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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到了高三，期中等同于月考，而期末考试同样失去了原本一学期大结算的意义。因为学生们考完还得多上两天课，老师要趁他们对题目正记忆深刻，直接就把卷子全批出来，讲完再放假。

今年过年迟，二月初过年，高三愣是坚持到一月底才期末考。敖丙的期末成绩进步了不少，虽然不如他考进A班时的那么耀眼优越，好歹也进了前二十。顺带一提，哪吒这回也进步了，他作文忍着没太发散，只在正文里塞了一句四行小诗。

敖丙排名有了大进步，俩人都很高兴，决定一起庆祝一下。于是他俩在高三上学期真正的最后一天，中午又跑去那个有点儿远的小巷子吃小馄饨了。

这回不是骑车，坐的是哪吒看上挺久的那辆新摩托——是他完成分化的成人礼。虽然这礼物是已经送给他了，但车钥匙还在他老妈那儿收着呢，殷夫人勒令他毕业以前不许骑。

到现在为止，他也就周末去敖丙家骑了那几回。毕竟敖丙家太远，殷夫人也不好意思总麻烦别人家司机接送。

听哪吒说今天骑了摩托来，害敖丙惦记一上午，中午放学铃一打他就兴冲冲催着哪吒出教室，赶紧取了车让他体验体验。

这摩托黑金的底，一边拉一道迎风长的暗红火纹，又飒又酷的。敖丙只见过，摸过，还没正儿八经坐过呢。这年纪的男孩儿哪有不喜欢跑起来又快又潇洒的东西的，就是自行车都爱能变档的，何况是重型摩托。

敖丙都不知道，这车钥匙还是哪吒早上从他老妈抽屉里顺出来的。今天讲只卷子没有晚自习，他放学比他※妈下班都早，能载着小男友耍帅一把再神不知鬼不觉把钥匙还回去。

于是关高正式放寒假的前一天，俩羽绒服底下穿着关高校服裤子的未□年学生就这么骑着重型摩托上了路，别提多打眼……哪吒的瞒天过海并没能成，此为后话。

俩人再一次坐进那家门面小小旧旧的店，还是同样的位置，对着他们的风扇却早就不开了。上回来时还是暑气未消的夏末，他们也还只是普通朋友。虽然说过要再来，可高三实在是忙，到了今天真能再来，天都要落雪了。

哪吒把一只纸袋递过去，是敖丙问他要的。他要哪吒再给他一件衣服，寒假他要带回D市去，那件飞行服上的气息都散得一点儿不剩了。

哪吒也不知道敖丙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提出这种要求的……他不是很容易害羞的吗？为啥这会儿一点不害羞啊？

哪吒臊得慌，又不想让敖丙知道自己臊得慌，就假装不在乎地问道，你还要继续适应啊……你不觉得我的信息素讨厌吗？

敖丙接过来，打开看一眼，是哪吒的校服外套——是他最常穿的衣服。关高的校服分夏秋款，每款两套，方便学生换洗。敖丙满意地合上纸袋，抱在腿上，说，不讨厌呀，我很喜欢。我就是有点儿不习惯，习惯了就好了。

哪吒理解的“不习惯”当然是指双A之间的相互排斥，但实际上相去甚远。

敖丙对自己实在够狠，面对一教室Alpha的时候，他离信息素最猛的那个Alpha最近。还一天天告诉自己这个Alpha是我的，他的信息素安全，可以在这个信息素里睡大觉。

谁知哪吒完成分化那天信息素失控，原本习惯的信息素忽然给他吓得腿都软了，他接下来还是硬要待在这个信息素旁边，甚至晚上也要抱着睡觉。还继续一天天自我暗示这个Alpha不危险，他的信息素安全，可以在这个信息素里睡大觉。

由于敖丙这一系列反人性操作，他的身体现在对哪吒的信息素非常依赖，明明哪吒连个临时标记都没给过他，他的本能却已经开始对哪吒的信息素区别对待了。

上周敖丙进行了第二次复查，章医生说他的生□腔已经生长得差不多了，估摸着再有半个月内就能长好。

Omega在生□腔完成发育，到腺体完全成熟之间还有一段时间，一般在三个月左右。敖丙这情况肯定更快。这时期的Omega身体已经具备△育的功能，腺体却还无法发▽，因此会时不时出现焦躁不安的情况，于是章医生提前给他开了一些安全的安抚喷剂。

那喷剂就是人造Alpha信息素，其实随便哪个Alpha释放一点温和的信息素都可以对这个阶段的Omega起到安抚效果，但没有医生会建议Omega去找Alpha帮忙。毕竟喷剂只有控制在Omega自己手里，对他们来说才是绝对安全的。

敖丙在家试了试，光揭开封口都没喷，就嫌弃得立马盖紧放下去洗手。他明明待在一个Alpha那么多的环境里，但实际真正近距离接触的也只有哪吒一个。

这还是他第一次正紧接触其他Alpha的信息素，虽然是人造的，也觉得恶心的要命。他才不要，他不如再找哪吒要个什么带回D市去。

敖丙对哪吒的校服很满意，把自己答应与他交换的那只袋子也递过去，说，这件还是还给你吧，你穿着好看。

是那件陪了敖丙三个多月的飞行服外套，敖丙洗了又洗才把自己的信息素全部去干净。还的时候还有点儿舍不得。哪吒却半点儿不懂他的舍不得，还打趣道，就给我我自个儿的衣服啊，别的呢？

敖丙有点儿不好意思，小声嘀咕道，在里面呢。

之前他问哪吒讨衣服的时候，哪吒闹着也跟他讨了一个，说是什么都好，要能摆书桌上睹物思人的。

敖丙要他的信息素可是有正当理由，哪吒的要求就完全是臊他来了。偏那理由敖丙又没法说，只能按他的意思也给他选了个物件，同样小心地把自己的信息素全部擦去。

他含糊着不肯明说，哪吒只好自己在袋子里翻找，翻出只海螺，纯白色，纹路上带一点儿珊瑚一样的红，很好看。

他拿出来就往耳边放，说，从小就听说海螺里能听见海浪的声音，我都没试过，嘿嘿。

敖丙家就在海边，哪需要用海螺模拟海浪的声音。于是看着哪吒的动作也笑了，说，是吗，我也没试过……我从很小的时候起，有什么不能说给其他人听的话，就会说给这只海螺听。

哪吒将它从耳边放下来，放掌心里低头端详，说，那它一定藏了你很多秘密……要是能都说给我听就好了。

敖丙有太多太多秘密。他怔怔地看着哪吒，心中的情绪蓦地海浪一样汹涌而起，就将他整个淹没。也不知道是不是章医生说的那个什么特殊阶段，他一想到明天就见不到哪吒了，后天也见不到，大后天也……他甚至有股想哭的冲动。

敖丙忙垂下眼睛，伸手勾勾哪吒的手指，喃喃道，哪吒，你别这么好，我离开你会很难过的。

哪吒一动手腕，翻手将他微凉的手指团进掌心里握着，见他失落忙想说个笑话逗他笑，就道，哪有这么严重，不到二十天就见面了，都不够你养成一个没有我的习惯。

不想敖丙叹口气，好像还更失落了，低喃道，十八天……都快三个礼拜了。

行动受限的学生可不就是这样，在成熟的大人们看起来微不足道的时间空间上的阻碍，于小小的他们也是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

哪吒不自觉焦躁起来，他哪知道Omega正处在对自己的信息素多么依赖的阶段，他只知道敖丙在低落，只知道他好像越来越粘人了。

哪吒焦躁地想，那怎么办呢，又不能把黏糊糊的敖丙缩小揣兜儿里……他着急地安慰他道，你别难过啊，咱们每天都打电话呗？每天晚上10点，不，9点半。

敖丙抬起眼睛看向哪吒，可爱地又是叹出一口气，勉强算是答应了。

*一般更新时间在晚上8点左右，过了8点没更就是当晚没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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