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叫蜘蛛侠,我爸的耐心所向披靡
时间线在《蜘蛛侠:英雄归来》后,可能含些许剧透。
设定是托尼认了彼得做儿子,而美国队长刚从瓦坎达回来。◕ᴗ◕。
————————
“老爸,当时情况真的很紧急,我——”
“别说了,面队长思过去。”
......
“耐心。耐心是一种尤为重要的美德......”
彼得百无聊赖地抖着腿,一只手在桌面画着圈。他做了个深呼吸,终于撑起身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奈德在走廊等他,仿佛知道他在里面撑不过三秒。
“一个定时炸弹。”彼得拍着奈德的肩膀滔滔不绝...
时间线在《蜘蛛侠:英雄归来》后,可能含些许剧透。
设定是托尼认了彼得做儿子,而美国队长刚从瓦坎达回来。◕ᴗ◕。
————————
“老爸,当时情况真的很紧急,我——”
“别说了,面队长思过去。”
......
“耐心。耐心是一种尤为重要的美德......”
彼得百无聊赖地抖着腿,一只手在桌面画着圈。他做了个深呼吸,终于撑起身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奈德在走廊等他,仿佛知道他在里面撑不过三秒。
“一个定时炸弹。”彼得拍着奈德的肩膀滔滔不绝,“一个没法解除的定时炸弹。那可是会伤着人的奈德,你知道的,我绝不能让那发生而我身后恰好有一个大仓库,天赐良机啊那是一个空仓库——”
“你就把人家的仓库给炸了?”
“你有抓住重点嘛伙计,我身后有一位老太太、一个扎小辫的丫头还有一条狗,我简直不敢相信它看上去比墨菲还要小只——”
“你就把人家的仓库给炸了?”
“嗯。”
彼得在奈德的凝视中低了低头,挠挠后颈的头发。
奈德抱起胳膊,撅起嘴思考了一会儿。“呃,老实说我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鉴于你老爸有的是钱赔仓库。”
“就是就是,他还能赔一个全新全自动的防爆仓库。”彼得疯狂点头,“我就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告诉我要‘面队长思过’——”
“问题在于你没有及时解除炸弹。”奈德肯定地说,“而那是因为你背后的男人不在现场。”
“好吧,好吧。”彼得举起手败下阵来,“下次一定叫上你,但现在我得回家了——希望老爸还没回来,不然他又会发现我提前开溜了。”
彼得一路吹着口哨,晃晃悠悠地穿过几条街区。自搬家以后,他还是会每天在复仇者大厦前逗留一阵,仍然习惯性地担起巡逻的义务——像是担心又有可疑人打着可疑的心思一般。
一不留神,他和某个人高马大的身影撞了个满怀;彼得抬起头,看见那人留着满脸的络腮胡子,毛茸茸的发丝几乎要遮住整张脸。
“抱歉,不好意思,”彼得连声开口,“我以为这附近都没什么人了。”
“嗨,孩子。”那人一只手扶住他,声音意外地熟悉。“你不记得我了?”
彼得眨眨眼,对视一阵后,他惊得险些跳起来。
“你是——队长?”他难以置信地吸气,“美国队长?噢我的老天,抱歉,我没认出你,呃,我是说,漂亮胡子,还有抱歉我抢过你的盾牌,还有如果这是什么新型的面对面教育形式——”
美国队长抬起一只手,示意他放松。“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我是来......”他小声地停顿,“我想见见托尼。——你刚刚说这附近没什么人了?”
“噢,噢,是的。老爸搬家了,我们现在住在北面的新基地。”
史蒂夫瞳孔敏锐地一缩,“老爸?”
“是啊,老爸。——托尼是我老爸,”彼得歪过头,“我以为他早就告诉你了?”
“他没有告诉我,儿子。——不不,我是说我不知道你是他儿子。”史蒂夫微妙地紧张起来,“你叫......”
“彼得。”
“彼得,”史蒂夫重复,“好名字,好名字。”
他听起来像医院里抱着新生儿的爸爸,彼得冷不防打了个哆嗦。
“你知道托尼明天会在家吗,彼得?”
“恐怕不在,”彼得耸耸肩,“他明天要开会,要找他可能还得等一天。”
“那好吧。——你先不要告诉他我过来了,好吗?”彼得点点头,看到史蒂夫不自然地搓搓手,又扯了扯夹克的下摆。
“呃,我看上去怎么样?”
“什么?——噢,我是说好极了,”彼得迅速接话,“你看上去就和隔壁面包店大叔一样得体。”
史蒂夫欲言又止地咽了口水,“谢谢。”
彼得递给他一张卡片。“这是我家的新地址,”他说,“呃,我想......你可能需要这个。”
“是的,是的,”史蒂夫感激地接过,“我得先准备准备......我想给托尼做点吃的。而且我还没决定买玫瑰还是紫罗兰。”史蒂夫游离地喃喃;他突然间抬起眼睛,明亮的眸子开始放光。
“你想吃什么吗,彼得?”史蒂夫走近一步,“我请客。芒果冰淇淋还是巧克力圣代?”
“谢了队长,我想我不——”
“你有没有想要买的书?”
“我——”
“或者衣服?——噢。不。当然了。”他热切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懊恼起来;“当然了,你怎么会需要这些......你一定什么都不缺。”
史蒂夫摇摇头,不知是尴尬还是沮丧地挠了挠胡子。彼得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是的,队长......非、非常感谢你的好意。”他撤开身子,想了想又加上一句。“那么后天再见?”
“当然,后天见。嗨——”史蒂夫猛地叫住他,“你刚放学,对不对,彼得?”
“是的,队长?”
“我明天来接你好吗?”
“什什什么?”
“我明天这个时候来接你,可以吗?我——呃,我是说......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认识认识什么的。”
彼得吓了一跳——他没处理过这个。他压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他能抗住自家老爸的眼神攻击;没错那是托尼斯塔克,可那也毕竟是他老爸——彼得可以挂他的电话,也可以打断他讲话。
但上帝啊这是美国队长,美国队长能让任何提议都听上去像是命令。
“噢......噢。”
“那么一言为定。”什么,他答应了吗?美国队长已经愉快地笑了起来——彼得惊恐地深吸气,没等金发男人正式告别,他便一溜烟跑得不见了踪影。
彼得没有直接回家,他气喘吁吁地停在了一栋大楼顶层,掏出了制服。
“凯伦,凯伦。”
“什么事,彼得?”
“我发现了一件大事。”他的心砰砰跳着,“我的老天,美国队长要追我老爸。”
“噢,真的吗?”
“而且他似乎打算从我下手。”
“听起来你对此感觉很糟糕。”
“我应该怎么做?”彼得问,“我应该帮他打入内部,还是跟他来一场‘敢伤我老爸的心我就再抢一次你的盾牌并且踢掉你的蛋蛋’谈话?”
“开启秒杀模式——”
“不不,不不不是,凯伦。”彼得手忙脚乱地拍打制服,把它重新塞回了书包。他想了想,“我明天得去跟奈德谈谈。”
“你还知道回来,臭小子。”
“明明是你让我留校接受教育。”彼得理直气壮地叉腰,“而且我接受了前所未有的深刻教育。”
托尼眯起眼睛,他的睡袍在灯光下反射出柔和的色泽,这令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吓人,倒是像一只犯困的猫。
“听上去效果一点也不显著,教授说你今天又没有交思想报告。”
啊哦。“糟糕,我又忘——”
“别想狡辩,小混蛋。”托尼嘟囔着卸下他的书包,“赶紧睡觉,明天接着面队长思过去。”
彼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在托尼离开后勾起一抹神秘的笑。
接下来要面对队长的可不是我了,老爸。
A Film Made by Peter Parker
帕克记录:第一天
“你说什么?美国队长要追你老爸?待会儿还要来接你?”奈德抑制不住地提高音量,彼得不得不捂住他的嘴。“小点声,老兄——你放心吧,他现在长得跟隔壁面包店大叔一样,没人认得出来的。”
“但是美国队长要追你老爸,待会儿还要来接你。”奈德做梦一样重复了一遍。
彼得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是的,是的。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你能怎么做?”奈德反问。“这是大人的事,你又插手不了——别反驳我,我知道你不喜欢被说成小孩。再者,你忘了美国队长最可怕的一点了吗?”
彼得一愣,“什么?”
“你那些思过果然都是白干了。”奈德摇了摇头,戳戳他的胸口。“美国队长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嘿,帕克!”不远处的男孩们叫嚣起来。“你今天又要被关禁闭了吗?”
“不关你们的事。”彼得压低了声,小心地控制自己的力道。“拜托,让开。”
“别不好意思嘛,臭屁王。”尖利的笑声扩散开来:“臭屁王!”
突然间一个庞大的身影闪过,为首的男孩下一秒就被摁在了墙上;围观者惊呼起来,隐隐约约有人叫着“快找校长”。
“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教你礼貌的,”络腮胡大汉开口,“但你在惹彼得。你惹彼得,就是在惹我。而我很确信你不会想要这样做。”
他手上的力道松了松,男孩顺着墙根坐到了地面,拼命地点头。
彼得怔怔地盯着他;史蒂夫看上去坚定、有力、而高大。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像是自己一瞬间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御。像是除了托尼外,还能有另一个人同样在意他,保护他。
那让他的胸腔热意翻涌;那让他感到完整。
彼得和史蒂夫走出了学校,身后跟着奈德。“队长!”他兴奋地喊。
“这位是?”
“我叫奈——”“我背后的男人,”彼得介绍道。史蒂夫皱起眉,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刚刚的事很抱歉,彼得。”史蒂夫开口,“我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当爸爸。“不,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好爸爸。不,停下罗杰斯。“我——”
他没能和自己继续斗争下去;彼得扑上来抱住了他。
“谢谢。”怀里的男孩小声开口,而史蒂夫发现自己在傻笑。
“凯伦,凯伦。”
“什么事,彼得?”
“我决定帮他打入内部了。”
帕克记录:第二天
“他真的送了玫瑰!他真的送了玫瑰!哦他太浪漫了哦罗密欧让世界充满——什么,老爸把花扔在他脸上了?”
帕克记录:第三天
“他把老爸的咖啡渣全倒了!他为什么要换成牛——不行,我决定告诉他老爸喜欢在咖啡里加两勺糖。”
帕克记录:第四天
“队长做的点心太美味了!不,我不要再带到学校了,昨天的点心全被奈德吃了。”
帕克记录:第十一天
“为了不让老爸从双人晚餐逃跑,我把他缠在了天花板上。为此我被罚了一周的禁闭——这是队长欠我的,我记下了。帮助美国队长的结果是面美国队长思过一周。”
帕克记录:第十二天
“队长带我来看!球!赛!了!我们都在决赛现场!他才不像老爸只在电视上对我飞吻。大家感受到沸腾了吗感受到欢呼了吗!是的!是的我原谅他了!”
帕克记录:第十六天
“他为什么还没成功,凯伦,我把老爸打呼噜放屁的事全告诉他了。他为什么还没成功?”
帕克记录:第二十二天
“美国队长的耐心真可怕,被砸了那么多次他竟然还在给老爸送花。”
帕克记录:第三十五天
“他没戏了,凯伦,我放弃他了。是的,我这性子当然追不到我老爸。”
帕克记录:第四十一天
“队长的胡子呢?我没看错吧凯伦?没错,这才是那个被我缴械盾牌的队长。——但是他为什么突然刮掉了?”
“Friday告诉我,斯塔克先生昨天抱怨被扎到了。”
“被扎到?为什么会——等等。”彼得的眼睛越睁越大,“他们接吻了?!”
“我想是的,彼得。”
“——哦哦哦喔喔喔喔喔喔!”
“好样的队长!”
“进击吧美国!”
“——不行,不能高兴得太早,我还是得给他一场‘敢伤老爸的心我就再抢一次你的盾牌并且踢掉你蛋蛋’的谈话。”
帕克记录:第四十二天
“彼得,你找我有事?”
“是的,队长。我希望我们能像男人一样谈谈。”
史蒂夫盯着彼得看了好一会儿,蜘蛛侠穿着钢铁蜘蛛战衣,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头颅微微低垂,像一座深邃的沉思者雕像。
“......其实你不用变声也很男人,彼得。”史蒂夫神情复杂地说。
“哦。”
彼得利索地摘掉了粗犷变声器。
“你想谈什么,彼得?”史蒂夫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很抱歉最近没怎么陪你——老爸前几天着凉了,我得紧盯着他,以免他在工作间睡过去。”
太温柔了,他听上去太温柔了。彼得呆呆陷进那对甜蜜的海蓝色眸子,霎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呃,我,我只是突然想起你问过我缺什么。”彼得讷讷地开口。“我、我什么也不缺。”
“是的?”史蒂夫奇怪地看着他,“那......很好。对了,除了咖啡豆和两双袜子, 我还给托尼买了一条绒毯。你老爸总是不记得加衣服——你是想告诉我他还缺什么吗?”
“不......我想不。”彼得抬起头,恍悟一般注视着史蒂夫。
“他现在什么也不缺了。”
......
“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在一起了,小混蛋。”
“老爸我错了,老爸你千万别——”因为我葬送了自己的爱情。彼得可怜巴巴地看着托尼,乖巧的眼睛却怎么也挤不出泪来。
托尼别过脸不看他,再出声时嗓音却已软成了一滩。
“面你爸思过去。”
“什——”彼得猛得住了嘴。接着他的嘴越张越大,激动的胸脯高高挺起,整个人电击了一样魔怔乱舞。
“我去!”彼得大喊,直接从顶楼蹦了出去。
“——我这就去!!!”
-Fin-
【盾铁】偏航 //第四节-第五节//
Hail Stony,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两节日常过度
嗯那个,日更是在红区那头。lof这边因为审核真的烦人每次都要过和谐测试器再调格式,所以是攒两节隔天更新OwO
————————————
第四节
“你的那个……电影清单?还是什么跟上时代的清单?”——ClintBarton。
“说在前面,我不打算把这个基卝地的存在透露给政卝府,或者神盾局,或者CIA,随便哪个机卝构。”
Steve把目的地坐标设定到复仇者大厦,转过椅子回头面向Tony:“我也不。神盾局内部的九头蛇余党排查还没完成,我们不能冒险。”
Tony摊开双手——他已经脱掉了战甲,只穿着毛衣和工装...
Hail Stony,他们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两节日常过度
嗯那个,日更是在红区那头。lof这边因为审核真的烦人每次都要过和谐测试器再调格式,所以是攒两节隔天更新O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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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你的那个……电影清单?还是什么跟上时代的清单?”——ClintBarton。
“说在前面,我不打算把这个基卝地的存在透露给政卝府,或者神盾局,或者CIA,随便哪个机卝构。”
Steve把目的地坐标设定到复仇者大厦,转过椅子回头面向Tony:“我也不。神盾局内部的九头蛇余党排查还没完成,我们不能冒险。”
Tony摊开双手——他已经脱掉了战甲,只穿着毛衣和工装裤。
“我不觉得政卝府和CIA就值得相信。超级血清试验不能草率曝光,天知道它们会被拿来做什么。”他说,“无意冒犯,Cap,但是超级士兵有你一个就够了。”
Steve并没有接这句调侃的话茬。
“那么我想我们达成共识了。”他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问道,“你确定不把要把那盒录像留在那里吗?我知道Jarvis帮你翻录了,但是我以为你会……”
“会干什么,把原件带回来放进什么收藏盒里面,没事拿出来回顾一下?”
Tony晃到另一边,踩着座椅打开高处的储物柜。这一次他掏出来的东西可以称为一顿真正的早餐——吐司、火腿、三明治和牛奶,“我是什么黯然神伤的悲惨角色吗?”
Steve终于忍不住在露卝出了一点笑意,他摇摇头走过去,从托盘上拿走一块三明治,在这一天里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确实饿了。
他本来的打算是如果Tony决定带走这盘录像,那么以后他会找机会复制一盘放回那个基卝地等着日后被Zemo找到。但是既然Tony自己并不想要这个,他也乐得就让原物原样留在那个基卝地。
“Jarvis,把和基卝地相关的所有资料打包加密,”Tony在他身后指使自己的人工智能,“最高安全级别。”
“已经设置。”
“好啦。”他把自己重重砸进副驾驶位的座位里,伸了伸腰,“老天,我真怀念这个。现在,Cap,如果你不在意的话。”
他敲了敲控卝制面板,放下了自己这边的遮光板。
“我要睡一会儿了,我几乎想不起来自己上一次睡觉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Steve不赞同地看着他,Jarvis在旁边一本正经地提示他:“您已经39个小时没有休息了,Sir。”
“Tony,你不能这样——”
“拜托,让我喘口气吧。”Tony哀叹一声打断了Steve和Jarvis的声讨,伸手在旁边的小工具箱里摸索了一下,抽卝出一只眼罩套在了头上,“Jar,回去以后记得提醒我更新你的幽默感模块。”
“已经记录,Sir。”
Steve一直等到Tony的呼吸声变得均匀绵长起来,知道对方是真的睡着了。Jarvis也不再说话,机舱里只剩下安静的呼吸声。
他默默地把战机切换到了更加平稳的定速巡航模式,把目光从舷窗外的晴朗天空转向Tony的脸。
他不知道Tony说的“真怀念这个”是指什么,但是他自己也确实很想说一句“我真怀念这个”。
和之后发生的事情相比,眼下的一切几乎可以称为“宁静”了。没有奥创,没有索科维亚协议,没有带着宝石气势汹汹杀过来的Thanos。偶尔有几个恶卝棍也不过是给闲着的复仇者们过过手瘾的小道具。
这时候的他们还没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担心,还能像这样闲聊拌嘴,心无旁骛地坐在一架平稳飞行的昆式战机里,等待它把他们带回纽约的家。
……家。
复仇者基卝地一直是他的归宿。
Tony事实上并没有很快睡着。连续精神亢卝奋了几十个小时、又重温了一遍父母遇卝难的真卝相之后,马上入睡并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他听到Steve轻手轻脚地收拾了放食物的餐盘,从后舱的柜子里拿出一条毛毯打在他身上,接着坐回驾驶位。
他听到几声操作键盘的轻微响动,随后飞机引擎的声音明显降低了,Steve应该是切换到了定速巡航模式。
那之后就没有声音了,Steve一声不出地待在他的座位上,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引擎声单调而持续地响着。
Tony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等他有卝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熟悉的地方——新泽西州郊外,原本应该是奥创事卝件之后他为复仇者打造的新复仇者基卝地,这时候已经被夷为废墟。
Thanos的飞船就悬在他们头顶,驱动炉还亮着,船体两侧都闪着不祥的红光。
后脑剧痛,他记得自己刚才被雷神锤击中,应该是短暂地失去了意识。Thanos就在不远的地方,用卝力把风暴战斧压向Thor的胸口。Tony挣扎着试图爬起来——一个人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他转过头,看到Steve一手拿着星盾,一手从地上拎起了雷神被打飞的锤子。
炽卝热的雷电从穹顶轰然落下,击中了雷神锤,再被他挥到Thanos身上。那个男人的步伐丝毫不停,人也已经揉身抢上去。
雷神锤击中盾牌,砸在Thanos头上反弹回来,落进Steve张卝开的手里,而锤子已经在盾牌回收的同时挥舞出去,裹挟着电光,气势万钧。
他几乎是以凡人的力量在抗衡数十倍强大的敌人。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战场上,如果不是这样生死存亡的关头,Tony真的想为这套精彩的连招吹一声口哨。
但是Tony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Thanos的长刀砍向星盾,盾从中间碎裂成两半,Steve被远远打飞出去,又拎着破碎的星盾,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
是我说过的……Tony模糊想起来,再弄丢不帮他捡了。不知道后来,还有没有人再帮他修复这面星盾。
Steve只身一人,面向Thanos,面向Thanos身后千军万马的外星大军。他喘得很厉害,一条腿受了伤,但是没有畏惧,也没有犹豫。
决然澄澈的坚定,一如既往。
但是橙色的光并没有亮起。Thanos的大军浩浩荡荡压上来的时候,那个本该出现的转折点并没有出现。没有人在耳卝机里呼叫“Cap你能听到我吗”,也没有人谁出现在Steve身后。
Tony骤然惊恐起来。
“回来!你不能自己冲上去!Cap!”
“Tony!醒醒!”
意识突然回笼。Tony感觉到自己剧烈的心跳。身上没有来自战甲的束缚感,他还陷在副驾驶位的座椅里面。椅子的人卝体工程学处理得不错,妥帖地承托着他的每个身卝体部位。
他还在那架昆式战机里面,没有回到自己曾经的平行世界,也没有回到那场最终决战。
眼前一片漆黑,他反应了两秒,才抬手把眼罩扯了下去,顺手抹掉了额头上的冷汗。
Steve就在旁边。他跪在椅子旁边,一只手握着Tony的肩膀,张大眼睛看着他,满脸都是担心。
“哦。嘿。早上好。”
Steve微微皱着眉头:“你还好吗?是噩梦吗?”
梦里Steve孤身冲向千军万马的样子再次浮现出来,他晃晃头把那个画面甩开:“我说梦话了 ?”
大概是意识到他没事,Steve从他椅子前走开,Tony听到倒水的声音,片刻之后那杯水被塞卝进了他手里。
“你让我回来。”他回答,显得有点困惑,“我做什么了?”
还好,没在梦里说出什么会剧透未来的东西——这个认知让Tony放松卝下来,随即插科打诨的习惯又开始冒头了。
“没什么,显然是你又做了一些非常美国队长的傻事,而我试图救你的命。”
Steve没有再追问这个梦的内容。他起身走回自己的驾驶位,查看了一下航道和方向。
“你睡了3个小时,我们还有30分钟到纽约。”
“嗯哼。”
Tony站起来在机舱里走来走去,让自己更加清卝醒一点,一边不时看向Steve的背影。
不会发生的。他想,你会活下来的,Cap。
那之后一切如常。Steve和Tony默契地不再提起那天深夜到清晨发生在西伯利亚基卝地的事情,一个继续和Sam一起搜索Bucky的下落,另一个则投身到Stark工业的日常事务和新装甲的开发里面去。
尽管Steve知道他现在不可能找得到Bucky。
尽管Tony知道只要他想,他就能直接把战甲升级到MK-85。
但是两人都对曾经看见过经历过的未来绝口不提。
只是Steve默默地给了索科维亚地区更多关注,提前锁定了一个名叫CharLЕSSpencer的MIT计算机工程专卝业学卝生,他甚至通卝过Jarvis悄悄借用了之前洞察计划留下的数据,一直在追踪CharLЕS的位置。
只是Tony暗地里整理了关于量子隧道穿越技术自己还记得的一切,调卝查了Zemo的情况,并且给大厦的防御系统加了一道Jarvis也无权破卝解的防火墙。
他们各自一言不发,被这个新世界的时间洪流推动着向前,一边期望所有这些细微的改变,最后能汇聚出足以改写结局的力量。
“Steve。”
站在料理台前一边喝咖啡一边等着吐司出炉的Steve回头,向身后的人点点头:“Clint。早。”
这是个晴朗的早上,从复仇者大厦俯瞰,整个城市都浸在金橙色的阳光里,每一扇向阳的窗子上都浮光铄金,充满希望的样子。
神射手从另一边的柜子里掏出了曲奇饼干和薯片,抱着它们回到餐桌边,心满意足地窝进椅子里。
“最近好像没见到你看电影了?”
“电影?”
“你的那个……电影清单?还是什么跟上时代的清单?”Clint嚼着饼干,说得有点含混,“自从神盾局解散之后就没有看到你再看电影了。”
Steve这才想起来是有过这么一回事。
曾经他会把所有和新时代的新生事物有关的东西——电影、专辑、书本、游戏,全部记在一个小本子上,一项一项把它们补起来。
不是为了补上70年的时光,只是为了能越过这70年之后不被时间甩下太远。
那时候他经常在大家都睡了之后独自在小客厅的沙发上看一部电影,偶尔会撞上半夜出来找零食的Clint,也偶尔会被熬夜开发什么东西的Tony撞上。
那时候他也会提醒Tony休息的时间要规律一点,或者Tony在他的沙发旁边停下脚步,顺口给他解释影片里的一两个细节或者彩蛋。
“还在看的。”Steve随口应付他,“是你没遇上我吧。”
“我都有接近两个月没遇上过你了!”
几个小时之后Clint被另一个任务叫走,Steve结束了例行的身卝体训练,一个人坐在洒满阳光的沙发里愣了一会儿神。
他意识到自己应该把三年卝前的自己演得更像一点——那个时候的他仍然游走在时代边缘,对流行文化的了解程度和对量子物理学的了解程度差不多一样。
于是他站起来,回房间翻了翻,果然从一条裤子的口袋里翻出了那个差不多要被他完全遗忘了的小本子。
差一点就和裤子一起塞到洗衣机里去了。
“Jarvis。帮我找一部电影吧。随便哪一部。”
“按照您之前录入的播放清单,”AI管家尽职尽责地回答他,“接下来应该放映的是《终结者3:机器的觉卝醒》。鉴于您看系列前作已经是近三个月前了,您确定还记得剧情吗?要先更换其他影片吗?”
Steve随手扯了个垫子,让自己能坐得舒服一点。他坐在木地板上,窝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狭窄空间里,手臂架在茶几上——玻璃材质在夏夜里泛着清爽的凉意。
“不用换,就这个吧。”
Steve早就不记得终结者系列的剧情,只记得当时他似乎就是在这个小客厅里看完了整个系列。但是对于已经自己体验过时空穿梭的人来说,如今再看时空穿越题材的电影,显然就有些味同嚼蜡了。
他记得自己大概清卝醒地看完了前20分钟,之后电影台词就变得费解了起来,甚至某一段他倒回去重放了五次,也仍然没有看明白主角在说些什么。
最终电影情节渐渐变成了演绎在脑海里的、半梦半醒的模糊光影,渐渐地连那些说话声都跟着远去了,他坐在地上抱着靠垫,头靠在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彻底睡着了。
Tony在工作间留到了很晚。他按照记忆复原了MK-85的图纸,又根据这套战甲在最后决战时的表现——比如受到重击时缓冲不够——做了改进,准备出来拿点零食的时候,听到了某个小会客厅里传出了说话声,门口透着的光卝明显是来自什么显示屏。
他轻手轻脚摸过去,这才发现里面有人在放电影——终结者,Tony一眼认出了电影内容并且对着屏幕大皱眉头——而且本来该在看电影的人早就睡着了。
“J,他睡在这里多久了?”
“CaptainRogers一个小时前就睡着了。”Jarvis回答,声音比平时要小很多,是通卝过他的耳卝机播放的。
——是了,那时候Steve确实有一段时间经常半夜在这边看电影,尝试补上被卝封冻的那70年,尝试跟上他们的话题。
Steve他其实一直在努力尝试往前走,尽管他可能有一部分永远留在了1945年。
“J,把他的电影关掉吧——下次给他找点别的题材看,时间穿越,可真会挑电影,这事儿以后有他折腾的。”他低声说,“这个房间的空调温度调得高一点。再过一个小时他要是还没醒,就叫醒他让他回房间睡。”
他轻轻地从房间里退出去,带上了门,想了想又对Jarvis加了一句。
“别告诉他。”
第五节
“我不想砸了你的院子,Tony。”——BruceBanner。
距离圣诞节还有一个星期,纽约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Tony裹卝着大衣驱车穿过街巷,沿路看到大大小小的圣诞树立在雪地里,有些还不等天黑就上了灯,闪闪烁烁的。
小孩子们山呼海啸地从路边跑过去,Tony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裹得像个球,跌跌撞撞跟在后面,脸蛋冻得通红。她在尖卝叫和大笑,声音又脆又甜。
就像Morgan……
他甩了甩头,把突然翻涌起来的怀念又压了下去。今卝晚大家都没什么任务,他于是发起了一次圣诞节前的聚会,地点定在了他自己名下的一座私人住宅。
几乎所有人都会来。
这次聚会不存在于他自己的世界线里。2014年的圣诞节,他记得他自己和Papper一起出席了Stark工业的圣诞晚宴。Clint和Natasha在出任务——现在想想他们很可能是打着出任务的名号回家和家人一起过节。Thor和Jane在欧洲约会。Banner泡在实验室里。Sam追着一条Barnes的线索——事后被证实是假的——跑到莫桑比克去了。
现在想想,好像是只有Steve一个人被留在了大厦里,虽然当时他们都没有注意。
但是他知道Steve喜欢和大家待在一起。Tony记得拿回权杖之后的那次Pаrty,Steve看着大家轮流去尝试拿起Thor的锤子,笑得舒畅温和。他很少在Steve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完全的放松和发自内心的愉快。
他不可能要求Clint,或者Thor,在圣诞节的时候不和他们各自重要的家人在一起,他自己也做不到。但是提前搞一个聚会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Jarvis应该已经帮他采购好了所有的东西,Hill和神盾局剩下的特工们也确认会在工作结束后过去。
希望Dummy在布置的时候没有笨手笨脚再打碎那些清朝的花瓶。没几个了。
他在大厦门口下了车,Jarvis接替驾驶,把车开到车库,他乘电梯上楼,路过训练室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明显的撞击声。
又是哪个——Tony继续向他的实验室走,一边走一边调出来训练室的实时影像——接着他脚步一顿。
Steve和Thor在格斗。
没有拿盾牌,也没有拿锤子,是纯粹拳拳到肉的搏击。两个人都只穿着贴身的背心和运卝动长裤,Thor看上去一派轻卝松,Steve的上衣已经基本被汗水浸透了。
Tony的视线在Steve腿上停留了一会儿。
Steve撑着Thor的手臂借力,拧腰侧身,灵活地从对方的钳制之下脱身,随即倒翻上来,双卝腿绞住了Thor的胸膛和脖颈,随后整个人用卝力后仰绞紧。
修卝长笔直,充满了致命的力量感——以双方的力量差距来说,对付Thor确实不需要留余力,Steve的肌肉全部紧紧绷着,展示出流畅有力的线条。。
但是绝对的力量差距基本抹消了格斗技巧能够带来的优势,Thor甚至没有被Steve影响平衡,身上挂着一个试图勒死他的大个子,仍然轻轻卝松松地站稳了身卝子,拽着Steve的手臂一较劲儿,把Steve直接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甩了出去。
Steve就地几个滚翻卸掉了被Thor直接丢出去的力量,单膝跪地重新稳住身卝体,接着站起身,一边喘息一边再次摆出了准备格斗的起手式。
Tony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真拼命,这可比普拉提激烈太多了。”
“Thor控卝制了力量,”Jarvis回答他,“就目前的监测数据来看,CaptainRogers完全没有受伤的危险。”
“嗯哼。J,我要上次保存的图纸。”
Tony把屏幕划到一边,开始工作——他心里某个部分表示还想多看一会儿,他坚决地把这些念头压了下去。
晚上雪越下越大,地面上的积雪深度已经没到了脚踝。
Steve预想到大家会在难得的圣诞节活动上更加不收敛,但是他确实没有想过,一群年纪加起来有20个世纪——Thor贡献了其中15个世纪——的顶级特工和地球守护者们,在Tony家的院子里,打起了雪仗。
一开始可能是Clint提议的,也可能是神盾局的某个年轻探员,反正那个提议淹没在了一呼百应的赞同里面。
只有Natasha在出去时摇头叹着气说了一句“男孩们”,而眼下她自己已经把长发梳到脑后,正把Clint按进雪堆里。
后来他们抽签分组,Steve、Tony和Thor抽到了同一边,遭到了Sam和Clint的坚决抗卝议。
“公平点伙计们。”Clint搭着Steve的肩膀,“把Thor给我们,或者把Cap给我们。”
“提醒你一下,我们抽签的,很公平。”Tony说着,把Steve从Clint手下拽出来,“而且你们有Hulk。”
“讲点道理,我们有的是Bruce。”
“他随时可以变成Hulk,只要他愿意。”
Bruce Banner对此摊了摊手,好脾气地向他们笑:“我不想砸了你的院子,Tony。我知道你不介意,不过Potts小卝姐应该不会很高兴的。”
最后分组还是没有变动。大团的雪块在空中丢来丢去,深色的夜空背景下交织出银白色的轨迹。简单的互相丢雪球很快显得不那么尽兴,两拨人扔着扔着都在雪地里扭作了一团,平时用来对付敌人的招数全招呼到了队友身上。
Steve团了个足有足球那么大的雪球,判断了一下路线,又稳又准地砸在了Sam头上。Sam回头反击,Steve就地滚开闪到Tony身后,后者刚好亮出掌心的斥力炮,把Rhodes丢向他们的另一个雪球打得粉碎。
他爬起来拉着Tony找掩体,半路冷不防被另一个人扑上来压住,三个人在雪地里滚了一圈,Tony穿着臂甲的那只手刚好压在了他身下,硌得生疼。
“Thor!”他挣扎着把压在身上的人推开,听到Tony有点恼火的声音,“我以为我们是一边的!”
“他们也已经不是了!”
Thor指向他们身后——对面似乎也起了什么内讧,Clint和Natasha看上去是想方设法要把对方用积雪埋起来。
“好吧。”Steve回过头,看到Tony活动了一下手脚,招出了另一只臂甲,“那么现在没有Team了,无差别攻击模式。”
接着他就被钢铁侠臂甲的斥力炮直接按进了一大堆雪里面。
临近深夜雪终于停了,周围很安静,远远地能模糊听到什么地方在放圣诞歌。终于不再打架的特工和复仇者们一起堆了个大雪人,几乎用上了院子里所有幸存的积雪。
头部都是Sam和Rhodes飞到半空安上去的。
最后Tony升到半空,面向站在地面上的所有人伸展了双臂:“可别指望我会说圣诞快乐!”
下面爆发出一片笑声。
“不,Stark只说玩得尽兴——”
他看到Steve,站在人群里仰脸看着他,眼睛明亮,笑得温暖愉快,眼角都微微弯起来,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的笑容。
Tony觉得很愉快。
那天晚上散场很晚,Clint也说回去睡觉了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4点。Tony后来和大家喝了不少酒,就着微醺的酒意赖在沙发上,裹卝着不知道谁的外衣不想再动,打算就着这张沙发睡到天亮。
Steve大概是在整理一片狼藉的客厅和厨房,Tont睡意朦胧地听着他的脚步声走来走去,时远时近,像是什么节奏舒缓的催眠曲。
接着脚步声在他身边停了下来,Steve弯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睡着了吗?”他问,“别在这里,回房间去睡。”
Tony连眼睛都不想睁开,挥挥手打发他:“睡着了。”
Steve似乎是很无奈地笑了一声。
“别闹了Tony,快点起来。”他又拍了Tony一下,这次似乎用的力气大了一点,“去床卝上睡。沙发太软卝了,对颈椎腰椎都不好。”
他大概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个的——知道这个人在有多固执,Tony叹了口气,痛苦地把自己从沙发上撕了下来。
“知道了,老妈子队长。”
他把那件上衣扔到一边,突然觉得不对,又拽过来仔细看了一眼。棕色的皮衣,厚实,挡风,穿起来很暖和,很适合用来骑车……
这是Steve的衣服。
Steve似乎对他盖着自己的衣服打盹没什么意见,他顺手把那件外衣收到衣架上挂好,又催了一次:“不早了,快去睡吧。”
Tony站起身——站起来的动作太猛,酒精有明显延迟了反应速度,他有点头晕,踉跄了几步试图找到平衡。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一把抓卝住了他的手臂。
“你还好吗?自己还能走吗?”Steve皱着眉头问他。
客厅里只开着两盏昏暗的小夜灯,橙黄卝色的光线暗暗的,Steve站在他旁边,很近的距离,半边面孔被柔和的夜灯涂抹出线条温柔的轮廓,另外半边模糊在暗色的黑夜里看不清楚。
但是他的眼睛明亮平静,蓝色的,带着一点点绿——最早是谁发现的来着?——像温柔深沉又一眼见底的水潭。
Tony莫名发现心脏跳漏了一拍,他挥了挥手,放开Steve自己站稳,往楼梯走去。
“晚安,Cap。”
“……嗯,晚安。”
平安夜当晚,复仇者大厦近乎人去楼空。
Steve和平时一样,完成了下午的训练,去洗了个澡,吃过晚饭,慢慢地穿过走廊。
一侧是房间,另一侧是落地玻璃。夕阳下整条走廊都泛着暖色调,连线条冷硬的金属在感觉上都有了温度。他慢慢地沿着走廊前进,专心听着自己的脚步声——像是一步一步都走在时光之上。
那么多轮回曲折,最后又回到了这里。他知道他可以去探望Peggy,他们也一定会欢迎他一起去过圣诞节,但是他不想这么做。
那已经是她的家庭了,他不该过多打扰,无论他的身份是无论70年卝前的美国队长还是如今的复仇者。
Steve在他以前经常看电影的放映室里坐下来——入冬之后木地板上铺了厚厚的长毛地毯——把卝玩了一会儿遥控器,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打开。
“CaptainRogers,您想看一点什么吗?”Tony的人工智能突然出声问他,“您上次看的电影还没有放完。”
Steve花了一点时间,才意识到Jarvis是在主动和他说话。通常来说,除了Tony,这位人工智能对其他人都只是在他们开口要求的时候才回答的。
“不,不用了。”他说,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卝势,在地毯上伸展腿部,“Jarvis,你想聊聊天吗?”
人工智能奇异地安静了两秒。
“您知道的,我只是个人工智能,”Jarvis说,“和我聊天可能会产生一些不那么符合人类逻辑的对话。”
“没关系,我猜我会出现在这里本身也不怎么符合逻辑。”Steve低声说,“Jarvis,你还记得2012年5月吗?纽约上空开了个外星传卝送门的那天。”
“当然,您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调取当时全部的视卝频资料。”
“不,不用。”Steve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Jarvis,你的记忆里,有没有同时看到过两个Tony这件事?”
Jarvis这次停顿了更长时间。
“是的,CaptainRogers。那天晚些时候,程序记录到在大厦里出现了两位Sir。”他说,“扫描结果显示他们都是TonyStark先生,这显然与一直的经典物理学定律冲卝突。此外,其中一位Sir的战甲操作系统已经超出了我的现有版本,我无法连接。鉴于我已经是最高版本的操作系统,并且之后也并没有检测到出现两位Sir的情况,我判断这应该是系统冗余产生的图像错误。”
Steve轻轻地笑了一声。难怪他和过去的自己打了一架,两块盾牌撞在一起的动静惊天动地,几乎把大厦天井的玻璃都砸了,Jarvis也连个警报都没发。
现在看来,显然是人工智能对当时的情况自动做出了系统错误的判定,他们打架的时候,Jarvis大概正忙着系统自检。
“顺便问你一个问题——只是随口问问,”Steve接着说,“Jarvis,你有备份吗?”
“我是掌控整个复仇者大厦运行的人工智能,CaptainRogers。”Jarvis没有对这个略显古怪的问题作出任何评价,只是端端正正地回答他,“我的运算程序分散在大厦的每一个终端里,它们全部都可以视为我服卝务器的一部分。主思考模块则位于主服卝务器。我是不能像您拷贝程序一样直接放在便携式移动设备里拷贝的。”
Steve迅速思考了一遍这段话。
“也就是说,如果我有一套容量足够大、终端足够多的系统,给你做个备份不是不可能,是这样吗?”
“没错。如果您有足以放下我全部运算思考程序的服卝务器系统,我就可以进行备份。”
“那我可以……呃,我有权限要求你对自己的程序进行备份操作吗?”
Jarvis停了足有半分钟,似乎是在计算什么。
“是的。您有权要求我对自己进行备份。Sir给您设置了最高操作权限。”
Steve眨了眨眼——他看上去像是整张脸都被点亮了。
——第五节完——
【浩鑫】长蛇之心42
双卧底
久违的更新——我!对不起大家(滑跪……),三次忙得飞起,以及前段时间新闻里缅地的一系列事情给我搞得道心破碎,总之……我回来更文了(咳……)
从这章开始,故事会进入到一个新的篇章,更新速度取决于我的工作,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和等待!
《李十安篇》
我心不曾殉长夜
十方之地皆平安
————————————————————
巷子里伸手不见五指,王一浩撑着一口气往那黑暗中又探了一步,他确定自己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他非常熟悉,即使他现在戴着别人的脸,刻意伪装成陌生的体态,他也能认得出。
“你——你跟着我干什么?”那人看...
双卧底
久违的更新——我!对不起大家(滑跪……),三次忙得飞起,以及前段时间新闻里缅地的一系列事情给我搞得道心破碎,总之……我回来更文了(咳……)
从这章开始,故事会进入到一个新的篇章,更新速度取决于我的工作,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和等待!
《李十安篇》
我心不曾殉长夜
十方之地皆平安
————————————————————
巷子里伸手不见五指,王一浩撑着一口气往那黑暗中又探了一步,他确定自己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他非常熟悉,即使他现在戴着别人的脸,刻意伪装成陌生的体态,他也能认得出。
“你——你跟着我干什么?”那人看起来有些害怕他。
王一浩心说我这是活见鬼了,但他此时此刻也说不出这种插科打诨的话来,他只想离这个人再近一些,想好好看看他的眼睛。
“你别怕,我只想过去看看你……”他有些卑微地说,可那人却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又往后退了一步。
王一浩的身体强弩之末,他的视线逐渐模糊,跌跌撞撞两步之后摔在了地上,那药物侵蚀着他的神经,他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眼看那人要走,他不甘心地抬起头来,低喃了一声:
“小鑫,我好难受。”
空荡的小巷里,这声音竟格外的清晰,准备离开的人顿了顿,脚步似被绊住一般踉跄了一下,他在原地站住,不知道站了多久。
终于王一浩听见了一声叹息,紧接着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赌对了,时隔数月,他再次见到了赵泳鑫。
时间倒推回数月前。
“这靠谱吗?”
赵泳鑫有些紧张地看了看身边的人群,他被冯宣元要求改头换面低调行事,正包裹的严严实实地跟在冯爷身后,准备上船,两人计划走水路出关一路往南走,可是正大光明地跟在人群上船,又明目张胆地用了假的身份信息,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安。
冯宣元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这赵泳鑫看着挺聪明的,但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莽劲,用张敬豪的话说,就是怂恿怂恿的,他可能没有彻底领会他老爹让他挂在国内的真实用意,只有他死了,在国内才能彻底被释放出来,很少有人怀疑一个死人,反而能让他更自在,这小子估计还没想通呢。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听叶老师说,赵泳鑫他爹当年是出了名的张扬,也算是风云人物,后来去了一趟缅地回来,娶了老婆,退了二线,竟也销声匿迹了,跟他比起来,赵泳鑫现在的胡闹简直就是小打小闹。只不过他为什么突然退了,叶老师却没说,只是感叹了一句可惜罢了。
“行了,少爷,可能要委屈你今天晚上跟我挤一张床了。”
两人非常顺利地进了船舱,还真就没有一个人多看赵泳鑫一眼,毕竟他把自己那张出众的脸藏在了黝黑的粉底液之下,加上手上未退的伤痕,和因腰部腿部的伤牵扯而微微佝偻的身形,旁人只当他是大个子大的农户。
赵泳鑫看着眼前条件简陋的船舱叹了口气,有张床睡已经不错了,毕竟是他死皮赖脸跟着冯爷出来的,按道理让他睡地板都没什么,可一转脸,就看到冯宣元扯了一床铺盖扔到地上。
“冯爷?”
“别冯爷我,我睡地板,我寻思着俩大男人挤一起也睡不好,你伤还没好,地上凉,冻着累着都不行。”冯宣元嘴上虽然是嫌弃地口吻,实际上却非常体谅他,赵泳鑫握了握拳,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安顿好,冯宣元从包里扔了一沓文件给他,赵泳鑫一愣,继而意味深长地看向冯宣元。
“怎么了,你不会真相信我是去旅游的吧。”冯爷给他看得不自在起来。
“哪能啊,冯爷您就是真去旅游我也不能说什么呀。”赵泳鑫嘴角弯弯,笑得更明媚了,“这些材料应该都是涉密的,你们的身份看没什么,我看合适吗?”
冯宣元哼笑一声道:“怎么,非要我烧给你是吧,请好吧,我去冲泡面,小豪说你现在吃饭要注意一些,一会儿我想办法给你弄点热汤。”
赵泳鑫感激地看着他,其实他看得出来,冯宣元是典型的嘴硬心软,死傲娇,因为年长自己几岁,对待自己便像是兄长一般。
他放松下来靠在床头翻起那些文件来。
那些文件有些年头了,他皱着眉头小心得翻开,里面赫然是一份打印出来的报纸,看起来比较新,和里面其他泛黄的纸张不是一个年代的,那报纸的头版是一张照片,是一个救援队队员抱着一个孩子的照片,图片上暗部占了绝大部分,那亮部却打在了孩子光裸的小腿上,竟让救援队那近乎直白的愤怒表情赫然纸上。而报道内容是90年代云南边境破获的一起贩毒拐卖大案。
赵泳鑫的眉头锁在一起,这起案件他压根没有听说过,按报纸的报道程度,这应该都被写进典型案件,就像当初的KL生化剂一样,在队里人尽皆知才是,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印象,他继续往下看,这起案件涉及的范围非常大,死亡人员众多,十三位警员牺牲,22位人质死亡,而人质的死因不全是当时发生的激烈枪战,而是被救援之后发现他们身上缺失了器官,身体中被塞了毒品,在猛烈的撞击后,毒品烂在了身体里,活生生被毒死的。
这篇报道的文稿和赵泳鑫看到过的都不一样,字里行间充斥着拼命压抑的愤怒,可是很明显,作者失败了,赵泳鑫流着一身冷汗看完了文字,缩了缩僵硬的手指,便看到了这篇报道的作者。
报纸脱手,他愣在了原地。
“记者:寅风......”
他张了张嘴,竟发不出声音。
寅风,尹凤......是妈妈笔名......他以前在一本书的扉页看到过这个名字,寅风赠赵启华,当初他还好奇寅风是谁,被妈妈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脑袋。
而这片报道应该是被禁了......冯宣元这个打印版就很诡异,他连忙翻开其他资料。
大多数都是同一时期的报道和照片,很多照片都是“偷拍”视角,其中有一张非常另类,照片很乱,但是中心也看得清,那时一个穿得革履不凡的腿脚,它踩在了一个一滩粘稠的液体上,再仔细,角落里不知道什么台子上竟垂下了一只胳膊。
那双脚乍一看倒没什么特别的,可细思恐极的是,那条裤子缀着很特别的花样,连同鞋子是一套的,而那花样赵泳鑫非常熟悉,那正是缅地民l盟军的标识。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赵泳鑫颤抖着手继续往下看,随着那些照片和图片,他渐渐勾勒出了那双脚的主人。
缅地的zz体制相当混乱,但又是出了名的武装治国,军ll队在这个国家的地位相当之高,而照片里的这个人俨然是穿着缅地军ll装的,而民盟军中这种装配的等级更是不可言说。
赵泳鑫的汗顺着鼻尖流了下来。
“嚯,你还真是中头奖。”冯宣元端着两个碗进来,对上他震惊的表情就知道他看了什么。
“冯爷,到底怎么回事?”
“先说啊,这东西是我徒弟搞到的,按当时的整治力度,这东西肯定是一张都不会发行出来的,但是暗网里只要存在就一定会有痕迹,只要愿意找,肯定能找到的。”冯宣元嗦了一口泡面坐到他身边,抖了抖报纸看了一眼,也被那张照片惊了一下,他叹了口气对赵泳鑫道:“大概2-30年前,边境发生了一起小规模的枪械斗争,我方为了营救被拐卖到缅地的人员和当地人打了一仗,如你所见,死伤惨重,那些被拐卖的人非常惨,他们中有很多人被卖了器官,还给身体里塞了毒品,其中就有……我看看,就这张——”
冯宣元把面放到一边,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来,若是王一浩他们在场,肯定非常熟悉,那正是那个被掏空内脏的女孩。
那凄惨的尸体让赵泳鑫皱起眉头。
冯宣元道:“她是当时缅西民盟军一个小头子的女儿,这个人你应该听说过,现在缅西区长穆宾业。”
一句话像炸雷一样,赵泳鑫张着嘴愣住,脑海中更是翻江倒海,仿佛认知重建一般。
“他的爱人是华人,那会儿缅地对华人很排斥,有一次他爱人带着女儿出去,结果被绑了,爱人当场就死了,女儿被卖给了当时的缅帮西线,一身器官全给活扒了......听说她和某个有钱有势的人的孩子配型成功了,一身器官都换给了那个小孩,穆滨业对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都恨之入骨——”
“可是……他借我的手杀了他的亲儿子?”
赵泳鑫脑子转的飞快,民盟是民ll族联ll盟的简称,而民盟军是一个名义上的共同体,但内部有大大小小的派别,都有各自的利益,这就是缅地这么多年迟迟无法真正统一的原因,而现在缅地名义上的一把手是民盟军的总司令,这底下有多少纠葛仇恨,谁又能说得清,穆龙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可这样的人却有着天然的利用价值,要是有人处心积虑地利用他制造风波,最终波及的一定是穆滨业,那名单并非穆滨业这个级别能拿到的,可若是更高的层级,那就是更恐怖的事情。
冯宣元想了想道:“你可能是被连累的,倒霉罢了,他若是当初知道坑得是你,恐怕不会做的这么决绝。”
“为什么?”
“我是听叶老师提过的,凤家能在缅地立足跟穆宾业关系很大,他这么多年也一直都在暗处,这次你能平安回国,应该也有他暗中相助。”
赵泳鑫马上想起了他昏迷前听到的那个沙哑声音,难道他就是穆滨业?
靠,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这件事的后续呢?”
“后来的救援发生的有些蹊跷,没人知道是谁给的命令,我只知道他们的行动惊动了当时的既得利益者……”
“既得利益者……”
赵泳鑫重复着,他知道冯宣元的用词非常讲究,国内的国外的,都可以称为既得利益者。
“这些人有的被处理了,有些却很难撼动,至今依然还在暗处,当时牵扯这些事的记者和驻外的警员多多少少都成了炮灰,你手上拿着的那张图,是卧底的记者偷偷拍的,她自己也显些丧命,后来被救了出来,就销声匿迹了——”
“那个记者……”赵泳鑫将话藏进了心里,那个记者正是他的养母尹凤,他心里盘算着冯宣元恐怕并不完全了解这件事,他也是听来的,或者资料不全,父母牵扯其中的是最好越少人知道越好。
果然老爸从风头正盛到销声匿迹几乎发生在一瞬间,他也算聪明绝顶,才保全了自己和妈妈,否则以这种程度的事件,他们早就…
赵泳鑫脸色难看,他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知道自己即将前往的是一滩污水,即使他想过后果,可却没这么真切地感受到,即使他粉身碎骨,换来的可能也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东西。
“冯爷……”赵泳鑫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照片,道,“如果这些器官是卖给那些我们碰都碰不得的人,他们用了一些手段,让这一切合理合法,我们是不是,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冯宣元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蚍蜉撼树而已,小鑫,你和小豪都是难得的很坚定的人,我佩服你们,可有时候也觉得你们傻得可以,赵泳鑫,我问你——”
赵泳鑫抬眼看向他。
冯宣元沉下那张看戏的脸,冷声道:
“你为什么要坚持?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可能因为你即将要做的事收到牵累和影响,而你的父母好不容易才建立的平衡,可能就因为即将发生的事被打破,你在缅地的朋友,可能会死,你也可能会死,而你们付出的这一切,可能根本听不到声响,你们会被彻底地抹杀和遗忘,你,为什么还要坚持?你本可以有更好的人生,你已经得救了!”
赵泳鑫喉头耸动,冯宣元的话无疑是针砭时弊,刺中要害,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涉足的浑水是一滩怎样的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往后要走的每一步都有可能断送其他人的性命,他承认他此前是乐观的,过于乐观,他以为有那份名单在手,有缅地互为牵制的局势,多少可以攒出一个制衡的局势来,说不定还能钓出几条大鱼,可这血淋淋的样例摆在面前,那样例就是自己的父母。
当年是怎样的凶险,又是怎样的裁决让身处高位的父亲做出了这样的决策,那是必是巨大的让利和妥协,而在他面前除了死,就只有这一条路。
那么他呢?
其实仔细想想之前和父亲的对话,老赵同志好像已经洞悉了自己的想法,他显然是劝了,可不知为何,他从父亲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不甘心来,也许他是在瞬间改变想法的。
赵泳鑫,你做好觉悟了吗?
做好了,就站起来,继续战斗。
气氛僵持了一会儿,赵泳鑫轻笑一声,他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仰头对冯宣元道:“小时候我总觉得这个世界很奇怪,对我而言,它不那么公平,它带给我疼痛和窒息,可我就是想活下去,我不甘心,我总觉得它会变好的,一定会变好的,可是后来,一切似乎真的变好了,我却没那么坚定了。我遇见了王一浩,我的生命似乎因为他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最大的变化竟然是,我清楚地认识到,我是可以被牺牲的,是可以被放弃的,永远有比我更重要的东西,永远有大于我个人意志的东西,那个东西是国,是家,是信仰,是正确的事,太多太多了……”
赵泳鑫揉了揉眼睛继续道:“说这些我不是为了怪他,正相反,我非常能理解,因为把个人置身于群体之中就像把一滴水滴入大海一样,是不值一提的,所以那些一直支撑着我的,让我觉得我应该好好活下去的内核崩塌了,冯爷,我那会儿还是个小孩,我受了十几年的苦和疼,爱对我来说是虚无缥缈的,我可以感受,可我永远无法享受。小孩的心理阴影是无法被治愈的,它只会被小心地掩藏起来,可它永远都在,即使我知道我有些想法是不对的,我受了伤,或者死了,那些爱我的人会非常痛苦,我也不会感同身受,因为我早就习惯被用来置换更重要的事,对我来说,那就是值得的。”
“……”
“这个世界总得有人这么做不是吗?”
冯宣元深深看向赵泳鑫,关于他,张敬豪讲过一些事,他是知道他的坎坷与不易,可如今听当事人以如此平和的语气讲了出来,才直觉惊心动魄——
他无法反驳赵泳鑫,因为确实没人能够救他,而他也未曾想过自救,他的身体有惊人的愈合能力,可那也是用伤痛去换的,把那份疼痛刻入了骨髓里,从此他的心再也无法愈合。
而始作俑者,王一浩,却没人可以苛责他,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冲突,也没有什么俗套的爱恨情仇,只是一些终会淡去的遗憾和不甘罢了。
故事讲到这里,真让人无力。
冯宣元叹了口气,赵泳鑫突然笑出了声,接过他手中的泡面吸了一大口,冯宣元给这动静搞得有些无语,也开始吃自己那盒,末了,赵泳鑫抹抹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冯宣元诉苦:
“绝了都,我真是绝了都……我知道你们八卦什么,我若是承认我就是为了王一浩,为了那点所谓的执念,上刀山下火海,你们或许会轻松点。”赵泳鑫说着,“现在你知道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你们只会觉得我自作自受,到头来我竟然还成了那个去救他的人,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给,汤冷了,这是肉汤,我好不容易搞得,十几块钱呢,你快喝。”冯宣元把汤碗怼到赵泳鑫嘴边。
赵泳鑫挑了挑眉,笑了起来,嘟囔了一句:
“绝了都。”
tbc.
当我看一人之下时我在想什么
李慕玄篇
初登场:卧槽,好帅一老头,恭喜一人之下又添一帅老头
看见他给碧莲他们说话:哇,感觉这老头人不错,而且一定很能打,周围这些人说不定都被他揍过
看见他耍完帅就汗流浃背的跑了:???老爷子我觉得你一定有故事(确信)
看他跟闺女做交易:嘴硬心软(确定)
看他掐大表哥脖子:卧槽,之前没注意,但这么一看真的好高好壮一老头,得有一米九了吧
看他摇摆不定时:老爷子你是有选择困难症吗?
看见玲珑给他挡子弹时:他绝对心软了后悔了愧疚了要被拿捏了(微笑)
看他打头阵挡子弹时:卧槽!卧槽!卧槽!好帅!好狂!好强!好刚!好热血!一人之下不愧是老年热血番!小的阴得一批!老的刚的一批!就是这个味!...
李慕玄篇
初登场:卧槽,好帅一老头,恭喜一人之下又添一帅老头
看见他给碧莲他们说话:哇,感觉这老头人不错,而且一定很能打,周围这些人说不定都被他揍过
看见他耍完帅就汗流浃背的跑了:???老爷子我觉得你一定有故事(确信)
看他跟闺女做交易:嘴硬心软(确定)
看他掐大表哥脖子:卧槽,之前没注意,但这么一看真的好高好壮一老头,得有一米九了吧
看他摇摆不定时:老爷子你是有选择困难症吗?
看见玲珑给他挡子弹时:他绝对心软了后悔了愧疚了要被拿捏了(微笑)
看他打头阵挡子弹时:卧槽!卧槽!卧槽!好帅!好狂!好强!好刚!好热血!一人之下不愧是老年热血番!小的阴得一批!老的刚的一批!就是这个味!(狂喜乱舞)
看见年轻版的李慕玄时:卧槽!这也太帅了吧!好秀气又邪性的一帅哥!是我的菜了!米二也太会画了吧,寥寥几笔就把一个恶童活灵活现的表现出来了,这不是恶童还有谁是?!
看见小李心里的那些小九九时:好聪明一小孩,该说不说,不愧是一人之下,年轻人小心思真多,老了实力上来了就放弃思考直接硬刚了吗?
看见小李调皮捣蛋的那张图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是你,这才对味了!话说恶童原来是小时候的外号吗?
看到小李发现自己被背调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该啊小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小李说想学逆生时:所以你的实话到底是什么呢?(好奇)
看到小李决定演一辈子时:娃子你知不知道你立了一个很大的Flag,之后绝对会因为这个而出事,不然我很难想象你老年的时候为啥那么摆烂
看小李一个人胡思乱想时:小李啊,你真的就是想太多了
看小李被扔水里还一点都不带怕眼睛还精光大盛时:卧槽,这么邪性的吗?好狂啊,带感
知道老王是全性时:安保呢?这么大一个考场居然连个安保都没有吗?孩子都要被别人拐跑了啊啊啊啊
看见小李跟老左吵架时:(震惊,窒息,此刻我的表情和三一门人一样)小李你真的从小开始就这么勇的吗?你冷静啊……(虚弱)
看老王让小李不要把跟自己学艺的事说出去时:唉,老王到底是对这个孩子付出了真心
看小侯挑事时:就你小子嘴碎是吧?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诶!小李你咋先动手了?∑(゚Д゚)
看小李上头要加入全性时:(捂脸,没眼看)唉,小李啊……唉……
看老王临终时:唉,老王啊……小李啊……(眼泪哗啦啦的流)就算没那一句师父,你俩的感情也不比那些师徒少了
看小李给正派找麻烦时:你是在给老无出气还是在学习?如果是学的话,那么多东西你就只学了一个让人脱臼吗?
看小李因为路人哥的一句话而破防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tm精辟
看小李因为出了人命而汗流浃背时:……唉,小李啊……现在才知道怕了吗?来不及了啊……人都死了啊……唉……
刚听说老无的办法时:啊?(小李同款表情)
听老高说自己打不过小李时:啊?小李这么强的吗?
看小李和老无勾肩搭背互相调侃时:你俩看起来好熟啊……
看小李叫老左师父时:…………唉
看小李胡闹时:看起来好开心,如果当初正式入门了小李也会干同样的事吧(鼻头一酸)
看小李和老左说出同一句台词时:你俩为啥这么默契?
“过了明天”:卧槽,好大一个Flag
看小李站起来:冷静,小李你冷静一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叫)
看小李撕符纸时:小李你这个坑货,我要是老无就直接不管你了,真带不了一点,你TM真就是一头倔驴啊!(地铁,老人,手机)
看老无解除伪装时:卧槽,小李居然比老无还高半个头吗?!这体格铁定过一米九了
看小李从屋顶上跳下来时: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么没有锋芒的吗?小李
看小李下跪时:啊?
看到小李看左若童的最后一眼时:唉,小李啊……你这是何苦,别太爱了真的
看小李掉眼泪时:唉,小李啊……唉,算了算了……
看似冲澄真死了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怎么会这样?虽然我知道结局定然不好可这也太惨烈了吧?全性你们是真该死啊!小李你真TM就是个宝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么天真是不是因为老王和老无都没在你面前杀过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办我今天晚上睡不着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到山洞李:好丑,好怂,好萌,好想穿高跟鞋踩他,爱了(这人的xp真的很奇怪)
看到码头:小李你被人坑了你知道吗?算了你不知道,真是个傻孩子(怜悯)
左若童篇
初登场:卧槽,白毛师尊,又妖又仙,好像狐狸哦!是我的菜了
再登场:报名还包调剂,你人还怪好的咧
看他知道小李是恶童时:你这表情好玩味啊……是我多心了吗?
当他说小李傲慢时:啊?(小李同款表情)
看他和水云聊天时:哦,原来如此,老左你是个明白人,但是你之前应该没接触过小李这个品种的孩子,你这么搞估计没效果啊……
看门长介绍逆生时:这么危险的功法不想害人的话入门确实要严格一点,话说你是不是立了一个Flag,你以后别是因为这个而死的吧?
看老左安排小李时:门长,我知道你心是好的,可你这安保做得也太差劲了吧,人家两个全性都跟小李认识快一年了书院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人家都快处出感情来了你还窝在山上不下来,看都不看一眼真的活该被人挖墙脚
看他跟小李吵架时:???门长你也会生气的吗?你的从容不迫呢?你的仙风道骨呢?⊙▽⊙门长你冷静点!别那么凶呀!我知道这小子很让人生气,可他才十岁不懂事你跟他上头干什么?好好找个地方把道理跟他掰碎了讲清楚了不行吗?孩子只是犟又不是傻,好好讲他估计还是会听的,你这么搞只会把孩子往外推啊……你看你在小李眼里都扭曲变异了……唉呀!唉呀!唉……
看他跟李父道歉时:唉呀……虽然你不说,但是满屏都是两个字——“后悔”,何必呢
从别人那里听说恶童时:……………………您也不必太自责
跟恶童重逢时:卧槽,好仙,好美,米二也太会画了吧
跟长青说话时:啊?啊?您这就猜出来了?怎么办到的?你俩之前也不是很熟吧?怎么这么了解?
“终究是戏,总要落幕”:当你看着那个孩子的背影时你在想什么呢?你是不是也很遗憾呢?
看老左道歉:你居然还当众道歉,你人还怪好的咧,不过您倒也不必这么自责,您除了考场安保没做好外其他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就是小李这性格,您是怎么做到即了解又不了解的呢?不会在你心里小李还停留在刚跟你吵架的那个时候吧?
看老左说我什么身份时:您吵架绝对是会翻旧账的那种人,十几年前小孩子的气话居然都记得清清楚楚,太可怕了,您别是在心里憋了好久就等着找机会还回去吧……居然还真被您给等到了
看他要留老无时:您想干啥?(突然害怕)
看他强留老无时:这么强硬,这么势在必得的吗?左老师(卑微)但是不知道为啥突然有一种“蛇妖,我要你助我修行”的感觉,不愧是你啊,老无(佩服)
看老左气化消失时:啊?啊?啊!(三一门人同款表情)
看到老左重聚:卧槽!卧槽!卧槽!还真是陆地神仙啊!
证道失败:啊……门长您……唉,您确实堪称真人,但是……唉,算了算了,您辛苦了
老左去世:门长!门长!没了您我可怎么活啊门长(陆瑾同款表情)
总结:
看完这些再回到开头重看一遍真的有一种时也命也运也,你俩遇到对方真的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的感觉。
三一门篇剧情的每一段波折都出自李慕玄和左若童之手,他们是这个篇章的核心,是其中最重要的抉择之人。李慕玄就不说了,那么多次机会他只要有一个选对了就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可同样的,左若童也是如此。他们就像镜中的倒影一样,是完全对立,却又相辅相成,互相影响的。现在的这个结局是他们共同创造的,每一个都出自他们当下的本心,唯一区别是左若童释然了,而李慕玄被困住了。
不知道让浑浑噩噩的活了一百多岁的李慕玄再选一次会是个什么结局,不过大概怎么也改变不了左若童要证道的结局吧……
唉,好想看这样的重生文啊……有没有粮啊,快饿死了嘤嘤嘤……
【浩鑫】上身(都市奇幻,双术士)
浩鑫双术士
都市奇幻,本质轻松甜宠,一更一个小故事he
大家的设定都很神奇——
请魂上身赵泳鑫
驭鬼高手王一浩
上古灵兽肖顺尧
避光神医檀健次
道具玩家池约翰
人民警察张敬豪
不能算人符龙飞
……
(1)苏小情
—请魂上身,传说中的技术。
—怎么?你不信?那我走就是了。
赵泳鑫挑挑眉抬屁股就走,一点没有客气的意思。
—诶!别呀别呀!不是不信,就是看你年纪轻轻的,以前的术士都是糟老头子,你这副好皮相,做这个可惜了。
赵泳鑫冷哼一声,又坐了回去,他翘起二郎腿,扒拉下自己的......
浩鑫双术士
都市奇幻,本质轻松甜宠,一更一个小故事he
大家的设定都很神奇——
请魂上身赵泳鑫
驭鬼高手王一浩
上古灵兽肖顺尧
避光神医檀健次
道具玩家池约翰
人民警察张敬豪
不能算人符龙飞
……
(1)苏小情
—请魂上身,传说中的技术。
—怎么?你不信?那我走就是了。
赵泳鑫挑挑眉抬屁股就走,一点没有客气的意思。
—诶!别呀别呀!不是不信,就是看你年纪轻轻的,以前的术士都是糟老头子,你这副好皮相,做这个可惜了。
赵泳鑫冷哼一声,又坐了回去,他翘起二郎腿,扒拉下自己的黑色墨镜,只给那李家的管家看了一眼,就把那老头吓得一哆嗦。
墨镜后头那双漂亮桃花眼竟是一双竖瞳,如同深更半夜被野兽盯上一样,冒着寒光,也不怪那老管家害怕,谁看了都要抖三抖。
—人呢?
赵大少爷发了话,那老管家一点不敢耽误,把他带去了后院。
床榻上躺着一个姑娘,人还活着,却穿了一身素衣,脸色惨白,手腕和脖颈还有勒痕,赵泳鑫一看皱起了眉头。
他认识这姑娘,苏小情,前两天碰到他还问他要微信呢,当时他一紧张,把肖顺尧那匹大狼给放出来了,把小姑娘吓得够呛,好在王浩及时消除了她的记忆。
结果几天不见,人躺这儿了。
李管家站在后面不敢多言,他明显能感觉到眼前这位年轻术士身上散发的低气压。
—让我请活人?你们什么意思?
赵泳鑫冷道。
—这不是想问问她的未了心愿吗?她爹把她卖给我家少爷配阴婚……
管家不敢再说了,他明显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开始发冷,外面飘的小雨像刀子一样指向了他。
—这事在我们村很常见,实话给你说了,请你的钱都是我自己出的,我是看这小姑娘可怜,不然也不用请您出山啊。
赵泳鑫冷笑一声,配阴婚,不花钱买尸体,却要杀一个活人,这李家的少爷还真是喜欢新鲜的。苏小情被亲爹卖了,现在还剩一口气,也不知道这狗男人是不是拿着钱逍遥法外呢。
赵泳鑫想了想,道
—也行,活人费功夫,价格要加倍。
那管家犹豫了犹豫,最终答应了,一边掏钱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主家,说主家不做人,却要他来破财,就当是破财消灾,他也是花钱买个心安。
安排妥当,赵泳鑫让这老管家出去,把门关好,便上前检查了苏小情的伤势,他们是想把姑娘过生生勒死,现在姑娘脖颈断了,就差一口气吊着,但是恐怕也很难救活了。
赵泳鑫叹了口气,摘下墨镜,默念法决,只见房间白芒一闪,设下了一道障目,紧接着,他手指轻触苏小情的心口,轻道一声,起。
苏小情的魂魄便从她的身体中飘了出来,化成一缕白烟钻进了赵泳鑫的双眼。
鬼魂附体,顷刻间,赵泳鑫双目翻白,眼角流出两行血泪来。
—救我妈妈!救我妈妈!
他口中发出女子的声音,绝望又凄苦,再接着是诡异的笑声。
—杀我妈妈,我杀你全家,李轩宇,你不得好死。
赵泳鑫强忍体内魂魄的躁动,右手指尖探出两根金线,深入体内,苏小情的魂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被拽出了体内。
赵泳鑫身体一软,向后倒去,却被一只手稳稳托住。
—王浩,报警……
来者正是王浩,他一身休闲打扮,远看去就像一个hiphop青年,和房间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已经报了,我听说李家不干净,不放心你一个人。
—可是你每次穿障目来都很费劲,咱俩的法术并不相融……
王浩斜了他一眼,赵泳鑫这人就是嘴硬,他明明感觉到他很需要他,刚刚他身上存了赵泳鑫精血的护身符热得发烫,想来是这人身体虚弱,站都站不稳了。
—苏小情魂魄归体,虽然还剩一口气吊着,但她怨气太重,已经魁化,即使健次来也救不活她了,我看到她最后看到的,她爹除了卖她,还要卖她母亲,我让尧尧去救人。
李管家耳朵尖,老远就听到了警笛声,想来是那姓赵的年轻术士报的警,他怒气冲冲地打开门,却被一股气流推了出去,只见那房间里冲出一匹通体纯黑的大狼,那猛兽竟凌空跑了起来,向西边天空冲了出去,再回过神,那赵姓术士正被一个年轻男子打横抱着,嘴角和眼角都有红色的血迹。
—你……你是谁?
王浩没理他,赵泳鑫却冷冷地开了口。
—李轩宇,你们家少爷,他没死为什么要配阴婚?
—这……
李管家心虚地看着地,不知该怎么解释。
—我算了算,苏小情丑时出生,丑时生女,生会冲喜,良辰吉日,放干了血打碎了骨,皮囊献给山神,可保家中兄弟百事无忧,李家和苏家几代之前结了亲,李轩宇马上要考公了,所以你们杀了她冲喜。而你,动了手,李轩宇承诺给你一套房。
—……那她,死了没?
李管家像撞了邪一样,眼睛里冒着精光,一瞬间贪欲无处遮掩,全从一双鼠目中溜了出来,王浩转身看了看苏小情的魂魄——
或者不该说魂魄,她的眼仁已经全黑了,曾经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变成这幅德行,李家的每个人都不是无辜的。
赵泳鑫窝在王浩怀里,轻叹一声,死了。
李家大门里传出几声惊呼,他们都没有回头,警车开了过来,下车的正是张敬豪,他表情严肃,看了一眼赵、王两人,便冲了进去。
—不去救人?不像你。
赵泳鑫懒懒地说。
王浩有些惆怅,他看着赵泳鑫因请魂上身而变得苍白的头发,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当初就是因为我去救人,你才变成这个样子。
远处黑色的大狼驮着一个女人回来,那正是苏小情的母亲,肖顺尧化了人形,把女人扶了起来,可她丝毫顾不上眼下的异变,只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李宅。
夜深人静,哭声格外渗人,有人在哭,有鬼在哭。
tbc
薰薰的设定是因为一次意外获得了请魂上身的能力,正常的眼睛变成了竖瞳,平时见人都戴墨镜,请魂上身后头发会变成白色,脸也会比平时更苍白,总之发功之后会更加美貌哈哈哈哈,人还软绵绵的……很好欺负的样子……嗯……
浩哥的设定在下章会说!
总之大家都酷酷的,牛牛的。
写长蛇写得我太痛苦了,我要先更小甜文!
【浩鑫】长蛇之心40
双卧底
王一浩x赵泳鑫
——————————————————
在刘琮的引荐下,王一浩见到了韦何。
此次见他,王一浩是做足了准备的,这多亏了池约翰,就连王一浩都有些吃惊,即使离开了缅北的老地方,约翰竟也能搞到这么完备的资料,竟连韦何的籍贯和祖宗十八代都一清二楚,约翰小小的骄傲了一下,还顺带着贬低了一下传说中的大黑客JA,JA懒得跟他争,他最近带着檀健次一门心思在查秦淼背后的人,自然没有功夫去关注韦何,况且他们的行动资金可全靠JA接私活来接济。
韦何的本名并不叫韦何,他是中缅混血,爹是缅地的一个小帮派头子,而母亲是被人从中国边境掳来的,在他很小的时候母......
双卧底
王一浩x赵泳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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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琮的引荐下,王一浩见到了韦何。
此次见他,王一浩是做足了准备的,这多亏了池约翰,就连王一浩都有些吃惊,即使离开了缅北的老地方,约翰竟也能搞到这么完备的资料,竟连韦何的籍贯和祖宗十八代都一清二楚,约翰小小的骄傲了一下,还顺带着贬低了一下传说中的大黑客JA,JA懒得跟他争,他最近带着檀健次一门心思在查秦淼背后的人,自然没有功夫去关注韦何,况且他们的行动资金可全靠JA接私活来接济。
韦何的本名并不叫韦何,他是中缅混血,爹是缅地的一个小帮派头子,而母亲是被人从中国边境掳来的,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逝世了,他爹带着他还有其他几个孩子加入了缅帮,没过多久也被廖霭杀了。帮派之间的斗争每天都在发生,他自小看着这些早就麻木了,对廖霭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后来起了背叛之心纯粹是为了钱。
“王一浩,这个名字我听过。”
王一浩抬头看向坐在席位正中的年轻男人——是的,韦何比他想象的年轻许多,他看上去40来岁,身材强壮,皮肤黝黑,脸上一双鹰一般的眼睛和宽大的鼻梁都让人印象深刻,他身高近两米,是缅地少见的高个子,不做表情时脸上尽是阴郁,确实是传闻中能把小孩吓哭的长相了。
“韦老大,久仰。”王一浩抬起右手,握拳并于左胸,弯腰冲他行了一个缅西毒帮之间最高等级的见面礼。韦何见他这般上道,心情自然也不错,起手让手下安排座位,安排两方坐下吃席。
吃席,是缅西毒帮招待贵客才有的礼节,而近半年来,用这般礼节招待的人只有王一浩一人。刘琮低下头偷偷看了一眼王一浩,前日她就领教过了,这男人绝不简单,可她万万没想到韦何竟然如此高看他,要知道之前罗显章亲自来见也没有得到这样的招待,登时心生怨恨,瞪了王一浩一眼。
但觉得奇怪的并非他一人,王一浩虽然表面上得意洋洋,实际上心里却敲起了警钟,这种捧杀式招待他不是没有见识过,当初廖霭也是把他捧上高位,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而这韦何也算是廖霭一手带出来的,这好的没学,下三滥的手段倒是学了不少。
“阿琮跟我说了,合作的事我可以考虑,但你要拿出诚意来。”韦何态度倒是平和,他一边吃一边谈着,并没有如临大敌的意思。
想来也是,眼下他风头正盛,缅北廖家已经岌岌可危,此前的王牌欧洲线又在王一浩手上,表面上青龙帮还是帮着廖家,可如今王一浩是被韦何的女儿引荐的,之前传言他和罗显章的合作也就不会是假,可见廖霭只剩一个空空的皮囊,那些旧部也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大势在他韦何,此时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诚意自然有,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韦老大的心意。”王一浩胸有成竹,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木质小盒子,让人拿给韦何。
韦何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让手下检过没有危险后才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张地图,他眯眼一看,这张地图看似是缅地随处可见的缅地山地图,只见山脉之间一些不起眼的地方被标了不同的标记,仔细辨认之后,他脸色一变,竟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周围的人都面面相觑,唯有王一浩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酒,夹了几口菜。
“这是廖霭控制的所有暗线工厂和收买的军区卡口的方位图,这只是山路,走陆路通南北,涉及越南老挝边线,此前这些口岸的控制权都在廖霭手中,”王一浩挑唇笑笑道,“这几日我费了点力气,打点了一下,希望这份礼物您会喜欢。”
韦何把地图收好,豪爽一笑,冲王一浩举起了酒杯,两人心照不宣地喝了个见底。
“你是个聪明人,我欣赏你。”韦何得了大礼,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打量起席中这位看上去别具一格的小帮派新晋帮主,缅地就要变天,这些天各大帮派都派人跟他投诚,可是唯独这个王一浩特殊,他倒是不急不缓,也不是低眉顺目的狼狈姿态,反而是不卑不亢,恰如其分,他早听说过缅帮分家后他曾是廖霭麾下的二把手,后来被廖霭暗害,竟还能冒着生命危险,把他孙子廖威给送回去,还完了恩,才从此割席,这青龙帮也是廖霭给的渠道,而分家后却飞快地和罗显章建立合作,跑到自己这里来投诚。
这人还真是让人一眼看不透......
韦何眯起眼睛,开口吩咐道:“一浩送的东西我非常喜欢,把最好的东西拿来,我要好好招待他!”
王一浩心念一动,暗中捏紧拳头,果然如他所料——
手下飞快地拿来了几袋白色粉末,一个花哨的打火机,还有配套的注射用具,看来还真是招待贵客的。
登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王一浩身上。
“嚯,新东西?”王一浩用手指捻了捻粉末道,“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呀。”
“这看起来啊,是和老家伙没什么区别,但是这玩意儿号称一秒上头,快乐加倍啊!”他旁边的一个帮派老大坐不住了,两只眼睛都钉在了那几包白粉上,看起来早就已经病入膏肓,控制不住自己的瘾了。王一浩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他想进这圈子,这就是敲门砖,况且当初为了进青龙帮,他就已经扎了自己一针,只是剂量非常小,他及时服用了阻断剂,目前并没有成瘾的症状,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带了一包以备不时之需,可这两天那东西却不见了,他一直有些心慌。
“怎么?不肯赏脸?”
“没有。”王一浩从思绪中抽离,他定下神将那复古打火机在掌心挽了个花式点燃,顷刻间青色的火苗一燎,火焰瞬间将那装白粉的袋子烧了个干净,而白色的粉末也在火光中化成了一滩水,看他那熟练的样子,旁人自然也放下了不少疑虑,王一浩皱着眉头,将注射器抵着自己的小臂——
就在这时,屋后发生了一声闷响,紧接着一阵地动山摇,王一浩趁乱飞快将药挤掉,见韦何的心腹转头盯着自己,就给自己胳膊上戳了一个针眼,慌乱中那药管里虽然挤得干净,可是针头上还挂了一些,还是有一部分药物进了他的身体。
登时他眼前白光一闪,整个人恍如腾云驾雾,他苦笑,借着咳嗽捂嘴,往嘴里塞了一颗白色药品,那是毒品阻断剂,是李诗琦给他搞来的科技与狠活,技术还不成熟,有一些副作用,但是阻断效果还行,应付这种场合他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心跳渐渐平静下来,王一浩松了口气,他暗道这东西还真配得上早登极乐四个字,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毅力重新走回人间了。
“韦老大!那些肉驴又造反了!他们炸了仓库,往后山跑了!我已经安排人去追了!”
王一浩跟着众人一顿乱走,他眼前还有些迷糊,但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正想着,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是约翰发给他的:
“是肖顺尧他们动手了!但是那个卧底没见到,你要是方便的话帮着看看,但你的安危最重要。”
信息阅后即焚,王一浩瞬间明白,肖顺尧要配合王璐救援那位名单上的卧底被韦何抓住,若不及时出手,恐怕性命堪忧,他咬咬牙,在下一次爆炸前溜进了韦何基地的一处暗门,约翰不知从哪弄来的地图,竟连韦何基地的地下都绘制的相当清楚,可他来不及感叹就被一个慌张的人影碰了个正着,王一浩当即弯下腰扣了扣自己的嗓子眼呕吐了起来。
而那人却异常凶悍,他没理会王一浩的伪装,上前就要揍人,王一浩苦于药物的副作用,此时面色泛红,脚步虚发,过了几招竟被击退了几步,见那人还想再打,他赶忙摆摆手,先分清立场再说,他猜测此人正是肖顺尧和王璐计划救援的卧底,因为这动手的招式他非常熟悉,且从这个时间点儿不分青红皂白就慌乱动手的一定是自己人。
“897532!我的编号,自己人!”王一浩借着近身的一招压制住他的拳脚低声道。
只见那人一愣,停下了攻击,王一浩这才看清,这人皮肤斑驳,脸上有一块红色湿疹,似乎患了某种皮肤病,他十分年轻,顶多23岁,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他喘着气慌乱地看着王一浩,道:“956974,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你当然没见过我,我可是你祖师爷,王一浩揉了揉被揍疼的脸颊,在心里吐槽,不过还是简短地做了自我介绍,可谁知当他报了自己的名字,这小年轻好不容易放松的身体又紧绷了起来,拳脚一蹬,把王一浩推到了一边,撞了个不清。
“你——”
“上头说你不可信。”他冷冷地瞪着王一浩道。
“我??不可信?”王一浩懵逼,他奇怪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生气,甚至有点想笑,“啊对,我不可信,那你打算怎么办?杀了我?现在?”
“我当然——”
“什么人!”
“欸你——”
那小年轻倒是跑的飞快,王一浩扶着腰站在那哭笑不得,这小孩的眼神倒真想杀了他,要是后面这人晚一会儿到,恐怕他就死了。
“浩哥?您没事儿吧!”来人正是韦何的马仔,刚给他送毒品的那位,王一浩指了指那年轻卧底跑路的反方向道:“我头有点蒙,不小心摔下来,就被人打了,往那边跑,是搞事的人吗?”
这马仔是韦何的亲信,他刚亲眼看见王一浩戳了自己一针,那药劲儿可不是那么容易过的,刚才震动异常,上头乱哄哄的,不小心跌下来也合理。
他看到王一浩惨兮兮的脸颊,登时有些心慌,这位是老板的贵客,要是被怠慢了,天知道要受什么惩罚,但这地方又是基地的内部,不能对外人提,于是他连忙上前把王一浩搀起来,往楼上走,小心翼翼道:“浩哥,您是老板的座上宾,我们怎么也不会亏待了您,但这地方您不小心摔下来也就这一次,千万不要对外人提起。”
王一浩装着含糊应答,压着嗓子道:“摔死老子了,你们自己的肉驴都管不好吗?怎么这震天动地的,闹得跟地震了似的。”
“您见笑,这批肉驴都是刚从老挝和云南买来的,不懂规矩,还想往外跑,之前也闹过几次事,这次老板恐怕不会饶了他们的。”那马仔道。
“嚯,那这些人可不一般啊,这炸仓库的装备可不是哪都有的,你们不会正好把他们和军备装置关在一起了吧。”王一浩继续套话。
“这您有所不知,老板的地下四通八达,肉驴们也不是一直都关着的,我们需要他们做工,可能一来二去的,让他们顺了些东西......”
看来就是这小子搞得事情,他没跟着一起走,恐怕是还有未竟之事,肖顺尧他们这次没救到人,恐怕还会继续行动。
来日方长,只要别死了就好。
只是那人说的他不可信......
所以自己的身份到底什么时候被污化了吗?
上头说.......难怪自己早就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了......临沧的事更是一点风声都没有。
难道秦淼的死真的另有隐情?那赵泳鑫和肖顺尧应该和他们得到的消息是一样的,可为什么他们从未怀疑自己,还坚定拉自己入局呢?
他的头开始发木,看东西也有些模糊,最终被人送到车上,这才看到了刘琮板着一张臭脸狠狠瞪着他。
“又怎么了大小姐?”王一浩有些无语,今天他可是受了不少人的白眼。
“你骗我。”刘琮怒道,“你和韦何到底有什么交易,为什么你送的东西我不知道?”
王一浩头疼的要命,刘琮的声音又尖酸刻薄,听得他耳鸣不止,他心道,我当然是在骗你,难不成跟你推心置腹不成?
他突然难过的要命,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
也不是没做过这样的心里准备,可是再冷硬的心肠也经不住这般打磨,那孩子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仇人,充满了恨意,他有些感谢这药,让他的感官在当时没那么敏感,于是阵痛延迟,直到现在,想起了的时候竟满腹委屈。刘琮还在说些什么,大抵也是骂他是个骗子,他闭上眼,倒在后车座上,挤出一个苦笑来。
阿薰,小鑫,赵泳鑫......
他用手指在车座上默默写着这些名字,渐渐睡了过去。
北京某会议室里吹着空调的赵泳鑫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谁想我了?”
tbc
【浩鑫】长蛇之心39
王一浩x赵泳鑫
双卧底
赵阿薰,你再不回来,就有可能被撬墙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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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琮曾听罗显章提过王一浩,在他口中,王一浩仪表堂堂,颇有气质,面相上看甚是英朗,一身正气,可今天见到真人,她竟觉得养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王一浩哪是什么正人君子,明明比谁都会玩。
正经的对话往往是在不正经的场合里进行的,王一浩叼着烟,痞气十足得看向她,用球杆轻轻一戳,只见球桌上的白球像长了眼睛一样绕过黑八,将目标击入洞里,精湛的球技赢得了满堂彩,刘琮抱起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王一浩,两人对上眼,王一浩歪起嘴角冲她挑了挑眉道:“怎么样,跟我学打台球吗?”
......
王一浩x赵泳鑫
双卧底
赵阿薰,你再不回来,就有可能被撬墙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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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琮曾听罗显章提过王一浩,在他口中,王一浩仪表堂堂,颇有气质,面相上看甚是英朗,一身正气,可今天见到真人,她竟觉得养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王一浩哪是什么正人君子,明明比谁都会玩。
正经的对话往往是在不正经的场合里进行的,王一浩叼着烟,痞气十足得看向她,用球杆轻轻一戳,只见球桌上的白球像长了眼睛一样绕过黑八,将目标击入洞里,精湛的球技赢得了满堂彩,刘琮抱起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王一浩,两人对上眼,王一浩歪起嘴角冲她挑了挑眉道:“怎么样,跟我学打台球吗?”
“我以为你找我是来谈正事的,我听说两周前青龙帮突然易主,原先的雷老六被一个年轻的中国人杀了,是你的话也不奇怪了,都说你在缅北混的很好,从上到下到处都是你的人员,连我爸也愿意向你递橄榄枝。”刘琮眯起眼睛,她承认王一浩是她喜欢的类型,这个男人让她感觉到久违的危险,她相信女人的第六感,他绝非善类,不可贸然行事。
王一浩笑笑,把球杆扔给一个小弟,冲她走了过来,给这位公认的美人儿倒了一杯酒送到了她的唇边,又凑近她虚虚揽住她的腰道:“讨你的欢心就是眼下最正经的事。”转而又道,“刘小姐,我也有些好奇,你啊,怎么就不听你爸劝呢?韦何可不是善茬,我听说他除了做毒品生意,还做人和器官买卖,你这么娇弱的可人儿,和他打交道可要小心——”
腰间寒光一闪,王一浩利索地旋身躲开,看了看那柄横在腰间的蝴蝶刀,他举起双手笑笑道:“算我说错话了,别生气。”
刘琮冷下脸,将蝴蝶刀收起来,刚刚还在一旁嬉笑的马仔立刻严肃起来,纷纷摸上武器。
“咱们别绕弯子了,我知道青龙帮现在在你手上,也知道你和我父亲是合作关系,只要你肯把你手里的线让出来,我们就有谈判的资本。”
王一浩只身一人,但面对对方这般架势也丝毫不慌,他摊摊手,佯作无奈道:“咱们?刘小姐当真觉得咱们,是咱们吗?既然你心直口快,那我也没必要和你演戏,我帮罗显章,是因为廖霭要杀我,如今你想要我手上的线给自己谋利,我也不会傻到把全部筹码都交出去啊,您说是不是?”
刘琮盯着他不发一言。
“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陪您打球的,当然,美人相伴我乐在其中,你爸托我来跟你谈判。”王一浩道。
“谈什么?”刘琮疑道,“他有话为什么不亲自跟我说?还需要你来当这二传手?”
“当然是劝您回去了。”王一浩有些无奈,“我知道您一心想向他证明自己,想巩固他和韦何的生意,坐稳第二把交易,因为您是养女,而罗显章有一个亲生儿子,我吧,本就不想趟这趟浑水,可是你看,罗爷亲自来跟你说,你也不会听啊。”
被人戳穿了心思,刘琮面上有些挂不住,正如王一浩所说,她确有此意,而如今她的人已经跟韦何那边对接上了,如果能巩固父亲和缅西的合作,自然有助于她的地位。
“那你凭什么觉得,你说我就会听呢?”
此话正中王一浩的下怀,他背起手靠近刘琮,低下头凑到人耳边一字一顿道:“因为,我不会劝你回去,我更想你呆在这里。”
耳畔热流划过,刘琮脸色微红,她不自然地躲了躲,疑惑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各取所需,我也有我自己的算盘,我现在虽然是青龙帮的帮主,可是并没有什么实权,我也是为了自己的性命,韦何是一个香饽饽,只要能搭上他的线,走他的货,让帮里见了真金白银,我的地位才算能保住,而我,和你爸是合作关系,我地位稳定,定然会在缅北拥护你爸,我们可是国际老乡,难道我要看着他被廖霭压制吗?”王一浩道。
这场谈判非常顺利,刘琮自然是对王一浩刮目相看,并且承诺时机成熟会带他去见韦何,而为了庆祝他们在缅西扎营的第一步圆满成功,池约翰在缅西的一家ktv包了一间豪华包间,当然,花的是JA的钱,王一浩推门进来,先是感叹了一番这缅地独特的审美,然后就被揽着脖子攘到了C位。
“干嘛呀干嘛呀!就你们那点小酒量还想灌我?池约翰你脑子抽了吧!”王一浩毫不留情地嘲笑起向他敬酒的约翰。
“浩哥,你就喝吧!约翰可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搞这出的,他可跟我们说了,你是千杯不醉,酒坛长青,我们可都想见识见识!”
檀健次也端了杯酒来凑热闹,同来的还有肖顺尧和JA,肖顺尧作为青海人,他自然也是乐意喝的,而JA则抱着手臂如临大敌,说他酒精过敏,一碰就死,然而这话并没有激起在坐各位的同情,立刻把他也按在了中间,腹背受敌。
酒过三巡,大家都喝了不少,池约翰提议唱一首,于是上去拎着麦克风鬼哭狼嚎地唱了一首青藏高原,缅地的歌厅自然没有这首歌,他清唱着,最后竟感性地流了眼泪,檀健次和JA跑上去,和他勾肩搭背地唱起了朋友,而肖顺尧已经瘫在了那里不省人事了。
王一浩兀自喝着酒,心里感慨万千。
“朋友一生一起走,
一声朋友你会懂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今天!这杯酒,敬朋友,敬战友,敬活着的,敬死了的,敬来了的,敬走了的,来,喝!”
也不知道是谁的酒杯被撞了个正着,发出清脆的声响,王一浩从回忆着苏醒,看着眼前喧闹,心中郁结竟少了许多,他会心一笑,向众人抬起酒杯,仰头喝了个精光。
人生如寄,多忧何为?
今我不乐,岁月如驰。
在能笑的时候多笑笑,小鑫,这是你希望的吧。
敬你,赵泳鑫。
他看着被撞翻的酒杯偷偷弯起嘴角。
暗室里,张敬豪用镊子取出了刚洗好的照片,显影液渐渐干去,照片的影像逐渐清晰,那是两个部队打扮的人凑在一起交谈,其中一个他依稀认得,是已经死去的秦淼,而另一位但从衣着上看职级就比秦淼要高很多,张敬豪认出这是临沧那边的上级宗海峰,他们除了交谈,手中还交换这什么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他实在无法分辨,剩下的照片也是关于秦淼的,时间应该是他去缅北之前,其中有一张很特殊,是秦淼和一位女性坐在咖啡店的照片,秦淼低着头表情有些为难,而这位女性正是宗海峰的妻子傅岚。
这些只是一部分照片,剩下的相纸似乎被做了特殊处理,普通的显影液并不能洗出来,需要进一步处理。
张敬豪把洗好的照片小心地夹起来晾好。关于宗海峰,他倒是打过交道,大约是4年前,他的联络上级换过一次,而那次更换签字的人就是这位宗海峰,也是那次之后,他就被休眠了。
细思恐极的是,当时他刚向自己原上级传递了那份名单的情况,当时他并未意识到是这个消息打草惊蛇,直到他带着U盘逃到缅北遇到同样被坑的赵泳鑫,这才知道情况到底有多糟糕。
赵泳鑫建议他别回国,先去别的地方呆着,而回国的时机一定会有,因为他手里的名单就是定时炸弹,现在还真让他说中了。
细想之前在冯爷说的话,这可是北京,竟然有一个缅地人,光天化日用炸药和明火来伤害他的家人,这目的绝不是为了暗杀,没有这么愚蠢的暗杀手法,这个缅地人后来经查证就是一个滇缅边境的流浪汉,被收买后送到北京的,现在正关着,叶老师亲自带人去审,两天内就会有结果。
傅岚......傅姓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姓氏。
张敬豪正想着,手臂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他不再犹豫,按下了接听键,那边传来一声惊喜的欢呼,那熟悉的声音让张敬豪百感交集。
“小豪!可算联系到你了,绝了都!真是绝了!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现在手巨疼我跟你说!行李提不动啦!我就在北京,快来接我。”
“......怎么了,是我烧的纸钱不够使了?”虽然已经知道赵泳鑫应该还活着,可是真听到他的声音,还是让他又气又笑,忍不住怼了他几句。
“诶呦豪仔~你就别跟我计较这事了,我有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情报!!”
tbc
【浩鑫】长蛇之心38
双卧底
王一浩x赵泳鑫
有点bug,重新编辑一下,不影响情节,昨天看过的可以忽略
浩哥: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场?
快了快了快了,小赵正在努力找外援——
————————————————————
北京,军区医院。
冯宣元拎着三份卤煮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护士长看他鬼鬼祟祟的模样,盯了他好几眼,看得他实在心发慌,但人家夫妻俩正准备再续前缘,他一个外人在这待着实在有些别扭,可这饭又是张敬豪让他买的,饭钱还没给,这怎么行!
正想着,眼前的门就开了,只见张敬豪耸拉个脑袋,从里面出来,仿佛斗败的恶犬,两人一对视,他鼓起腮帮子露出一个委屈的神色来。
“小刀不要我了……”张敬豪...
双卧底
王一浩x赵泳鑫
有点bug,重新编辑一下,不影响情节,昨天看过的可以忽略
浩哥: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场?
快了快了快了,小赵正在努力找外援——
————————————————————
北京,军区医院。
冯宣元拎着三份卤煮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护士长看他鬼鬼祟祟的模样,盯了他好几眼,看得他实在心发慌,但人家夫妻俩正准备再续前缘,他一个外人在这待着实在有些别扭,可这饭又是张敬豪让他买的,饭钱还没给,这怎么行!
正想着,眼前的门就开了,只见张敬豪耸拉个脑袋,从里面出来,仿佛斗败的恶犬,两人一对视,他鼓起腮帮子露出一个委屈的神色来。
“小刀不要我了……”张敬豪道。
冯宣元翻了一个白眼,看了看靠在病床上面色不善的女子,又看了看张敬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欠欠地开了口:“啊,你再大点儿声,门儿没关!”
张敬豪见自己装委屈示弱的小心思被戳穿,暗戳戳地瞪了冯宣元一眼,又委屈巴巴地转过去,企图在小刀那里换来些许同情,结果病床上的女子竟抄起苹果扔了过来,砸中了张敬豪的脑门儿。
“你给我出去!”
俩人灰溜溜地关了门,坐在医院的花园里吃起了卤煮。冯宣元见他一脸悲愤,只笑得更开心了,他可没见过张敬豪吃什么瘪,要不说这东北女人驯夫有道呢,国小刀平时文文弱弱一大美人儿,这飚起东北话来也格外的凶悍。
“我这也没说错啊,我说北京现在不安全,让她赶快回去,冯爷,我——诶呦!你打我干什么。”
“你是不是傻,人家千辛万苦从美国回来,就为了给你收尸,结果你吧,还没死,一开口还是这煞风景的话。”冯宣元瞪了他一眼,“人小刀能为了你回来,你那单方面的离婚协议书就不做数,你也别不解风情,这缘分哪是这么容易断了的。”
张敬豪瞅瞅他,又瞅瞅碗里的卤煮,长长叹了口气:“我这不是怕万一嘛……上次这么凶险,她差点儿死了,只要我在她身边一天,她就不得安宁。”
冯宣元也放下碗,拍拍他的肩膀,看看这人满脸的胡茬,很久没修剪的头发就知道他最近过得很不好,今天找小刀坦白,恐怕也是憋了很久,他也能理解,可是他明白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于是他给了张敬豪一拳,张敬豪揉着腮帮子一脸懵逼。
“你当时的志气上哪去了?”冯宣元冷了脸,“当初信誓旦旦,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了?现在你准备认输了?你应该知道,小刀没事了,你的父母现在也安全了,赵泳鑫虽然生死不明,可是多半是被他爸保护起来了,你到底有什么顾虑?现在最危险的人反而就是你本人,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些人准备做什么吧!”
“我……”张敬豪咬咬牙,“我当然知道。”
滇缅边境的问题绝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这里牵扯了多少“上头”的人,他根本不得而知,他带着那份名单回了北京,约等于直接捅了人家老巢,他和赵泳鑫最初的设计中,它就是一个饵,用来钓鱼的,因为要查也轮不到他们查,也不是现在来查,如果人家按兵不动,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一个死字,只有这些人急了慌了,自己露出马脚,才是破局的唯一方法
而叶老师明显是看出了他的计划,却还是坚持否定,也是为了保护他,他不忍看着自己的学生陷得这么深,要知道,对于现在的张敬豪,北京,其实是比缅地还危险的地方。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不能让小刀跟着我,太危险了。”张敬豪痛苦道,“我怎么会不明白她呢?”
冯宣元挑眉看了看他,兀自哼笑了一声,“嚯,那你把我拉下水的时候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啊,我这个人呢,喜欢刺激,那个u盘你给我,最多不出3周,我还你一份名单,这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是我徒弟也不会超过4周,解不开根本就是个借口,但我明白你的,小豪,你们看见了深渊,就想放长线钓大鱼,不甘心一走了之……”
“……”
“那你应该高兴才是,大鱼已经咬勾了。”冯宣元眼神暗了暗,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塞给了张敬豪,“我那不省心的徒弟自己跑缅地去了,这些天托我查了些事,我想,跟你们关系很大。”
张敬豪捏了捏信封皱起眉头,感觉里面是几张照片,他狐疑地看着冯宣元:“你什么时候收的徒弟?”
“几年前,那小子天赋不错,走错道就可惜了,我带了带,人还不错。”冯宣元得意地笑了笑,“几个月前,他黑了缅地zf的档案,找到了中方卧底的名单——”
“我草!你徒弟是要翻天?”张敬豪瞪大眼睛,“这他妈是你说的人还不错??你知不知道他现在腹背受敌,回国就是叛国罪!”
冯宣元摊摊手:“路都是人选的,我只教他本事,不教他做人,缅地局势混乱,他就算是闹翻天,只要当下不站错队就死不了,况且,你觉得现在我们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呢?那些罪名安在头上,不过是别人上下嘴唇一碰的事,又能值几斤几两呢?”
张敬豪盯着他看了许久,他当然知道冯宣元是什么样的人,这人骨子里狂放不羁,身份从来不是束缚他的那根绳索,只是他这个人看重的永远都是一个情字,他重友情,所以替他守了这么多年的家,他重师情,所以叶老师当初一句话就把他留了下来,他张敬豪可以毫不犹豫地拉他入局,就是因为他知道,冯宣元是打心眼里看不上那些人,那些身居要位却胡作非为的人。
“这里是什么。”张敬豪拆开了信封,里面赫然是几张没洗的照片纸,对上目光,冯宣元道:“回去慢慢看,这是——”
两人正说着,突然张敬豪愣在了原地,他扔掉了手中的塑料碗,紧张地站起身,按上胳膊。
“怎么了?”
“赵泳鑫!”张敬豪又惊又喜道,“是小鑫联系我!”
他在袖口的暗兜里摸了摸,竟摸出了一部翻盖小灵通,那小灵通已经不再震动,可确实有一个陌生的号码,来源是云南昆明。
“我们约定,4声挂掉,再打一次,还是4声,如果再挂掉就意味着他现在安全,我可以给他回电话。”张敬豪解释道,“可,刚刚只响了3声……”
赵泳鑫像做贼一样左顾右盼,他两只手给绷带包扎的严严实实,正缩在一起紧张地盯着眼前的水果摊摊主,活像一只偷腥的小狐狸。
“老板,还是没有回电吗?”
水果摊老板年近80,视力听力都有些不好,他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刚从医院逃出来的瘦削年轻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打电话——什么响4声挂掉,再响4声,再挂掉的,这人不会是把脑袋给撞坏了吧。
“有没有啊。”赵泳鑫急死了,他确实是偷跑出来的,多亏了他那疯狗一样的愈合速度,现在腿上的伤不碍事了,所以不影响他翻墙。但他爹马上就回来了,要是被逮个正着,就惨了。
“没有。”老板不耐烦了,“你这哪是打电话,你玩我吧,快走吧,电话没通,我也不收你的钱了,快走快走。”
“不是,大爷,我真有急事,对面那个是我朋友,我必须这么打电话才能找到他啊,您到底有没有按我说的打——”
“赵泳鑫?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赵泳鑫小脸一垮,回头一看,正是自家老爸。
赵泳鑫灰头土脸地被逮了回去,垂头丧气地跟自家老爹道歉,结果没想到他爹看他这德行竟嘲笑他,说以为他还能再作出什么大动静,结果就是偷偷翻墙出去打了个电话,还没打通。
赵启华扔给他一摞资料,其中一份是秦波的审讯记录,还有一份是从秦淼家找到的,大意是秦波从4年前开始断断续续收了一个大人物几十万,要求他向王一浩传递一些偏差信息,或者屏蔽掉王一浩汇报的情况,造成他这么多年没有业绩的实锤,然后向上汇报他有污点,无法被信任,这才导致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想着去接替他,赵泳鑫能去纯粹是个意外,那个时间点正好是临沧涉白前期,上头又查得严,所以只能曲线救国向韦何传递消息。
结果阴差阳错的,惹了赵泳鑫这个夯货,这一下子捅了马蜂窝,搞得上下都不安宁,秦波被推出了顶罪,而真正的幕后黑手一定是张敬豪手中的名单里的人,其中一个或其中几个。
赵启华说秦波誓死不愿供出背后的人,还在狱中企图自杀,可是他的家人除了秦淼以外都死绝了,不知道他还在坚持什么,赵泳鑫的想法是有可能说了他就得死,他不相信有人能保住他,8年说快也快,总能出去的,至于企图自杀,说不定是演的,毕竟真想死怎么都死了。
至于秦淼,情况却复杂的多,赵启华带回来的是一本私人账簿,应该是秦淼记录的,他确实有受贿,可是他的花销却非常少,几乎除了生活必须以外,剩下的钱都用来买保险了,而这笔巨额保险的受益人并非他的前妻,而是一个姓傅的女人,目前这个女人和秦淼是什么关系他还没有调查清楚。
正事捋清楚了,赵启华往沙发上一靠,脸冷了下来,赵泳鑫一激灵,乖乖地在旁边做好准备挨训。
“赵泳鑫,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带你回来吗?”赵启华直截了当地问。
赵泳鑫一震,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其实他心里是明白的,要是他不死,他的身份在哪都很尴尬。
“我继续问,你在缅地搞得那一堆事,目的是什么?”赵启华语气犀利起来。
赵泳鑫从未见过他这般神情,他不敢怠慢,赶快回答:“我想让缅地乱起来——”
“胡闹!你还嫌缅地不够乱是吗?就非得当那个搅屎棍,命都不要了?外人面前我不说你,现在就咱们父子两个人,你知不知道你擅自呆在缅地的行为就是抗令,咱们军ll.人的天职是什么,是服从!”赵启华严肃道,“你以为这些规矩都是儿戏吗?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那些腌臜的阴谋诡计,上头会听你解释这些吗?你这身军装还想不想要了?你现在想要也要不成了!”
赵泳鑫不敢说话,因为老爸说的都是现实,他这种行为足够他喝一壶的。
“你就这么大义凛然地准备去死了,你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是不能去轻易去缅地的,但是如果是别人,我不能保证可以救下你,我晚一秒你就死了,你妈憋在心里不说,晚上跟我哭,说梦见你死的画面,我说我差点看见了,你让我俩以后怎么过,难道真的要去关口给你收尸吗?”
赵启华越说越气,为了平息一下情绪,点了一根烟,赵泳鑫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耸鼻子,闻到烟味才皱皱眉头小小声道:“爸爸,我还不能闻烟味......”
赵启华夹着烟的手指僵了僵,狠狠挖了赵泳鑫一眼,把烟按了。
房间里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声,赵泳鑫看着地,赵启华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父子俩同时叹了口气。
“爸,是我欠考虑,让您和妈妈担心了。”赵泳鑫低下头,真诚地向父亲道歉。
“行了,骂也骂完了,哼,你这个小兔崽子倒是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赵启华瞪了他一眼,语气却颇为自豪,他接着说,“攘外必先安内,你攘你的外,我安我的内,但是你必须想清楚,这条路没有回头路,你决定往前走,就得一条路走到黑,我知道你想干什么,闹呗,让他们自相残杀彼次削弱,对我们有好处,对吧,但你要知道,你想的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性,你以什么身份去闹?你的筹码是什么?缅地这摊恶水都臭了这么多年了,底下盘根错节,千足之虫死而不僵,你不是唯一一个这么想的人,你不会想知道他们输的有多惨的。”
“我当然不想知道,因为真正做这件事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赵泳鑫咬咬牙道,“这就是我必须要回去的原因,趁他还没有万劫不复。”
“……小孩子家家,还怪深情的。”赵启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爸!别闹!”赵泳鑫脸有点挂不住了,他犹豫了一下道,“但,老爸,我,那个……我这肯定也不能回部ll队了,我这都死了,死去活来的也不合适,您看我——”
我这不是只能回缅地了嘛……
“你以为我为什么对外宣称你死了?”赵启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你死了,鬼要复仇,不是天经地义吗?”
tbc.
赵启华:窝嫩爹
【浩鑫】长蛇之心36
双卧底
王一浩x赵泳鑫
为什么阿薰生日要更这章啊啊啊!你们要不等等,过几天连着看,我先更着,等他俩重新见面的时候就会比较爽,我目测还有5更左右,要引出下一个事件!
——————————————————
从回忆中出来,赵泳鑫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他陷在柔软的枕头上,溺水的感觉又快把他包裹了,闭上眼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家贼拉牛逼的老爸、一袭红裙的阮灵和那爆炸后逐渐放晴的天空。
他明白他爹把他接回来并谎称他已经死亡绝不是因为不想让自家儿子再次涉险这样荒谬的理由,他被救上船后已是重伤,神志模糊,但是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和他爸讨论他的去留问题,那个声音非常沙......
双卧底
王一浩x赵泳鑫
为什么阿薰生日要更这章啊啊啊!你们要不等等,过几天连着看,我先更着,等他俩重新见面的时候就会比较爽,我目测还有5更左右,要引出下一个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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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忆中出来,赵泳鑫深深呼出了一口气,他陷在柔软的枕头上,溺水的感觉又快把他包裹了,闭上眼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家贼拉牛逼的老爸、一袭红裙的阮灵和那爆炸后逐渐放晴的天空。
他明白他爹把他接回来并谎称他已经死亡绝不是因为不想让自家儿子再次涉险这样荒谬的理由,他被救上船后已是重伤,神志模糊,但是恍惚中听到有人在和他爸讨论他的去留问题,那个声音非常沙哑,而说的也不是正宗的中国话,倒像是在中缅边境做生意的缅地人那般发声,至于这个人是谁,他无从而知,但他猜测这个人的出现是老爸做出现在这个决策的根本原因,这是当时唯一能救自己的法子。
不管这个人是谁,应该都存在一定的变数,他需要马上和王一浩取得联系,起码给人报个平安,可现在——
操……
王一浩以为我死了,还有尧尧健次他们……他们绝对以为我凉透了,他们绝对绝对以为我凉得透透的……
真令人窒息……
这咋办啊,按老爹的脾气绝对不允许自己这段时间和外界联系了,可是……
他想起王一浩那一胸膛的纹身,他以前还跟人说过,要是自己也挂了就要他心口上的位置……现在好了,老王这个夯货估计得把这话当真了。
他……他还好吗?他们都还好吗?
凭王一浩的本事,和罗显章周旋应该问题不大,但廖霭的态度也很暧昧,要是他被廖霭坑了他能搞定吗?尧尧应该没有事吧,他虽然怕水,但从那里回去的概率应该还挺大的吧,毕竟他教过他开快艇的发自,至少不至于中途翻船。健次和约翰在缅西一切还顺利吗?他们会不会已经查到蛛丝马迹了,要是被发现罗显章的人发现会不会有危险…...
赵泳鑫看着天花板,脑子飞速转动起来,他昏迷的10天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他死了对整个局势到底有什么影响,要是他一直这么“死”下去,计划还能不能按原定的执行……
可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稍微动动脑子,头就开始疼,全身的疼劲还没下去,这又上了头,一时间折磨得他冷汗直流。
不想了,不能再想了。
他对着脑海中久久不愿离去的王一浩轻轻道了声对不起。
此时此刻他有很多想的话,可是最后却发现,他最担心的问题竟然那么的稀松平常。
他自暴自弃地咬了咬口腔的肉,自言自语道:“王浩哥哥,你可千万不要为了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啊……”
事实上比起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王一浩还能更离谱一点,肖顺尧看着他胳膊上的针眼一阵晕眩。
“......马啡。”察觉到他的视线,王一浩不自然的把袖口放下来,避开肖顺尧的目光,有些窘迫地解释道,“总是下雨,我旧伤犯了,打了点吗啡保持清醒。”
“你就是凭这个一路开到缅西的?”肖顺尧探身上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如他所料,王一浩确实发了烧,温度不高,但也十分消耗神志,他叹了口气道:“要是小鑫见你这样,恐怕会亲手弄死你,你最好祈祷你能晚几年下去见他。”
王一浩笑笑,他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能撑到现在几乎已经是极限了,而他后天约了刘琮见面,他并不想让这个女人看出自己的疲态。
“我......”他犹豫着开口,希望眼前的男人可以大发慈悲,事实上他希望有什么特异功能,可以把肖顺尧大脑中关于赵泳鑫的一切都灌输到他的大脑中。
“小鑫是为了一个人才参军的。”
肖顺尧似乎看透了他,于是也不卖关子,“他虽然不说,但是看得出他对当缉毒警有执念,我不知道他家是什么背景,但小鑫刚入伍的时候是文艺兵,他是考进来的,后来硬是给转到了我们连,当时大家都是新兵蛋子,谁也不服谁,小鑫说话又冲,脾气也不好,所以总是惹到人,我也跟他打过架,但这家伙犟的很,有时候明明是他不对,可他打死不认错,虽然事后他会给你买点啤酒啥的补偿,你肯定知道,咱们那会儿私斗啥的是要惩罚的,张敬豪当我们教官那会儿,他一打架就给他关禁闭,一关就一晚上,我原本以为这货就是这爱惹事的性子,但有一次我跟他一起被关,我才知道,这是他和张敬豪的合谋......”
对上王一浩的目光,肖顺尧叹了口气接着说。
“禁闭室的飘窗是可以拆开的,而且是一个监控拍不到的死角,从那里翻出去,可以直通档案室暗门,这本来是不应该有的,但那个暗门是被凿开的,小鑫当时还威胁我,要是我第二天说出去,绝对杀了我,他翻出去,1小时之后又翻了回来,我看他神情有些落寞,想必是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而我并没有将他的秘密告诉其他人,所以他才愿意跟我交好,再后来张敬豪被调走了,小鑫也再也没有被关过禁闭。”
“......他要找什么?”王一浩其实已经知道了,那个答案他心知肚明,但他还是想再确认。
“后来我立了几次功,军衔高了,也就有去档案室的权限了,我问他到底想找什么,我可以帮他,结果他说他已经知道了,那些档案里没有这个人,所以他应该已经不存在了,而不久之后张敬豪也变成了一个不能提及的存在,我这才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要找的这个人,去卧底了,而去哪,他不得而知。”
王一浩点点头,他缓缓靠在椅背上,他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情绪杂糅起来,最后变成了一声哽咽般的叹息。
肖顺尧盯着他,用笃定的声音轻轻道:“这个人,是你吧。”
王一浩眼前一阵花白,他把双眼藏在手掌中,半晌才从掌缝中挤出一个染着哭腔的是字。
肖顺尧神情复杂,他回忆着跟赵泳鑫做战友的这几年,突然明白了赵泳鑫到底在为什么拼命,也突然想明白了他看着月亮时的神情,他所求不过是再见他一面,为了这一面,他几乎是踏着刀山火海行过的,他还记得那日赵泳鑫与连长近乎直白的争吵,他说为什么要放弃王一浩,凭什么放弃他,如果没有人愿意去,那么我去,我去换他,8年了,他应该回家了。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肖顺尧低声道。
“我认识他那会儿,他才这么高......”王一浩抹掉眼角的泪水,伸出手比了比,他弯了弯嘴角,又很快撇下来,陷入了更深的悲怆中,“但是后来我以为他死了,那么高,他被人从悬崖上推下去,因为我没有选择他,我选择了我认为更重要的东西。”
“......”
“我第一次在缅地见到他,我以为我认错人了,”王一浩的情绪彻底释放了,他哭得不能自已,却抽抽噎着说个不停,“我以为他只是长得像阿薰,他除了脸,哪都不像他,他让我看不透,我有时候觉得他根本没有心,他什么都不在乎,我还打了他一枪,差点又杀了他一次,肖顺尧,那会儿我刚杀了秦淼,我已经有很强的负罪感了,你知道我看着他的伤我在想什么吗?我竟然恨他,恨他加重我的负担,那三个月,我甚至没有跟他说几句话,我在躲他......你说我怎么可以这样,我怎么可以这样......”
“阿薰.......这是他以前的名字吗?”肖顺尧问。
王一浩点点头:“他以前没有名字,这是他给自己起的。”
“小鑫是云南人,他喜欢花。”肖顺尧想起以前他总是嘲笑他在宿舍养花,说他大男人家家的,谁弄这些花花草草,结果被赵泳鑫劈头盖脸地一顿念,服了。
“啊,他喜欢花......”
王一浩愣愣地重复着,他混乱的脑子中竟然抓不出几个赵泳鑫喜欢的东西来,他爱吃什么?他喜欢什么东西?他喜欢干什么事?他有没有什么怪癖?他不得而知,他对赵泳鑫的了解仅限于此了,他们认识了十几年,可实际上相处的时间却那么短暂,偏偏是这样一个人,他刻在胸口这辈子都忘不了。
生命中遗憾是常态,可有些遗憾是致命的。
“你知道吗,以前我俩住在一起,我总嫌他唠叨,一点小事就念个不停,可是......这些天我耳根倒是清净了,心里却空出了一大截,我这才发现,原来我并不讨厌他念叨......”肖顺尧揉了揉眼睛,“小鑫他是个很不错的人,他很聪明,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很少操心他什么,可是这次来缅北,我却总觉得心慌,我和他本不是一条线,我有我的事,他有他的,可是后来他找到我告诉我他和上线断连了,我让他撤退,他拒绝了,因为他有一个计划,我知道他不是无端产生的这些猜想,临沧那边也确实不干净,我是那个计划的一部分,负责盯着缅北各大帮派的动向,必要时帮他,而我不知全貌,没人能知道全貌,但我猜,你一定是他算计的一部分,若他不想换回你,大可不必做这些多余的事情,虽然那不是仅仅为了你。”
王一浩苦笑,心道那是自然——
那是阿薰啊,那是刀山火海都陪他下的阿薰,那是不计后果不计回报也要帮助他的阿薰,就是怕他死了,才义无反顾入了局,他太聪明,一眼就看得明白,也许他两次生命垂危,都不曾真正期望过自己去救他吧,因为他明白,期待也会落空,自己不会去的。
这到好,替他免了些心里负担来。
阿薰会选择王浩。
可赵泳鑫和王一浩,只能选择大义。
“你必须休息一下了。”肖顺尧给他递了张纸,他这才感受到鼻腔里涌出的温热的液体,他又流鼻血了。
这时肖顺尧的手机一阵震动,他打开一看,立刻锁紧眉头。
“……璐爷发信息给我,我要配合他去接一个名单上的卧底,后面我会负责他们的撤退,这个人在缅西,他的情况有些复杂,璐爷会亲自出面——王一浩?”肖顺尧说着短信内容,抬眼一看,对面的男人已经闭上眼睛,瘫软在沙发上,睡着了。
肖顺尧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
王一浩和赵泳鑫啊......或许真是天生绝配,俩夯货,轴到一起去了。
他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对王一浩的那些怨念并未消除,在他想明白了一些事后甚至更甚,他由衷地想替赵泳鑫揍他一顿,也非常想问问那个傻瓜,这些年到底值得吗?
站了一会儿,肖顺尧没有得出答案,他揉了揉眼角,挤掉了偷偷滑下来的泪水,上前将王一浩的身体扛起来,将他扛进休息室。
酒吧包厢昏暗,肖顺尧没有看到他裤子口袋里滑出了一根针管和一个很小却折叠整齐的牛皮纸袋,里面白色粉末从缝隙撒了出来——若是廖霭在,肯定认得出,那是现如今缅地最值钱的东西,有些人称它为白色的黄金,而有些人,却叫它,白色的恶魔.....
tbc
【浩鑫】长蛇之心35
双卧底
王一浩x赵泳鑫
我宣布本文没有比赵爸爸更帅更靠谱的男性角色!ps,赵爸爸的名字我随便起的,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另外,摇浪号的故事接近尾声,阮灵的故事也接近尾声,她是我很喜欢的配角,哎,祝她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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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前,摇浪号那声枪响过后,赵泳鑫的大脑一片空白,他震惊地看着被一枪爆头的老黑,摸了摸自己脖颈后的血,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还活着。
两艘大船从清晨的浓雾中现了身,其中一艘船的甲板上他看到了自己保持拿枪姿势的老爹,一时间不知......
双卧底
王一浩x赵泳鑫
我宣布本文没有比赵爸爸更帅更靠谱的男性角色!ps,赵爸爸的名字我随便起的,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另外,摇浪号的故事接近尾声,阮灵的故事也接近尾声,她是我很喜欢的配角,哎,祝她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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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前,摇浪号那声枪响过后,赵泳鑫的大脑一片空白,他震惊地看着被一枪爆头的老黑,摸了摸自己脖颈后的血,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还活着。
两艘大船从清晨的浓雾中现了身,其中一艘船的甲板上他看到了自己保持拿枪姿势的老爹,一时间不知道又想哭又想笑,正愣着,就听见他爹冲他大喊躲开,他连忙蹲下,但很快就放弃了躲避——
连谈判环节都省了,他了解他爹的性格,肯定是看到自己这般情境不得已才开枪的,晚一步自己就真死透了。而在甲板上开战,这些人质可能会遭殃,算起来这多少也是他的责任。
于是他咬咬牙,转了个身以最大的力气扑向了控制着女人小孩的马仔,将他撞倒在地,夺了他的枪一枪打穿了他的心脏,然后抱起小孩拉着母亲就往地下室跑。
甲板上枪声渐起,赵泳鑫的耳畔传来了很多声音,有叫骂声、求救声、呼喊声、还有罗笑笑暴怒地喊他名字的声音,他只能凭借本能反应,配合援兵将人质们接到相对安全的地下室,但很快体力就支撑不住了,他身体受了重刑,能站着已经是奇迹了,现在完全是凭借肾上腺素在支撑,过了这一阵马上就不行了。
他躲在楼梯间,用一把抢来的枪支撑着身体,兀自喘着粗气,心里想的却是要是等一下被老爹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尸体,恐怕下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吐了一口含血的口水,他咬着牙继续往上爬——还有一个重要的人质,他必须救。
“阮灵你可千万撑住了.......虽然你以前害的我那么惨,但是,我才不恨你呢,多亏了你我这张漂亮脸蛋才能重见天日,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确实重生了——”
他一边爬一边自言自语着,好像在给自己打气,正如他所说,他其实一开始就不恨阮灵,他理解她的行为,或许以前不理解,但是后来经历了这么多,他已经无法苛责一个根本没有选择的女人,他不能要求有这样经历的女人善良,即使她说过一些扎心的话,可是正如那日她说的:
“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们都不配评价你。”
不是所有人都配评价你,这个世界上,你仅仅是活下去,就很了不起了。
阮灵真的非常聪明,那日他去见她,本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甚至做好了真的杀了阮灵的心理准备,但那是下下策,阮灵和他们的过往联系甚密,即使他清楚罗显章并不想接受这个大麻烦,可王一浩和罗显章彼时正在一起,要是万一被阮灵认出来,以罗多疑的性格以及和阮灵往日的交情,她一个眼神就足够说明一切了,他绝不容许这种可能性存在。
好在阮灵只看了他一眼就明白他想做什么,他们这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计划看起来是已经成功了,他将那部定位手机藏在了阮灵的红裙之中,让她在进入公海之后持续发送信号,这才能让救援的船精准地定位,而那出半真半假的戏,竟真的骗过了罗笑笑。
罗笑笑单独审问了他,这反应和赵泳鑫预料的一模一样,罗笑笑对他这位远房表亲并不信任,而且对他在缅地的情况并不了解,只是病急乱投医,而赵泳鑫用自己的凤家的身份做掩护,让他怀疑罗和凤家室合谋的,只是为了捉住他讨好中方好回国,而赵泳鑫说能够利用凤家的关系,让他在马来重头再来,所以船才开向了公海,而罗笑笑这一伙人都没有远航的经验,不知道大宗商品是钢铁的情况下必须要去附近的港口补能,等船到了公海才发现这油根本就不够用,这才发现自己中招了,一怒之下折磨赵泳鑫泄愤。
而至于阮灵,他也没空再管,反正她哪也去不了,只不过囚禁她的房间里曾是船长的卧室,那里有很多报警用的磷火和光学材料,他不懂那些,只是禁止手下在那里点火,阮灵在赵泳鑫被捕的时候趁乱偷了一个打火机......
作为同谋,赵泳鑫发自内心地希望阮灵能够活下去,阮灵的双脚被锯,她是断不可能自己逃的,而罗笑笑恨她和恨自己没有什么区别,落在罗笑笑手里,阮灵就死定了。
船身突然一个趔趄,赵泳鑫被惯性甩到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这下估计得断一根肋骨,他颤抖着爬起来,正要继续走,门突然被推开,竟然是拿着枪的罗笑笑。
赵泳鑫无语地看着他,心道自己真是命背,这真是冤家路窄,罗笑笑绝对恨死他了,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站起来都难,怎么跟人高马大的罗笑笑对狙,但想着些也没什么用,赵泳鑫咬着牙站起来,对上罗笑笑冒火的眼睛无奈地笑了笑道:“笑哥,巧了啊。”
“你——”罗笑笑冲着他扑过来,将赵泳鑫按在地上,卸了他的枪,用枪托狠狠地砸向他,赵泳鑫格挡了几下,趁乱踹向他的裆部,手上松动一解赶快扭身企图用手臂锁住他比脖子,两厢扭打了5分钟,赵泳鑫因为失血过没了力气,手臂一松,他就被罗笑笑击中肋骨,蜷缩在地上。
罗笑笑爬起来,发疯似的揪起他的头发往墙上怼,赵泳鑫眼前一黑,吐了一口血,紧接着额头就被滚烫的枪口抵住。
可就在这瞬间,罗笑笑突然整个人瘫软在赵泳鑫身上,身后的枪声还在响,等赵泳鑫反应过来,罗笑笑的半个脑袋被轰掉了。他愣愣地抬起头,看清了开枪的人。
“赵启华同志.......”赵泳鑫有气无力地推开罗笑笑,又看了一眼尸体,痛苦地缩了缩身体,用最后的力气吐槽道,“这是核心成员,你把他弄死,回去不会被上头找事吗?”
“那怎么办?等他把你打死?回去你妈又要跟我离婚。”赵启华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家儿子,印象中他上次回家还是2年前的春节,当时那小子是吃胖了一点,之前瘦瘦的小脸都长肉了,身板也宽厚了不少,那次在家呆了7天,结果这次再见,竟是这般光景。
赵泳鑫去缅他是知道的,虽然犹豫,但他是支持的,他是军人,又是负责卧底撤离的,自己儿子有这份担当,他做父亲的自然是支持,只是他和赵妈妈的担心是一样的,这是一条不归路,强大如他也害怕哪天接到的任务是去海关领自己儿子的尸体,再亲手将他放入六尺之下,让他魂归故里。
而他这个儿子啊,真有他年轻时的样子,虽然是养子,但恐怕亲生也生不出这么像的,他又骄傲又心疼,老凤凰养小凤凰,自然知道那燃尽躯壳的烈火需得自己来点的。
“那也不用打这么多枪啊,别到时候人家又说你情绪不稳定,下手没轻重。”赵泳鑫看了看自己身上红的白的,对自家这位头发花白但脊背停滞一身戎装帅的不行的老爹露出一个笑容,他总是听他说自己年轻时的样子,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他必须要承认他脑补的样子和今天他爹的样子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追星还是要现充啊,靠脑补是不够的!
“那不是你操心的事,怎么样儿子,还能站起来吗?”老赵走过去扶起赵泳鑫,上下看了看,这幅身体也亏他还能撑到现在,他的目光停在儿子的手上,那被夹断的手指钉穿的掌心还握着枪,眼神也是丝毫无畏的清明,他手下的动作轻了些,把儿子背到背上,听到人忍着小口吸气的声音,心下一阵心疼。
“爸,二层那个女的,救了吗?”赵泳鑫问。
“哪个女的?”赵启华皱起眉头,转而拿起对讲机道:“二层有人质,女性,一队确认一下!”
“报告!二层没人!”对讲机很快传来回声。
“她腿被锯了,她自己没办法跑的,肯定是被挟持了,必须要找到她!”赵泳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安分地扭着身子急道。
话音刚落,对讲机就传来声响:“甲板有人质被挟持,女性,重伤。重复,甲板有人质被挟持,女性,重伤,需增援!”
“先去甲板!”赵启华背着赵泳鑫快速赶到甲板。
确如赵泳鑫所料,昏沉的天空下,阮灵痛苦地弓着身子,被截断的双腿堪堪“站着”,被6个马仔挟持着,在船尾和缅地支援的部队对峙着——赵泳鑫这才知道这次来支援的构成,那两艘船,一艘是中方的,另一方是缅方,缅方的人约是中方的两倍。
“要什么条件?”赵启华问手下。
“放他们走。”
“放他们的狗屁,缅方面是什么意思?”
“他们认为这是中方自己的事,人质是中国人,他们并不想参与。”
“真操蛋。”
“我去换阮灵。”赵泳鑫道,“她双腿失血过多,会死。”
“你去个屁?”赵启华横了他一眼,牢牢抓住他的胳膊,怕他上去干傻事,“你安生点吧,这些亡命之徒负隅顽抗,你换她又能怎么样?你现在这样怎么逃?”
“狙击手安排好了吗?”老赵问。
“安排了,但一次性杀6个有点困难。”
赵泳鑫着急地看着阮灵,阮灵也看到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痛苦的神色竟然少了些,她先低下头,几秒钟后又像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
“阿薰!”阮灵突然开口,对赵泳鑫大喊起来,“走吧!东西在我这!快走!”
这个称呼让赵泳鑫一愣——她是这个世界上第二个知道他叫阿薰的人,他眼眶一湿,马上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了!
那部手机!
那部手机里有自毁装置,是他们用来防止敌方通过手机追踪他们而采取的极端手段,很多军用设备都有这样的装置,它本身威力极低,只能炸毁这部手机,可这部手机在阮灵那里呆了一晚上,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药剂师,利用房间里的磷火、打火机的点火装置和火油,还有那些复杂的光化学材料......她利用那些装置也许可以造出什么更大杀伤性的东西.......如果她要自毁的是她自己......
“别!”赵泳鑫这下真的慌了,他用蛮力挣脱父亲的手臂,向阮灵冲过去,却被赶上的赵启华抓了回去。
“阮灵!你冷静一点!”赵泳鑫对她大喊,企图让她放弃,“我们会救你的!再坚持一下好吗!相信我!”
那帮马仔早是惊弓之鸟,阮灵突然的大吼大叫让他们紧绷的神经崩溃了,一个马仔手里的枪突然走火,射中了前方的缅地士兵,而缅地士兵也下意识地反击,一时间船尾一片混乱,阮灵在混战中身中两枪,她倒在地上,就看到了向她冲来的赵泳鑫。
“傻子.......”她喃喃道。
她想起了当年的事。
那时,也是这个孩子,不论如何也要向她冲来,把已经摔倒的她扶起来架着一起跑,她知道那是因为他们都清楚,不救自己一切都毫无意义,但那也是第一次有人真正不顾一切向她冲来,而她背叛了他,害得他差点死去。
现在,依然还是他,可她却连逃跑的腿脚都没了。
“快走!阿薰快走!”她发疯一般地喊起来,赵泳鑫在人流中被冲了一个趔趄,冲她伸出手。
“阮灵——”赵泳鑫倒在地上,被流弹击中了肩,可他还是坚持着:“爬过来一点,我马上就要抓到你了。”
阮灵看看那10米的距离,阿薰过不来。
她心知肚明,他过来了也会死,这艘船上谁死都行,只有阿薰不可以,这是她欠他的。
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她竟然生出一种期待来。
——阮阮,你在做什么呢?
——老师!我在做药呢,我喜欢太阳,可现在总是阴沉沉的,我想做一种可以清除雾霾的药剂,打上天,雾就散开了
——这想法真好,我们阮阮真棒!可是你要知道,所有的药剂都是相对而言的,没有好或者坏,也许你初衷是好的,但很有可能它并不能让你如愿,配方稍有不慎就会变成毒药,你要坚持,我相信你总会找到最合适的配比。
记忆中温柔的手掌落在发梢上,老者慈祥的笑容恍如昨日,她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捡到那本书,天真又好奇地推开了命运之门。
老师,我还是想试试,或许这次......
“不是自毁!快走!不是自毁!”她看向赵泳鑫,冲他摇摇头,眼中却是即将解脱一般地释然。
“阿薰,对不起。”她的口型非常清晰,赵泳鑫顿了一下,继而浑身发冷——
不是自毁,是毁船!阮灵把那部手机留在了房间,她要炸船!
他看着阮灵,又转身看了看加入混战的士兵和自家老爹,绝望地发出一声嘶吼,回身大喊道:“撤退!撤退!船要炸了——跳船!!全都跳船——”
耳畔传来轰鸣,赵泳鑫眼前过了一道白光,他被一股强大的力气甩进了水中,他看到父亲正向他游来,而不远处的大船正被一股又一股的火光吞没,奇异的五彩烟雾渐渐将它包裹,一个又一个的人从船上跳了下来,而他始终没有看到那一抹耀眼的红色。
“天!快看天!”模糊中,有人在喊。
赵泳鑫在水中抬起头。
那五颜六色烟雾直冲云霄,竟然冲散了清晨的浓雾,紧接着,就像魔法一样,天空在一瞬间放晴了,雾霾蒸发殆尽,耀眼的太阳发出万丈光芒,一道彩虹跃将而出,灿烂无比。
——姐姐,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东西?它会害人你不知道吗?
——......药剂就是这样的东西,如果配比不对,好药也会变成坏药的......KL生化剂是一个失败品,它原本是我研制出来驱散雾霾的药剂,不是害人的......我想要天空放晴,算了,你们也不信。
——我信。
——……你叫什么名字?
——......阿薰。
——我和浩哥会来救你的,你放心,天一定会放晴的,你再坚持坚持好吗?我们一定回来救你的。
天放晴了,阿薰,你看到了吗?
这一生你会遗憾吗?
别害怕,阿薰,别害怕遗憾,别害怕伤痛,没有什么可以摧毁你,继续往前走吧,你的天空总会放晴的。
我看到了。
意识消失前,赵泳鑫的眼中蓄满泪水。
tbc
阮灵,并非她的真名,她的真名从未在文中出现,因为她的老师一直喊她阮阮,至于她的真名叫什么,恐怕只有死亡人质的名单上才有,我也不得而知,我想那应该是一个比阮灵更好听的名字,它本应出现在在那些牛逼哄哄的报刊杂志上,本应出现在那些奖状上,本应以这个名字来命名某个药剂学实验室……可她依然值得纪念。
【浩鑫】沉疴
王浩x赵泳鑫
不瞒你说,感冒是最难好的病疾,我21岁那年染上的高烧,至今仍未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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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暗,天似乎要下雨了,训练中心里一片狼藉,似乎刚结束了一场狂欢,倒在地上的男孩们还握着酒瓶,咧着嘴角傻笑着,说一些总算脱离苦海的蠢话,赵泳鑫恨自己是清醒的那一个,他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心情也down到了谷底。
这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从明天开始,他们将以一个新的身份站在舞台上,而他除了对他们的本事有信心以外,对其他是毫无信心。
他心里清楚自己是什么德行,清楚身边......
王浩x赵泳鑫
不瞒你说,感冒是最难好的病疾,我21岁那年染上的高烧,至今仍未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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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暗,天似乎要下雨了,训练中心里一片狼藉,似乎刚结束了一场狂欢,倒在地上的男孩们还握着酒瓶,咧着嘴角傻笑着,说一些总算脱离苦海的蠢话,赵泳鑫恨自己是清醒的那一个,他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心情也down到了谷底。
这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从明天开始,他们将以一个新的身份站在舞台上,而他除了对他们的本事有信心以外,对其他是毫无信心。
他心里清楚自己是什么德行,清楚身边这同生共死的4位老友是什么德行,从这里走出来,是所谓出道,可实际上,出的是哪门子的道,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娱乐圈是什么?是谁的池子,养着什么样的鱼?这些鱼都是有主人的吧。他们或许打心里是不想这样的。
健次总说,小鑫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装?
赵泳鑫佯装不开心,可是他知道健次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就是装。
后来的几年里,每每喝醉酒,健次那4个步骤挨个来一遍的时候,他总是在笑的,尧尧多半是在哭,约翰喝多了早睡了,而只有他和王浩仗着酒量好,清醒地被凌迟,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王浩在那叹气,他在那呲个牙笑个不停,檀健次看着他,咽不下的苦水也就都吐出来了。
他说,赵泳鑫你装什么装?就你会装?你别他妈笑了。
“他没装。”王浩替他说话,赵泳鑫感激地看着他,可王浩也没给他好脸色,他家队长第一次不给他好脸色,那神情就像是想给他一拳,又想拥抱他,两人一起长叹一口气。
可是再后来,连这样的聚会都没有了。
健次在圈子里摸爬滚打,终于有了一席之地,他很忙,非常忙,忙到信息都赶不及看,年龄最小的弟弟其实内心是最坚强的,他知道健次就是不服,就是要干,就是得把这么多年的不甘心都变成那搏一搏的成本,他们都为健次高兴。
王浩对着手机屏幕叹息,说阿酸今年又不回来了,赵泳鑫有些麻木的点点头,他清楚,在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非常清楚,恐怕这辈子和檀健次见面、吃饭、喝酒的机会也就只剩那几次了。
王浩就这点好,赵泳鑫看着他的身影,王浩不会走。
尧尧也渐渐有了起色,约翰结婚了。
而一个组合里,就剩他们俩,在外人眼里,没爱情,没事业,还得弯着最深的腰,挨着最狠的骂,被迫活在某些激进粉丝对团的遗憾和期盼里,每往前走一步都拖着深刻的诅咒,和近乎道德绑架的期许。
“什么时候合体?”
王浩看着弹幕陷入沉思,他很想叫赵泳鑫一起来集思广益一下。
这问题确实太难了,抛开现实问题不谈,他非常讨厌有心人把他们多年的情谊拿出来当噱头炒作,最后闹的腥风血雨,谁都不好看,上次演唱会的搞过一次,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而某个即将合体的顶流组合,合完体恐怕就要解散了,十年之约,十几年之约都好,他有时也惧怕这个问题,或许不合体还有期许,真的这么做了,期许会一下子落空——他们年纪都不小了,所谓在圈子里的身份地位又相差甚远,私交好又能怎么样,在有些人眼里那是最一文不值的东西,也有真切盼望的歌迷,他懂,他都明白,可是.....越是明白,越不想让他们失望。
“想什么呢?”赵泳鑫抱着一碗圣女果坐在王浩的身边,看着电视里檀健次飘逸的银发,发出一声会心的感叹,“健次这部剧能爆,这角色太适合他了,我说的。”
王浩从他碗里抢来一颗圣女果,突发奇想道:“你说他那9个头是怎么排列的?我看书上说3x3,这怎么吃饭啊。”
赵泳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掏出手机,对着檀健次的微信发了一长短语音,总结下来就是几个字:“王浩问你头怎么排。”
檀健次给他回了一个9头相柳的表情包。
赵泳鑫笑的更开心了,他举着手机给王浩说:“你看,还真是3x3。”
“那他怎么吃饭?”
“啧,”赵泳鑫横了他一眼,“人家是妖怪,干嘛非要用嘴吃!”
王浩不置可否,把圣女果塞进嘴里,想了想又说:“你要不给他这角色写首歌?当同人曲啥的,能火。”
见赵泳鑫不说话,又戳了戳他,结果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双眼睛藏在偏长的刘海下,竟多了一丝阴霾。
“小鑫?”
“啊,我想歌词呢。”赵泳鑫挠了挠鼻梁,回神,“不好写,我不太会写古风的词,相柳不得配古风的词嘛。”
王浩没说话,他叹了口气靠在了沙发上。
小鑫这些年也不容易,他天天跟他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呢,很多人说,赵泳鑫你就做幕后吧,幕后闷声赚大钱,你给别人做歌,比给你自己写歌能卖,毕竟人家有知名度啊,或者就是,你去唱OST吧,OST也挣钱,多唱几首,说不定名气就上来了,到时候请你的人也多了,不然现在谁还请你上综艺呢?不上综艺谁知道你?
知名度啊,火啊,挣钱啊......
其实赵泳鑫根本就不在乎。
王浩清楚得很,赵泳鑫是一点都不在乎这些的,那些谩骂、诋毁、所谓的老粉脱粉,他赵泳鑫看都懒得看一眼。
不是所有人都配评价他,就像不是所有人都配理解他的,有些人太把自己当回事,反而像是一个发疯的小丑,他何必为了小丑多眨一次眼呢?
他就是这样,心高气傲,像一只站在污泥里的白鹭,即使身边都是泥,也高昂着脑袋。
那姿态在别人看来是可笑甚至愚蠢的。
俗话说的好,酒好也怕巷子深,你再牛逼,审美再好,技术再好,不为人所知,有什么用呢?你看看你,这么多年就出了几首歌?你想做的,公司不给你出,公司给你唱的,你又看不上,你到底在清高些什么?到时候你粉丝都要说你摆烂,说你不如团里的谁谁谁,说你拍杂志掐烂钱,开巡演吃老本......
可是他们又知道什么呢?
火、知名度这些词和话语权、资源息息相关。
不提怀才不遇这种自恃清高的说法,他们年轻的时候,为了火可是什么都干过,出了很多力,甚至受了很多伤,赵泳鑫的腰,他的肋骨,健次的手,尧尧和约翰那不曾为人所知的疼痛。但实际上火这件事是看命的,他知道有些粉丝说,他们5个名字都带水,所以一个都火不了。
这不是逼着人迷信嘛,赵泳鑫说自己绝对不改名,就这个,一个字都不改,爱咋咋,反正不改。
“小鑫?”看赵泳鑫站起来去了卧室,王浩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刚刚说的话过了,“阿薰?”
“没事,我有点头疼,躺会儿。”赵泳鑫一大只趴在床上,把枕头夹在胳膊底下,垫着玩起了手机。
王浩在门口看了看,叹了口气走了进去,也躺在了床上。
“你干嘛?”赵泳鑫就着手机屏幕那点光看他,王浩的眼睛真的很好看,他曾无数次在面对这双温柔眼睛的时候心酸的想哭,他真的不知道要是连王浩都不在了,他该怎么办。
王浩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抵着他的脑袋试了试温度,最后吻了他的嘴唇。
“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发烧?”王一浩按灭了他的手机,把人手中的枕头抽走,又贴近了一些。
赵泳鑫笑了,他其实挺少发烧的,可是时间那么长了,有一次是哪一次?
“就那次陪X总喝酒,你说你头一次混着洋酒和白酒喝,应该还有红酒,最后三种混一起,直接给你干蒙了。”王浩道。
哦,21岁。
那次确实是难忘的,不管是那些不怀好意的打量,还是不露痕迹的试探,都让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深深地刻在骨子里,他们感到恐惧,感到厌恶,赵泳鑫讨厌有人碰他的手和脸,更讨厌有人碰他的朋友,可他们那个时候坐在那里,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离席的,那被称作是“机会”的机会,看上去无比地甜美,要是喝多了,那就是一场梦,醒来之后,他们就是全新的他们,也许他们会有钱,会有资源,会有可望不可即的身份和地位......
最后怎么样了呢?他用自己还算清醒的头脑,一杯接一杯得替他们喝,即使他知道王浩能喝,也一杯接一杯得替他挡,不知怎么了,他自信只有自己能收这个场,他不能犹豫,不能有一点犹豫,一旦犹豫就会万劫不复,后来他被留了下来,因为他喝醉了,醉的词不达意,却句句直击要害,说着醉话,却又字字都是嘲讽。
都是人精,谁又看不出他在作什么妖。
那天王浩给他打了多少个电话来着?那数量真数了恐怕会很震撼。
凌晨一点,凌晨三点,清晨6点......他从酒店的床上醒过来,害怕的浑身发抖。
他终于接到了王浩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就哭了。
他哭着说他还活着,身上也没针眼、吻/痕、鞭痕之类的异样,衣服也都还在,也没有被打,但是他好害怕,他一边道歉一边揪着自己的头发,21岁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被宠大的凤家小少爷头一次这么绝望,而他甚至说不清自己究竟在绝望什么,他只觉得自己身为人的某个东西消失了,从此以后都不完整了。
王浩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说了句来接他。
赵泳鑫被接回去就发了高烧,烧到40度,人都烧迷糊了,过了很久很久才好,至于烙下了什么病根,他不说,别人也不得而知,从那天起王浩总是想陪着他,想再多陪陪他。
“哦,那次啊,那会儿是酒量不行,现在肯定不会了。”赵泳鑫闷闷地说,他不想再看眼前人的双眼,生怕被他看什么来着。
王浩哼笑一声,摸摸他的脸颊柔声道:“那也得少喝点吧。”
“嗯......”赵泳鑫扭过身,给人留一个后脑勺,“你去追剧呗,我真没事。”
“那圣女果我都吃了哦。”王浩还真听话的下床了,赵泳鑫没吭声,他兀自躺了一会儿,又偷偷抬头看了看,王浩还真的坐了回去,抱着水果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传来一声笑。
这样也好,赵泳鑫躺平,深深地呼了口气,这样也好。
谁懂啊,这才是神仙日子啊!
有钱有闲,身边有知己爱人,还不用成天和不喜欢的人打交道,不用天天社交,喝酒什么的他都要喝吐了,他爱音乐那是骨子里的爱,就让节奏慢下来,他用一辈子去写一首好歌,那也是值得的,把少年时代受的委屈、伤痛还有那些荒唐的献祭一股脑的全忘掉,就守着现在的家,守着王浩,守着这三五老友、父母兄弟......这是什么神仙生活,可能有些人求一辈子都求不来的,他已经在过了。
你该满足了吧,赵泳鑫,人不能要求太多的。
你别不服气,赵泳鑫,你千万不要害怕遗憾,也千万不要活在别人的遗憾里,你的人生,精彩纷呈。
“浩~”他躺着,他对沙发上的爱人喊,“你别把圣女果吃完了,给我留几个!”
王浩发出一声大笑,然后小跑着来到卧室,二话不说扑到了他的身上,赵泳鑫回抱了他,两个人拥抱着贴了贴,不舍得分开,对视之后又陷入了深吻之中,滚烫的唇舌交缠着,时间突然变得很慢,这些年的画面一帧帧在眼前流过,那些不好说出口的话也都和着泪水一并吞下,最后剩下的只有眼前的人,和他性感又粗重的喘息。
王浩看着他,用一双温柔至极的眼神。
“你当初为什么不问呢?”赵泳鑫用沙哑的喉音发问。
“问什么?”
“问那晚我经历了什么。”
“......”
“你不敢问是不是?”赵泳鑫摸透了他的心思,他靠向他的胸口,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枕着,耳畔是让人心安的心跳声。
“确实什么都没发生,没人打我,qj我,给我下药,他们甚至没有脱我的衣服......只是把我扔在了床上。”赵泳鑫笑笑道,“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有那么一瞬间,我恨他们什么都没对我做,我恨他们没有上我,我恨我自己甚至没有资格去上他们的床,只有一瞬间哦,真的只有一瞬间,我想,如果真那样了,是不是我们.....就会容易很多?是不是就不会......”
他说不下去了,王浩的手滑到他脸颊,触到一片湿意,他低下头吻了吻怀中人的发旋。
“就那一瞬间的动念,让我至今都困在那场高烧里,我出不来,王浩,我真的出不来。”赵泳鑫收紧抱着他的手臂,喃喃道。
“......”王浩沉默着,和当初在电话里一样的沉默。
原来,感冒才是最难好的病疾,他21岁那年染上的高烧,至今仍未痊愈。
“说出来是不是好些了?”王浩道。
赵泳鑫在他怀中点头,他如释重负。
“那要一起去看电视吗?”王浩发出邀请。
“嗯。”赵泳鑫欣然。
两人从床上爬起来,王浩把着人的肩,细心地给人擦去脸上的泪痕,然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对上赵泳鑫疑惑的眼神,他半真半假地说:“我们薰薰当年没胖的时候好歹也是花美男,怎么能怀疑自己的魅力呢?”
“现在也不胖好吧!”赵泳鑫噗嗤一声也乐了,他推了人一把嗔怒道,“我怎么知道,我可能更招女生喜欢?还是他们被监控拍到了?我靠,太惊险了真的。”
“你可快对了,你要是更招女生喜欢,现在你能跟我了?”王浩挑眉看他,一脸不屑,“要不是我收了你——啊!小鑫你别推了,一会儿我到床底下了!”
“你活该你,绝了都,你今天晚上别上床了。”赵泳鑫笑骂一句,“王一浩你真不要脸你”
两人从卧室闹到了客厅,正好看到相柳吸血的一幕,赵泳鑫吸了口气对王一浩道:“别写古风词了,还是写夜访吸血鬼吧,你说他这9个脑袋不得把人家妹子咬死。”
“啊,你刚没看,他说他9个脑袋一个来一口正好能把小六吃了,可血腥了。”王浩往他嘴里塞了一个圣女果。
赵泳鑫又拿起手机,给檀健次微信了一长串语音,总结下来也就是那几个字“少吃点,别噎着”
檀健次飞速地给他回了一个白眼的表情,然后又感叹他在做三专的间隙竟然还有心思追剧。
赵泳鑫说他正好在找灵感,说不定能给他这个角色写一个角色歌,发网上肯定老红了,到时候嗑鑫多的有福喽!
“那浩哥能愿意?”檀健次笑。
赵泳鑫见王浩跟他翻白眼,于是发出鹅笑声,“我到时候就说,这主意是王一浩出的,都怪他,父母爱情和鑫多可以一起嗑,是不是绝了!”
“你这个小东西,我看你今天是欠散!”
沉珂而已,是人都会有的。
我有我的,他们,有他们的。
一片混乱中,赵泳鑫闭上眼,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突然想明白了王浩看似突然的发问,王浩什么都懂,只是什么都不说罢了,倨傲的灵魂崩于自弃与自毁,而多年前他灵魂上那被洞穿的伤痕,或许就是一颗圣女果的形状——
他已经被王浩接回家了啊。
end
【浩鑫】长蛇之心34
双卧底
王一浩x赵泳鑫
小鑫醒了,所以接下来的两更全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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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了?
赵泳鑫困在混沌里,身体像拖着重重的铁链,耳畔的呼唤却越来越清晰——
lili,lili,lili……
那是母亲在呼唤他的乳名,他好想睁开眼睛,去回应这声声呼唤,可是却怎么都醒不来,他无端想起了一些往事,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昏迷着,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满屋的阳光,和一个温柔的女人。
妈妈……是妈妈啊。
他想张张嘴,可沉重的意识又将他拖入黑暗中,眼前的白芒只剩了一点零星的光,他拼命想要抓住它,却怎么都够不到,挣扎...
双卧底
王一浩x赵泳鑫
小鑫醒了,所以接下来的两更全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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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了?
赵泳鑫困在混沌里,身体像拖着重重的铁链,耳畔的呼唤却越来越清晰——
lili,lili,lili……
那是母亲在呼唤他的乳名,他好想睁开眼睛,去回应这声声呼唤,可是却怎么都醒不来,他无端想起了一些往事,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昏迷着,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满屋的阳光,和一个温柔的女人。
妈妈……是妈妈啊。
他想张张嘴,可沉重的意识又将他拖入黑暗中,眼前的白芒只剩了一点零星的光,他拼命想要抓住它,却怎么都够不到,挣扎着,他急得要命,几乎要哭出来,伴随耳边一声刺耳的轰鸣,他睁开了眼睛,泪水顺着眼眶流了下来,紧接着是全身上下袭来的剧痛。
“力力!”
他被疼痛钉在床上,费劲地缩起下巴,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妈……妈……”
“宝贝,醒来就好醒来就好!是不是疼坏了,我的宝贝怎么受了这么多委屈啊……咱们回家了……”听见赵泳鑫的声音,赵妈妈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是赵泳鑫的养母,可对他却视如己出,一直十分疼爱,当年捡到赵泳鑫的时候,他就一身伤,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从此之后赵妈妈就再见不得他身上任何一点磕了碰了的。
后来赵泳鑫和他爹合谋瞒着妈妈去当兵,给赵妈妈气地差点跟老赵离婚,她虽然没有自己的孩子,却在赵泳鑫身上体验了当母亲的一切,天底下哪个母亲见到自己孩子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又陷入休克,在抢救室里抢救了几天几夜的才救回来,能忍住情绪不哭出声呢?
她一手捂着嘴,一手紧紧攥着被角得布料,哭成了泪人。
赵泳鑫鼻子一酸,对母亲的思念和多年来在外闯荡的满腹委屈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他顶着喉咙的艰涩,吞下苦咸的口水,带着哭腔对母亲说:“妈妈,我好疼……”
赵泳鑫从来没有在家人面前喊过疼,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喊过疼。
赵妈妈心疼地蹲在他床边,温柔地抚摸着他汗湿的头发,不断安抚道:“宝贝不怕啊,妈妈在,妈妈找医生啊,有妈妈在谁都不会让你疼的。”
“好……”赵泳鑫捏了捏妈妈的手,看着母亲鬓边的白发和哭肿的双眼,难过地说,“对不起……”
医生对赵泳鑫清醒速度表示震惊,他连说了好几遍年轻就是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阮灵药物的影响,赵泳鑫的恢复速度堪称惊人,一周前他从直升机被抬出来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具残破不全的尸体,没有呼吸和心跳,十根手指全部骨折,肩部中了两枪,腹部中了一枪,身上腿上还有深可见骨的鞭‖痕和烙‖痕,而这个人竟然是因为溺水才陷入休克的,更别说脑震荡、骨折和软组织挫伤等不值一提的问题。
现在身上那些皮外伤已经开始愈合,枪伤也在恢复,收到爆炸影响,出血的内脏也在恢复中,唯一难搞的是手指,他被耽误太久了,那种程度的骨折,想要恢复如初几乎是不可能的,拍了片子,医生叹了口气,这双手恐怕是废了。
“力力……你……”赵妈妈担心他受不了这个结果,想捂着他的耳朵,赵泳鑫却没什么反应,他最清楚自己的手遭遇了什么,现在至少外表看起来应该还是双正常的手,没有截肢什么的,他已经很满意了。
“我……如果恢复好的话,能攥拳吗?”他看着自己手上的钢钉问医生。
“需要康复训练,前期别说握拳了,手指动一动都费劲。”
赵泳鑫点点头,对医生道了声谢。
“没事,妈妈。”送走医生,他对妈妈笑笑,安慰道,“小伤,都会好的,我恢复能力超级棒。”
赵妈妈怜惜地摸摸他的头,心里百般滋味,这孩子就是这样,也许和他童年的经历有关,他几乎从来不让他们担心,总是自己做好所有的事,有时候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却反过来安慰他们,在老赵眼中他是个很好的儿子,他坚强、聪明,有勇有谋,有担当,可是妈妈眼中,这傻小子应该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融入这个家。
她想起这孩子刚来家里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她钢琴上的一个摆件,吓得小脸煞白的样子,那不过是家里普通的摆件而已,可对他来说,那就是不属于他的东西,而他弄坏了恩人的东西,心里难安的要命,后来她把孩子搂在怀里安抚了很久,又和他一起把那个小摆件一片片粘好,孩子这才慢慢好起来,他不解地看着她的样子至今仍在她的眼前,那眼神就像在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可是,母亲对自己孩子好,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赵泳鑫是她的孩子啊!
他16岁才被赵家收养,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体量过于瘦小,他们都以为他13岁左右,后来了解了他的经历,一家人更是对他怜爱有加,在听说他甚至没有名字,只有一个自己起的小名后,赵妈妈托人请了先生,给算了一个好名字出来,又去庙里给他压了一盏灯,这才算了,而因为担心太重压了他的命格,才给他起了小名,叫狗力,妈妈担心他不喜欢,可赵泳鑫却很喜欢这个名字,阿薰是他自己起的名字,他私心只想让王浩哥哥叫,而赵泳鑫和狗力是妈妈起的,意义非凡,况且狗力狗力,挺酷的不是吗?妈妈平日里就叫他力力,还被爸爸嘲笑过像小姑娘的名字,可被赵妈妈一句我儿子我乐意宠着给怼了回去,偶尔喝点酒也会这么叫他。赵爸爸听说他是因为掩护缉‖毒人员逃离才被抓受伤的,更是对他十分欣赏。
赵泳鑫没有体会过的家的温暖,竟在置之死地之后成倍地回馈给了他,他时常想,也许遇到王浩是他的幸事,因为遇到他之后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可以算是好事,即使他被俘‖虏伤害,也促成了他被赵家收养,从此过上他在电台上偷听来的梦一样的生活。
“力力,再睡会儿吧,我给你做点好吃的。”赵妈妈帮他把头放平,准备起身,却被拉住。
“妈,我昏了多久了?”他问。
“算上在缅地,差不多有十天。”
赵泳鑫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道:“我能打个电话吗?”
赵妈妈沉默了,她知道自家儿子一定会这么问,但老赵事先打过招呼……
“力力,你先休息,妈妈给你拿吃的。”
“好。”赵泳鑫乖巧道。
他看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回想她犹豫的神色,心里也明白了过来——在其他人眼中,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十天前摇浪号的场景历历在目……
tbc
【浩鑫】长蛇之心32
双卧底
王一浩x赵泳鑫
王一浩:我是中方卧底警/察
廖蔼: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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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约翰头一次这么讨厌酒精的味道,他的对面坐着三个一声不吭喝着闷酒的男人,而今天组局的人还在一边气定神闲地翘着二郎腿玩着电脑——JA虽说是入伙了,可是他跟其他人都不熟,又不认识赵泳鑫,你也不能指望他能共情MIC还健在的几位现在的心情。
“浩哥......”约翰想了想,拉了拉王一浩的袖子,希望能打破僵局。他看得出王一浩自从今天坐在这里就不怎么正常,看着他眼底的乌青就知道这人恐怕这十几天都没怎么睡觉,而他竟然是自己开车从缅北来的缅西,天知道他......
双卧底
王一浩x赵泳鑫
王一浩:我是中方卧底警/察
廖蔼: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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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约翰头一次这么讨厌酒精的味道,他的对面坐着三个一声不吭喝着闷酒的男人,而今天组局的人还在一边气定神闲地翘着二郎腿玩着电脑——JA虽说是入伙了,可是他跟其他人都不熟,又不认识赵泳鑫,你也不能指望他能共情MIC还健在的几位现在的心情。
“浩哥......”约翰想了想,拉了拉王一浩的袖子,希望能打破僵局。他看得出王一浩自从今天坐在这里就不怎么正常,看着他眼底的乌青就知道这人恐怕这十几天都没怎么睡觉,而他竟然是自己开车从缅北来的缅西,天知道他怎么撑住的。
而从肖顺尧口中听了赵泳鑫的遗言,更是一言不发,坐在这里一杯接一杯的喝,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肖顺尧是性情中人,他对王一浩这样的反应很不满意,两个人拉扯了几下,但最终没有动手。
肖顺尧生气起来口不择言,他骂王一浩懦夫,不敢面对自己,不敢面对小鑫,他死了都不敢为他流眼泪,却还敢恬不知耻地说在乎他喜欢他——肖顺尧是真的把赵泳鑫当玩笑说的话听进去了,他哪知道赵泳鑫自己都不敢确定王一浩对他是什么感情,他只当王一浩辜负了赵泳鑫,一心想着把人揍一顿泄愤,可是王一浩空洞的眼神又让他产生了怀疑,他在动手的瞬间就确信,王一浩似乎也死了,只是现在还没死透罢了。
也对,王一浩还能怎么办呢?
难道真要他不管不顾去救小鑫吗?
且不说他枪伤未愈,他在罗显章的地盘,而那艘船在公海,他怎么救?他明明比所有人都提前知道小鑫的命运,却是最无力的那一个。
肖顺尧无力的坐了下来,这么说来,他有什么资格去说王一浩的不是?他不也是在最后关头听话的跳船离开了吗?留他一个人面对那些折磨和痛苦,留他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和代价,他也是一个懦夫,他不配评价任何人。
檀健次问肖顺尧遗言是什么意思,肖顺尧看着王一浩说,只有他懂。
于是所有人都沉默了。
“事情还没结束,我......应该对小鑫有一个交代,他想要做的事,我会替他来做。”约翰的声音似乎唤醒了王一浩的意识,他眸光一闪,干了最后一口酒,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强作精神分享起他和廖霭的博弈过程。
廖霭在缅北的耳目众多,自然知道罗显章没有杀王一浩,也自然之道他们一对一谈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他派过去做眼线的李诗琦被王一浩一枪打死,尸骨下落不明,所以在听说王一浩准备启程回缅北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他以为王一浩是回来报仇的,所以路上安排了很多杀手,可是没想到之前重伤未愈的王一浩竟然开着一辆桑塔纳一人一枪杀了回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这么多人竟没能拦住他,他知道王一浩工夫是一等一的好,可是却从未在他身上看到如煞神一般的气场——他甚至怀疑他此前对王一浩是误判了,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心软的货色,只不过是没有触到逆鳞,他懒得计较罢了。
而所谓的逆鳞,正是赵泳鑫。
赵泳鑫死了,王一浩疯了,就是这么简单。
至于赵泳鑫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深的影响,所有人都说不上了,只是下意识的都这么想,毕竟王一浩对待他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那眼神是藏不住的,他看向赵泳鑫的眼神就像一眼看穿十几年的光阴,追溯着一个早已悲剧的过往一样,即使别人不懂也说不出,甚至用世俗的情爱来解释都有些牵强,那一定是比情爱更深刻的东西,他们伪装的都很好,可当其中一个死去,另一个便也无需再藏了。
当王一浩一身血污从一辆几乎报废的车里下来的时候,所有的马仔都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哆嗦,根本没人敢上前拦他,有个年轻的不小心动了动腿,就被一枪射中了膝盖,而其他人甚至都没看清他什么时候开的枪。
王一浩拿枪指着廖霭的时候甚至有点想笑,他回顾了一下自己的职业生涯,从来没有哪个瞬间觉得卧底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现在,他开枪,廖霭就死了,缅北大乱,罗显章会趁乱和韦何合作,拉拢缅帮的残党组建一个新的党羽,恐怕罗显章放他回去报的就是这个心思,他压根没想要廖霭活着。
可是他杀了廖霭,又能怎么样呢?还会有第二个廖霭,第三个廖霭,还是会有无数个赵泳鑫牺牲在看不见光的深海中——那些牺牲将毫无意义,而赵泳鑫一心想做的事就是用少数人的牺牲来换一个长期的稳定,他决不能辜负他。
“我不杀你。”王一浩很累,他的枪是用绷带缠在手上的,之前右手跟腱受伤让他只能这样来维持准头。
廖霭和戴爷对视一眼,神情充满了疑惑。
“你死或者不死,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罗显章心里打什么算盘你应该也清楚,我只是一个打手,呵,从来不觉得我自己能成什么气候,结果没想到,大家对我都抱以厚望,我也不觉得罗显章对我就比您对我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我现在有利用价值,利用完甩了就是,”王一浩自嘲地笑笑,“廖爷,我也不怪您,您有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了,秦淼是我杀的,他死前跟别人说了什么我也不得而知,试探来试探去也没有意思,现在多说无益,我是来谈条件的。”
缅帮的议事大厅很空旷,他回来的时候是深夜,并不想打草惊蛇。
“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廖霭眯着眼睛,毒蛇一般地目光钉在王一浩身上,想从他细微神情中捕捉的一丝动摇和恐惧,可是很遗憾,王一浩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压根没什么表情。
“凭你不想让缅帮断送在你手上。”
王一浩打开手机,把显示屏展示给廖蔼,那正是缅帮欧洲空线运输的签证,还有MR.T的老板——西欧的大毒枭——的正脸照片。这位大毒枭几乎不以真实面目示人,而这唯一的一张正脸照片的来源除了王一浩无人可知,而如果这张照片曝光,必然会动摇整个欧洲在缅的关系。
“我和您的关系,知道的都知道,如果这张照片曝光,你猜他们会找谁的麻烦?欧洲线您也清楚,就是靠着这张航空签证才走通的,如果断了,那也就断了。”
王一浩倒是坦诚,罗显章就是想要他手中的欧洲线,因为买家资源好,新毒品能卖上好价钱,而之前MR.T来缅与廖霭不欢而散,自然已经把目光投向了缅西,现在缅帮还没有瓦解,所以他们也并不算违约,而他这个名义上的主理人还有一定的实权——欧洲线在缅的事务都是由他来主办的,如果那些事上了官方的台面,那么缅帮将彻底和欧洲断联,这无论是哪一方都不一样看到这样的结果。
“欧洲线……”廖蔼沉思片刻,“欧洲线也不是非要不可,如果我们把所有资源都投在中国……中国的市场已经打开了——”
王一浩冷哼一声:“是谁打开的?您?还是韦何?拿什么东西打开?新东西还是老东西?现在还是过去?”
这几个问题把廖蔼噎了个半死,他原本设想的就是利用自己在中的人脉和欧洲线的基础,来和韦何制衡,但他忽略了这么多年以来王一浩在欧洲线上的影响力已经足够深远,深到他手上的东西可以决定欧洲线还能否在缅存在,而一旦欧洲线退出缅地市场,那将动了所有人的蛋糕——这就是他的筹码。
这就是主理人啊……
这就是王一浩啊。
他是对王一浩一直存有疑心,甚至避免他接触缅帮的中心事务,当年他接手欧洲线的时候情况还不明朗,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笑话,可短短两年时间,欧洲线就成了缅帮最值钱的一条空线,而王一浩也凭借此坐上了缅帮名义上的第二把交椅。
说实话,当时秦淼叛变的时候是抖出过王一浩的身份的,他和中方千丝万缕,可是廖蔼打心眼里不相信,因为——
一个所谓对毒品恨之入骨的中国警察,为什么会放任毒品在欧洲传播呢?为什么会舍命救自己呢?
王一浩当时是真的在为缅帮效力,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再消除,他廖蔼本就是多疑之人,宁错杀不放过,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国际海关一向查得严,”王一浩继续道,“你也清楚,暗网、水线、空线其实都在监控中,底下人不懂是因为他们没脑子,以为是关系走的好,其实现在之所以能够制衡,是因为政府并没有足够的底气和这些老毒帮撕破脸皮,给你们资源,让你们存在,是有利的,而一旦你们的力量被削弱......”
廖霭坐在椅子上,长长叹了口气,王一浩说的是实情,他敢用王一浩来做主理人自然是信得过他的头脑的,他一向看得很清楚,韦何动用罗显章和青龙帮的力量在缅西煽动渔民搞暴乱,上升到西区政府层面,目的不过是为了逼自己主动下台罢了,毕竟留得江山在,不怕没柴烧,谁也不想真的把锅掀了,而罗显章是个纯粹的民族主义者,他的帮派上上下下全部是在缅的中国人,这次拉拢王一浩也是因为王一浩是中国人,他骨子里就看不上缅地人。
“你的条件是什么?”廖霭最终道。
王一浩道:“我并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斗争,但我算看明白了,你们也不会放过我,我可以让欧洲这块蛋糕继续存着,但我……”
他话说故意说一半,廖蔼已经明白了,王一浩已经卷进来了,他已经不可能提全身而退这种傻缺要求,他要山头,要资源,要属于自己的军械武装,他想自保,甚至他动了他不该动的野心,他要从一个局外人,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操盘手。
这他妈是中国警察的作风?
别闹笑话了?
廖蔼兀自笑了笑,一张老脸笑得有点僵,他怎么就信了秦淼的鬼话呢?把自己身边装乖的鹰犬活生生变成了敌人?
“你疯了……”戴爷惊道,“你在威胁谁呢?你别以为我们没了你就活不了!欧洲人凭什么听你的?就凭这张不知真假的照片?你凭什么觉得你有本事来和我们抢资源?你还有站起来的力气吗?你他妈是真不怕死吗?”
王一浩笑笑没说话,而是看向廖霭。
不知过了多久,廖霭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么做,不怕罗显章收拾你吗?”
“互相利用而已,他站在韦何这边并非是最优选。”王一浩道,“您知道他罗显章是什么人,韦何就不知道吗?事到如今,您不会还觉得我会傻到替别人送命吗?我得为我自己留后路。”
“.......好吧,青龙帮的盘口,大部分走我们的货,你考虑一下。”廖霭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妥协了,他犹豫了一下又开了口:“......小威呢?他......”
王一浩已经快撑不住了,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他指了指自己的车后备箱,便昏了过去。
“……”池约翰听得一身冷汗。
这绝对不是王一浩的作风,这他妈就是个疯子!
王一浩非常严谨,他矜矜业业在做卧底该做的事,从来不越雷池半步,可现在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要知道他这么做,即使将来有幸回国了,也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弄不好还得进去,甚至有可能替别人背锅直接被敲头,可他压根就不在乎。
“这是小鑫一直想做的事……”肖顺尧用手捂着脸沉声道。
而这招真毒啊......
缅西缅北,罗显章,青龙帮,一些大大小小的帮派互相不信任,也不可能信任,任何一件小事都会给以后埋雷,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王一浩就是那只蚂蚁,如今廖蔼承诺他青龙帮的地位,实际上给他的也不过是一些渠道罢了,他想以庄家的身份在缅地立足,仅情节欧洲线是不够的,他需要资源,需要情报,需要后备的武装,需要钱,廖蔼赌他什么都没有,而实际上这也是王一浩和罗显章商量好的——彼此来缅西,他不仅仅是为了来见池约翰他们,更重要的是来见罗显章的义女刘琮。
“罗显章……他其实很微妙。”王一浩靠在沙发上,看向天花板,他闭了闭眼,努力抵抗着身体的疲惫感,他不能停下思考,“他非常微妙……”
“浩哥,你休息一下吧。”檀健次心疼地看着他,顺口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我觉得罗显章作为在缅中国人,他势必会受到歧视,他想在缅地发展自己的势力,就要在各个关键节点都安插自己的人,在缅的国人,这也是我们可以利用的——”
“我们糖糖就是聪明~”
JA确实有一开口就打破严肃氛围的能力,他那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惹得所有人都看向他,虽然他并没有想接话或者打断檀健次的意思,只是默默的自言自语夸孩子罢了。
看见大家都在看自己,JA挠了挠鼻尖,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对王一浩拱拱手:“我以为你们这些警察都很正经呢,结果还,啧,还挺灵活的,好算计,我佩服。”
“你是?”肖顺尧皱眉,他一直都在观察这个看起来很洋气的陌生人,他穿着亮粉色的衬衫,头发染得和鸡毛一样,非常像刚来缅甸扮演富家失足少爷的赵泳鑫——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似的。
JA看了看檀健次,见小孩没有开口介绍自己的意思,便瘪瘪嘴自我介绍道:“JA,黑客,在缅中方卧底的名单是我给穆宾业的。”
tbc
赵泳鑫(昏迷版):我不在的日子请你们吃好睡好,不要过于想念我,尤其是王浩,听见没有!
一些关于长蛇的碎碎念
写长蛇的契机,大概是因为今年突然明白为什么人生八苦里“生”是排在第一位的,疫情差点给我干没了,活过来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恐惧,因为知道濒死的感受,所以清晰地知道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倒计时,每一天我都更接近死亡——我时而希望我可以立刻干脆利索地死去,免除我长达数十年的痛苦,又希望我可以好好地活着,好好地体验生命。
可,痛苦终究是痛苦的,生的痛苦在于羁绊难解,在于灾病难防,在于漫长无趣,在于没钱没闲……我这个年纪或许最不应该摆烂,但又实在没什么不摆烂的理由,问,如果给我3万块每个月,我会快乐吗?我不会,因为我3万也不够花,那5万呢?5万也不够,因为还想要10万,说知足常乐,或许我并不值得......
写长蛇的契机,大概是因为今年突然明白为什么人生八苦里“生”是排在第一位的,疫情差点给我干没了,活过来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恐惧,因为知道濒死的感受,所以清晰地知道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倒计时,每一天我都更接近死亡——我时而希望我可以立刻干脆利索地死去,免除我长达数十年的痛苦,又希望我可以好好地活着,好好地体验生命。
可,痛苦终究是痛苦的,生的痛苦在于羁绊难解,在于灾病难防,在于漫长无趣,在于没钱没闲……我这个年纪或许最不应该摆烂,但又实在没什么不摆烂的理由,问,如果给我3万块每个月,我会快乐吗?我不会,因为我3万也不够花,那5万呢?5万也不够,因为还想要10万,说知足常乐,或许我并不值得3万块每个月的工资,我甚至并不想过那种听上去很有钱的生活。
我的人生理想是找座山出家,或者去找一找传说中的柴窑窑址,或者狠下心来探索世界和人类的本质,朝闻道夕死可矣,那所谓的终极也不过如此。
扯了这么多,让我说回长蛇,我每次写长文都是在我自己迷茫的时候,我下意识构造出的人物和故事,会为我自己解惑,我按我当时的状态来写小鑫,于是他经受了这么多摧残,我却并不心疼他,我歪着头看他,似乎是在审视他——
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有一个稀缺爱的人生,有充满伤痕的皮肤,有无数审视的目光,有从来不曾被理解的想法,有无数个自己与自己厮杀的夜晚,那么,你为什么还活着?
为什么随时准备为别人牺牲?
为什么默认自己从来不会被选择?
为什么觉得不会有人真的懂你爱你?
为什么明明那么坚强,却又那么脆弱?
你希望被拯救吗?希望被爱吗?希望被理解被尊重吗?
还是你已经无所谓了?
只想一夜无梦,睡个好觉呢?
你很累了,你不需要那么多的爱,不需要怀抱,不需要吻,你的灵魂已经承担不起了,你需要有人为你关一关灯,轻轻的,别出声。
这是我最纠结的地方。
不是非要爱情才能拯救人的,饥饿之人不需要盛宴,一块面包足矣。
这是为什么我写了10万字,他们还没在一起的原因,因为有读者会介意,所以必须解释一下。
我构造的人物,当然不是真正的赵泳鑫,我希望真正的赵泳鑫一切顺利,平安健康,能够大胆地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我希望他自由。
同样,我希望长蛇之心中的小鑫也是自由的,我希望他可以一夜无梦,睡个好觉。
算上昨天晚上,我失眠整整一个月。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美好的祝福。
那么,我究竟透过他在审视什么?
……
我为什么还活着?
【浩鑫】长蛇之心30
双卧底
王一浩x赵泳鑫
写了快10万字了,两个人还没在一起,我真是绝了……现在“丧偶”浩浩也要开起疯批模式了,这文仔细想想,全是疯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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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诗琦拿着一份报纸推开了门,就被一股呛人的烟味熏得皱起眉头,他走进去,一不小心碰倒了一瓶喝空的龙舌兰。
“浩哥?”他不确定王一浩是不是还在房间里,这并不像是他的房间,他们虽然接触时间不久,可他知道王一浩从来没有放纵自己这么颓废过,而很快,他就找到了王一浩,与他想的不一样,王一浩只是翘着二郎腿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看到他进来,稍微有些发愣,接着就把目光落在那份报纸上。
被......
双卧底
王一浩x赵泳鑫
写了快10万字了,两个人还没在一起,我真是绝了……现在“丧偶”浩浩也要开起疯批模式了,这文仔细想想,全是疯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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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诗琦拿着一份报纸推开了门,就被一股呛人的烟味熏得皱起眉头,他走进去,一不小心碰倒了一瓶喝空的龙舌兰。
“浩哥?”他不确定王一浩是不是还在房间里,这并不像是他的房间,他们虽然接触时间不久,可他知道王一浩从来没有放纵自己这么颓废过,而很快,他就找到了王一浩,与他想的不一样,王一浩只是翘着二郎腿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看到他进来,稍微有些发愣,接着就把目光落在那份报纸上。
被炸毁的摇浪号占据了版面中央,李诗琦被这目光刺了一下,下意识将报纸藏在身后。
可是王一浩也就只是看了一眼,他看起来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抬起头眯了眯眼,看向太阳,今天天气不错,是雨季里少有的晴天,他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清晨日出的时候,他甚至看到了彩虹,从海的方向跃出,渲染着胭脂色的天空分外的好看。
“有什么事吗?”王一浩开口,可能见李诗琦还在那傻站着,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浩哥.....戴爷来电,让我们尽快回去。”李诗琦决定把报纸上的事咽进肚子里,因为王一浩明显已经知道了——赵泳鑫应该是死了,他和这艘船一起沉入深海了,他虽不是这场海战的亲历者,但他仅仅是听说,就能想象它的惨烈程度,罗显章很满意这个结果,因为这个来投奔他的穷亲戚是死透了,而那个被他带来的所谓的大人物也和这艘船一起炸了,至于赵泳鑫,有人说他在中方的战舰赶来支援之前就失踪了,应该是被处决了,缅地派去支援的警方也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可能随着摇浪号的爆炸没留全尸,好在那些中国人质也都被有惊无险地救了回去,缅方和中方虽然都有一些损失,但这次跨国救援行动总体来说是成功的。
只是牺牲了一些并不重要的人而已。
赵泳鑫不在了,他们也无法和他对接了,那么应该和罗显章谈判,接回廖威赶紧回缅帮才是,可王一浩听了却冷笑了一声,他道:“戴爷什么语气?”
李诗琦一愣,回忆了一下,有些奇怪道:“您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奇怪,我说我去跟您汇报,他愣了愣......”
王一浩撇撇嘴道:“你有什么头绪?”
李诗琦并不傻,他其实非常聪明,很懂得察言观色,虽然名义上他是被派来伺候王一浩的,可实际上所谓的伺候,在王一浩看来就是监视,按理说他是上级,戴爷应该直接联系他的,而今天过后,他已经默认罗显章动了手,将自己杀死了,他不信李诗琦不知道他们的计划。
“我....我没什么头绪啊浩哥。”李诗琦有些结巴,眼神躲闪道。
王一浩站起身来,他看上去瘦了很多,一双眼睛平淡无波,就像已经死了一样,李诗琦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可下一秒他就被一把刀抵着脖子按倒在地上,王一浩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表情,下手的力道却像要把他的脑袋生割下来一样。
“浩哥!”
脖颈留了一道血印,李诗琦马上放弃了抵抗,他绝对打不过王一浩,即使他现在重伤未愈,可动作之敏捷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你还知道什么?”王一浩冷冷地看着他。
李诗琦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冷静下来道:“我不想死,我说了,你还会杀了我是吗?”
王一浩没说话,手上的刀又割得深了一些。
“你现在这个状态,就是想杀人泄愤,我不想当这个倒霉蛋。”李诗琦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王一浩怀疑地看着他,因为这个年轻人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他对李诗琦的印象是一个谄媚小人,而现在他看起来竟有点像他的战友,那是中国军人独有的气质。
“挑重点。”王一浩道。
“廖霭的密匙,在他卧室的暗格里。”李诗琦眯起眼睛,再也不是那个惊慌失措的小马仔,年轻的面孔上闪过不属于他年级的老成来。
这确实是重点,非常重的重点。
王一浩瞳孔一震,他没想到李诗琦竟也在关注这事,这些消息原本并非是他的地位能够打听到的,他在廖霭身边8年,甚至都不知道廖霭的卧室有密匙——廖霭是疑心很重的人,他从来不曾让王一浩近他起居。
“你怎么知道?”
李诗琦放松身体躺在地上,将自己脆弱的脖子从刀锋边离开,眼神有些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笑了一声道:“浩哥,你是当局者迷,现在更是一团乱麻,当初来找密匙的人本来就不止赵泳鑫一个人,你还想不清吗?”
“你——”
李诗琦坐起身来,真诚道:“咱们应该合作的,现在正是时机。”
王一浩揉了揉眉心,又看了看李诗琦,突然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为什么叫李诗琦,他想起了当初死在他枪下的小鸟,小鸟从来没有向他透露过自己部队的编制,但是他很早以前听说过,曾经边境有一支部队,他们的编制很奇怪,所有的人都被作为暗线培养,那是一只无名部队,他们的代号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剑拔弩张的气氛过去了,李诗琦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王一浩的肩膀。
“兄弟,节哀。”他道。
刀脱手而去,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王一浩麻木的心脏像被电击了一样,他哆嗦了一下,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那张面向阳台的椅子上。
他想起了上次见赵泳鑫,那是一次不完美的告别,那时的赵泳鑫指着自己胸口的纹身用近乎耍横的语气说,他就要这个——那个纹在他心口位置的X,因为那本就是属于他位置,本就是属于他的名字,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的。
李诗琦默默地看着,其实王一浩表现得很含蓄,从表面看他不过是熬了一个漫长的夜,在晨光熹微之时,吸了几根雪茄,此时站不稳也正常,可不知为何,他似乎也被淹没在一种巨大的悲伤中,它弥漫在空气中,像水一样,他都快要窒息了。
关于王一浩和赵泳鑫的传言他起初只是当传言听的,而赵泳鑫的身份他做过一些猜测,只是没有得到有效论证罢了,他更不可能知道王一浩和赵泳鑫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和王一浩对接上的时候,赵泳鑫已经离开了,但要说现在他还不知道,那就是扯淡了,显然赵泳鑫是王一浩很重要的人,甚至不是简单的战友,他说不清这种复杂的关系,只是觉得王一浩身体里有些什么东西随着赵泳鑫的死永远消失了。
“你说廖霭见我还活着,会是什么表情。”王一浩突然道。
李诗琦一愣,显然没想到他脑子里想的竟是工作。
“他就会知道罗显章背叛了。”王一浩自问自答道。
“他还会找机会杀了你的。”李诗琦道,“你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而且事实证明他对你的怀疑是无法消除的。”
“不。”王一浩用手搓了搓自己麻木的脸,冷声道,“廖霭生性多疑,你,知道计划,罗显章知道计划,我不知道,我该死了的,如果咱们一起回去,他会杀了你,而不会杀我,他会试探我,所以你断不能跟我一起回去。”
李诗琦抿了下唇,在脑海中预演了一下,确实如王一浩所说,他和王一浩一起回去,他必死无疑。
王一浩看了看他道:“你在暗处更好。”
李诗琦点了点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对上王一浩略带歉意的眼神,他又坚定了起来,他道:“暗格的消息是我无意中探到的,浩哥,你啥都好,就是太清高了,从不近女色,但有些地方女人比我们更清楚,廖霭的情妇名叫依侬,跟了他很多年,但这个女的不简单,她的野心是我们可以利用的。”
“好,我知道了,罗显章想要我手里的欧洲线,无论如何我都要回一趟缅北。”
“好,浩哥,再回,保持联系。”
“约翰!JA!你们放我出去!”檀健次疯狂地砸着门。
他攥着手中的报纸,眼泪蓄满了眼眶,标题上那“广州商船无人生还”几个字格外刺眼,他不相信赵泳鑫也随着这艘大船沉入深海,其实事发当时,他还和约翰打赌,这事结束之后小鑫会先联系浩哥还是他们, 当时池约翰还翻了他一个白眼,说老赵怎么可能先联系咱们,肯定是先找王一浩啊,结果他们谁都没有等到赵泳鑫的消息。
王一浩在电话里非常平静,他似乎比所有人先一步知道了赵泳鑫的结局,他只是告诉他们,计划变了,他将代替小鑫和罗显章合作,并且将在一周后出发前往缅西,而廖霭这边,他正在回去的路上,这次回去是去布线的,他已经有了密匙的线索,他一刻不停地开工了,其他多一句和赵泳鑫相关的话都没有提。
池约翰认识他很多年了,他其实在那一瞬间都有些绝望了,王一浩已经默认赵泳鑫死透了,并且他一改此前的稳重作风,竟变成了有些激进的打法,那些需要从长计议的事,他甚至都不愿意再和他们商量,而是已经做出了决策,池约翰不怀疑他的脑子,他只是担心王一浩决心将自己活成赵泳鑫了——那是一副典型的赵泳鑫做派,王一浩看似冷静谨慎的外表,其实底下是一颗比老赵还疯的心。
而池约翰是在海南发生后的两天接到了肖顺尧的电话,他当时听赵泳鑫的话,跳船离开,期间也遭遇了暗礁,险些回不到岸上,而等他醒来却发现自己被一位姓王的华侨救了,而这位华侨的家里竟然藏着4位泄露名单上卧底警察。
肖顺尧听说了摇浪号的消息,也是一阵沉默,他似乎是哭了,电话那头的池约翰也很想哭,虽然他没有和赵泳鑫有很深的感情,可是肖顺尧那压抑的哭声实在太让人心痛了——那毕竟是相识十几年的战友啊,以前吃喝拉撒都在一起,现在人说没就没了,怎么能受得了呢?而肖顺尧哭完之后,无论如何都要联系王一浩,说赵泳鑫有遗言,托自己带到,后来几人约了一周后在缅西相见。
期间,JA在暗网里抓取到了一条信息,依然是关于秦淼的,他发现此人的ID虽然是幽灵ID,但是地址却事实存在,他决心带着檀健次一起去实地考察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缅地翻云覆雨,而北京的夜空也阴云密布,延庆城郊,夜深人静中传来了几声压抑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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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鑫】长蛇之心29
双卧底
王一浩x赵泳鑫
这不是他的第一次死亡。
——————————————————
王一浩坐回餐桌时,神情已经恢复正常,他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罗显章,拿着筷子夹起一片火锅里翻滚的肉,在自己的油碗里涮了涮,吃了下去,李诗琦担心他的伤,却被王一浩瞪了一眼。
他露出一个李诗琦从未见过的阴冷表情,对罗显章道:“味道不错,但终究没有四川本地的好吃,您说是吗?”
罗显章明显听懂了他话内的深意,缓缓靠在椅背上,对他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那么合作愉快。”
清了场,餐桌的对面只剩下罗显章和王一浩。
四川火锅独特的香气......
双卧底
王一浩x赵泳鑫
这不是他的第一次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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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浩坐回餐桌时,神情已经恢复正常,他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罗显章,拿着筷子夹起一片火锅里翻滚的肉,在自己的油碗里涮了涮,吃了下去,李诗琦担心他的伤,却被王一浩瞪了一眼。
他露出一个李诗琦从未见过的阴冷表情,对罗显章道:“味道不错,但终究没有四川本地的好吃,您说是吗?”
罗显章明显听懂了他话内的深意,缓缓靠在椅背上,对他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那么合作愉快。”
清了场,餐桌的对面只剩下罗显章和王一浩。
四川火锅独特的香气在一片安静中格外的清晰,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火红锅底似乎昭示着局势的剑拔弩张——其实也没有,王一浩靠着椅子坐着,而罗显章坐在另一边,两人对视了半天也不见谁开口。
“说白了,你还是看不惯老廖。”罗显章率先开了口,他摆了摆头,重新拿起筷子,语气也多出了一分不知真假的遗憾来,“我时常和我底下的人说起你,你忠诚,有手段,足智多谋,是年轻一辈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但是你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你心软。”
王一浩笑笑,没说什么。
“我听说老廖就是不满意你这点,以前逼着你杀人,现在又逼着你堵抢眼,而你就算是真为他死了,也不过如此,他们本地人永远不会真正接纳我们的。”
“我也不图他接纳我,本地人和外地人之间有壁,我也不傻,”王一浩揉了揉眼睛道,“我没那么多心思,我图钱,老爷给的不少,我烂命一条,豁不豁的出去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说不好听了,罗爷,咱们这样的人,难道还指望善终吗?”
罗显章冷笑一声,到是认同了。
他们这样的人,现在还活着说白了就是命好,要是哪天点背,没了也就没了,王一浩还真没说错,出来混的时候,谁想过后果,还不是七情六欲迷人眼,看着手里的想着盆里的,贪欲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他自诩和那些老毒帮的人不一样,因为他骨子里流着中国人的血,从小接受的都是儒家佛家道家,儒家教他拿得起,佛家教他放得下,道家教他想得开,可是道理是这个道理,就算懂,最还不是败给了一个贪字?
他对此接受良好,贪就是贪了,欲望是没有底线的,今天得了金矿,明天就想要钻石,今天得了美人,明天就想要一群美人,他有这个能力,那就去得,谁挡了他的路,那就弄他——
廖霭又算什么呢?以前他帮衬着他,现在不帮了,也只是一个挡路石罢了。
“你和西边的韦何合作了。”王一浩用肯定的语气陈述着,“新毒品的事廖霭不跟我说,不过是怕我在欧洲的线根基太深了,他防着我,也从来不曾真正信任过我,试探我,甚至派杀手杀我,我猜您和他也通过线,对吧。”
罗显章笑笑,把手机扔给了王一浩,屏幕显示正是廖霭和他的通信,那个命令在王一浩的意料之中:
“杀死王一浩和赵泳鑫,新线就给你走。”
王一浩挑了挑眉,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他对廖霭的脾性了如指掌,所谓去接廖威,不过就是一个幌子,他压根也没想着要接回自己的亲孙子,他能为了刚见一面的赵泳鑫砍他一只手,就会为了弄死自己献祭他一条命。
只不过他没有预料到赵泳鑫先一步找到了罗显章,提出的条件竟然和他是一样的,罗显章又不是傻子,赵泳鑫当时走投无路都能拿这件事来做条件,那你廖霭又有几分可信度呢?
说白了新线能不能走,还不是看韦何,他早知道缅帮西边和北边不和,而韦何这几年势头渐起,又倒逼西区穆家强行官商勾结,甚至借着穆家搭上了中国临沧的内线,而廖家已是山雨欲来,大厦将倾,他手上的军火加上韦何在缅西的势力,再造一个比缅帮强大的新帮派也并非纸上谈兵,只不过缅帮根基太深,手上的线又很复杂,他实在不能轻举妄动,而这些线上最重要的人就是缅帮现任的主理人王一浩,只要他肯合作,那么万事大吉。
所以他的目标就变成了除掉赵泳鑫,拉拢王一浩。
而廖蔼显然过于自信,自信罗显章重义不会背叛,自信王一浩愚蠢,不会设防。
罗显章让赵泳鑫去接这个会给他带来麻烦的罗笑笑,想让他们互相伤害,而赵泳鑫确实不负所望,为救人质改变了摇浪号原本的行程。
“你一开始就想要小鑫死吗?”王一浩看上去脸色惨白,念着人的名字,竟多了一丝缱绻的爱意。
小鑫这个称呼让罗显章有些玩味玩味:“我听底下人说,你们俩有些什么?我以为这只是别人瞎传的。”
王一浩盯着自己的掌心看了看,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叹了口气道:“罗爷,您杀了他,是对的,他活着,对我们都不好。”
罗显章皱了皱眉头,显然没想到王一浩会这么说。
“他知道的太多了。”王一浩继续看着自己的双手,面部有些不自然的抽搐,眼睛通红,一瞬间老了很多。
他道:“既然我们要合作,我就跟你交心了,廖爷手上有一份名单,是他和中国内陆接洽的重要人物,连我也只是知道有这个东西存在而已,而小鑫,他却有整个名单的复刻,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可我确定这个东西一旦被捅出去,缅帮,甚至整个缅地在中的生意都会受损,您跟谁,不跟谁,都不重要了。”
罗显章盯着他看了很久,确定王一浩没有说谎,他抿着嘴有些生气道:“你怎么不早说,他也是吃这锅饭的,难道还要把锅掀了?”
王一浩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划过一丝嘲讽来,他道:“凤家的根基太深了,立场谁又能真说出来?听说凤家的当家,也就是赵泳鑫的爹,有北京的关系……”
罗显章捏了捏拳头,不满道:“那你怎么没有除掉他?”
王一浩苦笑了一下,心里不知作何滋味。
在听说赵泳鑫身处危境,受尽折磨之时,他恨不得马上抛下现在的所有去救他,那是阿薰,那是赵泳鑫啊——
他甚至还没有找到机会好好看看他,好好对他说一声抱歉,他甚至都没能好好向他道别,难道他注定要活在以他命名的遗憾中,永世不得解脱吗?
他动念的那一秒,当真什么都不想要了。
可冷静下来他又想得明白,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赵泳鑫恐怕死都不会原谅他的。
他们是中国缉毒警,使命和责任排在任何一件事之前,他们发了誓的,国家面前无私情,而他也终于明白了赵泳鑫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那是超越他卧底职责的一件事。
临沧的事件昭示着,国内根本不干净,他们为谁卧底?是为人民卧底还是为这些看不清立场的人卧底?他们究竟为谁牺牲?这些人配吗?到底怎么做才能把这些人拉出来?怎样才能净化国内的环境?怎样才能发挥卧底最大的作用,来撬动这根隐形的杠杆,以命为赌注来下一局大棋——
他要把缅地的水搅浑,彻底的搅浑,看他们狗咬狗,然后削减他们的力量,最大限度地减少他们的力量,并且利用他们揪出中方的潜藏力量,还边境一个较长时间的安定。
这或许就是他说的计划。
从送走张敬豪开始,潜入缅帮,接近自己,绑架廖威,和各种人合作……
看似激进混乱,可细想下来,甚至连错杀穆龙都成为了他与罗显章合作的契机,他在变通,从始至终都为了这个目标。
王一浩之前一直想不通他为什么总是做一些激进的难以理解的事,总是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那不是一个卧底该做的,那一定有他的目的,王一浩在这个基础上做出了以上推论,可他始终不敢相信他愿意牺牲这么多来完成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们的力量是有限的!
当时他并不了解赵泳鑫,可他了解阿薰,如果是阿薰,他想的一定是这个。
而这样的赵泳鑫却因为摇浪号的人质几乎瞬间放弃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甚至自己的性命。
如果王一浩不能继承他的意志,那么他的牺牲将毫无意义——
所以他坚信王一浩会这么做。
赵泳鑫就是这样的。
非常可恶,非常伟大,非常懂得怎么给别人制造永远也跨不过去的坎,王一浩无奈,他就是落入其中,他越懂他,就越心疼他。
“只不过他接近我的目的也不纯,而我也确实心软,直到现在我也无法下决心除了他。借您的手,有劳了。”
王一浩捏了捏手指,在罗显章看来,确实是动了真情,他不过听说了一些小八卦,没想到两人是真的,这副表情骗不了人,王一浩看起来快要哭了,真见了赵泳鑫的尸体,恐怕会颓废一阵,这倒符合他对王一浩一直以来的看法。
思量了一会儿,他像是表示诚意一般告诉王一浩,会想办法把赵泳鑫的尸体搞来,尽量是全尸,让他带走安葬,也算是给合作对象的见面礼。
王一浩顿了顿,对他点了点头,继而看向罗显章道:“罗爷,合作要讲诚信,今天的事,你知我知。”
罗显章应下,对上王一浩的双眼,他竟无端生出一种凉意来,那眼神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晃神了一下,王一浩皱了皱眉,罗显章回过神来,只把当那种感觉是个错觉,比起王一浩,他到底是一头骆驼,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他并不瘦弱。
黎明,东方泛白。
摇浪号停在海上,随着波涛摇摆着,和他们预料的一样,摇浪号燃料殆尽,已经无路可走了。
赵泳鑫被一抹光晃醒,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看,那扇开在甲板的门不知道被谁打开了,有小孩的哭声传来,赵泳鑫心一紧,挣了挣手腕,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他怕罗笑笑食言,真要对孩子做些什么。正要喊人,却发现老黑从甲板上下来。
“走吧。”他把赵泳鑫从刑架上解了下来,脱离绳索的支撑,赵泳鑫瞬间瘫软在地上,根本没有爬起来的力气,他的手受了酷刑,连张开都费劲,更何况撑着地板,老黑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还是一声不吭,以一种怨恨的目光瞪着自己,恐怕再等一个解释。
“你都要死了,你顶多再护他们一时,早一些晚一些又能怎么样呢?”老黑不解。
他后来知道赵泳鑫和罗笑笑的闹翻的原因,不过是赵泳鑫说他能让他爹来帮忙,只要船转行,结果走都公海,赵泳鑫却嘲笑罗笑笑什么都信,难怪被人骗,这才气得罗笑笑非要折磨他,用他一个人的命换整个船的命。
“那不一样。”赵泳鑫气若游丝,他弯了弯毫无血色的唇角,抬头看向老黑,“只要我还活着,哪怕一分一秒,也不允许你们碰他们。”
老黑被他的眼神震慑,他不自然地摸摸自己的下巴,本想再说几句硬气的话,却发现毫无意义,他了解自己的老板,那绝不是什么信守诺言的人,不过是为了折磨赵泳鑫,他最终还是会杀了这些人质的,这事交给老黑来执行,他敬他是条汉子,所以碰那些人也一定是杀了赵泳鑫之后的事,让他安心上路,恐怕是他唯一能做的让自己良心能安的事了。
“安心,他们只是来送送你。”老黑上前把他架起来,加了一副手铐,海上行刑是有仪式感的,他们虽然准备枪毙赵泳鑫,却还是准备了海盗的跳板。
赵泳鑫被押送上了甲板,他看到了二层坐在轮椅上一袭红裙的阮灵,两人对视了一下,她对赵泳鑫不露痕迹地点了点头,赵泳鑫感激地冲她笑笑。
他还看到了那些被绑架的中国人质,他们被拿枪抵着,眼神里充满了愤怒,那个孩子被母亲抱着,还在哭,他很想去抱抱他,可是他现在糟糕透了,过去只会吓到他,他不能提让孩子回去的话,那只会让这些变态变本加厉,只能祈祷自己能死的干净一点,最好枪声响起的时候,母亲可以捂着孩子的耳朵和眼睛,可他脑补了一下,可能都捂着有些困难,他抱有歉意地对着那位母亲,郑重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行了,跪下。”
老黑推了他一把,赵泳鑫冷笑一声,站的更直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挺胸抬头,对着阳光,近乎虔诚地仰起头,任凭行刑的刽子手踹着他的膝窝。
又不是第一次死了,他想,他有的是经验。
只是非常遗憾,他好像又没能和爱的人好好告别。
对不起。
如果你们能够听到的话。
因为你们。
我赵泳鑫,这辈子,没有白活。
寂静的清晨,一声枪响,惊飞了无意停靠的海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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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们听过《狼狈为奸》这首歌,此时听想必是应景的——
【浩鑫】成事在人(作者x角色)
成事在人
王先生x赵先生
这是一个疯子作者爱上自己创作的角色的故事,你们猜,谁是作者,谁是角色?
(0)
——觉得我疯了,我竟然以为我能拯救他。
——……我也觉得,我也觉得。
(1)
“你好……请问是赵先生吗?”
“是的,你是?”
“我是邮局的,这有一封信,寄出人是您,收件人是一位姓王的男士,但是这个地址我们没有找到,这位王先生我们也没有联系到,只能给您把信退回去了。”
“……哦,他……额,他可能搬家了又换电话号码了,没事,你退给我吧,麻烦你们了。”
“……额,赵先生,您别怪我多管闲事,这封信的内容如果确有其事,我建议您立马报警!”
“……随便写...
成事在人
王先生x赵先生
这是一个疯子作者爱上自己创作的角色的故事,你们猜,谁是作者,谁是角色?
(0)
——觉得我疯了,我竟然以为我能拯救他。
——……我也觉得,我也觉得。
(1)
“你好……请问是赵先生吗?”
“是的,你是?”
“我是邮局的,这有一封信,寄出人是您,收件人是一位姓王的男士,但是这个地址我们没有找到,这位王先生我们也没有联系到,只能给您把信退回去了。”
“……哦,他……额,他可能搬家了又换电话号码了,没事,你退给我吧,麻烦你们了。”
“……额,赵先生,您别怪我多管闲事,这封信的内容如果确有其事,我建议您立马报警!”
“……随便写的,别当真。”
(2)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吗?”
“是啊……”
“他每天都这样?”
“也不是,门口的花园是他的,有时候他也会出来打理,不过大多时间他都在家呆着。”
“但还是挺恐怖的,你真的不考虑搬家吗?”
“害,他是作家嘛……”
“哪个正常的作家会在自己家模拟杀人现场呢?”
“……模拟有利于创作,这样故事会更加真实。”
“……你不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就处处为他开脱!”
“也许还因为他身材好。”
“没救了,你去表白吧。”
“哎……没可能的,据我观察,他有爱人了。”
“是吗?”
“哎,也是一对苦命鸳鸯,他的爱人因为一次意外死掉了。”
(3)
“你快跟我走!”
“你是谁?”
“我……”
“为什么我要跟你走?”
“我——你会死的!”
“……你很奇怪诶,你是先知吗?你怎么知道我会死?”
“我就是知道,因为——”
“……啊!”
“……”
“……”
“因为这里要发生一场枪击,目的是为了保证主角的行动……”
“……”
“对不起,又害了你。”
(4)
“不至于吧,那只是一个小说情节。”
“可我还是害死了他。”
“……你陷进去太深了,即使是作家也不必全身心的代入角色。”
“你不懂,他太鲜活了。”
“再鲜活也只是一个角色!”
“那不一样!他不一样!”
“他哪不一样?他甚至不是主角!他在你的故事里,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配角,你现在为了一个配角把自己灌成这幅鬼样子?”
“……他不一样。”
“……你以前是不喝酒的。”
“……我以前也没法养猫。”
(5)
“听说有人模仿他的作品杀人了,那个凶手是他的忠实粉丝!”
“他杀了谁?”
“他杀了……”
(6)
“疼吗?”
“嘶,还好,没伤到要害。”
“那就好那就好……”
“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要哭了?”
“没事没事,我眼睛里进东西了。”
“我看看?”
“别,你别凑过来。”
“好吧……有人说你的眼睛很好看吗?”
“啊?”
“像小狐狸的眼睛诶!”
“……”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别瞎说!”
“你怎么了?我吓到你了?你别走啊!”
“……我从来没有出现过。”
(7)
“赵先生,你冷静一点!告诉我王先生到底是谁?”
“他是……我的爱人。”
“你疯了……”
“我没疯!”
“你应该明白这都是你的臆想,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他死了,他总会死掉,重写多少次我都救不了他,我永远都救不了他。”
“……赵先生,你得病了。”
“我没有病,我只是太累了,我要去写信了。”
“写什么信?”
“救他的信。”
“……赵先生,你没救了……”
(8)
“他死在了自己布置的现场,警方初步判断是……自杀。”
“怎么可能呢?”
“因为从头到尾都没有模仿犯,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
“我的天,他也太上头了,我听说这部书的主角就是自杀的。”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9)
“你好,请问是王先生吗?”
“是的,您是?”
“我是您的读者,额,这部小说我非常喜欢,但是我有一个疑问,它在发表的时候是不是没有结局?”
“……”
“您别误会,即使是这样我也很喜欢,为了一个角色奋不顾身的作者,这个人设真的太棒了,我看您写的书已经很多年了,在那个配角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您的影子,只是不知道作者这个角色是参考谁写的……”
“……”
“王先生?”
“没事的,它马上就有结局了。”
(10)
“你们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他!”
“……先生对不起,车祸发生的时候他及时调转了车头,自己承受了几乎全部的撞击,我们无力回天了……”
“可他——”
“先生,我知道他是您的爱人,但恕我直言,如果他不这样做,你们都会死,他救了你啊!”
“……他会疼吗?”
“不会,先生,他再也不会疼了,对了,他的衣服里有一封信,应该是给您的。”
“……谢谢。”
(11)
“王先生,展信佳,这封信终于寄到你手里了。”
end.
【浩鑫】长蛇之心28
双卧底
王一浩x赵泳鑫
好长时间没见了,大家好呀~烦请大家自行回顾前文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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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健次从昏迷中醒来,还有些模糊的视线落在了守在身边的人身上,对方看到他醒来,马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漫不经心地向他问了句好。
“怎么是你?”檀健次看清眼前的人着实有些惊异。
他记得他们从旅馆逃出来,坐上了JA的车,而他因为体力透支昏了过去,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他是记不清了,隐约听见约翰和JA说起了穆宾业的事,约翰好像很震惊,而后来自己被抬上了一张床,有人给自己处理伤口,他好像是发烧了,又被喂了药,这才踏实的睡下,他以为自己睁眼看到......
双卧底
王一浩x赵泳鑫
好长时间没见了,大家好呀~烦请大家自行回顾前文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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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健次从昏迷中醒来,还有些模糊的视线落在了守在身边的人身上,对方看到他醒来,马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漫不经心地向他问了句好。
“怎么是你?”檀健次看清眼前的人着实有些惊异。
他记得他们从旅馆逃出来,坐上了JA的车,而他因为体力透支昏了过去,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他是记不清了,隐约听见约翰和JA说起了穆宾业的事,约翰好像很震惊,而后来自己被抬上了一张床,有人给自己处理伤口,他好像是发烧了,又被喂了药,这才踏实的睡下,他以为自己睁眼看到的人会是约翰,结果竟然是JA。
“怎么不是我。”JA揉揉眼睛,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你朋友被叫走了,只剩我守着你了,你是不是得付给我工钱啊。”
健次反应了一下,他撑着身子坐起来,皱着眉头看向眼前玩世不恭且立场不明的黑客先生:“约翰被谁叫走了?”
JA见小朋友根本不接他的话茬,瞬间没了开玩笑的兴趣,只好掏出手机点了一张照片给檀健次看:“你是为了这个来的吧。”
照片上正是JA和穆宾业交易的画面,健次对JA的水平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那绝对是暗网大神级的存在,即使他不想承认,但是中门对狙之后,他确实输的很彻底——作为一个黑客,被人家反向定位并且识别出了身份,这简直是他职业生涯中的耻辱,但气归气,服还是服的。
他抬眼对上JA那双了然的眼睛,他抿起嘴唇不知该说什么,现在如果JA是坏蛋,那他和约翰就只能认栽。
“你朋友就是去见他啦~”JA说话自带波浪号,把好不容易搞起来的严肃气氛搅没了,檀健次竟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等反应过来话里的内容,才惊道:“穆宾业不会对约翰怎么样吧!他这样也太危险了——”
“你看你,说你是小朋友还怎么不是冤枉你,”JA有些无语,“还反映不过来吗?穆宾业根本就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看檀健次还是一脸蒙蔽,JA只好继续引导道:“你们为什么来缅西?”
“为了你啊——不是,约翰说他找到了罗显章的手下的线索,一定要跟来。”
“那你知道罗显章的手下为什么要来缅西吗?”JA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直白了,结果这孩子还是一脸木然,他皱了皱眉头,突然反应了过来——
这些人可能全都搞错了。
他一下子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些中方的卧底警察会做出这些行为和猜测,而为什么眼前这个十分年轻的暗网新秀会盯上自己,因为在他们的立场里这样才是顺的,缅西的局势存在很强的误导性,而他恰好做为其中“很关键”的一环,恰好又把所有的推论联系起来了。
JA瘫坐在檀健次的床上,一瞬间冷汗直流,他几乎马上想起了那个吸引自己来到缅地的异常信号——那是暗网的一个全新DI,正主是一名中方在缅地的卧底警察,他的女儿生了重病,因身份不能暴露,他走投无路只好在暗网求助,希望国内有人可以支援,结果三天后,这个ID的正主就消失了,他刚好留意到了这个事,于是有意跟了跟,竟发现这个人在一周前就已经死了,这根本就是一个幽灵账号,那到底是谁在发布信息呢?目的又是什么?
他查到这个死去的中国卧底名叫秦淼,而杀了他的人,叫王一浩。
好奇心的趋势下,他查了王一浩的个人信息,很意外,这个人的信息非常杂乱,根本难以拼凑出他的轨迹,可JA到底是JA,他对自己查到的信息进行了拆分,基本可以确定王一浩的一半信息是伪造的,而且伪造的几乎完美,而暗网的幽灵账号看起来和王一浩没有关系,但是只要留意这件事的黑客,有能力的......都能查到王一浩这条线。
这就是JA来缅地的原因。
而直到刚刚,他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如果他猜的没有错,抛开立场,这设局的人用心之深,实在可怖——
这是一次有针对性的筛选,而他的看似无心之举,竟让自己沦落成为了别人手中的刀。
“你怎么了?”檀健次注意到了JA的异样,这人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细密的汗珠,牙关紧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整个人都在抖。
“监听池约翰的手机,马上!”JA急道。
檀健次还一脸蒙蔽,JA一把夺过他的手机,试了几次密码,又把手机扔给檀健次吼道:“密码!很重要,关系到你们的死活!”
健次这才反应过来,打开了自己的手机,飞快地链接到了约翰,打开监听,两人正巧听到了关键。
健次愣愣的看向JA,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后怕,檀健次还无法拼凑出完整的故事,但他已经明白了缅地的水究竟有多深,而他们又陷入了什么样的深渊中,不只是JA,不只是他们,现在缅西的暴乱、缅北的暗涌、赵泳鑫那看似走投无路的谋杀事件、秦淼的背叛、卧底名单的泄露......几乎都能串起来了。
这是他们一直以来都忽略的一个人,一个一直以来都在局中的人......
“我知道是谁陷害小鑫了......”檀健次喃喃道。
而说道赵泳鑫,檀健次早已超载的大脑突然反应过来。
“坏了!”他赶快推开JA,跳下床,冲向自己那堆被换下来的衣服,JA给他推的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把他连拉带抱的弄回床上,掏出自己电脑,檀健次一看,之前那个报警信号正亮着绿点,预示着信号已被接收,缅方与中方已达成合作,檀健次兴奋地低吼一声,但很快就皱起了眉头,他抓过JA的电脑输入了几个指令,界面跳转到了公海,那部他定位的手机却在3小时之前失联了,最后显示的位置是公海,距离仰光港向南60海里。
“小鑫哥哥.....尧尧哥哥......”檀健次几乎在瞬间知道了发生的一切,他不甘心地重复操作了很多遍,那部手机确实无法再次连接了,他脑补出摇浪号可能发生的惨烈画面,眼泪瞬间蓄满了眼眶,他们之前在MIC的频道里讨论过这种情况,那是非常Bad的Bad ending,用赵泳鑫的话说就是置之死地而无后生,他们一定会和这部手机共存亡,而现在来看,这两个人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看着他要哭,JA也有些慌了神,他自诩不是擅长共情的人,可是不知道怎么了,眼前这小朋友确实让他心乱如麻,他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只知道他哭起来的时候自己也不好受。
“诶!小朋友你别哭啊!让哥哥看看!”JA赶快接过手了,对着屏幕一顿操作,可是得出的结论却也没什么变化,檀健次眼神灰暗,瘫在了一边,正在这时JA却狠狠拍了他一下。
檀健次绝望地转过眼,看到屏幕上闪动着一个他很熟悉的图标,在距离这部手机失联地点南部的300海里的位置刚刚出现了一个信号,它时明时灭,但确实存在——
“他们还活着!他们还活着!太好了!”
JA在一边看着他,眼神暗了暗,太多可能性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而眼前的小孩似乎笑的很开心,他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泼他冷水,他实在不想看他失落痛苦的样子了。
JA苦笑了一下,他自诩游戏人间,不为立场所困,所做的一切都是随心所以,可是刚刚他才意识到,在大局面前,自己不过也是一苇入江海,半点不由己,被人利用的感觉很不好,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中方卧底冒着生命危险投入到这个几乎看不到结局的战役中来,那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心能够立于一片净土,不被世道所污浊。
眼前檀健次还在自言自语,而他却像经过一场痛苦至极的洗礼,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立场,这一刻,他终于有了立足之处。
“你——您......”池约翰张着嘴神情有些痴呆,他看着眼前这位身着便服的老人,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事情就是这样,我想我们之间有一定的误会。”
赵泳鑫真的不想醒来,以前在队里训练的时候,他就讨厌受刑训练,因为张敬豪对他实在是过于严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总是和张敬豪抬杠,作为教官,必须要在关键的时候立威,还是出于对他的怜爱,担心他碰到这种情况真的受不住,才在平常训练的时候单独给他开小灶,但不得不说,多亏了小豪,他才能撑到现在。
但高浓度的盐水淋在遍体鳞伤的身上真的好痛。
赵泳鑫睁开眼睛,垂在眼睫上的盐水渗着血液流到干裂的唇边,刺激着他昏沉的意识,被固定在刑架上的身体早已破败不堪,疼痛缠绕着四体百骸,几乎要挤入骨缝里,他绝不是娇气的人,可是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这接连不断数小时的折磨——这群亡命之徒折腾人的鬼把戏实在太多了,期间他陷入了几次昏迷,他回到了儿时的那间破庙里,他对着那叫不上名字的菩萨,重复着许着当年的愿望,转过身,看到王浩拎着两只兔子进来,和他闹着玩,还把他背在背上转圈圈,他们还去山间一起踩点,他才是那个更熟悉地形的人,他带着王浩上蹿下跳,像两只穿行在林间的鸟,他们好快乐好自由。
那里是他的安全之地,即使身上再痛,只要想起那里,他几乎什么都能抗过去,他幻想自己可以再回去那里,回到他重生的地方,回到他被哥哥疼爱和保护的时候,他幻想着自己的身躯变小,和当年那样瘦小,可以整个人窝在王浩的怀里,可以被他捂着眼睛,听他在耳边低声地唱着《不要怕》,那明明是他教给他的歌,可他唱却更好听。王浩的嗓音很温柔,像一块上好的丝绸,包裹着他,很温暖很安全。
可他就要死了。
那不是他期望的壮烈死亡,他将以一个卑劣的身份死在一艘偏航的船上。
而王一浩应该不知道他正在经历什么,即使知道,也不能有什么动作,他必须扮演好廖霭身边忠实走狗的角色,这样才能让整个计划推进下去,赵泳鑫不允许他为了他做出任何改变,那样他做鬼都不会放过他的,就像他当年没有用配方换阿薰一样,那是正确的,阿薰一个人的命,可以救很多人,而现在,赵泳鑫一个人的命,也可以换很多人,他坚信王一浩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如果他做了,那他就不是王浩了!
可他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当年也是,现在也是。
历史永远在轮回,他们之间好像被诅咒一样,重复着这样的命运。
赵泳鑫垂着头,忍不住流下一滴眼泪来。
不要怪他,人都有脆弱的时候,他真的好痛啊,他受刑的地方离关着那个8岁小孩的房间很近,为了不吓到孩子,他硬咬着牙没有叫出声,后来疼得几乎咬碎自己的牙,口腔里鲜血淋漓,可是他决不能现在认输——
他看着拎着鞭子的老黑挤出一丝讥笑来。
“你笑什么?”
“你......没力。”
老黑皱着眉头看着他,说实话他和赵泳鑫无冤无仇,大家都是打工的,自然老板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但是经过这几个小时,他对赵泳鑫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敬佩来,罗笑笑折腾他也不为别的,纯粹是为了泄愤,他隐约猜得到,老板突然下令转移航线,应该就是眼前这个遍体鳞伤的男人带来的变数。
起初罗笑笑想当着他的面杀死人质,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气的罗笑笑当场破口大骂,然后下令随便折腾,留一口气,日出前当着人质的面处死他,赵泳鑫也只是笑笑,没有任何惧意。
赵泳鑫当时被关押在女人小孩所在的库房,一身的血,竟然还能维持体面,说笑话逗孩子玩,那小孩被他吓得哭,他就把自己缩在房间的角落里,不出声也不动,女人们担心他,要给他的伤口包扎,也被他拒绝了,理由是不要弄脏她们的衣服。
后来一些马仔企图轻贱他,被老黑挡住了,他知道赵泳鑫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可他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不该受到如此轻贱。
受刑的时候,他也一直忍着,多疼都一声不吭,老黑都怀疑这人是不是铁打的,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不知道这艘船会去哪里,也不知道老板会不会在上岸后给他承诺的份额,更不知道这些人质要怎么处理,赵泳鑫为这艘船带来了变数,也让他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
见老黑站在他面前,迟迟没有动手,赵泳鑫有些疑惑,自己只是口嗨而已,不是真的嫌他力小,别给大哥整不会了。
“会去哪里呢?”老黑道,神情有些木然。
赵泳鑫一愣,老黑又重复了一遍,赵泳鑫恍然。
他看着他,眼神悲悯:“你说我还是你?”
“我们。”
“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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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鑫】长蛇之心27
双卧底
王浩x阿薰
回到故事开始的时候,是好是坏,是悲是喜?我不好说,只是这两天我把自首听了无数遍,然后改了最初的设定,我觉得这个更好,所以这么写了。
————————————————
“你去哪了?怎么出去这么久?”
男孩坐在佛像前玩着早上捡来的花花草草,他把他们码成不同的形状,看起来好像是一个生动的连环画,看见来人,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朝那人奔去。
“......阿薰!我去弄了点吃的!”王浩把两只兔子扔到了男孩眼前,本想坐下休息一下,却被男孩拉住衣角,拽到了身前。
“哥哥,你别骗我了,你的衣服上有杂草,还有土屑,你是不是又去做你那重......
双卧底
王浩x阿薰
回到故事开始的时候,是好是坏,是悲是喜?我不好说,只是这两天我把自首听了无数遍,然后改了最初的设定,我觉得这个更好,所以这么写了。
————————————————
“你去哪了?怎么出去这么久?”
男孩坐在佛像前玩着早上捡来的花花草草,他把他们码成不同的形状,看起来好像是一个生动的连环画,看见来人,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朝那人奔去。
“......阿薰!我去弄了点吃的!”王浩把两只兔子扔到了男孩眼前,本想坐下休息一下,却被男孩拉住衣角,拽到了身前。
“哥哥,你别骗我了,你的衣服上有杂草,还有土屑,你是不是又去做你那重要的事了?”
王浩叹了口气,阿薰因为经历特殊,没怎么读过书,但这小子的小脑袋瓜却是灵的很,不光如此,他观察力惊人,任何一点细节都很难逃过他的法眼,自己偷摸着做些盯梢的工作,每次都会被发现,于是他告诉男孩,自己有重要的事要做,非做不可,男孩盯着他看了半天,最终什么都没问。
他没有把阿薰送走,起初是因为他不知道要送他去哪,问他本人,得到的回答也是想和他待在一起,哪怕是住在破庙里,也比去其他地方好,男孩笑得很甜,可神情却是紧张的,王浩知道他在害怕,害怕自己丢掉他,那一瞬间,他的心底涌出一股奇怪的保护欲来,他不舍得让他失望,他打心眼里想阿薰好,做完这件事,他想为阿薰找一个好人家,给他一个好人生。
“诶呦,我的薰薰,你简直跟小狗一样,鼻子灵的呦。”王浩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把他往自己怀里压了压,感觉到人抗议,才放开手,点了点人憋红的小脸,他心情大好的去宰兔子了。
“我去办重要的事,那薰薰今天都做什么了?”王浩问,像哥哥关心弟弟那样。
小孩嘿嘿一笑,指了指地上的连环画,王浩一看,这摆的确实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大概是一个英雄救美,不,是英雄救英雄的故事,他挠了挠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明知故问道:“这说的是谁啊?”
阿薰以为他肯定看得出来,一门心思等夸夸,结果王浩竟然给了这么一个反应,他有些生气地撅起嘴,皱着眉头道:“绝了都!你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王浩一听就乐了,心想这小子绝对是害羞了,那小模样真是可爱,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到底是小孩心性,于是接着逗人:“那都是花花草草的,我怎么会看得出来呢!”
“你——”阿薰气得瞪起眼睛,又把自己的大作好好检查了一遍——很明显嘛!这是王浩,这是阿薰,王浩把阿薰救上了岸,还给阿薰做好吃的!王浩哥哥最好了!
哼,王浩哥哥是大傻子!这都看不出来!
正生气着,结果王浩笑出了声,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于是跑过去一下子扑到王浩背上,给他的烧烤工作增加难度。
“别闹!一会儿兔子烤糊了!”王浩腾出一只手背过来护着他,见人闹个不停,索性站起身,背着人转圈圈,直到阿薰求饶才放过他。
“绝了都!兔子要糊了!”小阿薰笑个不停,还不忘火堆里的兔子。
“那这是谁害的!”王浩捏了一把他的小脸,这才继续烤了起来。
因为没有盐,兔肉索然无味,但是阿薰却吃的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他吃什么都吃得很开心,只要是自己给他的,他都吃的一脸幸福,王浩很喜欢看他吃东西,那就像一只小仓鼠,吃的小脸鼓鼓的,哪怕是自己觉得难以下咽的食物,他也像在吃绝妙的美食。
“薰薰……”王浩犹豫了一下开了口,“以前是不是,没人好好给你做过饭?”
“当然了,他们也许真想饿死我吧,不过我机智,他们不给我吃,我就自己偷着吃,不给我读书,我就偷着读,活人不会被尿憋死,我这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呜呜呜,这兔肉太好吃了!哥哥你太好了!”
阿薰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他甚至有些自豪地炫耀着自己的经历,在他的描述里,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英雄,战无不胜的那种,这些困难什么都不值一提,他总有办法克服,可是王浩看得出来,他的眼眶有些红,有些事是不能提的,哪怕是以极具夸张的方式带过,也是痛彻心扉的,阿薰在极力向自己证明,他是一个正常人,绝不要他可怜。
我和你是平等的,王浩懂他真正想说的话。
阿薰低着头滔滔不绝地讲着故事,嘴巴却也没有停,他把兔肉啃了个干净,正要擦嘴,抬眼却瞟见王浩盯着他看,有些心虚地问:“是我脸上有东西吗?”
王浩笑着摇摇头,抬手摸了摸他的嘴角,替他把肉渣抹掉,小孩一愣,有些不自然的躲了一下,王浩真诚道:“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们阿薰真棒!”
声音近在眼前,男孩却足足用了一分钟时间去反应,他发愣地看着眼前这张英朗却温柔的脸,突然鼻子发酸,他赶快背过身子,假装去收拾那堆兔子骨架,张了张嘴,沉默半天才干笑两声:
“……嘿嘿,是吧,我……我超酷的!”
“对,你超酷的。”
王浩没有戳破他的小动作,他坐在那里静静看着他——阿薰其实只比他小1岁,可是他实在太瘦了,他的体重几乎只有自己的一半,身上还有那触目惊心的深深浅浅新新旧旧的伤,他不敢想象他在遇到自己之前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不知道要是经历了这一切的是自己,自己能不能有勇气撑下去,而他最佩服的一点是,阿薰似乎并不讨厌他自己,他清楚地知道他并没有错,那不过是因为脸上的黑色胎记而已,他倒霉罢了——
命嘛,人嘛。
人就是这样。
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对平常人是如此,对他更是如此。
即使不公平,即使很残酷,但他被带来这个人间,打扮成这个样子,并不是他的错,怎么会甘心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走呢?
王浩心情复杂。
阿薰是个很特别的孩子,那不仅仅是因为脸上的胎记,阿薰拥有王浩遇到过的最灿烂的灵魂,如同苍山的日出洱海的落霞,它被小心地收藏在这幅干瘦斑驳的皮囊里,透过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眸,展示着流光溢彩的原貌。
即使经历了那些,他依然对未来饱含希望和憧憬,这正是让王浩感到震撼的地方,他从未如此强烈地想要活着,从未如此强烈地希望另一个人能好好活着。
阿薰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人生理想,也许从来没有人听他说过这么多话,王浩真诚的模样让他打开了话匣子,他把自己从书里偷看来的美好生活描述给他听,他说,他想好好活一场,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听听鸟叫,闻闻花香,享受一场浪漫的爱情,欣赏一场盛大的日落,吃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睡一张软软的床,抱着一个可爱的人......
他爱生命赠予他的一切,即使那是疼痛的鞭痕,也是他活着的证据。
王浩听的认真,他在脑海中构建着,竟然也产生了同样的憧憬,他的战友、师长没有来得及看过的世界,也许,也许他应该去看看,而不是固执地揣着必死的决心去报复。
“哥哥,为什么大家都要对着这个泥塑许愿呢?”阿薰突然开了口。
王浩顺着他的手指看,日光透过破漏的屋顶泄下来,为那尊他叫不上名字的佛像镀了一层金光,男孩歪着头看着,眼神里有了一些憧憬,他自言自语道:“许的愿真的会实现吗?”
王浩本不信神佛,可是此情此景的当下,他发自内心地希望这个世界有神佛,这些神佛有眼睛有耳朵,能看能听,就看看他吧,看看小阿薰吧。
“会的。”王浩道,“你诚心许愿,就会实现的。”
小孩点点头,闻:“怎么许愿呢?”
王浩皱了皱眉头,他可从来没有拜过佛,但面对阿薰炽热的眼神,还是站起身来,双手合十,拇指指尖点上眉心,向那佛像深深鞠了一躬。
看他在那弯了很久的腰,小孩乐了,他凑过去戳戳他的腰问:“你许了什么愿?”
王浩站身来,垂眼看着比他小一头的弟弟,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道:“说出来就不灵了。”
许了什么愿?看着小孩圆圆的后脑勺,王浩弯起嘴角。
希望你好。
他在心里回答,我人生中第一次向神佛许愿,我希望你好。
破庙里哪都好,唯独下雨天,云南是出了名的鬼雨天,冬天山里飘着冷雨,能把人冻得浑身发麻。
小孩睡得不踏实,呼呼的风声惹得他皱起眉头,似乎做了什么噩梦,下意识地凑近身边的热源,一个劲地往人怀里贴,把王浩拱得清醒了过来,他本身睡得就浅,加上白天去踩点的时候有些打草惊蛇,所以瞒着阿薰自己偷偷守夜。
不过打草惊蛇的结果却是值得的,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今天拍的照片,那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这是这件事的突破口,照片模糊,王浩透过照片与这个女子对视着,她看向镜头的时候他的手抖了一下。
而他马上对上了另一双明亮的眼睛。
“阿薰?你怎么醒了?”王浩下意识把手机藏在背后,感觉到自己太过刻意了,又把手收了回来。
他的动作阿薰全都看在眼睛里,他很呆滞地眨眨眼,把自己从王浩怀里挪出来,揉了揉眼睛道:“几点了?”
“凌晨,3点多,再睡会儿吧。”王浩道。
阿薰点点头,往边上团了团,睡眼惺忪地抓着王浩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往两人身上带了带,又合上眼睛,看上去马上就要重新睡过去,王浩松了口气,可马上就听一声轻叹。
“阿薰?”
“这是你的目标吗?”小孩用肯定的语气说道,王浩抿抿嘴,承认了。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知道你一直没睡,是不是我们在这里不安全,还是我会影响你——”
“没有。”王浩打断他,“和你没有关系。”
阿薰睁开眼睛看着他道:“你别骗我。”
“没——”
“如果你没有管我,是不是这件事早就能做完了。”小孩坐起来,眸子中看不出一丝困意,雪夜里两人衣服都很单薄,王浩赶快爬起来,给他披上衣服,结果这小孩突然笑出了声,他觉得他们这样特别想同床异梦的夫妻,他在电台里听到过这样的故事,虽然套在他和王浩身上特别离谱,但不知为何,现在这样支支吾吾的样子又莫名的相似。
“你笑什么?”王浩见他笑,也有些想笑。
“没什么,就觉得你瞒我的样子特别逗,”他道,“其实你也不用非要告诉我的,我只是怕我耽误你。”
“……”
小孩说的认真极了,王浩听得一阵心酸,他是有些生气的,他气自己忽略了阿薰的敏锐和聪明,自己的谎言怎么能瞒得过他呢,可他一时间没了主意,正如阿薰所说,如果没有遇到阿薰,也许这件事早就了结了,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这结果无非是他和那伙人同归于尽,或者他报了仇,却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而正是因为阿薰,他开始犹豫不决,况且带着一个小孩确实会影响他的行动,他不觉得那是累赘,反而隐隐觉得那是上苍在劝自己。
思来想去,他咬咬牙,决定对阿薰坦白。
“……”
故事不知从何说起,王浩的脑袋里突然冒出了师父脖子上的痦子来,月亮悄悄攀上屋顶,借给他们一捧光,仿佛是五队三班的英魂们来凑热闹似的,一个又一个生动的人在王浩的故事里活了过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擅长讲故事,可那不过是以前稀松平常的日子里最简单真实的画面了。
阿薰吸了吸鼻子,伸手摸摸他的双眼,王浩有些疑惑地看他,后之后就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小孩伸手搂住他道:“哥哥,想哭就哭吧,别憋着了。”
“我就觉得我师父应该把那个痦子给点了我给你说,他儿子小时候总趁他睡觉的时候对这那尿,给他整的一身身的,真是的.......”
王浩倒在他身上,流眼泪归流眼泪,但嘴里说着说着就笑了,阿薰也给他逗的破涕为笑,他摸了摸自己的眼泪,把怀里还说个不停地哥哥抱的紧紧的,突然哥哥不说话了,良久后才开了口,声音沙哑问道:“你怕死吗?”
阿薰一愣,下意识点点头,又马上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王浩笑笑道:“明天我送你下山吧,出了山口往北走30公里,就是我们的军营,他们会收留你的。”
“不要!”阿薰收紧胳膊睁大眼睛看着王浩,“你不能赶我走!”
“我不是要赶你走,后面的事带着你太危险了!”
“我不走!我走了你就死了!”阿薰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王浩无奈地叹了口气,把阿薰推开道:“那你想怎么办?”
“我——”
“你能做什么?”
“我……”
“你确实会耽误我的,这伙毒贩只是在这里暂居,他们就要走了,我必须——”
“必须和他们同归于尽?”阿薰皱起眉头,也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的战友会希望你这样吗?你——”
“你懂什么!”王浩压抑的情绪爆发了出来,他红着眼睛对无辜的小孩吼道:“啊?你懂什么!你知道我每天做梦都梦见什么吗?都是他们惨死的样子,师父死之前说了那么多遍,一定要把那药毁了,我不去谁去?我13岁就被他捡回来了,他就跟我大哥一样!换你你甘心吗?啊?你甘心吗?”
阿薰似乎被他吼得怔住了,他缩了缩手指,送来了抓住王浩的手,发愣地坐在那里,盯着王浩的双眼突然蓄满了眼泪,颤抖着声音道:“可是我不想你死,哥哥,我真的,不想让你死,你能不能不要离开阿薰......”
那语气委屈极了,王浩胸口猛地一震,他咽下一口苦水,突然意识到阿薰话里藏着的话,他赶快蹲下来把人抱住,在他耳边重复着道歉,阿薰越哭越委屈,他抱着他的王浩哥哥,似乎要用尽一生的力气。
“就算你要去,也带上我好不好?”
“……”
“我相信你,就算有什么危险,你也能保护我的是不是?”
“……”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我比你更熟悉地形!”
“……”
“求求你了,王浩哥哥。”
“……好。”
也许故事是从此开始的,他们长达十几年的纠缠,都缘起于此。
那么,算喜算悲呢?
不好说。
这份情感混杂了太多东西——
那是年少之时的一腔热忱,是天真的奋不顾身,是事出有因却永远无法言说的固执,是天寒地冻里唯一的热源,是贪婪成性戒不了的握在手中的暖,是尝试呼救时听到的回应,是痛苦和恐惧时想要回到的安全之地,是绝望之时许下的心愿,是纠缠混乱却逃不开的宿命……
但又是愚不可及的人的本性——
是自私,是自我,是自由,是自救的收获。
怎么可能温柔富有。
好疼。
赵泳鑫睁开眼睛,王浩的脸渐渐消失了,他清晰地意识到,他竟然这么想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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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鑫】长蛇之心26
双卧底
王一浩 x 赵泳鑫
这句话我也许不会放在正文里,但我一定要放在这里,我一定要这么做:
王浩,遇见你是我赵泳鑫人生中最幸运的事,即使痛得要死,即使我真的快死了,那也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事。
王浩,他怎么会怪你呢?
你好好看看他,他没有死,他长大了。
——————————————————
这顿饭看似是邀请,其实他不吃也得吃,而他甚至有些感谢罗显章的安排,他想了解更多赵泳鑫的情况,而罗显章明显是知道的,所以当李诗琦凑近问他合不合适的时候,他以自己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为由答应暂时留下。
王一浩的确很多年没有吃川......
双卧底
王一浩 x 赵泳鑫
这句话我也许不会放在正文里,但我一定要放在这里,我一定要这么做:
王浩,遇见你是我赵泳鑫人生中最幸运的事,即使痛得要死,即使我真的快死了,那也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事。
王浩,他怎么会怪你呢?
你好好看看他,他没有死,他长大了。
——————————————————
这顿饭看似是邀请,其实他不吃也得吃,而他甚至有些感谢罗显章的安排,他想了解更多赵泳鑫的情况,而罗显章明显是知道的,所以当李诗琦凑近问他合不合适的时候,他以自己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为由答应暂时留下。
王一浩的确很多年没有吃川菜了,他没想到罗显章安排的是正宗的红油火锅,这滋滋冒着香气的火锅确实让他有些思念中国来,即使他现在带着伤加上本来也不能吃辣,只能闻闻味道,但闻闻也很满足了。
“来块牛肉,这是我让人从四川弄来的黄牛肉,还有鸭肠。”罗显章给他夹了一筷子,王一浩脸上笑嘻嘻,心里mmp,这罗显章绝对是故意的,于是放下筷子聊了一些廖和罗此前的生意上的事,没想到罗显章脸色变了变,刚刚热络的样子冷了下来,他定着脸对王一浩道:“吃饭就是吃饭,为什么要谈工作上的事。”
“罗爷,吃饭就是我的工作。”王一浩不卑不亢地说,“廖爷养着我,我不能耽误他的事。”
“怎么,吃我的饭是耽误他的事?”罗显章也放下了筷子,身后一众小弟不动声色地往前靠了靠,王一浩笑笑道:“哪的话,罗爷是敞亮人。”
“哎......你在老廖那干了有....8年了吧,我第一次见你那会儿,你还是个新兵蛋子,我那会儿总觉得你呀,你身上那股劲和谁有点像,但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怎么说,就特像好人。”罗显章看着他的脸,啧啧嘴。
王一浩心里一跳,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昭通的事,那伙儿毒贩确实都是四川人,说的都是四川话。
冷汗突然冒了出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因为第一是他从昭通回来之后1年就去缅地了,当年那伙人后来被围剿,不知道有没有残党,而罗显章就是在这之后两三年才在缅地发家的;二是他绝对没有见过罗显章,当年只有他和阿薰两个人,而且根本没有后援,他不敢打草惊蛇,所以见得人少之又少。
“您是想起谁了?”王一浩逼自己冷静下来。
见他接了话茬,罗显章回忆起来:“我和我岳父以前是在云南倒药的,我知道你一直在广州混,可能对这了解不深,那会儿我岳父那老不死的收了一个女的,那女的很厉害,啥药也能做,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的药被警察盯上了,我们弄死了不少盯梢的警察,但有一个给跑了......”
罗显章的嘴巴在一张一合,可是王一浩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他像挨了一记重锤,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他想起了很多人,很多张脸,很多个名字,想起了很多事来。
云南昭通缉毒队第五队,那是王一浩原来所在的队伍,而这只队伍为了这伙毒贩,死的只剩下番号,他是最小的那一个,还没有被批准上前线,而那时他叫王浩,他的本名就是王浩。
最后那个带着重伤跑回来的人是他的师父,而他传递完了信息之后就死了,死在了王浩的怀里,死之前他紧紧揪着个他的衣领重复了很多遍:“一定要把那个药毁了,一定要把那个药毁了,人可以不抓,药一定要毁了......”
师父的眼睛瞎了一只,两条胳膊几乎被折断了,就剩下腿,身上还被打了各种药物,不知道他用了多么大的毅力才逃出魔掌,拼了命逃了回来,就为了传递这个信息,师父和战友的惨死让当年只有17岁的王浩固执地想要去把那个药方毁掉,他是违背了军纪偷跑出来的,一心只想报仇,要不是刚好救了被祭湖的阿薰,恐怕他会和这伙人同归于尽。
他那会儿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竟然觉得自己一身本事,绝对能护得住阿薰,竟贸然让他参与了自己的行动——
王浩至今都无法原谅自己,他的自以为是,断送了阿薰的命。
“那些条子也轴的很,就非揪着我们不放,咱说实话,这女的是他抢来的,人家未必是真心的,说不定做了这些东西出来本来就是为了吸引条子的注意,那傻逼老头非要把她当个宝,这不后来又有人来了,一个年轻小警察,但我没见上面,我只见过跟他一块来的那个彝族男孩。”罗显章还在回忆。
“那个彝族男孩最后......死了?”王一浩没有说话,身后沉迷听故事的李诗琦倒是很积极地提问。
“呵,你是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能抗的人,那孩子也就十几岁吧,干瘦干瘦的......”罗显章吃了一块牛肉,又看了看碗中的鸭肠,突然扔了筷子道,“这么想想都有些晦气,害。”
王一浩的心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胸口的枪伤似乎是裂开了,他咬碎牙齿才勉强维持住面上的冷静和无所谓来:“那个小警察,把这个彝族孩子扔下了吗?他只带走了药方?”
“还有那女的,我说这贱人肯定是用心不轨,不过不得不说,她弄出来的东西是真变态,”罗显章吩咐手下把鸭肠换了下去,他接着说:“这娘们弄了一种药,是专门用来折磨人的,你知道吗,这小孩的脸上有一大块黑不拉几的皮,我寻思着应该是胎记,碍眼的很,我就想着,那给他弄了吧,就给他剥下来了,脸皮,还连着肉,这小子愣是一声都没吭。”
筷子掉到了地上,李诗琦连忙回头,王一浩费劲地弯着腰捡自己的筷子,离得远的罗显章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可李诗琦却看了个真切,王一浩的脸上全都是汗,如果他没有看错,王一浩的眼睛红了,如充了血一般。
“问他什么他都不说,反正我也不是真想审问他什么,那种药打在伤口上应该是非常疼的,他昏了几次,但是他的皮肤却很快就长好了,后来我又割了几次,药应该都不管用了......而那个小警察也真他妈不做人,就把这小孩活生生地给卖了,我们见他没什么用,就把扔到山崖下面了.....肯定是活不了了.......一浩?你去哪?”
王一浩捂着嘴,冲向了卫生间,他抱着马桶呕吐了出来,吐地昏天黑地,他无法呼吸,只是机械地张着嘴,任早已空无一物的胃里涌出一点可怜的胃酸和血来,他下颌酸痛,脸色涨红,青筋暴在额角和脖子上——
他几乎要把灵魂呕出来。
赵泳鑫……小鑫……阿薰……我的阿薰……
他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他泪流满面,梗在喉咙里的名字向他发难,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吞咽下那两个稀松平常的字,那张好看的脸在他的眼前破碎,又在他眼前重建,血肉模糊,痛入骨髓,从骸骨到皮囊,最后定格在那左颊的小痣上——
王一浩瘫坐在地上,右手敷上心脏,那里烙印着他此生都赎不清的罪。
他的阿薰还活着,他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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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就是王浩x阿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