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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ebyemysummer

【莲理枝】Time View 02

*现背 慢热 OOC


Chapter2 偶然?偶然本身就是一种必然


6/

“你要出去吗?”


注意到他起身的动作,正在看手机的康二抬起头,露出了那种拜托他时才会有的标准笑容。

“帮我带瓶可乐。”


“喂。”目黑莲看他一眼,“我不是跑腿的。”


“嗯,谢啦谢啦。”

康二听也不听,敷衍地摆了摆手,又看回了手机。


这个家伙。


目黑莲对着他的头顶翻了个白眼,从包里往外拿烟的时候,还是顺手把钱包也带上了。


排练室里的空气不太流通,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现背 慢热 OOC


Chapter2 偶然?偶然本身就是一种必然


6/

“你要出去吗?”

 

注意到他起身的动作,正在看手机的康二抬起头,露出了那种拜托他时才会有的标准笑容。

“帮我带瓶可乐。”

 

“喂。”目黑莲看他一眼,“我不是跑腿的。”

 

“嗯,谢啦谢啦。”

康二听也不听,敷衍地摆了摆手,又看回了手机。

 

这个家伙。

 

目黑莲对着他的头顶翻了个白眼,从包里往外拿烟的时候,还是顺手把钱包也带上了。

 

排练室里的空气不太流通,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走出门去,仰着头深呼吸了两下,才往吸烟区走去。

 

或许,和空气什么的也没关系,只是在这种有目的性的聚集里,他总会觉得压抑,甚至有些窒息。

 

所以才要去抽上两根,借此忘掉些什么,也提醒自己一些事情。

 

不过休息时间没多少,他心情也不怎么好,抽了一根就兴致缺缺地收起来了。

 

然后,为了给康二带可乐,绕了远路回去。

 

隔着老远,就看到自动贩卖机旁边窝了个人。小小的一团蹲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本来没当回事,是快要走近的时候才发现这人自己认识。

 

当然认识。偌大的杰尼斯,谁不认识这一位,出了名的关西美少年,新一代jr里闪闪发光的道枝骏佑。

 

但他的认识还有另一层含义,因为康二。

 

作为和自己一样的空降兵,康二今年年初才来到东京,加入了雪人。而在这之前,他的角色是关西jr,也是这位鼎鼎大名的道枝的哥哥。

 

但其实,对康二来说,不管是上京,还是加入关东jr队,关西jr的身份不会变,哥哥的身份也不会变。

 

也就是上个月的事,那天结束晚上的工作后,康二一反常态,急匆匆地收拾东西,赶着离开。

 

“我先走了哦,Micchi来接我回家,已经在楼下了!”

 

已经听他念叨小半天了。这人下午收到消息后就一直乐呵呵的,向别人炫耀,说是来东京拍戏的Micchi要来找他。

 

自从和他认识后,就没少听他提起这个弟弟,目黑莲都已经习惯了。

 

连带着这个亲昵的称呼,也成了此时此刻,首先浮现在脑海中的名字。

 

——Micchi。

 

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在自动贩卖机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过去。

 

竟然睡着了,在这种地方。

 

7/

不是没见过。

 

确定下演唱会的事之后,三个队就陆陆续续碰过几次面。如今时间临近,更是经常聚在一起排练,南泥湾也来了东京。

 

但也就只是这种程度的见过。隔着一整个排练室,隔着队友与队友,连视线都碰不上,只是知道彼此存在的“见过”。

 

而且道枝最近在上剧,和另一个队友一起,因为拍摄日程的关系,也不怎么在排练室露面。

 

经常是大家练到一半,他们才匆匆加入进来,外套拉链都还没拉好,就跟上了下一个舞蹈动作。

 

也难怪他靠着贩卖机就能睡过去了。

 

想想自己这么大的时候,没什么工作,也没有未来,能得到充分保证的好像就只有睡眠时间。

 

虽然也不怎么睡得着。

 

未来光明的人没得睡,前途灰暗的人睡不着。

 

想到这里,目黑莲目光里带了点审视的意味,看向这位拥有光明未来的小朋友,和他那张颇负盛名的脸。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生来是要被赞美的。

 

人的审美很主观,可他的美是客观的。无论谁对着这张脸,也说不出一句挑剔的话,就是这种程度的好看。

 

应该是刚从剧组赶过来,还带着妆发,只换了练习服,一件很简单的白色T恤。

 

因为侧身靠在贩卖机上,领口斜斜地敞着,露出很漂亮的锁骨,带着少年感的纤细。

 

他的皮肤很白,是一种通透的白,看起来却仿佛流光溢彩。

 

灰扑扑的走廊里,他所在的位置,他整个人,都像是被单独打了柔光,不太真实的美。

 

他就这样靠在那里,长长的刘海遮住一只眼睛,嘴唇微张,呼吸声却几乎听不到,安静得像一只猫。

 

没错,就是猫。

 

目黑莲终于给自己从刚才就盘旋在脑海里的念头找到了形容词。

 

——吵醒一只猫应该也没什么错。

 

他怀着这样的心情,往贩卖机里投了硬币,选好可乐,等它落下来。

 

动作有些大,说不清是不是故意的。应该说,他突然很想看到小猫醒来的样子。

 

可小猫睡得很沉,机器声也没吵醒他。可乐很欢快地从上面滚落,他甚至动都没动一下。

 

目黑莲蹲下来拿可乐,手伸出去又停住。因为在可乐的旁边,还有一罐咖啡。

 

他转过脸,看向这罐咖啡的主人。

 

年轻的脸离他咫尺距离,露出来的那只眼睛,有很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伴着呼吸的节奏,睫毛轻轻抖动,像蝴蝶的翅膀。

 

鬼使神差的,拿可乐的手转了个方向,他掏出手机,对着这张脸,拍下了一张照片。

 

8/

目黑莲回来后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座位上,有一搭没一搭回着周围人的话,手里一直把玩着自己的手机,眼神在门口那边打转。

 

但直到合作舞台开始排练,才见到那抹白色推门进来。

 

他坐在那里,声色不动,眼角余光看着白色身影一溜小跑,去了右边南泥湾的位置,坐到了队友旁边。

 

角度不怎么好,中间又隔了几个人头,别的也就看不清楚了。

 

但很快,排舞老师在那边叫了人。

 

他正低头看手机,闻声抬头,就看到白色身影又一溜小跑着过去,却是站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了。

 

于是放下手机,靠到椅背上,光明正大地看过去。

 

是单独叫他过去的。之前排练的几个人走回来后,那边就只剩下他和排舞老师了。

 

目黑莲还是第一次认真看他跳舞,意外发现跳得不错。和他偏美型的长相不太一样,动作干净利落,有一种凛然的帅气,很惹眼。

 

当然,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建立在长相的基础之上的。

 

这边进入短暂的休息时间,目黑莲能感觉到,周围有不止一道视线正落在道枝身上,带着各种意味,好奇的,探究的,又或者只是单纯在看,没什么想法。

 

那自己呢?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还没想出答案,那边道枝的动作幅度加大,垫着脚跳了跳,T恤下摆也跟着扬起,露出一节白皙的腰线。

 

只是一闪而过,却刚好被他捕捉到。

 

目黑莲眼睛被灼伤似的,迅速移开了视线,倒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坏事。

 

但其实什么也没发生,一瞬的跳跃,一瞬的视线转移,像一阵风,吹过也就吹过,没留下什么痕迹。

 

或许,没留下什么痕迹。

 

9/

大合练告一段落,大家分散开休息,都累到不怎么想说话,有人干脆直接躺在了地上。

 

目黑莲靠墙坐下,透过对面的大镜子,能看到房间另一边的道枝。

 

他仍然和那个队友坐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

 

目黑莲回忆了一下,队友好像是姓高桥来着,名字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

 

镜子里,道枝正同高桥说着什么,笑得很开心。

 

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是一团孩气,鼻子皱起来,颊边有一个小小的梨涡,很可爱。

 

拜自己优秀的视力所赐,目黑莲把这一切都看得很清楚。

 

清楚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Meme,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吗呢?”

 

偏偏这时,康二好死不死地凑了过来,很亲密地搭上他肩膀,看不出一点疲惫的样子。

 

不得不说,他和佐久间,真是妥妥的两个神人。

 

地球不爆炸,他们不停摆。

 

目黑莲没好气地扒拉下他胳膊:“你们关西人都这么喜欢肢体接触的吗?”

 

说话间,镜子那边的两个关西人已经头靠头了。

 

高桥拿出了手机,道枝靠在他肩上,姿态亲密地自拍了起来。

 

而这边,不明所以的康二只当他是间歇性发疯。

“你们东京人都这么冷漠的吗?”

 

东京人瞥了他一眼,冷若冰霜。

 

“算了。”康二识趣地撤退,“去找关西的小伙伴玩了。”

 

他以一种音乐剧式的动作夸张起身,留给目黑莲一个飘然远去的背影。

 

“哎,Micchi,恭平,我也要拍,加我一个!”

 

目黑莲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10/

上台前围圆阵的时候,他刚好站到了道枝的对角线上。

 

可以说是偶然,但偶然本身就是一种必然。

 

生命中哪来那么多偶然?

 

要说他没有注意那抹粉色的位置,不动声色地调整自己的站位,那当然是假话。

 

总之,结果就是,他站在了能一眼就看到道枝的地方。

 

大家围在一起,视线密集地交错,所以他可以放心地把目光投向对面,不需要掩藏。

 

即便是作为一个杰尼斯,他也要说,南泥湾的演出服实在太粉了。

 

不是那种鲜嫩的、柔和的粉,而是一种高饱和度中又带点灰调的粉,看起来旧旧的,却又莫名的扎眼睛,实在有些一言难尽。

 

可就是有人,能把这奇异的粉穿出一种飘渺的仙气。

 

道枝安静地站在那里,粉色衣服衬得他皮肤格外的白,像一个瓷娃娃。

 

略有些长的棕色卷发,大大的眼睛,甚至是搭在脖子上、还没有挂好的黑色耳麦,都让他看起来像个小女生,似乎是从另一个次元走出来的,和他们这些周围人格格不入。

 

他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走神,盯着空气中一个虚无的点,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也在附和着大家的喧闹起哄,虽然也会对移过来的摄像头打招呼,可他看起来是很游离的,明明身在其中,却好像并不在这里。

 

但下一秒钟,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抬眼看过来。

 

好险。在两人对上视线的前一刻,目黑莲堪堪转开了眼睛,看向旁边。

 

作为掩饰,还对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笑了两声。

 

眼角余光瞄了眼,道枝似乎把刚才注视自己的人错认成了大桥,傻乎乎地冲这边露出了一个笑容。

 

于是目黑莲再次光明正大地看过去,正好看到他做了个鬼脸。

 

仰着小脸,五官都挤成一团,像个皱皱巴巴的小动物,可爱极了。

 

11/

舞台上的道枝不只是可爱那么简单。

 

南泥湾在雪人后面出场。忙乱的后台,目黑莲只在小小的监视屏里看了两眼,就去准备下一部分的表演了。

 

真正好好看了的部分,是《青春Amigo》。

 

他刚好在这之前出场,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唱了《雪白の月》。

 

顺带一提,其中一个,就是道枝的队友,那个他已经知道叫做高桥恭平的人。

 

一曲唱罢,升降台缓缓落下,追光灯打到了中间的主舞台上。

 

欢呼声掀起更高的声浪,今晚真正的高潮,终于到来了。

 

目黑莲转过身,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台下,和现场的粉丝一起看了这场表演。

 

台上有两个人,但他的目光,全程没有离开过道枝。

 

明明还是那个人,还是那张脸,可一身红衣的道枝,像被这舞台和灯光赋了魅,眼角眉梢都是艳色。

 

这年轻的、鲜活的、闪闪发光的一切,是十六岁的目黑莲未曾拥有,甚至从来没有梦想过的。

 

可有人就站在舞台中央。

 

看着道枝,会想起过去的自己,也想到现在。

 

他站在那里,就是一个艳色的梦。

 

而目黑莲站在台下,微仰着脸看他,心里像下了一场大雨。


speechless

【莲理枝】心事

rps现背 暗恋成真 he

一切发生在消初之前

ooc狗血预警

12k 一发完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


0.


道枝骏佑有个秘密,谁都不知道。


1.


初次见面,远比任何人知道得都还要早。


入社没几个月,难得来一次东京的事务所本社。结束集体活动后,几个同期的少年jr背着前辈们在大楼里四处游窜。


道枝骏佑打着“运气好说不定可以看到山田君”的心思,在大楼里流连的时间久了些,眼看就要到集合时间了,匆匆赶到楼层电梯前摁下按钮。


电梯门从八楼向下运行,将人运送到各个楼层。停在某一楼时,电梯门再次关闭,却听到一道闷沉的轰...

rps现背 暗恋成真 he

一切发生在消初之前

ooc狗血预警

12k 一发完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





0.


道枝骏佑有个秘密,谁都不知道。





1.


初次见面,远比任何人知道得都还要早。


入社没几个月,难得来一次东京的事务所本社。结束集体活动后,几个同期的少年jr背着前辈们在大楼里四处游窜。


道枝骏佑打着“运气好说不定可以看到山田君”的心思,在大楼里流连的时间久了些,眼看就要到集合时间了,匆匆赶到楼层电梯前摁下按钮。


电梯门从八楼向下运行,将人运送到各个楼层。停在某一楼时,电梯门再次关闭,却听到一道闷沉的轰鸣声,金属箱子剧烈地抖了一抖后陷入了静止。顶部灯光也“刷”地熄灭,整个空间顿时陷入黑暗当中。


道枝骏佑吓得战栗,大脑一片空白。没等他从恐慌里反应过来,边上传来一个声音。


“别怕,”那声音平稳而冷静,“我摁了故障铃,很快会有人来。”


原来电梯里只剩下道枝骏佑和身边这人,听上去是个年长几岁的年轻男子。道枝下意识挪动脚步朝声源的方向靠近。那人辨认出道枝窸窸窣窣的动作,主动朝他迈了一大步。感觉出身边是个年幼的小孩,他再次重复道。“别怕。”


“是新入社的jr吗?”那声音愈发的平缓温和。道枝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即感到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道枝的头。自己则不知何时攥住了那人的衣角。


“我也是jr,不过是更早几年入社的。为什么想来杰尼斯?”


原来是前辈,可是一片黑暗里道枝骏佑辨认不出对方的长相。他支支吾吾地回答,那人耐心地听着,简短地回应,拍过头的手换为紧紧揽着道枝的肩膀,让他依靠在自己的身侧。


与他对话有着神奇的安抚性,竟然渐渐不那么害怕了。手指始终没放开那片衣角,似乎从那里能传来安心的能量。故障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电梯门重新打开,迎上来一群神色担忧的jr前辈和同期伙伴,道枝骏佑忙道“没事”又为自己的莽撞连声道歉。


等小孩扭头想去感谢电梯里的人,却只看见对方匆匆离开的身影。


很高,很瘦,黑色短袖,戴着帽子和口罩。


道枝骏佑甚至不知道他的姓名。





2.


单凭这样模糊的描述自然不可能“破案”对方的身份,更何况道枝骏佑当天就跟着关西jr回到大阪,对于东京jr一无所知,更无从查起。


不是没有试过。回到大阪,道枝骏佑刚下车,等在会社门口的向井康二一个箭步冲上来把他搂进怀里,听到“好闷”的惊呼才把人放开。小孩很是依赖这个神通广大、交友广泛的哥哥,于是搜肠刮肚、尽可能详细地将电梯里那人形容了一番。


“不行哦michi,这样我也不知道是谁。”向井康二无奈地摊手。“不过真的是很亚撒西的人啊,谢谢他照顾我们michi。”


不愿意再麻烦其他前辈,道枝骏佑打消了四处打听的念头,也不再向人提起这件事。但一有机会去东京总部,和东京jr接触,他免不了在人群里偷偷寻找颀长的身影,甚至看到黑色短袖也会多加留心,明知道对方不可能总穿着同一件T恤。


他的心愿是跟他说一声迟到的谢谢。




然而就跟初次见面就遇上事故那般猝不及防,第二次见面也来得意料之外。


这一天要为关西jr前辈的舞台剧演出排练,偌大的练习室因塞进了70个jr而变得拥挤又喧闹。道枝骏佑因个子小站在前排,蹦蹦跳跳地练习着舞蹈动作。编舞老师扬高音调,大声宣布着接下来舞蹈队形的调度。


“里中,你走到这个位置。”


“横岛,到这边来。”


“目黑,你站到这里。”



道枝骏佑听见练习室后方传来一声回应,非常短促,却让他身形一震。


小孩子的耳朵其实很灵敏,再加上人在身处黑暗时听觉会呈几倍地放大,因此即使过去了一年,他也对那个音色印象深刻。


道枝回头,正看到被叫目黑的那个人朝他走来。很高、很瘦,无袖背心。他第一次看到他的脸。


对方的目光也投了过来,从道枝脸上毫无异样地扫过。


他果然忘记了。毕竟没有谁会把许久之前那次小小的电梯故障放在心上。jr来来去去,他多半不会好奇一个新入社的jr日后还会不会见到。道枝骏佑本就内向怕生,这下更难以开口,即便他敢硬着头皮搭讪,可是“请问你是否记得”云云,既生硬又尴尬。



午休时,道枝独自缩在墙角吃便当,正咬着筷子想得出神。身边两个jr准备去处理便当盒,一边调笑一边站起身来。他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了一句“小心”,然后便被一股力量推向一边。


目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坐在他身边的,正以半跪的姿势把道枝和2个jr隔开,他的手捏着道枝的小臂。啃了一半的面包落在地板上。


那两个jr吓了一跳,随即发现自己手里没盖紧的杯子倾斜了一个弧度,滚烫的咖啡正从高处滴落。目黑反应得快,在把道枝向里推的同时自己也向后倾身,但地板二次飞溅的液体仍让他撑在地上的手一片通红。


“没事吗?”他回头确认道枝骏佑的情况,后者怔愣地摇了摇头。目黑松开手很快站起身,拿来纸巾收拾地板上的狼藉,又对哆哆嗦嗦的两个少年摇摇头表示没事。

他捏着一手的纸团向门口走去,道枝终于反应过来,急忙拉住他的衣角。“快去冲水,目黑前辈!”


目黑愣了一下,点点头。他转身,道枝骏佑连忙迈开步子跟在后头。一直到了洗手间,目黑在水龙头下伸出手,才发现边上的小孩一直紧紧攥着他T恤的一角。


“啊,”道枝骏佑后知后觉松开手,眼睛始终盯着水柱下目黑的手背,“…谢谢前辈。”他这下可以说出口了,不过在对方看来自己只是因为在为刚才的事表达感谢罢了。

正如道枝预期的那样,目黑就像回复那两个不小心的jr一样简单地说了一句“没事”便不再多说,只听见洗手池里哗哗的水声。


午休时间还没结束,道枝急匆匆地跑到最近的药店,气喘吁吁地赶回,却发现哪里都找不到目黑了。

洗手间没有,走廊没有,练习室没有。他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攥着一只小小的药膏,道枝鼓起勇气上前和与目黑打过招呼的前辈搭话。


对方很惊讶。“目黑,你是说目黑莲吗?”目黑莲。道枝骏佑就这样知道了他的名字。“…那家伙下午应该要去参加arashi巡演伴舞的排练吧?” 



手心里的药膏外壳被体温温热,又被手心的汗液濡湿。道枝骏佑不知在想着什么,慢吞吞走回关西jr的圈子里。高桥恭平问他“去哪儿了”,他摇了摇头,安静了一整个下午。





3.


“目黑莲”成为道枝骏佑手机浏览器的常用搜索词。搜索结果寥寥,他每个链接都点进去看,比学习节目里要表演的漫才还认真。


这种无意识的关注最初说不上原因。找到了“电梯神秘人”,看到了他的长相,说出了按捺许久的感谢(算是吧),还知道了对方的名字,这些心愿已一一实现,所以道枝骏佑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做的目的是什么。


无意义的活动一直持续着,道枝也从脸庞嘟嘟的豆丁变成青葱玲珑的小小少年,通过甄选参加了人生第一部电视剧的拍摄。他饰演的中学生内向早熟,暗恋对象是大上几岁的女高中生。饰演一家人的演员们在候场时常常拿小孩儿单恋的桥段打趣。


“放在三十年前,和朋友坦白和年长者的恋爱可是很骄傲的事”

“绝对会引来大家的羡慕的”

“现在应该也是”

“嘛,向往和年长者的恋情很普遍吧,总有一个青涩时期是这样”

“很多中学生会喜欢学校前辈什么的”

“对对没错”

“再说下去小广的脸要无法拍摄了噢”

“小道枝卡哇伊!”

“道枝君一定很受中学女生欢迎”

“会被写到同班的女孩子的日记里去哦”

“等等,难不成已经被告白过了吗”

“什么啊”

“哈哈哈”

……


道枝骏佑当然知道在这个话题上想起目黑莲很不对劲。但听到“前辈”两个字的时候,他想起的是立在洗手池边那人沉默着的侧脸。


又或许一切早就有迹可循,只是本人经验太过浅薄而没能及时发觉:比如他已经看遍了所有宇宙six的物料,重新补了对方出演不过几分钟的电视剧,在事务所集体活动的后台颇有目的性地“到处闲逛”,还有某次朋友来他房间发出疑问“你怎么这么多arashi控碟啊,果然是杰尼斯全社强火担吗”,在查看了观看次数后发出了更夸张的叫声。


一个人在休假日全副武装地跑到东京剧场去看某人主演的舞台剧,回程的电车上,道枝骏佑把头抵着窗户,一个字一个字删去浏览器搜索栏里对方的名字,又输入了喜欢两个字。搜索结果其实并不重要,因为这个动作已经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铁证。


这下一切都有了所谓的意义。


接受采访或参加综艺,不同的主持人总是相同地热衷于问他理想型的问题。道枝骏佑对照着唯一的答案,挑着其中几条模棱两可地回答。


“黑发,个子高一些”是的,黑发,身高有184cm。


“有决断力的人很好”冷静、理智而且稳重,能够迅速地控制局面。


“自然系的衣服,牛仔裤,毛衣,夹克”最新动态里看到的搭配。


“黑发也好,暗茶色也可以”最近换发色了。


“表里如一”一样的亚撒西。


“抵抗不了说话时突然噗呲一声的笑声”……是事实。


“可爱的、说傻话后被吐槽会露出灿烂的笑容”……好想亲眼看到。


坐在对面的提问者发出“诶~这样啊”的回应。可谁也不知道,道枝骏佑的一颗真心被妥帖地贮存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兔子洞里。





4. 


漫画里的女主角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喜欢一个人本身就很幸福”。有着同样的情感经历(指暗恋足球部学长一类的少女漫情节)的道枝骏佑看到这儿会蜷起膝盖,把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将手里的漫画虔诚地捧在胸前。


——代到了呜呜。


全天下暗恋者的心情或许一致,行动却是各有各的主张。像是道枝骏佑的话,就是活脱脱的即将过冬的松鼠,用零花钱把与对方相关的一切统统买回,然后再花上大脑筋、大力气把它们一一藏好,常来他房间拿充电器用的姐姐可不能发现,定期收拾房间的妈妈也绝对不能。


当然细心的妈妈不会错过儿子房间里多出的那几个巨无霸箱子,只是尊重孩子的隐私不去窥探,但难免偶尔看到床铺边放着遗留的杂志海报,没有多想便帮他收进抽屉里。


也是在多年后看到两人站在面前,妈妈才觉得这人好熟悉。在哪见过呢,她陷入了回忆。


就连一起活动的浪花男子其他成员也感慨道枝骏佑的纯情,作为拥有知名美貌的男高中生,却将应安排给社交甚至是浪漫约会的闲暇时间都献给了《别册玛格丽特》。“像个宅男”,他们吐槽道,却不知道枝骏佑的少年心事确实和喜欢纸片人本质没差——即便对方是同社前辈,可二者的杰尼斯人生几乎算得上是两条平行线。


令人惊奇的是,某一天道枝骏佑从向井康二嘴里听到了目黑莲的名字。


跑到东京发展的哥哥和目黑莲成为了新的队友。在电话里却装得镇定自若,道枝送上的“恭喜”带着只有自己知道的意味悠长。他点开Snow Man的油管频道,目黑莲站在后排边缘露出腼腆的笑,看着队友耍宝做出夸张的reaction,兼任两个组合的压力化作眼底下的青黑色。


道枝默默关掉网页,拿起一边的剧本。




在东京结束拍摄后,道枝骏佑约向井康二吃饭。他走进会社,正要给对方发消息,就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康二,边走边和身边那位顶着瓦片头的人聊着天。


道枝骏佑瞳孔地震,下意识想躲起来,很可惜人很争气地长到了一米七五,根本没什么能勉为其难地遮住这个庞然大物。向井康二又已经发现了他,老远就扯着嗓门喊michi,道枝只能转过身硬着头皮招手,笑了两声。


“meme跟我们一块吃饭吧!向你介绍我最喜欢的弟弟michi!!!”康二一把揽过道枝的肩膀,紧接着露出极度震惊的表情。


“你又长高了是不是!??michi啊呜呜%¥#@*%¥……”


道枝忽略他哥各种脱线又夸张的表演,向一边还没说话的目黑莲扬起一个自然又端庄的笑容。“目黑前辈好,我是道枝。”杰尼斯新兴剧担不是说说而已,你永远可以相信道枝骏佑的演技。


目黑莲的反射弧确实长,视线还停留在康二耍宝的脸上,正被康二熊抱的道枝骏佑突然一脸正经地切换成自我介绍模式,他对此有些错愕。


“你好,我是目黑莲。”他朝他笑笑,摸了摸鼻子。“那个…我就不去了吧,不能打扰你们。”


“…没事!”道枝骏佑暗暗咬牙让自己稳住,不能让太明显的心情吓到一无所知的这位,“我是想让koji kun带我吃他之前推荐的海鲜餐厅。”


目黑莲喜欢吃海鲜,强火担道枝刻烟吸肺。果不其然,对方眉头微微动了动,是在犹豫。


向井康二脑袋上挂着个大大的问号。“不是你说要吃炸……” “鸡”还没出口便被弟弟投过来的奇怪眼神震到,他下意识闭了嘴。


“那好,”目黑莲答应得也很干脆,伸手把前额垂落的一缕头发向后撩去,低头拿出手机,“那么我来带路吧,我知道有一家……有什么问题吗?”


道枝骏佑才发觉自己盯人出了神,连忙尴尬地移走视线。“没有,啊、嗯、那个,发型很好看。”早就想夸了。


目黑莲怔了一下。“噢…谢谢。”




这家专做海鲜烤物的餐厅藏在一个小巷子里,开了很多年,装修古朴。他们在角落的位子落座。向井康二嚷着难得自己请客,让两位好好珍惜不要客气。二人不置可否,双双把头埋进菜单,结果一人一个轮流报出菜名,让康二瞪大了眼睛,“喂喂,钱包要不够付了!”桌对面的目黑莲在菜单后露出一双笑眼,和道枝骏佑对上视线,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模一样的捉弄成功的欢乐。


这顿饭既是向井康二做东,又是他的绝对主场。不知是上综艺热情惯了还是真的想让好友与弟弟迅速拉近关系,康二靠一张上满发条的嘴一路从关西jr的近况聊到东京近期工作与生活琐碎。道枝骏佑和目黑莲轮番搭腔,彼此之间却很少直接交流。



一顿饭吃得迅速,一半的原因是烤物最好在上桌后立即消灭才能保证最大程度的美味,另一半则是目黑莲提醒回去太晚会影响某位未成年小朋友的睡眠。最后向井康二捂着心口很是肉痛地去结账,道枝骏佑则跟着目黑莲往外走。


这个季节的东京早晚温差大,入夜后的风带着不能小觑的凉意。道枝骏佑揣着兜,在距离前方的人一个身位的位置跟着。这个距离不至于逾越,可比寻常的社交距离近上许多,能听见风席卷而来时目黑莲唇齿漏出的“嘶”的一声寒战,也能看见他在街灯暖光下被照亮的飞扬的发丝。


道枝一边走一边踩着前面那人的影子自娱自乐,却发现目黑莲刻意地放缓了脚步要他跟上。不得已两人成为并肩同行的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沉默便成为异常。


目黑莲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于是开了口。“很满足的一餐,谢谢道枝君。”


他是指被邀请一同吃饭,但道枝从刚刚开始便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闻言下意识反驳道:“是吗,可是你都没怎么吃。”话一出口便觉得要糟,果不其然目黑莲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

道枝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装作冷静地补充,“你一直在烤东西,很明显。”


明不明显,道枝骏佑只能寄希望于对方会相信初次见面(对目黑莲来说)的后辈没必要说谎。目黑莲似乎被这句话哽住,老半天说了一句,“道枝君很细心啊。”


道枝骏佑正在内心吐槽自己冷场的本事更上一层楼、伤害范围已辐及同社前辈。正在这时,他感到后面射来了刺眼的光束,紧接着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下一秒,身边的人伸手用力揽过他,二人的肩膀迅速而扎实地碰撞在一起。


身后驶来的摩托车惊险地擦过道枝的肩膀,随后扬长而去。目黑莲松开手臂,二人恢复到原来的距离。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人在运动上反射神经的异常发达,但刚刚片刻的动作和多年前的身影重合让道枝恍惚了一下,内心os便趁着防线的骤然松懈脱口而出,“你对谁都这样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更别说道枝骏佑的声音像是咬着后槽牙发出来的,语气又冲又没礼貌,和平日里温和乖顺的小孩简直像切换了人格。“……”目黑莲咳了两声。气氛变得不对劲起来。道枝的心跳如擂鼓,即使大声说话也遮不掉的程度,索性闭上嘴巴,一个劲地埋头向前。


巷子本就不长,很快走到路口,目黑莲的车就停在街对面。结完账的向井康二小跑着在巷口与原地等待的道枝骏佑碰头。目黑莲开车送二人到康二公寓楼下,再掉头朝着相反的方向开比平时多一倍的路程回家。




“meme真的好亚撒西对吧?”向井康二拿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道枝骏佑换着鞋子,嘴上应着“嗯嗯”,心里腹诽一模一样的话你好多年前就说过。


“可是michi今天有点奇怪哦?”……怎么忘了,身边这位堪称读空气史诗级大师,更别说从小养大的弟弟,什么变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怎么糊弄过去?总不能坦白吧?道枝顿时头皮发麻。


“你该不会吃醋了吧michi?” 是啊……诶?他说什么?道枝惊异地抬眼,向井康二脸上一副“果咩纳塞”的表情,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对方的眼角涌上了什么可疑的液体。


“呜呜呜不要难过!!!我是永远爱michi的!!TAT”


“……”如果现实里有漫画里的黑线,那就应该挂在道枝骏佑的脑袋上。不过幸好,他能依旧守住这个秘密。道枝骏佑在心里大大喘了一口气,看着情真意切抱着他嘤嘤嘤的康二,涌出了一些不忍心的愧疚情绪。





5. 


道枝骏佑困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早上好。”正巧推门进来的人冲他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啊,早上好。”道枝说完赶忙低头,一边哀叹自己的疏忽,一边反思自己的血盆大口有没有被目黑莲抓个正着。


几个jr组合要一起开个拼盘演唱会,这是他们聚在这里的原因。还是那个练习室,和数年前一样,因此道枝看到目黑莲总难免思绪复杂。


浪花男子围在一起商量表演曲目的选择,不远处就是Snow Man。目黑莲走到那边,和Raul举起的手掌拍了拍,把放下的手自然地搭在一旁skm的肩上。康二大喊了一声向他扑来,被他笑着躲过,然后支起身子和正在热身的岩本照与宫馆凉太打了招呼。


“……”道枝骏佑默默收回视线,正巧西畑大吾组织成员们投票,他浑水摸鱼地举手,还好没被发现神游天外的事实。


和暗恋的人离得太近,有时候反而是一种折磨。所幸演唱会以组合形式活动,集体曲目并没有几首,排练时两个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可以说是位于方阵的对角线,道枝骏佑从而能忘掉身处一室的事实,专心致志地履行自己的偶像义务。一连几天,道枝习惯了每天早上与目黑莲在练习室门口说一句早安,晚上离开前说一声辛苦了,保持礼貌疏离的前后辈关系,即便单独在走廊碰面也只点点头,目光交错后飞快地略过。


按杰尼斯的传统,演出前要围成圆阵加油打气,他们之间的距离等同于圆的直径。倒不是刻意如此,但道枝很满意这样能看到干劲满满、意气风发的目黑莲。对方脚重重踩下时嘴里瞬间爆发的吼声,好像给自己的胸腔也注入了能量。


如果没看错的话,在圆阵散开前,目黑莲抬起头对上了道枝骏佑的视线,冲他眨了眨左眼。



演出结束后年长的几位提议聚餐,很快定好了地点,挨个儿在休息室里通知。道枝骏佑跟在队友的身后向外走,却没在雪人的队伍里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经过Raul时他刻意放慢了脚步,果然听见了自己想听的。“meme呢?”“他说有事不去。”


“……” 道枝骏佑不知怎么感到并不安定。一旁的大桥和也看他面色奇怪,体贴地询问,道枝忽然停住脚步,说自己落了东西让他和成员们先走,没等对方再问些什么便转身迅速折返。



冷清下来的后台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道枝骏佑破天荒地直接推门进去,目黑莲在化妆台前坐得端正,从背后看去一切正常。走近了看,满头豆大的汗珠、深蹙的眉和咬死的下颌戳破了假象。


“道枝?”即便痛苦,这人的声音还能做到一贯的没什么波澜,也是本事。


道枝骏佑环顾房间,很快定位到了墙角的包。“药在哪?”


“没事,我吃了止疼片。你去和他们…”


“止疼片不管胃病啊。”道枝骏佑打断他接下来的话,自顾自在那个包前蹲下,大有对方不说就翻个底朝天的势头。


“…里侧左边袋子里。”


道枝骏佑默念一句“失礼了”便在里头找到了胃药。拧开化妆台上的保温杯,还好水还有些热度。他摁出两颗胶囊,连同水杯一起递了过去。目黑莲一手摁着胃,用另一只空余的手来接。道枝又发现了对方右手关节处草率地贴着创可贴。“手怎么了?” “啊,那个,用卷发棒时不小心烫了一下。”


“……”似乎能感觉到道枝骏佑一张扑克脸下强烈的不满,目黑莲眨了眨眼睛,很无辜的样子,让人拿他没办法。道枝叹了口气,将手伸进裤袋,正要将东西拿出时却猛然想到什么。

小小的药膏一时没注意便从他指尖脱出,没能顺利地落回主人的裤袋里,而是咕噜噜滚到目黑莲的脚下。




道枝眼睁睁看着它被捡起。


目黑莲不懂面前的人为啥突然僵直跟被定住似的一动不动,他低头看了药膏的名字,是居家常备的烫伤膏,应该是对方想给他处理伤口用的,于是用手拧开。


道枝骏佑像是突然找回声音似的。“不可以用!”


目黑莲吓了一跳,露出疑惑的表情。


道枝哑着嗓子,说:“过期了。”


他不解释还好,这样一说,目黑莲仔细辨认了管身刻印的日期。果然,生产日期都过去三年多了。


随身携带烫伤药膏本身就够奇怪,更奇怪的是,对方带了一只过期了一年多的药膏。


目黑莲皱了皱眉头,并不喜好窥伺他人的隐秘,可也隐隐觉得有什么被自己忽略。可是是什么呢?阵阵胃痛让他的思维好像有点断片。他抬头看着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却让人感觉马上就要哭出来的道枝,想到什么,张了张口说,“你是不是……”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


是目黑莲再熟悉不过的音乐,曾在最低谷、最想放弃的时候循环过无数次。SMAP的「この瞬間、きっと夢じゃない 」。如果打开躺在他包里的音乐播放器,列表里的第一首歌便是这首。



仿佛如电影慢镜头一般、极其缓慢的动作,道枝骏佑面无表情地从自己外套的口袋里拿出铃声大作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来电的画面。


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





6. 


如果再来一次的话,道枝骏佑会好好反省,那只烫伤膏应该数年如一日地安安分分躺在他书桌上,而不是被他抱有着某些隐秘的心思放到贴身的衣物里。

或者,他应该在数天前观察到目黑莲苍白的脸色开始,就去提醒Snow Man的前辈们要注意目黑莲的身体异常,这样也就轮不到他在演出结束后和他两人待在休息室里,发生他不忍回想的修罗场事件。




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管是谁的电话道枝骏佑都直接摁断,拔腿就跑。没跑两步就碰到了刚被挂断电话的向井康二,对方拿着手机叫他的名字想问些什么,道枝脚步不停、头也不回,跟受惊逃命的动物一般直奔出口而去。


聚餐最后也没去,道枝在群里留下一句太困了想休息,直接打车回到住处,缩在被窝里等安全感回笼。手机一声接一声地响起提示音,除了群聊的消息便是新闻客户端推送,八月jr祭的通稿已经迅速登陆在各大新闻平台的首页。他心思不定,看了一眼脑子更是一团乱麻,索性关了手机蒙头睡觉。


这一觉做了一个离奇的梦。梦里他跑到目黑莲面前大哭一场问他还记不记得电梯里的小孩,目黑莲冷冷地表示他认错人了。道枝骏佑说那药膏还我,对方却说过期了已经当垃圾扔掉。道枝骏佑生气得狠狠踩了他一脚,跑到附近的垃圾处理点去翻找,结果被蹲点的小报记者拍了个正着,第二天就上了头版头条,被匿名区骂了个狗血淋头,险些成为史上第一个因翻垃圾被解约的杰尼斯jr。


从没有一次从东京回大阪的路程让道枝骏佑感到如此地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忙碌的日程他也乐此不疲。但是没过多久,少年在接到上京参加活动的通知的时候真切感到了命运就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被分配和Snow Man共用一间休息室,一屋子大前辈见了怯生生的小朋友很是热情,怕他独自一人从关西跑来会孤单,带着他一起聊天吃饭。道枝有问必答,不懂的时候就装乖,氛围倒也愉快。目黑莲话少,多半时候只听不说,加上因为节目安排的缘故道枝通常与Raul一同行动,两人彼此碰不上面,也就没人提起之前的尴尬。




日子很快到jr祭这一天。不管怎么说,能借机会和东京jr佐藤龙我难得见面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东龙我西道枝”的传言两人都知情,原本是事务所安排的工作伙伴,因为相处合拍和惺惺相惜渐渐发展成为私下要好的朋友。


“嗳,等等,上次说好要拍岛TV的吧,趁此机会赶快…”“对诶”两人一拍脑袋,于是道枝骏佑打开手机相机。二人正对着镜头扯着闲话,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画面里,目不斜视地从道枝的背后经过,消失在外场门。


“…这么仓促?”道枝骏佑匆匆摁下结束键,佐藤龙我看着眼神飘忽、心神不宁的朋友,发出疑问,“怎么了吗…因为演出而紧张?不会吧?”明明身边这位做jr以来也不少见大场面,没必要这样。


道枝骏佑扭头看着他,幽幽地问:“龙我君,你知道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吗?”


“…!”佐藤龙我的身形剧烈地晃了一晃。“嚯,吓我一跳!”他四下看了看,不禁靠近了道枝、压低了音量。“怎么突然问这个…是网上有相关流言吗?”


“——不对,是新电视剧吧,什么角色?”


“……”算了,指望不上。道枝收回视线,没有应声,长久后叹了口气。




其实在这之前便内部流传会在这天宣布两个东京jr组合出道的消息,所以在后台听到响彻场馆的尖叫时并不意外。演出结束后,各个jr组合轮番跑到Snow Man和SixTones的休息室去祝贺,一朝出道,收获无数艳羡,私下关系好的冲上去单独拥抱以表祝福。


道枝骏佑跟着浪花男子从Snow Man的休息室里出来,跟队友说了一声便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后台通道弯弯绕绕,他拐过一个转角后被人叫住。“道枝。”


是目黑莲,刚刚道枝还在奇怪怎么没在休息室里看到他。他在这里做什么?


“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jr都聚集在休息室附近,他们所在的区域只有偶尔经过的staff。回关西的大巴三十分钟后发车,道枝骏佑暗自深呼吸,跟着目黑莲走到一个无人的道具间。


“前辈,恭喜出道发表。”道枝骏佑看着浑身被汗浸透的目黑莲,诚心诚意地补上祝贺。不只是出于后辈的尊敬,更多地出于多年来的关注和内心不为人知的感情,道枝情真意切地希望目黑莲实现梦想,从沉寂的暗处走到光下被人看见。


“谢谢。”目黑莲礼貌地回应。随后他说,“对不起,可能有些晚了或者有点唐突,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上次…真的很感谢道枝。”


道枝骏佑靠在墙壁上,没有讲话。


目黑莲顿了顿,又道,“以及,非常抱歉。”


“太久远了,我以为你不会记得那件事…让你挂念,所以很愧疚。”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


面前的人露出明显的踌躇。


道枝骏佑抬起头来,看着对方笑了。


“目黑前辈,”他的语气活泼欢快,“不过是举手之劳啦!出道后会更忙碌,要注意身体噢!”


目黑莲愣了一下,飞快地舔了舔嘴唇,“其实我……”


“其实您真的不必介怀的,”道枝骏佑的声音逐渐轻下去,以掩盖话语里暗暗的颤抖,自认此刻演技不行但至少很有骨气,“因为归根到底,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道具间里挂着一个钟,在安静的房间里发出清晰的滴答滴答的声音。好半天了,目黑莲以一种说不清的晦暗神情望着道枝骏佑,而后者并不逃避他的眼神。

目黑莲点点头。“好。”





7.


道枝骏佑的秘密不再是秘密了,而且还是被最不想让他发现的那个人发现。



道枝安慰自己,青春期必须经历的生长痛就是失恋。按照电视剧里演的,所有的主角都是在经历情感挫折后成为散发着成熟魅力的顶天立地的男性的。


不是不委屈,毕竟这年他才17岁,经历着第一次心动,以为对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他私自的喜欢,但收到的拒绝礼貌、委婉但决绝。

话又说回来,这正是道枝喜欢他的一点,“不可以的事情会明确地说不可以”。


但就如道枝说的那样,他不愿意让个人的感情再去打扰目黑莲,明知对方会感到困扰,那么他就主动远离。


他把箱子上锁,钥匙扔掉,取消手机的动态订阅,删除存档的相关内容。就算难得地在人群里碰面也是单纯点点头,重新回到,或者说本身也没改变过,礼貌疏离的前后辈关系。



他之后和向井康二又吃了一次饭,庆祝他出道,席间康二打电话给目黑莲,道枝骏佑一边安静地埋头吃饭,一边提心吊胆但又怀着最后一份侥幸、隐秘地期待着什么,竖起耳朵听着,也因此清楚地听见电话里对方的声音。


“残念です”。他不知道当下是什么心情,是庆幸,还是遗憾。


再见了,我的初恋。





8.


一晃很多个月过去。


道枝骏佑跟随剧组上节目宣番。录制结束已是华灯初上。经纪人给他打了电话,用很抱歉的语气表示自己临时有事脱不开身,要拜托他自己回住所。

对jr而言没有接送才是家常便饭,道枝回复没问题,挂了电话后他打开地图软件,搜索最近的地铁站,一边慢慢从电视台大门踱步到街道上。本就穿得寻常,又带了帽子口罩,道枝自信自己这样的打扮就算扔到电车的汹涌人潮里也是无妨。


他正盯着手机研究路线,突然身边传来两声鸣笛声,他惊了一惊,才发觉左侧那辆车有点眼熟,似乎已经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路了。


车窗慢慢地摇下,目黑莲从副驾驶的窗口看向他,神色似乎还有点高兴。


“抱歉,确认了一下是不是你。”他冲道枝久违地笑了笑。“去哪?”


道枝骏佑愣了一愣,后退一步连忙摆手。“没事,我去坐地铁,很近。”


目黑莲没回应,也不把车窗摇上去。道枝站在路边一动不动,两人陷入僵持的局面。

道枝继续推脱,说了一句“谢谢前辈,真的不用”,目黑莲看他一眼,干脆连火都熄了,大有你不上车我陪你耗的架势。


“……”这股轴劲,果真是一生要强目黑莲。道枝骏佑败下阵来,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安分地坐好。“直走,左拐,过了红绿灯就到地铁站了,谢谢前辈。”


目黑莲“嗯”了一声,然后发动,驶入浩荡的车流。




道枝骏佑以为不过一公里的距离,算上红绿灯顶多五分钟,却错估了下班高峰时东京主干道的路况。也不知道目黑莲一会儿有没有事,被突然带到堵车大军中也没见他烦躁,还有闲心问道枝骏佑“听什么歌”。


道枝眼睛紧盯着前一辆车鲜红的尾灯,一有前进的动势目黑莲就会微踩油门跟上,但这次前面那辆车明显已经开出去几米,他连忙拍了拍身边目黑莲的手刚想说话,转头看到目黑莲正看着他。


道枝讷讷地收回手来,细若蚊蚋地说了一声抱歉。


目黑莲神色如常,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去操作按钮,出乎意料的是像溪水流淌一般的柔和的轻音乐。


前面看起来还要堵上许久,道枝靠着窗放空。


缓慢移动的车子,温暖安静的车厢,耳畔安宁的乐曲,还有身侧正盯着前方不知想些什么的目黑莲。这样的场景就像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梦里出现过,让道枝骏佑一时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

所有景象都在眯起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光晕,模糊得像滴在水里的彩色颜料晕开一般,而他渐渐感觉自己沉了下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夜色已浓得像墨。他依旧坐在车里,车子安然停在路边,可驾驶座上却空空。


不知道身处何方,道枝骏佑向四周看了看,发现了不远处的地铁标志。目黑莲确实把他送到地铁站来了,可是人却不知去了哪里。


他暗自懊恼居然睡着的事实,打开额前的照明灯,去摸索空调的开关,却不知触碰到了什么按键,弹开了一个驾驶座边上的置物匣。

里头放了什么,道枝无意窥看,正想关上,却看到一个小小的、眼熟的、让他不能不在意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又难以置信地拿出那支药膏,因为太过熟悉,无比确认这是一年前从自己手心掉落的那一支,是许多年前自己在午休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没送出去的那一支。


仔细看去,匣里的另一件物品他也不陌生。是Snow Man出道单曲的CD。


道枝拿起,翻到正面,那上面用油性马克笔写着“みっちー:”,之后还留有空余的可供写寄语的地方,却没再写上去。


果不其然,匣子里还躺着一只油性笔。




他明明没有要哭,但眼泪像春日解冻的泉水源源不断从眼眶中涌出来,啪嗒地接连落在手里崭新的碟上、他颤抖的手背上,落在座位的皮革上。


目黑莲拿着食物打开车门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画面,道枝骏佑伏着身子无声地落泪,下一秒,不能自已的道枝就被笼罩进带着凉意的怀抱里,对方手忙脚乱地轻拍着他的背给予安慰,哄着他的语气听起来惶然、紧张而无措。


道枝直起身子,努力睁着浸在泪海中的双眼看向目黑莲,目黑莲顺着对方的动作看到了他手里的东西,一时间神色几经变换,停留在怅然的苦笑上。


“…你看到了。”目黑莲说。“我刚刚还在想,什么时候才能送给你。”




长久以来,道枝骏佑都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是很难戒的,尤其是精神依赖。


他吭哧吭哧搬了一箱D.D.的碟到家里的时候,面对目瞪口呆的家人,他挠着脑袋硬着头皮解释:“…呃、那个…出道单曲嘛,支持一下。”


他去对方相熟的摄影师那里拍写真的时候,摄影师在间歇时刚好再和目黑莲约拍摄时间,开了免提所以能听见几句电话那头传来的笑语,就让他感到难以控制的雀跃。


就连今天去电视台录制节目,楼下挂着组合的巨幅海报。他明明面无表情大迈步子地经过了,最后还是垂头丧气地折返,看看四下无人,偷偷摸摸拍了单人的打卡照片就跑。


他根本不能停止沉浸于这场盛大的心事,18岁的道枝骏佑依旧笨拙而单纯地喜欢最初那个让他动心的人。




“目黑莲。”


道枝骏佑轻声地叫出他的名字,看着眼前模糊的轮廓慢慢靠近,是对方倾过身来想要再次抱住他,可道枝摇了摇头,很坚决地要与他对视,却因为情绪过度澎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出的话断断续续。


“你、你,可不、可不可以……”



——你可不可以喜欢我?


因为我笃定自己还是很喜欢你,只喜欢你,从很多年前开始。




话只说到一半。


目黑莲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亲吻的动作却很轻,像在吻什么如蝴蝶翅膀一般易碎的事物,微微湿润的嘴唇柔软而带着凉意,像两块将融未融的冰,在接触浑身发热的道枝骏佑时下起一场骤雨。


道枝怔怔地颤了颤眼睫,垂在上头的眼泪下落,仿佛一滴露珠被柔软青嫩的叶子接住,落在两人相触的唇角。


缓慢地地放松压住道枝肩膀的手,目黑莲看向他的眼神是从没见过的。“抱歉,这次必须让我来说。”


他把面前的人按进自己怀里,少年身形很契合地填满他胸前的空处,头靠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目黑莲的衬衫充作了吸水的海绵,他把下巴搁在道枝的头顶。



“michi,从很早以前,我就想要这么叫你。”


“每次见到michi,不由自主地只想靠近,好想和你变得亲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件事已经不能否认了。”


“我喜欢michi。”


“如果你一定想要答案…”


“——可以,一直都可以。”





9.


道枝骏佑有个秘密。目黑莲也是。


现在,他们共同分享着这个秘密。






【后记】

先说抱歉,最近身体状态不太好,一直由家人看顾,没抽出时间更新。原定年前会更《静电》,但某日做了一个梦,梦里是memi二人坐在车上拥抱的场景,便很想写出来。

我想搞llz的应该没有人没看过b站时间线的一类视频,我刷了很多次也深深地被触动。正如很多朋友说的,两位曾无数次碰面擦肩,那么假如不是消初为契机,会怎么样?如果是很早以前便相互在意、有了好感,会怎么样?所以有了这个以宿命感为出发点的故事,故事背景早在消初以前,大约从2015年年中开始,停在2020年年中的样子,因为在我设想里到meme出道左右差不多是一切想通的成熟的阶段了,而且也私心希望出道之后的日子是两个人一起携手共度的。

原定是做新年贺文的,嘛,大年初二…还是说一句新年快乐🎆 还有一些线索和甜饼,打算放在番外里,应该不太长,醒来就开工~

啰嗦得太多,总之非常感谢看到这里,鞠躬🙇‍♀️


!新更番外请点击:meme视角   甜饼番外

白色鸢尾

莲理枝丨顺流而上(完结章)

现背,闭环魂穿梗。

18岁莲穿26岁莲,不考据,可能有BUG,欢迎捉虫。

留一个在写这篇文时一直在听的BGM,配着听吧:《雨のち想い出》


15、


再次醒来时,头依旧很痛,目黑眨眨眼,视网膜上一片斑驳的噪点,映入眼帘的是整片素白天花板,不再是已令他开始日渐感到熟悉的柔和浅蓝色块。

迟钝思绪渐渐回神,耳边恰好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响。他循声摸过去,摸到自己的手机,屏幕因铃声四起而大亮着,根据上面显示的电子字体来看,这是平成二十七年,三月末尾的某一天。

练习室里有不少前后辈都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投来视线,正看到他自病...

    

现背,闭环魂穿梗。

18岁莲穿26岁莲,不考据,可能有BUG,欢迎捉虫。

留一个在写这篇文时一直在听的BGM,配着听吧:《雨のち想い出》


15、

 

再次醒来时,头依旧很痛,目黑眨眨眼,视网膜上一片斑驳的噪点,映入眼帘的是整片素白天花板,不再是已令他开始日渐感到熟悉的柔和浅蓝色块。

迟钝思绪渐渐回神,耳边恰好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响。他循声摸过去,摸到自己的手机,屏幕因铃声四起而大亮着,根据上面显示的电子字体来看,这是平成二十七年,三月末尾的某一天。

练习室里有不少前后辈都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投来视线,正看到他自病中惊醒,浑身湿汗,面色潮红的样子。

“目黑,你还好吗?”有人遥遥在问。

目黑莲摇摇头,茫然地环顾四周,是记忆中那间人来人往的练习室没错。

这阵铃声来自他先前定下的为期半小时的午睡闹钟。

半小时而已,他感到匪夷所思,不过是如此短促的三十分钟,却足够让人酣畅历经另一段人生。

 

令和五年,秋天落下第一场雨。

这是第六日,道枝起得很早,耐心烧好一顿传统日式早餐。玉子烧,味增汤,烤鱼和白米饭,他在厨艺上向来不器用,甚至因为掌握不好温泉蛋的火候,还得特意致电给身在大阪的妈妈讨要秘方。

“今日小骏好有闲情,怎么自己下厨,”妈妈在电话那头笑着揶揄,“是目黑君不在家么?”

“前几日不在嘛,不过,应当就要回来了,”指腹被热锅烫了一下,他捏住耳垂连连呼气,心不在焉地回复母亲,“所以才想给他惊喜咯。”

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人声,道枝一惊:“啊,那个,妈妈我先挂掉了!”

他已许久没有这么冒失,闯进房间时,二十六岁的目黑莲刚从床上坐起,浓密头发睡得乱蓬蓬的,带着晨起时的惺忪。

两个人一时间面面相觑,道枝仔细端详着眼前的恋人,有些欲言又止。

“道枝君?”目黑露出疑惑表情,“怎么这样看着我?”

但听到这个称呼,道枝反倒松了口气,不禁笑出梨涡来:“太坏了吧莲君,明明都已经回来了,怎么还要装成小朋友骗人啊?”

“啊,被看出来了吗,”目黑莲并没再装下去,也笑,“小枝是怎么发现的?”

“从昨天起,明明就没有称呼过我道枝了。”

“原来是这样,倒是低估了小枝对我的了解程度。”

“所以,莲君这几天去哪里了,有回到十八岁那年吗?”

“很遗憾,似乎没有呢,反倒做了个很长的梦。”

“那么,梦里有我吗?”

“当然有,梦里梦外,都要有小枝才行。”

道枝将梨涡笑深一些,俯身与他拥抱,接一个绵长的吻,这是他最为熟悉的那位恋人了。

他们亲吻许久,直到呼吸变得急促凌乱起来,目黑才放过他的唇,却又笑着要去啄吻他眼睛。纤长眼睫在雪花一般轻盈的触碰下颤抖得如同蝶翅,道枝对他流露出全然的顺从、依赖与信任,喃喃发问:“一直想知道,那时,从这里回去以后,莲君是怎么做的呢?”

“跑。”

“跑?”

“向着你跑,”目黑把他收进怀抱,下巴枕住他柔软的发顶,轻声说道,“剪短头发,停止失落,丢掉从前那颗有不安也会怯懦的心,想着,要往前站,要被看到,因为小枝在等我。”

“可是我,我又不知道这回事。”

“就算小枝并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我,但是,我却要到小枝身边去。”

“……什么啊。”道枝的眼睛又在泛湿了,心想,莲这家伙,该不会是在他泪腺里安了开关吧?

 

平成二十七年。

十八岁的目黑莲在成排凌乱堆放的桌椅间随便挑个位置坐下,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饭团。刚结束一支舞蹈练习的前辈走过来,边拿毛巾擦汗,边递给他一瓶水。

“就说病中也要好好吃饭才行,先前给你便当不要,现在察觉出饿了吧?”前辈在他身边坐下,说道,“总感觉,午睡醒来之后,目黑变得有干劲了不少?”

“唔,算是吧。”费力咽下口中食物,刚从楼下便利店买来的饭团和鲷鱼烧,还很烫口,目黑含糊地点点头,“刚才,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见什么了?”

“记不清,不过能感觉到,是个好梦。”

“十八岁了,倒是还会相信梦呢。”前辈调笑道。他低头看一眼腕表,很快又站起来,“说起来,关西那边今天也在办演唱会,又有一批新入社的孩子要登台了。我们这边,也要更努力才行啊。”

“关西么,”目黑有些怔神,脱口问道,“那个,前辈……”

“怎么?”

“……”

“目黑?”

“啊,不,没什么。”目光似乎闪动了几下,再回神时,目黑莲却什么都没有再说,只随手抹了一把前额的发,也跟着站起身来,“我们继续练习吧。”

这个动作让前辈看得一愣,下意识盯住眼前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少年。他的头发又浓又密,一直以来长长蓄起,尤其是厚重的刘海,总是快要覆住眼睫。眼下额发被随性拨开,难得露出整张面孔来,稚气虽还没有完全褪去,但已经能见消瘦下来之后的深邃轮廓,和某种即将被开刃的锋利英俊。

“从前倒没发现,”前辈若有所思,喃喃说道,“长得很帅嘛,目黑。”

 

令和五年,秋雨打湿了窗棂,不算久别的恋人们坐在桌前共进早餐。

目黑往温泉蛋里调酱油,夸奖道:“小枝手艺比想象中好。”

“谁叫莲君总不让我进厨房,难得大展身手咯。”道枝一口咬掉半个玉子烧,“连妈妈都说我太娇生惯养,不能太过依赖目黑君才是。”

“小枝同我在一起,怎样都可以,不算依赖。”

“说起来有件事很想问,之前莲君有没有想过,如果能从二十六岁回到十八岁时,要去做些什么?”

“自然想过,不过那时并不如眼下好。非要说的话,大概是想偷掉小优的零花钱,然后坐新干线去大阪一趟吧。”

“喂喂,倒是有点做哥哥的样子啊,偷用弟弟的零花钱像什么话,”道枝忍俊不禁,“去大阪,想去见我么?”

“是去看你,”目黑说道,“我记得那时小枝才加入事务所,平成二十七年三月,关西Jr在松竹座举办演唱会,是你第一次登台吧?后来想到才觉得神奇,你登上舞台的那一日,我在未来与你第一次相遇。命运这东西,对我真够客气。”

“不就是去见我嘛,有什么区别?”

“看一眼就好,不会让你知道我去过,”目黑柔声说道,“其实不应该去的,不过十三岁的小枝,一定很可爱吧。”

“那么,十三岁的小枝一定也会想,”道枝把声音细细捏起来,模仿着少年变声之前的音调,“这位哥哥好帅啊。”

“都说了,不会让你知道我去过的。”

“可是莲君就像太阳一样耀眼,如果真的出现,又怎么能够不被我看见呢?”

似乎总有道理呢,小枝。目黑想着,没再反驳他,总归这只是个假想不是么?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不由得想到才十三岁,才入所就备受宠爱的那个小道枝,和籍籍无名的十八岁目黑莲隔着人海面面相觑的样子,忍不住失笑。

那该是另一个故事了吧?

可这个故事似乎也好得很。

诚然,他的人生并称不上一帆风顺,但也从未缺过爱,就连被梦想困顿,也不算什么值得反复重提的苦难。Jr生涯漫长吗?整个事务所里,甚至眼下所在的组合里,比他漫长,比他更难熬的有得是人在;长久地不被人看见吗?可也不断受到前辈关照,好歹还能获得演出机会,能够留下名字,站上舞台。

十八岁时窥见命运真容,对未来只算一知半解,但如今想来,的确没曾有过抱憾。

就连从始至终,被世人格外偏爱着的那个青年,如今也要隔着餐桌探身来吻他,在这个平凡又不凡的早晨。

他说:“好爱你啊,莲。”

 

平成二十七年。

训练结束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东京都的雨仍未停歇,年轻的Jr们撑着花伞,三三两两地在车站外分头道别。目黑莲从自动贩卖机抽屉里摸出两瓶奶,递给身边的前辈一瓶:“明天我会来得更早一些。”

前辈诧异地看他一眼,有几分欲言又止,最终说道:“其实生着病的话,也不用勉强,毕竟不算什么很重要的演出,这只是……”

“没关系,前辈,我很珍惜这次机会。”目黑拧开手中的玻璃瓶盖,感激地说,“往后若有这样的需要,也尽管叫我,不管什么位置,我都愿意的。”

“……是么,我知道了。”

“总之,拜托了。”撑伞跑进雨里之前,他向前辈低头,深深鞠了一躬,“那么明天见咯,前辈。”

“欸,不要搭车回家么?”身后的人愕然追问。

“附近有家味道很好的天妇罗店,我想先去饱餐一顿再说。”目黑的声音从雨中远远传来。

雨季漫长,今年的樱花开得并不算好,城市的街头巷尾满是落红。

目黑莲举着伞,一路破开风,穿过雨,往前跑。他的脚步很轻,不断踢踏间溅起破碎的积水,就这样越跑越快,越跑越快,衣襟被鼓鼓吹起,如同蝴蝶的羽翼一般翻飞,没人知道他要往哪里去。

除了他自己,谁也看不见目的地所在。

一道不为人知的命运洪流正裹挟着他,从此滚滚向上而去。

 

向着前程,向着远方,向着命中注定的恋人,也向着不远处的令和年代。

 

 

尾声:

 

令和三年,目黑莲提前得到事务所发下的通知,半年后有一部由少女漫画改编而来的电视剧集,将决定由他和来自关西的后辈道枝共同出演。

又是春天了,他已经年满二十四岁,作为人气偶像团体的核心成员于一年前出道,个头长得很高,头发和瞳仁一般漆黑发亮。

整个东京都再次被东风推入樱花的时序,交好的组合成员向井康二发来讯息,说花期短暂,想约他明日去目黑川赏樱。他随口应下,反倒捉起另一个话头:“话说,康二,可以拜托给我道枝君的联系方式吗?”

“小枝?”听到被自己自小疼爱着长大的关西后辈的名字,康二在那头显得很惊讶,“怎么突然想要联系他?”

目黑答道:“刚得到消息,说有共同的工作安排。”

康二:“欸?!那恭喜你呀!”

回信很快发过来,两头都算密友,那边康二难得摆起亲属架子:“感觉小枝也被吓一跳呢,不过还是同意了。莲从前跟他没有什么往来吧?放心,那孩子超好相处的。”

紧跟着,一张熟悉的名片导过来,头像是只白乎乎的可爱小狗。

目黑指尖搭在手机屏幕上,顿时不受控地蜷曲了一下。

 

那一瞬间,无数回忆仿佛被风翻乱的老相片,纷飞着翻涌而来。

镰仓海岸边,少年被吹得乱蓬蓬的发;横滨缆车里,五色沼秋雾一般萦绕着诗愁的眼神;东京月光下,位于芝浦四丁目的那间公寓里,突如其来的拥抱和皎洁的眼泪;那经久不散,柑橘调的香气;花枝一样鲜艳柔软的唇,会颤抖的瞳。

舞台剧,演唱会,曾经并过肩,也曾站在遥远角落,被同一刻镜头分别捕捉,不少次同台,无数次擦肩。

来自遥远的未来,又或遥远的过去。

十四岁的,十七岁的,十九岁的,二十一岁的道枝,叫他前辈,叫他目黑君,叫他莲,存在于他眼睛里,脑海里,回忆中的道枝。

克制着眼神,克制着心魂,六年如是,却始终不敢触碰的那个道枝。

如今终于由命运的引线相牵,来到这里。

 

“这次合作是什么时候开始呢?”那头康二还在追问。

“半年后。”

“那还很久啊,需要提前这么久联系么?”

“倒也不算很久,”目黑答道,“至少,我觉得并不算久。”

更长的日子在前头,也在后头,唯独不在此刻。但樱花的花序何其短暂,他想绝不应该错过这个春天。

道枝很快通过他的申请,好友列表轻盈地亮起来,他却罕见地开始踌躇。

近乡情怯,该说些什么好呢。似有千言万语,但好像又什么都不必说。

 

“道枝君,我看了我们将要共演的那部漫画哦。”

 

他思虑良久,终于这样轻轻按下发送键。

 

—全文完—




正文完结啦!不出意外有两篇番外,剩下的就下个坑见了~

很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陪伴,正好新年,从本篇的评论里抽取十只小鸟,把这篇文印成无料出来给大家当新年礼物吧!初五那天抽~(已经抽完了!)

祝愿大家都有幸福平安快乐,心想事成的来年,祝愿莲理枝感情顺利,事业越来越好,祝愿世界和平,疫病消散。


白色鸢尾

莲理枝|顺流而上(01-02)

现背,闭环魂穿梗。

18岁莲穿26岁莲,不考据,可能有BUG,欢迎捉虫。


01、


目黑莲醒时头很痛,他眨眨眼,视网膜上一片斑驳的噪点,先映入眼帘的是整片温馨柔和的浅蓝色块,并非记忆中练习室素白的天花板。

迟钝思绪渐渐回神,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所在。


三月以来东京吹北风,雨没曾断,进入樱花季后他染上迟迟不好的重感冒,高中时代的最后一个春假,时日短暂而珍贵,本想尽数用来养病,却不料在此时接到某位前辈的来电,直言有个伴舞的机会,问他愿不愿意来。

前辈倒很坦诚,没...

  

现背,闭环魂穿梗。

18岁莲穿26岁莲,不考据,可能有BUG,欢迎捉虫。

  

   

01、

 

目黑莲醒时头很痛,他眨眨眼,视网膜上一片斑驳的噪点,先映入眼帘的是整片温馨柔和的浅蓝色块,并非记忆中练习室素白的天花板。

迟钝思绪渐渐回神,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所在。

 

三月以来东京吹北风,雨没曾断,进入樱花季后他染上迟迟不好的重感冒,高中时代的最后一个春假,时日短暂而珍贵,本想尽数用来养病,却不料在此时接到某位前辈的来电,直言有个伴舞的机会,问他愿不愿意来。

前辈倒很坦诚,没忘告知他这次也是后排缺人。

隔天清早目黑多吞了一粒感冒药,独自搭乘电车赶去排练。照例在六本木站下车,只是在自动贩售机前提前买好了一瓶奶,他宽慰自己,病中的人理应给自己多一些优待才是。

被叫来排练的次数并不算频繁,距离他上一次来到这里已经过去快两个月,练习室还是记忆中人来人往的样子,大片落地玻璃镜,角落里的桌椅成堆叠起来,无数Jr在这里出现又消失,鞋底与地面擦出尖锐声响。在这期间,不断有人获得机会,也不断有人与机会擦肩,像他这样入社五年,目送同期出道,尚且站在角落边缘,是配角中的配角一般存在的人,过去有许多,未来亦不会少,连失意都没什么不同寻常的。

到底是身体不适,临到午餐时间,目黑食欲不振,谢绝了前辈好心递过来的便当。大概因为说话时鼻音还重,前辈劝他小睡,他撑着精神搭好两张桌拼成一张床,又怕耽误排练,只定下短短半小时的闹钟。

前辈看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努力未必有用,想说这个是吧?

他叹口气,读懂了前辈的弦外之音,翻身躺上桌时却什么也没想。

下午的排练任务很紧张,还得抓紧时间赶快休息才行。

 

也不知道三十分钟究竟过去没有。

目黑想起来,似乎自己并没有听到闹钟铃声响。

但这样短促的时间尚且不够病中一场浅眠,也应该不至于发生什么离奇的绑架事件才是。他睁大眼,环顾自己现下所在的这间屋子,看起来充满了居家氛围,身下躺的是张宽阔双人床,墙壁和天花板刷成柔和的淡蓝,窗帘也是同色,在寸土寸金的东京都,室内空间宽敞到近乎奢侈的地步,一眼能望见窗外景色,应是某栋高档公寓的高层。

只不过,究竟是谁带他来到这里的?

“啊,莲君醒过来了。”

耳边响起一道声音,目黑莲警惕地扭头望过去,看见有人端着一杯水走进了房间。

那是个陌生又美丽的青年,或者说少年也不为过,脸孔生嫩,实在不太瞧得出他年纪,眼睛是圆杏核的形状,正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看。

他穿得很薄,只一件粉色、领口敞开的柔软居家服,皮肤白至透净,锁骨上还留着樱花瓣一般粉而柔润的痕迹。目黑刚满十八岁,未曾迈入成年人的门槛,但也意识到那痕迹多少有些暧昧,先一步挪开了视线。

“莲君,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了呢。”青年察觉到他的窘迫,把水轻轻放在床头,笑起来。

“抱歉,但你是……”

场面多少变得有些尴尬,目黑想,不过这人肯定不会是绑匪之类的身份,他并没察觉到敌意。

身边的床铺陷下去一些,陌生人拥着半张被子坐上了双人床的另外一侧,俯身来探他额头:“还好,不发热了。”

这动作很越界,目黑下意识绷紧了身体,等嗅到他身上弥散着很淡的香气,又不知怎么放松下来。

是橘调的,叫人感到熟悉。

“道枝,请先这么叫我吧,”那人说道,“如果愿意的话,亲近一些,叫小枝也可以。”

目黑:“……”

哪里是亲近一些啊,明明就过分亲昵,怎么都不该从初次见面的人口中喊出来。

“看来莲君真的不记得了,这明明就是我们家里。”

道枝眨眨眼睛,迎面撞上目黑狐疑的视线,表情似乎有些伤心。不过目黑直觉那只是他的演技,他的心情理应好得很才是。

“啊,对了,有件事情要先说明,”仿佛为了应证这种直觉,道枝饶有兴致地向他求证,“现在是令和五年,莲君呢,是从哪一年过来的?”

令和?等等,难道不是平成?

目黑莲感到迷惑,但与此同时,他倒先在意起另一桩事来。

好漂亮,也好怪。道枝的眼瞳,竟然会颤。

 

二十一岁的道枝骏佑发育得很好。他个子高挑,眉眼秾丽,面孔有种不分性别、十分锐利的美丽,但五官中最为夺目的应当还是那双圆杏核一般的眼睛,不笑时凛冽,笑时明丽,鼻尖微皱,眼瞳会很轻地颤抖起来。

所幸,他对目黑莲鲜少有不笑的时候。

道枝给他解释自己的名字的由来,又告诉他这是位于港区芝浦4丁目的一间高级公寓,两居室,原本是他们两个人共同购置的,入住刚刚半年,距离六本木也很近,不到五公里,远不足半小时车程。

目黑莲无暇顾及自己莫名多出的这一处房产,先开始思考有人把他刻意带到这里的可能性。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猜想,因为真正有些诡异的,并非这空间上突然错位的五公里。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刚满十八岁,来自平成二十七年三月。只不过经过一场潮热的午觉,他就醒在了八年以后。

平成年代早在他的一梦南柯中落下帷幕,现在已经来到令和五年了。

原来平成之后的年号是令和啊。他想着。

这是个很普通也很古怪的周日,临近午间,道枝愉快地哼起歌,不甚熟练地钻进开放式厨房烤吐司片,目黑莲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他有满腹疑问,与此同时肚里空空,而道枝显然把填饱他的肚子看得比为他解惑这件事更加重要。

早知道,不该拒绝前辈递来的那份便当的。

电视还开着,播放着什么团体的午间档冠番,目黑起先没在意,直到余光里瞥见了一行熟悉的字眼,应该是某个Jr前辈团的团名,他把视线下意识投向屏幕,紧接着就看见那上面出现了他自己的脸,只不过是更为成熟英俊的样子,头发已经削得很短。

正震惊时,道枝做好了简单的午餐,端着餐碟绕到他身边坐下来:“随便用一点吧,莲君。”

目黑莲这才反应过来,起先没在意,但就连道枝对自己的称呼似乎也亲昵得太过头了。

烤吐司和玉子烧,还有半个煮鸡蛋,实在是很没有待客之道的式样,但道枝的心情果然不错,拿起遥控把电视音量调大了一些,屏幕上陆续又出现好几张熟悉的面孔,深泽、岩本,目黑认识他们,那是前一年番剧拍摄时短暂共事过的前辈,他鲜有一个出演机会,因此格外珍惜,哪怕饰演的角色连姓名都没有。

但为什么,他们会和自己出现在同一个团队里?

“所以道枝君,”长长吐了口气,终于把那个问题问出口,“我现在是什么年纪?”

“二十六岁,这很好算的吧。”道枝回答他。

“我们是什么关系?”他又问。

这下道枝有些诧异地看过来了,似乎觉得好笑,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颈间。那里樱花般的痕迹已经淡了些,依旧显得很暧昧:“就算只有十八岁,莲君不会真的看不懂吧,这可是你亲自弄上去的。”

“昨天晚上明明就很开心,”道枝说着,埋怨起来,一口咬掉半个玉子烧,嘟嘟囔囔地开始嚼,“醒来却什么都忘掉了,真是过分啊。”

目黑莲被他说得愈发窘迫。

其实,大概也能猜到的,只是不敢认。

 

十八岁的他还没有彻底抽条,额发留得很长,厚重得快要覆住一半眼睛,站在舞台的最角落,向后腾空时衣襟带起劲风,看不见脸,不被需要,没人过问他姓名。

二十六岁的他成为大热出道团体的核心成员,开巡回演唱会,能站上红白歌会的舞台,主演番剧,被事务所器重,拥有丰厚存款,无量的前途和爱。

他怀疑自己正身置某场梦境。

而道枝,这个唯一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却对他突然从八年前被掉包进二十六岁躯壳里的陌生灵魂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讶异。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又或者,他就是这场梦境和现实唯一的连结点也说不定。

目黑莲的耳根不知怎么有些红起来,用二十六岁棱角分明的成年面孔,以及十八岁含蓄好奇的少年眼神打量着眼前的人。

“前后辈吧,姑且算。”迎着他这样的目光,道枝不免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姑且算……?”

目黑看着他吞掉剩下的半个玉子烧,大口咀嚼的样子显得尤其可爱。他真的二十一岁么?好像未成年一样。但不知为什么,又总觉得这个人本应小口小口矜持地进食,只是不知为何而改变了自己的习惯。

一直到把嘴里的食物全部咀嚼干净,咽下去,道枝才大发慈悲地告诉他:“和你想的一样咯,我们还是恋人,并且,已经交往了一年半的时间。”

 

 

02、

 

十八岁的目黑莲对于恋爱对象的假想,大概是年长一些的普通女性,性情温柔最好,偏爱长发,浓颜,除此之外并无鲜明蓝图。

整个思春期,他被接连困囿在学业、生活和梦想之间反复,往往只来得及埋头走脚下路,无暇分神去感畅未来。甚至在这里突如其来地见到道枝之前,恋情都算是他人生中尚且不被需要的因素。

但现在道枝出现了,他又不得不去试着接受另一种可能:

如果是像道枝一样的男孩子呢?

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

 

自从被莫名其妙被拎入这条时间线以来,短短一个小时左右,海量信息迎面而来,令和五年的东京都看起来和平成二十七年并无二致,只不再是同一片天,同一片海,身边不是同样的人,把他悬空灵魂稳稳接住的是自称他年下恋人的漂亮青年,道枝看起来对这件事准备十足,愉快地做完一顿午餐,愉快地陪他用完餐,愉快地教他熟悉这栋房子里的一切,再与他慷慨分享往日里同拍的照片。

他自然也没有撒谎,从影像留存的证据来看,他们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显而易见。

目黑莲端详着照片里自己的那张脸,混杂着离奇的熟悉感和陌生感。与先前从荧幕上看到的又有细微不同,眼下隔很近了,这张面孔上五官的线条便更清晰起来,轮廓要分明许多,眼神是道锋利射线,指向明确而唯一的定点。

看起来已经是很从容的大人了。

道枝新换了一件米色卫衣,倚在一旁观察他神游天外:“莲君这个样子,总觉得很新奇呢。”

“不新奇的目黑莲是什么样的?”目黑问。

“很温柔,也很可靠,让我很心动。”道枝说道,“对什么事情都很有把握,大约,就像莲君现在看我一样吧。”

目黑试图通过他的描述去再造一个二十六岁的自己,但八年的岁月实在是漫长,他在一梦之中跨过从未经历过的未知之日,迎来颠覆般的人生,未来的自己究竟会成为什么样子,又是遭遇了什么才会成为那个样子,他想象不到,那实在太考验想象力了。

“所以,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他有些头疼起来,“工作什么的,我这个样子没办法完成的吧?”

道枝又朝他眨了眨那双会颤的眼睛:“莲君打开手机看一眼比较好,有人早做了安排呢。”

 

幸而新款智能机是面容解锁,备忘录里已经记好了行程。

早做安排的那个人,是令和五年的目黑莲。

起因不明的高热给了他不错的理由,病休假期时长一礼拜,这对于以往全年满勤无休的他而言是件稀罕事,不过期间还有一场无论如何推不掉的杂志拍摄,道枝承诺与他同去,应当不会露馅。

“说来神奇吧,好像明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样,那时莲君突然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日子,还把我吓一跳呢,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道枝端详着备忘录里的文字,促狭地笑起来,“怎么还会和青木做一样的事情啊,莲君好可爱。”

“青木?”

“是指把约会行程记成备忘录什么的,不过这种事情过后再解释吧。”

目黑开始仔细阅读备忘录里的文字,但智能手机他用不习惯,又为此多费了好些时间。

那上面写道:第一日,下午与康二有一场会面,约在1丁目的咖啡馆;第二日,小优会带女友回家拜见长辈,父母要求自己也携小枝出席,全家将聚齐用一顿便饭;第三日……

行文记录简单,却也不乏许多让他感到迷惑的地方,比如1丁目的咖啡馆究竟是哪家,弟弟小优也交女友了吗,还到了要拜见父母的地步?因此底下又有特意加粗的批注:如有不明白,问小枝便好。

“其实问我的话,也不能得到很满意的答案,我都没有完全弄懂这回事呢,莲君办事总是有自己的道理,”道枝迎着他求助的目光站起身,对注脚内容做出评价,又从衣帽柜里拿出大衣递过来,“不过还是照做比较好,既然有约在先,也不能让康二哥等太久吧。”

 

早在平成二十七年,目黑就听说过向井康二的名字,关西Jr里的人气选手,和自己这样的关东小人物并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但眼下时间的轮盘拨到令和五年,康二已然成为他在组合里最亲密的伙伴之一。

戴着鸭舌帽溜进咖啡厅时,向井康二手里拎着个看起来很昂贵的纸袋,目黑认出上面的LOGO,是有名的奢侈品牌。据道枝所说,这间咖啡厅是他自己的资产,从前他们没少在这里相聚,因此他的队友应该也很熟悉这里的一切才是。

康二果然熟练地叫来一杯热咖啡,隔桌将纸袋递给他:“这款好难买,是送给小枝的么?”

该品牌今年春夏最新款的设计手链,限量发售,日本国内还没上架,康二半个月前随母亲回泰国探亲,临行前得到了目黑的托付,想拜托他为自己捎带这样一件伴手礼回来。

可惜当初嘱托他的那个目黑,和眼下坐在他面前接过纸袋的目黑并非同一个人。

担心露馅,目黑莲向他道过了谢,只说是懒得等待。

“怎么,难道是和小枝吵架了,需要用礼物来讨好他吗?”康二灌下大口热咖啡,“喂,我说你这家伙,可别欺负他啊。”

欺负这词用得可真够暧昧的,目黑问:“我从前对他不好吗?”

“这个倒是不能否定,小枝在谁面前都是一副很甜蜜的样子。”康二说,“不过,莲这次也是因为太过劳累才生病的吧,倒是舍得告假了。要是再跟去年一样强撑着不肯休息,小枝真会为此跟你翻脸也说不定,要说起来,若不是去年那回他连夜从大阪赶过来探望,我都不知道你和小枝都已经……”

目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怎么说,不愧是团队里的MC担,话题到康二那儿,就像旧围巾上怎么扯都扯不尽的毛线头,准要变得冗长起来。

两个人的谈话大约持续了半小时的时间,大多时候是康二在碎碎念,起先问目黑的身体状况,后来说到今年的巡演又快要开始,在过去的一年里,组合里的所有成员都很忙碌,与事业繁忙程度成正比的自然是不断攀升的人气,他不难从康二的话里话外听出自己如今拥有的一切,巡演一场比一场火爆,番剧的档期不断,代言、综艺,什么都不缺,万事梦寐以求。

只是,脑海中却不知怎么先浮起一件旧事来。

 

还是他进入事务所的第二年,同期的佐藤胜利成为那批Jr里最早出道的一个,有场少俱的舞台他得到了为出道组合伴舞的机会,虽然也是最角落的位置,但演出进行到一半时,成束的聚光追着主演逡巡而去,曾在偶然间照亮过他的脸。

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想明白,有些东西命运不肯给,就是不肯给。只不过比他年长一岁而已,那年的佐藤已然作为主角之一,站到了舞台的正中间。

而当时的他,还长久地迷恋着光降临在自己身上那一刻的奇妙触感。

以致于在后来只能于暗处独自扎根,不见来日的那些岁月里,又咬牙不服输了更多年。

 

真正经www

【赫海】几页短信

我流时间线混乱的现背。

给温水。


1月20日


开始日记了。 
 
要写什么呢,李东海这个笨蛋,真的是笨蛋。谁会新年愿望说那么大声出来?我问他干嘛讲那么大声,他缩了缩鼻子,我有点想看他吐个鼻涕泡泡出来。我喜欢漂亮孩子,但更喜欢吐鼻涕泡泡也漂亮的孩子,他吐鼻涕泡泡漂不漂亮? 
 
他说:许愿给谁听呀,会实现我的愿望的不就是赫宰吗? 
 
三十多岁了,终于有点样子了,知道世界很复杂,知道就他男人最靠得住了!不就是写交换日记嘛,小问题,男人的浪漫就是要回顾初恋,交换日记,多么传统,多么经典。 
 
我本想和他...

我流时间线混乱的现背。

给温水。



1月20日


开始日记了。 
 
要写什么呢,李东海这个笨蛋,真的是笨蛋。谁会新年愿望说那么大声出来?我问他干嘛讲那么大声,他缩了缩鼻子,我有点想看他吐个鼻涕泡泡出来。我喜欢漂亮孩子,但更喜欢吐鼻涕泡泡也漂亮的孩子,他吐鼻涕泡泡漂不漂亮? 
 
他说:许愿给谁听呀,会实现我的愿望的不就是赫宰吗? 
 
三十多岁了,终于有点样子了,知道世界很复杂,知道就他男人最靠得住了!不就是写交换日记嘛,小问题,男人的浪漫就是要回顾初恋,交换日记,多么传统,多么经典。 
 
我本想和他说,都三十好几了,别折腾了,我们就好好搞事业,其他时间稀里糊涂一点嘛。一个双休日下来,能写在日记上的就三行字:看电视,玩手机,吃外卖。这有什么值得写在日记里的?但他又缩了缩鼻子,鼻头红红的,看着真要吹个鼻涕泡泡出来,我就说我们进车里吧,这个日记嘛,也不是不能写。 
 
李东海笑了,真的吹了个鼻涕泡泡……哎,哎,哎!一般可爱吧。我给他扯了纸,还嘲笑他,叫他写字不要写太丑,不然我戴个眼镜都认不得。他擦了鼻子,用手捂着下半张脸,眼睛弯起来,说你别戴眼镜了,又没有度数,就耍帅的,亲我的时候磨得我脸上都留了个小印子,圭贤说我是不是和犀牛接吻了。 
 
犀牛………………算了,想想刚刚的鼻涕泡吧,普通可爱,也没多可爱,扣分了,一般般。 
 
2月14日 
 
其实李东海这个人并不怎么喜欢勉强别人,他是很难肆无忌惮的孩子,触须过分敏感,生怕招人讨厌了。像小狗眼巴巴地看着你,去叼你的衣服,鞋袜,表达喜欢你,但主人稍微皱眉头,下次就只会在自己窝里啃小狗睡觉用的枕头角。 
 
我有时候明白,是我喜欢他在我掌心,是我怕他跌出去,我并非认为他脱离掌控很可怕,只是…………只是,可能,好吧,人生里有些人你是必须要用一点力去珍视的。他察觉到我很喜欢他就在我掌心,所以一直乖乖坐在那儿。稍微小一点的时候他觉得很肉麻,会拳打脚踢,现在他是一团饱胀的柔软空气,被谁吸入都能用温暖的力量充盈肺腔,流入心脏。 
 
扯远了,总之他是个自己爱喝牛油果果汁却从不勉强我喝(即使他认为那样很健康),我爱吃炸酱面他爱吃海鲜面就会一样煮一半的好情人。当然,当然,做情人方面还是不如我,我今天,帮他吃了一整颗队友勉强他吃的巧克力。他看着我吃那颗热量炸弹,好像我在喝500C沸腾的有毒粘液,第二天就会变成膨胀的超级面包人气球,在SM公司大门前迎风招展。于是我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找借口亲了他六次,他不好意思拒绝,但总算破了戒,当晚回家在那颗巧克力球上咬了大概十六分之一,然后他捂住了自己的嗓子眼,当晚的蔬菜鸡肉泥沙拉都只吃了五分之三。 
 
问情人健身重要还是和我吃巧克力重要是不是挺幼稚的?我反复思考,感觉确实很幼稚,我就没问。 
 
我很成熟。 
 
3月29日 
 
我都忘记我快过生日了,要不是我活在社交软件这么发达的年代。什么事过个三十来次也就是那样嘛。 
 
3月31日 
 
忙,本来不想写了。今天拍物料,曺圭贤坐在我旁边吃他的盒饭,他问我:哥是不是生日快到了,今天干劲十足嘛。 
 
我问他:过生日有什么好? 
 
他:做一天的王子嘛,世界中心,哥不是喜欢这个吗? 
 
哎,少活几年确实不行,必须让我这个有阅历,有生活的,幸福男人给他点拨点拨。我说:重点不在于这一天做谁的王子公主什么的,重要的是,有一个人,是吧,始终觉得你是他的……(没带荧光笔,这段说得很有道理,回家记得标高亮) 
 
他:哥你私联私生了吗? 
 
我:…… 
 
4月1日 
 
很美好的一天,早上我就藏进了家里的柜子,准备给李东海一个美好的惊喜。等他打开衣柜,就猝不及防地让他发现一个很帅气的老公,感叹生活的一切都那么的不可预知。 
 
我在柜子里呆了半个小时,李东海醒了,我听到他咕咚翻身下床,然后是衣服摩擦的声音,接着哗啦啦的水声……他居然就这么去刷牙了,对于我一声不响地,在大早上的,消失了,他的反应是,去刷牙。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起太早了,我想了想,现在出去多少有点下面子,不如睡一觉。到时候李东海打开,里面就是一个睡美人老公,不也是个美美的惊喜?我合上眼,没多久,李东海把柜门打开了,表情很温和淡定,好像我不是躺在他的高定西装上,而只是睡在一摊炸酱面包装袋里。我隐约听到熟悉的声音,很浪漫的叫早铃声,听着像我的手机铃响。李东海把手机塞进我怀里,拍了拍我的脑门,叫我起来吃早点。 
 
我接了电话,那头是曺圭贤,他很关切:哥,昨天我回家喝了点酒想了一下,还是应该劝劝你,不要和私生谈恋爱…… 
 
“毕竟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嘛。”曺圭贤道,“她和哥的爱情破碎了,不就要换个人继续追私了?” 
 
4月2日 
 
早恋真的不行。说早恋好的,你们的早恋走进婚姻了吗?人生阶段性目标实现得太早,好比说年少成名在常人上学的年纪,太早赚出借出一大笔都不记数的财富,十五岁就遇见(涂黑了,李东海自己猜吧)。如此一来,进入下个阶段的时机,方式,以及下个阶段究竟应该是什么,都成了一种难题。 
 
如果我能生小孩,那我们差不多也该……但是偶像,偶像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小孩?(如果这本日记内容有朝一日不慎流出,无关我的男性尊严和脸面,尽管我在讨论我来生孩子的问题,我是1。)我和李东海认真讨论过这个问题,结论是谁能生谁生,但如果都能生,不如去崔始源家偷一个过来。像他这样的花花公子,总是要解决大量的流出在外的子嗣问题,而我们作为他的队友,理所应当,义不容辞。这个小孩一定基因良好,继承了富裕的血统,优越的容貌……有朝一日我和李东海在养老问题上出现了什么烦恼,一定会有人出于对孩子的关爱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我为什么在这个日子思考人生,是因为我和李东海的婚姻咨询师约我和他去定期谈话。当然,我和他的婚姻没有出现任何问题,非常恩爱,从床上到床下。只是长期的恋爱生活里你总是需要去找一点什么,类似约会一段时间要确定关系,见面足够久会考虑同居,最后你们会决定是否要进入婚姻,在某个阶段要个小孩,分享财产和个人空间。我们只是暂时彷徨于应该做什么,当然生活里你会有选择“什么都不去做”的机会,而对于爱情和婚姻这个选择并不坏,但我们当时都觉得应该去选择一点什么,于是我们就找到了那个婚姻咨询师。 
 
关于我们咨询的结果,我讲给了我们尊敬的队长听,他彼时正在擦他纤尘不染的沙发,生怕我掉下的头发会把他的冰雪王国污染:“所以你们因为闲得没事干去找了医生,得到了怎么作才能让婚姻生活更有乐趣的建议,并且打算作个大的,对吧?” 
 
我:…… 
 
单身汉真是没有生活的智慧! 
 
4月3日 
 
作个大的能怎么作?自然是分居。 
 
昨天写着写着写睡着了,以前还有老婆温柔地唤醒我(用他觉得很小的音量),不起来就把我温柔地打横抱过去(用他觉得温柔的音量),或者无声无息地给我披一件温暖的外套(用他觉得合适厚度的衣服)……现在睡醒了,只觉得腰酸腿疼,哪儿哪儿都疼。激情,激情就是一坨那个什么,偶像不能说的词。 
 
分居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稍微远离对方的屎尿屁远了,与此同时每次约会,见面,通话,都能寻找恋爱时的热情。当然也可能就这么把对方给过忘了,是个再次双向选择的机会。 
 
医生同我谈了些,包括他年初就给李东海通过话,他建议我和他去找一个共同任务来做,这也是交换日记的来源。 
 
4月4日 
 
╰→成痮,就④樾粜樾能噫識捯莂仒鳪薈鈀ィ尔當囘事,仒玍,就④孤韣菂楛行。 
 
成长,就是越来越能意识到别人不会把你当回事,人生,就是孤独的苦行。 
 
怎么看都是第一种写法比较有韵味。 
 
做偶像的,生来就是要习惯有很多人把你当回事,泪腺越来越深,也容易不把人的在乎放在心上,生日给个惊喜就越来越难。 
 
我和李东海谈过这个问题,他很困了,裹在被子里缩着腿滚来滚去,无声地抗议我拿这些破事儿烦他。我放缓了呼吸准备让他睡了,他又很努力地撑开一点点眼睛,一眨巴,眼窝里一窝水,歪着脑袋问我刚刚说什么。我没忍住去亲他,他含含糊糊地张开嘴给我舔,我想他大概中途真的睡着了一小下。 
 
“你不要真的藏到蛋糕里去。”他说。 
 
“为什么?”我怎么可以问这么蠢的问题? 
 
他说:“因为你洗衣服和我用一个洗衣机。” 
 
哎,不提了,年纪大了就是矫情,刚刚有点儿不想他回去,在车上给他打视频。我们俩像刚谈恋爱的哑巴,对着傻笑了能有,能有个两三分钟吧。等我发现我笑得不是那么英俊的时候,已经到我妈家门口了,原来我妈家里到公司只有两分钟。太快了,李东海催我到地儿了就快上去,我当时怎么不在美国给我妈买个房? 
 
4月27日 
 
老了,怎么就老了?李东海不行,太容易服老。 
 
4月28日 
 
婆婆妈妈的!李东海让亲一口都要纠结自己漱没漱口,今天表现只有及格分。 
 
4月29日 
 
我今天洗坏了李东海喜欢的卫衣,但他不知道,独居自由万岁!后面的写不下了。 
 
4月30日 
 
偷偷把我的盘子放曺圭贤的盘子里了,希望他能觉得中午他一个人吃了五盘炸酱面。 
 
5月1日 
 
吃饱了,找了个毛茸茸的拖鞋,半点脚步声没有,这次放盘子还不能行就是我不行。 
 
5月2日 
 
汗都滴脚尖上了,三十来岁了,曺圭贤能不能别在厨房门口堵人了? 
 
5月3日 
 
饱了,洗碗洗饱了,曺圭贤在旁边搬了个凳子监督我,SM没给他安排工作吗? 
 
5月4日 
 
了。 
 
5月5日 
 
李东海速看! 
 
是不是要提示?就知道你看不出,看4月27日到5月4日的日记开头第一个字啊,笨蛋。 
 
其实之前写日记的时候都忘记他也要看了,其实也不知道能不能拉下脸给他看,就随便写写。但如果他真要看,还是要给他写点小纸条嘛。他年纪越大越不好哄,上面那段看了肯定要笑,笑了又要问我:你是不是攒着一天写的,还标了那么多天日期骗我呀? 
 
要真是写给他的,最先要写什么呢…写之前胃食道逆流的事吧,我不爱和他一样规矩吃饭,业内不爱规矩吃健康餐的人都有点胃的毛病,起初我也不在乎,很疼也不太在乎,越惦记越疼,我和特哥也这么说,别念啦,念得人哪儿哪儿都疼。李东海比我在意,但他不太爱管着我,就让我别大半夜吃汉堡了。我也没多爱吃汉堡,只是有时候一天都懒得吃,大晚上嘴里寡得慌。他来找我,我的汉堡还有半个咬在嘴里,桌上一杯加冰的气泡糖精水。 
 
他同我谈了些工作上的事,我的汉堡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好扭过头偷偷给吞了。他盯着我看了会儿,好像很可怜我,但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可怜的。他说,我明天来陪你吃饭吧,这么晚吃汉堡会肿的。 
 
我知道他不是担心我肿,又别扭起来,我打趣他,我说你以前一点两点让我陪你吃米肠汤饭,第二天怎么不嫌我肿呢。 
 
他笑了一会儿,但还是和我说,我明天来陪你吃饭吧。 
 
我很不好,我当时不应该把一些罪恶感给他,成年伴侣想把控对爱人生活干涉的尺度是很难的,他也总在摸索,而我只是在任性。 
 
我偷吃汉堡了。在宿舍。 
 
8月14日 
 
深夜最容易矫情发神经。我给李东海发了个消息:你要不要和我去抢劫你的咖啡店。我以为他睡了,但可能是抢劫的魅力挺大,他还是如约而至,悄无声息地给我把门打开了。我说抢劫要撬锁的,他问我想不想体会家里被抢劫的感觉,我说我们赶紧进去吧。 
 
我想了想,又和他说:我家里都给我搬了一半走了,你进去抢抢也行。 
 
他说:宿舍不是家吗? 
 
我脑子里想的是他在的地方才…太土了,一把年纪了,说这个油不油腻?所以我只说:宿舍只有那么点东西是我的,你只能把你送的冰箱再打劫走。 
 
于是我和他打算先打劫咖啡店的大冰柜,但是他家的东西太甜了,这个点喝完我得肿成一头较为英俊的猪,于是我们只接了点冰水。我问他,有没有一点像约会。我和他好像没约会过,我们只是在一起,去哪儿都在一起,两个人或者再加上几个,去夏威夷,去汉江,去吃米肠汤饭,去录音室。我和他去看婚姻咨询师的时候谈过和对方的关系,咨询师给了很多关键词,但我仍然思考了很久来定义。 
 
我时常觉得他是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又不是任何一个人。好像刚开始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他很好,喜欢他久一点就会觉得他很坏。只要放着不管保持些微舒服的距离,他就是温善的,美好的,简单的,但我总是太紧张他,害得他的敏感复杂和难缠都报应到我身上,我享受那种报应,最好能挂上我的眉头,让我只要见到他就会露出一点苦色,这苦是欣悦和获得感都消不去的,比毒更狠厉,切进我胸膛。我恶作剧别人的时候会想他,想我们曾经的一些拉锯,他是我真正爱憎交错的人。他有时候像我的老师——他不太教训我,但人总能从安稳平和的人身上得到些什么,我看他的时候能很安静的思考,我去学什么的时候,也总想他。他也像我的孩子,孩子总会在你的期盼之外回馈你更庞大的东西,哪怕他只是做个好孩子我都会以他为豪,而他还是个优秀的孩子,可信的朋友,独一无二的事业伙伴,把我的怜惜和骄傲像引水一般渡过去。 
 
李东海没有嘲笑我的浪漫,他从来不嘲笑我,哪怕我只是在他无名指上签个名来代替戒指,他都会像接受婚礼誓言一般开心起来。我时常觉得不是我在溺爱他,而是他总在教我怎么爱人。像幼年的时候母亲总是用糖果和亲吻来奖励呼唤自己名字的孩子,他在教我怎么建立同一个无法分享血液的陌生个体的联系。他夸奖我总是这么有意思,他以后的理想变了,比起动物园,他更想开个银行,让我把他洗劫一空。 
 
我问他动物园哪儿不好,他说,我知道大家是没办法住在一起的。 
 
“那你怎么不同我住在一起?” 
 
“那我怎么给你说想我的机会…”他被自己很蠢的情话逗得脸红了,即使在黑暗里我也这么猜测,因为他下意识又想拍我一下,最后却只是捂住了脸,“咨询师说过的,我们应该体会各种各样模式的爱侣关系,这能帮助我们维持更长久的婚姻。” 
 
“那是他的想法。”我不依不饶,“你会想我吗?” 
 
这句话实在是蠢得令人发指,我这辈子都没这么…这么肉麻,我想咨询师说的是对的,分居真的改变了我什么。 
 
“你从这里走到门口,不要回头看我,就那么一小会儿,我就想你了。”他说。 
 
 
 
 
 
 

没了。李赫宰5月写了大几千字,浓缩起来四个字,我想你了。




 
 
 
 
 
 
 
 
 
 
 
 
 
 
 
 
 
 
 
 
 
 
 
 
 
 
 
 
 
 
 
 
 
 
 
 
 
 
 
 
 
 
 
 
 
 
 
 
 
 
 
 
 
 
 
 
 
 
 
 
 
 
 
 
 
 
 
 
 
 
 
 
 
 
 
 
 
                                     

PouringRain

【好多宇/赞丸】了有痕迹

*创造营2021|赞多×刘宇/赞多×力丸

*三角警告,洁癖不要进。半架空,非现实,OOC,没有三观,慎入。都是我编的,不要上升

*推荐BGM:《告白》——吴雨霏。


01


票是一位中国友人送来的。

赞多本没想去,最近有些事让他对这类娱乐活动无暇顾及。朋友看出他最近心情低落,便这样告诉他:“这是难得一见的优秀古典舞者,他不常巡演的。你不是一直都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吗?我想你会喜欢。”

话已至此,赞多不忍再拒绝朋友好意,接下了票,决定前往。

给自己放个假也没什么不好,...

 

*创造营2021|赞多×刘宇/赞多×力丸

*三角警告,洁癖不要进。半架空,非现实,OOC,没有三观,慎入。都是我编的,不要上升

*推荐BGM:《告白》——吴雨霏。

 

 

 

01

 

 

票是一位中国友人送来的。

赞多本没想去,最近有些事让他对这类娱乐活动无暇顾及。朋友看出他最近心情低落,便这样告诉他:“这是难得一见的优秀古典舞者,他不常巡演的。你不是一直都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吗?我想你会喜欢。”

话已至此,赞多不忍再拒绝朋友好意,接下了票,决定前往。

给自己放个假也没什么不好,他这样告诉自己。

赞多离开工作室开车前往演出地点,票上演出的开始时间是八点,时间还早。他车速不快,与早高峰末尾急匆匆归家的车流对比鲜明。

 

他来中国已有几年。上个月,工作室接下中国几个娱乐公司抛来的编舞工作橄榄枝,公司老总早就听闻他是日本人,和他一起吃饭时毫不吝啬夸赞之辞:“赞多老板的中文说得太好了,完全听不出口音。”

赞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摇着头笑。不仅是中国话,中国人骨子里的谦虚他也学了不少:“哪里,您过奖。”

随后笑声四起,觥筹交错。酒局结束,助理把他送回家,他打开家门屋里一片漆黑,卧室其中一间房门紧闭。

他站在那门前犹豫了一下,照进屋里的光把门把手映的更突兀。他转身走进了另一间卧室,借着不浓烈但足够做借口的酒劲儿头痛着入睡。梦里现在过去碎成一片,乱七八糟。

 

时间的概念在当下流逝的时候总是很难捕捉的,要回头望才知已经走过了那样长的日子。赞多第一次有这样的认识,是因为想到了他和力丸。

他们认识已经很多年。除了共同的爱好,他们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但却还是得以并肩。

上天仁慈给世间每个人都安排好另一个人,只待相遇。有人终其一生不可得,有人携手同行几十载。赞多属于后者。

最初他认为这是一种幸运。因为力丸能做爱人,能做伙伴,能分食同一份食物和同一种痛苦。他太重要。赞多也从不隐藏或抹去力丸在他生命里的分量,甚至是骄傲的:“没有力丸我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认识他们的人都讲他们不容易,遑论多年风雨闯过的当事人。的确,单说一段感情长跑至此已是太难,两个人共同的事业从日本到中国,跌跌撞撞到今天更是不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过去深深扎根在心里的想法有了很微妙的变化,赞多自己也说不清。这不是像雪崩一样可以具象化的,也不是微若不闻的过程,它是断裂的,在太多次的破碎中成了深不可测的罅隙。

把对方植进生命好多年,朝夕相处几千天,在越来越熟悉、熟悉到没有半分火花里,所有一切就如同深吸一口气吹灭蜡烛,骤然冷却。

老天从不许一段感情沸腾到老的诺言。

 

车子开到演出的大剧院门口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赞多在停车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车位,从车后座的扁包里找到朋友送的票。他坐在安静的车厢里,接着车厢内昏黄灯光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票。

赞多知道刘是中国人中常见的姓氏,宇也是中国人名字中十分常见的字。今晚的古典舞独舞表演者有一个并不特别的名字。

他叫刘宇。

 

 

02

 

 

朋友有意要送,票的位置自然极好,中间的座区很适合欣赏演出。赞多靠着大剧院内场舒适的座椅,手机里没有要处理的信息,也没有力丸打来的电话,他随意翻了翻就调了静音,把手机收回了口袋。很快,场内灯光渐暗,只留台上聚焦地一盏。

赞多始终都记得那一场演出中刘宇的第一支舞。他的演出服是夺目惊人的红色,舞台清冷的白光映照一团奔腾的火。他在那一束始终完美追逐他的聚光灯下蓬勃而张扬,让你不会生出多余的心思去想他在跳什么或想借舞蹈表达什么,你只是目光贴在他身上跟他一起拥有了那个舞台和那道灯光。

等一支舞结束,不稍片刻他换了一套蓝白色衣服,舞台灯光也不再是孤零零一束,聚光灯绽放成银白月光,洒满耳边伴乐的每一个音符,他成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赞多过去听过中国有句话叫做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实在认可。因为他知道许多人其实都是看不明白力丸跳舞的,只是瞠目结舌地感叹他的专业和厉害。但赞多是不一样的。他能看出他编舞动作衔接间的缘由,也能在旁人的眼花缭乱中用灼灼目光抓住他几乎不可察的动作偏差。

他们就是这样相扶又相争地走过这些年的。如果说爱可以量化,那么谁比谁多一点的问题上彼此也许会笑着低头,但在跳舞这件事上,他们绝不会轻易肯定对方,却也从不刻薄隐藏赞美之辞。

而这一场古典舞的演出,赞多作为舞者看了门道,台上人每一个动作的力度和分寸都在告诉赞多他的专业性不容小觑,绝非一朝一夕可成。他同样也看了热闹,中国古典舞并不是他的专业范围。

最后一支舞结束,现场终于迸发出一阵掌声。赞多忘记了鼓掌,他突然想起了朋友送给他票时对他说的那句话,一只狡猾而有力的箭正中红心——“你会喜欢”。

 

这些年他经营公司,运营编舞工作室,了解现在中国娱乐圈内艺人们结束演出后都会在什么时间再离开。严格来说,这位古典舞舞者也不算艺人,也许他不太一样……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想到这些的。

他坐在车里,只是发动了车,却没有随着周围同样来看演出的车离开。有一个念头叫嚣又盘旋,他克制又迟疑。

最后不是理智或冲动哪一方占了上风,是他鬼使神差用一个理由说服了自己。

 

他没有直接见到他,自然没那么容易,但见到陪他巡演的经纪人。

他一贯被夸奖流利的中文尴尬地卡了壳,竟然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日语。比话语快一步的是礼貌递出的名片,那他就不至于被当成是疯狂的粉丝或者是卑鄙的骚扰者,接下来的话也就更加顺理成章,一瞬间冒出的理由也就更加合情合理。

“您好,我看过今天的表演,很欣赏刘宇先生。作为同样的舞蹈爱好者,也是一个期待合作的合作者,我能和他聊聊吗?”

 

 

03

 

 

国内大环境下古典舞爱好不算太大众,但任何一个艺术门类都不乏狂热的爱好者。人不在某一点上偏执似乎也就很难拥有热切的爱。所以演出后碰到激动的粉丝,刘宇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

但是很显然,今天不同,他不是刘宇过去见过的狂热粉丝。经纪人带他来的时候刘宇已经卸下了表演时的妆容也换上了自己的便装,他清淡的眉目去了粉饰,就连看人一眼都是礼貌又内敛的。

经纪人简单几句话概括出了来人是谁,目的为何,刘宇一听倒有点兴趣:“街舞?”

赞多对着那一张干净到几乎出尘的脸点头。刘宇想了想,放慢语速:“你不是中国人?”

“不是,日本人,”赞多接着说,“但我来中国已经很多年,现在也在中国定居。”

接下去赞多想,他眼中的天才原来也免不了俗套。类似的话他听过那么多,刘宇讲起来倒是别有韵味。简简单单的,就像他的名字,但实则又是不随便的:“你中文真好。如果不是刚才说,我一定猜不到你不是中国人。”

赞多客气了一下之后干脆讲重点:“我的公司下属工作室一直负责国内许多娱乐公司艺人歌曲的编舞,上个月刚签下一批合同。其中有一些融入了中国元素的歌曲,我仍然没思绪。刚才看过您演出,我觉得很不错。所以不知道刘宇先生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编舞?”

“但我不会在这个城市留太久,我的家不在这里,这也只是我巡演的其中一站,”刘宇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只是很平淡地说着实际情况,“三天后我就要走了。”

 

赞多回到家时时间并没有太晚,力丸在沙发上翻一本杂志,赞多站在沙发旁看到那本杂志的内容。

为上个月签下的合同他们一直在挖掘灵感,这是两个人一起努力的事情,这些年来总如此。

想到这里,力丸手里的杂志很自然地被赞多拿过来,然后他揉揉力丸有些僵硬的脖颈,看着他沾染疲态的双眼,并没想隐瞒。

“我今天见了一位古典舞的专业舞者,还托他经纪人见到了他,问他有没有和我们合作的想法。”

力丸靠在赞多身上,半贴在赞多怀抱里翻已经被赞多拿在手里的杂志,他轻轻掠过一页,丝毫未曾察觉他问出这句的时候赞多手一僵,一个突兀的中文名字就这样跳跃进两个人的日语对话之间:“刘宇吗?”

赞多脱口而出:“你知道?”

“他今天有演出,就在大剧院,”力丸说,“我去看了。我很欣赏他。”

他依旧在他怀里没有动。赞多知道力丸,他比自己年长,情绪远不如自己那样外露。多少次他已经泪流满面,反倒是他冷静沉着的轻拍他背。

可这次赞多却无故从力丸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异样,无可逃避。或者,根本不是,一切风平浪静,未有暗潮汹涌,只是他心虚。

“所以……今天晚上,你也去了?”

 

 

04

 

 

隔天下了雨,未有滂沱之势,但仍不算小。刘宇到赞多公司时他已经举一把黑色的伞站在楼下等他,哪怕身后有遮挡的地方也溅进雨水。

刘宇有些抱歉:“你等很久?”

“没有。”赞多不曾察觉他已经在寻找借口,“下雨,室内太闷,透口气。”

 

“我们合作的公司给了我们歌曲的demo,可以播放然后你即兴。毕竟这不是古典舞的专门配乐。”

考虑到刘宇演出疲惫又时间紧,且赞多提出合作只是一时兴起,他也没有太多的准备,即兴的确是最是能激发灵感也最合适的方法了。

刘宇颔首答应。即兴跳古典舞对他来说没有难度,可以说是必修课。但他没想到在这个过程中赞多会加入,但出乎意料犹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便是惊讶。

原来他这么会跳舞。

 

那是与古典舞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美——刘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他形容成美,或许说吸引更合适。属于街舞范畴的动作仍然可以和他配合得天衣无缝。

舞毕,刘宇对赞多鞠躬,赞多连忙回应,尽管他还没从方才跳舞的状态中脱离。

舞蹈练习室玻璃窗上蜿蜒曲折的雨痕纵横交错,眼前的刘宇似乎又回到昨晚的舞台之上。赞多方才与刘宇已经超越了安全距离,他贴近他的时刻,赞多突然就懂刘宇为什么可以同时是火和雪。

昨晚他初见他对他眉清目秀的第一印象已然被打破,他甚至觉得那是完全错误的。

他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赞多不是清晰地察觉到刘宇的燎原攻势,而是在刺激中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已身临荒原。

 

 

05

 

 

赞多和刘宇同行准备离开公司。走廊尽头拐弯处遇见一个人,刘宇从眼前人的眉眼间看出与赞多的一些相似,还没多想,就见他微笑着走过来,像是已经等待很久的样子。

刘宇听见他说:“你好,我是力丸。”

“你好,”刘宇目光定在他无名指上和赞多同样的那一枚戒指上,才明白这种相似是何缘故,“刘宇。”

“我认得你,年轻又优秀的古典舞艺术家,”眼前人笑起来有一些不符合实际年龄的稚气,他的语气很诚恳,“感谢你,只是一面之缘,还愿意来。”

刘宇拿捏着分寸。

“太客气了。既然有缘,就是朋友。”

力丸看一眼依然阴沉的天色,雨未停,疾风急转,有越下越大的阵仗。

“公司有待客的茶室,天气不好,刘宇先生喝杯茶再走吧。”

 

一杯茶落杯,水雾袅袅,在潮湿的雨天又增添了一缕水汽。

“中国的茶文化源远流长,”刘宇笑,“实在太匆忙了,还没来得及问,我有点好奇,为什么会来到中国?”

力丸说:“你要听真话吗?”

“当然。”

赞多轻抿一口清茶,力丸看他:“因为中国有许多适合我们来抓住的机遇。如果不是有足够吸引我们的地方,我们不会这样前来。”

“当然啦,也是因为喜欢中国的文化,”力丸补充道,刘宇沉静地看着他们,力丸又感叹道,“喜欢的事情都变成了事业,做久了也就会觉得无趣,所以还是要留一点喜欢的。”

“的确是,”刘宇理解,娓娓道来,“我从很小就在学跳舞,有时候也会觉得麻木。直到有一次受了伤,还挺严重,医生说如果养不好我就再也不能跳了。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离不开跳舞这件事。”

“哎?刘宇先生过去受过很严重的伤吗?完全看不出!”力丸有些惊讶,拍拍一旁赞多的手臂,“不过对我们来说也很正常,我和赞多过去在国外比赛也总是受伤。”

受伤对舞者来说是无法避免的。过去他们为了成绩奔赴异国他乡,有一次赞多在比赛的时候不慎受了伤,他躺在舞台一边,医生和工作人员都围着他,力丸也在。赞多在疼痛和难受中感觉到力丸的眼泪,于是他当下满脑子都是——好糟糕,riki怎么会哭啊。

他认识他那么久,他连自己受伤都不会哭,印象里他几乎不曾看过他的眼泪。他怎么会哭啊。他想擦他的眼泪安慰,但只能轻轻喊他,声音几乎淹没在周围人嘈杂的声音里:“riki……”

从日本到捷克,从捷克又到中国,有些过往就像这些年耳边不断变换的不同语言,成了混沌的色彩。很多次赞多都想,还好是力丸,还好是他。他作为对手敬佩他,也作为伴侣尊重他。慌乱世界,他只抓得住这一个。

赞多回忆里捷克明媚的阳光还能在身上残存温度,眼前刘宇已经笑着和力丸换掉了受伤这样不愉快的话题。他仿佛可以隐匿在热茶的氤氲里,来去都不留痕迹。

 

 

06

 

 

公司有其他事情需要力丸去处理,他很抱歉地对刘宇解释后先走一步。茶室里只留下赞多和刘宇两个人,方才的茶已经凉掉,赞多给刘宇又换了一杯。

两个人一时没说话。赞多就看着刘宇,眼睛里什么都不掩藏,又什么都装不下。

“雨下大了,”刘宇看看窗外,突然就转了话头,刚才对天气的评论不过是引子,但他的铺垫显然太刻意,“其实伤的还有点严重,每多跳一天就是一种折损。但跳舞这事儿挺奇怪,最初是我选择他,后来也是我觉得离不开他。”

他似乎给了赞多一种特权,让赞多得以通过他的舞蹈和只言片语窥见他的内心世界,于是一匹绸缎在赞多面前露出一角。

“你喜欢中国吗?赞多先生。”

“当然,这里有我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如果抛去这些,你还喜欢中国吗?”

赞多怔一下,沉默片刻后:“当然。毕竟,我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

爱无非是吸引或习惯,时间从中作梗,二者不可得兼。刘宇没再继续说下去。等雨小了些,赞多和刘宇乘电梯下了楼。淅淅沥沥的雨水落进他还没关的车门,他依旧举那把黑色的伞,连通雨中黄昏都更深邃。

“等我把整支舞编完,发给你看。”

“好。”

赞多想起刘宇那天说他三天后就要走,大概也就在这两天了。他还是想问他的。

“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刘宇手扶车门,流利地答:“后天晚上。”

“我去送你。”

刘宇眉目一垂,点头,没再说具体的时间和班次,可赞多也没问。

临关车门前,刘宇说了一句话,赞多清楚地记得每一个字,因为每一个字都沉闷地如鲠在喉。

“赞多先生,谢谢你。你是很优秀的舞者,很高兴认识你。”

黑色的保姆车消失在微雨黄昏,如浑浊河水中远去消失的游鱼,轮胎碾过如鱼摆尾留下水花。

赞多想,他并非来去无痕。

 

 

07

 

 

第二天赞多和力丸一直在工作室里忙于编舞。两个人还是老样子,忙起来总是不计时间。中午到的工作室,一直到晚上才终于肯好好休息。

力丸递了一杯水给赞多,他语气有些疲惫,大概是因为大半天的忙碌运转:“你下次去看演出,记得叫我。”

他似是无心,赞多短暂的波动也随着那口水咽了下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他答应道:“好。”

赞多放在一边的手机堆满了各类app的提示消息,有一条特别,却来自一个并不特别的名字。

——我马上登机。抱歉,勿念。

 

他不会再回复。

 

 

END。

莓

做了个手书

B站:点这里~ 

BGM:やっちゃった

有参考原作:东方手书 sm11696291

剧情参考suju的三瓶盖水事件

歌词瞎编


做了个手书

B站:点这里~ 

BGM:やっちゃった

有参考原作:东方手书 sm11696291

剧情参考suju的三瓶盖水事件

歌词瞎编



宇治青山

李赫宰情话集99句

来更新了!增加了不少近几年的,发现李赫宰说的情话比想象中多好多呢...而且都是男友力爆棚的那种≖‿≖✧


1. 海:说实话,你真的不了解我。

赫:你就在我的掌心里呀。

2. 我都知道,关于你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

3. TO老虎东海: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奇迹,东海呀,你一定是我的。

4. 不就只照顾你了嘛!

5. 东海是我的镜子,两人小分队的时候,没有其他成员,我只看他。

6. Q:如果把东海换掉,愿意和哪个成员组小分队呢?

赫:啊…当然不能把东海换掉啊。和别的成员,可能就没有这么合得来。

7. 东海是我的女朋友。...

来更新了!增加了不少近几年的,发现李赫宰说的情话比想象中多好多呢...而且都是男友力爆棚的那种≖‿≖✧


1. 海:说实话,你真的不了解我。

赫:你就在我的掌心里呀。

2. 我都知道,关于你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

3. TO老虎东海: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奇迹,东海呀,你一定是我的。

4. 不就只照顾你了嘛!

5. 东海是我的镜子,两人小分队的时候,没有其他成员,我只看他。

6. Q:如果把东海换掉,愿意和哪个成员组小分队呢?

赫:啊…当然不能把东海换掉啊。和别的成员,可能就没有这么合得来。

7. 东海是我的女朋友。

8. (gh和东海一组)啊东海真的令我很不安啊…像辣椒面一样的感觉…(笑)

9. 给我糖果kiss吧…糖果kiss!

10. 海:莱卡真的很贵啊…

赫:我给你买。

11. D的lucky charm是E,E的lucky charm是D。

12. 我每天都想停止跟东海做朋友,因为他就是个笨蛋,但他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所以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他。

13. 我的wife吗?我的wife是东海xi。

14. 东海的嘴唇由我做主。

15. 海:大家好,我是大家的男朋友东海。

赫:我是大家的男朋友的男朋友银赫。

16.(拍摄hero mv)赫:因为要表现得很hero所以要在那里(高架子)拍,我很喜欢高处觉得没关系,但是东海和成员们好像觉得很可怕。

17. 问起东海的初恋。赫:其实初恋什么的有那么重要吗,又不是最后的爱,对于我来说,比起初恋,最后的恋爱才是最重要的。

18. 赫:我们D&E呢,我负责和公司商量出专辑的细节,要操心想点子,编舞什么的很辛苦。

海:我是放养的哈哈哈。(●′ω`●)

赫(小声):光玩儿了。(¬、¬)

19.(赫很累但海拉他去看电影)赫:那么,我去了可以在那里睡觉吗?

20.(海去看赫音乐剧)赫:你在第二幕的时候睡着了。

21. Q:看歌迷手绘的局部猜成员。图上是眼睛。

赫:这肯定是东海的,我手机里有好多这种。

22. 海:银赫真帅!

赫:不是的。

海:在韩国是最帅的!

赫:不是不是,是第二帅。

海:那第一是谁呀?

赫:东海啊,东海最帅了。

23.(2008年naver一名为“喜欢sj的东海”的匿名帖子引发的某人匿名回复)李东海是我的!同时,我不是动物园的猴子!不管怎样,李东海是我的!

24. Q:这次和东海一起出专辑来日本有什么感想?

赫:跟度蜜月一样。(●´∀`)♪

25.(海要生日礼物)海:我现在只想要一样东西。

赫:说吧,我买给你。那是什么? 

26. 东海很好啊,可以做得更好,但是离我的要求还差得远呢(笑)所以一直是我在照顾守护他啊。

27. 赫:东海做什么事都反应慢,所以我就想照顾他守护他。

海:啊,这就是母性的刺激?

赫:我也没有母性啊(笑)

28. Q:对对方有什么改观吗?

赫:东海还是我认识的东海,像我想的那样说话行动着,东海在我掌心上。(笑)

29. 旭:东海在大家心里。

赫:你说什么呢!东海在我心里。东海啊,等等,不要出来,就待在我心里!

30. 东海啊,很帅,很有魅力,有时候作为男人的我都会动摇。

31. 有行程的时候我早上先给经纪人打电话确定东海起了没有,他总是早上不起晚上不睡的。其实我晚上喜欢一个人,东海老是给我打电话,昨天晚上也跟我说:去吃饭吧!我都刷牙了就说不想去啊,东海就说:我想去嘛!结果我还是去了(笑)早上东海晚上也东海。

32. 东海特别好看,都没有囧照,我昨天晚上拿手机找了一晚上,都没找到。

33. 东海的魅力是很执着,还有就是不好笑,老不说话,还有一个…屁股很有弹性。≖‿≖✧

34. (推特更新)李东嘿他叫我复制一下上传我才上传的…到底要不要fo呢,所以叫你平时对我好点啊,小笨蛋。

35.(ins更新)海:跟赫一起看quidam ^^ 赫 你在哪儿呀?

赫:我在家。你在哪儿呢,小笨蛋。

36. 其实东海私底下和节目上不一样的,感觉他比我还擅长,节目上他展现的魅力太少了。

37. 海:下次要去歌迷心里开演唱会。

赫:那你得先来我心里,因为歌迷都在我心里呢。

38. 旭:大家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海:大家好,我是眼睛像星星一样闪耀的东海。

赫:东海啊,你不能在这里亮啊,不能一闪一闪的。

海:知道啦。

39.(演唱会上赫哭了)海:你想说什么?我帮你说好了。

赫:我只是想说,谢谢你,东海啊。

40. 作为朋友和工作的时候是不一样的,所以作为东海的哥哥真的经常很麻烦的啊(笑)

41. 饭:好可爱!

赫:可爱?我是帅,东海才是可爱。

42.(入伍家书)最好奇的就是李东嘿了。比我晚两天入伍,都没看到他平头的样子。现在虽然跟我一样在接受训练,不知道有没有又啊啊哦哦地不好好说话,好奇他训练的样子。

43. 东海一个人呢不行的,得有我。

44. 东海是个可爱的弟弟所以不管我去哪都带着他,我会作为哥哥优秀地培养他。

45.(tw视频口型)donghae, see you.

46. 每次都和东海一起出去,那次他没去我都是自己坐,和陌生人一起,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47. 主:两位真的非常相爱啊。

赫:是的,是的。(与海十指紧扣)

48.(ins)海:自拍好难哦

赫:别拍了,小傻瓜

49.(海生日赫推特更新9条)李东嘿咚嘿粗卡嘿/李东海底粗卡嘿/自拍中的嘿咚嘿粗卡嘿/在湖边的嘿咚嘿粗卡嘿/咕噜咚嘿咚嘿粗卡嘿/曺圭贤干嘛嘿 嘿咚嘿 粗卡嘿/李东嘿干嘛嘿 粗卡嘿/自拍的 嘿咚嘿 粗卡嘿/结束 粗卡嘿

50. 东海太会来找我了,根本没什么事,就来我家晃来晃去顺便偷偷拿我衣服穿。

51. 海:银赫大概来了三次,我有一次有机会去原州探望,就带着炸猪排和吃的过去了,但是有外出时间限制所以一直在看表,银赫就说“干嘛一直看表啊?呀,憋走嘛。,,Ծ‸Ծ,,”

赫:原州也不是那么远的地方,但是叫他们来江原道探望也有点难。不过看到东海我就不想放他走啊。(๑•́₃•̀๑)

52. Q:关于东海肌肉和刘海的呐喊

赫:一直练肌肉,一直有刘海才能让我逗嘛。有时候始源会按自己的style来把东海的刘海撩上去,但是为了我的快乐,我是反对的。

53.(ins)海:好冷

赫:不要在外面瞎晃悠 好好呆在家里啊 笨蛋

54.(ins)赫回复海宣传韩专:按心啊 笨蛋

55. 二十年后如果东海还在我身边就好了。

56.(ktr)从现在开始,我要公开一些我对这位(海)要说的感谢的话,首先,非常感谢你的出生,我们能一起成为sj的成员也非常感谢,到目前为止在一起,以后也能在一起非常的感谢。

57. 入伍前vs. 入伍后的解压方式

赫:避开李东海,跟着李东海

58. 东海最让我安心的是,他好像能健健康康活很久的样子。

59. 到我这里,赢给你看。

60. 海:我现在想想,我真的觉得自己特别可爱。

赫:是的,真的很可爱。

61. 赫:不要像雨一样走啊。

海:内。

62. 海:喜欢你,喜欢你!

赫:我也是。

海:喜欢你!

赫:我也是。

海:喜欢!

赫:我也喜欢你。

63.(不要像雨一样走mv拍摄)赫:刚刚在拍摄的时候,脑子里想着东海。(笑)他为我们写了这么棒的歌。

64.(cy留言)感觉疲惫的时候就握住我的手,加油,爱你…

65. 海:大家好,我是大家的东海!

赫:大家好,我是东海的银赫!

66. 现在对东海已经没有任何秘密了。不过是花了很长时间的。

67. 你这样穿的话,不如来我家换身衣服吧。

68. 你这是在对我求婚吗?

69. 饭:赫宰欧巴最喜欢东海欧巴的哪里?

赫:嗯…眼睛!

饭:眼睛?

赫:最喜欢眼睛

饭:为什么?

赫:闪亮亮的很耀眼

70. Q:重生的话想要变成什么?

海:我想变成森林里的树

赫:那我想变成森林。

71. 我最喜欢的歌有两首,sunrise和if you。(都是海写的)

72. 我们俩旅游的取向完全不一样。但是因为是东海所以我们是可以一起的

73. 赫:你一开始载我是打算干什么啊?说说看

海:(可爱)绑架你~xiong~

赫:疯了吗?

赫:再说一次“绑架你”

海:绑架你~

赫:好啊~

74. 海:因为我本身就是喜欢下雨,所以下雨的话就很幸福。

赫:因为东海喜欢所以我也喜欢。

75. 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对吧?

76. 海:好累啊。

赫:那我现在说话的时候你可以睡一会。(伸手搂住海)

77. 这是我的东海做的歌曲~

78. 东海很散漫的,这里有人说话就注意这里,那里有人说话就看那里,傻瓜啊傻瓜~

79. 海:快看那个!(拖拉机)大发啊!

赫:哇这都能冲破首尔了!

海:怎么能冲破首尔啊傻瓜!

赫:可以的啊!我都能冲破你!

80.(回复海tw两人合照)我还在吃饭呢 这小笨蛋

81. 我第一次见到东海是特别的 嗯 第一次来首尔 那种特别纯洁的样子 对这个那个都感到好奇 总之那种时常接近我 特别清纯的模样。

82.(2011sjm歌迷会)东海欧巴,撒浪嘿!(比心)

83.(dne二巡上海站)海:你们这是要我们两个结婚吗?

饭:内!

赫:我们两个结婚也是违法的哦,而且李东海不是我的理想型,我不喜欢肌肉太多的男生。

84.(同上)赫:大家不要叫得太大声,东海耳朵疼。要叫就憋在心里。

85. 海:你不是有时候给我打电话嘛,说压力大,想看我的脸~

赫:你给我打?

海:你给我打!

赫:明明是你给我打的电话,说什么哦你长得很好笑,每次给我施加压力,你到底是有长得多么帅啊!

86. 海:看到你这么认真的样子,我真的很感动啊。

赫:因为这首(Bout You)是名曲啊,不能随便写,要好好写的,不好好写的话,我们李东海作曲大大要指责的,要叫我重写的。

87. 赫:加油哦!

海(撒娇):嗓子哑了…

赫:嗓子不舒服吗?

赫:那我来吧!

88. Q:东海的优点是什么呢?

赫:因为东海进入了SM BEST选拔大会的最佳外貌,所以在拍摄全身照和半身照时,东海是现爱豆中最帅的。没有能赶超他的颜值。最近经常说‘脸天才’这个词,但我觉得这个词没法用来形容东海。

89. 海:我…要在东京巨蛋举行婚礼。

赫:kya~

海:在东京巨蛋,只有我和妻子两个人举行仪式。

赫:那么大的地方只有你们两个人?那我要去蛋顶的位置偷偷看着你们了,别看边哭。

90. 赫:下雨天,我在家一边看东海拍的上传到SNS的照片,一边很悠闲的度过

DJ:哈哈哈厉害,厉害啊

赫:下雨的话总是会看到东海拍很有情感的照片上传到SNS上,我很喜欢那个照片

91. 赫:(递给海围巾)这是你的。

海:袋子里的是什么?

赫:是我的couple围巾!

92. 海:干嘛只到这里(锁骨), 要给看的话,就多一点啊

赫:那个只能给你看嘛~

93. 我往前走一步,你就要跟上一步的啊!

94. 海:现在不是都要保持社交距离吗?

赫:你要和我保持距离么?

海:国家规定的啊

赫:国家规定的重要嘛?

95. EUNHAE IS REAL.

96. Ok!我们在交往!

97. 不要在我不在的时候开心。我爱你。

98. 亲爱的,我们七年了,干杯。

99. 大家听得到吗?以后我就是东海的固定同行人了。



=未完待续=


宇治青山

李东海情话集99句

更新了!补充了很多近两年的,祝李俩99吧!


1. 你要是个好哥哥才行,多多给我买礼物,多多请我吃饭,一定要珍惜我,不然我就讨厌你了。

2. 我觉得你的第三根肩胛骨很好,因为我在你洗澡的时候看过。

3. 能跟银赫结婚会很幸福的。

4. 我喜欢银赫慌张的样子,太喜欢了。

5. 放弃巴塞罗那加入SJ,是为了与他相遇。

6. 他本来就是很有趣的人不是吗?还那么懂事。

7. 大家,他长得真的很帅吧?

8. 我去过世界上很多地方,看过很多电影,但我还是觉得你最帅。

9. 跟银赫相差两天退伍,感觉...

更新了!补充了很多近两年的,祝李俩99吧!


1. 你要是个好哥哥才行,多多给我买礼物,多多请我吃饭,一定要珍惜我,不然我就讨厌你了。

2. 我觉得你的第三根肩胛骨很好,因为我在你洗澡的时候看过。

3. 能跟银赫结婚会很幸福的。

4. 我喜欢银赫慌张的样子,太喜欢了。

5. 放弃巴塞罗那加入SJ,是为了与他相遇。

6. 他本来就是很有趣的人不是吗?还那么懂事。

7. 大家,他长得真的很帅吧?

8. 我去过世界上很多地方,看过很多电影,但我还是觉得你最帅。

9. 跟银赫相差两天退伍,感觉就像小说翻不到最后一页一样郁闷。

10. 利用我最后一次休假去接他退伍,因为很想他,很想见他,所以就去了。

11. 银赫是我的指路明灯,没有太阳那么大,小小的,每次告诉我该怎么做,就照亮四五米的路。

12. 虽然很害羞,但银赫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存在,他有可能会搞笑地回答这个问题,但我是很认真的。

13. 他最帅气的样子,是每次洗完澡光着身子走出来的时候。

14. 我们来玩个游戏,大家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都压上来,我压银赫。

15. 如果未来我的孩子长得像你就好了,不像也没有关系,那样想着就很开心了。

16. 二十年后,银赫还会在我身边吗?

17. 因为有银赫所以我很幸福。

18. (赫哭的时候)你想要说什么?我来帮你说好了。

19. 我把我做的饭团命名为初恋饭团,吃了的人就是我的初恋。(然后把饭团给了赫)

20. 赫:和我最合不来的成员是谁?

海:我。我希望关于你的所有答案都是我。

21. 银赫xi想要成为在石前辈那样的人,而我想成为站在他身边的人。

22. 你过生日,肯定要喝我煮的海带汤啊!

23. 我刚刚从日山一路跑过来,下一棒是你。

24. 海:你为什么要办生日会?

赫:年纪大了比较容易寂寞

海: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25. DJ:对东海来说银赫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东海:米饭一样的存在,每天不吃饭是不行的,每天不见他也是不行的。

26. DJ:选这首歌的理由说一下吧

东海:希望银赫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把你的积极能量传递给别人,而且我和银赫一起走过了16年,今后也想要一起做很多事情,就算有时候会觉得不能继续幸福的人生,也希望能听着这首歌在疲惫的时候暂时休息一下,以后还要一起走下去。希望我们都能幸福所以选了这首歌给他。

27. (抱着冰箱)这是我给你买的呀!你跟大家都说了嘛~

28. 你家就是我家!

29. You are the best! My friend!

30. 记者:东海自己觉得自己最有魅力的地方是什么呢?

海:(大型跑题现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很美妙,总是很在意地一直看着他。就是越是了解越像女粉丝一样喜欢的感觉,我们周围的人也都会这样喜欢上,银赫就是有这样不可思议的魅力持有者。

31. (赫在演唱会上哭了)海:别哭啦!再哭就变丑了!

32. 我们以后也会为了越来越像而努力的!

33. 赫:如果搬家了想和哪个成员住的最近?

海:大概…是你吧。

34. 饭:欧巴真的知道赫宰欧巴家的密码吗?

海:嗯呐~那不是我们的家吗?

35. 如果有人对赫宰做了不好的事,我会和对方战斗到底><

36. Q:向赫圣诞老人请求一下礼物

海:每天早上给我送咖啡吧!><

37. 给银赫的message嘛?我们之间说这些真的很害羞,我们从小就是一直一起唱歌的关系…粉丝们也都知道的吧,银赫rap的时候,唱歌的时候样子非常帅^^

38. 银赫的优点就是有很大方的性格,特别是常常对我很大方。从前他曾经把自己的大衣给了一个不知道天气寒冷的人,自己还冷得边发抖边回家去。

39. 每天吃一个苹果是我的重要日常活动。这么重要的苹果我还分了一半给他,你明白我是多么替银赫着想嘛?^^

40. 我最喜欢和你在一起。

41. 我过生日的时候,成员们都忘了回到宿舍 也没有蛋糕。第二天给银赫发了短信说:我现在在汉江,在汉江的马路上躺着,你要不要过来一下

42. 这是银赫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冰箱),我说了想要以后他就买给我了,他一直都很小气不会买礼物给别人,那一天我觉得他特别帅><

43. (海突然跑去用赫的话筒)

赫:你不是有话筒嘛干嘛用我的?

海:我不想和你分开嘛,想见你,你可爱嘛~

44. 赫:等下演出结束我会回房间休息,有点儿孤单

海:可是我也会在那里呀~

45. 我想要银赫的心,可是他不给我。

46. 特:来说说小时候最崇拜的歌手吧,东海喜欢的歌手呢,跟大家说说看吧。

海:是银赫……SRD(赫秀&朋友在小学时组的组合)

47. (KTR)敏:东海有听我们的节目吧?

海:当然了,我让经纪人特地把10-12点的时间给空出来,听广播。

48. 卡车 租借之后 想去兜兜风 与你

49. (赫入伍当天发ins)我爱的 我的朋友赫啊 虽然我们身处异地 我们的心也要一直在一起啊^^ 我在远方会一直支持你为你加油 会祈祷你不要受伤 要健康 快点再见吧^^ 爱你啊 我的朋友 赫啊

50. (赫入伍当天留言赫ins)我爱你 我的朋友!有ELF在 你不会孤单!

51. Q:SJ D&E以后有什么目标?海:反正以后也想和银赫一直一起小分队活动下去。人生的一半已经和银赫一起度过了,以后的人生也想这样过。(笑)

52. 日本巡演的时候我们一块儿住,我看他赤脚走路,看到他的脚趾啊,真的很好看啊。

53. 昨天银赫xi的KTR,我在转换频道的时候不小心听了0.7秒。

54. 我啊,即使重生也还是会爱你。

55. 赫:我们的答案一样呢

海:一样就一样呗,反正一半的人生都是一起过的。

56. 我受伤了,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嘛?,,Ծ‸Ծ,,

57. Q: 银赫的手机屏幕是什么?

海:我!

58. KTR 赫:实际上我们东海回了木浦过年,很久没回去了。我们东海给我打电话说:“我在木浦,在KTR多说说我。”还说“我现在很孤单,你和我说说话,就这一次。”

59. 海:我们不是约好了吗!

赫:没有我不是也行嘛。

海:不是今天说了要做我的狗狗吗?为了我成为狗狗的银赫,可爱的只属于我的狗狗^^

60. Q: 对方的优点?

海:跳舞帅,不耐烦也保持笑容,请我吃饭,给我衣服穿,什么都听我的~

61. Q: 东海哥哥你去伦敦为什么银赫哥哥也去呀,哥哥自己一个人去不行吗?

海:他太可怜了,我得带上他,没有我他什么也做不了~

62. 旭:东海xi现在在干嘛呢?

海:我和长得丑的在一起。

旭:和银赫在一起?

海:对啊。

旭:什么啊!

海:我下楼吃草莓,他正好在啊。

旭:换银赫xi接电话吧。

海:现在长得太丑了,不行。

旭:不就是声音嘛。

海:声音也丑。

63. 海:球要是没扔到二楼,你就穿性感内衣吧。

赫:你怎么说这种话!我要怎么穿啊!

海:我买给你啊。

64. 海:医院那边怎么说?

赫:说我压力很大啊。

海:又…怎么又这样啊…( ∙̆ .̯ ∙̆ )

赫:真的,真的说我压力很大。

海:知道啦。那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不要勉强。,,Ծ‸Ծ,,

65. 你是星灵族,我只是人类。

66. 银赫啊,一辈子一起走下去吧,真的。

67. 啊,你真的是个天才!

68. 难道我们不是couple嘛?你不是送给我couple生日礼物了嘛?

69. 2hrs 30minutes later your birthday. I can’t wait!

70. E 最差劲了 好性感 想见你

71. 赫:最近在成员们身上练习做父亲的感觉。

海:怎么不在我身上练?

72. 赫:我们要保持距离啊!

海:你对我什么时候开始保持距离了啊!!

73. 赫:你在看围巾吗

海:围巾吗

赫:挑得很有sense呢

海:是我爱的人送的

74. 海:这周我们不是要去日本了嘛

赫:嗯

海:那天去机场……

赫:一起戴(围巾)的话真的……

海:不是,好歹也要给大家看一次啊

赫:虽然今天在这里的饭已经知道了,但是机场的人们…

海:没事儿,她们出去后都会在sns上说的,‘这周去日本时,东海和银赫会戴着couple围巾去机场’,等下就请这么上传哦~

饭:内!

海:银赫的饭也需要提前知道下,不然太突然的话可能会受到冲击的嘛。

75. 赫ins:Lao po~~~等着我!

海回复:Lao gong~

76.赫:我不知道我要回的我老婆的家在哪里

饭:李东海!李东海!李东海!

海:那你跟我回家吧!

77. 和银赫第一次见面是15岁的时候了,所以很了解他什么时候最帅,于是拿到别人给的曲子之后就会想“这个部分不是很适合银赫”觉得很可惜很郁闷,所以就开始自己作曲,一共花了6个月的时间,三分钟的歌曲投入六个月的时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78. (中文)我要他!我常常,我要他!

79. Happy birthday to my E  when I first saw you I knew we’ve been together for a long time! Thanks my E!

80. Q: 银赫说的让你开心的话是什么?

海:银赫是我一直很感谢的、像灵魂伴侣一样的存在。不管我做什么他都在我身边,成为我的力量,弥补我不足的地方,给予我很多!!也对我说了很多很棒的话。最开心的应该是他对我说“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这句话吧^^ 就像是要一起唱歌、一起站在舞台上直到死为止(的心情吧)?

81. 回复赫ins:呀 我在录音 见个面吧 干嘛呢 在哪儿呢 眼睛疼吗?7安可一起好好做吧

82. Q: 如果不是歌手想做什么?

赫:我想在巴厘岛开一个度假村,那样就会有很多韩国人来巴厘岛。

海:我在韩国有一家咖啡店,所以我想在赫宰的度假村开一家咖啡店,那样我们就可以一直见面了。

83. mc: 关于银赫有什么是你不喜欢的?

海:(疑似偏题)他在团队里一直都是一个像爸爸一样的角色,把每个人都照顾得很好,可能找不到第二个这么照顾大家的人了。

84. (anan花絮)Q: 如果自己能做石像的话希望做什么样的?

海:(秒回)银赫。

赫:…?(爆笑)

海:我要把银赫的裸体石像放在家门前装饰起来。(笑)

85. 回复赫tw:银赫啊 原来你一直在我身后呢^^

86. 我们很少吵架,保持和平相处的关键就是交流。实际上对我来说和他在一起是一种快乐。

87. 我觉得他就是,我说的话他都有认真地在听。有了这个人的支持,我就有勇气去尝试。

88. 说起跳舞,我更喜欢银赫。

89. 我们已经一起度过了足够长的时间,能够完全理解适应对方的想法,没有可以动摇我们之间关系的事情。我们无论是同事也好朋友也好,以后也想一直一直在一起。

90. 我和银赫的关系,已经超出了能用性格是否相合来衡量的程度。

91. 特:对你来说,银赫是什么样的存在?

海: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存在。

92. (13年赫生日发tw)Love ya man! 银鱼!

93. (11年tw)银赫哥哥在录音^^哈哈哈晚安昂 哈

94. 赫:他(海)性格就是一旦要说就彻底敞开心扉,全身投入的风格,连自己的秘密也说出来,但每个人性格不同,我是不会说出这种话,只有到一定程度才可以说出来…

海:你这个坏家伙!!

95. (super clap花絮)赫:因为(舞蹈)非常快,好累啊…

海:你就是很帅

赫:这个(肩膀)要更用力

海:你很帅啊

96. Happy birthday my E oppa~ happy birthday to you! 

97. 呀 听说我们八周年了呢 我们继续保持这个关系吧,或者签个延长合约~我爱你💙

98. 我对你永远都不会迟到!

99. 银赫啊,初中二年级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过要和你两人组合,也想过要和你一起成为super junior出道…比起“喜欢”,“爱”这样的形容才更加合适…爱你,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爱你…现在来短信了…我爱你…希望这是你发来的短信,我爱你…



===maybe tbc吧===


某首诗

Early to Bed

※86

※HE

※专业相关知识我猜的


我再试一次行不行!


见ping


※86

※HE

※专业相关知识我猜的


我再试一次行不行!


见ping


摘纪录

年长者最大的修养就是控制住批评年轻人的欲望。

——毛姆

年长者最大的修养就是控制住批评年轻人的欲望。

——毛姆

摘纪录

不用想方设法的去靠近别人,而是努力地去靠近最真实的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谁向你靠近,你都会觉得是幸福的。

——夏瀚宇


不用想方设法的去靠近别人,而是努力地去靠近最真实的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谁向你靠近,你都会觉得是幸福的。

——夏瀚宇


摘纪录

你必须正视过去,不是作为一个容易受伤的天真少年,而是作为一个自立的专业人士。不是看自己愿意看的东西,而是看不得不看的东西。否则你只能背着沉重的包袱度过今后的人生。 

——村上春树​《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

你必须正视过去,不是作为一个容易受伤的天真少年,而是作为一个自立的专业人士。不是看自己愿意看的东西,而是看不得不看的东西。否则你只能背着沉重的包袱度过今后的人生。 

——村上春树​《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