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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贺峻霖

      我有个弟弟,是继母带来的,叫贺峻霖,比我小两岁,从小学开始就是校草,性格很好人缘很好,但是我不喜欢他。


      在贺峻霖刚上六年级的时候,他的新同桌叫严浩翔,而严浩翔的哥哥,是我从小认识的好朋友。贺峻霖和严浩翔有着共同的爱好——足球,尽管这两个人性格差异很大,但是他们俩的关系却比和其他任何人都好。哦,对了,严浩翔家隔壁还有一个小朋友,他们俩从出生就玩在一起,比严浩翔大一岁,叫张真源。因为着我和严浩翔哥哥的关系,严浩翔常常拜托他哥哥让我出门时一...

      我有个弟弟,是继母带来的,叫贺峻霖,比我小两岁,从小学开始就是校草,性格很好人缘很好,但是我不喜欢他。

 

      在贺峻霖刚上六年级的时候,他的新同桌叫严浩翔,而严浩翔的哥哥,是我从小认识的好朋友。贺峻霖和严浩翔有着共同的爱好——足球,尽管这两个人性格差异很大,但是他们俩的关系却比和其他任何人都好。哦,对了,严浩翔家隔壁还有一个小朋友,他们俩从出生就玩在一起,比严浩翔大一岁,叫张真源。因为着我和严浩翔哥哥的关系,严浩翔常常拜托他哥哥让我出门时一起带上贺峻霖,我拒绝了很多次,但是他从没放弃,直到有一天,贺峻霖对刚要出门的我说,“哥,带上我吧。”这是他第一次在只有我和他的情况下叫我“哥”。从此往后的一年里,我和严浩翔哥哥的两人行,变成了五人行,对,还有张真源。并且,贺峻霖开始在私下也喊我“哥”,虽然我从未答应过他一次。

 

      贺峻霖和严浩翔真的是很好的朋友,他俩认识那年的冬天,还和严浩翔一起视频跨年,他们俩真的很喜欢视频聊天,虽然也许只是刚刚分开。贺峻霖上初一那年的冬天,刚刚过了圣诞节,严浩翔的哥哥跟我说,他们要搬家了,搬到另外一个不熟悉的城市,去过另外一种生活。他跟我说的很突然,我其实没太想过分离这种事,一下子面对了,就有点不知所措,但我知道难过也并没有用,我认真的和我的好朋友道了别,祝对方未来一切顺利。

 

      严浩翔家要搬离的前一天晚上,下了那年的第一场雪,我在房间里看窗外飘着的雪花,听到贺峻霖和他妈妈打了个招呼急匆匆的下楼了。屋里的暖气温度有点高,玻璃窗上都是模糊的水汽,看不清雪了。于是我推开窗,看到贺峻霖像只小兔子一样跳着跳着跳进了严浩翔的怀抱,看到他们俩一起兴奋地在雪地里奔跑,看到他们一起玩雪。可能是开着窗子太久了,我觉得有些冷,于是我关上了窗,不再看雪,也不再看他们。

 

      我从厨房里热好了牛奶准备回房间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刚回来的贺峻霖。他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后站在原地乖巧的叫了声“哥”。我没有理他,拿着我的杯子从他身边经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一瞬间,我看到贺峻霖进了厨房。我想起我热牛奶时倒多了的牛奶还装在另一个杯子里,想起刚刚经过贺峻霖身边看到他手里握着的一个小熊挂饰。

       

      严浩翔还是没和贺峻霖说。元旦节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我下课回到家时难得的看到了贺峻霖,他虽然放学比我早,但他总有各种放学后的活动以至于每天都要到饭点才会到家。然而今天他坐在沙发上,红着眼睛看着我,问我,“哥,严浩翔他们家搬走了吗?”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看着他猛然站起,拿上书包进了房间。那天的晚饭,他没吃,直到我睡前,他也没出来过。他的母亲很担心,向我询问事情的缘由,我只说了不知道,因为我不喜欢他

 

      贺峻霖在初一那年的暑假,在夏令营里认识了和我同一班的马嘉祺。很意外的,他们俩隔着一岁多的年龄差和一个年级,成为了看似同龄的好朋友,这大概和夏令营里他们是室友有关。他们俩还经常和同样是夏令营室友的李天泽和宋亚轩一起出去吃火锅和烧烤,朋友圈里经常能看到贺峻霖和马嘉祺的美食照。马嘉祺也会常和我聊起贺峻霖,但我总觉得我和他认识的贺峻霖不是同一个人,他说他觉得贺峻霖和他很合得来,有点灵魂的知己的感觉。但在我看来,这两个人完全不一样。

 

      也是在差不多的时间,我的表弟刘耀文因为家离学校太远从而寄住在我们家。可能因为贺峻霖和他的年龄相差更小,所以他们俩总是对一些事情奇怪的不谋而合。比起我,刘耀文更喜欢粘着贺峻霖,他会叫贺峻霖“小哥哥”,会在贺峻霖不开心时抱抱他逗他笑,会在突然停电时拉着对方的手鼓励对方,会在进鬼屋前给对方加油鼓气。他们俩更像是兄弟,我则像是第三人。

       

      贺峻霖初二那年的夏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的父亲和他的母亲离婚了,他母亲带着他离开了,顺便帮他转了学。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转去了张真源在读的那所学校,和张真源成为了互相陪伴的好朋友。马嘉祺有一段时间常常来问我贺峻霖的下落,我没法回答他,渐渐的,他也不再问了。我以为他放弃了,但是没过多久,我又在朋友圈看到了贺峻霖和马嘉祺一起出去吃饭的照片,照片里,还有宋亚轩。贺峻霖离开以后,宋亚轩也曾走过学校连接两个年级间的走廊,来询问贺峻霖的情况,我并未联系过他,只能摇摇头表示不知情。就连刘耀文,知道贺峻霖离开以后,哭了很多天,哭到那段时间不论什么时候看他,眼眶里都是红红的,看着他,我会偶尔想起贺峻霖,眼眶红红的,都很像小兔子。大概是年龄太小,没经历过分离,我只好暂时充当起哥哥的角色,带着他出去玩,陪着他,哄着他,明明我才是他哥哥,却好像只是补了贺峻霖的位置。我不喜欢贺峻霖。

 

      也是在贺峻霖离开的时候,我的又一个好朋友,也转学了,这次,我没来得及和他很好的告别。我试图联系他,在点开微信头像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我的这个朋友,其实是贺峻霖的亲哥哥,只是一个随了母亲,一个跟了父亲。他们俩其实很少在微信或者其他的社交平台上互动。我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也是源于一次意外。那次贺峻霖因为在外边吃错了东西,食物中毒被送到医院,送贺峻霖到医院并等着他母亲到的,就是敖子逸。我看到我的好朋友坐在医院手术室外空荡荡的走廊上,双手抱膝像是在发呆,等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是强忍着没哭的表情。我听到敖子逸叫了声“妈”,看到贺峻霖的母亲快步走上前抱住了敖子逸,摸着他的后背安慰他“没事的,没事的,弟弟没事的,不要怕”。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每当我说起贺峻霖时,敖子逸不管做什么都会安静下来倾听是为什么,也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贺峻霖原来私下里从不叫我“哥”是为什么。还有一次,敖子逸请了假没去上学,因为临近中考,老师就让我带着作业和试卷去给他,到他家的时候,我看到门没关的客厅里,贺峻霖拿着按摩器站在沙发边给敖子逸按摩头,敖子逸侧躺着,像是睡着了。家里并没有第三个人,也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来过。而这次,他们俩一起离开了我的生活。我不喜欢贺峻霖。

 

      很意外的,我以为我可能再也见不到贺峻霖和敖子逸,但在一年后,贺峻霖回来了,敖子逸没有。张真源虽然比我小一岁,却和我同一级,他相当优秀,听说原本因为方便选择了离家近的学校,但在高一结束时,还是被我的学校花重金挖了过来准备冲成绩。随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中考考上了这所学校的贺峻霖。很巧的是,张真源和我同一个班,尽管他比我小一岁,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可靠。他从来不会对我说起贺峻霖,尽管我经常在校园里看到他和贺峻霖严浩翔走在一起,贺峻霖的书包上还挂着我曾见过一面的小熊挂饰。严浩翔也回来了,严浩翔的哥哥也没有。

 

      贺峻霖又开始频繁的用美食刷新我的朋友圈,尽管没有合照,我也知道是和马嘉祺宋亚轩一起去的,李天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好像突然就走丢了,不再出现在他们夏令营室友的小圈子里,他们三个也从来没有提过。马嘉祺也不再在我面前提起贺峻霖,只是每次看到贺峻霖发美食的那天,马嘉祺总是心情很好,以至于我看到马嘉祺特别开心,就会知道,他们三个今晚有约。

  

      我也常常在校园里看见刘耀文,在午休的时间,他会穿过高中部和初中部之间相隔的一条马路,过来找贺峻霖。在还没入冬时,他们俩会一人拿一个雪糕坐在树荫下聊天,入冬以后,会一人捧一杯热奶茶坐在学校小超市的门口看雪看人。从贺峻霖离开后,刘耀文和我的关系变得很好,但我看着他和贺峻霖,又觉得这种好不是他和贺峻霖在一起的那种。他在我面前就是小弟弟,会撒娇会胡闹,在贺峻霖面前,反而像个哥哥,会在贺峻霖胡闹时笑着看他,会在有人找贺峻霖帮忙时自己接过麻烦。

 

      我还是见到了贺峻霖,那天我从办公室回教室,看到了站在前门向里张望的贺峻霖。我没有和他打招呼,直接走回了教室继续写我的练习册。我听到马嘉祺应了贺峻霖一声,然后离开了座位走向前门。于是周围安静了下来。过了可能半分钟,也有可能一分钟,我听见有脚步声停在了我的座位前,我抬起头,看到马嘉祺皱着眉头对我说,“贺峻霖找你”。我点点头,站了起来,走到了前门。

     

      我第一次近距离看见了贺峻霖长开了的眉眼,比以前精致了很多,我发现这一年里他也长高了很多,身高已经和我只差半个头,我听见他对我说,“我哥托我和你说,想他时可以看看月亮,月亮永远都在天上。” 说完他皱了皱眉,接着说,“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跟我说这是你们的约定。”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了点头。他好像因此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对我说,“那我回去上课了,再见,哥”。随后小跑着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以及我的视线里。

    

      我是丁程鑫,我从不喜欢贺峻霖,因为……



(各位姐妹能给卑微的我一些评论吗?万分感谢。卑微.jpg)

出前四丁

文鑫 禾苗与山茶【完】

伪骨科真竹马

乡村文学


  01


  村里的沃土再肥,也养不出一株山茶花。


  02


  袅袅炊烟开始在天空升起,把远处青绿的山添了一层黛色,饭香飘不到田边上,但刘耀文知道自己该回家了。


  贺峻霖刚刚使坏绊了他一脚,现在一身的泥。他跑到小溪边上洗脚,水流冲过他的泥脚丫子,一脚踏实在溪流里,有小石头硌到他的脚心,被冲刷圆润的石头让他觉得有些痒痒,转头舀起水来扑向岸上的人。


  “刘耀文,你回家要被你哥训了。”张真源躲到一旁去,笑嘻嘻地回嘴。


  “他凭什么训我,我阿爹都不说。”刘耀文弯下腰洗手,把不高兴的表情投到溪流的倒影里。


  几家长辈都跑...

伪骨科真竹马

乡村文学


  01


  村里的沃土再肥,也养不出一株山茶花。


  02


  袅袅炊烟开始在天空升起,把远处青绿的山添了一层黛色,饭香飘不到田边上,但刘耀文知道自己该回家了。


  贺峻霖刚刚使坏绊了他一脚,现在一身的泥。他跑到小溪边上洗脚,水流冲过他的泥脚丫子,一脚踏实在溪流里,有小石头硌到他的脚心,被冲刷圆润的石头让他觉得有些痒痒,转头舀起水来扑向岸上的人。


  “刘耀文,你回家要被你哥训了。”张真源躲到一旁去,笑嘻嘻地回嘴。


  “他凭什么训我,我阿爹都不说。”刘耀文弯下腰洗手,把不高兴的表情投到溪流的倒影里。


  几家长辈都跑到田埂上喊孩子回家吃饭,刚刚还围成一团的孩子们散了个没影儿,只剩下刘耀文还站在溪流里。潺潺溪水没过他的小腿肚,冰冰凉凉。


  “刘耀文儿,吃饭了。”


  他其实不讨厌这个声音,可该有的抵触还是会有,他抬头看到田埂上站着的人,是他的新哥哥丁程鑫。


  他阿爹再娶了隔壁村的女人,他是最后一个被通知的人。贺峻霖一张碎嘴在他耳边叨叨个不停,说你阿爹娶的是隔壁村有名的漂亮寡妇,还有个比你大三岁的儿子,你的家庭地位不保了。


  刘耀文不相信,他比村里几个小伙伴年纪都小,可性子强势,没觉得谁能欺负到自己头顶上来。


  阿爹再婚那天,家里挂了几条红彤彤的布,贴了几个复杂的红色大字儿,摆了两桌酒席。一桌是大人的桌,请了家里几个亲戚和邻居,小桌是几个孩子们。刘耀文本来应该坐在他阿爹旁边,被几个叔叔赶到了孩童桌上去。刘耀文下桌前还不甘心地看了看他后妈旁边的男孩,明明也是小孩子,凭什么只有他被赶。


  “刘耀文儿,你后妈真的挺漂亮。”贺峻霖偷偷地在他耳朵旁边说。


  “什么后妈,是阿姨。”刘耀文抢下桌上的最后一只鸡腿,一口咬住拖了半脸的油。


  “你阿哥长得好乖。”宋亚轩又添了一句。


  刘耀文憋了半天不知道怎么纠正这个称呼,只要继续啃他的油鸡腿。眼睛斜着往另一桌上瞟,那人正笑着,弯弯的眼睛嫩红的唇,他比村里任何一个人都白,像是从没晒过太阳。


  一定是个不帮家里干活的主儿。


  “以后我们摸虾逮鱼,还有……反正就是玩什么游戏都不带他!”


  这是十一岁的孩子能想到的最大报复,村里的孩子都已经打成了一片儿,自然也跟着点点头,高声附和着“听你的文哥!”


  因为年龄最小难得被喊声“哥”的刘耀文印着半张脸的油笑了起来,活像只偷吃的小花猫。


  当时一呼百应的文哥后来才感受到自己的愚笨,丁程鑫已经是个大孩子,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从来没有打算参与孩子们邋遢简单的游戏。


  没能得以实施计划的刘耀文很落寞。


  


  为了照顾到还没适应新家庭的刘耀文,阿爹的纵容让刘耀文混了一个暑假的山大王。


  他可以不帮家里的忙,暑假作业写得乱七八糟,一天到晚在田埂边上玩一二三木头人,等丁程鑫来叫他吃饭。刘耀文虽然不肯喊对方一声“妈”,但他打内心承认这位后妈炒的菜比他爹的强。


  他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跑上楼,木头楼梯“咚咚咚”地响,一阵噪音过后就是他爹在楼下扯着嗓子喊:“幺儿,你暑假作业写得没?”


  刘耀文假装听不到,扯张纸就开始画画,画累了倒头就睡觉。


  日子一天一天地重复,刘耀文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大度。别人都说他家娶了新娘子要鸡飞狗跳,可他也不怎么和他后妈找麻烦。有时候他后妈想来讨好他,他也哼哼唧唧就过去了。


  他想了想,至少这个阿姨做饭好吃,心里的别扭也就抵开了。


  直到那天他从宋亚轩家抄作业回来。


  院子里多了几只闲庭散步的鸡,爪子挺直两步一抖脖子,低头不知道在院子里啄什么。村里养鸡的人家多了,也有人散养,但刘耀文家一直没养,因为刘耀文有点怕,在道上看到都要躲着走。


  他当下站在门口就哇哇喊开:“阿爹!!!阿爹!!!”


  喊了半天没人理,刘耀文看到鸡的目光转过来,又把家里大门关上继续喊:“阿爹!”哭腔都带上了,楼上也只探出个头来。


  丁程鑫趴在栏杆上问:“怎么了?”


  刘耀文一看是他,再一看院子里的鸡,想想半天都不理自己的阿爹,委屈劲儿上来哇哇哭出声。丁程鑫跑到楼下来的时候,刘耀文已经哭得小脸湿透。


  “你怎么了?”


  刘耀文抽抽搭搭:“我阿爹呢?”


  “叔叔不在家。”


  丁程鑫想要伸手给刘耀文擦眼泪,被躲了过去。刘耀文伸手用袖子一把抹过眼泪鼻涕,指着院子里仿佛主人一样昂首的鸡:“勒是啥子嘛。”


  丁程鑫顺着他的指尖看去,斟酌了半天才说:“养了下蛋,给你做荷包蛋吃。”


  “我不吃!”


  刘耀文哭得哇哇响,正赶上扛着木柴的阿爹和后妈回家。


  “怎么了,程程你欺负弟弟了?”


  “没有……”


  一家四口聚在家门口说事儿,邻居看了要闹笑话,村里也不是多大的地儿,一个晌午就能传遍。刘阿爹让刘耀文进屋说,刘耀文死活不肯进去。


  “你不是说不养吗?”


  刘阿爹知道自己儿子有点怕,可依然觉得农村男娃怎么可以怕鸡,当下语气就强硬了一点:“养就养了,男娃子还怕鸡,你害不害臊。”


  刘耀文觉得自己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降,抽抽搭搭气都喘不顺,还是把话放狠了才跑:“你养鸡,我就不回家了!”


  这天夜里刘耀文睡在张真源的家里,张真源家也养鸡,可鸡关在鸡笼子里。他窝在张真源房间外的走廊上往自己家里望去,院子里还亮着灯,他觉得自己闻到阿爹的酒味,看到那个女人穿的花裙子,还有丁程鑫的笑。


  他们其乐融融,是李老师说的“幸福”。


  刘耀文抬头看星星,想和张真源诉诉苦,回头看到张真源已经睡了,四仰八叉被子翻到一边。刘耀文心底里那点关于孤苦伶仃的感慨被打得一团散,回头爬上床,自己盖好了被子。


  


  03


  


  第二天一早,刘耀文就听到张真源阿妈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地从楼下直击楼上——“耀文儿在楼上还没起呢,吃饭了吗?”


  刘耀文一咕噜爬起来蹲在二楼走廊的小栏杆往下看,不是他阿爹,是丁程鑫。


  刘耀文动作太大吵醒了张真源,张真源一边揉眼睛一边往走廊走:“你做啥子起这么早……”


  刘耀文伸手拉了一把张真源的裤腿,让他一起蹲下来:“丁程鑫来了。”


  “来咯就来咯,来接你的呗。”


  张真源的理所当然让刘耀文觉得很难过,他一个晚上不回家,他阿爹都不亲自来接他。又委屈又生气,刘耀文就扯了扯张真源的袖子:“等会下楼,你去把花花牵过来,他怕狗。”


  花花是张真源家养的公狗,一只正宗的黄毛中华田园犬,名字是贺峻霖取的,获得了严浩翔、宋亚轩、刘耀文的一致同意,从此一只黄毛公狗背负上了与自己并不匹配的娘娘腔名儿。


  “这样不好吧。”张真源觉得他家花花对陌生人还挺凶的,主要是他阿妈对他也挺凶的。


  “哎呀牵来就是了。”刘耀文拍他的手臂,拍得他生疼。


  两个小孩儿下楼洗漱,看到丁程鑫被塞了一手的橘子,正坐在张真源阿妈旁边陪着聊天。张真源立刻就怂了,含着一嘴儿牙膏沫说:“我阿妈在,我不敢。”


  刘耀文往地上吐漱口的水儿,溅得四处飞起,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让张真源和花花一块儿在外面等着。


  这是刘耀文第一次在丁程鑫面前装乖,他比丁程鑫矮了一大截儿,拉着丁程鑫的手腕儿往外跑,一点也不理丁程鑫劝他回家,让他慢点之类的话。


  跑到田埂下一看,只有张真源一个人站着,他气急败坏:“花花呢?”


  “没牵住,撒欢去了。”


  刘耀文标准的视力还能看到远处若影若现的嫩黄色奔腾身影。


  丁程鑫一下就笑开了,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膀:“你想吓我啊?”


  刘耀文使坏没成功还被嘲笑,自己一个人往田埂上跑。他跑得太快,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黑色野狗跟在他后面跑,那狗喊得很大声,又是没见过的野狗,刘耀文一时间也不敢放慢速度,只好一个劲儿地跑。


  他平日里再怎么满田里撒泼,哪里跑得过狗,快被追上的时候还是丁程鑫伸手替他拦了一下,又踹了一脚,把狗给吓走了。


  刘耀文又快哭了,他被丁程鑫搂在怀里,哼哼唧唧地说:“原来你不怕狗啊……”


  两个人一起回家,家里多了个鸡笼子,丁程鑫阿妈站在门口迎他们,讨好地和刘耀文说:“你阿爹熬到半夜做了个鸡笼子,不会跑出来了,不要怕。”


  刘耀文淡定地点点头,原来夜里院子里的灯,也算是为他亮的。


  这天下午丁程鑫的手心手臂红了一片,他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丁程鑫不是怕狗,是对狗毛过敏。


  他坐在隔壁房间看到丁程鑫阿妈给他擦药,一边擦一边打他的手,教训道:“别挠,不听教训又去玩狗了是不是。”


  丁程鑫也不反驳,就坐在那边笑,撒娇着说:“可是真的很痒呀。”丁程鑫一边笑,一边捕捉到刘耀文的那头的视线,冲他眨了眨眼睛。


  丁程鑫阿妈走了以后,刘耀文左思右想,还是摸到了丁程鑫的房间里:“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嗯……不想让他们知道文哥被狗追着跑。”丁程鑫把手架在床边的书桌上,“我在讨好你呀。”


  以往刘耀文被喊“文哥”总是很得意,今天却莫名其妙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涨红了耳朵站在丁程鑫的床前:“很痒吗?擦了药也痒吗?”


  “嗯,很痒。”丁程鑫点了点头。


  “那我给你吹吹。”刘耀文坐在丁程鑫的床沿,小心翼翼地吹气。


  丁程鑫的皮肤很白,连手臂都很白,生了一点点的小红点,看起来格外稚嫩,就像是不堪一击的鲜嫩豆腐,好像吹得大力一点都会把它吹散了。


  所以刘耀文吹得很小心,一点点地呼气,好像吹得他再也没了脾气。


  


  04


  


  那一年的暑假结尾是刘耀文的灾难和幸运。


  他落了一个暑假的作业终于被阿爹发现,阿爹气得不让他上桌吃饭,关在房间里写作业。他饿得发晕,看数字都像是面条,写作文都想报菜名。


  晚上丁程鑫端了碗卧了荷包蛋的面给他,刘耀文吃得太急,还差点把汤溅到作业上。


  丁程鑫看了看刘耀文在写的作业,问他还有多少没做。


  刘耀文拿出两本本子,斟酌着说:“不多……吧……”


  最后作业是丁程鑫帮着写完的,刘耀文在旁边磨磨蹭蹭地写作文,写农忙纪事,写夏天的夜晚,看丁程鑫帮他做数学题,速度极快,都不用打草稿。


  刘耀文的语文作业还没忙活完,丁程鑫又从他屋里拿了本本子来,开始抄他的作业。


  “你干嘛啊?”刘耀文看不明白。


  “抄下来让你自己再做一遍。”丁程鑫用笔敲敲他的脑袋,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别想着偷懒。”


  刘耀文没觉得疼,他恰好在写夏天的夜晚,李老师说比喻句就是,天上的星星像小朋友在眨眼睛。他愣愣地问丁程鑫:“哥,你的名字,是星星的星吗?”


  “不是。”丁程鑫在草稿纸上写,“三个金,这个鑫。”


  “哇,你名字好复杂哦。和我的耀一样难写。”


  丁程鑫就笑:“比这些难写的字儿多着呢,所以要好好学习。”


  “宋亚轩的名字就很好写,笔画少,宋——亚——车——干——”


  丁程鑫看刘耀文一句一顿地拆字,跟着说那我就是:“丁——禾——呈——,然后金金金。”


  刘耀文被丁程鑫的名字复杂到了,他一向觉得自己的“耀”字已经很难写,每次都会写得超出格儿,但刘和文还是很简单的,他只好抓住丁程鑫的姓氏:“丁字好简单,丁儿,好听,我能不能不叫你哥,叫你丁儿。”


  丁程鑫觉得无所谓,由着他开心。


  丁儿。


  简简单单四个笔划,两个小音节从喉咙里滚过,跟着这个卷舌音变得俏皮起来,像是打铃的声音,轻轻地敲在铃上,清脆又爽快的一声响儿。


  是刘耀文独家取名,全世界最好听的一声丁儿。


  但是那时候刘耀文的世界很小,只有村里这片小天地。跑得最远的地方就是严浩翔的家,他家在村的最那头,每次一起玩严浩翔都最早回家,因为要走的路最远。


  刘耀文还是一如既往地最迟回家,因为丁程鑫会来喊他。丁程鑫会用手给他擦汗,如果刘耀文又裹了一身泥,丁程鑫就不会牵他的手,会笑话他脏让他走开一点。


  所以小伙伴都有点嫌弃刘耀文了,说他太麻烦,都不肯脱鞋淌泥了。


  刘耀文站在一旁叉腰:“你们懂什么,丁儿说这样不卫生。”


  “行行行,知道你有个哥哥。”贺峻霖冲他不耐烦。


  刘耀文可高兴了,他叉腰的两手显得更威风了,那可不是,就我有个哥哥,还聪明又好看。


  05


  关于丁程鑫长得好看这个认知,也是循序渐进的。


  贺峻霖说过,在他阿妈的八卦聊天里,他截取了这个小重点和刘耀文说,当时刘耀文满不在乎。宋亚轩也说过,那是他们所有人的第一次见面,丁程鑫穿了鹅黄色的T恤,白白嫩嫩地坐在一群村里叔伯阿姨旁边,被衬托得越发好看。


  当场张真源的妈妈就夸过:“这娃儿长得好乖,像个城里娃儿哟。”


  当时的刘耀文嗤之以鼻。


  后来他经过几个暑假的曝晒,肆意让阳光残害自己的皮肤,晒得黝黑以后站在丁程鑫的旁边,认真地感受到了生得白的人,好像是好看些。


  他们早就不淌泥,也过了一二三木头人的年纪,现在又多了新规矩,改成晚上再去打篮球。贺峻霖听了都要嫌弃一句:“你好麻烦勒。严浩翔家住那么远,摸黑怎么回去嘛。”


  “爱打不打嘛。”


  张真源就出来打圆场:“晚上就晚上嘛。”


  刘耀文吃完晚饭出门,九点多全村的人都熄灯了。他踩着夜色大汗淋漓地回家,走到远处还能看到家门的灯。刘耀文一看到那灯就开始笑。


  “好羡慕你啊,阿爹不在家,阿哥又疼你。”宋亚轩远远地看到刘家的灯,忍不住说。


  “别羡慕了,他嘴角都快上天了。”贺峻霖精准地知道刘耀文心里那点小九九。


  灯是丁程鑫装的。


  丁程鑫知道他要晚上出门打球,怕他们走夜路不安全,特地在大门口牵了一盏灯泡,恰恰好照亮刘耀文回家的路。刘耀文本来想自己装的,可他身高不够,别的小伙伴都在蹿个,就他和张真源不长个儿。丁程鑫装完灯泡从椅子上下来,还伸手拍了拍刘耀文的头。


  从此刘耀文更笃定自己要好好打篮球。


  刘耀文到家洗完澡,跑到丁程鑫房间没看到人。他喜欢和丁程鑫一起睡,丁程鑫的身上有甜甜的味道。可是夜深了竟然没找到人,回到自己房间才发现丁程鑫坐在横廊上看星星。他跑到丁程鑫身边坐下,有样学样地一起抬头看。


  都是从小见惯了的同一片星空,夜色黑黑的,月亮高高的,星星围在月亮的旁边,夜色就像佳句赏析里的“月亮像一块大玉盘,满天繁星像是镶嵌在天空上的宝石”,每一天都不一样,每一天却又都没什么特别的。


  “丁儿,你在看什么?”


  丁程鑫搂过刘耀文的肩膀,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刘耀文又闻到丁程鑫身上甜甜的香味。


  “我在看月亮。”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丁程鑫就这么仰起头看着,许久才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刘耀文不明白,他的视力很好,望向天空能看到漫天的星光,看到月亮边上朦朦胧胧的月晕,圆圆的,被飘过的浮云遮了一角。刘耀文小声地问:“丁儿,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丁程鑫伸手摸摸他的头,“就是以前有个朋友,让我经常看看月亮。”


  “他没和你说月亮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吗?”


  “没有说。”丁程鑫倚在墙上,仰头望去,“可能要我自己慢慢明白吧。”


  刘耀文偏过头去看丁程鑫,月色照亮了他的脸,月光映在他的鼻梁上,像是细腻的羊脂玉。刘耀文看着丁程鑫颤动的睫毛,他的审美还没有完全的成熟,可是他已经认定,丁程鑫是世界第一好看。


  哪怕他的世界很小,也是他的全世界。


  “丁儿。”刘耀文喊他,“你以后看月亮的时候,也可以顺便看看星星。”


  “星星有什么好看的啊?”丁程鑫看刘耀文一脸的严肃,就忍不住逗他。


  “像你的眼睛。”刘耀文振振有词,“以后你每次抬头看星星,就会想起我这么说,就会想起我。”


  小学生的比喻能力也就这么个水平,可是他想被哥哥记住的想法很真诚。


  “好吧。看见星星就想你。”


  06 


  对于长大的想法,刘耀文本来还没有那么急切。


  他只是看着张真源也开始蹿个儿,晚上和丁程鑫一起睡觉的时候忍不住问:“丁儿,我怎么还没长高啊?”


  “说明你还小呗。亚轩真源他们都比你年纪大。”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长高的?”


  丁程鑫捧着书,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不记得了。”


  “我以后要长得比你高。”刘耀文目前的既定目标就只是身边的人,身边最高的就是丁程鑫。


  “为什么要比我高?”


  刘耀文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要比你高。”


  一开始只是简单的身高攀比,直到有一天他起床下楼,发现是丁程鑫在灶台前面生火做饭。


  刘耀文揉了揉眼睛,蹲在丁程鑫旁边:“为什么是你做饭啊?”


  “阿妈病了。”


  丁程鑫也不熟悉这些,一边添柴一边看着火,还是小小的星点火苗。刘耀文就蹲在旁边帮忙吹气,火没旺起来,吹起了一阵灰,丁程鑫一手挥了挥,把刘耀文推走:“去洗洗,等着吃饭。”


  刘阿爹在城里工作,丁阿妈一病,家里就剩下丁程鑫一个人忙活。还好是假期不用上课,刘耀文就自告奋勇要帮忙。他拒绝了宋亚轩去他家一起看动画片的邀请,背着篓去砍猪草。


  满满的箩筐压得他累弯了腰,一回家丁程鑫就帮他卸了下来。猪草要和饲料一起炒了才能喂给猪吃,刘耀文又吵着要帮忙。丁程鑫不让他碰火,烧好了柴火才让刘耀文来帮忙。


  刘耀文平常没少看到大人干活,有样学样,竟然做得还不错,亮着眼睛看向丁程鑫。


  “好感动啊。”丁程鑫对刘耀文的邀功心领神会。


  “我长大了是吗?”


  面对弟弟的有点小得意的语气,丁程鑫点点头:“对。”


  刘耀文就是从那时起,不再把长高挂在嘴边。他想要快点长高,快点成长,他把大把时间花在打篮球上,改掉了平日里挑食的小毛病,他要比丁程鑫高,比丁程鑫成熟,比丁程鑫更能够承担。


  他终于找到了理由。


  他的肩膀要比丁程鑫的肩膀更高,落下的担子就不会伤害到丁程鑫。


  刘耀文十四岁的时候开始如愿以偿,他一蹿个儿就开始猛蹿,一下成了村里最高的男孩子。任谁都看不出来他现在还只是个学习简单二元一次方程的初中生。


  蹿高个儿的代价是夜里让人难以入寐的生长痛。


  丁程鑫的小床已经塞不下他们俩,刘耀文还是喜欢黏着丁程鑫,夜里躺在旁边,看着丁程鑫看书的侧脸睡觉。


  他翻了翻身,丁程鑫就醒了过来。


  “怎么了?”丁程鑫的声音迷迷糊糊。


  “疼。”


  丁程鑫翻身坐起来,开了床头的台灯,着急地问:“哪里疼?”


  刘耀文跟着一起坐起来,屈起膝盖来捶腿:“腿疼。”


  “你放平,我给你揉揉。”丁程鑫帮刘耀文揉关节,他的声音轻轻慢慢,“这叫生长痛,你长得太快了。揠苗助长,要付出代价的。”


  “那我就觉得不疼了,为了长高应该的。”还是一样的小屁孩儿说话模式。


  “那我不揉了,我睡了。”


  “诶诶诶,丁儿丁儿,再揉一下。”刘耀文按住丁程鑫的手,“疼疼疼,还是疼。”


  “叫哥。”丁程鑫逗他。


  刘耀文看了看丁程鑫,眼睛扫到丁程鑫白皙的肌肤,宽松的睡衣领子歪了一边,露出漂亮的锁骨。他突然间觉得燥热起来,按着丁程鑫的手弹似地收了起来。


  “哥,不疼了,我们睡觉吧。”


  “真不疼了?”


  “不疼了。”


  丁程鑫还是伸手替刘耀文揉了揉膝盖,过了一会儿才挨不住困,关了灯睡觉。


  这一夜起,刘耀文再也不缠着丁程鑫陪他睡觉。


  深夜里催生出的男孩秘密就此埋在心底,这片土壤里有许多秘密,小时候不小心打碎的碗,放纵花花踩坏的田,绝对是自己写的数学作业……在这些无关痛痒的小谎言的最底层,写着丁程鑫的名字。


  心底里有个很大很大的宇宙黑洞,刘耀文把“丁程鑫”三个字丢进去,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心里挖个洞,是会疼的。


  07


  人在年少时镌刻在心里的肖想,往往会变成一幅永远挂在心里的画。


  高高挂起,仅供欣赏,但却避也避不开。


  丁程鑫离家上大学的时候,刘耀文也成功升级成高中生。他恰好生了一张帅气的脸,小时候迫切长高的愿望让他的身高在整个学校里都很傲人。他成了女生们害羞脸红的对象,这个年代已经不流行写情书,他的抽屉依旧被塞得满当,饮料零食,成功便宜了他的同桌。


  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刘耀文的四季只有夏季和冬季有意义,因为丁程鑫会放假回家。


  往往丁程鑫放假回家会比他早,丁程鑫还会为他的期末考划划重点,但是这一年,他都考完了期末考,丁程鑫还是没有回家。过了两周,刘耀文在灶台边上偷吃,才听到丁阿妈说,程程今天回来,给你哥哥留点。


  刘耀文脸上挂笑:“真的啊?”


  “骗你干嘛。”丁阿妈推着刘耀文出门,“出去出去,待会儿又呛着。”


  丁程鑫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个人回来。和丁程鑫一般高,穿着宽大的白色T恤,长了一张和穿着一样素净的脸。说起话来温文尔雅,标准又温柔。


  “妈,这我同学马嘉祺,说要来体验乡村,非要来。”


  “哎哟,这农村有什么好体验的。”丁阿妈觉得这年轻人好笑,看他有礼貌长得又周正,心里看着也是喜欢。


  刘耀文站在楼梯上往下看,一言不发,把丁程鑫吓了一跳。


  “干嘛呢你,吓我一跳。”丁程鑫后退一步,马嘉祺顺手扶了他一把,“这我跟你说的,我弟刘耀文。”


  丁程鑫把刘耀文拉下来,又介绍了一遍:“我同学,马嘉祺。”


  “你好弟弟。”


  刘耀文听这个称呼刺耳:“嗯。”


  马嘉祺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的弟弟黑着一张脸同他擦肩而过,摆了张莫名其妙的脸问丁程鑫:“你弟怎么了?”


  丁程鑫耸了耸肩:“可能中二病。”


  刘耀文跑到张真源家逗花花。不止他们年纪在长,花花年纪也大了,懒洋洋地趴在地上不理会他,许久才抬抬眼皮。张真源给刘耀文递了瓶饮料:“别逗它了,它老了。”


  长大是好事,长大也是坏事。


  “严浩翔家搬走那年,你就说它老了。”


  张真源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坐在一旁伸手摸了摸花花的背:“它这两天吃不下东西,我妈说它差不多了。”


  两个人陷入沉默,都盯着狗看了许久,看它耷拉的耳朵,逐渐干稀的毛,鼻头也不再是以前湿润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你哥今天回来吗?”


  刘耀文的心情更差了,一口灌完了手里的饮料:“回来了我就要跟在后面跑?”


  张真源听不明白,看着眼前的人,你不是一直都这么干吗?


  张真源刚想问问,就看到门口的人,羡慕地说:“有人宠的小屁孩。”


  丁程鑫站在张真源家大门口,远远地喊:“刘耀文儿,回家吃饭啦。”


  刘耀文回家的路上一直在踢石子儿,两手插在口袋低着头,这在学校那帮女孩子眼里,是top1级别的帅气,在丁程鑫眼里,只是闹别扭的弟弟。


  “你同学要来玩多久啊?”


  “不知道啊。”


  “那他晚上睡哪儿啊?”


  “和我睡啊。”丁程鑫的语气理所当然。


  “睡得下吗?!”


  丁程鑫莫名其妙:“你长那么高的时候,还不是和我睡一张床。”


  刘耀文停了下来,他盯着丁程鑫看。弟弟在蹿高个儿以后,丁程鑫还是第一次这么正面仔细地看刘耀文,小时候漂亮的五官还保留在脸上,长开以后脱了稚嫩,在他有些锐利的眼神下,超脱出难以言喻的男性魅力。


  “我吃醋了。”刘耀文极认真地说。


  丁程鑫一下就笑开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什么?你吃醋了?”


  “你……”刘耀文的措辞水准一如当初的小学生样子,他心里胡乱成一团,最后还是笃定,“我吃醋了。”


  “那我晚上和你一起睡?”


  这不是晚上在不在一张床上睡觉的问题,刘耀文的挣扎就像是小时候被他从水里摸起的虾,脱离了水源面临将要窒息的崩溃。


  “好。”


  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晚上马嘉祺睡在他的房间,时隔几年,他又和丁程鑫睡在一张床上。丁程鑫睡着以后,又密又长的眼睫毛投下阴影,刘耀文看着丁程鑫,不断忍住想要轻轻触碰他睫毛的冲动。


  你后来看星星的时候有没有想起我呢,丁程鑫。


  08


  马嘉祺在村里待了半个月,成日拿着个相机。


  贺峻霖捅捅张真源的腰:“你说他到底在拍什么?”


  张真源一缩腰:“我哪知道啊,这破田破泥土地。”


  比起这两个什么都看不明白的人,宋亚轩倒是很喜欢马嘉祺。他和马嘉祺混得比刘耀文和马嘉祺还熟,每天跟在马嘉祺旁边,听马嘉祺说光圈、参数,捧过马嘉祺的相机取景,喜欢听马嘉祺夸他很有天赋。


  马嘉祺也一起参加了花花的葬礼。


  花花是半夜自己跑出去的,张真源的阿妈说它是知道自己要走了,不想让主人难过,就先跑了。


  张真源听完更难过了。


  他们一起在后山堆了个小土包,花花是土狗,平时实行放养政策,早年栓它的绳儿早就不知道放到哪里去。只好埋了根大棒骨。是张真源特地给它的,可惜花花年纪大了有些啃不动,只是放在嘴边舔舔,连个牙印儿都没有。


  几个男孩子站在土包前认真地拜了拜,贺峻霖在坟前放了个肉包子,宋亚轩拿了根火腿肠,刘耀文最喜欢和花花玩,在坟前倒了一大碗红烧肉。


  张真源的难过劲儿也过去了,愣愣地说:“这样会不会污染环境?”


  “没事儿,一会儿就有野狗都吃干净了。”刘耀文拍拍他的背安慰他。


  合着最后也不是花花吃上了,张真源的难过劲儿又上来了。刘耀文把人安慰哭了,其他几个人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马嘉祺觉得这个小土包和祭祀的食品极具行为人文艺术感,拍了张照。


  几个人争着要看照片,大家一看镜头参数下的红烧肉红彤彤的,还闻着味儿,都受不了了,四散准备回家吃饭。


  宋亚轩要请马嘉祺回家吃饭,丁程鑫在旁边拍拍马嘉祺:“可以啊小马哥,人缘真好。”


  “哪里哪里,托您的福。”


  “不敢不敢,是您自己有本事。”


  两个人插科打诨,宋亚轩听着好笑,转头看到跟在后面的刘耀文黑了一张脸,出于一起长大的伙伴情谊,一时也笑不出来。拉着马嘉祺的胳膊指:“小马哥,我家在那边。”


  这片后山离刘耀文家最远,两个人一起走在土坡小道上,恰好路过儿时最大的游乐场——田埂下的小溪边。丁程鑫因为过敏的关系,和花花不算熟,走到这一片还是有点伤感起来:“小时候就是这,你还想让花花吓我呢。”


  “结果没出息的张真源,自己家狗都拉不住。”


  “对对对。然后你被狗追,我跟在后面跑,觉得你这个小不点,怎么跑那么快。”


  “废话,不跑快点就被追上了啊!”


  “还不是被追上了。”


  刘耀文不服气:“我那时候小,现在跑得快多了。”


  丁程鑫敷衍:“嗯嗯,长大了,知道了,从小就爱炫这个。”


  刘耀文转身把丁程鑫拦腰横抱起来,丁程鑫没有防备,条件反射只能搂着刘耀文的脖子:“别摔了啊,快放我下来!”


  刘耀文晃了晃怀里的人,低头说:“再看不起我,就把你扔溪里去。”


  “我错了,错了错了,文哥。”丁程鑫认怂总是很快,但是刘耀文知道,都不是认真的。


  刘耀文把怀里的人放下,又生一出主意:“丁儿,我背你回去吧。”


  丁程鑫看着在自己面前蹲下的身影,也没有客气,立刻趴了上去。以前他揽过刘耀文,小小一只在他的臂弯里,现在也是有宽阔肩膀的男孩了,可以搁置下他的下巴,和所有无从释放的不安和不具名的情绪。


  “有弟弟就是好啊,回家都不用自己走。”


  “是不是只要有弟弟就好了?”


  “那还是要有阿爹和阿妈,还要有朋友的。”


  刘耀文低头,把丁程鑫架得高了一些。


  “累了?”


  刘耀文没说话,静静地走向回家的路。那一年丁程鑫为他装的灯还在,只是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个灯泡,但灯光总归还是一样的。


  还是这么一条路,这么一个家,和这么样的两个人。


  09


  随着年龄的更迭,刘耀文的世界终于不再那么小。


  他的大学离丁程鑫工作的地方车程只要二十分钟,丁程鑫的公司距离丁程鑫居住的地方只要步行十分钟。理所当然,刘耀文三天两头往丁程鑫那里跑。


  丁程鑫觉得这样不太好:“你要有你自己的交际圈,不能天天跟着我。”


  “我有啊,我和我们宿舍的关系都不错。”


  丁程鑫怀疑自己弟弟的情商是不是跟不上当年快速拔高的身高:“你,还得谈个恋爱什么的吧?”


  刘耀文就不高兴了,他的不高兴总是很外露,就等着丁程鑫回过头来哄他的那种外露。


  “怎么了,失恋了?”


  刘耀文在自己心底里已经失恋了无数次,每一次心底里伤心的眼泪都在浇灌埋在心中秘密土壤里的“丁程鑫”三个字上,越浇这个秘密就越往上浮,他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撑不住。


  他不能放任这个秘密滋长发芽,只好试着听他哥的,去谈一次恋爱。


  他挑了喜欢自己的女生里,最漂亮的那一个。确认恋爱的那天女朋友让他拿自己的照片发个朋友圈,刘耀文就乖乖地发了。张真源在底下评论——怎么有点像丁哥,随后又秒删。


  刘耀文看到了,没说话,假装没有看过。


  他们做普通情侣会做的事情,在学校手牵手散步,选一样的选修课,等对方下课一起吃饭。可是刘耀文没办法做到更多,恋爱一个多月,止步于牵手。


  恋爱一百天纪念日,女朋友问他能不能给她送花,刘耀文满口答应。


  学校附近的花店生意一直不如情人节限定小摊贩卖得好,但还是常青树一般地开着,刘耀文一进门就闻到一阵复杂的香味。


  “我要买花,玫瑰花吧。”


  刘耀文言简意赅,等着店主包扎的时候,他在店里瞎晃悠,停在一盆开得极素雅的花面前,闻到了甜甜的香味。


  “这是山茶,我们的市花,很香是不是?”店主是个年轻女人,说话的时候很温柔,同他闲聊,“这个品种的山茶味道很好闻。”


  刘耀文点点头:“很香。”


  “不过山茶花不好种,我看你……”店主摇了摇头,“应该没办法照顾。”


  号称仙人掌都能养死的刘耀文被一眼看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接过包扎好的花就走。他一路捧着花到了图书馆,在人来人往的图书馆门口把玫瑰花送给了女朋友。他是校草,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这样放肆的浪漫行为让女朋友很高兴,凑上来想亲他,他偏了偏头,亲到了脸上。


  这高兴瞬间就打了个折扣。


  刘耀文的第一次恋爱终止于百天纪念日,女朋友一直忍他也不过只是因为他是校草,和他走在一起有面子而已。两个人这手分得不痛不痒,刘耀文特地买来的玫瑰花,被扔到了垃圾桶。


  远远望去,就像是垃圾桶里盛开了一捧鲜艳的玫瑰,就好像是所有浪漫的宿命。


  刘耀文飞奔而去,去找他的山茶花。


  丁程鑫刚刚下班洗完澡,听到开门的声音就知道是刘耀文,穿着睡衣想出去看看,突然被人一把搂住。


  刘耀文紧紧地箍着丁程鑫,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喘气,丁程鑫不明就里,伸手顺着刘耀文的背,任由他用力地拥抱。


  “我去恋爱了,我今天失恋了。”刘耀文说。


  丁程鑫很难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看着刘耀文长大,他也知道刘耀文正在一步又一步地迈向人生应该迈向的台阶,可是怅然若失的感觉很明显,总有什么是他想抓,却抓不住的东西,跟着时间一起在他的指缝流逝。


  “难过吗?”


  “很难过,丁儿。”刘耀文不肯放手,他仍是牢牢地抱着丁程鑫,“我已经失恋了数以万次,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的次数,太多太多次。丁儿,我已经难过太久了。”


  丁程鑫听不明白。


  “丁儿,小时候叫你看月亮的人,你还记得吗?”


  一个许久不见的童年玩伴,或许还在记忆里有些分量,却早已模糊了身影。


  “不太记得了。”


  “那你每次看星星的时候,有没有想到我?”


  “有啊,每次我想看星星的时候,我都会给你打电话,发微信。”


  刘耀文难过极了,他后知后觉原来他的世界一直就那么大,就是丁程鑫方圆几里这么大,就是绕着丁程鑫转。天上的星星像丁程鑫的眼睛,丁程鑫每对他眨一次眼睛,他就失恋一次。


  “丁儿,你眨眼睛的时候真好看。”


  “这都什么和什么?”


  “丁儿,以后每次想看星星的时候,我一定在你身边。”


  刘耀文终于松开了拥抱,十指扣住丁程鑫的手。他看着丁程鑫茫然眨眼的眼睛,他失恋还在叠加,但他心里好受多了。他已经拥有了一株最素净漂亮的山茶花,馥郁香气盛开在他的心上。


  丁程鑫不明就里,但他明确地感受到,刚刚流逝的什么,现在被他牢牢地抓在手心里。


  10


  禾苗与山茶。


  在一个小小世界里,相遇了。


  他们并肩生长,他们相互依存,他们在这个小小世界里,一起抬头看漫天的星光,手牵手走向遥不可及的爱与梦。


  在这个小小世界里,等春天。


-END−

大江

那条静街的下午没什么人走动。朱正廷拎着袋子等能送他回家的车。他和郑锐彬躲在太阳晒不到的阴凉地里,对方背靠着白墙,帽子底下一双眼睛只盯着他。半小时内他等的车驶过两次,两人全没注意。


他把袋子换了个手拎着,问他说你看什么。


郑锐彬笑笑不说话。他随便讲了点在学校的事情,朱正廷全没听到心里去。他比郑锐彬矮一点点,被对方盯得心里发毛,眼睛只好放低一点,对上的是郑锐彬的下巴。


他今天刮了胡子。


朱正廷突然很想要一个吻,却不知如何开口。他心不在焉地琢磨了一会儿,直到郑锐彬戳戳他的手臂。“哎,你的车到了。”


他不知从何而来地有点生郑锐彬的气,头也不回地上了车,背对对方的视线坐着。...

那条静街的下午没什么人走动。朱正廷拎着袋子等能送他回家的车。他和郑锐彬躲在太阳晒不到的阴凉地里,对方背靠着白墙,帽子底下一双眼睛只盯着他。半小时内他等的车驶过两次,两人全没注意。


他把袋子换了个手拎着,问他说你看什么。


郑锐彬笑笑不说话。他随便讲了点在学校的事情,朱正廷全没听到心里去。他比郑锐彬矮一点点,被对方盯得心里发毛,眼睛只好放低一点,对上的是郑锐彬的下巴。


他今天刮了胡子。


朱正廷突然很想要一个吻,却不知如何开口。他心不在焉地琢磨了一会儿,直到郑锐彬戳戳他的手臂。“哎,你的车到了。”


他不知从何而来地有点生郑锐彬的气,头也不回地上了车,背对对方的视线坐着。汽车前行时他回头看了看,郑锐彬还站在原地。


朱正廷是个很情绪化的人,他还是很不开心。




题外话:勺妹能从这两三百字里看出我自己的情感状态,这种敏感度我真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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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语高手郑那个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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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叨叨如果有人是因为我画小郑...

一个叨叨

如果有人是因为我画小郑去了解了小郑或者有好感小郑 那我真的比啥都高兴了 还是真的希望小郑同学被更多人喜欢被更多人看见
因为他真的好有趣好好啊
像认识很久的朋友 没有距离跟负担 比起自己的事更关心你的想法 抱着真心和真诚 上进的心 情商智商正比 对待喜欢的事物永远热情积极 会认真点头 写字一言不发 笑起来还是那双弯弯的眼睛
口头禅是谢谢 约定了是一定 高兴的时候会跺脚 思考的时候抓抓头发 肢体语言用不完 奇怪比喻堆一堆
被夸了会偷笑 惊讶了就瞪大眼 数东西真的喜欢掰着手指数 言行举止里都是很好的教养礼数

是真的很喜欢音乐剧和运动的男孩子 关于音乐剧的话题张口就来 提起汉密尔顿明年的消息 会遗憾...

一个叨叨

如果有人是因为我画小郑去了解了小郑或者有好感小郑 那我真的比啥都高兴了 还是真的希望小郑同学被更多人喜欢被更多人看见
因为他真的好有趣好好啊
像认识很久的朋友 没有距离跟负担 比起自己的事更关心你的想法 抱着真心和真诚 上进的心 情商智商正比 对待喜欢的事物永远热情积极 会认真点头 写字一言不发 笑起来还是那双弯弯的眼睛
口头禅是谢谢 约定了是一定 高兴的时候会跺脚 思考的时候抓抓头发 肢体语言用不完 奇怪比喻堆一堆
被夸了会偷笑 惊讶了就瞪大眼 数东西真的喜欢掰着手指数 言行举止里都是很好的教养礼数

是真的很喜欢音乐剧和运动的男孩子 关于音乐剧的话题张口就来 提起汉密尔顿明年的消息 会遗憾的整个人瘫在凳子上又笑的一阵一阵

太多了

三好男孩
郑 锐 彬

有空的话了解一下吧( ̥́ 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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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are who you are.
Happy Birthday 21岁的郑锐彬🎂🦁️

(P2P3是小郑今日的认证 小郑开心我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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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造型 会是法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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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想你了-我也想哥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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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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