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607】月亮奔我而来
伪现背/一发完
不要上升哦
不知是不是到了年龄,洪知秀发现自己最近经常容易被小事触动,这样的触动像是一种和弦共鸣,是对过去经历的回溯,扫开一片涟漪,映照出曾经支离破碎的脆弱和现如今外强中干的平静。
具体的症状表现为,看什么都能想到尹净汉,路过圣诞橱窗,会看到他穿着绿色的毛衣外套站在自己身旁,站在海岸边,会想起一分三十秒的无言静谧,坐在焦烤香四溢的面包店里,都会晃眼看到尹净汉正坐在对面的空椅子上,用橄榄油加盐配面包吃得津津有味。
可他已经离开韩国三年了,和尹净汉断开联系也已经隔开三个轮回的春秋冬夏。
再常青的组合也要面临各...
伪现背/一发完
不要上升哦
不知是不是到了年龄,洪知秀发现自己最近经常容易被小事触动,这样的触动像是一种和弦共鸣,是对过去经历的回溯,扫开一片涟漪,映照出曾经支离破碎的脆弱和现如今外强中干的平静。
具体的症状表现为,看什么都能想到尹净汉,路过圣诞橱窗,会看到他穿着绿色的毛衣外套站在自己身旁,站在海岸边,会想起一分三十秒的无言静谧,坐在焦烤香四溢的面包店里,都会晃眼看到尹净汉正坐在对面的空椅子上,用橄榄油加盐配面包吃得津津有味。
可他已经离开韩国三年了,和尹净汉断开联系也已经隔开三个轮回的春秋冬夏。
再常青的组合也要面临各自发展的分离期,向不同的方向奔走的成员们一致决定保留svt的名字,在不同的镜头前出现时,仍然会在自我介绍前加上永不磨灭的前缀。
但除去仍在各式各样的镜头前活跃的成员们,也有像洪知秀这样,选择开始享受属于自己而不是偶像事业的人生的成员。他先是用了一年的时间和妈妈一起环游世界旅行,最后又一起回到LA,偶尔会出现在品牌方邀请的秀场,也会尽职尽责地完成代言,但工作量比之前少了太多。按他的话来说,这只是给自己放个假,至于什么时候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他并没有想好。
偶像是极其需要曝光度的职业,他消失的第一年还有很多工作找上门,到了第二年就已经减少了很多,而尹净汉和他完全相反,退伍以后人气回炉很快,小分队势头正盛,各种合作代言纷至沓来,那张始终未褪色的姣好容貌依旧在打歌舞台上成为亮眼焦点。
他还时常会去夫胜宽当固定mc的综艺节目串场,洪知秀每一期节目都没落下,尹净汉还是和记忆中一样,体贴风趣,妙语连珠,古灵精怪,万众瞩目。
可就是这样伶牙俐齿的人,在面对他暗示地提出有关于未来的设想时,罕见地沉默,只留给洪知秀不明所以的尴尬,最后又只能狼狈地自己收拾残局。
洪知秀当时就想不管不顾地问他,为什么要沉默呢,尹净汉,你不是和我有同样的心情吗?
洪知秀是在续约前后的两个星期意识到自己可能生病了,他开始极度渴求身体接触,当他的压力达到一定阈值时,身体就会第一时间发出警示,让他不仅再次失去在夜晚安然入睡的能力,也让他浑身起疹似的刺痒难耐。可看向镜子时,麦色的皮肤健康光滑,没有半点长出红斑的痕迹。
渐渐的,洪知秀发现,每当这个时候,只有拥抱牵手这类肢体接触能够帮助他缓解,但这个病症具有极强的针对性,与其他人亲密接触时,他只能暂时得到抚慰,并不能彻底让他的情况平稳下来,只有和尹净汉的接触,才能够真正制止这份焦躁不安。
聪明如他,几乎是立刻明白了,这个心理病症的症结大约和尹净汉脱不开关系。
洪知秀去看过心理医生,对方给他的初步建议是多接触能够让他缓解的源头,先尽力满足自己的需求。洪知秀原本不想这样利用尹净汉,想着大不了和别人肢体接触多些,先缓口气再说。
可放任尹净汉随意闯进他房间的行为在这个时候终于显露了无穷后患,洪知秀看着尹净汉举着自己没来得及收起的诊断建议,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说了实话,他不想隐瞒,尹净汉也算是半个当事人,他该有知情权。
那天,他被尹净汉紧紧抱在怀里,两颗紧贴的心脏跳动如此剧烈有力,让他忽视了逐渐感到舒适放松的身体对这份拥抱产生的依赖,他听到尹净汉附在耳畔低低地说:“shuji,如果你需要拥抱,别去找别人,有我不就好了吗?”
那个夜晚,他们将彼此交付给对方的怀抱,从未有过的亲近如此旖旎缱绻,好似梦赐的欢愉。
洪知秀私自把这个夜晚当成心照不宣的告白,毕竟谁会对朋友作出这般暧昧得过界的迎合,所以,当后来他发现尹净汉不过只是出于愧疚和心疼作出的迁就时,洪知秀觉得天都要塌了。
尹净汉就是个骗子。他想。
尹净汉知道洪知秀因为他患上皮肤饥渴症时其实心头闪过卑劣的欣喜,但很快又变作了倾天覆地的心疼。洪知秀是有多在乎他,又有多么忍耐自持,才会把自己逼成这样。爱是常觉亏欠,尹净汉觉得自己口口声声要照顾洪知秀,到头来却仍旧亏欠了始终温柔包容所有的洪知秀太多太多,他将洪知秀患上这个仅对他发作的躯体化心理病症的病因揽到了自己身上,所以在洪知秀索求亲密无间的体温交融时他不抗拒,没有怨言,只要洪知秀要,他就给,剜肉剔骨也给。
可这样的放纵是基于怎样的爱,尹净汉不敢确定,这也是他在那天面对着万里无云的露台上对洪知秀沉默的原因。
尹净汉是极其现实的人,洪知秀想要的关于未来的盼望,他无法轻易许诺,如果承诺实现不了就会变成执念,变成疤痕,变成横贯的天堑,从此他再也无法假装一无所知地牵起洪知秀。
朋友才是最安全的,也是恒久稳定的,所以他只能对爱欲言又止。
那次旅行之后埋下了只有他们知道的导火索,洪知秀忍不住向他追问一个答案的时候得知了残酷的真相,尹净汉以往对他的纵容此刻更像是一种耻辱,嘲讽着他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作多情,竟然妄想这些天以来的无限亲密是因为爱情而非他那可恶的自我牺牲的责任感作祟。
洪知秀向成员们宣布自己要离开韩国一段时间的那天,崔胜澈先来找他谈了很久,而后沉默地出门,二十分钟后,洪知秀就看着急匆匆赶来的尹净汉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他的家门口,洪知秀觉得自己真是作贱,居然这个时候还在担心尹净汉旧伤复发的脚踝。
他们就这样站着沉默了好半晌,一时之间只有净水器徐徐流动的细响和蜡烛香薰清新雅淡的气息环绕在宽敞的空间里。
尹净汉鼓起勇气:“知秀,你能留下吗?”
洪知秀如实相告:“净汉,我下个月就要走了。”
再次升起的静谧震耳欲聋。
尹净汉的头埋得更低,洪知秀只能看到他挂了水汽的睫毛和泛红的眼角:“对不起,shua。”
洪知秀叹了口气:“净汉,你真的不懂吗,我从来不要你的愧疚,如果我早知道你一次又一次答应我是因为那样的心情,我宁愿被隔离,被当成异类,宁愿把欲望克制到最后把自己折腾死,也不要你点头。”
倏忽间,尹净汉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手心咯着他的腕表,压出的凹陷很疼,他却连这份疼痛都贪恋,不愿放手:“shuji,别离开我……”
这是尹净汉第一次对什么人低头示弱,应当是最有力的杀器,可奈何洪知秀铜墙铁壁,结果依旧不尽他意。
“对不起,净汉,我真的很累了,你看,我已经不会再用这副身体困住你了,”洪知秀后退了一步,手腕从尹净汉的掌心挣脱,似乎是在向他展示这个躯体化的心理病症不再只需要他才能缓解的事实,“你自由了,也让我自由吧。”
尹净汉感到一阵前路无光的绝望,洪知秀待在他身边唯一的理由就是治疗皮肤饥渴症,而现在,他已经不再需要他。
这个认知让尹净汉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了。
“洪知秀,你才是最残忍的人,嘴上说着会一直站在我这边,一直会选择我,但无论什么和我放在一起,你第一个放弃的永远都是我!”即将要与洪知秀分开的消息如晴天霹雳,尹净汉什么话都不顾后果地往外说,洪知秀就是他维持平稳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可当他几乎撕心裂肺地高嚷出这句话后,看到洪知秀惊愕又痛苦的表情,忽然后知后觉地住了嘴。
洪知秀在尹净汉的气势压迫下说不出一句辩解,并非被说中了,而是被一种剧烈的疼痛袭击了他的心脏,疼痛令他失声,让他摇摇欲坠,可他却依然站着,忍耐这份无妄指责。
无论什么和尹净汉放在一起,洪知秀最终都会选择尹净汉,他甚至从没有想过有任何什么其他的选项可以和尹净汉平起平坐,可尹净汉不信他,这个认知就像一根尖锐却细微到不可触摸的针又狠又深地扎在肋骨之间,不用磨动,就已经鲜血淋漓。
尹净汉无措地搓了搓手,想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试着去拉洪知秀的手,没有被甩开时他很明显松了口气,有些庆幸似的:“对不起,shua,我刚刚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他为了挽回局面而挂着悻悻的笑,这让洪知秀觉得很难过,无所不能的尹净汉曾几何时如此卑微过。
都是他害的,他本该是让尹净汉最信任的人,却让他变得这般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又黯然失色。
最后,洪知秀按了按他的肩膀,只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
离别的实感是熟悉的一切如同风中沙粒慢慢流失抽离带来的,思念随着洪知秀迈出走远的每一步一点点填满了尹净汉的身体,行李箱的滚轮磨着光滑的地面,是后会无期的警告,一声一声,催促着他鼓起所剩无几的勇气推开所有送别的身影和低泣追上去,留下他的脚步。
可直到洪知秀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可见的范围内,尹净汉也只是像个僵硬的雕塑,被疲惫和一阵难以言喻的空虚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神要我学会宽恕,可神从不历我的痛。
这份无法磨灭的痛彻心扉填塞在分离之后的每分每秒中,好似坠土枯干之后依然剧毒无比的夹竹桃,日日夜夜蚀魂融骨,随时会夺他性命。
他们在冬天出现罅隙,在第二年夏天分开,尹净汉之后常常会想,这大概是缘分使然,洪知秀喜欢冬天,所以他们选择分离的时间都默契地错开了一年止尽,舍不得让冬天从此变成他的不堪回首。
而如今,他们又在夏天重逢。
洪知秀一向没有下限地宠着弟弟们,所以当权顺荣和李灿轮番发动他回韩国聚餐,又搬出了回国发展的文俊辉和徐明浩也会到场的消息,洪知秀就当机立断地订了第二天去往首尔的机票。
洪知秀刚一到包间就被围着挨个拥抱,一个没有两分钟松不开,他被热热闹闹地簇拥着在位置上落座,刚和徐明浩聊了没几句,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夫胜宽活跃的一声招呼钻进来时,洪知秀就如同有了某种预感,脊背瞬间挺直起来,扭头看去,正撞向慢悠悠踏进门来的尹净汉扫过来的目光。
带着现在的躯壳回到过去有多少种方式。
听一首很久以前喜欢过的歌,看一张深藏在相册里的边角泛黄的照片,路过一条从前经常走的街景如旧的十字路口,但都敌不过故人重逢的惊鸿一瞥。
他就是整个青春的载体,朝这边走来时,仿佛跨过漫长的或明或暗的时光隧洞,回忆的喧嚣足以让人失聪,洪知秀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尹净汉走到自己面前,用想象过千百次却似乎又无一符合的表情说出那句唯一清晰的“好久不见”。
呼吸里都是那个夏天独有的气息。
他们都依旧伶俜。
“居然是真的啊,我还以为他们联合起来骗我呢,”尹净汉比三年前更薄了,穿了很久的T恤此时像是只能堪堪挂在他身上,簌簌漏风,“终于愿意出现了,Joshua。”
都知道他们有事,和事佬们刻意推着尹净汉坐在洪知秀旁边,可洪知秀全场都感觉如芒刺背,尹净汉的眼神太炽热,一点不收敛,举止有颇为殷勤,洪知秀视线一瞥,筷子还没动,想吃的菜就已经在碗里了。
这样来往几回,膈应得洪知秀食不下咽,几乎是忍无可忍地站起身,看着面露诧异的尹净汉,冷着脸说:“跟我出来一下,我们谈谈。”
说罢就抛下瞬间安静下来的包厢出门去了,洪知秀很少有这样不顾及氛围的时候,大概是确实被他的冒进逼急了,尹净汉深吸了一口气,依言站起身,夫胜宽担忧地伸手拦了他一下,尹净汉拍拍他的手背示意没事,亦步亦趋地跟着洪知秀的脚步出了门。
洪知秀站在店门外的一根灯柱旁,仍然刺眼的白日天光扎得他皱了皱脸,吹了阵风才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果然一遇上尹净汉,他引以为傲的风度和冷静全都是摆设。
他心烦意乱,转手掏了根烟,还没摸着打火机,就被跟出来的尹净汉夺下了:“毁嗓子的,你以后还想不想唱歌了。”
洪知秀哼笑了一声,没有冷嘲热讽的意思,只是觉得好笑:“现在知道要管我了?”
尹净汉默然不语,可这次洪知秀没有让他再这样以沉默逃避,直截了当地说:“尹净汉,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恨你这样的沉默。”
恨。
太沉重的情感用词,洪知秀从未这样极端过,看来那个时候的回忆确实伤他太深,只是稍微提及,都会让他气急。尹净汉忽然呼吸困难,不想让洪知秀察觉他的异样,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将背抵靠在路灯上,悄悄给自己缓解呼吸频率的空隙。
可洪知秀偏偏不放过他,穷追不舍的质问又一次逼了上来:“尹净汉,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洪知秀其实只想要尹净汉的一句坦诚,就这么简单。如果尹净汉一开始对他就是虚情假意,他总会有识破的那天,可从始至终尹净汉都是真心待他,即便后来被消磨,被残忍随意地伤害,洪知秀还是会捧着那一点点仅剩的可怜回忆,想着他只要有尹净汉就够了。
得不到回应的主动就会退化为两相退避,在一次又一次的暗示没有被接住的教训过后,洪知秀也不再执着。谁没有骄傲与自尊,谁没有胆怯和恐惧,都是有脾气会疲惫的人,得不到的就放开,总比死抓着那一点可怜的回忆让自己变得更加悲哀要好。
洪知秀不后悔自己当初说了那番话,及时止损,再深的伤痕都会出现增生,变得越来越淡,等他和尹净汉黄土埋下巴,他们也不会带着那道疤痕离开。
但这些所谓的豁达都是在和尹净汉重逢之前的想法,而现在,他像个清醒的疯子固执地追要一个在多年以前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对尹净汉心思不纯时就应该追问的回应。
尹净汉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有些沉重沙哑,失了平日的清亮活力,语速拖沓,似乎说话是件很困难的事:“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最信任的人。”
洪知秀自嘲地冷笑一声,声音其实很轻,却把尹净汉吓得浑身一抖,不知道他反应为何这样,以为这是抗拒的意思表示,于是慌乱地抬头看向他,被突然按在灯柱上不管不顾地亲吻时,他竟然还能分神想,洪知秀的手是不是垫了一下他的腰,会不会撞得很痛。
洪知秀难得失态地咬牙切齿:“谁要和你做朋友。”
既然你执意要自欺欺人地窝在茧房里,那我就只能把你的壳烧得灰飞烟灭。
冲动行事就是不计后果,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家的,当他们都头脑昏沉地倒在家里的沙发上耳鬓厮磨地纠缠时,尹净汉死死拉住了洪知秀的手,像是害怕他松手后洪知秀就会在青天白日下消失无踪:“shuji,这次能不能不走了?”
洪知秀向他学会了沉默,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尹净汉急了,于是更用力地吻他,想要撬开他的回答,就在这时,衬衫领口在大幅度的拉扯中松动,尹净汉一眼看到了肌肉紧实的手臂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抓痕,有些已经长出新的增生,有些却仍然新鲜洇血。
糟了。洪知秀看到尹净汉那一瞬间变幻的脸色就知道他发现了什么,许久没有发作的偏头痛又开始隐隐作怪。
这些抓痕都是皮肤饥渴症发作时无法得到彻底安抚而留下的,洪知秀日复一日地念着尹净汉的名字试图抑制四肢百骸的钻痒疼痛,可惜收效甚微。他只能徒劳地把自己蜷成一团,将自己抱紧,却不慎因为过于用力抓破了手臂。
“洪知秀你骗我!你根本就没有好!”尹净汉的反应果然如他意料之中那般激烈,眼泪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将那张漂亮的脸糊花成难看的一团,他还想去扯洪知秀的衣服,想要看更多被遮挡的伤痕,洪知秀握住了他的手,他连挣扎都动弹不得,“我什么都能给你,这还不够吗?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逼成这样!”
“不够,”洪知秀轻易止住了他的发泄,居高临下地望进他婆娑的泪眼。“尹净汉,我不要你的愧疚和迁就,我只要你相信我爱你,要命地爱你。”
尹净汉惊诧地瞪着眼睛,难以置信似的反问:“你……还爱我?”
但洪知秀的下一句话又将他刚刚冒头的一点点微弱的希望掐死腹中:“可是净汉呐,我忘不了当初是你放弃了我,是你让你口中对我的信任全变成谎言的。”
恍若如遭雷劈般,尹净汉的手开始颤抖,脑海里再次响起嚣叫,全是洪知秀的声音。
“对不起,净汉,我真的很累了。”
“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我宁愿被隔离,被当成异类,宁愿把欲望克制到最后把自己折腾死,也不要你点头。”
不是的,不是的,shuji,我不是有意那样说的。
我只是无法接受你的离开,我只是……太难过了。
尹净汉看着洪知秀收拾好衣领,站起来要走,连忙紧跟着起身,徒劳地猛力伸手去抓他的手臂,却扑了个空,这一刻的落空让他的心也沉沉坠下,紧接着便是急促的心跳随着大团氧气被高高抛起,全都堵塞在气道,让他眼冒金星头昏耳鸣,竟是腿软跌在了地上,不甚清醒的脑子里不停循环着互相博弈挣扎的自我审判与自我否定,蔑视着他曾经的自以为是对洪知秀作出的种种伤害。
洪知秀怎么会真的爱他呢,他明明飘摇不定得让洪知秀一次又一次失望,明明在那些洪知秀最需要他的日子里,他甚至都不在他身边,明明……是他的口不择言伤害了洪知秀,洪知秀才会头也不回地走。
洪知秀凭什么还爱他。
洪知秀只是想暂时冷静,借着去拿杯子倒点水的由头逃避这令他窒息的氛围,他光是见到尹净汉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强行竖起的坚盾就立刻软化得不堪一击,就连脚步都重如千钧般难以迈动。
身后的异常闷响还是止住了他的脚步,洪知秀回身看去,却被摔在地上浑身抽搐的尹净汉吓了一跳,他从没见过尹净汉这副模样,像实验室里遭受应激实验的活体实验品,连骨骼都传出仿佛拆解又重组般的咯吱作响。
“净汉!你怎么了!”洪知秀将他搂在怀里,看到那爬满紧绷的枝状青筋的侧颈与额角,还有他因为窒息而憋红的一张脸,忽然间意识到,这是焦虑引发的过呼吸。
尹净汉张口想喊洪知秀的名字,可是口周发麻,大团接不上的呼吸堵住了嗓子和气管,除了歇不下地提气惊喘,他做不了任何事。
“哈尼,别急,慢慢憋一会气,”洪知秀让尹净汉坐在他的腿上,半身倚靠着他,一手握住了他麻痹痉挛的手,一手捂住他的口鼻,尹净汉因胸口的闷痛拧紧了眉,努力地降低呼吸频率,洪知秀耐心的劝导一声声落地,成了他此时此刻唯一安稳的依靠,“看着我,你现在做得很好。”
尹净汉眼前朦胧一片,因为意识不清,也因为泪水迷蒙。
他从没想过利用自己的病症作为挽留洪知秀的方式,所以直到暴露的前一刻,洪知秀都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多么千疮百孔,他的表象依旧美丽,根茎却溃烂腐败。
洪知秀这么好,曾经的尹净汉意气风发无畏无惧,自然和他最相配,可现在的尹净汉残破褴褛,上下里外都满目疮痍,难看不堪,还用什么来留住洪知秀。洪知秀最喜欢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是他现在变得畏手畏脚,连说出一句真心实意的爱都这么艰难,要怎么才能弥补洪知秀对他毫无保留的倾注。
尹净汉在洪知秀的怀里晕了过去。
夫胜宽独自赶来的时候,洪知秀已经一动不动地在床边守着不省人事的尹净汉将近两个小时,他看着尹净汉就连昏迷都不安得皱紧了眉头,眼珠在眼皮下胡乱晃动着,窗外暮霭沉沉,已是近黄昏,房间里的光线和洪知秀脸上的神情一样黯淡模糊。
他看向在门口停住的夫胜宽,开口才发觉干涩沙哑得厉害:“胜宽啊,为什么会这样呢?净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夫胜宽无意让洪知秀愧疚,洪知秀理应有可供自己选择的生活,不该被过去牵绊脚步,可这么多年朝夕相处的亲近,他又确实是有些偏心尹净汉的,看不得尹净汉再被这样无休止地折磨下去,他绞着手指犹豫踟蹰许久,最终还是说:“哥你走之后的第二年,净汉哥的状态实在太差了,我硬拖着他去医院看,这才被查出来有焦虑症的。”
是因为我,净汉才会患上焦虑症。洪知秀呆愣着无法消化这个讯息。
可当时推开他的是尹净汉,为什么……凭什么他现在把自己弄成这样。
洪知秀怎么也没想到,尹净汉为了让自己不再沉浸于他的离去而努力抑制调低了情绪阈值,然后拧死,把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处血管都堵得水泄不通,在再次与洪知秀重逢的那一天,已经堵塞许久的水槽终于再也无法撑下涨溢的容量,无可挽回地碎裂炸毁。
头仍在钝痛着,这般宛如凌迟的折磨反而慢慢使他清醒,洪知秀恍然大悟地想,原来他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原来尹净汉真的爱他。
“净汉哥很多次被噩梦惊醒之后都会自己坐在客厅里发呆,一坐就是到天亮,第二天还是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赶行程,”夫胜宽慢慢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身躯占不满半张床的尹净汉,说着便止不住眼泪,“有一次我陪他一起坐了很久,他突然问我,'知秀是不是不会再原谅我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对不对’。”
“他一直认为你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了,就连当时听到你准备落地的消息他都还觉得是我们骗他的假话,”夫胜宽是最会察言观色的孩子,知道洪知秀的性子,也不忍心让他为此作茧自缚,倾身握住了他微微发颤的手,“哥,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净汉哥的焦虑症是很多因素导致的,别怪自己。”
怎么能不怪我呢。洪知秀在夫胜宽把尹净汉的药塞到他手里时这样想着。
尹净汉醒来之后,默默望着天花板大约有十分钟没敢看洪知秀,直到洪知秀扶着他坐起来,把药片放在掌心喂给他,他艰难地混着温水咽下去,才哑声说:“你都知道了吧。”
洪知秀“嗯”了一声,很轻很淡,听不出情绪,让尹净汉心中忐忑,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我身体的事只有胜宽知道,我不想让孩子们担心,也不想泄露给公司让他们做文章,但我现在已经能控制得很好了,我保证,不会再吓到你了,shuji,你就当之前的事没发生过,好不好?”
我会努力变回原来的尹净汉,体贴温柔不会出口伤人的尹净汉,所以不要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不要怜悯我,不要再因为厌恶疏远我了,好不好?
洪知秀好似没听出他话语中的自怨自艾,将他的手合在掌心,又重重压在他的心口,像多年以前,青涩的他对着同样懵懂无知的尹净汉做的那样:“净汉,我们在一起吧。”
尹净汉不知所措,脑中嗡鸣,这对他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是他期望了多久,连做梦都不曾幻想的场景,可他怎么敢……怎么能在那么深地伤害了洪知秀之后又恬不知耻地和他在一起,自私地用心理上的病痛霸占他余生所有的感情。
“……知秀,我不能……唔……”他费力说出的违心拒绝被轻易堵回喉咙里,洪知秀贴着他的嘴唇,呼吸湿润滚烫。
洪知秀说:“我不要听。”
尹净汉怔忪时洪知秀柔热的嘴唇又重新不由分说地覆上来,不肯让任何一句泫然欲泣的推拒漏出。他诧异地瞪圆了眼,牢牢看着正用火热的亲吻掠夺他们抵唇之间稀薄氧气的洪知秀,这样强势迫人的洪知秀好像很陌生,可是又分明还是那个温柔钝感,对什么事情都看得通透仍旧能畅怀包容的洪知秀,是他最喜欢最舍不得分离的洪知秀。
尹净汉被他过于突然的进攻逼得狠了,预设了太多悲观后果的头脑暂时无法接受现下的状况,过载的各种复杂情绪压迫而来,他无法应对,于是反应过来后立刻挣扎个不停,乱挥乱蹬的手脚撞到床头和桌角,呜咽中多了吃痛的隐忍,洪知秀唯恐他伤到自己,只好松开,他总是最懂尹净汉的,现在也明白他的顾虑在哪。
“我喜欢的是净汉,不是怎样的净汉,而是净汉无论怎样我都喜欢,”洪知秀实在太温柔,连诱哄都说得像请求,“净汉,我们既往不咎,以后我们可以慢慢来,但这次谁都不跑了,行吗?”
行吗。
洪知秀垂着眼看他,低哑地尽力按捺快要爆发的情绪,多么可怜的示弱,却又留有余地,不让尹净汉感到被冒犯胁迫的为难。
没什么不行的,洪知秀一露出这样的表情,尹净汉命都要给他。
这次他终于无需欲言又止,将多年前就该说出的告白肆无忌惮地脱口:“知秀,我爱你,一直都是。”
亲吻又一次如期而至,这次无人再抗拒。
这是他们确定关系的第一天,值得纪念的日子,可尹净汉却觉得自己现在狼狈憔悴的模样太难看了,躲在他怀里不愿意抬头,洪知秀乐得看他总算愿意又一次这样依赖自己,许久没有同尹净汉肌肤交触让洪知秀怀念这份柔暖的温度,不觉将他搂得更紧,又不满他愈发形销骨立的身躯,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要把他养胖的宏图大计。
尹净汉忽然叫了他一声:“知秀。”
洪知秀就应:“嗯?”
“shua。”
“嗯。”
“joshuji。”
洪知秀低头吻去他鼻翼间擦过的泪痕:“怎么了?”
尹净汉笑起来,咬着下唇,显得有些青涩的羞赧,明明已经过三字头的年龄,却还跟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似的,他对自己这样黏人感到很不好意思:“因为太幸福了,想确认是不是又在做梦。”
洪知秀笑起来:“那你可以再好好确认,确认到你放心为止。”
尹净汉摸着他凸起的喉结,很久没有做过的亲密举动,在这个时候也毫不突兀:“知秀,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什么都给不了你了。”
“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东西,”洪知秀笃定地看着他,“只要你好好在我身边。”
尹净汉最迁就洪知秀,只要洪知秀说出的愿望与他有关,他就会不顾一切地为他实现。可他如今自己都身陷囹圄满目疮痍,又怎么去实现洪知秀的心愿呢。
他像站在岔路口,必须要做出选择,要么彻底抛下理智覆水难收,要么……再一次失去洪知秀。
尹净汉无法残忍地选择后者,身体已经发出了警告,如果他再自欺欺人地推开洪知秀一次,把他再一次从自己血肉灵魂中剥离,那可能真的会死的。
尹净汉不想再骗自己,哪怕这只不过是一场口蜜腹剑的欢愉,他也心甘情愿刀口嗜蜜,等待着锃亮的铡刀劈头砍下。
洪知秀重新开始在韩国跑商务,尹净汉每天都给他发消息打电话,还经常打视频,无论哪次洪知秀接起通话,看到的都是和三年前一样生机勃勃的尹净汉,焦虑症似乎已经在他身上消失殆尽,甚至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洪知秀知道不对,尹净汉在假装恢复了正常,他依旧认为洪知秀喜欢的是原来那个完美无缺事事胜券在握的尹净汉,他在竭力全力把自己拗回原本的样子,即便他现在仍然困于囹圄,深陷幽暗,却不愿泄露给洪知秀。
这让洪知秀很挫败。
在尹净汉又一次兴致勃勃语气高昂过分地同他絮絮叨叨地说起今天的拍摄时,洪知秀轻声劝阻了他:“净汉啊,不用这么累的,我说过我会接受你所有的样子,所以你不用假装正常,我不喜欢你现在这样。”
如果洪知秀能够预想到之后发生的事,他会付出任何代价倾尽所有回到过去,只为了把当时出言不逊的自己掐死。
挂了电话重新投入工作的洪知秀越想越觉得抱歉,收工之后想着去蛋糕店给尹净汉买个芝士蛋糕作为道歉礼物,再好好沟通一下。拍摄地点离那家蛋糕店就两条马路,洪知秀便没有让车接送,来到第一个十字路口时,他接到了夫胜宽的电话。
“shua哥!净汉哥出事了!”
洪知秀站在车来车往的轰然狂流前,看着眼前的莹绿一点点闪烁着变成红色的休止符,然后四周的一切都安静了,目之所及的两幢大楼亮起密密麻麻如同蜂巢般的白炽灯,天斧将它们从中劈开,露出悬长街尽头之上不过五尺的那枚灿金色的圆芯,一片玫色红雾环绕在那层浮金周围。
日色西沉,万籁俱寂。
夫胜宽和他一起站在病房外,他也带着妆发,大概也是从拍摄场地赶过来的,他们都是蓬头垢面的凌乱,一道推拉门将安静的病房与纷杂的走廊隔开:“医生说是受了刺激诱发了焦虑症,因为过呼吸而休克,还好工作人员发现及时做了急救,否则就危险了。”
慢慢被抽空肺里的氧气直到失去意识,哪怕大口呼吸都没有任何作用,如此煎熬又绝望的体感,洪知秀不知道尹净汉曾经经历过多少次。
他在感到歉疚之余,也觉出了一丝隐隐的恼怒,很快愈演愈烈,烧得他肺腑旺燥。
尹净汉这个偏执的傻子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他承诺的爱和原谅。
他在心里给他们的关系私自定好了期限,只要洪知秀表现出一点不耐或是说出消极的情感词汇,尹净汉都会自动归咎为自己的错误,觉得是洪知秀厌烦退缩的信号,自厌自弃就会如同混浊的泥水堵住他的气管,让他呼吸困难,无法获取继续支撑生命的氧气,最终转化为躯体上的溃败。
尹净汉这次睡了很久,洪知秀在工作结束之后就会赶到医院陪着他,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不得不休息时就躺在病房里的小沙发上,家里反而被闲置了。
尹净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和他道歉:“shua,对不起……我没想给你添麻烦的……我……”
“尹净汉,我之前好好跟你说话,结果你非要胡思乱想,还把自己折腾成这样,那我就没必要对着你好声好气的了,”洪知秀冷冰冰地肃着脸打断了他,“从今天开始,我让你休息你就给我躺着别动,我说爱你你就要信,一遍不够我会说到你嫌烦为止,我说不会抛下你,不会再走,你就做好被我缠着一辈子的准备,别给我设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可能性,听懂点头。”
相识十几年,从懵懂年少到独当一面,他和洪知秀始终知根知底,纠缠不清,尹净汉知道洪知秀真正生气动怒起来是什么模样,他被这番话打得发懵,不想让洪知秀更不开心,于是顺着他点了点头。
洪知秀对他了如指掌,看他眼神虚空就知道他左耳进右耳出,但尹净汉现在逼不得,他适当放软了语气:“真的听明白了?”
尹净汉这次没等他指示,赶紧点头。
洪知秀把空了的食碗放在床头柜上,将墙角的折叠轮椅打开推过来:“那现在我带你下去走走,躺了几天了,起来活动活动,恢复一下气色,否则就这种状态怎么面对镜头,大top你的职业素养呢。”
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洪知秀好像突然变得特别牙尖嘴利,没了引以为傲的绅士风度,还有点凶巴巴的。但尹净汉一点都不怵他,反而觉得很新鲜,因为他比所有人都要更确切地了解,他的joshuji是全世界最温柔最可爱的人。
洪知秀推着他在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转了一圈,给他买了块面包喂池子里那几条养得比医院病患们都肥的鱼,尹净汉自顾自地玩,任由洪知秀闲着没事给他编头发,还随手捡了朵花别在打结的地方。
尹净汉被推回病房后不久,洪知秀又催着他休息,他不满地撇嘴抗议:“shuji,我这几天躺够了,睡不着。”
洪知秀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于是提出交换条件:“那要我给你唱儿歌哄睡吗?”
“好啊。”尹净汉得逞似的嘿嘿一笑,侧了侧身子移开,让洪知秀也一起挤上来,两人严丝合缝地腿抵着腿躺着,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亲密无间地躺在一起了,洪知秀时隔三年再次感觉到身体被尹净汉的体温全然包裹的安定,只是那张怏白的脸上硬撑开轻松开朗的笑容让他的心揪得发紧。
待尹净汉沉沉入睡,他禁不住亲吻那冰凉的脸颊上墨点似的痣,再一次郑重其事地说道:“净汉,我爱你,也需要你,像从前一样只相信我吧。”
渐渐弥漫的滚烫水汽黏在他的脖颈,刺痒难耐,怀里的人呼吸变得有些粗重,洪知秀恍若不觉,只是将他抱得更紧,几乎要将气息与体温毫无缝隙地缠住。
尹净汉出院之后进入休养期,工作暂停,天天在家里呆着,愈发变得懒惰懈怠,表现在睡眠不足,耗电极快,容易困倦。洪知秀一开始以为是病症躯体化更加严重了,紧张得团团转,好在去问了心理医生才知道,嗜睡不是源于消极反应,说明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这是好转的预兆。
尹净汉被他拖着来到商场时还莫名其妙,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跟在他身后:“shua,今天要干什么?”
“净汉最近表现很好,所以要给你点奖励,“洪知秀已经暗自计划了两个月,此行目的很明确,”今天带你去试试戒指,虽然我知道你的尺寸,但款式还是得挑你喜欢的。”
哪想尹净汉忽然站住不动了,洪知秀被他的停滞拉回了半步,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他又红了眼眶,朦胧泪眼打转,不免叹了口气,回身拥住他,柔声哄:“净汉呐,怎么了?”
尹净汉最近眼泪特别多,好像要把之前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坚强全都砸碎了彻底发泄一般,他也觉得丢脸,可是情绪说来就来,止也止不住,干脆破罐破摔地把脸藏在洪知秀肩膀上,闷闷地问:“你这是……要干嘛?”
“你不是说过吗,想和你订婚的话,我要负责买戒指啊,”洪知秀抚摸着他的头发,今天的精心编发也是他给尹净汉弄的,尹净汉在家里晃悠悠地照了好几次镜子,还拍了照上传到群里炫耀,嘚瑟得不行,“现在戒指归我买,净汉只要答应就好了。”
他想给尹净汉一个定心剂,也想偷偷给自己的私心彻底绑上不会崩断的锁链。
“别以为我病了就可以占我便宜,”尹净汉狠狠抹了把脸,把眼睛和鼻头都揉得嫣红,落在洪知秀眼里颇有些浓妆淡抹过的可爱,“一起买。”
尹净汉能以这样轻松的口吻提起自己的病症,是正在好转的明确信号,洪知秀内心欣喜若狂,暖化成满眸春水:“好,都听你的。”
洪知秀曾经为自己患上如此难解的病症感到难过与自鄙,在尹净汉无数次纵容他时,他觉得自己不想也不该伤害这轮莹润温柔的月亮,月亮不应该被他采撷,不该奔他而来,而是永远高悬晴夜,洒一片自由纯粹的烟光环绕所有受他照拂的人,是他卑鄙地锁住了月光,亲手将他沉进染缸,玷了污迹。
可尹净汉一次次牵着他的手走进良夜,用宽和的怀抱接纳他的伤痕累累与言不由衷,为了一句无心之言,自我折磨了三年,却在他再次出现时,又甘愿倾尽所有照亮他的前路。
洪知秀想,他一直是个妄想揽月入怀的贪婪盗贼,好在如今坚定强大而温柔的月亮终于奔他而来。
fin.
【奎八】喝光南韩的醋②
*奎八 伪现背
*珉不乐的一万种打开方式
*涉及其他队友 注意壁雷
*第二章 哪有什么好狗 97line
——————
金珉奎和徐明浩的恋爱是从21年开始的,在徐明浩有工作需要回中国大半年的那个时间节点。
这是疫情席卷人们生活的第二年,在需要保持距离、遮住面容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深切的感受到,这个世界总是变化无常,永远都有不同的未知搁浅着生活。
在徐明浩即将回国工作前,金珉奎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全感,他从来没有和徐明浩分开过这么久,不仅仅有工作,还要隔离,要有安全距离……
...
*奎八 伪现背
*珉不乐的一万种打开方式
*涉及其他队友 注意壁雷
*第二章 哪有什么好狗 97line
——————
金珉奎和徐明浩的恋爱是从21年开始的,在徐明浩有工作需要回中国大半年的那个时间节点。
这是疫情席卷人们生活的第二年,在需要保持距离、遮住面容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深切的感受到,这个世界总是变化无常,永远都有不同的未知搁浅着生活。
在徐明浩即将回国工作前,金珉奎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全感,他从来没有和徐明浩分开过这么久,不仅仅有工作,还要隔离,要有安全距离……
无法确认下一次见到他的确切时间,而工作是已经确定了的,改变不了。
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情绪一刻不停的敲击他,要和徐明浩拥有更加密切、更加稳固的关系才行,岁月和距离是无法打败爱的,让对方属于彼此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决定,要告白。
在徐明浩离开前夕,那个傍晚,他独自坐在已经收拾好东西的空荡荡的窗边,像是想将眼前的熟悉景象通通装进眼里,他看起来好像总是在思考,那颗像洋葱一样的心,不能被窥探,剥动之前要做好流泪的准备。
金珉奎气喘吁吁的冲到他面前,他不选择窥探他的心,而是包裹住他们,因为,他知道的,在那些彼此依靠的,心心念念的岁月里,他们都是最特别的存在,那颗心是属于自己的。
他进去环抱住徐明浩,“明浩啊,一定要好好回来,要健康的,完完整整的回来,不许变瘦,不许不想我,要每天都发消息。”
徐明浩的神色布满温柔,眼神透出一丝亮光,幸福溢到笑容上。
“好”他说。更紧一点的回抱住他。
然后他们松开手,在昏暗的灯光里拉紧距离,对方熟悉的面部轮廓就在自己眼前。暧昧的氛围在空气里荡漾。
他慢慢靠近徐明浩,像被鬼使神差般的不由自主。
徐明浩脸红起来,像是苹果的颜色。
“像18年那次一样么”徐明浩害羞着慢慢地说。
金珉奎呆住,停在他面前。
……
…那次不是梦吗,他感觉像是被从前的自己给骂了一句,神色又坚定起来。
“明浩,我喜欢你。”
然后他亲上去,这次的吻是确切的、清醒的,他们的初吻不是这一次,但是初恋是这一天,爱意在寂静的夜晚纵情诉说,他要把徐明浩的心留在这里,带不回中国。
——————
清晨的空气里有着朝露和泥土的芬芳,春天的嫩芽探出枝头,现在是肆意生长的回暖季节。
金珉奎先醒过来,他准备再过一个钟头就叫徐明浩,那个时候让他吃完早饭,再慢慢去赶飞机,时间应该也绰绰有余。
但是徐明浩也醒过来,他转过身趴在金珉奎身上,又撒娇一样的慢慢闭上眼睛。金珉奎看不够一样的盯着他,摸摸他的下巴和脸。
与此同时,在距离徐明浩公寓两公里的保姆车上,崔胜澈、李硕珉和vernon还有hoshi正在来徐明浩公寓的路上。
崔胜澈说,“咱们昨天一起和俊吃了火锅,给他送别,还没和明浩说呢,其他人赶通告还有其他事,就咱们几个去找明浩了。”“一会和他一起回公司再送他走,之后要很长时间见不到呢。”
“就是说啊,明浩真的很辛苦呢,咱们也要开心点。”hoshi说。
他们四个一起做了核酸检测,大清早的来找徐明浩,在摇摇晃晃的路途中,看着窗外湿漉漉的空气,准备带徐明浩好好吃个早饭,再让他回国去。
终于到了,徐明浩的公寓。
他们没有提前和明浩说,算是一个小小的惊喜。秉持着队友家就是自己家的原则,他们熟练的打开密码锁,走进房间里。
金珉奎和徐明浩都被这开门声吓了一大跳,立马从床上坐起来。
虽然队友都是最亲密的人,不过他们才真正在一起第一天,这么快被发现总觉得很奇怪,需要从长计议。
金珉奎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拿过裤子来准备穿上。
下一秒,李硕珉从门外冲进来,边说着:“明浩啊,快起床啦,coups哥让我来叫你……”
他明亮的声音急转直下,眼前的景象让他瞪大双眼,差一点尖叫出来。在下一个瞬间,金珉奎跳过去,蒙住他的嘴。
“嘘!李道兼,别说话,也别乱叫,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一会给你解释,你先安静下来!”他悄声说。
李硕珉眼睛茫然地看着金珉奎,又转向徐明浩,他羞涩又紧张的脸上也好像在说“硕珉啊,先别说出去……”
李硕珉用手肘打了一下金珉奎,初步了解了现在的情况,他努力镇静下来。
“coups呀,你们等一下,明浩还没穿好衣服呢,马上就出来。”
李硕珉看着金珉奎,脸上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我之后再和你说,给我等着,你小子。”
然后留金珉奎一个人在房间里,他拉着徐明浩和他的行李一起出了房间。
金珉奎脑子特别懵,李硕珉应该不会说出去的吧。
他听到外面他们离开,关上门的声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趴到床上。
徐明浩离开后,当天晚上。李硕珉就带着金珉奎来到一个咖啡厅,进了一个小包间。就像是特工交换绝密情报一样的表情。
金珉奎有些无语,他要干啥啊,一副要刨根问底的样子。
“多久了,金珉奎,说实话”
“啊?什么多久了”
“别装糊涂了,当然是你和明浩了”
“如果我说昨天,你能相信吗”金珉奎有些绝望的样子。
“不能,拿我当傻子啊,这方面我还是能看出来的,你每天不是一副明浩是你的的表情,虽然我没想到你俩进展那么快……真是的,都不告诉我,同为97的亲故,你俩背着我在一起,虽然让我觉得像是被你俩孤立了一样,哈哈,但是,我当然是会无条件支持你们的啊。”他自顾自说着,脸上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真的才开始,没骗你,不过你可一定先别和别人说,明浩现在还有大半年才回来,说也说不清。”
“我知道了,绝对嘴严。不过,金珉奎,要好好在一起,知道吗,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不希望你们最后不开心,关系变得尴尬,你懂吗?”他久违的露出那种严肃的表情。
“我知道的”金珉奎也认真的回答他。
“不许你小子欺负明浩啊,要是被我发现了,就痛扁你一顿,啊,知道么。”李硕珉把严肃的氛围转换了,那种大家长一样的表情,让金珉奎觉得好笑,也觉得温暖。
——
金珉奎十分感激电子科技的时代,他每天都和徐明浩发消息,电话视频,刚在一起就异地恋,他觉得痛苦万分,不过这也是考验他们情感的重要时间点。
他们一直牵挂着对方,在比中国晚一个小时的时区里,金珉奎每天爱徐明浩25个小时。
在直播放送中的连线中,“明浩啊,快回来吧,会很辛苦的啊”他隐秘的向他撒撒娇。
李硕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转头看一眼金珉奎,这小子真是没救了。
半年的日夜在无止境的思念诉说中一点一点的过去,金珉奎每天掰着手指倒数和他见面的日子。
徐明浩在繁忙的工作中,努力摆脱疲惫,每天都留给金珉奎单独的时间,和他共享无尽的思念。
终于,他回来了。金珉奎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就在昨天,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在他房间里,他的床上。金珉奎想着红了脸,激动的情绪在升腾在心里。
金珉奎已经习惯了李硕珉老是在打趣他,他每次都忍着他,毕竟他是他们恋情的知情者,惹不起……
不过这时候,能快点见到徐明浩才是他心里最大的想法。
很久没有见到他,所幸没有瘦很多,头发剪成乖乖的顺毛,黑发很适合他,第一眼甚至让他恍惚,觉得那个16年的帅气的小可爱the8又出现在他眼前一样。
金珉奎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又不自觉的开始扣着手指,眼睛眨个不停,呼吸的频率失去规律,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回来了,自己大脑的空白让身体停滞。
在大家都冲上去和他们拥抱寒暄的氛围里,金珉奎在后面伸着脑袋看他。
李硕珉看着他这个呆样,用手推了他一把。
金珉奎趔趄一下到徐明浩面前,然后他们拥抱,金珉奎想,终于回来了,“好想你,明浩。”
“我也是”他们耳语。
李硕珉看着他的亲故们,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过,这种调侃他们,打趣逗乐的氛围一开始是很好的,很有意思的。
他们一起聊天,说出徐明浩看起来好像刚出道那会,像个小孩一样。金珉奎忍不住上手挠挠他的小猫咪。
确实很可爱,李硕珉也上手挠挠。
可是还不到两秒,自己就被金珉奎悄悄的拍了一下。
随即他放下手来,真是,这种程度也不行,他干脆把明浩关起来好了,李硕珉一脸无语。
不过到了后面,李硕珉作为这段关系的保密者。时常需要履行自己的承诺。在他们关系显露外化的时候插上一脚,努力帮他们隐藏。
他们一起在交换舞台练习时,金珉奎就老盯着徐明浩,李硕珉告诉他注意一点,在镜头前要忍一忍。要是被发现了别怪自己没提醒。
然后过了几分钟。他就在镜头面前拉住徐明浩的渔夫帽帽檐。
“好漂亮~”
李硕珉无语,说了也白说。他迟来的咳嗽声听起来有点欲盖弥彰。
他在舞台上脱口而出的 i love you,吓了李硕珉一大跳。他是不是脑子晕了,要在演唱会上公开?!
不行,明浩由我来守护,他急忙挤到他俩中间,努力打破只有他俩的结界。
知道他俩的事,是好还是不好呢。李硕珉也不知道,他乐于看到他们幸福的样子,不过帮他们遮掩的时刻太多,自己总是累得够呛,明明自己要我保密,但是金珉奎那小子自己又忍不了。
于是,逗金珉奎成为李硕珉的一个小乐趣。谁让他这么双标,那自己时常和明浩互动也是在保护他们吗,他看到金珉奎吃醋的气鼓鼓的样子,就觉得特别好笑。
徐明浩自带的磁极吸引着金珉奎的视线,舞台上也无法避免。对他的关注总是不由自主的,无法分离的。
23年日本粉丝见面会那几天,金珉奎心情真的很不好,是运气多差才能四天都没有和明浩一起组队,这让他觉得很郁闷。
那一天,明浩抽到和硕珉一队。这样也还行,毕竟李硕珉知道他俩在一起的事,应该能在意到他的感受。
不过,偏偏那天,他们俩的互动是最为过分的,拉手、抱在一起挤气球、一起坐在塑料泳池里……
“呵,真服了”金珉奎莫名烦躁,为什么他们偏偏玩那个,李硕珉那小子是不是又在玩弄我啊……他嘴角一边扯起来,看上去一副努力镇静的无所谓的样子。
但是,这没什么,他也没理由要生气,只不过是运气不好而已,不能怪任何人,但他仍旧有些不爽。
李硕珉察觉到金珉奎瘪着个嘴。
“哇,真是好大一个醋坛子。”李硕珉实在想笑。他决定继续逗他。
到了后面唱抒情曲的时候,李硕珉挨着徐明浩坐,金珉奎在离他们两个人的位置,眼睛止不住的往那瞟。
李硕珉察觉到金珉奎的视线,把徐明浩揽到身边,让他枕到自己腿上。然后在他唱完他的part的时候,作势要亲上去的样子。但是他没有真的亲上去,只是贴近他的发丝就离开了。
他还是有点怕金珉奎真的生气的,所以不能做的太过分。
看到他低头的时候,金珉奎一下子瞳孔地震,眼珠子快要掉出来,然后他没亲上去。
金珉奎觉得眼不见为净,冷笑着转过头,又整我是吧……
哪有什么好狗,真的是。
徐明浩敏感的察觉到他的情绪,他一直觉得,珉奎和硕珉两个人一天玩闹的打趣,还是蛮可爱的,看到金珉奎吃醋的傻样子,他觉得他更像一只小狗了。
“好酸的味道啊,珉奎,你吃了多少醋啊”。演唱会结束,徐明浩和他在酒店里陪伴对方。
“那个牌子肯定有问题,明浩,要么就是这几天太倒霉啦。”金珉奎有些气鼓鼓的。
徐明浩掰过他的头,到自己面前,温柔的亲上去,扑鼻的香氛和他的气息涌进金珉奎的身体里。
“现在呢,还倒霉吗”徐明浩揽住他的脖子。
“还有点,四天呢,这样还不够……”
他反搂住徐明浩抱到床上。
今天弥漫在他心里的醋味被徐明浩好闻的味道完全掩盖住。
闹闹小脾气是他的惯用手段,徐明浩总是会看穿并安慰他。这是专属的小狗才有的待遇,也是他笨拙的伎俩会被全部接收的独有温柔。
——本章完
《蝴蝶效应》
(假如23之间只是普通队友,甚至3和其他人产生了特殊羁绊)
尹净汉习惯着伸手,打算把人捞进自己怀里,却摸了个空,摸索了半天,确认了这个事实后心情烦闷的掀开眼睛。哦忘记了,昨天他和洪知秀吵架了,原因也不过是那人不满自己总是平等的把爱分给每一个人,轮到自己时,早就所剩无几,同样的两人谁都说不出什么好话,最后以洪知秀一句轻飘飘的话结束
“如果没有出道前和小绿屋的那些特殊羁绊,那我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尹净汉不知道怎么回答,洪知秀也没给他回答的时间,只是轻飘飘丢下这么一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末了,半夜三更,不出意外的失眠了,没办法,自己还是偷偷溜进洪知秀的房间,轻手轻脚的环上那人的...
(假如23之间只是普通队友,甚至3和其他人产生了特殊羁绊)
尹净汉习惯着伸手,打算把人捞进自己怀里,却摸了个空,摸索了半天,确认了这个事实后心情烦闷的掀开眼睛。哦忘记了,昨天他和洪知秀吵架了,原因也不过是那人不满自己总是平等的把爱分给每一个人,轮到自己时,早就所剩无几,同样的两人谁都说不出什么好话,最后以洪知秀一句轻飘飘的话结束
“如果没有出道前和小绿屋的那些特殊羁绊,那我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尹净汉不知道怎么回答,洪知秀也没给他回答的时间,只是轻飘飘丢下这么一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末了,半夜三更,不出意外的失眠了,没办法,自己还是偷偷溜进洪知秀的房间,轻手轻脚的环上那人的腰,鼻腔充斥着人独有的体香,短暂的将其占为己有。
推开门,拖着有些沉重的身体下楼,看到洪知秀和几个弟弟们坐在一起吃早餐,忙内先注意到了他,嘴里还嗦着拉面,看到他下来,咬断了面条
“哥你醒了啊,来吃饭吧,今天是俊哥煮的面,中国风味的,超好吃”
到底还是年轻,早起状态精神饱满,尹净汉挪动到餐桌旁,扫视了大概,挑着与洪知秀隔着一个座位的地方坐下,刚拉开椅子,就听到熟悉的声音说出陌生的话语
“早~净汉哥”
还是那张脸,嘴角笑容的幅度也没出差错,尹净汉怀疑自己大早上耳鸣听错了,以为那人是在和自己算昨天的账,张了张嘴,扯着及其别扭的笑
“joshuji你是故意这样叫我……的嘛?”
“啊!净汉哥你怎么能叫shua哥joshuji呢”
自己的话被打断了,李灿声音和刚才比提高了不止一倍,所以就说年轻人太年轻也不是很好,尹净汉揉了揉自己有些受刺激的右耳,不理解到底在激动个什么劲儿。不过仔细观察一下,自己刚刚同洪知秀搭完话后,在座的所有人一瞬间都停下自己手中的筷子,瞪着几双大眼睛盯着自己,洪知秀的眉毛也轻微皱起
“干嘛?怎么了么?”
尹净汉不知其所以然,被搞得心里也有些怪异,不禁发毛
“哥,‘joshuji’这个称呼只能coups哥叫啊”
尹净汉不可置信的把视线投到洪知秀身上,又与其对视,似乎在等人开口告诉他这是对昨晚吵架的报复,努力说服成员们一起来捉弄他,可是并没有,换来的只有洪知秀及其别扭的表情,但又听不出责备语气的抱怨
“净汉哥是在想新的恶作剧吗?不过这个还是不要随便开玩笑了,毕竟胜澈哩如果知道的话会生气”
洪知秀说完拿起没喝完的咖啡上了楼,椅子与地面摩擦产生刺耳的声音,周围人除了尹净汉都不免的缩了缩脖子,又不知道是谁讲了一句
“啊净汉哥你真的是,shua哥有点生气了吧”
“闭嘴,吃你的饭吧”
尹净汉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烦躁的要死,还是没克制住,带有情绪的把话说了出去。刚刚发生的事情,像走马灯一样的在他脑中播放:生气?因为自己叫他“joshuji”?开什么玩笑,明明应该是马上回应自己,脸上还会泛着笑容,温柔的像一汪春水的眼睛注视着自己才对,生气算怎么回事。
但是仔细观察一下,周围人的模样有些出入,李灿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染回了黑色,文俊辉也没有金发挑染……大家更像是前几年的样子……这是什么?穿越吗?又好像不太对。
还是抬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准许的回应后,有些局促的推开门,洪知秀抬眼看了一眼来人,转而继续在衣柜翻寻搭配出门的衣服
“怎么了嘛?”
“joshu……shua你一会儿要出门吗?”
答非所问,洪知秀将夹克外套往自己身上套,走到镜子前确认了整体搭配得体
“嗯对,澈哩想要去便利店吃泡面,说什么想念练习生时期泡面的味道了,像小孩子一样呢哈哈哈”
说这话的时候洪知秀脸上止不住的温柔,好像陷入了让人心软珍贵的回忆,尹净汉有些不确定,但又抱有侥幸心
“啊……shua说得不会晚上偷偷溜出去吃泡面这种吧”
“?净汉哥怎么猜到的,好聪明哈哈哈不愧是被克拉们称作尹战神呢”
因为是我们两个一起去的,是独属于我们的回忆,潜意识里播放着这句回答,事实却是尹净汉话哽在喉咙里,面对洪知秀这个人,好像怎么都说不出来,不过也没机会给他说清楚了
“joshuji!你好了嘛?我要饿死了!”
“好!来啦!”
洪知秀拍了拍尹净汉的肩膀,示意自己出门了。房间里留下尹净汉一个人,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喊过无数遍的“joshuji”,而他的shua还像记忆中带着欣喜,在听到叫自己后,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瞬间亮了,回应的声音也不自觉的带有撒娇的意味,太过于熟悉,洪知秀走了,连带着把他的心也挖走了。
尹净汉脚像灌了铅一样重,挪不动自己的步伐,环视了周围一圈,布局还是自己熟悉的,淡淡的香味也是洪知秀身上常有的,只是原本被洪知秀摆放在床头的双人合影不见了,衣柜里也没有自己的衣服,去年圣诞节自己送给洪知秀的围巾也凭空消失,隐隐约约之间,尹净汉好像猜到了什么——自己和洪知秀之间所有绝无仅有的过往都消失了,或者说事物本身是存在的,只是其中一个的主人公被替换掉了。
尹净汉手有些止不住的颤抖,灵敏的面部识别在第三次才将手机打开,熟练的在搜索栏里敲下“洪知秀”三个字,只是后面索引推荐让人骨鲠在喉:
“洪知秀×崔胜澈”
“澈秀 论竹马竹马有多好磕”
“洪知秀崔胜澈宿命感”
……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尹净汉一时间有些神经过敏,明明每个字都认识,怎么连在一起自己就不明白了呢。尹净汉不死心,随便点开令人刺眼的词条,滚动着页面,心不在焉的随意点进一个视频,尹净汉马上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是going那期嘉年华的节目,接近结束时,洪知秀对他说的那句话至今都言犹在耳
“我在练习生期间能坚持住的理由,你就是其中一个原因”
那句话每一个字不失毫厘的从洪知秀嘴里吐出,尹净汉心里也跟着默念,只是最后一个字结束后,镜头一转,原本应该是自己的画面却变成自己的另一位同龄亲故,队友们暧昧的起哄声,如今对尹净汉来说却是尖锐刺耳。
不应该是这样的。
在有些混乱的软件里点开相册,没有,在圣尼莫卡洪知秀给自己拍的照片消失了……所有与自己相关的东西,像水蒸气一样消散在空气中,什么的没留下,谁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存在。
不死心,好像一定要证明什么一样,证明尹净汉是洪知秀的唯一,是不可替代的。不过事与愿违,他们现在好像除了队友、像家人一样的朋友之外,别无其他修饰词了,世界上最普通的关系,定义了他和洪知秀。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尹净汉觉得身边的空气一下子稀薄了起来,怎么都呼吸不到氧气,心脏也跟着绞痛,他感觉自己快死了,但是不是还能再抢救一下?尹净汉又强给自己打气,没关系,现在起,让自己在洪知秀心里变得不可替代就好了,他可以重新搬进洪知秀的心里,没关系的,来得及。尹净汉整个人有些呆滞,这些自我安慰好像一片单薄的ok绷,根本贴不住溃烂成疾的伤口。
尹净汉现在必须承认的事实——自己对于洪知秀来说不再是迥殊的存在,洪知秀还是完整的洪知秀,但是尹净汉似乎只留有躯壳罢了。
......
洪知秀觉得尹净汉最近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格外的黏自己。
“shua啊,要不要一起来拼乐高,我之前那个还没有拼完呢”
“shua啊,我们一起去汉江边散步吧好不好”
“shua啊,周末我们一起去那家新开的西餐店吧,看你很想去来着”
“shua啊......”
对于尹净汉这些日子的热情,洪知秀照单全收,充当了一个满分挚友,偶尔气氛使然,洪知秀倒也主动和他逗弄几句,尽管这样,尹净汉还是心里觉得别扭,两人之间好像隔着一睹无形的墙,任由尹净汉怎么努力,都无法真正的触碰到洪知秀,明明人就在触手可及之处,却怎么都靠近不了。
......
“shua 啊!”
尹净汉站在洪知秀房间的门外,一只手抱着自己的枕头,空出来的那只手在门上敲打着,不过里面一直没有人回应。
“是睡着了吗?”
尹净汉把枕头往上搂了搂,手轻叩在门上,正准备继续“扰民”时,门开了,不过打开的是另一个房间的——崔胜澈的,但是开门的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洪知秀是被吵醒的,睡眠浅的人,在尹净汉敲第一下门就醒了,不过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毕竟正常人谁会半夜不睡觉去骚扰另一个人呢?
“净汉?这么晚了,怎么了吗?”
“......倒是shua为什么......这么晚了不在自己房间里呢”
尹净汉没有回答洪知秀的问题,自顾自的说着,声音也越来越小,自己现在好像没什么立场去质问洪知秀,所以他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像无所谓的调侃一样,以此掩盖自己的慌乱。洪知秀被吵醒导致反应有些迟钝,头发也不听话的翘起几缕,这个样子尹净汉并不陌生,每次看了,自己都无法克制的觉得洪知秀可爱,然后便会伸手捋顺头上的小杂毛,把人往怀里搂得更紧了几分,偶尔还会伴有哼哼唧唧的梦呓。
“啊……澈哩说他做噩梦了,有些睡不着,我就来陪陪他”
“噩梦啊……这样啊……”
洪知秀睡眼惺忪的揉了两把自己的脸,稍微清醒一点,又看到人怀里的枕头,有些好奇尚异
“所以……净汉哥这么晚不睡,找我有什么事情嘛?”
从看见洪知秀从崔胜澈房间里出来时,尹净汉就已经愁眉锁眼了,但不好表露出来让人为难,在听到洪知秀的回答后,一时间更觉心如刀绞,怀里的枕头也是如此的烫手,颇为滑稽的把枕头藏到身后,朝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没什么哈哈,就是想看看shua有没有在好好睡觉,晚安”
尹净汉话说的飞快,结束后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应该说逃走更为合适,窒息的空间,他再多待一秒都要休克。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脑子里混乱一片,只有刚刚洪知秀的回答清晰循环在耳边播放,心神恍惚间,尹净汉感觉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侧过身,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蓄在眼眶里的泪水,从左边的内眼角滑落,又顺着重力,滴进右眼里,有些刺激的痛感让尹净汉再也忍不住,把头闷在被子里,任由泪水将其沾湿了一大片。
“shua啊……我也做噩梦了,好像怎么都醒不过来了……”
“我该怎么办啊……”
并没有人回答,房间里只有尹净汉自己的抽泣声罢了。
……
接连几夜的失眠,尹净汉现在的黑眼圈可以直接去cos熊猫,连带着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演唱会在即,面对成员们的担心,尹净汉也只是打哈哈安慰几句,毕竟真实原因也无人可说,原本包围着自己的大海也早已干涸,或者说流向别处,自己现在不过是个荒无人烟的孤岛,没有一点生机可言,偶尔有行人停靠,也不过是驻足停留片刻,改变不了根本。
演唱会顺利的进行着,爱豆的职业素养,让尹净汉没有把颓然的一面展露给粉丝,表面看上去依旧是活力四射的小兔子,甚至比以往更加热情,表情管理十分到位,直到安可环节,过于忘我的洪知秀踩到水不小心滑倒,尹净汉脸上的面具裂开了缝,满脸掩盖不住的担忧与惊慌
“Joshua!”
在看到洪知秀摔倒后,尹净汉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近人身边,眉毛簇在一起,瞳孔也不觉的放大,生理和心理上都无比的惊慌失措,尹净汉下意识伸手缠着洪知秀胳膊把人扶起来
“没事吧?疼吗?”
不是小孩子了,在演唱会上,洪知秀总不能坐地上嚎啕大哭,未免会引人发笑,安抚性的冲尹净汉笑了笑
“我没事哈哈哈不用担心”
说着又围着人蹦跶几下,向尹净汉也向粉丝们展示自己安然无恙,不用过度担心自己。尹净汉心知肚明,洪知秀是在安慰自己,其实自己想告诉洪知秀的是,对自己可以坦诚一点,只是刚想开口就被人打断
“shua啊!没事吧?怎么摔倒了?”
是崔胜澈。
“啊……shua他没……”
“超级痛!感觉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
尹净汉的话被洪知秀向崔胜澈的抱怨打断了,但他现在没空对“不礼貌”的行为生气,只是看着洪知秀嘴巴下撇,用着和刚才截然不同的,委屈巴巴的声音向崔胜澈撒娇。尹净汉的表情僵在脸上,或许他根本都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装作淡然?还是干脆发疯冲过去把两人分开,一把扯过洪知秀的领子,然后歇斯底里的质问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态度推开自己,明明我才是你最值得依靠的人。
眼神空洞的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两人,从背影也能看到洪知秀鼓起的苹果肌,脑海中浮现着种种洪知秀笑颜灿烂的模样,尹净汉向来是抗拒不了那人冲自己服软,对自己展露出别人这辈子到死都不会知晓的,独一份的“洪知秀”,是属于尹净汉的洪知秀,有且仅有的“joshuji”。
尹净汉太过自以为是了,以为这些天,自己就算再怎么撕心裂肺,倒也多多少少脱敏才是,事与愿违,他总以为自己不会伤心,可是无论多少次,总会止不住的难过,整个人像被生生撕裂,心脏钝痛,演唱会上明明喧闹欢乐一片,可自己好像什么都听不到,大脑停止思考,眼睛也干涩难忍,为什么自己总想掉眼泪。突然镜头切到自己,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尹净汉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到底还活着吗?
于是扯着嘴角,笑了出来,与此同时,眼眶里蓄满的泪珠也滑落,滴进嘴角,涩苦无比,连着声音也颤抖
“感动到流泪了呢......”
尹净汉感觉自己要死掉了,他只知道洪知秀是特殊的,自己是洪知秀的第一顺位,尽管两人偶尔会故意表现的和其他成员亲密,看对方吃醋生气,可是他从来没有设想洪知秀会完完全全的脱离自己,甚至和别人产生羁绊,自己变成了那个旁观者,最可怕的不是不曾拥有,而是曾经拥有。
......
今天有些反常,洪知秀主动约了尹净汉出门吃饭,内心有些抑制不住的欣喜,这是长久以来洪知秀第一次对自己主动,尹净汉半死不活的样子又可以苟活几天了,也没空管自己早已破烂不堪的心脏,罕见的收拾起了自己的仪容仪表,不管怎样,今天洪知秀主动,总归是有些希望的。不过尹净汉怎么也没想到的,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你说什么?”
尹净汉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出问题了,洪知秀这次选的这家餐厅是改良过的西餐厅,更适合东亚人的口味,还伴随着优雅的小提琴与钢琴的二重奏,零零散散的餐桌坐着甜蜜恩爱的情侣,暖光灯照在人身上,格外温馨,就是洪知秀说出的话,让尹净汉心如冰窖。洪知秀本人完全不建议再重复一遍,毕竟他向来体贴,嘴巴张张合合,还带着难以抑制的笑容
“我说,崔胜澈他前几天向我告白了”
尹净汉不明白,洪知秀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本以为这次之后自己和洪知秀的关系可以变得亲密一些,原来是把自己推的更远了,甚至在自己和洪知秀之间被劈开一条深不见底的鸿沟,任凭自己怎么努力都跨不过去,脸上还挂着笑,手不自觉的摸上手腕上,洪知秀编给自己的小象手串,心里默数着上面的串珠
“可是这种事情是双方都得同意才妥善吧”
好像是在劝对面那个人要深思熟虑,私心就是恶劣的想让两个人分开,可是自己说得也是事实真理,洪知秀轻笑了一声,手握着拳挡在脸跟前,尹净汉抬头对上那人的眼睛,熟悉的笑容,却让自己心碎了一地
“这是当然的,我只是想说,关于我和澈哩在一起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成员们”
尹净汉的手忽的一痛,伴随着手串断开的声音,滴滴答答的珠子散落着满地,眼泪也一串串下坠,手里还攥着串珠上的那只小象,不过串在上面的蓝色爱心不见了,明明就应该掉在附近才是,可是就像水母死在海里最终化成水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耳边传来洪知秀喊他的声音
“净汉尼......净汉”
“尹净汉!”
洪知秀手抚摸着尹净汉的脸,将泪水抹去,脸上的触觉逐渐真实。
“尹净汉!”
尹净汉看着天花板,又顺着声音侧头,看到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望着自己,眼神一片柔软,还带着几分担忧,尹净汉将洪知秀的手从自己脸上抓下来,牵到嘴边亲吻了人的手心,吻闭,还是不肯放开洪知秀的手。
原来是梦啊......又有些不确定,试探着开口
“joshuji”
“怎么啦”
“joshuji”
“呐~”
“joshuji......对不起”
“嗯?”
洪知秀有些木楞住了,但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用脚钩住尹净汉的腿,将自己蹭进尹净汉的怀里,脑袋埋在人怀里,手顺着尹净汉刚剪短的头发一下下的抚摸
“没关系呀净汉尼,我爱你”
刚擦完的眼泪在听到洪知秀的那句“我爱你”后,一瞬间又蓄满了,沾湿了洪知秀的衣领,带着脖子也有些湿润。
“我......真的真的很爱你,尹净汉很爱洪知秀”
“我知道你爱我,今天怎么和小孩子一样哭不停呢”
尹净汉没回答,只是又把人楼得更紧了,直到怀里满是洪知秀的体温,呼吸间充满洪知秀淡淡的体香,眼泪才稍稍止住。
尹净汉爱洪知秀,就像洪知秀爱他那样,这份爱不会被轻易的替代,否则他们的相遇就没有意义。
......
第二天一早,崔胜澈就被尹净汉盯得发毛,早饭吃得崔胜澈如坐针毡,而且在自己和洪知秀打招呼后好像更严重了,感觉人下一秒就要过来杀了自己,侧头和还没睡醒的徐明浩窃窃私语
“我最近做什么惹尹净汉生气的事情了吗”
徐明浩喝了一口咖啡,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眼神也没太顾得上分给自己的队长
“可能单纯是哥你长得招净汉哥烦吧”
“呀!怎么说话呢”
餐桌下面,尹净汉和洪知秀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手腕上带着一黑一白的小象手串,旁边点缀着蓝色爱心。
【all刷】梦
*双视角,洪知秀视角
*平行时空设定,评论区有详细解释
*纯属虚构,请勿上升!ooc致歉!
洪知秀最近总是会梦见十二个人,他们周身缠绕着一层雾,他无法看清他们的相貌,只能看着他们在自己身边嬉闹。
“shua哥在干嘛呢?”
“又在串珠吧。shua很喜欢串珠呢。”
“哥能给我串一个吗?”
“我也要!”
洪知秀这一次又梦见他们了。梦里他们在一间休息室,十二个人围着他看他串珠。
洪知秀不明白梦里的他为什么在串珠,毕竟现实中他从未接触过这个东西。
洪知秀接触串珠的一瞬间,有种熟悉的感觉,真奇怪,好像自己曾经很喜爱这个东西。
“好了。”...
*双视角,洪知秀视角
*平行时空设定,评论区有详细解释
*纯属虚构,请勿上升!ooc致歉!
洪知秀最近总是会梦见十二个人,他们周身缠绕着一层雾,他无法看清他们的相貌,只能看着他们在自己身边嬉闹。
“shua哥在干嘛呢?”
“又在串珠吧。shua很喜欢串珠呢。”
“哥能给我串一个吗?”
“我也要!”
洪知秀这一次又梦见他们了。梦里他们在一间休息室,十二个人围着他看他串珠。
洪知秀不明白梦里的他为什么在串珠,毕竟现实中他从未接触过这个东西。
洪知秀接触串珠的一瞬间,有种熟悉的感觉,真奇怪,好像自己曾经很喜爱这个东西。
“好了。”洪知秀串好后,看向雾蒙蒙的十二个人,“你们谁先?”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老大的人伸出手,说:“谢谢shua。”
洪知秀为他戴上,戴上串珠后,围绕着那人的雾渐渐散去,显出那人的身影。
“你……”
崔胜澈介绍道:“shua,是我啊,胜澈哩。”
崔胜澈,很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听过?洪知秀朝他点点头,“我是洪知秀。”
“我知道的。”
剩下十一个人见洪知秀能看见崔胜澈,又吵闹起来。
“呀,shua哥我也想见你!”
“shua哥串珠~”
“想见shua,shua要快快串好剩下的十一个手链哦。”
洪知秀答应着,十二个人声音越来越远。洪知秀再次睁眼入目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哪还有那十二个身影。
洪知秀揉揉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梦。
他抬手看着空荡荡的手腕上,手腕上原本戴着在街边摊淘来的手工手链。看来只能串好十二条手链见到他们,这一切的迷题才能解开。
闹铃响起,洪知秀不再思考这奇怪的梦,作为一个卑微的打工人,他现在得起床给资本家“压榨”了。
“早啊Joshua。”
“早。”
出门遇到邻居,跟他打完招呼后洪知秀直奔公交站。不出意外又是人挤人一天。
“这该死的世界,唯独我一人成了傻瓜……”公交车上放着音乐,洪知秀曾去韩国留学过,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
挺符合他当下的生活。
夕阳落到半山腰,火红的日光透过窗户打在洪知秀的脸上,洪知秀眯了眯眼,才知觉已过了下班时间。
他收拾好东西,离开公司。
洪知秀没有选择乘坐公交回家,反而朝着反方向走去。
他想去附近的超市购买一些串珠材料。
“仿佛置身天堂 这感觉似曾相识,我们相遇从此刻开始会面……”
洪知秀选好串珠材料准备去结账,路过一位陌生人时被他拉住,洪知秀疑惑地看向那人。
“你好,请问……”
听着对方蹩脚的韩式英文,洪知秀瞬间明白,这是一位英文不怎么好的韩国人。
跟对方解释了一会儿,那人总算是弄明白了,跟洪知秀道了谢急匆匆地走了。
“真是奇怪的家伙。”洪知秀这才发觉自己连对方的相貌都没看清,大概是对方遮得太严实的缘故。
回到家后,洪知秀尝试串珠,意外地发现自己挺有这方面的天赋。
“看来以后被炒鱿鱼还可以去卖手链呢。”
看着编好的手链上挂的白色小象,竟有点期待今晚的梦。
“shua来了。”
“shua哥今天过得怎么样?”
十二个人见到自己又是一连串的问候,不对,洪知秀仔细地数了数,发现只有十一个人。
少了崔胜澈。
“崔胜澈呢?”
“是啊,胜澈哥呢?刚刚还在这的?”
“胜澈哥——”
孩子们慌忙地寻找崔胜澈,其中一人开口提醒:“shua啊,胜澈哩不喜欢被喊全名。”
“为什么?”
但那人并没有要回答洪知秀的意思,转移话题道:“shua给我编的手链在哪呢?”
洪知秀伸出手,掌心中躺着那串黑色手链。
“哇,很好看呢!shua快帮我戴上!”
洪知秀给他戴上,那人周身的雾也渐渐散开,露出极美的相貌。
“真漂亮。”
“谢谢shua夸奖~”尹净汉笑嘻嘻道:“shua还记得我吗?”
洪知秀摇头。
“真是的,shua怎么能忘记我呢?记住了我是你的哈尼。”
剩下的十个人看见尹净汉手腕上的手链,纷纷吃醋。
“啊啊啊啊净汉哥你不讲武德!”
“shua哥下次一定要先给我!”
“哥我是老虎!手链记得也要是老虎哦!”
“呀,权顺荣你怎么会是老虎!”
“哥明明是仓鼠……”
十一个人的声音再次消失,洪知秀从梦里醒来。
真是群奇怪的家伙呢。洪知秀想到刚刚那群人吃醋的场景,忍俊不禁。
洪知秀今天休假,他打算在家串好剩下的手链。
嗯……这两条手链,感觉纯黑色很适合,或者可以串个字母“JUN”和“DK”。洪知秀脑海中闪过一丝灵感,专注串珠。
邻居来串门的时候,洪知秀已串好五条手链。
“奶奶好。”洪知秀接过邻家老奶奶送来的东西,邀请她进来坐坐。
老奶奶摆摆手,说:“不用了,我家孩子来看我了,这是他们带来的特产,我带过来给你尝尝。”
“谢谢奶奶。”洪知秀还在想着老奶奶膝下无儿无女哪来的孩子,老奶奶又说道:“净他们是群好孩子啊,这些年一直都是他们陪着我……”
“真好啊。”洪知秀感慨道,不知道自己以后老了是否也会有人陪伴呢。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奶奶再见。”洪知秀送走奶奶,简单做了份晚餐,进餐完毕后躺在床上发呆。
昂贵的音响播放着最近Kpop较火的歌曲。
“只是想要重新找回,我消失不见的模样……在这麻木已成习惯的世界里,现在我想要找到我自己……”
洪知秀听着音乐声渐渐进入梦乡。
“shua哥!”
“哥!我好想你!”
耳边依旧是充满欢笑的声音,只不过少了两个人。
“胜澈跟哈尼……”
“胜澈哥跟净汉哥就在这呢!”
“哥看不见他俩吗?”
这样啊,洪知秀盯着手链发呆。
“哥,我的手链串好了吗?”
“shua哥,老虎~”
洪知秀拿起那串类似老虎花纹的手链晃了晃,说:“做好啦。”
“shua哥虎浪嘿!”
“哥就宠他吧。”
洪知秀无奈地笑笑,又将剩下四条手链送给他们。
“还剩下五个人没有手链,看来我得连夜加工啊!”洪知秀又继续他的串珠手艺,对着剩下的弟弟们说,“也顺便跟我聊聊你们的故事吧。”
“哥,我们最近好忙!每次都很累。”
“但是能见到克拉们,做着自己喜爱的事业,真的很幸福。”
“那我呢?”洪知秀突然问道。
“哥你也很幸福!这里有很多很多爱你的人们!”
“那挺好的。”
“哥要加油啊!努力来见我们!”
“那怎样才能见到你们呢?”
“嗯……等哥串完最后一条手链就告诉哥!”
“啊,现在悄悄告诉我不行吗?”
“不行!shua哥别想装可怜博同情!剧透三亿呢!”
“三亿啊……那我还是好好串珠吧。”
洪知秀拿起穿好的两条项链,对着雾蒙蒙的两人比划。
“感觉你们会很适合项链,就做了……”洪知秀不好意思地开口。
双方带上后,满意地冲洪知秀笑道:“谢谢哥,我们很喜欢!”
“啊啊啊啊明浩为什么你和圆佑是项链,嫉妒!”
“我跟woozi还是同款花花呢!”
“啊啊啊啊啊珉奎你看看他们。”
“但是Jun哥你跟DK还有名字诶!”
洪知秀看着眼前嬉闹的几人,多想沉浸在这个梦里不愿醒来。然而现实是恰恰相反的,美好的清晨在闹铃响起的那刻破碎。
洪知秀又如往常一般吃饭上班下班回家。
但今日的街道又同往常的不同。街道上挂着相同大小的横幅,随着微风在空中舞动着。
“SEVENTEEN……”洪知秀眯着眼看清横幅上的字迹,好像是韩国的一个男团。
“十二个人,还挺多人的。”洪知秀正准备离开,刺耳的尖叫却在耳边响起。
“啊——SEVENTEEN!”
洪知秀看向这场尖叫的“始作俑者”们,正是SEVENTEEN男团下班路过,他们降下车窗与粉丝们热情地打着招呼。
“虎浪嘿!”
一阵响亮的声音传进洪知秀的耳朵,洪知秀连忙去找声音的主人,却只见汽车的尾气。
不会听错的,这声“虎浪嘿”,是他梦里十二个人其中一个自称“老虎”的人说出的话。
洪知秀加快回家的脚步,他有很多问题等着他们解答。
“晚上好shua哥。”
今晚的梦格外的安静,洪知秀看着剩下三个人,说出他的疑问。
“你们是SEVENTEEN对吗?”
“不,应该是‘我们是SEVENTEEN’。”
“但我并不是。”洪知秀看到他们逐渐消散的雾,自己并没有给他们串珠,“我没有……”
“因为哥已经知道了啊。”
“什么?”
“无论何时我们都是13个人的SEVENTEEN,哥要来找我们,一定要来哦。”
“剩下的手链就作为我们的见面礼吧。”
“哥,下次见。”
洪知秀拼命地想抓住三人消散的身影,最后从梦里惊醒。
洪知秀撇了眼时间,才凌晨三点。他尝试再次入睡,可满脑的“SEVENTEEN”让他心烦意乱。他起身走到电脑桌前坐下,打开电脑搜索“SEVENTEEN”相关词条。
“SEVENTEEN韩国男团,由崔胜澈 尹净汉 洪知秀 文俊辉 权顺荣……十三个人组成……”洪知秀在推特上看到了梦里出现的十二个人以及他自己。
为什么这个简介上有他的名字?
洪知秀揉了揉隐隐发痛的脑袋,脑海中闪过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他想抓住那些碎片,换来的只有剧烈的疼痛。
“SEVENTEEN美巡……”洪知秀点开此标题,他们这次巡演正是他所在的城市。经过几小时的了解,洪知秀点击“确认支付”,交易成功后盖上笔记本。
既然他们让他去找他们,那一切的一切都会在相见之后明了吧。
洪知秀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他不再梦见他们,习惯了十二个人的吵闹,突然的安静洪知秀反而不太适应。
一个人在家、一个人赶车、一个人吃饭……洪知秀选择戴上耳机用他们的歌声隔绝孤独。
“我们一起唱歌吧,让有力的歌声掩盖住悲伤,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如时针般,兜兜转转 一切都会回到原点的,lalalalalalala……”
时间一天一天倒数,洪知秀等来了SEVENTEEN巡演的那天。
跟着手持克拉棒的粉丝们一起进入会场,洪知秀入座时,被一个粉丝塞了个克拉棒。对方看起来很激动,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塞给他一个克拉棒,告诉他这个是克拉棒,她们是SEVENTEEN的克拉。
洪知秀还没来得及跟她道谢,会场的灯全灭了陷入一片黑暗。再接着音乐声响起灯光落到舞台上,SEVENTEEN登上舞台,演唱会开始。
跟着粉丝们的应援,洪知秀也看入了迷,被舞台上十二个身影吸引,他们本就是该闪闪发光的模样啊。
“say the name SEVENTEEN,安宁哟哈塞哟SEVENTEEN思密达!”
在安可环节,洪知秀只是静静地坐在那看他们嬉闹,仿佛回到了那几日梦境一般。
周围的音乐声尖叫声,洪知秀觉得此时场景他好像经历过无数遍,他吃痛的扶住额头。
每次快要想起什么的时候,头总是这般痛得快要炸开。
“你没事吧?”
洪知秀抬头,与他对视。夫胜宽见到洪知秀的那有些不敢置信,已经有好几年没再见了吧。
夫胜宽忍着泪水,哽咽地开口:“要跳起来啊。”又把话筒递到他嘴边,“一起唱吧。”
洪知秀迟疑地开口:“This healing baby,Right now right now ohh baby,So don't don't stop……”
唱完才发觉自己已泪流满面。
洪知秀抬手抹掉眼泪,不好意思地冲夫胜宽笑笑,看见夫胜宽也偷偷地在抹眼泪。两人破涕而笑,夫胜宽又走去另一边舞台。
演唱会结束,会场的灯全部亮起,方便粉丝离场。
本以为离奇的事情会这么潦草的结束,但走出场地后,洪知秀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洪知秀?”
“Joshua,真的是你吗?”
周围的粉丝纷纷看过来,露出惊讶的表情,喊住他的那位粉丝不争气的流下眼泪。
一下被这么多人围观,洪知秀局促地问道:“你认识我?”
那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洪知秀的回答,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SEVENTEEN!”
好在SEVENTEEN下班把粉丝的注意吸引过去,其中一辆车停在洪知秀那边,尹净汉开门走下来,说:“shua好久不见。”
“哈尼?”
“是我,要跟我一起走吗?”
“好。”
尹净汉让洪知秀先上车,又冲周围的粉丝摆手,说:“shua我就先带走啦。”
关上车门,留下还未反应过来的粉丝们。
十二个人面朝洪知秀站着,忍着想念与泪水,静静地看着洪知秀。
还是洪知秀最先打破沉默,他拿出三条手链晃了晃,说:“这是哪几位的啊,来认领一下?”
李灿站了出来,伸出手,洪知秀给他戴上。崔韩率沉默地接过戴上。
夫胜宽看着手腕上的手链,没忍住,抱住洪知秀哭出声来。
“哥,我们真的很想你。”
洪知秀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不哭不哭,我这不是来见你们了吗?”
“shua,是想起来了吗?”
洪知秀摇摇头。
“但是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得去见你们啊’!所以我来了。好像以前我们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可是,对不起我把你们忘记了。”
“没关系啊shua,”尹净汉伸出手,“我们之间可以重新开始呢。”
……
“我是洪知秀。SEVENTEEN的洪知秀。”
抢救加照顾
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整,成员们服装都没换但全都在手术室门口等待了整整五个小时,手术结束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徐明浩被推出来时脸上完全没了血色,惨白得可怕,身上看不到一丝生气,成员们看得心都一抽一抽的疼。医生说他被刺中了肺部,导致肺部大出血,至少要治疗两个月才能出院,今晚是危险期,要时刻关注着。”我们明浩啊,辛苦了,很疼吧……”夫胜宽摸着他的脸哭着说。先推回病房吧,医生说道。推回了病房医生说需要一个人把他从推床移动到病床上,金珉奎力气大所以他来把徐明浩抱过去。他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入徐明浩的腰下轻轻的环住他的...
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整,成员们服装都没换但全都在手术室门口等待了整整五个小时,手术结束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徐明浩被推出来时脸上完全没了血色,惨白得可怕,身上看不到一丝生气,成员们看得心都一抽一抽的疼。医生说他被刺中了肺部,导致肺部大出血,至少要治疗两个月才能出院,今晚是危险期,要时刻关注着。”我们明浩啊,辛苦了,很疼吧……”夫胜宽摸着他的脸哭着说。先推回病房吧,医生说道。推回了病房医生说需要一个人把他从推床移动到病床上,金珉奎力气大所以他来把徐明浩抱过去。他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入徐明浩的腰下轻轻的环住他的腰,金珉奎在完全环住他的腰时心中一惊”他又瘦了,这腰薄得和一张纸一样,仿佛风一吹就折了”,他心疼了,疼得他的心在流血。他另一只手横在徐明浩两腿间,轻轻一抱就抱起来了,轻得甚至毫不费力,他十分小心,生怕自己稍微不注意,他的宝贝就碎了。
夜里考虑到成员们也被今晚发生的事折腾的不少,加上医院一个房间住不下这么多人,所以再不舍队长都让孩子们回去休息,照顾徐明浩的名单每晚两个人安排着来。第一第二个晚上因为是危险期所以安排了多一个人陪护,有金珉奎,崔胜澈和全圆佑。第一个晚上可能是因为刚做完手术的疼痛又或者别的不适让徐明浩老是在夜里噩梦连连,做噩梦时心跳加快导致心率监测器老是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警报,三个哥哥守了他一整夜。徐明浩一有动静,哥哥们就用手轻轻拍着他说“不怕不怕,哥哥们都在这,我们明浩别害怕”,每次轻拍徐明浩都能被安抚住又安稳的睡去。
第二天上午晨光洒在徐明浩脸上,他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沉沉的睡着伴随着轻轻的呼吸,呼吸带动身体的起伏都是温柔的。让金珉奎看得入了神。“明浩还没醒啊”,因为太担心大清早陆续赶来的成员们都问道,“医生说他失血过多比较虚弱,元气大伤,加上他本来身体素质就不好,需要一两天恢复才能醒来”,崔胜澈一面说一面帮徐明浩捻紧了被子。这时医生带着记录表和各种监测仪器走了进来,“你们回避一会,我要帮他检查伤口有没有恶化和身体的各项机能的恢复情况。”检查结束了,“有点低烧,伤口恢复情况算不上好,一般,还是要多注意观察他的情况。”医生检查完说道。怪不得昨晚睡觉总有噩梦,辛苦了我们明浩,一定很难受吧。全圆佑虽然平常不善言语,可他是真的很心疼徐明浩遭受的这些痛苦,他总是善于一个人默默的心疼。
傍晚,伴着洒在床边的夕阳,徐明浩缓缓睁开了眼,一睁眼却因阳光太刺眼又皱着眉头闭上了眼。轻轻的动了动身体。“明浩啊!清醒了吗?!”尹净汉抑制不住惊讶和激动问着。“明浩!明浩!“崔胜澈听到尹净汉问徐明浩后也赶忙跑到床边叫着,“哥!你醒了吗?我去叫医生!!”Dino激动的冲出去叫来了医生,其他成员也马上纷纷围到床边激动的唤着徐明浩。主治医生来了,帮忙检查了徐明浩的状况确认他暂时不会出现什么严重的情况后交代了成员们要怎么照顾他后就离开了。大家都激动不已,夫胜宽甚至激动得流下了泪水,却被尹净汉提醒不要哭,他刚醒被他看到不好,夫胜宽这才止住了泪水。
“喂!明浩才刚醒,你们别围这么紧,给他点呼吸的空间。”崔胜澈忍不住道,成员们这才后退了一些。徐明浩张开想说话却说不出,尹净汉见状赶忙俯下身温柔到“我们明浩是想喝水吗?”徐明浩轻轻的点了点头,他醒来时只觉得鼻子里充斥着浓浓的消毒水味浑身酸痛全身瘫软无力,甚至连说一句完整的话的力气都没有。还好尹净汉细心,不用他开口就猜到一定是渴了,他赶紧倒了一杯温开水插入了一根吸管,温柔的把徐明浩的氧气面罩摘下把水送到他嘴边说“不要着急慢慢喝”尽管有金珉奎拖着徐明浩的上半身让他半靠着喝水可就连喝水也已经用尽了徐明浩的所有力气,喝完后便脱力的倒回床上喘着气,尹净汉赶忙把氧气面罩带回他的脸上,心疼的说“明浩啊,要不要再睡一会?”徐明浩摇了摇头说不用。“明浩,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难受吗,或者说哪里还疼?”金珉奎急切的关心道。“我没事,不用担心,只是感觉头有点晕。”“对不……”“不要说对不起,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徐明浩的对不起都没说出口就被崔胜澈打断,“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其他的事别乱想。”“好。”徐明浩默默回应道。
半夜,徐明浩醒来感觉伤口有些热热的感觉,有些疼但是他看着床边上趴着的洪知秀和DK睡得正沉就不忍吵醒,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疲倦,我出事的这几天大家都为了我受了不少苦操了不少心吧。徐明浩心里默默自责着。于是他选择了自己默默忍受,伴随着疼痛继续闭上了眼,心想睡着了就不疼了。到了后半夜,伤口愈发的疼他也因为疼痛出了一身冷汗,逐渐的呼吸急促起来。心率监测器发出刺耳的警报,DK和洪知秀一醒来就看到床上脸色惨白呼吸急促的徐明浩被吓到了,DK赶忙按下了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一面问明浩你怎么了别吓哥哥,徐明浩一面艰难的呼吸一面说“哥……疼……好疼……”洪知秀掀开被子一看,一片红色映入眼帘,鲜红的血浸湿了淡蓝色的病号服,滴在洁白的病床上十分的刺眼,DK和洪知秀来不及反应却又下意识立即用颤抖的手捂住正在流血的伤口,“明浩啊明浩!!!”医生赶来时徐明浩已经陷入昏迷,医生急忙道“伤口恶化大出血!需要马上手术”说完就马上推入了手术室。只剩下在原地不知所措默默的看着沾满鲜血的手的DK和洪知秀。十几分钟后成员们赶来时只看到DK和洪知秀在手术室门口颤抖着哭泣,看到成员们来时泪水更止不住的说“是我们的错,我们的错,我们睡着了明浩为了不吵醒我们才……我们的错,我们的错……”崔胜澈很了解他们,也了解他们的自责,而且他知道这个弟弟对他们来说是宝贝一样的存在,好不容易才熬过来现在却因为他们又进了抢救室,没有人能比他们更自责。他心疼的抱住他们强装着镇定说“没关系,我们明浩一定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抢救,徐明浩又抢回了一条命,经过前一晚的意外这次没有人再敢松懈,十二双眼睛都紧紧盯着他,哪怕是他眉头稍微一皱大家都马上围上来查看情况随时准备按下紧急呼叫按钮。第二次的抢救让徐明浩更加的虚弱,本来就失血过多,现在血更少了,手术过程中输的血等于差不多把全身的血都换了一遍,这次抢救后徐明浩在icu呆了两天后转回普通病房后睡了两天才醒来。
在昏迷了四天后徐明浩终于睁开了眼睛,因为太虚弱他甚至连一声哥都叫不出声。因为行程问题和要准备舞台等,部分成员们不得已要去跑行程或者回练习室练习,老样子只留下了两名成员来照顾徐明浩。“明浩啊,你醒了吗?”一直守着徐明浩的尹净汉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轻声的问道,在一旁的文俊辉看到后赶忙去叫了医生,医生检查了伤口确认没问题后换了瓶吊水就离开了。“明浩啊,你要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哪怕是一点都一定要告诉哥哥好吗,不要自己撑着,不然又出现了前几天的意外哥哥弟弟们会很担心的,我们也会自责知道了吗?”尹净汉像哄小朋友一样温柔的说道。徐明浩则像小朋友一样乖乖的轻轻点头。
在成员们轮流精心的照顾下又过了几天,医生说可以尝试着下地走走,这样有利于身体恢复。李知勋把床轻轻的摇起来小让徐明浩坐着适应一下,徐明浩自受伤以来一直躺着,躺了有一个星期,这是他第一次坐着,只是感觉光是坐着莫名都有些费力气。“明浩啊我们试着下来走走吧好吗,这样我们才能快点好起来。”崔胜澈说道。徐明浩点了点头。
即便坐着都已经有点累了但他还是想试试。崔胜澈轻轻的把他的腿移到床边,全圆佑细心的帮他穿好袜子和鞋子,读胜宽拿了一件灰色毛衣外套给他披上。”明浩啊你试着使一下劲看看能不能站起来。”崔胜澈温柔的说道。徐明浩的一只手被架在金珉奎的肩上令一只手被架在崔胜澈的肩上,权顺荣则扶住他的腰。徐明浩全身瘫软实在使不上劲,无助又委屈的说道“哥,我使不上劲怎么办,”哥哥们看到徐明浩无助得快哭了,赶忙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才动完手术几天身体还没恢复好,我们慢慢来,哥哥们扶着你走,过几天肯定就可以使上劲了。”3,2,1,崔胜澈金珉奎和权顺荣同时撑起徐明浩让他站起来,可能是在床上躺了太久,突然的站立让他供血不足眼前一片黑,站不住就要向后倒去,好在被哥哥们及时扶住。哥哥们都担心坏了,赶紧把他小心翼翼的扶回床上。“明浩啊没事吧,要不明天再试试吧”哥哥们说道,“哥,我可以的,再试一次吧”哥哥们看到徐明浩倔强的眼神,知道要是不答应自己就算没人扶着也会自己试着站起来,只能答应了。哥哥们只好再次慢慢的扶他站起,徐明浩极力克制着完全站起来时眼前那一瞬间的头晕眼黑和想要往后倒的身体最终才好不容易终于站住。他尝试着抬起右脚迈出第一步,但当他抬起脚想要跨出去却因为抬脚牵动到腹部的伤口,疼得他右脚瞬间失力,要是不是有哥哥们扶着,他就要跪倒在地上,哥哥们都心疼的说“明浩啊,别走了我们改天再试吧”可是徐明浩倔强的性格就是一定要坚持走几步才肯罢休,哥哥们了解他所以没办法只能扶住他让他慢慢走。走了好几步,因为疼痛徐明浩的脸上出了很多冷汗,夫胜宽一面心疼的擦汗一面担心的看着。在走出了十步之后徐明浩终于抵不住钻心的疼说道“哥,不走了,我好疼……”徐明浩平常时很少在别人面前暴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的人,可见他是真的很疼才会对成员们说不走了。这让大家很心疼了,“快把他抱回去”尹净汉既着急又心疼的说道,只见金珉奎把徐明浩瘦得不成样子的徐明浩拦腰轻轻就抱起来了,甚至没使劲。”哥,我好累啊……”或许是刚才康复训练消耗了太多体力,徐明浩刚躺好一股困意就袭来,“我们明浩辛苦了,做得很好,睡吧,哥哥在这陪着你”。在哥哥们的陪伴中,徐明浩安心的进入了梦乡,这次不是噩梦,是美好的梦。
又过了几天,徐明浩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好。成员们也逐渐放下了心。但是最头疼的是他不好好吃饭,徐明浩本来胃口就小吃得也少再加上生病没什么食欲,生病这些天都没怎么吃饭。成员们都想方设法的为他做补身体的食物,可他每次都只能吃下一点而已。又到了晚饭的时候,文俊辉带来了李知勋专门学着网上做了好多次才成功的汤,里面有乌鸡,红枣,人参,当归等。“明浩啊,喝点吧,喝点身体才恢复得快啊”文俊辉担心的说,可徐明浩完全没有胃口,光是闻着汤的味道都有些反胃,可是他又不忍拒绝满眼担心他的文俊辉和不想浪费李知勋的心血,便喝了文俊辉喂下的汤,可是追究还是抵不住那股反胃的感觉,才喝下半碗不到便要吐,权顺荣见状赶忙把边上的盆拿来“呕…………”徐明浩本来吃的就不多这下就连午饭也吐出来了,文俊辉赶忙放下手中的汤给他顺顺背,说道“我们不喝了,我们不喝了。”说完赶紧示意权顺荣把汤拿去厕所倒掉。徐明浩吐完整个人都处于虚脱状态,没有办法,只能让医生来打营养针来维持身体供能,在医生打完营养针后徐明浩便沉沉的睡着了。文俊辉在帮他捻被子时看到本来就细他的手腕因这几天病痛的折磨已经更加细小,如同小孩子的手腕一般,手上全是大大小小的针眼,血管也因为长期输液变得格外的粗大,让他看着无比的心疼。他能做的只有把他照顾好,不让他再受伤。
第20天的清晨,因为别的成员都有行程要跑只有金珉奎休息所以来照顾他的只有金珉奎。徐明浩想出去透透气,他也已经能够自主走路了,只是走的还不够远也不能多走。于是金珉奎借来了轮椅把徐明浩抱到轮椅上便推他去了医院的小院子里。早晨的气温有点低,风有些凉,正好是入秋季节一阵风吹来让徐明浩不禁打了个寒颤,金珉奎见状立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徐明浩身上还是担心他冷于是把他推到安全的地方让他在那里乖乖等着自己回病房拿张毯子,徐明浩笑着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乱跑。”金珉奎这才放心的去了。徐明浩在等待的过程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朋友因为风筝挂在了树上拿不到着急的哭,徐明浩心软想帮忙,那棵树离他不远而且风筝挂得并不高,以他的身高不用踮脚就能拿到,于是他有些许艰难的起身去帮忙。“小朋友,别哭了哥哥帮你拿下来好吗?”徐明浩走到小朋友身边忍着疼痛蹲下身来对小朋友说道。“哥哥能够得到吗,”小朋友泪眼汪汪的眨着大眼睛问道,“可以的”徐明浩温柔的笑着答道,说完便起身伸手一够就把风筝够了下来,“哥哥好厉害呀!谢谢哥哥!!!”小朋友崇拜又兴奋的说道,“不客……小朋友小心!”徐明浩不客气都没说出口只见不远处一个足球正向小朋友砸来,他下意识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足球正中他腹部的伤口,剧烈的冲击,使得他疼得倒在地上直不起身,“哥哥!哥哥!你怎么了!”小朋友着急的问道,金珉奎从病房拿完毯子后返回去找但徐明浩并不在轮椅上,他向四周瞟了瞟,看到不远处的徐明浩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捂着肚子,一旁的小朋友急得哇哇大哭,他丢下手上的毯子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徐明浩身边,“明浩啊!你怎么了!”“疼……疼……我要……喘不上气了……”他来不及反应抱起徐明浩留就向楼医院大楼内跑去,一面跑一面安慰着徐明浩,“明浩啊没事没事,我在呢别害怕别害怕”,好在医生检查只是刚刚长好一点的伤口稍稍撕裂,伤口长好再撕裂会比较疼,因为太疼喘不过气吸了氧之后也没什么大问题了。但是这个意外把金珉奎吓坏了,直到医生把结果告诉他他还到缓过神。“明浩啊,你确定没事了吗,要不要再检查一遍啊?能喘上气了吗,还疼不疼啊?”金珉奎满脸担心的问,“真的没事了,医生说了没事了别担心了,只是伤口还有点疼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徐明浩在金珉奎陪护时发生了两次意外,现在说什么金珉奎都要寸步不离,就连上厕所都要陪着去,生怕在厕所里又磕着碰着又出意外了。
不知不觉到了出院的时间,徐明浩恢复得也差不多了,只是伤口还没完完全全长好,走路也还不能走太快或者太远。正常走路只要慢慢走是没有问题的。但出院时成员们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租了个轮椅,徐明浩说自己可以走,但是无论说什么成员们都不肯让他自己走路,最后还是乖乖坐上了轮椅。回到了宿舍,虽然徐明浩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崔胜澈还是每天安排了哥哥弟弟们轮流照顾,什么脏活累活都不让干,这段时间徐明浩被大家细心的照顾着,所以恢复得很快,虽然康复的过程很累很辛苦但是快乐着,因为有成员们的陪伴,也因为他是成员们放在心头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