵微病娇总裁
追夫火葬场/破镜重圆/甜虐/私设勿上升/1w+
*我不逃了。
〔我们谈谈。〕
宋亚轩抿唇,想了半天,又在后面补上一句。
〔或者我去找你,可以吗?〕
消息发过去,他就不敢看了,关了手机扔在一边,等工作结束从文件海里抽身,他悬起的心隐隐期待,深吸了口气,摸开口袋的手机,没收到任何消息。
是没看手机,还是看到了,不想回他。
宋亚轩不想胡乱猜测,往后靠在椅背上,看了眼紧闭的总裁办公室的门,那扇门不经常开,黑灰基调犹如他现在的思绪,想起耳边同事们八卦时提的几嘴。
“他只是个挂名总裁,正业还不...
柔软漂亮小少爷×矜贵微病娇总裁
追夫火葬场/破镜重圆/甜虐/私设勿上升/1w+
*我不逃了。
〔我们谈谈。〕
宋亚轩抿唇,想了半天,又在后面补上一句。
〔或者我去找你,可以吗?〕
消息发过去,他就不敢看了,关了手机扔在一边,等工作结束从文件海里抽身,他悬起的心隐隐期待,深吸了口气,摸开口袋的手机,没收到任何消息。
是没看手机,还是看到了,不想回他。
宋亚轩不想胡乱猜测,往后靠在椅背上,看了眼紧闭的总裁办公室的门,那扇门不经常开,黑灰基调犹如他现在的思绪,想起耳边同事们八卦时提的几嘴。
“他只是个挂名总裁,正业还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肯定不差,人家可是国外名校高材生毕业的。”
对他一无所知的感觉并不好,明明曾经是最熟悉最亲密的人...心总是空落落,仿佛空缺了一块,宋亚轩按了按胸口,拿起饭卡,下楼去吃饭。
等宋亚轩吃完饭,擦了擦嘴准备去倒掉餐盘时,口袋突然传来短信的提醒铃,他连忙放下餐盘,没喝完的汤洒出来,烫到了手背都顾不及,拿出手机,是微信置顶发来的信息。
〔南皖街89号,夜色。〕
没有多余的信息,只有一串地址。
宋亚轩愣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指甲紧得泛白。
他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振聋发聩的摇滚乐冲出街道,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闪烁着,空气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味,混合着呛人的烟酒和水泥路面的灰尘。
宋亚轩换了件朴素的毛衣,在闪烁的灯波下低头走过幽暗狭窄的巷子,路过抽烟的痞子坏笑着朝他吹口哨,讲骚话。
脚步不由地加快,忍着胃里翻涌的冲动,走到前台却被人拦下。
“您好先生,请问找谁?”
“刘耀文。”
本来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子进到这里就足够稀奇,一进门就引得无数道视线和吹嘘声,等男生话落下,把气氛推上高潮,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惊呼和起哄声此起彼伏,刺耳的很。
宋亚轩面不改色,有些人似乎被他身上自带的清冷气质提起了兴趣,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吻,“又来一个,不过看你长得这么清纯,上去撒个娇,文哥说不定心情好让你插个队。”
宋亚轩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不打算理。
前台接了个电话,走近他。
“请问您是宋亚轩先生吗?”
“嗯。”
“好,跟我这边来。”
包厢里的音响灯光随着门被拉开愈发强烈,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扑面而来,宋亚轩不及防呛了一下。
绚烂的灯光映照着玻璃杯中琥珀色液体,喧闹的人群和嘈杂震耳的鼓点侵蚀麻痹着人的感官神经,反应都变得有些迟缓。
宋亚轩抬起头,眼睛努力适应忽明忽暗的灯光,寻了一圈,最后在包厢沙发的正中间,看见了被人群挡了半身的刘耀文。
他身边围着一群人,像被簇拥着高高在上的领头者,他好像在哪,都会是人们的视线焦点。可他又和其他人不一样,不沉沦纸醉金迷,有孑然一身的矜贵。
刘耀文懒懒地靠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金色浮雕打火机,隐于昏暗灯光下的黑眸,衬得他那张棱角分明,气势凌人的脸。
身边的女生贴坐得紧,而刘耀文不知察没察觉,对她刻意的接近触碰,不为所动。
心中的那份不安开始放大,宋亚轩咬了咬唇,松开门把手,直直朝刘耀文走去。
喧闹的声音有半数静下来,宋亚轩感觉有无数道目光停在他身上,唯独没有刘耀文那份。
他走到桌前,看向刘耀文,表面维持着冷静,实则指甲快把手心扣烂了。
“刘耀文,能谈了吗?”
刘耀文没说话,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在玻璃杯中加冰。
振聋发聩的音响不知什么时候给关了,空气总算安静下来,可宋亚轩依然觉得胸腔仿佛塞了团濡湿的棉花,堵得他有些难以呼吸。
沉默了一阵后,刘耀文身边的男生开口了。
“文哥,你认识他吗?”
温柔,亲昵的语调,很清脆,很讨人喜欢。
刘耀文抬眼,冰冷的视线扫过他一眼,半晌,那张淡色的薄唇轻启,吐字清晰而冷漠,“不认识。”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中深渊复苏,拉扯着他往下落。
“帅哥,你是不是找错人了?”男生说。
宋亚轩紧紧咬住唇,以此来压制某些情绪。他僵直着身子,目光灼灼的似要把刘耀文看穿。
突然冒出的清冷大美人把大伙看嗨了,窃窃私语的调笑声,有人想着怎么搭讪续缘,立下赌注谁先拿下,也有人看着好戏,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刘哥,情债啊?”
这架势实在不像借钱讨债的。
看那男孩的眼神,落寞,悲痛,倔强的情绪糅杂成一团,不清白,没离过五次婚不信。
“情你妈。”刘耀文脸色略显阴沉,声音冷得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抬眸看了眼宋亚轩,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嘴角的浮现一丝笑意,眼底却迸射着嘲冷。
“想和我谈?”
宋亚轩愣了一下,点头。
“这瓶喝了。”刘耀文用拿着玻璃杯的那只手,修长的手指轻扫了面前桌上摆的五颜六色的酒瓶。
以前刘耀文是绝不舍得让他沾一点酒的。
心脏麻木到已经感觉不到痛感,宋亚轩说:“我不会喝酒。”
“那就滚。”
玻璃和桌面碰撞的清脆声带着生人勿近的凛冽,刘耀文摸出打火机,熟练的把烟点上,隔着吐出的烟雾看着宋亚轩。
能在这场地和刘耀文犟上且面不改色的人,下场都不怎么样,周围的人都看戏般的在等着看他被丢出去的场面。
宋亚轩今晚格外倔,杵在那似乎与他杠上。
骨子里隐隐残留的少爷脾气发作,宋亚轩轻笑,低声说:“你在怕什么?刘耀文。”
“我现在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你何必怕我?”
“还是说,你怕我有本事和你旧情复燃。”
话音刚落,包厢的人群就翻涌起来,三五成群的议论,拱火的起哄此起彼伏,还能听见几声明显的“卧槽”。
刘耀文冷着脸,眼神极为平静,说出这些话已经预支了他好多勇气,可依旧没从那双黑眸里看到一点波澜。
就好像,他的所行所为,所言所语不会再牵动他的心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了。
所以他怎么样都行。
让他来夜店可以,喝酒可以,当众羞辱他也可以。
“别抽了。”
坐在刘耀文身边的男生皱着眉把刘耀文夹在手指间的烟拿走,掐灭在烟灰缸里。
“第几根了今天?”温颂自然的没去搭理杵在那的宋亚轩,注意力都放在刘耀文身上,有些抱怨嗔怪,“平时两三根就算了,瘾越抽越大,烟多伤身不知道吗?”
“我没事。”刘耀文蹙起眉,回了他一句。
温颂话里传达的意思信息很大,似乎有意要宋亚轩知道,他和刘耀文关系的匪浅。
他知道刘耀文平时抽烟的量,能管他,能主动靠近他,是和在场的其他人都不一样的。
刘耀文的疏离感很强,对于不在乎的人,是半点脸色都懒得给,更别提会乖乖听话让人掐了手里的烟。
酒精在灯光下闪着剔透的亮色,宋亚轩一步上前,拿起酒杯,嘴巴含住,一滴没洒的,仰头全灌进了嘴里。
冰冷的光线把宋亚轩的身躯扎了透彻,仰头的瞬间,他眯着眼似乎感受到刘耀文投来的视线。
目光很沉,带了点野兽捉捕猎物的危险。
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酒液下肚,干涩的喉咙滚过冰冷的液体,能缓解他的麻木,但也呛得他眼眶湿红。
他重新把酒杯放回桌上,抽出张纸抹了下嘴。
宋亚轩站起身,不想让声线的颤抖被人察觉,最后只轻轻说了句“走了”,就转身一步步稳稳地走出包厢。
逞能的后果就是头晕目眩,耳边嗡嗡直响,面对巷子里抽烟喝酒的流氓痞子,毫无抵抗之力。
原本白皙的皮肤因酒意染上一层绯红,痞子看得心里痒痒,伸出手就想去抓宋亚轩的肩膀。
半途被一股力量拦截。
“谁他妈打扰老子...刘,刘哥。”痞子不耐烦的语调说到一半,转头蓦地对上昏暗里男人的眼睛,吓得舌头都打结。
男人的气势锋锐凛然,幽冷的黑眸中是让人望而生怯的凌厉,这里的痞子都知道这号大人物,见识过他手段的人已经来不了这混,痞子固然心生胆怯。
巷子里的几盏灯终于让宋亚轩看清了刘耀文,褪去西装,换上休闲装的他更勾起他埋在心底的某些回忆。
他抓着痞子的手臂,冷白的腕骨露出一截,手背脉络青筋凸起,力量感十足。
宋亚轩想起刚才包厢里坐在刘耀文身边的男生,难怪那么迷恋他,帅气有钱又有安全感的男人,谁不沦陷。
多了酒精的麻痹,大脑总是爱想七想八,宋亚轩还没理清那男生和刘耀文之间的关系,就迷迷糊糊的被拉着到路边。
出了幽暗狭窄的巷子,空气一下子清朗,凉风吹来的时候,也带走了脑子里一些浑浊的意识。
这下才是真的无话可说。
宋亚轩埋头扣着衣服上的针线,只展露几撮傻里傻气的呆毛。
“说吧,想谈什么?”
“嗯?”
“不是你来找我?”刘耀文靠在柱杆上,抱着臂,眼神淡淡的落在他身上。
宋亚轩低头“哦”了一声,又好半天没动静。
刘耀文看他实在是醉得厉害,皱眉有些懊恼刚才配合着让他喝酒,他也没想到,几年不见,那人的倔脾气不减反增,傻乎乎的摸起酒杯就往嘴里灌。
刘耀文掏出手机给他叫了车,起身打算去便利店给他买盒醒酒糖。
宋亚轩却误以为他要走,应激反应的一下将他拉住。
刘耀文回过头,宋亚轩神情紧张,眼底还氤氲着朦胧的水汽,仿佛受了天大痛楚,抓着他的那只手也凉得厉害。
“我不能...不能违抗妈妈,她会找人打死你的。”
宋亚轩在包厢问他,是不是怕了。
他确实怕,怕对宋亚轩再度动心。
七年前的分手闹得太难堪,一颗真心被人在脚下踩烂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拾起来。
刚分手的那段时间,他找过宋亚轩,即使每次连人都没见着就被他母亲拦在门外,骂他“烂痞子”,“贱骨头”,他都忍。
他没钱没势,不指望人家看得上他。
他就站在门外的树丛边,望着别墅二层的那间卧室,灯亮着,窗帘却是拉得死死。
站累了,他就蹲下。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还在不停的给宋亚轩发信息。
他坚信宋亚轩不会这么狠心,看不到他的努力,和他分手只是他妈又逼他了,毕竟他实在想不到,前一天还闹着要他陪他去看电影的宋亚轩,第二天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他想和宋亚轩谈谈,如果宋亚轩还是想分,那他绝不纠缠。
发去的邀约石沉大海,他在公园从早坐到晚,人没等到,等到了医院的消息。
他母亲身体不好,每隔一段时间要住院观察。
今天好端端的因为突发心梗进了急救室,只是因为一位陌生女人闯进病房,用一张银行卡,让她儿子识相点别再来烦扰他们家。
五个时的抢救,总算捡条命回来。
五个小时,刘耀文坐在手术室门外,把手机里关于宋亚轩的都删了。
他确实配不上宋亚轩。
他经不起失去了。
母亲醒了,开口问他的第一句差点让刘耀文没绷住,她说,儿子,和小宋在一起,是不是让你很痛苦。
刘耀文想说不是。
其实快乐更多,只是这两天,他感觉特别累。
累到想找个别人找不着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想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分手到现在,他没睡过一场好觉。
最后他什么都没说,拿起苹果削皮,削到最后,才开口,像说给妈妈保证,又像是对自己,用哑了一天的嗓子说:“妈,会越来越好的。”
那段时间,他和死也没什么分别了。
夜深沉,街道上霓灯闪烁。
“让你的家人,离我的家人远一点。”刘耀文脸色有些沉,低沉的嗓音冰冷又清晰,像是警告。
“不会了...我不会再让她伤害你了。”宋亚轩急得摆手,说完,又仿佛承受不住他极具压迫感的视线逼得低下头。
“....对不起啊,文哥。”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肯定也不会接受。”
“我只是想...想有一个机会弥补,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接受就好了,如果你不愿意接受,也没关系,我没有要逼你,只要你开心就好。你什么时候想停止了,就告诉我,我就停下来,这次我听你的,好吗?”紧张让宋亚轩不由地蜷缩手指,轻柔的触感挠过刘耀文掌背。
他不是一个能说惯道的人,甚至嘴笨。
分手的时候无法编造滴水不漏的理由,只能支吾的拼凑出一句不爱了。
所以他不确定这份心意他能表达出他真心的百分之几,也不确定刘耀文能不能收到。
他内心忐忑,生怕风把他本就结巴的话吹得更显笨拙。
刘耀文没有抽开手,灯光在他眼里明了又灭,安静看了他几秒,低着声音开口,“宋亚轩,别作践自己。”
宋亚轩鼻头冻得狠了,红通通的,他像听不进话的孩子,那份倔强劲又上来了,“...如果最后你真的不会再对我有感觉了,我一定不纠缠你。”
直到电话响起刘耀文都没出声。
车来了,刘耀文拽着宋亚轩往那走。
“家住哪?”
“....你先回答我,文哥。”
手腕上的力道愈发紧,似有要将他碾碎的趋势,刘耀文沉凉的嗓音暗藏几分躁意,他眼底压着火,“别问了,不会是你想要的答案。”
公司员工陆陆续续的下班,宋亚轩把最后一份工作做完,靠在椅背上揉神。
昨晚睡得并不踏实,早上醒来头疼得厉害,一整天都有些不在状态,宋亚轩起身到茶水间泡了杯咖啡,苦味在嘴里延伸,刺激着味蕾,大脑顿时清明不少。
手机时间显示20:10分。
宋亚轩看了眼总裁办公室的门,舔了舔嘴唇,刘耀文今天还是没来。
宋亚轩低头思索了一会,点开微信置顶,聊天框打打删删,最后敲下短短几字。
刘耀文收到信息的时候刚到夜色没多久。大伙还吵着一会组织什么酒桌游戏。
他摸开手机,看了眼消息,眉头不由地一皱。
:〔文哥,我可以去找你吗?〕
标点符号都透露着拘谨和小心。
刘耀文暗了暗眸,打字。
〔不可以。〕
对面那头没动静了,好半天没回。
刘耀文也没在意,关了手机,手肘撑在沙发,点了一支烟,姿态慵懒而冷淡。
“怎么又开始抽了?”温颂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想去拿他手里的烟,被刘耀文躲开。
温颂被刘耀文眼里漆黑一片的幽沉怔得有片刻停顿,他听到刘耀文平淡的声音带着几分警告,“别做这些事。”
被看穿心思的温颂也没有慌乱,而是看着烟雾中男人线条感极强的侧脸,勾唇笑道,“他一回来,你的心就不在这了。”
刘耀文没说话,半阖下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弥散的烟雾里。
“心软可是什么都得不到,没有人会心疼无数次为自己放低底线的男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猜他也一样。”
事过才后悔,失去再珍惜。似乎是人类的通病。
一步踩坑,一步成长,最终向生活妥协,苟且的过完余生,也是大多数人的生活常态。
隔壁桌爆发一阵惊喜的欢呼声,酒瓶相碰,有清脆的玻璃声,刘耀文终于有了反应,掀眸不咸不淡地瞥了温颂一眼,薄唇轻启:“你话很多。”
手机亮起,是宋亚轩发来的信息。
:〔文哥,你在夜色吗?我快到了。〕
刘耀文黑眸微凝,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捻灭。
〔我现在说话不好使了是吗?〕
:〔没有...〕
:〔你今天没来,你让我看你一眼,看完我就走。〕
眉心有些疼,刘耀文按了按。过了好半天,才开始敲字。
〔别来,我不在夜色。〕
温颂不懂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沉下脸,正想凑过去偷瞄一眼手机,刘耀文就锁了屏站起身。
温颂一顿,赶忙叫住起身要离开的刘耀文,“你去哪啊?一会还有游戏呢。”
刘耀文没应声,推开包厢的门走出去。
步伐还有些着急。
刘耀文瞥见不远处站在路灯下的裹着棉服的身影。
没有昨日见时处事不惊的样子,手里攥着两团被血染红的纸摁压在鼻子,仰着头,手忙脚乱的把自己弄得狼狈至极。
血顺着鼻腔往嘴里流,咸腥的味道黏糊着嗓子,让宋亚轩有些难受地皱了皱眉。
“又流鼻血了?”下巴被人托起,宋亚轩眨巴着眼睛,愣得忘记动作,血顺着鼻腔流出,刘耀文眼疾手快的用纸巾给他按住。
小时候宋亚轩生过一场很严重的病,鼻子长时间受炎症刺激,之后断断续续就要流鼻血。
“嗯,很久没流了,今天有点突然。”宋亚轩苍白的脸蛋扯出一抹平淡的笑,看着突然出现的刘耀文说。
刘耀文看他的笑容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好半天了,喉咙才低低溢出一声“嗯”。
这画面有些滑稽,宋亚轩就这么被人支着脑袋,等着血止住。
“你刚去夜色了。”宋亚轩转了转眼珠子,忽然开口,鼻子被捏着致使声音闷闷的,仔细辨认还有难以察觉的不满,“身上都是烟酒味。”
“流着鼻血能闻到?”
“嗯。”宋亚轩小幅度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接上一句,“好浓,好臭。”
血逐渐止住,刘耀文又抽出几张新纸压在上面。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男人紧绷的下颌,深邃内敛的眉骨,每一处都好看,每一处他曾经都吻过。
宋亚轩藏在袖子里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扯了扯刘耀文的衣角,轻声说:“以后能不能别去那了。”
刘耀文眉宇微动,眼神落在他身上,薄唇吐出平静清沉的字,“为什么。”
“那里脏。”
血止住了,刘耀文把沾了血的纸团扔进垃圾桶,退开几步,他们间又恢复了距离。
“你想做什么?”
他既没有提其他,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切入正题,宋亚轩敛去眼底的失落,抬起脸问他:“你明天来公司吗?”
刘耀文下意识想说“不来”,看到宋亚轩隐隐期待的神情,到嘴边的话忽然绕了弯,“看心情。”
“那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成吗?”
见刘耀文不说话,宋亚轩以为他不愿意,垂眼撇了撇嘴,“....就一顿饭而已,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刘耀文滑动了下喉结,黑沉沉的平静眼底有片刻掀起骇浪来,他以前就拿宋亚轩没办法。
经历了长久的沉默,他最终开口:“在哪?”
宋亚轩猛地抬眼,眼里倒映着灯的亮光,清澈得像小孩子一样,惊喜的看着他:“明天我给你发信息,你记得看手机。”
说完,就朝他挥手,说自己要回家了。
周六下午五点,宋亚轩提前十分钟到餐厅,本来能更早的,路上碰到一买花的小女孩,跟了他几条街,他心软,这么小出来谋生,就挑了几朵新鲜的白玫瑰买了下来。
今天冷得厉害,呼气都能哈出白雾,宋亚轩鼻子冻得通红,直到进到店里才暖和下来。
他提前预定了位子,从怀里掏出买下来的白玫瑰,理了理花瓣,让服务员给他了一花瓶。
花茎泡在清水里,凑近闻还能闻到玫瑰的馥郁香气,宋亚轩把下巴支在交叠的手背上,晃了晃脑袋,开始期待一会的晚餐。
店内放着轻缓的音乐,几处角落的装横精巧好看,有情侣站在一起拍照。
宋亚轩暗暗的想,要是换做以前,他也会拉着刘耀文一张一张不厌其烦的拍,至少能让他在分开的那几年,多撑一段日子。
店门的风铃声断断续续的响起,有人进来,有人出去,每次来人时,宋亚轩都抻着脑袋看去,见不是刘耀文后又泄了气的转过头去。
时间滴答滴答的走,寒冬的天暗的很快,没一会就全黑了下来,宋亚轩看了眼手机,发现距离他们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你到了吗?〕
发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没人回。
攥着手机的指节有些泛白。
不知不觉,店内有几盏灯已经被拉灭,只剩他这一桌了。服务员过来说,店要打烊了,问他要不要上菜。
宋亚轩扯出一个笑,点了点头,“麻烦了。”
从店里出来,寒气一股脑的灌入衣领,冷得宋亚轩一颤,他裹紧身上的外套,掏出手机。
还是没回。
身上的暖气正在消耗,宋亚轩觉得累了,他想回家睡觉,又怕刘耀文来了没看到他。
不知名情绪压得他有些站不住身子,把台阶上的灰拍了拍,他坐下。
是临时有事,还是后悔了,不想赴约。
眼睛干燥得他酸涩难耐,强撑着眼皮看着手机只剩百分之十的电,重重叹了口气。
又过了十分钟,不远处开来一辆黑色车,速度很快,猛地扎停在宋亚轩面前,轮子摩擦地面刺耳的刹停声,掀动了路边的落叶。
宋亚轩懵懵的抬起头,以为是过往车辆,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下一秒,车上就下来一个身形挺拔,穿着深色套装的男人,目光沉沉的走向他。
宋亚轩忽然不知道以何种情绪应对现在的状况,看着男人一步步走向他,他只能攥紧拳头来维持被冻得些许浑浊的意识。
“你来了啊,我等你好久...”
“你是笨蛋吗?等不到我不会自己先走吗?傻傻的站这吹冷风。”刘耀文在他面前站定,声音沉得像是压着某种情绪。
他看着宋亚轩得苍白的脸色,鼻头通红,眼尾湿漉漉的,看起来狼狈又可怜,心中就生出难耐的躁意。
“我怕你来了找不到我...”宋亚轩微低头,软又蓬松的头发就落在眉前,和眼睫相碰,“你...是耍我,不想来,还是...”
“没有。”刘耀文打断他,缓下声调,黑眸直直看着宋亚轩,似乎话里有意,“我妈出了点事。”
宋亚轩哦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异样,正常的表露担心,“那伯母还好吗?”
看来当年的事他不知道。
不知为何,心头悬着的一块石头轻轻落下,刘耀文伸手把宋亚轩脑袋上翘起的一撮毛发抚平,“没事。”
宋亚轩愣了一下,动了动嘴没发出声。
“没有耍你,没有不想来,手机没电了,没收到信息,忙到现在才脱开身。”
“那你晚饭吃了吗?”
“吃了两口。”刘耀文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坐上了车,宋亚轩才发现车里还有一个人。
“冻坏了吧。”温颂从副驾驶给他递了个保温杯,那语气动作颇有车主家属的意味,声音和第一见一样好听,“喝点姜茶,暖暖身子。”
宋亚轩愣怔了一下,才迟钝的接过道谢。
温颂摸开手机,看着和医生的聊天记录,“伯母的情况我问过医生了,没什么事,只是前两天发烧没好好吃饭,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脑袋,身子受不住休克了,你别太担心。”
“嗯。”刘耀文应声。
温颂抬头看了眼路线,偏头问刘耀文,“诶,你不先把人家送回去吗?”
“先送你,比较近。”刘耀文打着方向盘,语调淡然的回他。
闻言,温颂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还想着能和你单独多待会呢。”
宋亚轩坐在后座,没插话,看着他俩的互动抿了抿唇,将脸转到车外的街景。
他现在像什么?
像插足别人二人世界的电灯泡。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温颂的心思,那是和他一样的。
但他们又不同,他只能趁时机时不时偷看,眼底盛着渴望又小心翼翼的光芒,却连想靠近都不敢靠近。
而温颂,是烈火,侵略性极强,热烈的喜欢不加掩饰,没有丝毫藏匿的意思,好像喜欢的一定要追到,死缠烂打也要得到。
胡思乱想着时间过得也快,车在一小区大门停住,温颂下了车,和刘耀文道完别又转过来和他说再见。
宋亚轩和他摆了摆手,说了再见。
车内恢复平静,没了温颂这个小话痨,他俩独处,空气能凝成冰。
半晌,刘耀文开口,“去哪里?”
宋亚轩抠了抠手指,看着车窗外渐渐远去的那身影,忽然问他:“你家在哪啊?”
说钥匙忘带的这个借口很烂大街。
宋亚轩生怕下一秒刘耀文冷着声音拆穿他撒谎。
刘耀文没说话,过了一会,重新启动了车子。
浴室冲水的声音让宋亚轩脑子有些浑浊,他不知道现在他的行为在刘耀文看来是不自爱还是上赶着舔他。
是啊。
半夜十一点,主动到他家里来,说什么都不想,谁也不信吧。
进门后,刘耀文没管他,甚至没看他一眼,拿了衣物就进了浴室。
刘耀文的房间很简洁干净,空气里还有淡淡清新的香味,床也铺得整齐明了。宋亚轩走进去,难免的想,不知道刘耀文这几年,有没有找人解决过生理需求。
一想到他空缺他生活整七年,那七年,他根本不了解他过得是怎样的日子,没有他参与的生活,会不会过得更好。
视线里有一抹亮光闪过,宋亚轩蹲下来,看清了落在床下的东西。
那是一串链子,看大小,应该是带手上。
记忆里似乎在哪见过,脑海一帧一帧的闪过画面,最终定格在夜色,温颂抽走刘耀文烟时,不小心露出的半截细腕。
当时他就觉得那手链好亮,闪得他眼睛疼。
现在再看,眼睛还是疼。
此时刻,浴室的门被拉开,刘耀文换了件白色T恤,擦着湿发走出来。
宋亚轩垂着眼,把掉在床头下的手链捡起,攥在手心里,力度一点点收紧,笑着说:“你们上过床了吗?”
刘耀文拧起眉,“什么?”
宋亚轩抬眼看他,眼里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又问:“接过吻吗?”
还没等刘耀文反应,宋亚轩紧接着又说:“技术有我好吗?他知道你喜欢什么姿势吗?你弄他的时候他也会在你身下一遍遍喊你文哥吗?”
眼泪不争气的掉落,宋亚轩觉得快要站不住,心被人用脚尖碾碎,他强撑着,一字一句清晰的问:“你喜欢他,还是我?”
“宋亚轩,你疯了?”刘耀文狠狠地拧起眉,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宋亚轩嘴里说出的,也不懂那个“他”是谁。
“我是疯了。”宋亚轩嘴角弯起弧度,沾上眼泪。期待了整夜的约会被鸽,看见温颂坐在副驾驶理所当然的对他的事情了若指掌,刘耀文能和任何人正常相处唯独把他排外。
积攒了数日的委屈难过在看到手链的那一刻像开了闸门的洪水泄涌而出。
壁灯之下,宋亚轩像受过伤楚楚可怜的猫,一点外界刺激都会让他束起警觉,这种患得患失,忽冷忽热的感觉他一点也不想尝试了,他早就是捧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到刘耀文面前,渴望他浇水施肥重新活过来,再也经不起这般折磨了。
宋亚轩忽然松了力,手里的链子又掉在地上。
刘耀文低眸看去,霎时就懂了。
宋亚轩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清明了许多,声线轻又抖,“文哥,你打我吧,你打我一顿,打完能不能就原谅我?”
他声音半哑,哑里带了点脆弱,似乎像以前一样,想撒点软,就有人来抱他哄他。
可是不会有了,他再怎么贪恋他拥抱的温度,都不能敞开手肆无忌惮的和他撒欢讨抱了。
他把最疼他的人弄丢了,那现在他承受的,是不是也是他罪有应得。
刘耀文沉默的看着他,没说话。
过了半晌,走过来,在他面前蹲下,伸出指腹摩挲着他的眼角,轻柔的捻去眼泪。
像在沙漠里渴了太久的人忽然发现水源,阴暗潮冷多年的世界终于透进一缕阳光,宋亚轩被突如其来的温柔晃了神,眼泪却依然不停的掉。
“这就受不了了?宋亚轩,那我被你扔下的那几年,该怎么熬过来。”
“你在和谁赌气?”
宋亚轩咬着唇,不说话。
刘耀文盯着他,声音低沉,“别埋头,抬头看我。”
宋亚轩吸了吸鼻子,抬起脸。
刘耀文这才看到他眼眶湿濡濡的沾染泪水。
“...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烦了?”宋亚轩眉头拧在一起,似乎碰到了什么解不开的难题,把他的思绪缠绕成一团,可他又不敢再去试探刘耀文的心了,他怕里面没有他。
“你别烦我,我只是...只是有点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刘耀文黑沉冷静的眸顿了一下,看着他,如常的嗓音沙哑不少,“说话。”
宋亚轩藏在头发下的耳朵悄悄红了,他嗫喏着,声音很小,“忍不住...羡慕。”
刘耀文愣了下,随即低笑声从喉骨溢出,“少爷还会羡慕别人?”
听到“少爷”称呼的时候宋亚轩以为自己难过到精神出现混乱。
他从小被家人惯得娇气,基本没受过什么挫折,和刘耀文谈恋爱也是没少耍小性子,以前刘耀文总爱用“少爷”唤他,说他命好,谁看了都想来爱他,可也是他一步一步把他宠得更无法无天。
“我会啊,能在你身边的人,我都羡慕。”宋亚轩不想自作多情,愣了一下就回过神,声音轻而短促,还带着哭过后黏糊的嗓音。
明明以前最亲密的人是他。
“羡慕什么?”不可否认,刘耀文的心蓦地像被羽毛扫过,泛起丝丝痒意,他缓下声调,“你和他们不一样。”
宋亚轩眨了眨眼睛,睫毛还沾着湿润。
还没等他来得及消化话里的意思,刘耀文又开口,“温颂是朋友,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没什么坏心思,他只是看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人,所以想逗你。”
宋亚轩有些羞,又想把头埋起来。
刘耀文没如他愿,抬起他下巴,迎面对上目光,躲也躲不掉。
“宋亚轩,你真的想好了吗?”刘耀文眸色深深,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他,低沉暗哑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我不会再给你机会逃走了。”
他的不坚定,在将来都可能捂成沉疴旧疾。
刘耀文不敢赌,也不想经历失去,如果不及时止损,最后他怕控制不住,做出伤害宋亚轩的事。
宋亚轩没说话,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垂下眼帘,倾身用胳膊环住刘耀文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肩窝里。
他想,刘耀文也没有那么强大嘛。
放狠话,手却在轻颤。
明明也很怕他离开,怕又被他丢下。
久违的拥抱,熟悉的气息,心脏都要暖得熔化,宋亚轩又快要落泪,他嘴唇贴着刘耀文的侧颈,“我不逃了。”
▶1.3k很长的彩蛋🌷
【互相舔舐伤口的两个宝宝 大只但没安全感的文哥。】
【文轩】不朽命题
*年上
*一个不算典型的吵架梗
*总裁×室内设计师
*5k/一发完
*复健产物
00
“只有爱是不朽的命题。”
01
下飞机后三亚热浪扑面而来,周遭凝结的冷空气瞬间缩进皮肤毛孔中成了膜,宋亚轩推着行李箱往外走时腾出手揉了揉肘间,僵硬的感觉正慢慢消散。
一行人站在路边等车,工作室团建难得阔绰一回,一路顺风顺水令众人大悦,三三两两靠在一块儿聊天说笑,宋亚轩低头把手机移至暗处,眯起眼睛不死心地关机再开机。
没有任何一条消息弹出来。
手机屏保还是...
*年上
*一个不算典型的吵架梗
*总裁×室内设计师
*5k/一发完
*复健产物
00
“只有爱是不朽的命题。”
01
下飞机后三亚热浪扑面而来,周遭凝结的冷空气瞬间缩进皮肤毛孔中成了膜,宋亚轩推着行李箱往外走时腾出手揉了揉肘间,僵硬的感觉正慢慢消散。
一行人站在路边等车,工作室团建难得阔绰一回,一路顺风顺水令众人大悦,三三两两靠在一块儿聊天说笑,宋亚轩低头把手机移至暗处,眯起眼睛不死心地关机再开机。
没有任何一条消息弹出来。
手机屏保还是大学时一直在用的蓝天白云,他听人说谈恋爱之后大家都喜欢把壁纸设成两个人的亲密合照,但宋亚轩总是例外。
掌根撑在行李箱拉杆上,他又闷闷地想,刘耀文不喜欢拍照。
手机里零零散散放着无数偷拍,各种角度各种场景,男人穿西装居多,表情一成不变,刘耀文解释说这是正常神色,外人看来却又多了层意味。
一眼望不到头的公路两旁立着整齐漂亮的棕榈树,随着车辆加速画面开始模糊掉帧。
姜悦从包里翻翻找找递了包果冻过来,头也不抬地提醒:“宋亚轩你要是敢先发消息你就死定了。”
他接过,一边安分地吸果冻一边嫌弃地吐槽:“我家七岁的侄子都不吃这玩意儿了。”
“你家七岁的侄子都知道出来玩不要一直看手机。”
宋亚轩扭头看窗外,手机被扔在了背后,热度贴着衣物传递黏腻之感,他开始跟着前排同事们的伴奏放声歌唱,嘴角拉开的时候心里一阵酸涩。
说不清是什么。
但他和刘耀文确实是冷下来了。
三亚天气好,晴空万里,宋亚轩在群里提出这个地点时几乎没人反对,总监很快就安排好事宜。
刘耀文的电话在下午两点左右打来。
宋亚轩从人群里抽身,一边上楼梯一边听着话筒那边不清不楚点击鼠标操作的声音。
他还在忙。
这个认知在脑海中构成的一瞬间,宋亚轩的背脊不自觉紧绷了一秒,他突然发现出发前姜悦说的也不无道理,散心没有用,散心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刘耀文才试探着问:“宝宝?”
宋亚轩语气自然:“嗯。”
心脏却在止不住地沸腾、翻滚。
他在他再次开口前有些赌气地摁下了挂断键。
02
凌晨三点被人拉起来看海,宋亚轩跟着大部队往沙滩上走,脚底虚浮。
回去之后卧倒在酒店大床上,眼睛一眯直接睡到下午,醒来后侧头抓来手机看了眼,屏幕盖住眼睛,他开始思考,旅游之前跟伴侣吵架真是一个最不明智的决定。
喝酒的时候在想他,海边迎着风跑起来的时候在想他,有时候明明睡着了,结果半梦半醒时还是在想他。
宋亚轩从没这么闹过,偶尔在太阳伞下望着海面发呆,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
他别扭,不愿意直说,或许是因为没什么好说的,恋爱从来都只是一种感觉,两个人在一起要更快乐才算良配。
吵架当然无可避免,各种各样的小事看似是导火索,实际上只是积压情绪的一个发泄口,宋亚轩气他不懂浪漫,气他不在乎自己,气他每天都在忙,恋爱被迫成为例行公事的一环。
偶尔深夜emo也会思考,强扭的瓜不甜,或许是因为不够喜欢,所以态度冷淡。
本来他们也不是多相似的人。
年龄差距摆在那儿,职业方向天差地别,一个活泼好动,一个擅长坐冷板凳,时间一长话题难免索然无味。
飞回宜城的航班信息被他孩子气地加红加粗发到刘耀文那边,万米高空之上宋亚轩侧身盯着窗外,一晃眼又想起那时候他大四,投简历不成反而对公司老总一见钟情,再提起来也只让人感慨命运齿轮哪一天开始背着所有人反方向转动起来。
宋亚轩用尽二十二岁能想到的所有烂俗套路去追一个人,可事情并没有像偶像剧里发展的那样顺利,他甚至很难见到刘耀文本人,更别提约饭或是约电影。
两条平行线交叉后延伸向不同的道路再平常不过,那年夏天末尾,他无数次劝告自己成年人该为一时兴起的行为买单。
但当宋亚轩套着学士服身背烈阳同人群里独一无二的那个人四目相对,那一瞬间,他第一次品尝到血液逆流的滋味。
其实并不好受。
那时候他单方面对刘耀文的纠缠已经有一段时间,对方是掌握财权的二十九岁商场精英,看不上他的才华也不在意那副好皮囊,被簇拥成焦点时甚至还能抽空冲宋亚轩得体地笑一笑。
他的心脏慢慢像泄了气的球体,被各种酸涩的情绪一脚踢在了人来人往的角落里。
03
机场人少,机械女声提示音更显得空荡荡。
宋亚轩刚出来行李箱被人顺势接过,他顺着那只手抬头,见刘耀文游刃有余地仰起下巴冲那边简单打了个招呼,脚步早已领着自己往另外的方向走去。
跟年纪比自己大的人谈恋爱最大的好处是不用动脑子,他在他身边总能放心当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废物。
宋亚轩又想,见了面气氛不尴不尬的,也不知道牵个手聊聊天什么的……这跟接客户有什么区别……
正发着呆,下一秒掌心被男人包裹住,刘耀文没有任何犹豫同他十指交扣,宋亚轩感觉食指被人捏了捏,四肢一阵酥麻。
“玩得开心吗?都没时间理我了。”
“还可以。”
明明是你态度敷衍,大忙人一个,宋亚轩心里腹诽,真会倒打一耙。
刚打开车门坐进去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副驾驶靠背太后,宋亚轩伸手拉安全带没拉动,扭头的一瞬间被人用力挑起下巴,熟悉的黑影猛地将自己笼罩。
刘耀文难得这么亲他,青筋分明的大手用虎口卡住宋亚轩的下巴,再往上一点,脸颊肉就这么被挤出来,皮肤滑腻,下意识惊愕又无辜地睁大了双眼。
跟刘耀文接吻向来没有前戏一说,他被迫张开嘴感受口腔被迅速入侵的滋味,偏偏宋亚轩此时仰躺在副驾驶,手指往后摸索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无路可退。
被欺凌的一个位置,明显是对方的早有预谋。
吞咽的水声哽在喉咙里艰难往下,宋亚轩两只手推在刘耀文肩上,闭上眼配合地跟着吮了吮男人的舌尖,他们各自错开角度贴近对方,听着狭小空间里逐渐不受控制的换气声,震耳的心跳立刻统一了步调。
宋亚轩像被放进高温蒸笼里的小兽,指尖都忍不住蜷缩起来,这时候又忘了几个小时前告诫自己要保存好的气性,在恋爱里处于被动地位就注定了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他的手肘慢慢略过刘耀文宽厚的肩膀,环上脖子的一瞬间突然停了一下,接着又开始慢悠悠地收紧,在那人怀里无意识地塌下腰用身体去撒娇。
嘴唇分开后侧脸擦着男人锁骨而过,宋亚轩趴在刘耀文肩上脸红,后知后觉所有的计划都被这么一个占有欲满满的吻给打乱了。
“有股香味。”
刘耀文的话音是哑的,像是故意压低了嗓音问他,抱着宋亚轩掂了掂:“吃的什么啊宝宝?”
宋亚轩不说话,被人故技重施捏住下巴转回脸来亲了下,刘耀文收回舌头舔舔嘴唇,又问:“口香糖?”
“别问了。”他有点羞愤:“你不都尝出来了吗。”
刘耀文打开车载音乐,舒缓的钢琴曲,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宋亚轩的后脑,身体的躁动被慢慢抚平。
他轻笑一声,“是料到了见面会接吻才提前嚼口香糖的吧?”
宋亚轩的脸在刘耀文颈窝里挪了挪,算是默认。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从自己多愁善感的想象中抽身出来又立刻陷入了男人的陷阱,宋亚轩知道刘耀文对自己来说意义很特殊,他喜欢这个人给自己带来的所有感觉。
包括被征服。
相处的时候自然是浓情蜜意,但两个人分别有自己的事业,不像学生校园恋爱能天天黏在一起,他要考虑的就不止爱不爱的问题,而是够不够爱的选择。
宋亚轩伸手回抱在刘耀文的腰腹,这一刻又想起那时候在网上刷到的一句话,“年上者是没办法攻略的,在你以为自己能当头一个的时候,早有人为他赴汤蹈火过了。”
这句话即使放在脑海中过了十遍二十遍,他依旧品味出苦涩。
宋亚轩指尖勾着刘耀文衣摆的布料,假装随意地开了口:“你知道我最近在跟你闹矛盾吗?”
“嗯。”男人应了声:“就差写在脸上了。”
“又没见面,你怎么知道我挂脸。”
“宝宝。”每次听见这个称呼宋亚轩的呼吸都忍不住轻轻颤动,稳了很久才找回声音:“嗯?”
刘耀文的吻落在他耳后,这次很轻:“我们同居吧。”
04
这个点超市里人不算多,宋亚轩趁刘耀文不注意频繁打开手机搜索:“两个人同居要注意些什么?”
下面的回答让人止不住脸红心跳。
结完账回到车上,他又忍不住把手放在车门上,眼看窗外一闪而过熟悉又陌生的路标,大脑差点宕机。
“今天就去吗?”
路经红绿灯,刘耀文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枕在脑后,好整以暇地侧过视线观察宋亚轩的表情,“你的东西已经被转移到我那儿了,别担心。”
“你这是先斩后奏。”
“你可以拒绝我,宝宝。”
宋亚轩哑口无言。
两个人交往有一段时间,私人领域倒也不是没来过,只是再踏足已经是完全不同的心态,宋亚轩更多感到的是紧张。
他希望能想点什么,脑子里思考一些有意义的问题,比如下一个顾客的需求是什么,跟哪种风格能够有所匹配,比如他的设计现在还太小儿科,因为刚毕业的原因根本没法拿出去参加比赛,应该再磨练磨练提升能力,再比如今天路过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公交路牌做成了彩色的大型凳子,如果应用在婴儿房会是一个出彩的地方。
但当刘耀文靠近他,两只手撑在他身边把人困在床边,当刘耀文就那么眯着眼睛看他,不移开视线却能够精准地关掉台灯只留下一点暖光。
宋亚轩还是下意识觉得腿软。
他不停地往后退,等到后脑抵上直挺挺的白墙,才发现刘耀文在这种姿势里占据压倒性的胜利,宋亚轩不情愿仰头只能抬眼用上目线看着那人,腰下横过一双裸露的麦色手臂,刘耀文把他抱了起来。
“你现在见了我跟兔子见了狼似的。”
“有吗?”刚说完就被人掐着下巴吻了下。
“有。”
刘耀文亲亲宋亚轩的鼻尖:“我还以为你才是狼呢。”
宋亚轩耳朵红了红,知道他在调侃自己当时鲁莽又直球的追求。
毕业之后宋亚轩进入环境较为宽松的自由工作室,因为专业对口等问题想尽办法为刘耀文公司介绍了几单生意。
生意不是大单子,但也足够刘耀文记住这么一个人。
真正有交集是一次聚会结束,刘耀文在花坛边捡到那人的手机,送到派出所时恰巧碰到宋亚轩耷拉着脑袋蹲在门外郁闷地扔石子。
宜城一共也就这么大块地方,民警惊喜道你们认识啊,拍了拍宋亚轩的肩膀让他抓紧时间解锁,走个流程好拿走东西。
于是在民警和刘耀文的注目礼下,宋亚轩按亮手机屏幕,屏保刘耀文证件照。
三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宋亚轩输入密码:刘耀文的生日。
手机解锁后弹出桌面壁纸:刘耀文宋亚轩靠在一起的情侣照。
民警惊愕到退后一步:“不是,你俩一对儿啊?”
宋亚轩淡定道:“p的,我单恋。”
刚加上好友时的聊天记录还在,刘耀文要翻出来看,被宋亚轩又羞又恼地按住了手,“你敢?”
他往前倾把人拢了拢,手臂穿过缝隙搂住宋亚轩的腰,配合说:“那就不找。”
回忆不足五分钟,刘耀文闭着眼又低低地笑起来,热气均匀地铺洒在宋亚轩耳边,“好会撒娇啊宝宝,凶巴巴的。”
宋亚轩因为他一句话,脸上腾的一下烧红起来。
两只手腕被压在床上,他只张口回应刘耀文的吻,眼睫微微颤抖,其余的一切都不敢再看。
05
同居生活比宋亚轩预想中要顺利许多,两个人感情升温,越来越黏对方。
身体的交合促进精神上的契约,宋亚轩发呆的时候盯着某一件物品会莫名想到一些不可思议的场景,反应过来又感到无边的羞耻,恨不得就地挖个洞把自己给埋起来。
他这时候才慢慢明白,亲密关系的讨论里几乎所有人都认同的一点,在一起睡过的两个人更明显有伴侣的气质。
宋亚轩在这堂课上比任何一位学生都更认真,他希望能从刘耀文的反应中找到更多表明对方也很爱他的证据。
在已有的年龄差距下,他像小孩一样享受着刘耀文对自己的优待和照顾,他顺从又乖巧,看似处在感情的下风,实际上又特别喜欢掌控对方的滋味,宋亚轩通过撒娇来要求刘耀文满足自己颐指气使的想法,他的占有欲明显不如年上者来得成熟,他不许刘耀文失约,不许刘耀文跟其他人有更多的接触与往来,他要求他洁身自好,要求他只爱自己。
宋亚轩在一个平常的午后去公司给刘耀文送午饭,前台还是那个前台,这一次却异常客气,见了他喜笑颜开,电话都没打直接领着上了高层电梯。
回家之后他们聊起这件事,刘耀文剥好瓜子一粒一粒地往他嘴里送,“你去三亚那天我就知道了。”
宋亚轩张开嘴接过,嚼了两下,“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你被拦在下面三个小时还联系不上我,生气又委屈还憋着不说。”
男人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睑,动作轻柔:“哭了没?”
宋亚轩说才没有,“我知道不能怪你,你在忙。”
刘耀文把人抱起来,面对面坐在腿上,怀里的人自觉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宋亚轩趴在他肩上,又说:“不喜欢冷暴力,但直说的话又显得我无理取闹。”
“好难啊哥哥。”
刘耀文低头在他颈窝里吻了吻,弄得宋亚轩痒了扭着腰到处躲,眉眼含着笑来推他,“你怎么跟前台说的?”
“给了张照片。”
宋亚轩挺直了背,两只手揉着刘耀文的脸,感受刮过的胡茬在掌心里刺挠着,“然后呢?”
刘耀文一只手稳稳地将怀里的人压向自己,“然后说这是市里的通缉犯,见了面别打草惊蛇,直接送上三十四楼让我来报警处理。”
话音刚落顺势抱着人往卧室走,“宝宝,你猜我会怎么处理?”
————————
有彩蛋
文轩|偷狗行动
破镜重圆/勿上升/1.2w+
01.
六点刚到,宋亚轩还在为明天晨会需要用的报表头疼的时候,刘浅浅踢了一下地板,滑轮椅滑到他旁边,用力拍了一下宋亚轩的肩膀。
“在搞什么?”
宋亚轩嘶了一声捂着肩膀,回头瞪她,“工作。”
“别搞着先,我有重要事要宣布。”
“大姐,你要是闲,要么就赶紧下班别烦我,要么就帮我一起做数据。”
“工作是做不完的。”
刘浅浅毫不在意,自顾自拿着自己的手机,把刚刚上班摸鱼搜索到的几条攻略给宋亚轩看。...
破镜重圆/勿上升/1.2w+
01.
六点刚到,宋亚轩还在为明天晨会需要用的报表头疼的时候,刘浅浅踢了一下地板,滑轮椅滑到他旁边,用力拍了一下宋亚轩的肩膀。
“在搞什么?”
宋亚轩嘶了一声捂着肩膀,回头瞪她,“工作。”
“别搞着先,我有重要事要宣布。”
“大姐,你要是闲,要么就赶紧下班别烦我,要么就帮我一起做数据。”
“工作是做不完的。”
刘浅浅毫不在意,自顾自拿着自己的手机,把刚刚上班摸鱼搜索到的几条攻略给宋亚轩看。
“下个月的月底有一个音乐节,是连着办两天的,还和当地的文旅部门有合作,有很多活动,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呗,而且你看还有好多情侣活动,挺有意思的,你叫上刘耀文,我也叫上辰辰。”
宋亚轩不耐烦,只是瞥了一眼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电脑屏幕上,手腕移动得迅速,熟练地拉取表格里的各项数据。
刘浅浅依旧乐此不疲地说这个活动有多好,劝着宋亚轩的说辞也一套一套,要帮忙出他和刘耀文的机票钱,还要帮忙雇人铲他家两只宝贝狗的屎,一直等到和她属性相同的那个黏人精男朋友打电话给她才消停。
宋亚轩听着她语调瞬间转化,腻腻歪歪地在手机对面喊着辰辰老公,忍不住转过头来做出了呕吐的动作。
刘浅浅不在乎就算了,娇滴滴撒娇几句后直接和对方说下个月月底的行程就这么安排了,到时候宋亚轩和刘耀文也在,他们一起去来一场couple travel。
她倒是快快乐乐挂了电话了,宋亚轩胸口一阵郁闷,不忘把报表点了个保存,再不悦地提醒刘浅浅。
“我和刘耀文分手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刘浅浅被他一句话说得缓冲了好一会儿,低声拖长音啊了一声,随后也不知道是听没听进去,点点头自言自语。
“我堂哥有时候是这样的,转不过来脑筋,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吗?和我说说,你们俩幼稚鬼这次又因为什么分手啊?”
宋亚轩气极,音量提高了点,“我们没在玩,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没为什么。”
“怎么就没为什么了,两个人肯定不可能完全吻合的,那就太恐怖了,要互相包容互相理解嘛,你给姐说说你们因为什么吵架,我对症下药了好帮你挽回这一段感情啊。”
“不需要。”
“欸不是,怎么不需要,你俩谁能离得开谁啊,再说……”
“刘浅浅,你再多嘴一句我把你先拉黑了。”
吓唬一句,女孩终于安静,踢着地板,轮滑椅又滑了回去,埋头在手机上敲着键盘,时不时抬头瞄几眼宋亚轩。
“宋亚轩……我再问一个问题。”
宋亚轩没说话,等了一会儿刘浅浅见他没拒绝,小心翼翼开口。
“那你们家那只边牧和萨摩耶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离婚分孩子啊,你分到的是边牧还是萨摩耶?萨摩耶吧?萨摩耶和你比较像,但我记得萨摩耶是刘耀文想买的,不会是分到边牧吧?啧你那只边牧长得和刘耀文似的,你看着那边牧难道不会……”
“刘浅浅!”
“好好,我不说了。”
刘浅浅耸着肩膀,立马又开始噼里啪啦敲键盘。
宋亚轩余光能看到她,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在和她那男朋友八卦他和刘耀文的事。
谈恋爱太久就是这点不好,除了自己之外,身边所有人也都对另一半知根知底了。
刘浅浅是比刘耀文小几个月的堂妹,三人都是一个学校的,年轻一辈对于同性恋的接受能力强,听到刘耀文和宋亚轩在一起后,刘浅浅比谁都开心,迅速站队了宋亚轩,以逮着机会了就挖苦刘耀文为乐趣,却也是占着她知道刘耀文爱惨了宋亚轩才敢这样为所欲为。
她见证了两个人的爱情排除万难和世俗的目光,稳稳定定地像正常的情侣一样走在大街上,从被人指责两个男人在一起怎么会有下一代,到两人牵着两狗走在大街上,路人投来羡慕的眼光。
以前也不是没闹过分手,艰难的日子也咬着牙一起走过来了,不过拌两句,事后总有个人给了台阶就往下走,和普通情侣真的没有任何区别。
和刘浅浅类似的亲朋好友很多,所以在熟人眼里,刘耀文怎么可能会和宋亚轩真的分手。
他们也没想到会真分手……
宋亚轩叹了一口气,点开和刘耀文的聊天框,上一次消息停留在了一个星期前。
他没把刘耀文删掉,正如刘浅浅说的,这么多年的感情哪能一下剪断,他们之间羁绊太多,那两只一起从小狗养成大狗的“亲儿子”就是最典型的。
分手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其实宋亚轩已经不太记得,好像是那天刘耀文回家晚了,也好像是宋亚轩忘记爽约了周末的约会,总之是各自忙碌的工作压榨了他们互相陪伴的时间。
每天回家是公式化的问好和关心这一天过得怎么样,慢慢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的共同话题必须靠两只狗才能进行走下去,讨论买什么样的狗粮,挑选更可爱的玩具,然而一人牵一狗去公园里散步的时候,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亚轩在网上看到一种说法,是恋爱都会进入冷淡期,只要积极和伴侣去探索新的事物就好了。
可是他们好像,都很忙,探索新事物的时间都没有。
两人现在比起刚在一起那会儿,都成熟了很多,分手当天,一开始他们没有吵架,只是心平气和地说要不他们分开一段时间,也默契地用沉默来表示同意,互相搭把手收拾着各种的东西,却发现有些东西根本分不出你我了。
宋亚轩会退让一步,球鞋给刘耀文,手办给刘耀文,刘耀文也如此,电脑和游戏机都默默放到宋亚轩的箱子里。
屋内无声地分别,屋外两只傻呼呼的狗却还在为了新买的粉色小球争个你死我活。
宋亚轩当时提着行李箱出去的时候,顺便也把客厅里狗狗们的玩具都收起来,却还没收拾完的时候,就被刘耀文拉着手肘站起来。
刘耀文不解地问他是不是要把狗都带走,宋亚轩一脸莫名其妙地说两只狗他当然都要带走,不然跟着你这个大忙人主人,大概是要吃一顿饿三顿了。
明明一开始平静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刘耀文像听到了什么不可理喻的话,气得笑出一声,把宋亚轩手里关于两只狗的东西全部抢了过来。
“别的都可以给你,两只狗是我的。”
他的态度让宋亚轩也冒火,像原本被水浸泡的导火索突然干燥,风一吹都能起火。
“凭什么?鼠标是我去挑的,土豆也是我养大的。”
“鼠标就不是我去挑的?土豆就不是我养大的?宋亚轩,你别说我忙,咱俩谁都别说谁了,指不定它们俩跟着你才会挨饿。”
“刘耀文,你现在是要和我吵架吗?”
“不是,我只想告诉你,我们分手了,狗给我养。”
“那我也告诉你,不可能,两只狗都是我的。”
争吵没有尽头,他们那个晚上为了争取到两只狗的抚养权,有理的无理的说法一个一个往外蹦,像回到了学生时代那幼稚的模样,若不是穿着着衬衫和西装,宁愿耍赖在沙发上打滚。
狗还只是一个引子,也不知道从哪一个节点开始翻起了旧账,互相数落对方的冷漠,互相挑剔对方的毛病,原本那宁静的和平分手下藏着隐形的炸弹全被他们挖了出来,歇斯底里的争吵,没有逻辑的争执,到最后呢。
最后不了了之,两人都各持理由,手要分,狗也要带走。
闹到了后半夜,吵架也吵累了,回头一看狗们已经趴在他们的小窝里,土豆已经睡着了,聪明一点的小边牧鼠标,还眼巴巴地看着两位爸爸在吵架。
“刘耀文,我真的累了。”
宋亚轩泄气一般坐到他们一起挑了很久的沙发上,抱着刘耀文给他买的小狗抱枕。
他的声音很小,不确定刘耀文有没有听到,空间安静了很久后,他像是终于缓过了情绪,用身体最后一点力气,把抱枕丢到一旁,别扭却又极其认真地开口。
“我不想和你吵了,已经要分手,吵这些也没有意思,但是两只狗你别想要一个人霸占。”
刘耀文点点头,皮笑肉不笑的,“我和你想得一样,你也别想一个人独占两只狗。”
“那两只狗,我们一人养一个月。”
“什么意思?”
“听不懂人话?一人一个月抚养权,我养一个月再给你,你养一个月再给我,公平点。”
空气安静了几秒,刘耀文才开口。
“宋亚轩,你幼不幼稚啊?”
“……”
宋亚轩犟着性子,面上冷淡没有反应,可心跳早就超速,被刘耀文嘲笑幼稚其实很难堪。
他知道自己这样坚持不了多久,天色也太晚了,他想随便找个借口结束这一场闹剧,却在起身时被刘耀文挡住去路。
“我累了。”
“每人养一个月可以。”刘耀文依旧没让开,“但是我们要签协议,谁知道你是不是会耍赖,跟上次爽约我一样。”
“……”
宋亚轩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其实下意识想要挖苦刘耀文有什么资格说他幼稚,可仔细想想,他们俩从一开始的相遇,不就如此,只是后来长大了,世俗了,便成了无趣的大人。
所以最后到嘴边的挖苦又咽了下去,宋亚轩点点头,转头在电视柜下翻找,拿出了一张纸和笔。
他的工作就是跟项目的,这种拟协议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很简单,不过一会儿,一张字句都严谨的手写协议推到了刘耀文的面前,两人爽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宋亚轩最后再检查一遍无误,便把协议收好。
“那这个月我先开始吧。”
“不行。”刘耀文是没有商量的语气,“凭什么是你先,在一起的时候我什么都让着你,分手了还想我让着你吗?”
生气的时候说的话都不过脑子,刘耀文在看到宋亚轩眼眶瞬间泛红的时候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却又拉不下脸服软,对峙无言。
再次打破安静是宋亚轩哽咽的声音,“所以之前都是我单方面逼着你是吗?我逼着你什么都要让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
刘耀文烦躁地揉了一把脑袋,不敢去看宋亚轩的眼睛,别过脸时视线里出现了那盘落灰的象棋。
那是他们几年前去一个古镇旅游时买回来的,那段日子他们天天睡前窝在沙发里决战楚河,赌注却是一些微小的事,下一次点外卖谁来点,下一次扔垃圾谁来扔,下一次亲密谁来主动……
昔日的画面浮现,刘耀文反正觉得自己大脑已经无法理智思考了,指着那一盘象棋,转头问宋亚轩。
“我也不想占你便宜,我们下象棋,谁赢谁先养狗。”
“……”
幼稚无下限。
宋亚轩那一秒都忘记难过了。
02.
宋亚轩烦的是自己同样幼稚,在还弥漫着硝烟的客厅里,凌晨一点多,还能和刘耀文坐到沙发上,心静下来下象棋。
更烦的是他还是输了。
那晚很不情愿地把收好的宠物用品放回去,拿起车钥匙往外走,刘耀文问要不要送他或者给他打辆车,宋亚轩头也不回地甩了门出去。
距离分手已经十五天了,和爱犬们分开半个月,宋亚轩本来就想得不行,也不知道刘浅浅这个妮子是故意的还是缺根筋,非抱着一只小比熊拍了一堆照片发给宋亚轩,炫耀这是她辰辰老公送她的周年礼物。
有什么可爱的,不及他的鼠标和土豆。
宋亚轩在聊天框里,一张一张把刘浅浅发来的照片删除,也不回她的消息,可出门拿了个外卖回来,随手打开的综艺下饭,是居家观察类型的,围绕的主角就是一人一狗的治愈生活。
筷子夹饭菜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宋亚轩完全放下筷子,盯着屏幕里的小狗贴着人类舔。
治愈吗,好致郁啊……
宋亚轩看得后脑勺有些疼。
过了几秒他把平板直接锁了屏,又重新拿起筷子扒拉了几口外卖,吞咽的动作像机器人,他好像感觉不到什么饱腹,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手机在这时候突然响起,宋亚轩几乎是立马反应过来去查看信息,却发现是工作群里的,心情又是一落千丈,他拿着手机多久,就盯着屏保里那两只狗狗多久。
其实他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在想,所以下定决心要冲动的时候也不是大脑驱动的反应,他手指灵活点开了通讯设备,再熟悉的聊天窗口拨出去了一个视频通话邀请。
机械声响彻在客厅,叫醒他的反应后,才看清了他打给了刘耀文,慌忙想要挂断的时候,那边已经接了起来。
“干嘛?”
入眼的画面是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撑着下巴,白色的光打在他的眼镜上反光,视角是从上往下的,应该是把手机靠在了电脑旁。
宋亚轩手心在不断冒汗,沉默了很久,完全不像他平时,原本以为不自然的表现会换来嘲笑,可屏幕对面的刘耀文好像很忙,没有看他,也没有损他。
这种认知浮现,宋亚轩瞬间更烦闷。
他淡淡开口,“我想鼠标和土豆了,以为你在家,想和他们视频一下。”
“协议里好像没说可以视频吧?”
“……”
不做情侣后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可很久之前没在一起时,他也没有这么冷漠啊。
宋亚轩暗骂自己自讨没趣,深呼一口气便把电话挂了,起身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拿起浴巾就往浴室里走去。
他洗了一个很久的澡,泡在浴缸里发呆,他其实很享受温水包裹着自己身体的感觉,可刘耀文总是觉得这样容易感冒,每次都会在二十分钟后准时出现打断宋亚轩的泡澡时刻。
宋亚轩以前没少抱怨他烦人,可现在泡澡自由了,好像也没觉得多开心。
水冷了他自己会知道,木木地起身擦干净身体。
再次拿起手机的时候发现刘耀文给他打回来了几个视频电话,都因无应答自动挂断,而接下来是鼠标和土豆的照片和视频。
「L:你这臭脾气一点没改,不打声招呼就挂电话这毛病我当初怎么就给你惯成这样?」
「L:协议没有,我友情赞助你行没?」
「L:鼠标最近又聪明了,土豆饭量又大了。」
宋亚轩点开视频,镜头对准了两只狗,刘耀文在镜头背后逗乐,一整天没见到主人的两只狗兴奋得不行,看刘耀文是要陪他们玩都粘上来,小爪子蹭着裤子,下一秒却用力过猛,一爪子打在了手机上。
刘耀文发出了几声脏话,又反应过来狗通人性,忙笨拙地重新哄几句,好鼠标好土豆叫个不停。
宋亚轩被逗乐了,几个视频和几张照片来回翻,包括聊天框里刘耀文的那几句话,他也反复看了好几次。
「song:好鼠标,好土豆,好狗狗。」
刘耀文没有再发来消息,估计那边也准备休息了,工作了一天谁都很累。
宋亚轩擦干了头发躺在床上,想着刘耀文这个时候会在干嘛,以他从前的经验来看,最近有NBA联赛,他大概率会看回放,然后再刷刷他们的行业新闻,一般放下手机了就回上床腻着自己亲一会儿,有时候擦枪走火了,就得牺牲掉两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想到某些画面后宋亚轩脸一红,转念又想现在他们分手了,刘耀文应该只会抱着鼠标和土豆腻歪了。
两只狗其实被养得很好,狗毛又亮又滑,身体软软温温的,抱着睡觉真的很舒服,宋亚轩看着手机里的倒计时,还有十四天,还有十四天就能交换抚养权了。
好想狗狗们,鼠标,土豆,还有狗狗……
他在迷糊中睡去,做了美梦,却在半夜里醒来,美梦已经不记得,可脑子里居然浮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望向未拉窗帘的窗户外,月黑风高,很适合……做坏事。
宋亚轩不自主咬着拇指,要不偷狗去吧?
把鼠标和土豆带回来养两天,再给刘耀文送回去,大不了下个月多分他两天的抚养权作补偿。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点开手机再次查看刘耀文晚上给他发来的那几个视频和照片,小狗亮晶晶的眼睛像是清澈的漩涡,知道会被吸引进去却还是忍不住对它们心软。
狗狗们好像知道刘耀文是在给宋亚轩拍视频,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伸着舌头模样又蠢又可爱,宋亚轩心里喊了句宝宝,身体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床头的柜子里放着一串钥匙,是刘耀文公寓的,分手的时候根本没想起来自己存了一把备用钥匙,此刻倒是成了“犯罪”的工具。
宋亚轩把自己的手指咬痛了,内心挣扎的天平完全失衡,他拿起手机和车钥匙,以及封存在柜子里好久的备用钥匙出了门。
凌晨的公路畅通无阻,从自己家里到刘耀文家里的这条路他最熟悉不过,不用二十分钟,他已经到了刘耀文家楼下,熟练地按了门禁密码,进电梯,按楼层,到门口,一切都畅通无阻。
钥匙插进孔里的时候他的心跳加速,缓慢而小心地转动着钥匙,在微小的几声金属卡扣响下,他顺利地打开了门,不由自主弯下腰,猫着身子从门缝里挤进去。
意料之外的是鼠标和土豆没有被刘耀文抱着腻歪在床,此刻开门声惊动了两只睡在客厅的小狗,正睁着凶狠的目光盯过来。
“汪——汪——!!”
宋亚轩刚把门关上,两只狗轮流叫了起来。
他忙小跑过来抱住两只狗,原本防卫状态下的两只狗想要用咬和抓来反抗,可熟悉的主人气味扑面而来,两只小狗耳朵瞬间耷拉下来,两条尾巴摇得欢快。
“鼠标土豆,是我哦,想不想我?”
“汪——!”
“不要叫宝宝们。”宋亚轩手指轻点两只狗狗的鼻子,立马乖顺地倚在他的脚边,“好狗,好鼠标,好土豆,想不想和我出去玩,想的话打滚。”
话刚落,两只狗傻傻地在宋亚轩面前正着反着滚了两圈,逗得宋亚轩心都要化了,低头在它们脑门上各亲了一口,起身把它们各自的项圈带好,拉着绳子往门外走。
两只狗白天在家没少弄得客厅随处的玩具,宋亚轩边嘀咕刘耀文回家了也不知道整理一下,边小心着不要让两只狗踩到而发出声音。
等到把两只狗带上了车,在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时,宋亚轩的心跳还是未平复,他转头看着朝他伸舌头,眼里只有他的两只狗,感觉自己今晚犯病来偷狗的行为都值得。
人快到而立之年,还这样疯一把,宋亚轩除了对两只狗在自己的欢喜,还有一股莫名的爽意。
人压抑久了发一次疯,真的很爽。
他把鼠标和土豆带回自己家,两只狗之前也住过这个房子,再加上宋亚轩就一直在它们身边,也不会有什么应激,家里没有狗窝,宋亚轩便大方地掀开被子,邀请两只狗上床陪他睡。
入冬的夜晚,左右贴着两只毛绒温暖的狗,很是惬意,宋亚轩分别用鼻子贴着他们的鼻子蹭,闹了一大圈,倦意袭来才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死,鼠标和土豆也过分乖巧,天亮了也乖乖躺着不动,不吵主人,以至于宋亚轩醒来看到窗外烈日当头的时候吓得坐起身。
两只狗一脸无辜地盯着主人,凑上去在他的脖子上舔,宋亚轩揉着狗头把它们从自己身上拽下来,跌跌撞撞跑去客厅里找手机。
昨晚顾着偷狗后的兴奋,回来就把手机和车钥匙随手丢在客厅,难怪早上也听不到闹钟。
宋亚轩打开手机里菜单窗口跳出一堆未接电话和信息,来自老板,来自同事,但最多消息的是刘耀文。
公司里的无非就是没打招呼请假了,以前不是没试过,老板也体谅他对项目付出很多,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宋亚轩并不慌乱,可看到刘耀文三十多条的消息,他心虚得不行。
「L:宋亚轩,鼠标和土豆不见了!」
「L:昨晚我给你拍完视频和照片之后我就进房间了,进房间之前我还给它们换了新的水,我看着它们趴回窝里的。」
「L: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它们,我会把它们找回来的,可能就在楼下小区,我去查监控。」
可是间隔不过二十分钟。
「L:宋亚轩,你真是好样的。」
「L:你他妈还来偷狗是吧?啊?」
「L:你说想它们我给没给你拍照录视频,我不就昨晚在忙没有马上回你话,你挂断电话就算了,你还偷偷跑过来偷狗?」
「L:协议可是你拟的啊!!!」
「L:宋亚轩!我真的服了你了!」
伴随的是几个表情包,穿插的是几个未接电话。
宋亚轩心虚极了,手都是软的,在和刘耀文的聊天窗口上磕磕绊绊打着字,脚边还围着两只狗在转,狗毛挠得他很痒,打了十个字错了九个,最后还没发送,刘耀文的电话又打进来。
按下接起时,宋亚轩清了清嗓。
“喂……”
“宋亚轩!你有毒啊?还我狗!”
03.
还当然是不可能还的,知道错了,可是不改。
宋亚轩答应真的是只养几天就送回去,因为实在是太想了,甚至过分地和刘耀文讲道理,还要让他把家里的狗粮同城快送过来,没有疑问被拒绝后,只能自己临时外卖了狗粮。
他还找朋友买了摄像头装在家里,按照他的了解,他能做出偷狗的事,刘耀文也能,也许在他出门不久或者入睡的时候,宋亚轩警惕着,干脆请了一天假,抱着两狗窝在沙发上,把那天没看完的人狗观察类综艺看完。
晚间的时候刘耀文给他打来了视频电话,说是也要看看鼠标和土豆,原本有错在身上,宋亚轩很爽快地掉转了镜头,对准了鼠标和土豆,两只傻狗拱着头蹭上来撒娇。
挂电话的时候宋亚轩很礼貌地说了再见和晚安,可是刘耀文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回话就挂断了电话,像极了报复宋亚轩上次挂他视频的样子。
宋亚轩耸耸肩,低骂了一句幼稚,转头继续和鼠标土豆一起玩,晚上依旧让两只狗钻进自己被窝里,抱着两个软乎乎的大型抱枕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可这两年以来一点风吹草动就容易惊醒的人,这晚睡得格外沉,外门撬动打开,房间门转动打开都没有任何反应。
刘耀文站在宋亚轩的床前,手里握着宋亚轩家的钥匙,和两只狗大眼瞪小眼,却没有着急把狗从他身上扒拉下来,只是在床前安安静静地找了好一会儿,无声叹了口气,帮他把房间里的窗户关好,窗帘也拉严实,再折回床边。
“你们两个,爸爸让你们上床睡就真在床上睡了?”
刘耀文用气音说着话,抓着土豆的爪子,想先抱它下来,在它要叫出声之前先瞪了它,怂狗立马温顺地靠着刘耀文胸口让他抱下床。
“自己什么吨位心里没点数?你俩翻个身都能压死你们爸爸那细胳膊细腿,鼠标乖,自己下来。”
边牧似乎听懂了人类的道理,从床上轻轻往下跳,和土豆屁股对着屁股玩,刘耀文拿了床头的项圈帮他们带好,牵着两只狗出去,手放到了门把上了还是走回来。
他把床上残余的狗毛轻轻拍下床,再替宋亚轩把被子掖到胸前,伸出手指想戳戳他的额头,手指悬浮半天最后还是收了回去,小声嘀咕,表情恶狠狠的。
“宋亚轩,耍赖鬼。”
他叹息几次,转头看见两只狗像可爱布偶一样坐在门口乖乖等他。
第二天宋亚轩醒来。
翻身的时候揽不到两只温暖柔软的萌物,顿时清醒许多,可他并不吃惊消失的狗,只是第一时间拿出手机给刘耀文打了电话。
对面几乎秒接,被问起是不是趁他睡觉把狗偷走的时候也坦然承认,刘耀文看着宋亚轩气得皱巴巴的脸心情极好,吹着口哨问他怎么了,难道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宋亚轩无言,懊恼自己怎么就睡得那么沉,活生生两只大狗睡在他身旁都能被偷走。
刘耀文太过了解他,继续道,“有人昨晚睡得和小猪一样,还打呼噜,还说梦话。”
宋亚轩脑子里还能记得昨晚模糊的梦,是关于刘耀文的,也是关于鼠标和土豆,所以被刘耀文这样一诈真的心虚了,刚睡醒的一张脸红扑扑的,清嗓的样子及其不自然。
“我,我说什么了我?而且我不打呼噜。”
“你说你对不起我呗,你说你后悔和我分手呗。”
刘耀文使坏杜撰,欣赏着镜头里的人脸越来越红,看他难堪得快要磨碎自己的牙,到底是舍不得他这样,没人比他更清楚逗过了的下场。
于是摸着鼻子转移了话题,“反正协议上是一人一个月,你自己下象棋输给我,说了我先就是我先,愿赌服输,这次让你偷走鼠标土豆我不计较,我只是去接它们回来,你下不为例啊。”
“刘耀文。”
“干什么?”
“……”
宋亚轩说不出话,好像好话歹话全让他说完,自己倒像了无能狂怒中的小丑,他沉默了片刻才说了句没什么,看了眼时间有些迟,索性挂了电话。
洗漱完出来后又收到了刘耀文的信息,无非就是控诉他万年不变的臭脾气,又不打一声招呼把他电话挂了,最后一条还是发来的语音,暴躁地怒斥是谁惯的这狗脾气。
终于让宋亚轩逮住了机会,他忽然不着急着回复,悠哉地换好衣服,拿起车钥匙出门,路上才敲字。
「song:狗惯的狗脾气。」
「song:狗我都敢劫,挂你电话算什么?」
宋亚轩耍坏起来不比刘耀文差,刘耀文了解他,他也了解刘耀文,聊天窗口虽然不再弹出消息,但不影响他能预见刘耀文看到这两条信息时如何跳脚,想到如此就连早晨塞车也能原谅两分。
进办公室的时候是踩点,偌大的工位上都坐满人,宋亚轩作为最后一个到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坐下时先开了电脑,再慢悠悠点起早餐外卖。
刘浅浅瞄了眼老板办公室,猫着身子蹭到宋亚轩旁边,“宋老师,昨天旷工,今天踩点,你们俩恋爱脑复合了吗?”
“谁恋爱脑了,没复合。”
“那你为什么一脸春样?”
宋亚轩不否认心情不错,给她看昨晚拍的几张鼠标和土豆的照片,“儿女双全,可爱又孝顺,你这种刚养狗的小女孩,这种喜悦要到后面才慢慢体会。”
刘浅浅点点头,“你说得对,我的狗狗还是双亲家庭,父母不离异那种,应该也会很喜悦。”
“……”
宋亚轩哑口,把手机收回,轻轻踢了刘浅浅的椅子推开她,“你这嘴跟你哥一样讨厌,离我远点。”
他心里把刘浅浅的缺德行为骂了千遍,上班每摸一次鱼都打开和刘耀文的聊天框,脑子里徘徊的都是早晨刘耀文说的那些话。
他真的说了那些梦话了吗,后悔都说出口了吗。
很丢人,因为是实话才会更丢人。
时间匆匆又过,一天没有上班堆积的工作让宋亚轩又加班到了十点多,他在公司楼下磨蹭吃了个饭已经夜深,嚼着口香糖提神,开车回家的时候却不清醒地走错路。
明明分手半个月了还是习惯下班的时候开往刘耀文家里的路,可宋亚轩在发现自己开错路的时候,依旧错过每一个能调头的路口,将错地往前开。
后悔呗,被戳破心事的人有种想自暴自弃的冲动。
以至于他再次到刘耀文家楼下,熟门熟路停车上楼开锁的时候,他觉得这一切都没有上一次来那么有负担了。
鼠标和土豆像是感应到他肯定会来一样,乖乖地就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沙发上等着,看到宋亚轩的时候,尾巴甩得都快成螺旋桨了。
“鼠标,土豆,来抱抱。”
“汪——”
“好狗,好鼠标,好土豆。”
宋亚轩都不制止它们的叫声了,摸了它们的头让他们等一下,放轻脚步走到刘耀文房间门口,看了一眼他的睡颜才走。
两只狗被他牵下楼,不用宋亚轩指路都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精准地找到了他的车,等着宋亚轩帮他们开了门,活泼地往上蹦。
“好狗,好狗狗们,怎么会这么乖啊?”
这么乖的狗狗怎么能叫偷呢,叫争取。
第二天比闹钟先响的是刘耀文的来电,宋亚轩坦然接受骂声,招呼两只狗过来朝麦克风叫,美名为太子请安。
“你要觉得我是皇帝,赶紧把狗还给我,别抗旨。”
“你要是当真就不幽默了哈。”
“谁在跟你幽默?宋亚轩,你等着。”
宋亚轩严防死守,当天晚上就差两只眼睛轮流站岗,一晚上困是真的困,睡又不敢睡,昏昏沉沉就天亮了,没等到刘耀文来偷狗他松了口气,心情美妙地去上班。
可他下班回来的时候家里早就空了,刘耀文在门框上贴了张A3的大纸,生怕宋亚轩注意不到,上面盖了两个小狗掌印,写着:
我鼠标,我土豆,自愿跟着刘耀文回家。
“幼稚死了!!”
宋亚轩怒吼一声,把纸从门上扯下来,却又在反复看两遍后,细致地叠起来放进柜子里。
狗宝贝们掌印太可爱了,不能扔,和那个幼稚的男人没有关系。
自此两人展开为期半个月离谱的偷狗行动,那一开始写的协议自动作废,眼下的乌青越来越明显,可精神气越呈反比越来越好。
刘浅浅看着宋亚轩的面色吐槽是不是私底下偷偷复合打了复合炮,又爽又缺乏睡眠的得瑟样,宋亚轩反驳之际把他最近和刘耀文的行为也说了。
作为一个刚养狗的狗妈妈来说这种事太过超前,她尝试理解,最后还是不理解,“大哥们你们也不怕累着狗了?”
狗当然不会累,狗一身精力。
鼠标和土豆兴奋劲不比两个主人小,在它们脑袋里觉得这就是主人陪他们玩的新奇游戏,每天晚上比他们还要期待。
宋亚轩完全听不到刘浅浅在说什么,转移话题请教她今晚九点去偷狗如何,他准备反预判刘耀文,在他下班之前就把狗偷回来。
“浅浅,你觉得可行吗?”
“我觉得尽早复合。”
宋亚轩啧一声,“你不懂。”
所以今天他格外早下班,八点多到了刘耀文家门口的时候,开门的声音也不控制了。
可他这么多次,第一次猜错了刘耀文的作息行程,打开门的时候不是昏暗的,而是开着玄关的灯,扑面而来一股刺鼻的酒精味。
宋亚轩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门,刘耀文没有嗜酒的习惯,就算是应酬也不会喝到没有意识,更不会有让屋子布满酒精味的恶习。
可是朝他跑来的两只狗又在告诉他,这就是刘耀文家。
并且这次鼠标和土豆表情并不是傻乐等待他带着出去玩,而是分别咬着他的裤腿往里面扯。
宋亚轩差点被它们扯得摔倒,意识到了应该出了事,一边匆忙往里面跑,一边安抚狗们不要急不要撞到。
而他们的另一个主人,就瘫坐在地毯上,身上的西装革履格外凌乱,应该是自己动手解了领带却解不开,反而扯出了一个结实的结,手边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公文包,满脸通红。
宋亚轩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刘耀文醉成这个样子了。
上一次是在大学毕业那段时间,所有人反对他们,宋亚轩绷不住哭着说要不他们就这样算了吧,那晚刘耀文喝了很多酒,跑到他的出租屋吵着要见他,努力想要讲道理,可他把自己说哭了,哭着说能不能再坚持一下,他真的很爱他。
宋亚轩心又不是石头做的,他从看到刘耀文这样就已经心软,半跪在地上替他解开了领带,脱下来外套,拖着他的身体把他扶上沙发。
鼠标和土豆在一旁,懂事地用脑袋顶着刘耀文的腿,把他的腿也扶上沙发。
宋亚轩没有心思夸他们,确定刘耀文躺好后,到了厨房用最快的速度煮一壶水,把冰箱里备着的茶叶都拿出来,给刘耀文煮着醒酒茶,又怕他半夜胃受不了或者饿,还熬着粥。
他做完这些,端着茶出去,让鼠标和土豆帮忙扶着让刘耀文靠在他身上,轻轻叫醒他。
“耀文,耀文,耀文醒醒。”
“唔……”
“耀文先把醒酒的喝了再睡,不然睡着难受,明天头也会很痛的。”
“不要……”
宋亚轩耐心的摸着他的头,手指按着他的太阳穴替他揉,缓解他的痛苦,继续哄道,“你乖一点,把这个喝了,你说什么都好。”
“我说什么都好?”
“嗯。”
刘耀文眼睛里清明了一些,低头自己扶着水杯,把里面的液体灌入,呛得自己轻咳。
“那你去帮我和宋亚轩说,我想和他复合好不好?”
宋亚轩愣了一下,又想笑又有点生气,戳了一下他的脸,“我去和宋亚轩说?那我是谁?”
被问了问题的刘耀文,迷糊的样子哪还有在外面被叫刘总的威风,懵懵的像个笨小孩,盯了宋亚轩很久,才反应过来,开口的声音哽咽沙哑得不行。
“宋亚轩?宋亚轩……”
“干嘛?”
“宋亚轩,我们复合好不好,我后悔了,那天说你说梦话是骗你的,是我后悔了。”
刘耀文眼眶红红,亦如当初,满身少年气为爱对抗全世界的样子,喝醉了见着喜欢的人,感情上不顺心,就让他特别想哭。
他强撑着身体起身抱住宋亚轩,鼠标和土豆也为了上来,一狗看着一人的背蹭。
“宋亚轩,怎么说分手就真的分手啊?”
“宋亚轩,你不是很爱骂我也是狗吗?”
“宋亚轩,你为什么不把我也偷走啊?”
刘耀文把头埋进了宋亚轩的肩膀,不一会儿,宋亚轩感觉到了自己肩膀上的湿意,“今天出去外面应酬,他们都有对象打电话催他们回家,就我没有,以前也没有,以前你也不催我,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宋亚轩正在被他前几句话砸得心脏快要碎掉,又被后面他的控诉弄得哭笑不得,却还是耐心地给这个喝醉的人解释。
“不是,以前是我总害怕影响你,也害怕我是男生打电话催你让别人看不起你,我怕还是会遇到不接受我们的人,刘耀文,现在我知道了,我会打电话让你快点回家的好不好?”
“不好,你总这样。”刘耀文哭得全身都在抖,“我说了很多次我不在乎别人,我有你已经很骄傲了,我怎么会不想别人知道,宋亚轩,你总这样。”
“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许对不起。”
刘耀文有时候自己也别扭,恼宋亚轩会对对他们的感情懦弱,又舍不得他一句低头。
“好好,以后真的不会了。”宋亚轩捧他的头从肩膀上离开,看到他睫毛挂着眼泪,心疼地吻掉,“难不难受啊?”
“你不要和我分手我就不难受。”
“我也没想和你真的分手。”
宋亚轩叹了一口气,下巴微抬指了指鼠标和土豆。
“你那天误打误撞说对了,我也后悔了,想让你偷不到狗的方法很简单,我家里换锁就好了,可是我没有换,耀文,我后悔了。”
“可是我也没换锁啊。”
刘耀文又委屈。
“宋亚轩,你真的好能赖,非要我说出来吗?本来赢了象棋就是想把你也留下的,但是你说要走,我说送你,你还摔门就走。”
“噗。”宋亚轩很抱歉,马上抿着嘴巴,“那我生气嘛,你还问我是谁惯的脾气,你自己骂自己?”
“那我要给自己找台阶啊。”
“好好。”
宋亚轩投降了,低头用鼻子贴着刘耀文的鼻子,蹭了蹭,亲一口他的嘴唇,又继续蹭着鼻子。
“那我们复合好不好?”
刘耀文点头,还没说话呢,鼠标和土豆比他还要快反应,大声地汪了几句。
他有些不爽,眼神过去的时候狗狗们马上安静。
转头看着宋亚轩的眼睛,喜欢的不行。
“汪,好。”
END.
有彩蛋.
【文轩】假戏真做
*直掰弯/营业cp
*4.3k/一发完
*文笔不好/无女化
*含有私设,请勿上升
00
“那就假戏真做好了。”
01
大二公共课考试很多,期末周忙碌一些是常态,宜大的暑假从六月份开始放,于廉回寝室那会儿烈阳当空照,物化院教学楼外已经多了许多拖箱子离开的学生,路边哐当哐当全是轮子声。
他抬头看一眼,走到门边打开风扇,他们这是个混寝,另一个室友也回家了,听说刘耀文想留在宜城打暑假工,事情堆积一多于廉也有些急了,这会儿看宋亚轩才是真淡定,随手推了推桌上的食堂包装盒,一下乐了。“大夏天辣条配饭,火气够旺啊宋亚轩。”
被打趣的人仍旧埋着...
*直掰弯/营业cp
*4.3k/一发完
*文笔不好/无女化
*含有私设,请勿上升
00
“那就假戏真做好了。”
01
大二公共课考试很多,期末周忙碌一些是常态,宜大的暑假从六月份开始放,于廉回寝室那会儿烈阳当空照,物化院教学楼外已经多了许多拖箱子离开的学生,路边哐当哐当全是轮子声。
他抬头看一眼,走到门边打开风扇,他们这是个混寝,另一个室友也回家了,听说刘耀文想留在宜城打暑假工,事情堆积一多于廉也有些急了,这会儿看宋亚轩才是真淡定,随手推了推桌上的食堂包装盒,一下乐了。“大夏天辣条配饭,火气够旺啊宋亚轩。”
被打趣的人仍旧埋着头在吃,辣条包装撕开一截排列整齐,听见开门声手指抖了抖,刘耀文走进来看他一眼,书包放下。“怎么不等我自己走了?”
宋亚轩没敢抬头,又扒拉两口。“饿了就先跑回来吃饭了。”
“嗯。”刘耀文点点头,窸窸窣窣一阵动静后背对着两人换了件衣服,路过宋亚轩那边拿起辣条空袋子看了一会儿,“少吃点。”
接着拍拍他的脑袋出了门。“我去吃饭。”
刘耀文走后宋亚轩才放松下来,于廉看了又看,总觉得气氛不太对劲。“你俩吵架了?”
“没。”
宋亚轩啃了个鸡腿,口齿不清。“我今天晚上就回家了。”
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刘耀文要是问起再告诉他吧。”
“还说没吵架。”于廉爬上床躺下,下午他们专业还有两个选修考试,自觉闭了眼。
“到时候讨论脚本还有开会,看你怎么躲。”
02
下午第一场考试两点半开始,宋亚轩平常上课也要赖到最后十几分钟才走,这回倒是迅速,丢了饭盒抱着两本书赶到教室去午睡。
教室空荡荡,窗户外边风吹得正舒服,宋亚轩照例刷了十几分钟短视频,听到动静回头看见刘耀文在自己身边坐下了。
“你怎么来了?”
刘耀文把手里沁着冰水的乳酸菌递给他,语气稀松平常。“给你送水。”
宋亚轩环视一圈,周围没有其他人,阳光把亮白色的墙面托出一丝暖黄,他有些心虚。“还有别的事吗?”
刘耀文皱着眉头。“咱俩不是天天一块儿的吗,现在找你也需要理由?”
宋亚轩一口噎住,那人语气放缓了些,撇开头要趴下。“宋亚轩,你别忘了学校里也有很多粉丝,小心被他们看出来。”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他俩从大一开始就在某平台上作为营业cp出现,后来热度越来越高,两个人都同意假扮情侣配合拍视频。
说到底是为了人气,流量,反正两个人都单身也对彼此并无反感,到时候若是关系破裂或者不愿再继续,大大方方承认分手就好。
宋亚轩刚开始也没想到会走上这条路,大一那年他跟刘耀文就当了室友,于廉随意拍下的一段日常收获了意想不到的热度,没过多久吸引了大量的关注,纷纷留言想看后续,明里暗里打听两人的情感状态。
那段时间宋亚轩家里出了点事急需用钱,刘耀文看他是真着急也就同意了,结果问题解决后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年半后他俩情侣账号的粉丝数已经突破百万,这在圈子里已经成为很了不起的成就,许多品牌方找来求推广,甚至有娱乐公司想要签约两人。
最后只有于廉加入了这个团队。他负责幕后,刘耀文跟宋亚轩出镜,零零散散算下来也拍了近百条。
对于宋亚轩来说这些任务已经能够随着肌肉记忆划归为一份副业,简单点来说就是工作。
完成工作不需要感情,刚开始还很不自然,镜头前放不开,后来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变成了熟悉的朋友,肢体接触什么的成为日常,他也没再觉得有什么别扭。
跟刘耀文合作这样的决定做出来并不用下多大的决心,虽然宋亚轩进入青春期以后便隐约察觉自身性取向的与众不同,但刘耀文不一样,当初签合同时他非常确定地说自己不喜欢男的,既然如此组成搭档是正好。
宜城大学在校大学生不少,宋亚轩想起之前被刘耀文揽着肩膀走在路上时身后确实追随了不少目光,女孩们挽着手激动地跺脚。
他后来还从超话里刷到了很多日常返图,不得不说质感比自己修的好太多,照片里两个人生动自然,刘耀文眼神凌厉,手臂却亲密地搭在宋亚轩肩膀上。
选修课的考试不尽相同,刘耀文面朝宋亚轩在课桌上睡了一会儿才踩点出了教室门,逆着光看向这边指了指握着的手机。
乳酸菌在桌上放了会儿,太阳一晒就开始化冰,没过多久已经聚集了一小滩水流,宋亚轩懒得看书,发着呆回想刘耀文走之前说今晚他俩单独讨论暑期的视频方案。
特地强调了,就他们两个人。
03
晚上八点,刘耀文在宿舍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到人,于廉说宋亚轩今儿下午考完就坐高铁回家了,暑假那么长,下次见面该两个多月后了。
“胆子养肥了。”他捏着手机只发了这五个字。
宋亚轩那边大概已经在家翘着二郎腿吃水果,输入了半天什么也没发,刘耀文把手机扣住,翻了翻备忘录临时在群里宣布开会。
线上的会议,加上于廉一共也就四五个人,刘耀文先是公事公办讨论了一会儿最近的数据以及私信评论,最后挑了几条言简意赅得出解决办法。“直播吧。”
会议里一阵沉默,其他几个人打着哈哈探口风,宋亚轩迟疑着提问。“一周几次?”
刘耀文笑了一声,“看你精力。”
这话属实容易想歪,宋亚轩被口水呛到,咳了几声想了想。“那就一个月四次吧,我在家没什么事,怎么安排都行。”
会议解散之后刘耀文拉着宋亚轩开了暑假第一次直播,源源不断的粉丝进来,他坐在桌前摆弄一支笔,听见那人软绵绵地打招呼。“哈喽大家晚上好,我是宋亚轩。”
那边的镜头被肉色所遮挡,刘耀文调整了下摄像头,戴好蓝牙耳机脑袋歪着倒在桌上,听得出有点委屈了。“给我看看你。”
宋亚轩那边顿了好几秒,无可奈何地移开手,原来怕被爸妈发现躲在被窝里。
透过屏幕这么一对视两人都愣住了,画面拼贴得近乎完美,他俩像是躺在一块儿,连被子颜色都相差无几。
跟平常一样聊天,回复大家的评论,然后分享一下生活里的小趣事,他们一向很默契,偶尔抛出一个问题,与众不同的想法也能撞上,正主还没反应过来粉丝已经开始大喊磕到了。
后半段宋亚轩一直被刘耀文带着走,他问什么他答什么,直播的时候需要展现情侣之间的氛围,奇怪的是他俩好像不需要刻意去维持,很多引人遐想的对话都是日常中宋亚轩能从刘耀文那里听到的。
只是伪造的成分还是垫了一点,特别是刘耀文视若无睹地当着几万人的面叫他宝宝,喊他乖乖,说着不着调的情话,或者突然打出一记直球,惹得宋亚轩不知该怎么回应,渐渐红透的脸蛋倒是像极了害羞的本能状态。
局面已经不是宋亚轩所能控制住的,粉丝上头刘耀文自己也上头,心里暗暗地骂这人怎么不去转行当演员,偏偏显得自己像个雏儿,纯情得要命。
眼看着到了十二点,闹钟响起还没两秒,宋亚轩赶紧说了几句平常的结束语,屏幕上一连串的“轩轩晚安”中刘耀文的声音像是懒懒地躺靠在耳边。“等会儿我哄你睡。”
“老婆晚安。”
宋亚轩脸上蹭地一下变得通红,那天一整晚出房间不下十几趟,口干舌燥到后半夜。
05
整个暑假过得非常自在且悠闲,刘耀文待在宜城帮姑父的忙,宋亚轩在禾城吃吃喝喝,每天雷打不动地下楼遛狗,经常发一些跟鼠标的合照,底下评论清一色都是夸赞。
一周一次的直播安排在周六晚上,大概刘耀文摸透了宋亚轩追综艺的习惯,每一个周六都不让他好过,一边探头盯着电视屏幕一边回过头来凶自己。“刘耀文你好烦。”
学期末的那段时间宋亚轩其实也不是故意要躲着刘耀文,他还没想清楚的事情下意识会想要逃避。
几个月前那次百万粉丝福利,于廉的策划,给刘耀文戴上心跳测试仪,嘻嘻哈哈中进行网上最常见的情侣挑战。
本来好几个人都说有风险,所以没抱什么期望,反正不是直播,到时候录出来效果不好大不了就不做。
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刘耀文确实对大量的帅哥美女无动于衷,而只要宋亚轩的照片一出现,明显的心跳反应立刻冲出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大家不以为意还很高兴,都夸刘耀文敬业,只是当宋亚轩转头的一瞬间,他确切地从那人眼里读懂了什么。
或许心动不是假装,心动是最原始的反应。
宋亚轩从那天开始忍不住担心,刘耀文可能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
这倒没什么不好,只是他从没想过这方面的事,虽然说平时亲密举动比正常朋友多出很多,但宋亚轩一根筋,总天真地以为是因为要更好地还原出情侣的真实状态才那样。
于是现实突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只剩下躲着刘耀文这唯一的出路。
很奇怪,直播明明是宋亚轩划分为工作性质的任务,每天抱着手机却不由自主地期待,有的时候也会发一些好笑的视频给刘耀文,得到回应后阴差阳错地截图发到微博上炫耀了一番。
一直到特别关注秒评论他才突然醒悟过来,匆忙删掉了微博,刘耀文的微信消息立马弹了出来。
“下次不用删,脚本之外的所有也都可以发。”
宋亚轩低着头看了两眼忍不住笑起来,过了几秒那边又说。
“我喜欢你这样分享我们之间的事情。”
“会让我觉得很可爱。”
可爱吗,晚上宋亚轩躺在床上扯了半天也没找到被单更长的那一端,有些不好意思地想,到底是夸举动可爱,还是夸人可爱呢。
好像模棱两可的话总是比直白的调情要来得甜蜜些。
他想。
06
这个假期文轩超话忙着过年,虽然只是两个在校大学生的恋爱,因为外貌身材的般配不断加持,刘耀文跟宋亚轩好几次直播都冲上了平台热搜,每个人点进去都是一脸姨母笑,直到坑底躺平不断给路人安利,你看他俩多甜啊。
尤其是刘耀文作为年下小狼狗的直球攻击,最最出圈的那句“这电话是你想打就打想挂就挂的吗?”
带着一丝散漫随意,似笑非笑整张脸怼在屏幕上依旧帅气非凡,每次结束都是一副炫耀的嘚瑟样子,老婆老婆地喊。
宋亚轩发微博配图老干妈配饭,他就立马跟着发辣条配饭,被骂学人精还要悄咪咪表白。“还是轩轩的生活小妙招最有用,就是更想你了。”
每一次互动几十层楼回复都是清一色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磕的cp是真的!”“等着!我这就去搬民政局!”“钥匙我吞了!”
事实上刘耀文也没多跟宋亚轩透露什么,这种感觉像泡在蜜罐里却不知道罐子会不会随时碎掉,一边享受甜蜜一边担忧,到底是逢场作戏还是两个人都当了真。
宋亚轩在矛盾中度过了一整个暑假,开学前几天被老妈连人带行李一块打包送了出去,到达宜城那天依旧是盛夏。
下车之前就通了气,于廉说这是个好题材,刚好几天没更新了,到时候刘耀文来接宋亚轩,他只要装作惊喜的样子就好,会有人同行记录下来。
宋亚轩刷身份证出站,远远的就看见刘耀文在柱子旁边等着,下车前备好的八颗牙齿标准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两人对视好几秒,人来人往中时间像是忘记了流逝。
没有剧本,没有安排,宋亚轩后来连当时的面部表情也记不清,只知道他推着行李箱奔向刘耀文,而刘耀文张开双臂跑了几步稳稳接住自己的样子。
很帅,心脏砰砰乱跳,以前怎么没发现刘耀文这么帅。
被牢牢地抱在怀里,宋亚轩头脑一热也没计较后果,两条腿夹紧在刘耀文腰侧,手臂盘在他脖子上,这姿势简直社死,怎么想怎么羞耻,赶紧小声找补。“是,是于廉让我这么干的。”
他用余光瞟见专职摄影的小王跟在不远处,清了清嗓子对着刘耀文咧开嘴角笑,然后软乎乎的像只小动物趴在他的肩膀上,撒了谎自己也不好意思。
刘耀文依旧悠闲,一只手握在宋亚轩的大腿处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推着行李箱,勾起唇角对挂在身上企图学鸵鸟装死的某人说。“少来。”
“宋亚轩你明明就是情不自禁。”
“我早看出来了。”
宋亚轩手指抠着他衣服后背的一点布料,小声嘟囔。“叫得可真生分。”
于是刘耀文把人掂了掂,手指在镜头扫不到的地方往里碰了碰,身上那人立刻僵直了身子。
“老婆真软。”
“不知道是不是哪儿哪儿都这么软。”
07
又是一个清晨,宋亚轩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被窝里钻进来一个人,搂着自己的腰,声音听起来像刘耀文。
“别抱枕头,抱我。”
他睁不开眼,闻着那股熟悉的味道还懵着。“又开直播了吗?”
刘耀文被他气得笑了一声,脑袋埋在宋亚轩颈窝里使劲吸气。“没。”
“那你……”
松松垮垮的上衣拉下一块后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皮肤细腻怕痒似的抖动一下,刘耀文毫不留情一口咬在锁骨上。
“宋亚轩。”
“掰弯了就得对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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