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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車輪餅🌚🌝

[泰悠]大概是一個爆胎的故事(上)

起源於很廢的對話梗

原本是小段子,與好友 @搶強 你一段我一段竟然就這麼長了Orz

悠容悠+好友強硬加戲的週三(友人表示:


少女,ooc,泰悠已交往前提


李泰容跟中本悠太交往了三個月。

更精準點來說,他們確定了關係,但都僅止於擁抱與接吻罷了。

做為身心健全的青少年,並不是沒想過在這之上的階段,可因兩人的新人偶像團體身份,平日除去練習以及不時的岀演活動,加上定期的回歸,對於一個二十餘歲的年輕人,光是這些便佔據生活的一大部分,所餘下的全成了珍貴的休息時間。

雖說充實的日程表帶給中本悠太的滿足感是不可取代的,他的內心卻漸漸...

起源於很廢的對話梗

原本是小段子,與好友 @搶強 你一段我一段竟然就這麼長了Orz

悠容悠+好友強硬加戲的週三(友人表示:




少女,ooc,泰悠已交往前提



 

李泰容跟中本悠太交往了三個月。

更精準點來說,他們確定了關係,但都僅止於擁抱與接吻罷了。

做為身心健全的青少年,並不是沒想過在這之上的階段,可因兩人的新人偶像團體身份,平日除去練習以及不時的岀演活動,加上定期的回歸,對於一個二十餘歲的年輕人,光是這些便佔據生活的一大部分,所餘下的全成了珍貴的休息時間。

雖說充實的日程表帶給中本悠太的滿足感是不可取代的,他的內心卻漸漸產生一股異樣的感覺,好似堵住了胸口一般。

 

他看向結束今天的練習,拎著水瓶坐在自己身旁吃起餅乾的李泰容,而李泰容也有如察覺了他的視線一般。

「怎麼了悠庫里,要吃餅乾嗎?」

「噢,好啊。」

李泰容有如常態般自然的伸手餵著他,而他也相當順口的接受餵食。

 

「剛才的動作做得不太漂亮,晚點想要再多練習些啊。」

「那等等我跟你一起留下來吧,結束後再一起去吃晚餐。」

將轉開的水瓶遞給李泰容,並自發性的按摩起他在練習時經常喊疼的關節,中本悠太同時回答道。

「謝啦,悠太。」

肩上傳來重量,李泰容像這樣靠著他是兩人私下相處時才會有的親密舉動,他抬起頭來看,才發現不知何時其他成員早已離開練習室。

 

沒有什麼不好,真的,感受身邊踏實的溫度,中本悠太捧著良心覺得現在是最適合他倆的步調。

 

但這樣安逸下去好像會停滯不前啊。

內心有些急躁的少年如是想。

 

「泰容。」

「嗯?」

「你覺得我們現在的關係很好嗎?」

悠太一邊按壓著泰容的胳膊,一邊以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問道。

「很好阿,雖然你老是對昀昀摟摟抱抱的,但我早上還是會很大方的做早餐給你吃。」泰容微仰頭想做出嫌棄的表情,但因為脖頸痠很快又將頭靠回悠太肩上。

「因為我們都是外國人所以想多照顧他一點嘛,你還不是常買冰淇淋給他!」

「昀昀世最可你也承認的阿,直播時不是造句了麼!」

 

將水瓶忘在練習室而折返回來拿的道英,一打開門就看到媲美三歲小孩質量的日韓大戰,在重新關上門跟拿回水瓶間猶豫了0.5秒後,還是決定出聲阻止眼前兩個哥哥的決鬥。

「哥你們現在這樣子,應該可以順利融入NCTDream吧,要不要考慮換團阿?」

 

「啊───為什麼會這樣呢!」

悠太在床上抱著枕頭大聲的哀號,同房的昀昀和道英不禁往他的方向看過去。

「悠太哥你是跟泰容哥打架傷到頭了嗎?」

道英對於干擾自己背台本的悠太感到很不滿,這哥哥之前明明好好的怎麼最近越來越奇怪了。

「悠太哥頭受傷了!?」

只聽懂關鍵字的昀昀以為悠太頭真的受傷了,立刻著急的跑到悠太床邊。
「哎-古,昀昀最可愛了,和某個冷血的人完全不同呢(道英翻了個白眼)放心啦我身體沒事,很健康呦。」

「那悠太哥是又看了什麼結局不好的少女漫畫嗎?」

「不是啦,不過也有點關聯就是了,诶你最近有在追什麼動漫嗎可以找我一起看哦!」悠太笑著捏了捏昀昀的臉帶開他的疑問。

 

眼見巧妙帶離最初的話題,開始跟董思成聊起天的中本悠太,金道英決定放棄繼續提起自己早些時間前所見的畫面。因平時自詡為細心擔當,當下一時撞見行為過於親暱的兩人其實讓他不禁做了些聯想,但可能真是他想多了,只是泰容哥私底下的幼稚模式被悠太哥開啟,兩人為著些雞毛蒜皮般的小事爭執而已也說不定,同年親故的相處模式總是特別不一樣,隊裡在玹和昀昀便是最好的例子。

 

畢竟泰容哥台上的強烈氣場只要一下舞台可就蕩然無存了呢。

 

「悠太哥、昀昀,我們該睡了,明天還要跑行程啊!」

內心擅自做了結論的金道英放下早已進不了腦中的台本,催促般的趕著室友們上床就寢。

「知道啦——」

 

 

誰知只是不經意萌芽起的念頭,卻日復一日的纏繞於中本悠太的腦海中。

讓他不得不去正視他和李泰容之間停滯不前的感情。

 

開展自地下的感情,不管是於公於私,生活在團體當中總是那麼的需要更加顧忌他人的眼光,連正常情侶間擁抱接吻的機會也不多,就別說鏡頭前,他更樂於和董思成促進中日友好。

是長久下來所帶來的焦慮感嗎,友情上升至愛情的階段過於曖昧不清,中本悠太甚至偶爾會有著兩人之間從未交往的錯覺。

他與李泰容相處太久了,久到尚未開始熱戀期便已踏入熟年期的門口,還是不好的那種。

 

「悠太哥你最近是怎麼了,老是一臉被欠錢的表情。」待到在眼前揮舞著手的主人出聲,他這才抬起頭。

「哪有啊道英,你哥每天都是充滿治癒的笑容天使好嗎。啊—好忙好忙,劇本好多看不完好忙——」

「悠太哥講得毫無靈魂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身為隊裡沒靈魂擔當的你沒資格這麼說啦。」

「這可是來自沒靈魂前輩的指正,」道英聳了聳肩,抽走了悠太手上拿反的劇本「悠太哥如果覺得對我們這些弟弟說不出口,不如找同年齡的里兜泰容xi或英浩哥聊聊吧。」

問題就是你口中提得那個人啦,悠太簡直要忍不住嘆氣了。他和泰容的關係用地下戀情形容都不為過,完全不敢想像被成員知道的後果,道英的建議只讓他覺得心虛,尤其想到當他此時獨自為倆人的戀愛關係煩惱,泰容卻可能正在跟昀昀一起專注於將手機上的音樂遊戲打出最高分時,就覺得更加抑鬱了。但看著道英認真的臉,他還是只能微笑回應這個總是默默關心照顧成員的細心弟弟。

「道英你這麼關心我哥哥覺得好感動!來讓哥抱一下!」

「太肉麻反而顯得虛偽,反正哥你自己注意點啦…不不走開不要抱我你去找楷燦啦!」

儘管道英努力的掙扎,還是被悠太以說了平語為理由進行了充滿愛意的懲罰bobo,看來95line的幼稚病會互相感染,道英絕望的想,他在心裡暗暗發誓這陣子除了活動外都不要再靠近中本悠太了,日本人轉移話題的能力實在強得討厭。

 

 

就這樣又過了段時日,團體進入了打歌期,除了回歸舞台外還要跑電台以及節目接受採訪,海外活動也持續進行,今天還在日本,回韓國隔個一兩天可能又要飛去墨西哥,沒有一天睡到自然醒只能把握零碎時間補眠,高壓迫的生活讓悠太暫時忘卻了他的愛情問題。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夢到他跟穿著印有海綿寶寶圖案圍裙的李泰容為孩子到底是要學足球還是學跳舞吵架,最後李泰容用鍋鏟朝他打來而嚇醒,由於夢境內容過於衝擊,一閉上眼就是驚悚畫面,導致他在床上翻覆了好一陣子依舊無法成眠。

作了這夢才想到,好久沒跟泰容獨處了阿。

 

一旦掛心的事懸上心頭,中本悠太便愈發清醒,在黑暗中坐起身,掏出床邊的手機滑開,再過幾小時便又要開始起床化妝準備跑行程……只有一點時間也好,為了保持狀態,必需要強迫自己休息才行,消去刺眼的光源,中本悠太這樣為自己催眠。

忽地,關上的門以微乎其微的聲響被悄悄打開。

中本悠太幾乎是本能性的,以飛快的速度迅速倒臥回床鋪上。

雖然他馬上就在內心吐槽,又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為何要如此掩飾自己的聲息。

而且這麼晚的時間了,是還醒著的人才奇怪吧。

伴隨進房時極度放輕的腳步聲,看來和他一樣未眠的不是道英就是昀昀,中本悠太感到疑惑,有必要為了怕被發現而如此偷偷摸摸嗎?從門縫中傳來細碎的對話,令他不禁屏氣凝神。

 

「道英哥,晚安。」就算是近乎於氣音的音量,因著過度寧靜的空間還是能讓中本悠太聽出這是鄭在玹的聲音。

「你也快點休息去吧,過沒多久就要起床了。」另一個人聲無條件的便是金道英了,原來是他們倆啊。就算背對著門,中本悠太仍舊是緊閉著雙眼,他想著等到一關上門,就要來好好嚇一嚇金道英一解在夢裡所受到的晦氣——

 

——嗯?他好像聽見了什麼不尋常的聲音。

 

「……哎西!你別這麼突然好嗎。」

「嘿嘿,這是晚安吻啊哥,那麼我回房啦。」

 

直到房門掩蔽,在金道英躡手躡腳爬上床,終至無聲前,他連淺淺的呼吸一口的舉動都不敢做,直到耳邊傳來平穩規律的呼吸聲,他才極為緩慢的翻過身,望著一片黑暗的天花板。

 

非本意的得知了一件似乎不得了的事令中本悠太感到原來等待天明是那麼漫長得不可思議。

 

 

「泰容啊……」

「嗯?嗚喔,你的氣色好差啊悠庫里!」

面前長久的煩惱加上半夜無意間發現的事實成功的讓他失去了睡眠。

頂著即使上妝也無法掩蓋的濃厚倦意,中本悠太一反往常的無氣力令李泰容也訝異萬分。

「是活動太忙所以沒有好好的休息到嗎?」看到悠太頂著張慘白的臉像活屍一樣的朝自己撲過來著實讓他嚇了一跳,感到驚悚外也不禁為對方的身體狀況擔心。

「總之沒有睡好而熬夜了…泰容啊,當人好累啊。」悠太抱住泰容,並將整個人的重量壓在泰容身上,頭靠在對方肩上蹭了蹭,昨天的發現的秘密太不得了,他急需一個懷抱來安撫他受到驚嚇的心靈。

「你在說什麼奇怪的話啊,悠太你得好好保重,尤其我們兩個又特別容易腰痛,你上次錄影才寫給我不要受傷不是嗎。」泰容忍不住為悠太這撒嬌似的抱怨露出微笑,長久沒有碰觸的擁抱即使是在這樣的狀態下也相當溫暖,他安撫性的拍了拍對方的背脊「你可是我們隊裡的山男人,不振作一點可不行啊。」

悠太聞言鬆開了手,卻是以更加哀怨的眼神看向泰容,「…泰容最近不覺得哪裡怪怪的嗎?」

「沒有啊?啊,道英之前有跟我說,你好像有心事叫我注意一點,你怎麼了嗎?」

看著泰容疑惑又參雜擔憂的眼神,簡單的問句卻讓悠太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對他開口,我覺得我們沒有進展,還做了我們婚姻生活不睦的噩夢,結果因為這樣不小心發現道英和在玹有不能說的秘密關係…

不管是自己清奇的想像力還是那多愁的少年心,悠太都不好意思說出來,而且這個正在看著他的笨蛋,連他們很久沒有好好單獨相處的事情都沒注意到,明明平常愛想東想西的人怎麼在這地方這麼遲鈍呢。

看到他不回答只是一臉委屈的睜著圓圓的眼睛,泰容忍不住失笑,並起了玩鬧的心戳了戳他臉頰。

「說嘛,我還是大你三個月的,可以給你哥哥的建議哦?」

「阿西-別碰,你手往我眼睛伸想幹嘛?」

「我最近在新聞上有看到按眼睛周圍可以消除黑眼圈,想說幫你按一按嘛。」

「那樣只會把剛剛化好的妝弄花而已吧!我可不想被cody罵。」

「試一下嘛,搞不好按一按就會消掉了啊,悠庫里───」

平常具有強烈氣質的端正五官,此時卻單純的像發現有趣玩具的小孩,悠太撇過臉不想搭理幼稚模式開啟的隊長大人,但對方卻不屈不饒的繼續纏上來,幾次往來後悠太忍無可忍,抓住泰容想繼續使壞的手,在泰容還來不及有下一步動作時,不由分說的親了上去,對著他的嘴唇輕咬了一下後便立刻放開。

「你、你突然幹嘛啦!」

 

好一陣子沒有親密接觸,這突然的襲擊使泰容的臉上出現了連妝容都蓋不住的粉色,即使現在因為大多數人都去舞台那準備了而使得待機室這邊沒什麼人,但畢竟是隨時可能有人進來的地方,如果被工作人員發現就麻煩了。

「這是為了讓你停止那幼稚的行為,而且泰容你實在太沒知覺了。」

悠太面色不改,其實心裡知道只是想親一下對方的藉口,啊───真的真的,很想再跟泰容多一點相處時間啊。

「什麼?你這方法才幼稚。」

「不跟你多說了,我們先出去吧,你這隊長消失太久會被懷疑的。」

決定等晚上再來繼續煩惱人生的悠太率先打開門,便看到了迎面而來的鄭在玹。「泰容哥、悠太哥,PD那邊要準備彩排舞台跟討論下午的活動了,所以我來找你們過去,大家都在等啦。」

「不好意思讓你來提醒,我們馬上過去!謝啦!」泰容一聽在玹是特地來提醒他們該過去準備,頓時緊張的拖著依舊像活屍一般的悠太迅速的往舞台那跑過去。

看著兩個哥哥急匆匆的背影,在玹也往舞台方向快步走過去,邊走邊用手捏了捏自己臉上的酒渦處。

我剛剛的態度應該很自然,沒露出什麼奇怪的表情吧。發現泰容跟悠太還沒出現而回去叫他們該來現場準備,卻不小心從沒關好的門中目睹兩個哥哥接吻場景的在玹尷尬的想著。

最近鄭在玹總覺得他悠太哥好像有著心事,休息時間不時出現的凝重神情,加上金道英轉述過的,他和李泰容的幼稚爭執,更是加重了他的確信;對於這位相處多年的哥哥,鄭在玹原本以為兩人之間有摩擦,想要等今天舞台結束後再找時間好好聊聊的,結果便讓他撞見方才的場景,腦中分析了所知的情報後,鄭在玹得到了結論——

 

——道英哥,這是感情問題呢。

 

良好的家教告訴鄭在玹,他人之間的感情事,除非嚴重影響到團體,否則還是避免去碰觸為妙,說不准只會替當事人帶來困擾呢。李泰容和中本悠太都是懂得分寸的哥,不需要另外費神擔心,他是這樣判斷的。

鄭在玹內心默默的將找人談心的預定改為了與他道英哥增進感情的計畫。

 

 

自己那刻意為之的一吻,應該是他近幾個月來最愉快的一刻了,洗漱完走出浴室的中本悠太如此想著。

消化完一天的所有行程,真正放鬆的時候,腦海中所浮現的全是當下,李泰容因害臊而泛紅的臉龐。

不得不說他有些食髓知味,到了如此地步中本悠太必須得承認自己就是欲求不滿了。

想要更加的碰觸對方,更加感受彼此,嚐過了甜頭,這個念頭在他抬眼對上李泰容卸下舞台妝依然充滿魅力的面容後愈發濃烈。

中本悠太緩緩走至李泰容身邊跩住他衣服一角「泰容啊,我想跟你談談。」

「喔?悠庫里終於要敞開心胸了嗎。」對於突然轉變心境的中本悠太,他是抱著相當高興的心情,沒有人不會對自家戀人近日的低落感到擔憂的。

李泰容也是一樣。

「說吧,你最近是怎麼了。」

只見中本悠太四處張望,低頭思考了一下,抿抿唇後回道:

「這裡不太適合,我們去別的地方談吧。」語畢,中本悠太直接拉起李泰容的手,就這麼走出了共同空間。

被動著的李泰容頗為呆愣的眨了眨眼,反應過來後才加大腳步跟上了前者。

 

「這跟我們之間的事有關。」他聽見中本悠太語氣中帶有濃厚的撒嬌意味。

 

 

「到了這裡總行了吧。」

兩人所到的地方,是平日少有人使用的練習室,李泰容看著眼前的人,露出好氣的笑容。

是獨處了沒錯,中本悠太心想。

「泰容你、對早上的事有什麼感覺?」斟酌了少許,中本悠太還是決定先刺探一下對方的想法。

「早上……啊,你莫名咬我嘴唇的時候?嚇死我了,差點以為你真要咬下去。」想起那時玩弄對方的臉不成,李泰容略為不滿的噘起嘴抱怨。

誰莫名了,都是怨念好嗎!中本悠太強忍內心強烈的吐槽衝動,再度開口:

「嘛啊,那點小事就別管了,你那時沒有一點特別的感覺嗎?」

「怎樣特別的感覺?」

「我們不是很久沒,呃,沒接吻了不是嗎……」

「你這麼一講,好像是這樣沒錯。」

 

面對一臉"你到底想說什麼"的茫然表情,中本悠太簡直快氣炸。

真是太氣人了,中本悠太內心相當不平。起初是李泰容告白的,而他當時也是歷經一番內心掙扎才滿臉通紅的應允,又有誰能料到現在著急的人反倒換成了他。

李泰容更過分的地方就在,明明參與的Rap作詞內容直白的跟什麼一樣,怎轉回自己身上就脫線成這樣呢!

中本悠太不甘啊,再嚥不下一口氣,他伸出雙手,緊緊扣上李泰容的肩膀,不顧眼前的驚訝神情把憋了好久的念頭化作語言吶喊而出:

 

「我想跟你一起吃拉麵啊!」

 

偌大的練習房在傳出一陣不小的回響後,靜默。

 

「呃……悠太你餓了?」過了好一段無言相視,李泰容才僵硬的開口。

「——!啊啊啊……」中本悠太羞愧的當場抱頭蹲下,不敢抬頭。此刻,他是真的很想找個洞躲起來,什麼不好講,偏偏就挑了他從以前上過的綜藝節目學來的下品暗示。

沒救了,他的腦袋。

然後他聽見來自上方無法自拔的爆笑聲,忍不住抬頭一望。

「噗、悠太你的反應,太好笑了——」李泰容毫不客氣的放肆大笑,見中本悠太還是一愣一愣的,他抹去因笑得過於激動而從眼角迸出的淚水。

「我還是多多少少猜得到你想說什麼的,只是沒想到、吃拉麵……哈哈哈!」

悠庫里你的表達好含蓄啊。

 

「這種事你直接說就好啦,想跟我吃拉麵……哈!」

似乎是被戳中了笑穴,中本悠太看著眼前笑到有些岔氣的李泰容。

他覺得過去獨自鑽牛角尖的自己簡直是鬧了個大笑話。

 

真是的,悠太懊惱的撥開額前過長的劉海,很快的重新提振了心情,抬起頭緊盯尚未能完全止住笑意的泰容。

「那我就直接問了,泰容你願意跟我一起過夜嗎?」

一掃剛剛窘迫的神態,悠太伸出手捧住泰容的臉,用自認最帥氣最圈飯的表情認真的詢問,猝不及防拉近的距離,感覺得到對方溫暖的吐息,下一秒彷彿就要親吻般,李泰容第一次覺得悠太的強烈氣場壓過了自己,熱度湧上臉頰,他不禁開始支吾了起來。

「哪…哪有這樣直接問的啦…悠庫里你在這方面不能這麼山男人太嚇人了!」

泰容用手抵住悠太想將他推遠一點,不然再這樣下去他可能會因為心跳過快而休克。

「剛剛是你說可以直接問的阿?」然而悠太剛剛被笑得狠了,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李泰容,即使暫時得不到肯定的答案,也要再好好的戲弄他一下「不好意思回答的話,親我嘴唇一下當作默許?」

泰容瞪了他一眼,他之後一定要偷刪掉他手機裡的閱讀漫畫App,盡學一些不靠譜的台詞。想是這樣想,但他還是快速的輕吻了一下悠太的嘴角。

「先想出我們兩個可以同房的理由再說啦!」

 

「這就是你們那晚突然要一起睡的原因?」

「嗯,還好泰一哥也沒想太多,問了幾句就答應先到我房間睡了。」

「道英哥還很疑惑你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夜晚深談呢,還很擔心你們有什麼重大過節…所以你們那晚就是一起吃拉麵嗎?」

在玹用筷子夾了一個紫菜包飯塞入嘴巴邊嚼邊問,聽別人的戀愛過程實在有礙消化,雖然這依然不能阻止他暴風進食。

今天突然悠太哥說要請他吃飯,雖然覺得有問題還是答應了,誰知道都還沒開始吃就被悠太劈頭一句「你跟道英是超友誼關係嗎?」給震驚,但他表面不動聲色的冷靜回答。

 

「不,只是像哥跟泰容哥一樣要好而已。」

 

含蓄的說法卻暗示彼此擁有相同秘密,雙方坦承後悠太便開始向在玹訴諸煩惱,他原本不是喜歡說心事的人,但關於這方面身邊好不容易有參考對象,忍不住話就多了起來。

「沒有,我們很安穩的一起睡了,什麼都沒做。」悠太嚴肅的說道。

「…」

那你前面那一大段鋪陳到底是為了什麼!?看來談戀愛會讓一個人變成神經病的說法都是真的,鄭在玹無言的想,他端起海帶湯,決定先喝幾口壓壓驚。

「應該說沒做成,我們翻車了。」

「咳、咳咳!」

被意外的話給嗆到,連帶拿碗的手一個不穩,碗裡的海帶湯濺出些許在桌上,在玹趕緊抽幾張紙巾擦拭不小心濺到桌上的湯汁。

「其實我不想說的,但我覺得事關重大還是要問問你的看法。」悠太仍舊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只是語調多了些許的沉痛感。

我也不想聽阿!你們房事不協調跟我有什麼關係!覺得自己很無辜的鄭在玹將擦完後的紙巾推到桌子邊緣,深吸一口氣後露出一個微笑,即使他笑得這麼勉強但臉頰上的酒窩還是使他看起來真摯而溫和「…是哪裡出了問題嗎?感覺不對?」

 

「不是感覺的問題。」中本悠太的表情帶有一絲猶豫。「那天的氛圍該怎麼說呢,泰容跟我都是準備好要一氣呵成的…」

鄭在玹見悠太欲言又止,心想這哥究竟在糾結什麼,他吃飽了想閃人啊啊!只見中本悠太慎重開口:「雖然說大家都已經成年了,保險起見哥還是得先問問免得你嚇到……」

 

「在玹哪,你跟道英,已經是吃、吃過拉麵的關係了嗎?」

 

曖昧的沉默並沒有延續太久,從鄭在玹瞪大的雙眼以及微微泛紅的臉,中本悠太便知道這就是個虐狗的答案。

「我跟泰容居然輸給了弟弟……」莫大的挫敗感令他忍不住捂臉,比起當初被動得知於鄭在玹與金道英的暗地來往時,中本悠太現在更加震驚兩人是如何能做到不動聲色的走入下個階段,他甚至與金道英同房卻都沒有查覺。

「所以才能這麼光明正大的撩嗎……」

「哥!」現在不是在討論你們的進展不順嗎。對於話題被轉到自己與金道英身上,鄭在玹發出強烈的不滿,他平日雖偶有老司機般的問題發言,可自己起頭與他人開口畢竟有所差別,鄭在玹一點都不想吃虧於此。

「悠太哥再不說我就要回去了。」語畢,他便作勢要起身離開。

「哎,在玹你等等啊,我講我講——」

意識到不得不開口,中本悠太連忙叫人好好坐下,清清喉嚨,說起那晚他們倆是如何翻…跑壘失敗的。

 

其實狀況也不是多複雜——

 

 

「泰一哥有說什麼嗎?」

在決定今晚兩人要有所進展後,一回到客廳中本悠太便向文泰一提出交換房間的請求。

「沒有,哥他倒是很快的就去黏在昀昀旁自拍了。」關上房門,中本悠太回道。

思成啊,我們都是外國人,為了你哥的偉大前程,這種時候就是要互助啊。

中本悠太在心裡感動握拳。

「喔、喔喔…這樣啊。」



tbc




第一次寫泰悠就爆胎(x

很悲劇的是,我們誰都沒勇氣去接需要描寫過程的下www

直立行走的蛋与麦克斯韦

【授翻】五次卡西安和琴同床而眠(清水)

配对:Cassian Andor/Jyn Erso

人物:Cassian Andor,Jyn Erso,Luke Skywalker

概要:还是那句话,你很快就会染上一种嫉妒,嫉妒别人的苦楚看起来比你的容易。

原文:凹3 works 9302036

译文:凹3 works 10209428

RO上映以后发现这对的tag在LOF上依旧比较冷,决定翻译篇文做点贡献。 这个标题很具有迷惑性哦,但其实是比较清水的。原文语言非常优美,个人能力有限很多地方实在翻不出那种感觉,羞愧掩面。翻译有授权,...

配对:Cassian Andor/Jyn Erso

人物:Cassian Andor,Jyn Erso,Luke Skywalker

概要:还是那句话,你很快就会染上一种嫉妒,嫉妒别人的苦楚看起来比你的容易。

原文:凹3 works 9302036

译文:凹3 works 10209428

RO上映以后发现这对的tag在LOF上依旧比较冷,决定翻译篇文做点贡献。 这个标题很具有迷惑性哦,但其实是比较清水的。原文语言非常优美,个人能力有限很多地方实在翻不出那种感觉,羞愧掩面。翻译有授权,按照作者的要求只把译文发在凹3上。



初七又二分之一

X

发出来之前我又重看了一遍这篇文,总觉得如果是现在写它值得被写的更好一些,有很多地方应该可以再修改一遍,挺幼稚的。但是我很喜欢当时我决定写它时脑子里的那个想法,所以最终决定不重写了,不去动它。每篇文被写出来,就开始在它被阅读,被传递,被重新感悟的过程中,有它自己的生命了。


X+1=2


金在中翘课了,从后门翻墙出去的时候眼睛溜溜的转了一圈看见拐角处停着自家接他放学的车,毫不犹豫的掉头就往反方向跑。


他没什么心情不好的,也不讨厌上学,他只是不喜欢那种有钱人的私立高中里,每个脸上都带着虚假得体微笑的同学,校服衬衫扣到最上面一个,规矩严谨的箍着精美领结,像...

发出来之前我又重看了一遍这篇文,总觉得如果是现在写它值得被写的更好一些,有很多地方应该可以再修改一遍,挺幼稚的。但是我很喜欢当时我决定写它时脑子里的那个想法,所以最终决定不重写了,不去动它。每篇文被写出来,就开始在它被阅读,被传递,被重新感悟的过程中,有它自己的生命了。


X+1=2

 

金在中翘课了,从后门翻墙出去的时候眼睛溜溜的转了一圈看见拐角处停着自家接他放学的车,毫不犹豫的掉头就往反方向跑。

 

他没什么心情不好的,也不讨厌上学,他只是不喜欢那种有钱人的私立高中里,每个脸上都带着虚假得体微笑的同学,校服衬衫扣到最上面一个,规矩严谨的箍着精美领结,像这些小贵族的狗牌,当然,他也有一个。金在中知道人人骨子里其实都虚伪而傲慢,而他骨子里却长出了刺,刺痒的他多一秒也不想在学校里呆。

 

他一直觉得养父母从一开始就选择错误——他们应该抱养一个更听话,更虚荣,更像这些贵族小崽子的孩子才对呀。给他很多钱他就温顺老实,而不像自己天天策划着怎么摆脱这一身熨烫的笔挺的校服,跑到更远的,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去。

 

他漫无边际的溜达了一会,松松把领口解开,风冰凉的吻在他的锁骨上,这让他觉得轻快。他走过一个不认识路牌的十字路口,在红灯面前等了一分钟,这时候他感到马路对面有一个人死死的凝视着他,如果目光有实体,像黏糊糊的胶水那样的话,金在中此刻应该被牢牢的黏在原地,动弹不得了。

 

金在中不耐烦的偏了偏头,抬眼一望,那人衣服倒还齐整,即使没有标签也看得出价格不菲,不是什么盯紧猎物的抢劫犯。只是看起来未免太落魄了一点,青色的胡茬凌乱的蔓延在整个下巴,浓浓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像几乎没合过眼,神情憔悴,只是盯着金在中的眼神却非常亮,像谁丢了一支火柴在他眼底,点燃了希望似的。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不过可能因为他的精神状态,看着显老也说不定。

 

怪大叔。

 

金在中小声的嘟囔了一声。他16岁,年轻,有的是底气,看谁都老。

 

红灯闪了两下,切换成绿色,那人却动也不动,呆愣愣的站在原地。金在中就在他沉默的注视中走到了对面,他想过要不要换一条路走,可是他年轻的狂妄莫名其妙的探出了头,总觉得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自己跑了就失了底气一样,他不是戴狗牌的小狗,金在中什么都不怕。

 

十米,五米,两米。金在中忐忑而紧张,不知道这个人会做出什么事。蹩脚的搭讪?打晕自己?还是得罪过的同学雇人来揍自己?

 

可是那人真的什么也没做,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在金在中和他擦肩而过的那一秒,他只说了一句话。

 

两个字。

 

“在中?”

 

金在中站住了。

 

他站住不是因为惊讶,是因为那个人喊出他名字的语气,太熟悉了,太亲密了。去掉了姓,无比流畅的从唇齿里喊出他的名字,熟悉的好像已经喊过了千百遍。金在中很难形容这种感觉,没有人这么喊过他,这个人在这个名字里藏了太多东西,重重的感情锤击到他的胸口,迫使他停住了脚步。

 

“你认识我?”金在中过了一会才开口问。

 

他平静的看向金在中,这时候他的眼神变得很轻很轻,像海啸之后回归寂静的海平面,温柔而深邃,他说:“我是郑允浩。”好像这个名字就应该是他的通行证。

 

金在中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错漏。

 

“谁?”

 

这个陌生人眼睛里的那片海好像突然干涸了,一丝光也没有了。

 

 

X÷2=1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错的呢?

 

郑允浩在登机的前一秒,突然电光火石一瞬间,想起了金在中。郑允浩已经很久没想过他了。他们从十六岁时就在一起,暧昧几年暗示几年在一起几年,最后轰轰烈烈的分了手,或者说,让十几万人亲眼见证他们分了手。又暗通曲款的复合了几次,瞒着十几万双关注的眼睛和长枪短炮的镜头对焦,这样的感情终归是不大容易的,压力和对未来的迷惘挣扎伴随每个擦黑白天的夜晚紧随而来,后来断断续续吵过几次架,也说了要分手的话,却一直没人真的舍得走。

 

最后一次争吵的时候郑允浩说:“如果你这次真的要同我分手,不要后悔。再后悔要回头的话,就要赌上性命了。”

 

郑允浩非常清楚的记得那时候也是一个晚上,金在中坐在沙发上紧紧的抱着他,每一丝力度都在说着他有多舍不得,头靠在他胸口,却没有看他,语气可以称得上是十分冷静,好像从郑允浩认识他以来,从来没这么理智过。

 

“算了吧,允浩啊。我不敢了。我们都知道我们在一起谁都无法好好的,安稳的活下去,像生病,像战争。我放你走啦,以后我们各自好好生活吧。就算不会太开心,但是不折磨。”

 

郑允浩的心理医生告诉他:“你要让他走,他是你的病灶。”

 

郑允浩直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点头同意的,怎么会真的让他走。大概人总避免不了一晃神就犯错误的时刻。

 

他在上飞机之前就突然又晃了神,他想金在中。后来他很忙,彼此真的做到了很久不联系。但是在这个瞬间,他有一种冲动,他想取消航班,他想去见金在中一面。

 

当然他不想再犯第二次错误,密密麻麻的日本行程排满列表也不容他真的热血冲脑的跑掉。他就这么恍恍惚惚的记挂着这个念头上了飞机,不停的按亮手机指尖停留在电话簿里金在中的名字上,他想打个电话,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他犹豫的这十几分钟里,空姐微笑着提醒他:“飞机马上要起飞,请关闭您的电子产品,谢谢。”

 

郑允浩道了谢,关了机,决心把一直缠绕不散的念头丢在首尔的地面上,闭上眼睛。

 

就是从这一秒,一切开始出了错。

 

或者是,从他想起金在中的那一秒,就已经是冥冥之中某种暗示。

 

从首尔到日本的航线郑允浩来回奔波过几百次,短促,平安,一切都正常的不得了。但是这次郑允浩从迷迷糊糊的睡意中被一阵颠簸震醒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好运气恐怕用尽了。

 

郑允浩清醒的时候机身颤动的非常剧烈,像被卷进风暴,氧气面罩挨个垂落下来,有人在哭,间或听到夹杂了惊恐的尖叫和喃喃自语的祷告。广播里空姐语气急促的说现在遇到了气流飞机状况不稳定请大家迅速穿戴好救生衣带好面罩。

 

郑允浩透过飞机的舷窗往外望,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浓厚的散不开的白雾,混沌而迷蒙。

 

这样的颠簸大概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十几分钟,情况没有变的更好,机舱被哭泣声淹没了。空姐开始派发纸笔,交代大家写好亲友的联络方式和想要说的话并交给乘务人员。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明白了这张纸的重量,郑允浩拿起笔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他不想死,太有太多值得留恋也放不下的人和事,他有亲人,有朋友,有并肩奋斗的伙伴,有无数支持着他成为他力量的粉丝。这个世界那么好,他现在却可能要说再见。

 

他发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有太多想说的话,但是此刻在脑海中被擦得干干净净,一个字都找不到了。

 

他想了一会,在惊惧和遗憾中想了一会,最后提笔写下了一个名字,过了一会,又加了一句话,署了名。

 

他并没有把这张字条交给谁,他端正的把它叠好,认真的放进了风衣内衬紧贴左胸的口袋里。

 

飞机里弥漫着死亡迫近的气息,大概又过去了十分钟,郑允浩此时的时间观念变得非常模糊,一个突如其来的剧烈抖动,机舱的灯全都暗了,郑允浩几乎有种错觉飞机快要猛然坠入深海里,坐在后排的某个信徒伴随着一声尖叫哭泣的喊了一声【阿门】

 

也许是那声祈祷真的起了作用,经历了这次的震动之后,飞机忽然又平稳了,就这么不急不缓的载着惊惧不定的所有人安稳的在高空飞行了好一会,机长播报说,恭喜大家,我们避开了不明气流,但是现在航线出了点差错,我们与地面失去了联系,我们已经发射了求救信号,会尽可能先返回首尔。

 

或者就是那时候已经出了错,但当时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大家都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欣喜里。

 

直到飞机终于降落在仁川机场,所有人开始欢呼,落泪,彼此拥抱,好像获得了又一次重新开始的生命。

 

郑允浩的心终于沉沉的定了下来,他也笑着拥抱了身边的旅伴,他能感受到那张纸条紧贴着他的心脏,随它一声声有力而沉稳的搏动着,他第一次发现,心跳是全世界最好听的声响。

 

乘客们陆续下了飞机,取回自己的行李,但是很快,大家就发现了不对。

 

机场太新了。

 

机场几乎像是崭新落成刚刚启用,来来往往陆续走过的人穿戴也有一点不对劲,看起来很熟悉,又很久远。

 

第一个回头看见机场航班时刻表的人在一瞬间面无血色,声音都开始发颤:“……你们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2001年。”过了很久,才有一个人回答他。

 

没有人说话。

 

这班飞机的旅客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里,航班表上非常清楚的列出了每一架飞机起落的时间,没有属于他们的编号。日期和时间也清清楚楚,打头的都是2001。

 

这几乎像是一个恶作剧的整人节目,这是郑允浩的第一反应。

 

“我们……穿越了?”终于有个年轻人问出了每个人心中的疑团。

 

平时听起来无稽到可笑的话现在却没能让一个人笑出来,这一定不是真的,但哪里还有其他可能。

 

飞机上有一名到东京参加研讨会的物理教授,他从下了飞机开始就一言不发,这时候却突然开了口:“也许不仅仅是时间上的问题。你们看,机场和我们记忆里的不大一样。大体形状还是一致的,但是我没见过这条楼梯,广告牌上的牌子我压根就没有听说过。”

 

大家随着他的指点陆续打量整个机场,终于发现从一落地就开始有的奇怪感受出错在了哪里。

 

“……大体相似而又有细节的偏差……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说法,平行宇宙。”

 

郑允浩想还不如穿越呢,现在简直是在听童话。

 

空乘人员找到了他们,看起来却和乘客一样迷茫,说目前情况不明,机长已经在和航空公司联络了,飞机出现了点问题,需要技术维修,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这台凭空出现的飞机是怎么回事,顺带补充了一句,现在真的是2001年。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后,再没有一个人开口。

 

他们像是格格不入的异地来客,尴尬的站在自己国家,时空全盘错误,路过的人都按捺不住好奇多看几眼这些衣着打扮略有不同的人。

 

郑允浩打开手机,电力满格,无信号。

 

“我想回家。”一个大概十几岁出去旅游的小姑娘终于带着哭腔说出了这句话,“我想我爸爸妈妈。”

 

大家开始骚动起来“是啊。”“现在怎么办啊?”“也不知道家还在不在啊,能回去么?”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走出一步。

 

最后航空公司说会先派车把他们接到首尔的宾馆暂住,让大家先休息,之后再解决这架凭白出现的飞机和声称自己来自十三年后的一百多人。

 

郑允浩坐在车上望着一路倒退的风景,越看越觉得不安,街道没变,高楼不在,景色熟悉,而又不尽相同,南山塔还在,居然看不到六三大厦的影子。

 

即使是2001年的首尔,这一切也不一样。大环境的相似,小细节的偏差。

 

这太可怕了。

 

郑允浩整整一夜几乎没阖过眼,他相信每个旅伴都像他一样无法安心入睡,这是哪?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还能不能回得去?他们被卷入一个巨大而未知的谜题里,流离失所。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光,他只洗了把脸,甚至没心思把自己收拾的更好一点,披上外套就出了门。

 

他一直在走,他随着自己十三年的记忆想要去熟悉这座城市,可是一切都不太对。他走回原来的公司地址,却找不到那栋大楼,他无处可去,走了整整一天,在走到第十六条街的时候,他停下来等红灯。

 

然后他在这一分钟里,等来了一个人。他好年轻,穿着一身郑允浩从来没见过的校服,看起来学生气十足。

 

对了,这就是了。

 

郑允浩突然觉得自己一直落不下去的心归回原位,好像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找什么,却突然找到了,他感到踏实。

 

对了,这是2001年啊。

 

不管是在哪一个平行宇宙里,郑允浩都会遇见金在中的。

 

 

X+3=6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那人不说话了,反而换金在中来刨根问底,他也不算什么公众人物,名字被这么字正腔圆的念出来不是仇家寻仇就是痴汉暗恋,可是对面这个人怎么看都两样不挨。

 

“我……见过你。”

 

金在中又想了一下:“小时候?”

 

“也不算很小。”郑允浩有点想笑,他想说我遇见你的时候也是2001年,你和现在一模一样大。

 

“你是我爸妈的朋友?”

 

郑允浩愣了下:“你家还在公州么?”

 

金在中更狐疑了:“不啊,我一直都住在首尔。”

 

郑允浩定定的看着他,好像和他很熟,又好像才认识他:“哦,那我想我应该不认识你父母。”

 

金在中把他的回答在脑海中捋了一遍,排除了种种可能,突然有一个念头迸发出来,激的他寒毛乍起,再开口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变大了:“你该不会是我亲爸吧?!”

 

郑允浩开始没反应过来,明白他的意思以后突然苦笑,用手摸了摸布满胡茬的下巴,喃喃自语:“我有这么老么?”

 

金在中戒备的后退一步:“谁知道啊。大叔……你看起来也不年轻了啊。就算我是你年轻时候犯得什么错,你别来找我了啊!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不过看起来……我们俩长得也不怎么像嘛,我一直以为我亲爸妈眼睛应该挺大才对。”

 

郑允浩发现自己居然想笑,在这么艰难的境地,这么未知的环境里,他遇见了小小的金在中,听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他感到轻松,像整个人被丢到暖洋洋的热水里,于是他真的大笑起来。

 

“你放心,我不是你爸爸。你亲生父母没有找过你?”郑允浩又不甘心的补充了一句,“我也没有这么老,我才29。”

 

金在中挥挥手表示不太在乎他的岁数,又或者是不太在乎亲生父母这件事:“谁知道,找过吧。我爸妈没给他们见我,好像是给了钱。反正不都是钱的事么。”他的语气很不经意,是那种拥有良好条件的人随口一说的不经意。

 

郑允浩这时候突然明白了他面前的这个金在中,和记忆里最大的偏差在哪里了。郑允浩仔细的打量着他合身规整的校服,他看起来名贵的书包,他整个人有一种不知愁苦的天真神气,没吃过什么苦,被保护的很好,眼睛亮亮的,谁也不怕。

 

郑允浩努力的回想,回想他第一次见到金在中的时候,他只是个到首尔打拼的穷小子,要靠不停的打工和跑龙套赚的微薄薪金来缴房租,郑允浩一无所知的蹭他的房子住,金在中一点也不介意,提都没提过钱的事,只是每天依旧早出晚归的打工。两个刚刚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少年有时候半夜回家,只舍得煮一包泡面,头碰头的在一个锅里吃,抬起头就看见彼此被热气氤氲开的年轻的脸,笑的稚气十足,全是希望和梦想。

 

那时候他俩做白日梦,金在中总说允浩允浩,你说我要是有钱多好呀。我们能去吃烤肉,想吃多少吃多少,带着那些弟弟一起去!一百万?不够不够,至少也要一千万一亿才行啊。

 

后来他们真的买的起一亿的房子,甚至更贵的车,可是慢慢的却越来越少在漂亮却空旷的房子里吃一碗泡面。

 

郑允浩一直在想,可能人在每个年纪求的东西,不能等,16岁时想过的好日子,等到26岁再拥有,总还不是一回事。

 

所以他很高兴,有点心酸的高兴,他看着面前的金在中,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希望他过得好,有很多很多钱,不要受苦,一次也不要哭。

 

郑允浩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轻软:“不见就不见吧,反正你也不想要见他们。你的养父母对你好么?你过得好么?还缺不缺什么?你想要什么?”

 

金在中像只炸毛的小猫一样敏感:“你是谁啊?你是圣诞老人么?我过得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啊。”

 

郑允浩斟酌了一下:“你就把我当成……一个老朋友。”

 

“可是我都不认识你啊!谁和你是朋友啊!”金在中越想越觉得怪,万一遇到的这人其实根本就大脑有问题呢?自己还傻乎乎的跟他搭了这么久的话,闪身就想跑。

 

郑允浩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我可以解释。”

 

“那你说。”金在中觉得自己今天的耐心值简直达到了有生以来的巅峰状态。

 

“说来话长。”

 

“没事我今天翘课了,在我放学回家之前我有的是时间听。”

 

 

金在中最后选择坐在公园里听故事满足他的好奇心。公园环境好,开阔,人群往来频繁,就算自称他“老朋友”的人其实是个神经病,突然发起疯来也有人能见义勇为帮个忙。

 

他刚在长椅上坐定,眼神就被旁边的冰淇淋车勾引走了,若有似无的瞟了几眼,想吃,可惜今天忘带钱包。

 

郑允浩立刻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从外套里掏出钱包,展开问他:“你们用这种纸币么?”

 

金在中探头看了下:“有些用,有些没见过……这是五万的?怎么会有五万的韩币,我从来没见过啊。”

 

郑允浩随手抽出来给他:“拿着玩吧,反正也用不上了,你以后会见到的。”起身去买冰淇淋。

 

没走两步听见金在中在身后喊他:“哎呀,大叔。冰淇淋我挑口味的。”

 

郑允浩一时没适应这个称呼,反应过来就笑:“我知道,香草的。”

 

等郑允浩回来的时候金在中还在对着光看那张纸币,疑虑重重:“你到底是谁?”

 

郑允浩笑着把冰淇淋递给他:“小朋友,我现在要开始说个故事了。”

 

一支冰淇淋吃完,金在中的脑子终于又能转了。

 

“所以……”他谨慎的选择着措辞,“你是说,你是坐飞机从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时间来的?那个世界的一切都和我们很像,但又不一致。那个世界也有一个我,你认识我,对不对?”

 

“你相信我?”郑允浩凝视着他。

 

“我没什么立场不信你啊,你编的太完美了。”金在中挥舞着手里作为铁证的五万元给他看,“不过也可能你就是个大骗子。我会一直问你,问到你露出破绽的。”

 

郑允浩不说话,只是笑,很纵容的样子。

 

金在中又好奇:“那你在那里,是怎么认识我的?”

 

“同事。”

 

“我能问问我将来是干什么的么?”

 

“唱歌跳舞吧,问了也不一定一样啊,你们16岁的样子就已经很不一样了。”

 

“哇塞!明星啊!”金在中兴致勃勃,好像平行世界里的金在中是个大明星自己也与有荣焉。

 

“你想当明星?”

 

金在中思索了一下自己的人生规划:“好像从来没想过。”

 

“你看,你们还是不大一样。”郑允浩的目光落在金在中的右腿膝盖上,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下变得很遥远,好像穿透了他在看一个别的人,好像在看一个他难以忘怀的伤疤:“其实挺好的。不当明星,也挺好的。”

 

 

√X=2

 

金在中觉得自己大优点没有,小善心倒是一直不缺。听了郑允浩奇幻曲折的身世来源之后,对他的同情大过戒备。你想啊,好端端就给丢在这人生地不熟时间还对不上的地方,多吓人啊,好容易遇见个熟人,想和他说说话是情理之中的事,再怎么说,在另外一个宇宙里的自己还和人家是同事呢,照顾一下也没啥。

 

所以金在中善心大发,老模老样的拍了拍郑允浩的肩膀:“我对你的遭遇表示十分理解,大叔,就算你回不去了,心里有什么难过的别憋着,和我说说。我每天下午放学你可以找我来玩啊。”

 

郑允浩看着他只是笑,不说话。

 

金在中从来没被那么温柔的看过,浑身都不对劲了:“那啥,你有地方住么?要不要去我家借住?”

 

郑允浩站起来:“放心,我有。你早点回家,明天放学我去你学校等你,不许逃课了。”

 

金在中撇撇嘴:“我没那么喜欢念书。”

 

郑允浩借用身高的优势一挥手就揉了一把他头发:“怎么还是这样啊。上学多好,你现在有这么好的环境,要多念点书,知道么?以后就不容易被别人骗了。”

 

金在中想问他是不是意有所指,可是他看着郑允浩的表情,一句话也没有说。

 

 

金在中仿佛开始抓到郑允浩所说故事里的疑点。首先他绝不可能相信在另一个宇宙里的他们只是同事而已。

 

郑允浩太了解他了。放学的时候会带他去吃泡菜锅,他手指不用动一下就把辣椒酱递到他手边,又提醒他不要加太多之后会胃疼。他没吃两口就把筷子丢到一边开始走神,郑允浩一点也不急,舀了一碗汤连哄带劝的又让他多吃了点,金在中肯服软的原因是郑允浩那架势看上去一点也不介意下一秒就亲自喂到他嘴里。晚餐吃完郑允浩送给他一条巧克力。

 

金在中装作不以为意:“我讨厌甜食。”

 

“我知道。”郑允浩笑的胸有成竹,“但是你喜欢收到巧克力,开心么?”

 

金在中有一点点,只是一点点,小小的得意和开心,但他绝对不会承认的。

 

郑允浩见他的时候其实从来不多说什么,金在中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沉默的陪着他到处走,金在中兴致来了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他总能微笑着毫不偏差的接完金在中没说出口的话。他了解金在中像了解他自己,然而却对自己的故事讳莫如深,金在中试探了几次,他固执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周末的时候他陪金在中去了游乐场,金在中嘴硬不好意思说想去,他大笑,说你这个年纪就应该高高兴兴的去玩呀,我也早就想和你去游乐场了。

 

他们痛快的玩了整整一天,在摩天轮上兜了三圈,金在中在摩天轮最高的地方看见夜幕缓缓低垂,整个城市星星点点亮起灯火,璀璨热闹的不像话。他兴奋无比的想回头喊郑允浩,却发现郑允浩又露出了那种若有所思的表情。金在中不喜欢这个表情,他看起来开心,但又不可抑制的悲伤。大人多奇怪,怎么会让这两种情绪同时出现在脸上。

 

在回家的路上金在中终于忍不住问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一直戴着这个戒指?”

 

郑允浩好像这才意识到,动了动小指就把戒指摘下来:“忘记摘了,一直戴着过来的。喜欢?送给你戴着玩了。”

 

金在中接过戒指:“……我又没说我喜欢啊。”

 

郑允浩笑:“你怎么可能不喜欢。这是卡地亚。”

 

金在中其实对这个牌子不怎么了解,但是他捏在手里就不肯放了,又觉得拿别人东西不太好,客气了一下:“就这么送给我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婚戒。”

 

“你有婚戒么?”金在中知道自己藏了私心。

 

郑允浩沉默了一下,笑着揉揉他的头发,不说话。

 

金在中不愿意让他这么轻易的避开,继续追问:“有没有啊,别骗我。”

 

“我从来没骗过你。”郑允浩沉吟了一下,又开了口,“算有吧。”

 

金在中的心蓦然一沉,他感觉自己被丢进了很深很暗的海水里,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

 

“你有爱人么?你有照片么?我能看看么?”金在中知道自己在嫉妒,而他开始慢慢的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在嫉妒。

 

我16岁了,我想我可以爱某一个人了,这又没什么错。16岁就该开始一场爱情。

 

但郑允浩似乎打定了主意不让他得逞:“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我有权不回答。你可以换个问题。”

 

金在中很不甘心,叹了口气:“那我可以看看我以后是什么样子么?我们是朋友,你总应该保留我们的合照什么的吧。”

 

郑允浩第一反应是掏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然后很遗憾的告诉他:“没电了。”

 

“这个问题也和我有关,你没有权利不回答。”金在中固执的抬着头,看起来好像郑允浩接着逃避他就会扑上来狠狠咬他一口一样。

 

郑允浩无计可施,把钱包里所有的卡抽出来,在最深最里面的夹层里,抽出了一张看起来放了很久的老照片,边沿都毛躁的有些泛黄。

 

那一瞬间金在中脑袋里的警铃大作,他仿佛快要伸手揭开了一个秘密,他在拼命提醒自己不要去做。

 

然而他接了过来,他看清了。

 

背景也在一个摩天轮里,不注意甚至会觉得和他们刚刚坐的几乎一样。金在中看到他自己和郑允浩站在一起,不,这不是他,他看起来明显比自己大了几岁,自己也没有金灿灿的头发,郑允浩也不是现在的郑允浩,特别年轻,两个人对着镜头比了个同样的剪刀手,笑的意气风发,眉眼都不知忧愁,金在中不知道他们在哪,在什么时候拍了这张照片,可是他们看起来就像拥有一整个世界一样幸福。

 

郑允浩看见金在中怔怔的看着照片不说话,出声打趣:“我是不是比那时候老了?”

 

金在中明白了,所有看起来奇怪的破绽,蹩脚的解释,固执的沉默,被一根线串上以后,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起来。你会把和什么人的旧合照藏在钱包夹缝的最后一层里呢?

 

“你的爱人,是不是我?”

 

“不是你。”郑允浩回答的没有哪怕一秒的犹豫。

 

雨就在这个时候下下来了。

 

金在中的睫毛上沾了一滴雨水,挂在那里晃荡着不肯坠落。金在中吸吸鼻子,透过那滴雨看见的是郑允浩模糊的身影,逆着光被点亮,听见自己声音有点哽咽:“不许骗我。”

 

“我不会骗你。”郑允浩温柔的用手抹去他脸上湿润的水滴,“不是你。是我的金在中。”

 

 

 

X-4=1

 

早餐后,暂时寄住在酒店里的所有旅客在机长的组织下开了个简短的会。

 

可怜的机长和全体空乘在这一周内看起来像老了十岁,他们被莫名其妙的卷进无端的时空洪流里,负担了几百条生命,和穿越一个宇宙的距离。人人都慌张,而他们更显沉重。

 

机长说飞机还有两天能维修结束,我们尚且不知道这一切发生的原因,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们会尽全力,在两天后按照曾经的航程重新起飞。

 

“飞去哪里?”有人开口问。

 

“不知道。”机长苦笑着揉了揉脸,“我们只能期待着另一个如同奇迹般的巧合发生,我们遇上同样的气流,同样的岔路,然后我们会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当然,如果不顺利的话,我们只是飞到日本,又或者,只是飞机坠毁而已。”

 

一阵静默之后有人小声说:“我们会死的,对么?”

 

“至少我不想死在这里。”另一个人立刻反驳了他。

 

嘈杂的争论声像煮沸的开水一样沸腾起来。事关生死,而这根线现在牢牢的牵引在自己手里,变成更两难的局面。

 

“……可是我不想走!在那个世界里,我妈妈已经去世了,而她在这里还活着!我……我去偷偷看过她。”

 

哦,是的。尽管机长一再劝阻大家尽量减少出行,不要给这个宇宙带来莫须有的影响和麻烦,但是谁又能控制得住自己呢?大家有太多遗憾要挽回,太多回忆要追回,所有人不动声色的蠢蠢欲动,去见了已逝的亲人,去和分别的挚爱告白,去鼓励那个年幼胆怯的自己,想让这个宇宙至少更圆满一些。

 

郑允浩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他只是尽职尽责的当了几天保姆而已。说起来动机也很简单,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回去了也不知道自己和金在中还有没有未来,但是现在他握住了过去,他不舍得放手。

 

他只是想多看看他,有一天是一天。他想让他高兴,在他记忆里的16岁金在中过的太辛苦了,现在给他多少糖做补偿都不过分。

 

但这种感情越来越往不恰当的地方在生长,有一天他细心的给金在中裹上外套,像照顾小朋友一样照顾他的时候,金在中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大叔,你现在想不想吻我?”他的神色特别天真,有种一无所知的诱惑。

 

郑允浩眨了眨眼,很轻的拥抱了他一下:“不想,我想保护你。”

 

金在中看起来不怎么开心。

 

他没撒谎。

 

他不是没有动过心。他也想问问16岁的郑允浩其实是不是在看见金在中的第一秒就已经动了心,然后用了好多年的时间去欺瞒,去反复证明给自己看。但是显然29岁的郑允浩对16岁的金在中抵抗力一样为零。每当他望着金在中年轻的侧脸,飞扬的神气,笑起来捂住嘴弯着眼睛,他那么小,甚至还没来得及受过伤,身上一个纹身都没有,好看的近乎完美。郑允浩总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顺着血管在耳膜里鼓动。

 

他当然会心动,那可是金在中。但他什么也不想做,他只想静静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保护他,像守护价值连城却易碎的古董。

 

 

他们俩坐在一个商场里,金在中无所事事的喊着棒棒糖观察路人,不时和郑允浩打趣两句,几分钟后发现郑允浩毫无回应,戳了他一下才发现郑允浩对着卖电视的样品走了神。

 

“你想买电视?”金在中一口把棒棒糖咬碎。

 

郑允浩这才反应过来,下巴像电视的方向扬了扬:“你看,这是谁?”

 

金在中眯着眼睛费神盯了一会,一无所获:“谁?”

 

“我。”郑允浩笑,很得意的那种。

 

金在中吓了一跳,再认真点,看清了,电视上播的是一个舞蹈选秀节目的比赛,一个十几岁的小少年努力的在台上蹦蹦跳跳,从脸到身材都很稚嫩,但气势已初见端倪。

 

“这个世界的我。”郑允浩好心的为他解释完。

 

金在中觉得很不可思议:“……你好小啊。”

 

“别忘了,我和你同岁。”

 

金在中认真的把这个节目看完,直到少年郑允浩下了台,才拍拍身边人的肩膀,作出评价:“还是你比较帅,大叔。”

 

郑允浩受到褒奖,只是笑,不说话。

 

过了一会他轻描淡写的开了口:“在中。”

 

“嗯?”

 

“我明天就坐飞机走了。”

 

“……去哪里?”

 

“我们会按照之前的航程飞行一次,想试试看能不能飞回去。”

 

金在中不动了,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郑允浩,再开口的时候嗓子都像被劈开一样尖利:“你会死的。”

 

郑允浩伸出拇指擦干净他嘴边的糖渍:“或许吧,也不一定。”

 

“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呢?!”

 

“那里还有太多人在等着我,我不能就这样消失不见。”郑允浩注意到他轻微的发抖,在他的背上轻抚了两下,“别害怕,在中。我不会死,我运气很好的,你看,我一来就遇到了你不是么?”

 

“你运气好就压根不会穿越过来!”

 

“不。”郑允浩很认真的纠正他,“我真的很高兴能出现在这里,能遇见你。”

 

“那我怎么办!”金在中的声音几乎已经称得上在尖叫,路过的人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

 

“嘘——”郑允浩娴熟的搂过金在中,揉了揉他的头发,知道怎么才能让他镇定下来,嘴唇贴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一字一字说的很慢,“我要把你还给这个世界的郑允浩啦。”

 

“可是我喜欢的是你!我又不喜欢他!”金在中的声音窝在他的怀里,糅合着哭声闷闷的。

 

“这样对他不公平啊,是不是?每个宇宙的郑允浩,都会想遇见他的金在中。如果我把你抢走了,他要怎么办呢?”

 

“可是他又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口味,什么时候会不高兴,会让着我不和我吵架。他不会像你一样,抱着我的时候像已经失去过我一次了。”

 

郑允浩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金在中哭完了,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

 

“我知道。他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你要耐心一点,你要和他一起长大,要慢慢教给他。你可以和他吵架,打架也行,但是无论如何,千万不要离开他。”

 

金在中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下定了决心,眼神很固执:“我决定了。我要和你一起走。”

 

郑允浩像听小朋友说梦想,只当他开玩笑:“哦?这里的全部都不要了?”

 

“不要了。我会写信给我的养父母,反正我也不可能变成他们希望的那个样子,就当没养过我好了。既然你不留下来,我就和你一起走。”

 

“万一飞机飞不回去怎么办?”

 

“我不怕死。我和你一起回去,然后找那个世界的金在中谈判。”

 

郑允浩大笑。

 

金在中依然在认真的思索计划的实行:“他会打我么?毕竟我怎么也都算个插足的。”

 

郑允浩慢慢收住了笑,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不会。他会很喜欢你,他会很高兴看见你有这么好,这么令他羡慕的人生。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金在中愣愣的看着他。金在中没羡慕过什么人,但是此时,他非常羡慕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已经不再年轻,人生也过得很坎坷的,受过很多挫折的另一个金在中。因为他能让郑允浩用这么美好的语气提起他。

 

“那他会把你让给我么?”

 

郑允浩睁大眼睛,然后笑了,那瞬间他脸上的自信无人可比:“他不会。”

 

“我们分手好多次,但我一直知道,他才不会放过我。”

 

金在中觉得自己又想哭了。

 

郑允浩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像一阵风。

 

“明天的飞机,不要去送我,在这里过好你的人生,你有一个很棒的开始,不要辜负它。”

 

“非常感谢这一周你给我的陪伴。金在中,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再喊我一声大叔吧。”

 

 

X-6=0

 

清晨的机场人满为患,行迹匆忙。有一支特殊的队伍安静的在与空姐核对身份。他们这次的旅行没有机票,不需要护照之类的任何证明,他们赌上了自己的余生。

 

统计完毕发现比到来时的总人数少了两个人,他们等了一个小时,然后机长拎着他的行李箱站了起来:“走吧。祝他们和我们都好运。”

 

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这个世界一定还有值得他们留恋的人或事存在,又或者只是想不担风险的了此一生。留下的和离开的人彼此都能互相体谅,赌注太大的游戏,没人能自信的笑。

 

郑允浩转身提起行李的时候,在机场最远的那根柱子后看见一个迅速缩回去的身影,小小的少年身形,离得太远了,只能看见他墨黑的头发,偷偷探出头来。

 

那或许是金在中,或许不是。

 

郑允浩转过身大步向前走。

 

他没有再回头。

 

这次航程郑允浩无法入睡,尽管他几乎一夜没合眼。他觉得自己脑袋里像走马灯一样不可控制的回放着很多回忆的碎片,煎熬却动人。有很多一刹那的画面他以为自己早已经忘了,其实只是埋下了一颗种子,现在却不折不挠的钻出来。

 

他记起了小时候调皮第一次被书柜砸下压倒的恐惧,他记起了自己第一次学会把一块糖让给妹妹时候心里的骄傲,他记起了自己年少的早晨在马路上撒盐时那场雪铺天盖地的冷,他记起了自己的初吻,结结巴巴的告白,吵架后懊悔大过生气,而那些记忆的另一个主角,都是同一个人。

 

他以为金在中最后一次跟他说分手的时候,自己是没有看着他的。其实他看了,他绝望的盯着金在中的眼睛,一动不动,那一秒恨不得就这样抱着他坐到火山海啸,世界末日,人类全都被海水淹没,而他们保持着最后一个拥抱的姿势毫不遗憾的石化在一起。

 

而金在中的眼睛。

 

郑允浩想呐喊,想跪地求饶,想让上帝怜悯放过他,他还有世界上最重要的一件事没来得及去做。

 

如果他看见了他的眼睛,他怎么会真的让他走。

 

飞机开始颠簸了起来。

 

郑允浩紧紧闭上眼睛,有一滴水汽从他眼角滑落到了鬓发。

 

他的人生有很多值得后悔的事。

 

但是他不会后悔最后选择坐上这趟航班。

 

 

飞机落地的时候,郑允浩其实还没太反应过来。他只听见了身后的欢呼尖叫和哭泣,他只能看见在接机的出口隔着模糊的磨砂玻璃门齐刷刷闪亮如白昼的闪光灯。

 

郑允浩回头确定了一下机场的钟表,和他手表上的时间一模一样。

 

日期还是2014年。

 

后来郑允浩每当想起都觉得好笑,可能是职业习惯,他在平安返回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就算是作为新闻事件,记者来的也未免太多了点。

 

他就这么恍恍惚惚的提着行李,走的很慢的走到出口,感应门唰的向两边打开,一阵快门声接连不断的响起,郑允浩在一瞬间就得到了他疑问的答案。

 

金在中正对着他,笔直的,一动不动的,站在人群的正中央。他就那么没什么表情的站在那里,像一颗一直生长在那里的幼树,全然不顾周围几乎快要戳到他的长枪短炮。他站的很坚定,看起来却像下一秒就可能支撑不住的倒下去。

 

他太瘦了,他的脸颊苍白,看起来几天几夜都没合过眼,郑允浩几乎怀疑其实他早就垮了,现在支撑着他站在这里的全靠灵魂。

 

郑允浩看不见了。

 

他看不见身后的旅伴哭泣着跑向自己的亲人,看不见记者们喋喋不休询问真相开合的嘴,看不见守在机场看见他时终于大声哭出来的歌迷,看不见机场的所有工作人员站在一旁鼓掌欢迎他们平安回家。

 

他看见了金在中张开嘴,但好像一声都发不出,缓缓流下了眼泪。

 

郑允浩想,怎么了,怎么都快三十岁的人了,那么大了,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哭。

 

他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去,但是他觉得自己走的太慢了,好像这十几米的路他已经走了一生。

 

金在中愣愣的看着他,好像不能相信他是真实的,他试探的碰了碰郑允浩的指尖,触摸到了熟悉的温度,然后一把抱住了他,用那种能把肋骨勒成碎片,把氧气全部挤压出身体的力度,抱住了他。

 

郑允浩听见快门声在耳边彻响如绽放的烟花,有人在低低的惊讶,可是他一点也不在乎。

 

“欢迎回来。”金在中的手臂还在颤抖,没法停止下来。

 

“谢谢你来接我。”

 

“你消失了七天。”

 

“对不起。”

 

“去哪了?”

 

“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我么?”

 

“只有你。”

 

“……我以为你死了。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不会回来了。”

 

“对不起。”

 

“但是我不相信,我从来都不相信。因为你的命是我的。”金在中抬起了头,“我跟自己说,如果这次他回来了,就是把他的命还给我了。为了公平,我也要堵上性命,把我的命交给他。我不想要好好生活了,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要和他在一起,哪怕明天一起死掉。”

 

郑允浩看着他:“在中,我现在想吻你。我是认真的。”

 

金在中歪了歪头:“准了。”

 

于是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所有媒体的焦点前,在劫后余生的惊心动魄里,漫长的,放肆的,真心实意的接了一个吻。

 

在郑允浩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在这个亲吻里窒息的最后一刻,他终于肯稍微放开金在中,一只手仍然搂着他,另一只手伸到胸口的口袋费力的掏出一张还沾着他体温的,折叠的很整齐的纸条。

 

“飞机失事的时候,有人发了这张纸,让我们写遗书,但是我没有交给他们。”

 

金在中深呼吸了很久才让自己的手指有力量展开这张纸。

 

【金在中:

 

   我爱你

 

   这是我人生做的最好的一件事

 

                                              郑允浩】

 

 

X+610=610

 

郑允浩在17岁那年准备作为SOLO歌手出道,公司突然改变了计划,说最近来了新一批练习生,资质不错,希望他能再等等,和好的后辈组成组合一起出道。

 

郑允浩没什么意见,练完舞乐呵呵的去看新练习生上课。

 

坐在墙边的一个小少年,唇红齿白,眼睛亮的惊人,不动声色的盯了他一会,然后走了过来,语气完全算不上恭敬谦卑。

 

“喂,郑允浩。我是来陪你的,我来的晚了点,但是你要记住,我叫金在中。记住了么?”

 

郑允浩被吓了一跳,摸不着头脑,从头到脚的把这个新后辈打量了一番,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噢……记住了。在中。”

 

郑允浩偷偷的想,他长得真好看呀,像一个长了眼睛鼻子,白生生的糯米团子一样。

 

金在中撇撇嘴,没一会就忍不住笑了。

 

所有的故事都是这样开始的。

 

——END——

 

后记1:一开始想到X的意思因为它既是未知数,又是个代表错误的叉,还挺像一个难以抉择的十字路口,是不是?

后记2:希望所有失联的飞机都只是迷迷糊糊闯荡一番后平安归来,每一趟航班都带着大家的爱人和亲人平安抵达。多写HE!多积德!大吉大利!

 后记3:感谢看完这篇文的每一个你。


初七又二分之一

Wonderland

这是15年我送给我家摄影师的生贺文,留在硬盘里一直没有发,非常小的一个小甜饼,感觉适合拿出来情人节吃着玩XD

顺便附赠那只黑猫的照片:http://cesura.lofter.com/post/efb11_c6d9dc


凌晨一点三十分。


金在中给自己倒了杯咖啡,踢踢踏踏的趿着拖鞋,回来刷新了一遍电脑,收件箱显示的依然是个“0”,像一口幽深的井,望进去是看不到边际的黑,什么也找不到。


金在中不死心,咬着咖啡杯的边沿磨了会牙,隔了两分钟,又伸手去点刷新。


这下有个“1”活泼泼的从井里一跃而出,颜色鲜艳。


金在中这...

这是15年我送给我家摄影师的生贺文,留在硬盘里一直没有发,非常小的一个小甜饼,感觉适合拿出来情人节吃着玩XD

顺便附赠那只黑猫的照片:http://cesura.lofter.com/post/efb11_c6d9dc


凌晨一点三十分。

 

金在中给自己倒了杯咖啡,踢踢踏踏的趿着拖鞋,回来刷新了一遍电脑,收件箱显示的依然是个“0”,像一口幽深的井,望进去是看不到边际的黑,什么也找不到。

 

金在中不死心,咬着咖啡杯的边沿磨了会牙,隔了两分钟,又伸手去点刷新。

 

这下有个“1”活泼泼的从井里一跃而出,颜色鲜艳。

 

金在中这才感觉心踏踏实实的落回了原地。明明是迟早会发生的事,不用着急去查看的事,他等的一样狼狈。

 

正文和往常一样一个字没有的简洁,附件下载完毕自动打开,那一瞬间好像有漫天漫野的雪纷纷扬扬洒落下来,不用一秒就从屏幕里飞出来,迎面扑向金在中,他的视线里晶莹一片,他甚至开始觉得有种痛快的寒冷感,让他从骨髓里都开始微微发颤。

 

【你在哪?】过了两分钟,他才回过神来,敲了一封简短的回复邮件。

 

【TO:KJJ

FROM:Uknow

Subject:回复:回复:瑞士】

 

哦,是了,这样的白,分明只有瑞士可染。

 

【瑞士好玩么?】

 

点击了发送之后,金在中手抖的恨不得把鼠标往墙上砸过去。又来了,就没法好好聊天么?难道喜欢一个人就失去了变得有趣的能力?每句话都像是机械性的电脑会对着他问出的无聊问题。你听听,好玩么,拍的真好,早点休息。换只鸭子和人家聊天,都比较能叫出有意思一点的声调。

 

就在金在中沮丧的,重重的把头砸在桌面上的时候,新邮件的提示声也应声而来。

 

【我从雪山上滚下来了T T滚了一路】

 

凌晨一点三十五分,金在中在愣了两分秒之后,猝不及防的爆发出一阵大笑。

 

他再一次的想,可能这就是自己会喜欢这个人的原因吧。

 

金在中,杂志专栏作家,暗恋与他合作的杂志供稿摄影师,现在进行时。

 

喜欢上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听起来是件挺古怪的事,但是如果对方是你的摄影师,那又是完全不同的一件事。

 

他会带你去看山看水,横越亚欧大陆,和无数条晨昏线。你们会见证到板块漂移的历史痕迹,你们一起看过富士山下第一片落下的樱花。他带你亲眼看见那些一生只能遇见一次的奇迹,一生一次的日落,一生一次的初雪。他带你从南极走到北极,去重新认识你的地球。

 

你会发现,原来在此之前,你已经做了那么多年的盲人,原来这个世界有这么让人屏息凝神的美。

 

你住在他的眼睛里。

 

那么这就是一件,比你呼吸,喝水,还要更容易的事。

 

金在中的专栏叫Wonderland,他负责挑选世界各地不同的美景相片,然后结合当地的风土人情写写介绍散文什么的,他心情好的时候会以它们为背景认真的写写小说童话之类,想偷懒的时候会写写假装的游记。当然他从来没有去过那些地方,这种时候他的摄影师就要努力用不善言辞的语言尽量跟他描述这一路遇到的好玩的事,通常以【非常非常美!】和【美得无法形容】反复出现构成主体内容。

 

这是一本挺厉害的杂志,和他合作的也是很厉害的摄影师。当然隔行如隔山,金在中是不太懂摄影艺术的。他刚收到这个叫Uknow的资料的第一天就维基百科了他,底下一串金在中看不明白的奖项长的让他放弃去数了,金在中翻了几张照片,发现即使是金在中这种对摄影一窍不通的人,也会在那一刹那被震撼到停住滚动鼠标的手指,像照片里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了他不放他走。

 

那么这就是厉害的摄影师,金在中以一个专业外行的身份对他下了定义。

 

他本人倒是低调的可以,从来不去参加什么聚会面试研讨会,唯一泄露出来的一张照片是他对着一面落地镜的自拍,他的宝贝相机像是巨大的面具盖住了他的整张脸。

 

金在中欣赏了一会,然后点点头。

 

嗯,身材不错。

 

关掉了网页。

 

金在中以自己的良心发誓,这绝对只占他暗恋原因里最小的那一部分,自己绝对不是肤浅的人。

 

可他的暗恋很大很大,所以按比例来说……也挺可观。

 

但是喜欢上你的摄影师又是很惨的一件事。因为如果上帝给人的敏感总是平均的话,那他们则花了太多太多在每一张照片,每一帧瞬间里了。你永远不能指望他们能从你含蓄的,欲说还休聊天里感受到你快要压抑不住蹦出胸口的那颗心脏。

 

就算你胆大包天直接给他写了封热情洋溢的情书,你也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因为他们很可能看完之后快乐的问你,写的真好!可是这大概是什么意思呀?

 

所以金在中常常陷入文人矫情的失落感里。

 

可是每到这一瞬间,因为时差,总能在夜半无人时由衷的笑出声来的这个瞬间,感觉所有的孤独都被笑声吓跑了,喜欢这个人是一件特别值得的事。

 

金在中慢慢收回了笑意,盯着那行字看了一分钟,又控制不住的,傻气的裂开嘴。

 

好吧,这回他可不想让全国所有读者知道这个人从瑞士一路滚成雪团子的故事,所以他挑了一只黑猫盯着他的照片,决定写这只黑猫在下雪的夜里遇到一只白猫的故事。

 

让它喜欢这只白猫吧,然后又胆怯的不敢开口吧。

 

 

三天后金在中本月差点要开的稿件天窗险险关上,清晨六点半,天空刚被浅蓝的油画刷擦过浅浅一层,第一只鸟落在窗台呱噪的没完。

 

金在中打了个哈欠,想到今天上午还要准时去杂志社开会,泪眼朦胧中依依不舍的看了自己温暖床铺最后一眼,随手扯件外套准备去楼下咖啡店续命。

 

金在中站在柜台前等咖啡的时候走了会神,他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让那只黑猫和它暗恋的白猫在一起呢,瑞士那么冷,地冻天寒的雪,自己又何苦去咒一只猫永失挚爱。

 

他本来就两天没睡,因为这一走神就拴不住寄居在体内的魂魄了,飘飘荡荡不知道游神到哪里去了。他记得接过咖啡,机械性的礼貌微笑,说了谢谢,然后迟钝的一转身,眼也没抬的大踏步往前走。然后他猛然撞上一堵温暖却坚实的墙。

 

他的第一反应是可不能给别人添麻烦,手腕就那么微妙的往内一斜,整杯滚烫的黑咖啡,一滴没剩的全泼进了自己的外套里,金在中继续沉浸在后悔里,自己干嘛要点特浓的呢?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低沉却好听的男声急忙致歉:“真是对不起。”

 

金在中捏着空杯子在原地歪着头,站了一会。他没喝到咖啡,他现在非常非常的困,困得他反应迟缓,仿佛在做梦,甚至花了好一会才出声应答:“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

 

那人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递上来一张卡片:“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想负责你衣服的清洗费用,或者赔偿你一件新的也可以。”

 

金在中恍恍惚惚接过他的名片,非常简洁,上面除了名字和一排电话号码之外再无其他。

 

他叫郑允浩。

 

金在中这才抬头仔细打量了下这个诚恳又好心的陌生人。他穿了一身即使在降温的天气里也显得过于厚重的服装,厚厚的黑色羊绒大衣,结合他的身高来看挂在脖子上的围巾可能总长超过了三米。身后还拖着两个有他半身高的大行李箱。全身上下好像只有脸显得过分的小了。

 

清晨还在赶路的人,多辛苦。金在中满心同情:“真的不用,你太客气了。我这衣服真的不值多少钱,费心了。”

 

那人脸上挂着歉疚的笑容,弯曲的弧度英俊极了,大概是以为金在中腼腆,轻轻握住金在中的胳膊:“打给我。”

 

金在中生怕迟到,赶着要走,胡乱点点头,把名片随手往口袋一塞,就急着往外跑。

 

推开咖啡店玻璃门走了两步,金在中一个闪念回头望去,那个陌生人还站在原地眼神定定的看着他,接触到他的眼光,微笑着挥挥手礼貌示意。

 

金在中有种莫名其妙被抓包的尴尬感,别扭的又一点头,接着赶路去了。

 

 

当天晚上金在中再次想起这个人的时候,他刚刚到家,疲惫迷糊的把一整天都黏糊糊的外套随手脱下来塞进洗衣机,按了启动键,整个人栽进柔软的被子里,整整三天没合眼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像有小小的虫子从他的脑细胞里开始吞噬清醒的意识,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在一丝丝的抽离,就在他即将陷入深眠的时候,他听着耳边洗衣机隐隐约约传来的有节奏的转动声,突然睁开眼睛。

 

名片!

 

等他从洗衣机里捞出那件外套,那张名片早就被水跑的发软变烂,湿乎乎的在口袋一角窝成一小团白色,像个形状不规整的雪球。金在中撇撇嘴,只得把衣服上顺势黏着的纸屑再摘干净,然后重新丢回洗衣机。

 

他倒不是很在意,也并没有真的想让谁赔他一件衣服。那些会因为弄脏衣服和别人大吵大叫争执不休的人活的是有多闲啊。

 

然后他真的睡着了,多一秒钟清醒都办不到。

 

他睡了足足14个小时后,感觉理智和精神终于开始慢慢苏醒过来。他闭着眼睛赖在床上不肯起床,于是大脑就比较活跃的开始转动。他终于记起来,昨天晚上那种隐隐的忘记了什么事,指的并不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名片。

 

他睡不着了,他摸过手机,打开邮箱,开始字斟酌句的给他的摄影师发邮件,并控制自己手抖的别太厉害。

 

没办法,你要是很喜欢过一个人就知道,很多没出息的生理反应是不可控的,比如脸红心跳,比如哑口无言,比如提早六十年得帕金森。

 

【昨天开会,编辑说下个月杂志做新年特刊,希望专栏的新年企划是Wonderland。

就是说,我得收到一张你觉得是仙境的照片。】

 

这次居然没有受到时差的阻碍,大清早的他只用了十分钟就等来了回复。

 

【仙境?】

 

金在中绞尽脑汁想给他解释的更具体点,他知道他的摄影师很头疼这些抽象的,意向的表达,你老老实实告诉他仙境,他可能会更老实的告诉你他现在还上不了天堂,或者从圣经里给你翻出什么定义来。

 

【大概就是……你觉得最美的一张照片?一生只能遇见一次的那种美好。

那种,你看到这张照片,余生都会心怀感激的回忆起这一瞬间的遇见。】

 

这一次他等的稍微久了点,久到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解释的还不够清楚,他终于收到了回复。

 

【Deadline?】

 

金在中舒了一口气,相信他已经理解了主题【1月13日晚上】

 

然后他的摄影师发来了完全无关的一句话。

 

【1月13日,首尔南山塔上有烟火表演的啊。】

 

金在中看着这句离题千里的话,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回到首尔了么?这是一种暗示么?自己能不能,胆大包天的,顺势提出邀约呢?只是作为朋友见面也好。

 

不,可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把别人当成了朋友,对人家来说,自己只是个有点奇怪内向的,从未见过面的工作伙伴,收到这样的邀请,会很困扰吧?

 

他觉得自己的手心开始发热,开始紧张的流汗,这时候有一百个计划,一万句话在他的胃里变成了蝴蝶扑腾的他一刻不得安宁。他想鼓起勇气,又患得患失的裹足不前。

 

谁会喜欢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呢?

 

谁会喜欢一个连这样的勇气都没有的人呢?

 

金在中觉得那些蝴蝶慢慢死气沉沉的安静下来了,他没有得到解脱。

 

他开始意识到,也许这场独自燃烧热烈的暗恋,其实根本没有需要挑明的任何理由。

 

他的手机屏幕依然暗暗的沉寂着,收件箱的数字也没有再亮起来。

 

 

金在中在花了一年的时间去喜欢一个人,又花了一个早晨的时间清醒的认识到自己故事的结局可能也仅仅止于喜欢一个人这个现实后,他的蝴蝶冬眠了。

 

他浑浑噩噩的吃了睡,睡了吃,他拒绝去开电脑和手机检查所有工作邮件,他拒绝去想能联系到摄影师的所有方式。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不理智,他想我要么就假装和他断绝了关系,要么就热血冲脑的扑过去抢过手机直接跟他告白,然后被他主动断绝关系。

 

他是个死要好看的人,他选第一种。

 

出乎意料的是,他发现另一个人的蝴蝶,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天金在中像以往一样溜达到楼下的咖啡店买咖啡,站在柜台前仰着头点单的时候明显感到有一束骚扰着他敏锐感知细胞的视线锲而不舍的凝结在身后。金在中诧异的回头望,对上一双,不能说熟悉,但也不算全然陌生的眼睛。

 

是那个曾经误撞过满满一杯咖啡在他身上的男人。

 

金在中花了一会时间终于回忆起他瞥了一眼的那个名字,郑允浩。

 

这次他的衣服看起来薄厚适中了,身旁也没有立着硕大的旅行箱。

 

眼神对上了,互相递个微笑,不说点什么总归是不礼貌的。于是金在中端着咖啡走去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寒暄。

 

“你的外套……”郑允浩迟疑的打量着他。

 

金在中摊开双手举起来宣告真诚:“洗干净了,洗的非常干净,你真的不用挂心。和口袋里你的名片一起洗的。”

 

郑允浩这时流露出一点点说不出意味的微笑:“所以你没有打电话给我。”

 

“其实……本来也不是什么非要麻烦你的事啊。”

 

“好吧,其实我也只是想借机要到你的号码而已。”

 

他看着金在中闻言不可置信的慢慢睁大的眼睛,大笑出声。他的笑声非常非常温暖,像被阳光照耀过一天的海水。

 

金在中感觉那一丝的别扭完全消失无踪了,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后来他们见过更多的面,在咖啡店,完全称不上是约会。有无意的巧遇,也有他会问金在中明天这个时候是不是还会来。金在中没有撒谎,总是会给他确定的答案。当你看着那么好看的一双眼睛,你很难撒谎。

 

是,他很英俊。与他外表一样出色的是他的性格。他从来没有让金在中感到有任何一点的尴尬不适,他从来没有目的鲜明直白的开过口表示对他的追求。他绅士的一塌糊涂,好像他真的只是有很多个下午无所事事不知如何度过,只是想找个人聊聊明天会不会下雪。

 

可有些事是不需要开口说的,特别是你喜欢某个人。金在中自认自己不算是什么感情雷达灵敏的人,但是当一个人看着你的眼睛总是很亮,当他听你漫无边际的谈某一本他实际上根本就没看过的书依然听得津津有味,当他永远会比你们约定的时间更早到的时候,那份好感比窗外落的雪更难忽视。

 

但是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金在中不会知道他曾经过了多少地方,目睹了多么美好或壮烈的风景,不知道他每一次感动的瞬间,不知道他看见的是怎样一个世界。

 

金在中几乎是惋惜的看着那张好看的每一丝线条都没有偏差的脸,他想太遗憾了,你那么好,我要怎么才能告诉你,我其实住在另外一个人眼睛里。

 

太遗憾了,为什么我们总是不能按自己的心意去喜欢某一个正确的,有未来有希望的人。好像理智和情感根本是两个脾气相冲的系统,永远不肯互相妥协。

 

想到他邮箱通讯录里的某个人,金在中的心又沉下去了。

 

所以他大概走神错过了前面的几句话,直到他听见郑允浩笑着说:“明晚南山塔有烟火表演,要一起去么?”

 

“什么?”金在中像是听到一句咒语,猛然抬头。

 

于是郑允浩又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金在中晕晕乎乎的问:“明天就是1月13了么?怎么那么快。”

 

他觉得很好笑,像是有个幕后黑手在谋划催眠他一样,想让他忠实的到达某个目的地。为什么身边的每个人都在暗示他那个晚上,在南山塔。

 

“是。所以,你会去么?”

 

金在中有点犹豫:“我……还不知道。明晚是我的截稿日,我可能还有工作……”

 

“我会在那里期待着能看见你。”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会和朋友们一起去,如果你忙的话,完全没关系。”他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让金在中感到压迫。

 

金在中在回家的路上,想了又想,掏出手机。

 

【明天就是1月13日了。】

 

他其实从不催稿,可是他的摄影师这次完成的时间好像有点晚了。

 

没一会他就收到了回复。

 

【我一定会按时交给你的,别担心。】

 

金在中眨眨眼睛,好吧,看起来他明天晚上暂时还没有稿件需要写,他决定接受催眠,如果命运背后有个操纵他的人,那他可以暂时得逞。

 

他想自己可以去看看那场烟火表演,或许他的摄影师也会去,那么美的场景,他如果还在韩国,一定不舍得错过。就算在千万人中他们遇不见,回来也会有相同的一份记忆,这次是金在中亲眼见证的一次记忆。

 

 

金在中终于走上南山塔的时候,人群已经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的拥挤了起来,巨大的彩色烟花挨个在他头顶绽开,伴随着时不时的轰然声响。周围吵得不得了,人人都在惊呼赞叹,还有此起彼伏的闪光灯自拍。

 

情侣,亲友,大家纷纷组团前来。每一句话都要用振聋发聩的音调大喊才不会掉在地上无人接收。在这么热闹的环境里,金在中抑制不住的被感染觉得开心。

 

就在一片嘈杂声里,他好像听到有一个远远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太远了,听起来简直微弱的像个幻觉。

 

直到他在两个烟花绽放的间隙里清楚的听见了第二声,才转过身去那个模糊的方向寻找来源。

 

然后他大概隔着几十个人,密密疏疏的,看见了几米外的郑允浩。

 

他只刚来的及露出一个幅度不怎么明显的微笑,紧接着,他看见郑允浩缓缓的,面对着他,举起了一个相机。

 

那是一个他特别熟悉的相机。它的品牌和型号,出现在他收到过的每一张照片里的属性简介里。

 

他看见郑允浩把相机举到了眼前——像一面巨大的面具精准的遮住了他的整张脸——他见过这个画面,在他第一次搜索的维基百科里。

 

接下来的每一幕,每一秒,像是被看不见的镜头耐性十足的慢放了一遍。一秒钟拉长到一个世纪。

 

金在中感觉一切都静止了,所有人声都消失了,每个人都保持着张着嘴,喜笑颜开,呼唤同伴的动作,一动不动的定格在了原地。他感觉自己像被包裹在了一个巨大的真空茧里,所有的声音都被吸走了。他的所有感官,被那个相机的焦点,牢牢的吸住了。

 

直到郑允浩按下了快门。

 

金在中看见一团明亮到刺目,令他忍不住流泪的白光,慢慢的,温柔的遮满了他全部的视线,像在他的眼前开了一朵最亮的烟花。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人群又开始热闹起来,声音像潮水一样回了岸。

 

可是他一动不动。

 

现在换他被定格了。

 

他现在相信了,命运的确是,早有预谋。

 

直到他的手机在口袋里开始震动,他才被唤醒,迟钝的伸手去掏口袋。

 

他收到了一封来自他的摄影师的邮件。

 

打开它,是一张手机模糊翻拍相机的照片预览图。

 

这封邮件的标题是【这就是我的Wonderland】

 

金在中盯着手机里那张模糊的照片好久,像在照镜子。照片里的他还带着一点未褪的笑意,眼睛大大的,好像看见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眼眶泛着没出息的红,整个人看起来却惊喜极了,像小朋友看见圣诞老人和牙仙同时坐在自己家沙发喝茶那样。

 

他看起来那么该死的蠢,又那么要命的好看。

 

这并不能完全归功于他漂亮的脸。你不用多专业也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一个摄影师带着爱去拍的照片有多么特别的不一样,甚至会让你怀疑他们偷偷使用过魔法。

 

最后一朵烟花灿烂无比的在金在中头顶炸开。

 

金在中住在他爱的人眼睛里,然后他看见了自己。

 


Sir. True

有人在意过电影中K-2在出发去斯卡里夫前对Jyn说的那两句话吗?

“我会保护你的。”(I'll be there for you.)

“Cassian非要我这么做。”(Cassian said I had to.)


多么可疑又明显的暗示!

我来剖析给你们看~

走过路过的旁友们 来吃一口BG吧~

走过路过的旁友们 来吃一口我们K2小天使亲自发的糖~  


终于肝完了 _(:3 」∠)_ 

来嘛,来吃热腾腾的肉鸽王BG组 _(:3 」∠)_ 

有人在意过电影中K-2在出发去斯卡里夫前对Jyn说的那两句话吗?

“我会保护你的。”(I'll be there for you.)

“Cassian非要我这么做。”(Cassian said I had to.)


多么可疑又明显的暗示!

我来剖析给你们看~

走过路过的旁友们 来吃一口BG吧~

走过路过的旁友们 来吃一口我们K2小天使亲自发的糖~  


终于肝完了 _(:3 」∠)_ 

来嘛,来吃热腾腾的肉鸽王BG组 _(:3 」∠)_ 

MISS A?

【Rebelcaptain】/原创/短/已完结 Rebirth(轮回)

Rebirth


CP:Jyn x Cassian


 

——

 

她不知道什么才是真实的。

但她确确实实地感知到了。

 

——

 

Cassian和她,在那个沙滩上。那本应该是个美好的上午。

可那却是个该死的世界末日。

她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一种情感握住他的手。她只知道那真的很暖,就好像是他的父亲曾拉住她年幼的小手,并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永远保护她。但她更清楚的是,

Cassian一定会做得更好。

也许是。她忽然觉得和他死在一起也很不错。如果再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她希望他们早些遇见,以至于现在不会这么...

Rebirth


CP:Jyn x Cassian


 

——

 

她不知道什么才是真实的。

但她确确实实地感知到了。

 

——

 

Cassian和她,在那个沙滩上。那本应该是个美好的上午。

可那却是个该死的世界末日。

她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一种情感握住他的手。她只知道那真的很暖,就好像是他的父亲曾拉住她年幼的小手,并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永远保护她。但她更清楚的是,

Cassian一定会做得更好。

也许是。她忽然觉得和他死在一起也很不错。如果再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她希望他们早些遇见,以至于现在不会这么痛苦。不过,此时此刻,正当她盯着Cassian并发觉他的眼神略过对于死亡的一丝释然时,她笑了。人生有一件事是可以预知的,那就是死亡。这也是人类无法避免的自然现象。不过对于年轻貌美的她来说,也许还是太早了。她再一次看向身旁的Cassian,阳光与他的肤色相称,暖黄色的光晕在他的身旁盘旋,他就像是个天使在人间。一个只守护她的天使。

海浪晕染着暖光的色斑,无情地吞噬着这美好的一切。她知道就快要来了,于是她紧紧抱住Cassian。她多么希望他们还可以有另一种结局——也许去某个无名星球就此隐居,像父亲那样拥有自己的农场,和只属于他们的孩子。只是,这些都不可能了。现在,她面朝着海浪,可笑的幻想着更美好的未来。她至少还拥有Cassian,哪怕只剩下几秒钟的生命,她还是很高兴和他一起度过的。反抗军的人民获救了!她知道他一定也在心里同她呐喊。至少,他们的死亡是有价值的牺牲。

她选择了迎接。她就这么看着余生的几秒。至少,还是很美的。和他。

他们抱得更紧了。

 

——

 

“哦,老天爷!”她几乎是喊了出来。Jyn猛然睁开双眼。但她看到的是天花板而不是海浪。她惊恐地起身,质疑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怎么了,Jyn?”那是Cassian,他正活得好好的。此刻,他就坐在她的床榻边。

“我以为。。。我们都死了,死在沙滩上。”她从床上下来,坐在Cassian旁边。接着她又倒下,盯着空旷的天花板。“这感觉相当真实,就好像。。。你真的死了一样。”

“哦,不会的。亲爱的Jyn。”他微笑着摇头。双手在她的身体两侧支撑,然后俯身贴近她惊恐的脸,用额头试探出她的体温。那感觉真近,是几乎可以吻上去的距离。

“你的额头仍然很烫,至少烧还没退。”他担忧地说,“大概只是个噩梦。好啦,别再胡思乱想了宝贝,好好休息吧。明天我还得上班。”

他本想起身,但是很快又改了主意。“或许你会希望我留下来。照顾你。”

“不行,”她笑着说,“你可是个军人。”

“是上尉!”他温柔地亲吻着Jyn的脸颊,然后下床走向厨房。

“需要热牛奶吗?”

“不用了。”她也起身坐着,然后走向他身边。“我只想要你不出事。”

他喝掉橱柜上摆放的凉掉的半瓶牛奶,左手环抱住Jyn纤细的腰肢。“一切都很好,我保证。”

他把他和Jyn的距离拉得更近一些。也许再近一些。

他想要吻她。却被Jyn推开。“怎么了,Mrs. Andor。不允许丈夫吻自己的妻子吗?”

“不,我只是不想把感冒传染给你。”

“可我又不怕感冒。”

“我只是不想你感冒!”

“那等你感冒好了以后给我一个补偿怎么样?”

“你决定。”

“给我生个孩子。”

“你是认真的?我没听错吧,Andor上尉。”

“当然。而且我认为你也相当赞成。”

“才没有!”

“喂,这种事情我们又没少干。。!!”

“。。。你少来!”

.....etc

 

 

 

——

最后说一下本文背景

 

这里是另一个平行世界。时间线都是相同的,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没有死,而是在反抗军的一个秘密基地安静地结婚生活,然后度过简单、平凡却又幸福的一生。(还有他们的孩子,滑稽脸)

其实就这么写着感觉还是官方结局比较好呢。(其实相当的悲壮唯美)当然谁人不想HE呢?看到悲剧就希望HE,幸福圆满以后又觉得太俗烂大街。人们总是欲求不满(罢了不要再谈及了= =这又不是本文重点)

最后呢我想说我感觉人物可能ooc了qwq,这个么我也没办法了。全当坐着我能力有限吧~谢谢能一路看到这里的亲对我的支持。这对不发糖真的都对不起我们这些真爱粉啊(哭丧脸)

 

PS. 在这里提及一句题外话= =本来对于这篇文章的标题是毫无灵感的呢,结果我就手贱搜了一下网易有关“悲壮的、史诗级音乐”的歌单,结果第一首歌就是这个,看到这个单词我瞬间就爱上了!整首BGM给人都是满满的希望~这也是为什么我在最开始写他们死亡时候的回忆会觉得其实他们从内心已经释然了这种感觉的原因。

啊哦,不知不觉我都写了一个多小时了= =而这才几千字而已

 

可能什么时候(和朋友二刷)之后我可能会写一个较长篇的redelcaptian的同人XD

我这人从来都是长篇的写到三分之一就弃坑,其实还有满脑子的灵感。是因为觉得自己真的写不出来脑子里的感觉。就比如这篇他们最后恩爱的时候= =其实内心里要甜多啦,这种写不出原版感觉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好啦不要再废话拖延大家时间啦~

顺带,我超爱LOFTER的排版格式!

 

 

 

kanaderey

【Star wars TFA同人】Across the stars (kylo ren/rey)下篇

分级:Explicit

说明:

*如果对我之前的文风有误解估计会觉得画风崩坏,但不要用河鳝的眼神看我(x

*本文只有字母表上第八个字母是唯一考虑因素,如有不适请重阅一遍上篇开头说明

*结尾放出来凑点字数,正文请移步私人博客,如果打不开就劳烦点用网盘吧

**关于伊冷星的绝地圣殿有兴趣的可以去看克隆人战争第5季第6集,B站有

**以这文的某些细节而言,Kylo如果是个西斯会更有趣,但他目前不是也不确定之后会不会是,所以没敢写


http://ameblo.jp/kanaderey/entry-12164447820.html

之前用的tumblr已跪,换了一个11区的网站...


分级:Explicit

说明:

*如果对我之前的文风有误解估计会觉得画风崩坏,但不要用河鳝的眼神看我(x

*本文只有字母表上第八个字母是唯一考虑因素,如有不适请重阅一遍上篇开头说明

*结尾放出来凑点字数,正文请移步私人博客,如果打不开就劳烦点用网盘吧

**关于伊冷星的绝地圣殿有兴趣的可以去看克隆人战争第5季第6集,B站有

**以这文的某些细节而言,Kylo如果是个西斯会更有趣,但他目前不是也不确定之后会不会是,所以没敢写


http://ameblo.jp/kanaderey/entry-12164447820.html

之前用的tumblr已跪,换了一个11区的网站


备用链接: http://pan.baidu.com/s/1bnK1MX5 密码: k7f8

Word有密码:dokoniikiru

***

他们的确直到这个星球的天亮的那一刻才启程,从若即若离的进展到挑明心意,气氛已全然不同。活下来比就这样去寻死更需要勇气,Rey对他说,只要Kylo记得他说过的话,到哪她都会陪着他。

“我说过很多句,你指的是哪一句?” 

Rey的脸刷地红了,这种事青天白日的还是少回忆为妙。 

“而且让我说了那么多,你到现在一句回应都没有,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吗?”

怎么这么小气,跟她算起账来了。

“那以后别提什么死不死的了,就当是……为了我活下来吧。” 

Kylo没说话,却牵起她一只手,微垂下头,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 

Rey被惊呆之余整个人有点懵,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完全不符合Kylo此前各种粗暴无礼和崩坏画风的温柔举动,颇有一点旧俗里骑士誓言效忠他的保护人的那种感觉。

虽说是个伦武士,或者说“曾经”是,称呼类似,却和骑士确实不太沾边。

再说了,还不知道是谁保护了谁呢。

但是他这个样子,却莫名有种奇妙的承诺感。阳光通过圣殿穹顶的水晶,散射后将殿堂各处照亮,他一袭黑衣的轮廓,都落上了淡淡的一层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