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恋爱教程 1-3【Legal High/古黛】
《恋爱教程》
作者:helenharriet
CP:古美门研介 X 黛真知子
原作:Legal High/胜利即是正义
警示:老少咸宜,有自创人物
前面的话:
都9012年了眼看就要0202年了,还有人看古黛吗?还有人看李狗嗨吗?
15年发在贴吧的老文,应某位坚持push我写文更文的GN的要求……
四年过去了,还有人看这篇文,太爱你们辣!
1.
黛真知子像往常一样来到古美门事务所上班,然而轻轻按响门铃后,今天为她开门的并不是以往的管家服部先生。
她看到古美门律师兴致冲冲地跑出来,却在见到她那一瞬...
《恋爱教程》
作者:helenharriet
CP:古美门研介 X 黛真知子
原作:Legal High/胜利即是正义
警示:老少咸宜,有自创人物
前面的话:
都9012年了眼看就要0202年了,还有人看古黛吗?还有人看李狗嗨吗?
15年发在贴吧的老文,应某位坚持push我写文更文的GN的要求……
四年过去了,还有人看这篇文,太爱你们辣!
1.
黛真知子像往常一样来到古美门事务所上班,然而轻轻按响门铃后,今天为她开门的并不是以往的管家服部先生。
她看到古美门律师兴致冲冲地跑出来,却在见到她那一瞬间放慢了脚步,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古美门研介穿着深蓝色的长袖衬衫、一条米白色的休闲长裤,经典的偏分发型似乎比平日打理得刻意一点。在不用上法庭的日子里,他总是穿得休闲一点。
在他打开铁门的时候,真知子微微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他换了古龙水,不同于往日淡淡的香味,这次的浓郁了一点点。
穿着朴素的黄色长风衣的黛真知子与面前的打扮得体的古美门研介,仿佛瞬间形成了一条富裕阶层和工薪阶层的界限。
真知子承认,在古美门律师不笑、不毒舌、不好色、不自恋狂妄、不用鄙视的眼光看人时,其实很有男性魅力。特别是他在法庭上犀利地辩论时,或者他微微低头专注地看书时。
“回去!今天是礼拜天。” 古美门研介倚着铁门,修长的手指微微扣住铁条,鄙夷地看着下属,“你该不会蠢到连今天是星期天也不知道吧?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日历,它可以让你知道今天是星期天,也有一种东西叫手机,用你的眼睛瞄一下屏幕,就会知道今天是星期天!在该休息的日子来到事务所,会给你的雇主,我,带来很大的困扰。现在,回去!”
“什么啊……”真知子不明白那个男人的吐槽。自己以前明明就经常周一到周日都往这边跑,就算没有案子要忙,只是在事务所里看看电视、看看漫画打发时间,那个人也未曾阻拦过她。
“黛律师,早安!”
管家服部先生也从房子里走出来了,一贯保持着他那礼节性的淡淡的微笑。
“古美门律师今天约了一个很重要老朋友在事务所见面,请你还是明天再来上班吧。实在抱歉,辛苦你了。”服部说完微微弯了弯腰。
“可是我来都来了,就让我进去吧,我又不会妨碍……”
真知子一脸诧异,仍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会妨碍到我们的!不要说了,赶紧回去!”古美门研介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的话。
真知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回去就回去好了,为什么自己总是被他欺负,被他吃得死死的!真是的,越来越搞不清楚那个男人的心思了,他那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话是这么说,可自己其实从未了解过他的心思吧。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去的同时,一个气质颇佳的女人走到门口,古美门和服部不约而同地露出期待的笑容。
“尤娜,终于见到你了!”古美门兴奋得像个孩子。
“早上好,古美门律师、服部先生。”女人热情又不失优雅地像眼前的两位问好。
“早安,城田女士,好久不见了。”服部也微笑着打招呼。
“来,我们进去再聊吧。”
古美门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转过头跟服部说:“服部先生,请帮我们泡点茶,用最贵的那种茶叶。”
站在不远处的真知子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由得吐槽了他好几遍。那家伙真是……
“啊,等等!”名叫城田的女人突然转过头,向着真知子柔声轻叫,“不好意思,黛律师是吧?鄙姓城田,不嫌弃的话一起进去聊聊天如何?”
看来对方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
古美门瞬间黑下脸来。
“啊?没关系吗?好啊。”
真知子愣了一下,原本想拒绝,想到自己一整天都没有别的安排,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做,倒不如留下来,看看偏分小子这次又在耍什么花样。
古美门的脸更黑了。
“黛律师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想早点回家休息,是吧,小黛?”古美门夸张地盯着真知子,接着又转向城田,”我们不要打扰小黛休息了,是吧,尤娜?”
真知子无语,什么身体不舒服啊。
“我身体好着呢!”
其实回家也不是不行,只是为了反驳古美门,她瞪大眼睛,故意斗气地说。
“这么快就康复了吗?真是太好了!”
古美门挖苦地说,用那种“好啊你个死丫头”的眼神瞪着她。
真知子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2.
“尤娜啊,你不在的那些日子里,我真的好想你!就因为太想念了,每天都过得好辛苦啊!”
古美门抱着城田的双肩,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真知子的内心仿佛无数匹草泥马在奔腾,什么叫每天都过得好辛苦啊,起码自己来到事务所之后他每天都过得不知道多滋润,甚至在安藤贵和案暂时败诉的时候,也未曾亏待过自己。
“是吗,明明前几天还和几个董事长到新宿的居酒屋喝酒去了。”
真知子“适时”地插话。
“吵死人了!拿出你的证据来,罗圈腿!哥可是全日本最厉害的律师,你要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后果很严重!”古美门一副即将展开“战斗模式”的样子。
真知子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三人坐下后,古美门望着城田:“尤娜,这是我助理律师,黛真知子。”
然后看着真知子:“这位是城田尤娜女士,我们很久以前就是朋友。”转而玩味地笑笑:“她是御茶水女子大学的毕业生,这不是你的梦想学校吗。”
“没想到黛律师的志愿校是我的母校呀。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我高中时便认识古美门律师了。”
城田笑了笑,举手投足有种成熟女性的妩媚与温柔。
“请多多关照。”真知子微微弯腰示意。
服部先生为在座三人倒上冒着热气的红茶后便到厨房忙活午餐。
“没想到四年前一别,到现在才见上面。”古美门抿了一口茶,向城田说。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以前就听说你从三木律师所辞职了,成立了自己的事务所,现在看来经营得很不错呢,真替你高兴。”城田说着把原本放在脚边的礼品袋拿起来,双手递给古美门律师。“这是板栗馅的草饼,送给你。记得大学时期的你很爱吃。”
“谢谢,现在也喜欢。”古美门接过礼物。
“城田女士是古美门律师的同学吗?”真知子好奇地试探着问她。
“不是……认识古美门律师的时候我正读高中二年级,而古美门律师已经是个学部生了。”
城田笑着说,虽然和古美门年纪相差不大,由于打扮得当、保养得也好,她看起来相当年轻。
“话说回来,如果那时候没有古美门律师帮我补习英文……我肯定考不上国立大学。”
真知子不禁想到以前古美门律师用他那蹩脚的、浓浓日本口音的英语跟电话中的“Emily”对话。
“欸?补习英文?”她的声音提高了不少。
“当时我家开着一家荞麦面馆,古美门律师晚上在店里打工。偶尔我放学后会帮忙招呼一下客人,偶然一次听到他用流利的英语和几个外国客人对话,我就托爸爸请他为我补习英文,没想到他爽快地答应了。真是太感谢他了!”
“其实我更感谢你给了我又一个挣钱的机会呢。”古美门淡淡地说。
欸,怎么回事,真知子有点搞不清楚了。她实在想象不出这位娇贵大少爷在荞麦面馆打过工。
古美门很少在真知子面前提起过去的事。连他离过婚,自己也是从服部叔那里得知。虽然很早以前就知道古美门律师十几岁就和父亲断绝了父子关系,一个人来到东京打拼。真知子原本想着,像古美门律师那样一切生活起居都得别人伺候着、离开服部叔就活不了的人,应该是家里每个月都给他汇一大笔生活费,又或者是离家出走钱就带了一大笔钱……年纪轻轻便在繁荣的东京挥霍地生活着吧。
可是,按照城田的话,以往的古美门律师跟自己想象的似乎不一样。
“尤娜,这么久没见面,今天晚上要不要出去逛逛?”
“好啊,不过先说好,晚上10点钟之前我要回家咯!”城田朝古美门眨眨眼。
古美门别有深意地点点头:“好!那今天晚上我们就算约定好了。”
接下来两人聊起了以前的日子,真知子留下一句“我去看下服部叔有没有哪里需要帮忙的”就跑到厨房去了。
3.
“城田小姐的到来,服部先生一定也很期待吧。”
“是的,因为她是个很有智慧,很宽容的女性。”服部微微思考了一下后说。
古美门有过很多露水情缘,但与之交往(或者根本就不能叫做交往)的女人看起来大多都是沉溺玩乐的人,像城田小姐那样的正经女人几乎没有过。
“是吗……。”黛律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失落。
“也因为她很特别。”服部一边剥菜一边说,“在下像古美门律师一样,很多年前就认识她了。城田小姐是发自内心地欣赏和尊重古美门律师。我认为,她跟那些贪图钱财或者只是沉溺玩乐而跟古美门先生在一起的女性有很大区别。”
最后一句话服部压低音量,语气却很笃定。
“古美门先生这么多年单身一人,有个伴侣也挺好的吧。”说完,服部尴尬地笑笑,“抱歉,我好像说得太多了。”
真知子强忍惊讶,原来跟古美门律师朝夕相处的服部叔跟自己一样,也认为偏分小子以往那些“恋人”不过是贪图钱财或者只是沉溺玩乐而跟他在一起。
然而她更失落了。
在事务所吃过午饭,真知子就早早回家了。服部叔的手艺一如既往的美味,只是餐桌上的谈话很无聊,无非是偏分小子兴致勃勃地跟城田聊着他们今晚的约会。两人有说有笑,聊得热火朝天,她倒觉得索然无味。早知道自己就照偏分小子说的回家好了。
“我回来了!”真知子关上门,想把一整天的郁闷抛在门外。
“回来啦?真知子。”父亲迎面走来,“爸爸有些话想跟你说……”
黛先生从裤袋拿出几张名片,有些支吾地说:
“其实,爸爸有几个朋友,他们的儿子也跟你差不多年纪,有一两个我看挺不错的,周末你有时间吗,不如试着……”
“爸爸!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现在只想搞好工作上的事情,还没想要谈恋爱。更何况,我不是还年轻着吗。”真知子面带难色。
“可是,爸爸觉得,恋爱也不会妨碍工作啊!这两件事情并不会相互阻碍。在专注于工作的同时,也可以拥有一个恋人啊。”
“好啦,爸爸,这个我自己会处理好的,”真知子一时难以接受,很快转过身,“我要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把手袋放下、换上便服后,真知子走到镜子前,首先看看双腿,然后看看……胸部,最后看看脸蛋。
果然还是不行吧,那家伙,不会喜欢那样的自己吧……
突然,她有些嫌弃地别过头去。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想到那个毒舌贪财又好色的偏分小子。像他这种男人,居然还嫌弃自己呢。他自己就是个讨厌鬼好吗,一辈子都不会有女人真正爱他的,老老实实准备孤独终老吧。
真知子在心里吐槽,一转眼又想到服部先生今天早上说的话。
“是的,因为她是个很有智慧,很宽容的女性。”
“也因为她很特别。”
“她出现在这里,是发自内心地欣赏和崇敬古美门先生。我认为,她跟那些贪图钱财或者只是沉溺玩乐而跟古美门先生在一起的女性有很大区别。”
她突然有些累,索性躺在榻榻米上。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爸爸的短信。
“对不起啊,真知子,让你不开心了。爸爸只是觉得自己正在一天天老去,很希望你早日找到那个能代替爸爸照顾你的男人。你不要生气啊,爸爸以后都不说这事了!(づ。◕‿‿◕。)づ”
真是,发短信就发短信了,还用那么可爱的颜文字。真知子抬头看着贴在墙上那副潦草的偏分发型画像,眼角有些湿润。
【李泌×檀棋】遗君遗我,白头不负
每次都会占没有粮吃的冷CP😬,但是这种少年老成的翩翩贵公子×忠心耿耿的俏丽侍女的设定真的很戳我。有OOC,文笔废,设定是在“长安十二时辰”事件发生前的某个冬天。同好的朋友看过来😉
正文
今年的长安城,冬天比往常更冷了一些。冬至此日又是百姓口中过冬最重要的一天,人人都说冬至得吃热腾腾的水盆羊肉,再配上刚出锅的牢丸,所以全长安城最出名的羊肉饭馆早早的便是一副门庭若市的模样,百姓们一边跺着脚抱怨这寒冷的鬼天气,一边流着哈喇子望着已排上号的食客大快朵颐。
檀棋也站在这长长的队伍里,她两只手都提着木质汤盒,身上披着一件相对于身量来说偏大的褐色皮裘。
“公子,外面天冷,就由檀棋去买...
每次都会占没有粮吃的冷CP😬,但是这种少年老成的翩翩贵公子×忠心耿耿的俏丽侍女的设定真的很戳我。有OOC,文笔废,设定是在“长安十二时辰”事件发生前的某个冬天。同好的朋友看过来😉
正文
今年的长安城,冬天比往常更冷了一些。冬至此日又是百姓口中过冬最重要的一天,人人都说冬至得吃热腾腾的水盆羊肉,再配上刚出锅的牢丸,所以全长安城最出名的羊肉饭馆早早的便是一副门庭若市的模样,百姓们一边跺着脚抱怨这寒冷的鬼天气,一边流着哈喇子望着已排上号的食客大快朵颐。
檀棋也站在这长长的队伍里,她两只手都提着木质汤盒,身上披着一件相对于身量来说偏大的褐色皮裘。
“公子,外面天冷,就由檀棋去买吧。”
公子才刚结束辟谷,整个人看上去又瘦了一圈,再加上公子本就身子单薄,却又崇尚道家辟谷之术。檀棋并不想让公子顶着寒风外出,所以在公子提出也去尝尝全长安城最有名的水盆羊肉时,檀棋便麻溜的从后厨房拎出了俩汤盒,搓搓手往寒风里冲。
“慢着,檀棋。外面天寒,你这棉袄旧了,怕是抵不住风,穿上这个吧。”清冷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檀棋转过身来,只见身着长袍的公子手拿一件褐色的皮裘,眼神温柔,含着笑意,很是好看,比皎洁的月光还要好看。
檀棋披上这裘衣,顿觉温暖了不少,仿佛有阵阵暖流正在涌入心底。
冬至的徬晚并不安静,屋外的车马声络绎不绝的响起,李泌本想临摹一副名家字帖却无奈心静不下来。
右相麾下一文官才学尚可,因公与李泌来往了几日,却不想这人看上了李司丞大人的贴身俾女,说是愿意明媒正娶,把本为奴籍的檀棋当闺门小姐对待。
“且让李泌思虑几日,问问我那婢女肯还是不肯。”
话不多言的李司丞与他家那婢女如影随形,这事靖安司人尽皆知,所以个个都觉得这文官怕是要吃个闭门羹了。
刚过一个时辰,檀棋便拎着满满当当的两份汤盒回来了,刚走进院门,便看见公子站在屋外迎接自己。
“天冷,公子还是别站在屋外了。”
进了屋内,放下汤盒,檀棋才发觉公子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却又不发一言。
“公子,心中有何事只需告于檀棋便好。檀棋定不向外人吐露半个字。”公子打小便是如此,心事重却不向别人说,只得自己一人困苦。檀棋还记得十四岁那年被卖为奴的自己,一直忧心自己会被卖给什么豺狼虎豹,好在自己竟然被卖给了大唐最聪明的贵族少年作贴身婢女。
李泌看檀棋满怀期待的神色,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前几日与我来往的文官说是愿意对你明媒正娶,就是……就是不知你意下如何。”
话音一落,满堂寂静。
“说是……说是会把你当作官家小姐对待,我看他人品端正,不知……不知你意下如何。”
“麻烦公子替我谢绝他的好意,檀棋并无此想法。”
檀棋打开汤盒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随后便如常打开了汤盒。
被打开的汤盒很快便散出水盆羊肉的香气,热气充斥了整个屋子,似是隔绝了寒冬,迈入了温暖的春天。
遗君遗我,白头不负。
这是檀棋记得最牢的一句话。
李泌+檀棋 知己就是知己,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泌泌的知己
不许姨母说我们泌泌的知己组没有前途,妈咪给泌泌和棋棋割腿肉(๑><๑)
我从小就知道我与别人是与众不同的,别人反复背诵的文章,我只需要看一遍。别人一辈子不一定能见一面的圣人,对我总有些许照顾。但是在我看来,圣人与长安街上的每一个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对宇宙而言,都会须臾之间化为乌有。
我家婢子总是在我身边呆不长久。大唐的女子本富贵态,我家婢子却总是站不太稳,我个小小身板,定然是扶不住她们的。经历了几次后,我都有些心累,只求换一个瘦弱一点的,最好是站得稳的。
檀棋是我和阿娘在西市买回来的,当时她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子,被那无良商人拿鞭子往身上招呼,竟一丝跪下的意思都没有...
不许姨母说我们泌泌的知己组没有前途,妈咪给泌泌和棋棋割腿肉(๑><๑)
我从小就知道我与别人是与众不同的,别人反复背诵的文章,我只需要看一遍。别人一辈子不一定能见一面的圣人,对我总有些许照顾。但是在我看来,圣人与长安街上的每一个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对宇宙而言,都会须臾之间化为乌有。
我家婢子总是在我身边呆不长久。大唐的女子本富贵态,我家婢子却总是站不太稳,我个小小身板,定然是扶不住她们的。经历了几次后,我都有些心累,只求换一个瘦弱一点的,最好是站得稳的。
檀棋是我和阿娘在西市买回来的,当时她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子,被那无良商人拿鞭子往身上招呼,竟一丝跪下的意思都没有,我心里想,就她吧!
檀棋一开始不叫檀棋,名字是我取的,从前的名字就随过去一并消失罢了,倒不必提起。檀棋很合我意,站得稳,细心,学得也快,也会看脸色,真的哪哪都合着我的意。
且有一回,让我有些气。我一向与旁人不同,别人的小心思也不在我思考的范围内。我自有圣人和太子照顾,他们那些小心思不敢动到我身上,檀棋却不一样,每每受了委屈她还一个人憋着,不是那次太子有事,我提前出来,我还被蒙在鼓里。我看着她拼命忍住不留眼泪的样子,气得头昏眼涨,那天下午什么书都没有看,一家家上门拜访,看看他们到底是对我李泌是有什么意见。
檀棋常与我去太子府,那日永王且玩笑说要与我换一婢子,我手上茶盏都要泼他脸上了,不知脸大什么人都和我的檀棋比。但是我得给太子这个面子,说,那让檀棋自己选。檀棋当即跪下说些什么此生都是公子的人,公子去哪她去哪......
我且知道,我的檀棋永远不会离开我,不然我去哪再找这么合我意的,如同我知己一般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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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血+重生+时光倒流√
『菜瓜死后的五十年,张保庆的时间好像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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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瓜CP】原创续文《慢慢》‖ 书中未收录超甜番外
还是原来的暖甜,还是原来的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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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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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初,非典疫情蔓延全国。当时北京及周边大部分省区都停工停课,防止情况再度恶化。
彼时张沐恩和张海原8岁,小学全部放假,准许学生回家休息,但每天需要家长帮助测量体温记录身体状况并且上报学校。博物馆暂时闭馆,只有一些工作人员留守值班,按时进行场馆消毒,菜瓜就回家来照顾两个孩子。
张保庆作为地质研究所的骨干力量…以及副所长杨烨的好兄弟,和小丁他们一块儿留在研究所值班。这一值就得是俩礼拜。
起初菜瓜也是不怎么情愿的,毕竟地质研究所那儿没有宿舍,几个大老爷们儿只能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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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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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初,非典疫情蔓延全国。当时北京及周边大部分省区都停工停课,防止情况再度恶化。
彼时张沐恩和张海原8岁,小学全部放假,准许学生回家休息,但每天需要家长帮助测量体温记录身体状况并且上报学校。博物馆暂时闭馆,只有一些工作人员留守值班,按时进行场馆消毒,菜瓜就回家来照顾两个孩子。
张保庆作为地质研究所的骨干力量…以及副所长杨烨的好兄弟,和小丁他们一块儿留在研究所值班。这一值就得是俩礼拜。
起初菜瓜也是不怎么情愿的,毕竟地质研究所那儿没有宿舍,几个大老爷们儿只能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凑活,吃饭什么的也成问题,她怕张保庆又傻呵呵的把身体熬坏了。不过唯一让她安心一点儿的就是张保庆跟她说,研究所那边会有专门的医护人员给他们这些值班的人进行消毒和卫生检查,这很大程度上保证了他们不会被疫情传染。
那就服从安排吧,菜瓜心里安慰着自己,反正大毛病没有就得了呗,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儿了,还照顾不好自己么。
她总觉得最近像是回到了十年前,张保庆去敦煌出差的那回。那次他也是一走半拉月不见人影儿,不过后来她调皮去找他了,但这回张保庆千叮咛万嘱咐,让这小祖宗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
"这可是非典,要人命的,你别给我瞎跑腾,就搁家安安心心照顾俩孩子还有妈就成了,想我了就打电话,随便打,反正所里给报销。你可别跟那阵儿一样玩儿什么惊喜,老大不小的了,你老公我可不经吓。咱平平安安的把这段儿度过去,然后我就休假,咱出去玩儿去,听见没?!"
张保庆离开之前对他的宝贝老婆如是说。
而且他还让张沐恩和张海原看着他们老妈,哦,还有苏华芬女士,也要每天打电话给五号楼"交流感情",确定她这儿媳妇儿没"丢"。菜瓜特别无语,觉得张保庆把自己当小姑娘养着,还雇了仨"保镖"看着她,真当自个儿土大款大地主呢?她还不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要特殊对待吗?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她哪还有心思调皮。
"这不是怕我们家大宝贝儿太想我又没忍住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的,是吧。"
菜瓜给了他个白眼儿又让他赶紧滚蛋。张保庆带声儿地亲了他老婆一大口就带上口罩儿出门去值班儿了。
张保庆是过完年走的,现在一周多过去了,正好赶上了情人节。
结婚十年了,认识也快二十年了,情人节什么的,他俩刚开始还和菜瓜的生日一块儿过,后来这老夫老妻的,每天都能见着,每天都腻乎着,情人节什么的也就没新意了。嗯…最多也就是,把孩子送到保庆妈那儿住一宿,然后他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深入交流一下。
2003年的情人节,由于张保庆离家去值班,显然又和以往的不一样了。
当晚张保庆的电话如期而至。
但最先撞进他耳朵的不是那声熟悉的"喂张保庆",而是他那俩小崽子洪亮的"爸爸我想你啦"。
"诶呦呦,得嘞得嘞,听见了听见了啊。瞅我这大闺女大宝贝儿子嘴儿甜的哟!"他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也没忘问一句,"就你俩啊怎么,你们老妈呢?"
张沐恩答: "妈妈在炒菜,让我们和你说。"
"今儿吃饭晚了怎么?"
张海原说: "今天奶奶过来了,正和妈妈一块儿炒菜呢。"
"是么,那挺好挺好。欸对了,"张保庆笑,"儿子,快,帮我跟你妈嚷一声儿,就说我爸说他也想你了。"
张海原应了一声,就冲着厨房大声喊道,"妈!我爸说他也想你啦!!!"
菜瓜听见儿子叫自己之后拿着铲子就跑出来,结果就听见这么句"废话",一边翻着白眼儿一边偷笑,"知道知道了!甭叫我了啊!炒菜呢。"
保庆妈也哭笑不得地抱怨了一句,"三十多岁的人了,一天到没个正行,还带坏自个儿儿子。"
张保庆在电话那边咯咯咯笑了一会儿,才又开始跟自个儿俩小宝贝儿聊天。
"最近在家待着舒服吗?"
张沐恩率先答,"嗯!"
结果张海原就不乐意了,"哪儿舒服了,爸你都不知道,我妈天天看着我做题写作业,写不完都不让我看电视…"
"这就对了,你以为在家就让你养膘儿呢?你们寒假那期末你不没考好么?你但凡跟你姐一样考个前几名你妈至于这么着吗?"
"…"
张海原委屈脸。为什么老爸老妈说的一个字儿都不差,原封不动又批评了他一通。
"成了成了,让你好好写作业就写,别气你妈啊我可告诉你!"
张海原蔫儿了,他姐立马接茬儿,"对啦老爸,有几道数学题,我妈说等你回来问你!"
"那还有问题吗?过几天等我回去就给你们讲。"
"嗯!"
"这几天好好吃饭了吗?"
"嗯,老妈每天都给我们做好吃的,豆角,土豆,茄子,西红柿炒鸡蛋…"
"嗯成成成,那你们老妈呢?"
合着绕来绕去还是得回到自己老婆那儿。
电话原本开着免提,正巧菜瓜把菜端到餐桌上,刚走到沙发这儿就听见了张保庆在叫她。
她坐在靠背上,一只手拿起听筒,一只就摸着张海原的脑瓜顶儿,"我在这儿呢,干嘛?"
"哟,我们家大美女可舍得跟我说句话了啊。"
"嘶…张保庆你能不能有点儿正经话,你想说啥快说,说完我就吃饭去了。"
"跟你还说什么正经话呀哈哈哈哈…"
菜瓜想逗逗他,就故意说道,"开着免提呢啊,你儿子正乐呢。"
"…"
一听张保庆没话了,菜瓜自己"噗嗤"一声笑开了,再瞅瞅刚放去餐桌吃饭的俩孩子,才低声跟张保庆说,"逗你玩儿呢,你以为我能让我儿子也成个'小流氓'么?"
电话这边的张保庆摸了摸鼻头儿,心里边儿又痒了,他老婆怎么连骂他的时候都他妈那么甜。
"流氓也只跟你耍,再说了,"张保庆的痞气透过听筒传入她耳朵,"这不都你惯的么?"
这回换菜瓜羞得说不出话了。
"得了得了,不逗你了,别回头又因为这个,想我想的睡不着。"
"…你才睡不着呢!"
保庆妈一边看着俩孩子吃饭,一边有意无意听着客厅自己儿媳妇儿打电话的声音,不听不知道,这一听可真是让她想笑。这俩都老大不小的了,打个电话还和小年轻儿一样没完没了的,表面上怼着,实际上呢,话里边儿指不定掺了多少蜜进去。
"哪儿啊,我睡可香了,还净做梦呢,梦见我老婆叫我'老公'叫得贼甜。"
"…" 这死张保庆耍个流氓还没完没了了。
"唉,回头等我回家了,咱就还和前年我去大连出差那回一样…"
啪——
菜瓜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挂了电话,红着个脸,小碎步走到餐桌吃饭去了。
张保庆大连出差那一回…老天爷真的是让她又想哭又想笑,却没成想现在又成了张保庆"调戏"她的法子了。
-
晚上把张沐恩和张海原都哄睡觉之后,菜瓜半躺在床上,后背靠着床头,拿着手机翻了盖又放下,放下之后又再次翻开,如此往复了不知道多少回。明明有个号码已经快长在心里了,明明就是很想很想他,又不知道哪儿憋着一口气,就是不想给张保庆打过去。生怕又长了他的"威风",到时候他又该乐呵呵地显摆了,"哇我老婆这——么——想我呢?!"
他的语气,他的表情,甚至于他那时候的小动作,菜瓜都能完全在脑海里勾勒出来模样。
她这个老公,就是得一遍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跟她强调——我是你老公,你得爱我,你必须得爱我,你不爱我就不行,而且你得告诉我,你不说爱我我怎么知道啊,我不知道我就生气,我生气了你就必须哄我。
就是这么一连串的操作。
即使"爱"这件事早已经被他们彼此刻进生命里,早已不用宣之于口就完全了然于心,但张保庆就是巴不得拿着大喇叭四处嚷嚷。
出去做什么事情都是个稳稳当当铮铮铁骨的男子汉,一到她面前,就成了酥骨头软趴趴的幼稚小流氓,让菜瓜想生气都生不起来。
想着想着,她就又笑了。
窗外月色刚好,适合思念蔓延。
倏地,捧着的手机开始振动起来。她从胡思乱想中惊醒,眼睛挪到亮着的屏幕上,笑容比思念蔓延得更快。
"喂?"
那边有磁性的男声传来,"接的这么快,啧,一看就是也拿着手机想给我打呢是吧?"
"嘁…你可得了吧,"菜瓜偷笑着,手指抚过滑滑的被面,最后乖乖放回了肚子上,"谁愿意搭理你。"
"你呀,唉,"张保庆大概是又在床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深深地呼出口气来,"就是一天到晚口是心非。多少年了,我还不知道你么?哼。"
菜瓜懒得和他扯那些有的没的,转而关心起正事,"你最近吃的怎么样呀?"
"嗯?挺好啊,小盒饭吃着,小酒儿喝着,平时吃腻了就换面包啃啃。"
"面包没有营养,我跟你说多少遍了,你就不能乖乖多吃点儿菜吗?怎么…"
"得得得,祖宗,您甭唠叨了,我吃了啊,我是吃的不想再吃了才换的别的,"这回他又变得奶声奶气的了,"他们给的菜都不好吃,没有我老婆做的好吃,嘿嘿嘿。"
"噗嗤,"菜瓜刚才的埋怨立马烟消云散,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张保庆,你怎么傻了吧唧的?"
"唔…想你想的,我觉着再不让我回家我就得坐地上哇哇哇哭了。"
张保庆几乎是吊着一口仙气在说话一样,静谧的夜里,就好像是困嘟嘟想要被哄睡觉的小孩子。
菜瓜无奈,嘴角的笑意却分然不减,"你怎么…你怎么感觉比你儿子都小?"
那边傻笑了两声,"那你快点儿哄哄我!"
菜瓜觉得自己心里边儿早就化成甜到人发慌的浓汤了。多少年了,张保庆还在蜜罐儿里泡着呢,随随便便一句话都能甜到不成样子。
但是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这是一个中年妇女必须捍卫的"尊严"。
"哄什么呀哄,张保庆,三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能别老撒娇了?"
"…"
张保庆沉默了一会儿,菜瓜依旧可以想象到,他现在应该是撅着嘴巴不服气,想着怎么怼回来呢。
"咳…"她语调软了一些,"老公?"
张保庆听见了马上"不情不愿"地接茬儿,"干嘛?"
"你早点儿睡觉,沐恩和海原都睡啦。"
"睡不着,"没听到哄他破罐子破摔,"没人跟我一块儿。"
"…杨烨他们不都在吗?"
"你个瓜脑子!整天想的就是你们家孩子你们家那俩大宝贝儿!"
"说的跟我们家孩子不是你的大宝贝儿一样。"
"可得了吧,我可没你那么'花花肠子',我的大宝贝儿就我老婆一个。"
"…"
菜瓜抿了抿嘴唇,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张保庆那儿又来了一句,"哼,你说,你把我老婆弄哪儿去了你?!"
她任由心里的那抹甜酝酿了一会儿才发声,"张保庆,你是不是下周就回来了?"
瞬间换了个话题也换了个语气,张保庆虽然不适应,却也接得自然,"是啊。"
"等你回来…我给你做一大桌好吃的。"
好像很容易就又被顺毛了,他暗暗笑了一会儿,好像调回了"正常模式",声音沉稳又平和,"这几天累吗?"
"没事儿,妈有时候也过来。"
"你不用总看着那俩熊孩子,咱家平时也挺讲卫生没病没灾的,量了体温看没什么事儿了你就自个儿多歇着,瞅瞅电视看看VCD什么的,好不容易休个长假,还不好好玩儿会儿。"
"你这话说的,要不是非典来了我哪儿能放这么长假?这整天人心惶惶的,我看电视也都是新闻,我到宁愿啥事儿都没有,不放假最好。"
"嗯,我老婆说的挑不出一点儿毛病。你自个儿也别忘了冲板蓝根喝,还有提醒着妈也注意着喝。"
"你放心吧,我都记着呢,倒是你,别整天就知道和杨烨他们打牌玩儿麻将唠嗑儿,多洗手,多喝水,有一点儿不舒服的赶紧跟外头的医生护士说,别脑袋缺根儿弦。"
"成成成,放心放心。"
"我要能放下心来就怪了,你还没有你儿子让我省心呢。"
"啧,怎么哪儿哪儿都是你儿子,你老公这正宫地位不保了是怎么着?"
"唉,"菜瓜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缩就滑进了被子里,"那就看看谁听话了呗。"
"嘿你这人…我最听话了行吧,谁有我听话?你摸着良心想想。"
"嗯…"
菜瓜闭上眼睛听着,好像说话的人现在就在她旁边一样。
"困了吧你,早点儿睡吧。"
她吧唧吧唧小嘴巴,从里头带出来一句甜到发腻的"老公"。
"怎么了我们家大美女?"
满带睡意的脸庞却止不住上扬的嘴角,"我有点儿想你了…"
这声"有点儿想你"让张保庆想到好久好久之前的那次敦煌之行。他低声笑了好一会儿,像是他老婆终于被"还回来了"似的。
"成,知道了,你特别想我。快睡吧啊大——宝贝儿!下周我就回去了啊!"
月光映入窗户,悄悄地照进了一个甜蜜的梦里。
幸好思念无声,怕你震耳欲聋。
〔二〕
-
让菜瓜怒挂电话,并且又想哭又想笑的那件事情,发生在2001年的5月。
张保庆又要随地址研究所出差,这回是去大连。这次菜瓜没再张罗着跟去,毕竟有孩子了就被拴在家里了,不能山南海北地跑了。而且时间也不算长,就一个礼拜,菜瓜琢磨着也挺快的,一转眼就过去了。
偏偏老天爷跟她作对。前六天确实一转眼就过去,但最后一天可是折磨得她够呛。
地质研究所的几个人乘飞机往返,机票钱上面给报销。返回的头一天张保庆把航班号和大概时间发给菜瓜,她乐乐呵呵地记下,特地请了一天的假,去超市买菜买肉,准备给自己老公做点儿好吃的。
结果到了该回来的点儿,家里的门还是没动静,给他打手机也不接。菜瓜有点儿着急,就给研究所那边去电话,结果得到的消息差点儿没让她当场崩溃。
研究所值班的人说,刚看新闻,大连飞北京的一架航班(注①)失联了,他还特地记下了航班号和菜瓜说——和张保庆昨儿发给她那个一模一样。
热腾腾的饭菜就摆在桌上,白气包裹着香味儿氤氲到空气里,可她却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却一声也发不出来。
不能跟保庆妈说,这是肯定的。她还存留着一点儿意识,不能让老人担心。俩孩子还在上幼儿园大班儿,也得下午五六点钟才去接,而且今天他们正好回奶奶家吃饭。
所以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张保庆,你到底在哪儿?
她想呀想,想呀想,该找谁,谁能给她帮助,该怎么做,才能不给本身就一团糟的事情添麻烦。可最终,她找不到答案。打开电视,确实如研究所的人所说,新闻开始实时播报航班情况。
没有告诉别人,她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播着那个熟悉的号码,依旧无人接听。眼泪早已湿了衣衫,像是藏了一个重洋。
但即使心中藏有一个重洋,流出来也不过只是两颗泪珠而已,永远无法表达情之深意之重。
她似乎终于可以理解,当十几年前的她躺在ICU里生死未卜的时候,张保庆会是个什么心情——称不上心情,因为已经感觉不到心跳。
明明昨天还在电话里说着明天我要吃土豆吃红烧鱼吃醋熘白菜的人,现在却联系不上了。
所以你在那架飞机上吗?所以你在哪儿?
只是轻微一闭眼,又是一行热泪。
老天啊,请你保佑他,请你保佑张保庆,我愿意把下辈子所有所有的好运气都压到他身上,求你把他还给我。
为什么不直接压她的命呢,如果需要的话她也绝对不会吝啬。但大概因为…菜瓜知道,如果张保庆回来找不到她,又要没完没了的发脾气了。
她得好好的,等张保庆回来之后冲他笑一笑,然后甜甜地叫声"老公",估计他嘴巴就咧到耳朵根儿了吧。
再然后…菜瓜想,他可能会给我一个大大的熊抱,贱贱地说一句"老婆呀我可想死你啦!"
所以张保庆,你快来抱抱我吧。
-
距离得知飞机失联的消息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新闻里也终于不再只是没有营养的"有关部门正在全力搜索"。
菜瓜听见了…
"确认坠机"。
"全部乘客及机组成员全部遇难"。
她的世界有了一瞬间的黑暗,钟表似乎也停了摆。
但也只是一瞬间,就在下一秒,她用尽全部的力气,咬牙从沙发上站起来,甚至连外套都没穿鞋也没换,直直就往门外冲。她怎么都不会相信,那个曾经征服了万金之国的男人,会在一架小小飞机上丧了命。
无论如何,她要找到他。然后…
咔嚓——
门外略带燥热的空气传入了屋里,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即使泪眼婆娑也能从模糊之中立马辨认出来的熟悉身影。
是…张保庆。
他甚至没看屋里一眼,一边拔钥匙就一边迫不及待地喊,"老婆我回来啦!"
真的是他。
没有眼瞎,也没有耳聋。再一次确认之后,她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也终于崩断,身子完完全全软下来。
她能有多坚强呢?小时候的她只要驰骋雪原便毫无牵挂,但如今她的一切都与张保庆相连,她的坚强,来自她自己,来自张保庆,来自他们的家庭。
刚刚的那段时间,她又能有多坚强?也只不过是还留着一丝希望,一份爱,和一股期待。因为这个男人和她说过,他会活到一百零三,他会一直陪着她,他会保护她,只要他说,她就相信。
她会坚强到…他平安回到自己身边的那一秒。
"站这儿等着我呢?…欸怎么哭了?!"
还没等张保庆朝她走来,她"哇"地一声大哭,身体也朝他倾斜过去。
几乎是下意识地,张保庆快步往前迎她入怀。如果让他形容,这个拥抱,仿佛要把他们嵌入至彼此的生命里。
菜瓜的嚎啕大哭还没有停止的迹象,张保庆小心翼翼地放下手里的提包,把怀里的人又抱紧了些,在她耳边嘟囔了一句,"老婆?怎么了?"
没想到他这句话倒是启动了自己老婆对他的拳打脚踢模式。
"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我给你发短信你也不回!两个小时!我还以为你坐飞机…我还以为你死了!你吓死我了!张保庆!"
说一句话就伴随着几拳和几脚,还在哭着,哼哼唧唧地也听不完全。张保庆皱着眉努力去听,终于理解了个大概,再一看不远处电视上的新闻…他后怕得出了身冷汗,也更加怜惜地看着眼前哭得一塌糊涂还不忘"家暴"的老婆。
"我们几个人赶上堵车了,没赶上那架…那架飞机,我们几个改签了,"张保庆替她擦着眼泪,轻吻上她已有些绯红的脸,"对不起,真的,老婆,让你担心了…"
手脚动作的幅度小了一些,听见张保庆的解释,菜瓜也渐渐平静下来,他的声音,他的触摸和他的亲吻,都像是有神奇的魔力一般。
又吸了吸鼻子,她彻底把自己"瘫"在了张保庆的怀里。眼前男人的一切,都难免带了些风尘仆仆的气息,但却并不妨碍她体会到温暖和踏实。
她糯糯地问: "…那你手机呢?"
"应该…应该丢了吧。我改签的时候找就没找着。"
听见这话,菜瓜往他后腰上又是狠狠一掐,疼得张保庆咬咬牙,但愣是没说一句抱怨的话。
"丢丢丢!你怎么没把你自个儿丢了啊?!你自己的丢了你不会用别人的给我打个电话啊!你这是改签了,你要是没改…"
她这才刚硬气一点儿,一提起飞机这件事儿就又是要哭,把头埋在张保庆的衣服上呜咽起来,仿佛被戳中了泪点打开了泪水阀门似的。
其实他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明白了整件事情之后,他除了感谢上天没提早收了他之外,更多的就是害怕——害怕闭上眼睛再也睁不开,害怕再也见不到深爱的姑娘和家人,害怕没了他,他们会难过。
年轻时,他也曾莽撞到视死如归,现在却开始渴望长命百岁。
不为别的,只为了爱和责任。
更何况…张保庆把头一偏,在菜瓜的耳根又是一吻,他还有个傻老婆在等他回家呢。
被自个儿老婆不知是惩罚性还是撒娇地一打,他立马乐了,即使眼角早已经酸涩得不成样子,但他依旧忍住了眼泪,只让她听见了"咯咯咯"的暗笑声。
我很爱你,比你爱我更加爱你。
我也害怕失去你,比你害怕失去我更加害怕失去你。
但如果你哭了,我就会好好地哄你笑。
-
听见周围的空气逐渐安静下来,怀里人的呼吸也慢慢平稳,张保庆试探着叫了一声,"老婆?"
菜瓜用轻吸鼻子的声音代替了回答,又不自觉地往他怀里拱了拱。
"妈和二鼻子他们知道吗?"
菜瓜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我怕他们着急。"
果然,他们是最懂彼此的。于是她的侧脸得到了夹杂着欣慰和感激的又一个轻啄。
静静地抱了一会儿,他的手就有节奏地在菜瓜后背上轻拍着,掌心的温度忽远忽近,却从未感觉到会远离。
不过几分钟之后,张保庆顺着她的秀发托起了脖颈,同时挪开了一些他们之间的距离。
呼出的热气洒在脸上,菜瓜听见张保庆弯下腰来问她,"饿了吗老婆?咱们先吃饭吧行吗?"
他一只手抚着肩膀,另一只就摩挲着她的侧脸,像是在哄着小孩儿一样温柔又甜腻。菜瓜这次终于可以好好地看清,也更好地确定,张保庆真的真的回来了,而且,她也不会再让他离开了。
简单的深呼吸过后,没有多余的言语,也不需要太复杂的思绪,甚至连动作都自然又流畅——她闭上眼,勾上他的脖子,吻住了张保庆的嘴唇。
而被"反将一军"含住唇瓣,并从地上"连根拔起"一直抱到卧室的大床上,辗转缠绵,尝尽情爱之愉,也不过是接下来几秒之后的事情。
…
你想过一个家的样子吗?
那里有他们共同挑选的沙发和电视,也有他孩子气偏要买回家的大抱枕。餐桌上的饭菜还残存着些热气,厨房的锅里还有没盛出来的八宝粥。就在刚刚,一个普通的初夏的午后,她很焦急地等他回家。突然门响了,他张开双臂笑着叫了声老婆。她跑过去抱住这个男人,就好像抱住了整个世界。(注②)
他们曾并肩看天下,而如今,他们共同拥有一个家。
所谓如花美眷,所谓似水流年。
-
从乏力的混沌之中醒来,她瞄到窗外已是属于傍晚的昏暗。
而不算宽敞的卧室里,此刻包裹在她周围空气之中的,还是未完全散尽的亲密和旖旎。几乎不需要动多少脑筋去回忆,刚刚那段时间经历的种种就会跃进脑海里,或疯狂,或浪漫,或羞怯,或甜蜜…但总归,是和正躺在她旁边的这个男人一起。
不着痕迹地笑了笑之后,菜瓜用食指轻轻戳了下他的脸蛋儿,"张保庆?"
"嗯…"
嗓音里已经没有了喑哑,但磁性和宠溺仍旧是不减毫分,他应了一声,又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一点儿。
唇瓣贴到张保庆的锁骨,她心里又是一小阵涟漪。
"老公,你饿了吗?我去把菜热热吧。"
似乎是被叫醒了,张保庆眨眨眼睛,在她发心笑着留了一吻,换来菜瓜一个轻微的颤栗之后,他嘴角的弧度更是扬了起来,"我老婆都把自个儿送来了,我哪儿能还饿啊?"
"…"
果然,果然!菜瓜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混蛋,但终是没跟以往一样动手。毕竟…他"失而复得",即使是"混蛋",也是她的无价之宝。
"我看是你饿了吧?"张保庆揉了揉菜瓜的头发说道,"等我冲个澡,然后给我们家大宝贝儿热菜去。"
-
菜瓜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张保庆正在灶台前头,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握着自个儿的手机讲电话。
大概是太喜欢,不然怎么会连一个穿着白背心儿和运动肥腿裤的背影也觉得好看到无可复加。
很显然,张保庆已经一心二用,暂时没发现偷溜出来的她。于是菜瓜就在后头静静"观摩"了一会儿自己老公这尊艺术品,然后又笑着往前迈了几步,直接从背后环住他,整个人倒在了他宽广的后背上。
话正讲到一半儿,张保庆顿了顿,偏过头看她的时候,菜瓜觉得她简直可以在他眼里流淌的宠溺里游个泳。
"啊,我知道了,是呗,还得说是杨烨我们几个命大。"
菜已经热透,张保庆把火和气关好,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挤在肩膀上,就已经被抱在他背后的菜瓜抢了先,接过手机重新贴在了他耳旁。也难怪,一直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要干嘛,更何况对于他们俩来说,有些默契是不需要言语的。
他要到旁边的桌子上装盘,菜瓜就跟着他小碎步一点点地挪,这回换她成了"挂件"。如果原来张保庆挂在她身上的场景算作"滑稽",那么现在这个身高比例的前后搭配,用"温暖",用"甜蜜",用"可爱"…用任何美好的词来形容也不会为过。
"别别别,你们几个喝吧,我真去不了,"说完这话,张保庆还往后瞅了她一眼,"我们家大宝贝儿不放人啊那我也没辙,哈哈哈哈…"
菜瓜拧了他一下,张保庆也没闲着,腾出左手来背过后去拍她,一时间俩人谁都没松手,但又都一块儿笑了。
别人的"大宝贝儿",可能一般都是说自个儿闺女儿子或者大金条。但要说张保庆的"大宝贝儿"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就他老婆一个。
"成了手机别举着了,人家挂了电话了都。瞅你这小矮个儿吧,踮着个脚废了老劲了。"
说着这话的功夫儿,张保庆又笑着往她后背上摸了一把,隔着薄薄的布料,背部浅浅的线条感受得刚好。
菜瓜白了他一眼,端着盘子就往餐桌走,丝毫没了刚才黏人的小女人样儿。
"滚吧你!以为我乐意抱着你似的。"
张保庆带着痞笑,从下往上把自个儿老婆瞄了一通,啧,果然是老夫老妻了,穿自个儿的白衬衫是越来越随意越来越顺手了。
而且,啧啧啧,穿上还他妈倍儿漂亮!
在正式开饭之前,张保庆问了菜瓜一个特别严肃的问题。
"老婆,我明明记得我走之前,咱床头抽屉里头的XXX用完了啊?怎么今儿下午…又找着包新的?"
菜瓜回给他一个职业假笑。
"我是一个勤俭持家,努力赚钱,爱逛——超——市——的新时代女性,不行吗?"
"行,特别行。吃饭吃饭!"
-
注①: 2001年5月确实有过一次空难,但是大连飞北京的航班。这里只是借用了时间。世界和平,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注②: 改编自某选段。
-
写在后面😉
① 对,你没有看错,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今夜我们不走链接。
② 关于XXX的意思,我觉得你们会懂,so…我一个小朋友就不解释了,嘻嘻嘻。
【青瓜CP】苦瓜 14
【张保庆 × 菜瓜「蔡含之」】
【故事背景中国上世纪80年代】
【天坑结束,地质队撤队,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白糖哥,咱们走这么快干嘛,待会儿我姐丢了咋办?”二鼻子刚下车还准备等姐姐一起,结果转眼就被白糖儿拉着在不远处买汽水。
白糖儿用牙齿「哧...
【张保庆 × 菜瓜「蔡含之」】
【故事背景中国上世纪80年代】
【天坑结束,地质队撤队,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白糖哥,咱们走这么快干嘛,待会儿我姐丢了咋办?”二鼻子刚下车还准备等姐姐一起,结果转眼就被白糖儿拉着在不远处买汽水。
白糖儿用牙齿「哧——」地咬开了俩玻璃瓶上的盖子,往瓶口塞了根吸管递给二鼻子,“呵呵,你姐还能丢?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你还一天天的尽往她跟前凑!”又忙不迭地拿起另一瓶猛地吸两口,“妈呀可算是活过来了,今儿居然这么热,快渴死我了。”
二鼻子站在旁边吸着饮料,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张保庆拉着菜瓜慢慢悠悠走过来的时候,他俩的两瓶饮料都快见了底。
“哟呵,你俩动作真够快的啊~”张保庆打趣到,“我们这还没下车呢,你俩都好吃好喝给自己招呼上了?”边说边从门口的饮料箱里抽了两瓶汽水,往老板门口的硬币盒里扔了俩硬币,拿着饮料顺手往桌子上一磕,瓶盖儿就滚落到一边去了。
张保庆往瓶口里塞了根吸管递给菜瓜,菜瓜接过又举着瓶子把吸管塞进张保庆嘴里,“你刚刚在车上就嚷嚷着口渴,你先喝。”张保庆楞了一下,接过玻璃瓶,笑眯眯地含住吸管,满满地吸了小半瓶饮料。
白糖儿的鄙视之情全都写在脸上,完全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
菜瓜伸手拿过张保庆手里的饮料,学着张保庆的模样,瓶口对着桌边用力一磕,瓶盖儿「嘭」地一下跳到地面上,咕噜咕噜滚了老远,然后溜进了下水道。
“……女英雄。”白糖儿敬佩地冲菜瓜比了比大拇指。
张保庆得意洋洋地笑出了两个小虎牙,举起玻璃瓶和菜瓜的饮料碰了个杯,冲着一脸崇拜的白糖儿和二鼻子嘚瑟地挑了挑眉。
果然,自己最喜欢这样英姿飒爽的菜瓜啦。
……
“走啦走啦,逛街啦扫货啦,开始!”白糖儿中二又热血的声音被张保庆一巴掌拍熄火。
“闭嘴,吵死了。”张保庆说完就拉着菜瓜的袖子,两人大步向前迈去,徒留二鼻子和白糖儿相顾无言。
“哎,姐——保庆哥——等等我啊!”好嘛,反应迟缓的二鼻子往店家的盒子里扔了俩硬币,拔腿迈向他家的‘家长们’。
“哎哎哎,你们等等我啊!”白糖儿慌乱地吸干净饮料,把四个空瓶子收罗到一边,还非常具有江湖气息地和小卖部店长告了个别,约定「有缘再见」。
二鼻子跟在菜瓜和张保庆身后,一路惊叹地打量街道两旁的小摊和店铺。顺德奶奶的家教很严,他和菜瓜并不能时常离开鹰屯出来玩儿,所以对于外面新鲜的世界,年纪小又在好动期的二鼻子总是觉得惊奇又向往。
白糖儿快速从身后跑来,一蹦就跳上了二鼻子的背。二鼻子被吓了一跳,却在听见耳边熟悉的嘻嘻哈哈的笑声后,又好脾气地把他往上驮了驮。张保庆听见后面俩人嘻嘻哈哈闹了一路,终于不耐烦地舍得停下和菜瓜的对话,一回头就看见白糖儿捏着二鼻子的脸指挥他往左边走。
张保庆牵着菜瓜翻着白眼,“哟,你俩干嘛呢?当街耍猴儿啊?快过来!”
“知道啦——”白糖儿从二鼻子背上跳下来,俩人蹦蹦跳跳地跑到张保庆和菜瓜面前。
-
张保庆在一个果脯摊面前就走不动步了,他打小儿挑食又嘴刁,家里也娇惯,就爱吃零嘴儿,经常嘴里不是含个话梅就是嚼颗泡泡糖。
张保庆这次得知菜瓜受伤的消息,在最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胃口进食,后来菜瓜伤势稍微好点,他整日不是在灶台边看火炖汤,就是在医院里陪着菜瓜,督促她吃饭,监督她睡觉,完全没有半点心思分给自己。那段时间,张保庆整天不是随便在医院外面将就着吃点儿,就是在家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这次等到菜瓜身体复原一起出来逛街,张保庆觉得久违的馋虫都不知不觉得重新钻回体内了。他松开菜瓜的手,站在果脯摊前乐不迭地开始挑选。
菜瓜站在一旁看一个老爷爷画糖人。老爷爷右手边支起一个炉子,上面架着一口银白色的小锅,锅内是冒着小气泡的黏胶状的褐色糖浆。随手舀起一勺液化的糖浆倒在光滑的石板上,趁未硬化的时候上下移动加工成造型。菜瓜还没揣摩出老爷爷想画什么,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麻雀就呈现在了白色的石板上,趁糖浆还未完全硬化,老爷爷又左手拿起小铲子,小心翼翼地铲起这只小麻雀,舀起一滴糖浆,顺势用竹签黏在糖人背面,这只「小糖人麻雀」就做好了。
菜瓜站在一边叹为观止。
张保庆刚和果脯摊老板结完账,准备牵着菜瓜走人,伸手捞了个空,才发现刚刚还站在自己身边的姑娘不见了。他僵在那里觉得自己的心都吓得快跳出来了,后背一瞬间冒出了冷汗。曾经天坑下面滚烫的岩浆,菜瓜被绑架,亚瑟一群人……那一系列景象又猛如海水涨潮般灌进他的脑子。
张保庆抖着手拎着一牛皮纸袋的果脯,半个身子都在发凉。刚回头准备大声喊白糖儿一起找人,就发现菜瓜安安静静地立在距离他只有5步的地方,认认真真地看着别人画糖人儿。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张保庆感受了自己心跳骤停后,血液又重新供给大脑的过程。
什么叫得到,什么又叫失去。
你此刻在我身边,就叫做得到;我突然牵不到你的手,那就是失去。
张保庆确定自己喜欢菜瓜,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到鹰屯来表白。只是张保庆一直都不清楚,原来他对菜瓜的感情竟然已经这么深,深得好像已经变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菜瓜不见了,哪怕只是一分钟,他都感觉那种折磨就好似把他整个人活生生撕扯掉了一半。
人是不能轻易眨眼的,那个女孩儿总会在他眨眼的瞬间就轻易不见,像蝴蝶一样。
张保庆一边拎着果脯一边向菜瓜走去,走到菜瓜身边了,她却还只顾着看糖人儿。张保庆用力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捏住她的左手,把她整个五指都包裹进自己的指缝,感受着她的温度,他才觉得自己的灵魂归了原位。
“嗯?怎么啦?”菜瓜笑着看了一眼张保庆,又把目光放在面前老爷爷此刻画的凤凰上。
“没什么。人多,小朋友要牵好,等会儿弄丢了。”张保庆故作玩笑地晃了晃他俩相握的手,把刚刚的害怕掩入眼底,半蹲着身子和菜瓜一起看糖人儿。
“嘶,谁是小朋友?”菜瓜故作凶狠地瞪了瞪眼睛。
“不是你是谁?看个糖人儿都看没影了!”张保庆此刻一副熟悉的「天大地大,小爷最大」的不着调儿样,又一副好像几百年没见过糖人儿的稀罕劲。
菜瓜无奈地笑了笑,就随张保庆牵她的手,一蹲一站地在糖人儿摊面前悠闲地看老爷爷画糖人儿。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出现在白色的石板上,活灵活现,每个细节都刻画得及其精细,“真的好好看啊。”菜瓜低低地赞叹。
张保庆偏过脑袋看了眼菜瓜,又从口袋里掏了个硬币扔进糖人儿老爷爷的小盒子里,接过他递来的竹签,牵着菜瓜的手,示意她用另一只手拿。
“喏,捏紧了。下次可不能再因为一个糖人儿就不见了,听见没?菜——瓜——小——朋——友——”张保庆低头捏了捏菜瓜的耳朵。
“嘁,知——道——了——”菜瓜举着凤凰糖人儿眉眼弯弯。
张保庆又紧了紧抓住菜瓜的手,“走啦!”
顺着人潮向前迈去。
-
“我说,你俩够可以啊,窝这儿喝凉茶都不喊我和菜瓜?”张保庆和菜瓜刚走过一个拐角,就瞧见二鼻子和白糖儿一人一杯茶坐在凉茶铺里「养生」。
“我去哪儿逮您俩啊,老半天瞧不着人,”白糖儿慢条斯理地倒了两杯凉茶示意张保庆和菜瓜喝,“哟呵,够有情调的哇,还买了个糖人儿?挺好看嘿!”白糖儿伸着脑袋瞅菜瓜手里的凤凰。
二鼻子坐在一旁也是一脸稀奇,他居然都不知道他姐姐居然喜欢还这种小玩意儿?
“你喜欢?那给你吧。”菜瓜本来就不是个小气的人,更何况白糖儿这次和张保庆来到鹰屯也对他们有诸多帮助,区区一个糖人其实也没什么。菜瓜伸直胳膊捏着糖人准备递给白糖儿。
“边儿去,凑那么近找揍?”张保庆一巴掌拍开白糖儿凑在菜瓜胳膊边的脑袋,“你喜欢你自个儿买!这只凤凰是我们家菜瓜的,谁都别想打它主意听到没?”警告似的眼神看了看其他两人。
“啧啧啧,就一糖人儿,你丫恶不恶心?”白糖儿一脸嫌弃,边咂嘴边伸手故意逗逗菜瓜。
『啪——』果不其然,被张保庆凶巴巴地拍了个正着。
“嘶——好好好,我错了错了。”白糖儿收回被拍得红一大片的左手,内心感慨他一个大男生怎么可能喜欢这种女生喜欢的小玩意儿!纯粹逗逗菜瓜而已。但是目前情况是,他们「宝川小霸王」完全不乐意呀。
“喝茶,嘿嘿,喝茶……”二鼻子赶紧往张保庆的杯子里倒满凉茶,赶紧降降火才是正道,白糖哥一天天的总是老虎嘴上拔胡须,赶紧养养生吧都。
菜瓜端着茶杯隐去了嘴角的那抹笑意,看着眼前三个男生又立马为了一盘瓜子逗上老半天嘴。菜瓜捏紧竹签把玩着手里的糖人儿,看着这只晶莹剔透的凤凰,她迟迟舍不得下嘴咬上一口。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①
菜瓜不露痕迹地瞥了一眼和白糖儿争论北京哪家烤鸭好吃的张保庆, 又把迅速目光收回来。她觉得张保庆一直都傻傻的,应该不懂这层意思,只是恰好买了这只凤凰而已吧。
但即使这样想,菜瓜也无法为自己内心的小甜蜜而找到托辞。
就像误打误撞的一颗糖。
但是,这是只属于自己的一颗糖呀。
-
白糖儿和二鼻子像两只摆脱了锁链的猴子,东瞧瞧、西看看,不是在干果铺门口站着品尝,就是蹲地上看小商贩摆出来的皮草围巾什么的……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上蹿下跳」。
“哎,庆儿,咱回家的时候带点儿什么礼物回北京吗?”白糖儿含着块炸麻花回头和张保庆说到。
“都行啊,你瞧着给你妈买点儿呗?”不等白糖儿回答,张保庆又不知道被什么吸引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啦”就牵着菜瓜走向另一个不远处的店门口。
是一家快要拆迁的老店,门口凌乱地摆放着几张原木色长桌子,还有两个石象,地上还有几双看起来比较新的绣花鞋。
“这里原来是一家绣坊,不过看起来应该是关闭了。”菜瓜向张保庆解释到。
“绣坊?”张保庆其实没太懂是什么,只是好奇地垫着脚往里面打量,虽说是一家快要拆迁的店,但是店内并不凌乱,很多货架都是空的,“那咱们进去瞧瞧呗?”张保庆冲菜瓜笑到。
菜瓜无奈地被张保庆拉了进去,她就知道,这个人一天天的,满心都想冒险。
“哦~原来是卖你们女孩子东西的呀!”张保庆站在店内环视了一圈,有点儿失望,大概了解了「绣坊」是干什么的了,“我好像在我们北京没见过这样的店铺,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家餐馆呢。”
“你就惦记着吃!”菜瓜抽出手好笑地拍了拍张保庆的胳膊。
“嘿嘿,民以食为天,民以食为天。”张保庆凑过去又牵住菜瓜的手,又从门口开始沿着货架走一圈。
“你们两位,想买点啥?”从后门走进来一个搬着纸箱子的中年男人。
“老板你好~”张保庆抬手和老板打了个招呼。
“哎哎,你好你好。”老板一边着急把纸箱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货柜上,一边回头跟张保庆他们聊天,“我这个店啊,马上要盘出去了,所有物品都便宜卖啊,你们随便看看~”
“好嘞,麻烦您了。您忙,我们随意看看就成,不用招呼了。”张保庆自来熟又懂礼数,三两句也能和别人搭上腔,菜瓜站在他身边,觉得自己自从和张保庆在一起以后,每天都对他有新的认知。
“那咱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嗯?”张保庆低下头,摇了摇他俩互相牵着的手,跟哄孩子似的低声和菜瓜商量。
“……嗯。”菜瓜不习惯张保庆用这副语气和自己说话,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小朋友,明明没有什么奇怪的词语,却轻而易举让她红了脸。
张保庆看出菜瓜的不自在,但也不以为意。
本来嘛,张保庆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藏着掖着的人,对于他喜欢的人事物,张保庆总是要表露出自己300%的热情好像才觉得能勉强配得上。
既然和菜瓜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张保庆肯定不乐意用原先的态度继续维持他和菜瓜的新关系。菜瓜即便是心思单纯,也得早早习惯他俩的亲密关系不是?不能再像以前那个把脑袋埋进沙堆里的小鸵鸟,不敢轻易接受他的示好。
张保庆瞥了一眼菜瓜,又把目光挪到别的新鲜事物上,手上却依旧和菜瓜十指紧扣,半分想松手的心思都没有。
『我多喜欢你,我就得通知全世界知道』
这大概就是张保庆的爱情观了。
“哎菜瓜菜瓜,你看那儿!”张保庆凑到菜瓜耳边,神秘兮兮地用眼神示意她往左边瞧。
是一块儿颜色特别正、特别复古的红色锦缎红盖头,上面用复杂的金丝线绣了两只颈项相交的凤凰,周边覆盖了一圈红色的细纱,细纱尽头的四角,坠着四串小巧精致明黄色的苏绣中国结。
“好看吗?”张保庆瞅了两眼,低声在菜瓜耳边询问。
菜瓜也是第一次见到红盖头,小时候只在戏文里听说男女新婚之夜,新郎需要用喜秤挑起喜帕。那时候会问奶奶什么是喜帕,奶奶不好多做解释,总是敷衍自己女孩子长大了就知道了。
“……嗯。”菜瓜看愣了,都不带瞥一眼张保庆的。
长大后的菜瓜第一次看见红盖头,她是真的觉得很好看啊,尤其是在整家空荡凌乱的店里,这块儿大红色的锦缎就被衬得更显眼,更突出了。
张保庆看见面前的小姑娘难得傻呆呆地看见个东西挪不开眼,他在心底感叹当初和地质队来鹰屯探宝藏时,上天也其实向他预示了,面前这位也是个独一无二的大宝贝儿吧。
怎么瞧怎么可爱,怎么瞧怎么好。
怎么当初没发现呢。
虽然闷了点儿,傻了点儿,但她是属于张保庆的宝藏呀。
“姐——姐你在哪儿呢?快来呀!”店外二鼻子不知道又和白糖儿发现了什么稀奇有趣儿的玩意儿,满大街的喊菜瓜。
“哎来了来了——”菜瓜一边反射条件地应声,一边拉了拉和老板聊天的张保庆,张保庆礼貌地停下来和老板的交谈,疑问地看了看菜瓜。
菜瓜抿了抿嘴,觉得打扰两人说话不太礼貌,凑到张保庆耳边低声到,“二鼻子不知怎么了在喊我,我先出去好吗?”完后又加了一句,“我不乱跑,我就在外面等你。”
张保庆挑了挑眉,用力握紧了一把菜瓜的手,“咱可得先说好儿,我出这门儿肯定得瞧见你,知道吧?”音调还是如以往那般吊儿郎当,但是迟迟不肯松开的手,却表达出来男孩子一定要得到肯定回复的倔强。
“嘁”菜瓜好笑地看了眼张保庆,站起身准备迈步走人。却没成想张保庆压根就没松手,一把就被他拉了回来。
菜瓜不解地看着张保庆。张保庆既不生气也不多做解释,嘴角噙着笑,但是就是不放手,一副「你不肯定就别走」的死磕模样。
菜瓜觉得好笑又温暖,冲破内心压抑的界限,她想说点儿什么,又碍于在外人面前不好开口,只能低下头注视着张保庆,“知道啦,我就在门外等你。不乱跑。”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传递着只有张保庆独一人能看懂的情愫。
张保庆闻言放了手,却一直目送着女孩的身影跨出店外,直到拐出视线边缘,再也瞧不着,才把目光收回来。
“对不住”张保庆不好意思地和面前的老板道了个歉。
“没事没事,哈哈”老板也是过来人,一副我也懂的模样,倒不介意这种小事。
“老板,我留下来是想冒昧问一句,那个——”张保庆羞涩地指了指柜台左边的红盖头,“卖吗?”
“我对象儿喜欢。”
-
“菜瓜——”张保庆走出店铺刚准备大喊,就发现菜瓜站在街对面一手举着烤红薯,另一手捏着凤凰糖人儿,腾出拇指和食指慢条斯理地剥皮,还不时轻轻嘬一口试试温度。
明明街上熙熙攘攘这么多人,喧嚣无数,菜瓜边上还站着自己快20年的发小儿,但是张保庆的眼里却真的只看见她。
张保庆穿越拥挤的人潮,跨越各式各样的小摊,又再一次站在菜瓜面前。
“要来一口吗?”菜瓜笑眯眯地问张保庆。
“嗨瓜瓜,省省吧,保庆儿打小儿就不吃……”白糖儿刚准备向发小儿对象解释一下面前这个挑食男孩的「食物范围」,就见他认识快20年的张保庆低头就着菜瓜的手咬了一口烤红薯,还赞叹着“好甜!”
……
呵呵,就当我没说。
你丫其实是想表达你对象儿甜吧。
哥哥我他妈听出来了。
“走走走弟弟,你还没成年呢,看不得看不得。”白糖儿搭在二鼻子肩上,冲张保庆昂了昂下巴,就拐着二鼻子走人了。可怜二鼻子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上就被拖走。
张保庆心里赞许发小儿的懂事,但表面上还是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继续和菜瓜磨着自己想吃烤红薯的想法。
菜瓜为难地看着红薯里唯一一个小叉子,她是记得张保庆有洁癖的,又看他一副非吃不可的样子。菜瓜试探地问,“要不,我再给你买个大的?不远,就往前走几步。”
“啧,你是不是傻,啊?”张保庆好笑地看着面前一脸单纯看着他的菜瓜。
“干嘛骂人?”菜瓜也奇了怪了,张保庆怎么一言不合就语言攻击。
“买什么大的……”张保庆凑到菜瓜耳边,“我是想跟你一起吃,「跟、你、一、起」,听懂了没?”一字一顿,刻意压低的声音里仿佛浮现出无数个愉悦的气泡,惹得菜瓜的耳廓迅速变红,直到晕染到整个脸颊。
“嘶,你好好说话,”菜瓜推了一把张保庆,“别靠那么近,影响……影响不好。”
菜瓜觉得张保庆真是对这方面进步神速啊,明明前几天他和自己表白的时候,连看都敢不看一眼。这才过去多久啊,这个人现在都能够开始不分场合地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好好好,影响不好影响不好。”张保庆哭笑不得地直起腰揉了把菜瓜的头发,这位保守少女现在对他的戒心也太强了点儿吧?才刚刚在一起,女孩儿不应该正黏糊着嘛,怎么菜瓜还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难道是自己不够帅了?』第一次谈恋爱的张保庆把握不好,只能默默地在心底质疑自己的魅力值降是否低了。
“那你懂了没?”张保庆坚持不懈地又问了一句,这一句倒是没凑到菜瓜身边。只是固执地看着她,非要一个答案。
“懂……懂了。”菜瓜还是不看张保庆,她觉得她都能猜得到张保庆此刻又是怎样用一副她看着心慌的眼神,深邃又漫长地盯住自己,仿佛不说,就能跟这儿耗一辈子。
“我们走吧。”菜瓜低着头把烤红薯塞进张保庆手里,一个人捏着糖人儿,赶紧往二鼻子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张保庆看着手里冒着热气还剩大半个的烤红薯,但它的主人却跑远了。
“菜瓜,等等我!”
“你刚刚身体才好不许跑!”
“蔡含之你听到没——”
隔着大半个街区的白糖儿往嘴里塞了块糖雪球,边嚼边在心底默默腹诽着:爷爷我他妈听到了。
-
“姐,你这糖人儿还没吃呐?”二鼻子一脸稀奇地看着菜瓜,“太阳都快下山了,你还想把它带回家啊?”
白糖儿没说话,好笑地看了一眼二鼻子。把桌上四个碗筷都堆积到自个儿面前,摸了摸茶壶的温度,又招呼店员多拎两壶开水过来,点名要烫水。
“嘶,关你什么事儿?”张保庆坐在一旁,一边剥核桃一边怼了二鼻子一句,“都跟你说了,你想吃就自个儿去买,叨叨一下午了都。”
“我就是觉得它好看,”菜瓜看了一眼二鼻子,又看了一下剥核桃剥得起劲儿的张保庆,“就是好看啊,多看两眼,哎呀我待会儿吃。”
二鼻子一脸了然地没有再继续追问。
张保庆推过来一小碟核桃仁,“我允许你,把这一盘都吃掉。”
“???”菜瓜一脸懵,这都快吃饭了,张保庆又抽风地叫她吃一盘核桃仁。
白糖儿眼观鼻鼻观心,接过服务员的两壶热水,一一烫碗烫勺烫筷子,喝茶,养生,别多嘴。
“都快吃饭了……”
“那就饭后吃,当零嘴儿。”
二鼻子和白糖儿静静地碰了个杯,默默地干了一杯茶。他算看明白了,在张保庆面前,就不能「觊觎」他姐的任何附属品,划重点:『任何』。
估计那根待会儿他姐吃完糖人的竹签,他也不配询问。
白糖儿把菜谱翻得哗啦哗啦响,“吃什么呀老几位?别坐这儿光喝茶啊,我都饿了。”
“你看着点呗,不够再加就是了。”张保庆眯着眼品了品茶,嗯,菊花枸杞,降火,菜瓜得多喝点儿。又伸长了胳膊拿过茶壶,往其余三个人杯里加满了茶。
“那,保庆儿,咱要个尖椒干豆腐?”
“成。”
“瓜瓜你喜欢什么呀?跟我说。”
“我都随便呀,我不挑食。”
“白糖儿哥我要吃溜肉段。”
“好好好,我写下了。”
“还有还有……”
张保庆没空搭理他俩,挪了挪板凳,伸直脖子凑近菜瓜,“你想吃什么?”
“说了都行啊,我不挑食。”
“问你想吃什么呢!跟挑食有什么关系,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不喜欢的,干嘛总是随便迁就?”
看张保庆闪亮亮的眼睛,一副「你非说不可」的模样。菜瓜舔了舔嘴唇,小声在张保庆耳边说到,“唔,小鸡炖蘑菇?”
“小鸡炖蘑菇!白糖儿!”张保庆扭头就对自个发小儿交代上了。
“知道了知道了,写了写了,挑食鬼。”白糖儿撇了撇嘴,用力加粗了【小鸡炖蘑菇】这五个大字,还画了个大圆,圈了起来,示意这是重点菜。
菜瓜拉了拉张保庆的袖子,张保庆低声在菜瓜耳边说到,“你喜欢什么,就要说出来,不然我就要耗费很长时间跟这儿猜。白糖儿也不是外人,我认识他20来年了,他对你印象很好。”
“你和我在一起,往后几十来年呢,总是要和他熟起来的,那就早点开始适应呗是吧?”张保庆说着说着又开始不正经了,捏了一下菜瓜的手。
菜瓜装凶瞪了一眼张保庆,倒也没反驳,被张保庆捏了块儿核桃仁塞嘴里,鼓鼓囊囊地说不出半个字。
-
下了车回到熟悉的车站,已是晚上十点多。
菜瓜居然真的把凤凰糖人儿带回了家。
张保庆想起来公车上坐他俩附近的人,一脸震惊地看着举着个糖人儿沿路都不吃的菜瓜,内心都在狂笑。
菜瓜跟在张保庆身边,一步一步慢慢从车站散步回鹰屯。白糖儿和二鼻子在前面你追我,我追你,不知跑得多老远了,静谧的初秋傍晚只能听见他俩偶尔的大笑声。
张保庆牵着菜瓜的手,在月光下慢慢走回鹰屯,走回她的家,竟然真有种此生圆满的感觉。
回到顺德奶奶家,二鼻子和白糖儿一个在房里关着房门唱着歌,一个在浴室里洗澡。只有菜瓜和张保庆站在院子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老半天杵着不动。
“呃,我回房了。”还是菜瓜打破了这静谧。
“哦,好啊。我也,我也回房。”张保庆挠了挠头发。
菜瓜一溜小跑儿跑回自己房间,「砰」地关上门。
看着灯光下依然晶莹剔透闪闪发亮的糖人,菜瓜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
菜瓜坐在桌旁,打量着这个被她捏了大半天的凤凰糖人,凤凰翅膀上细密的纹路也被老爷爷刻画得精致无比,颇有些展翅高飞的感觉。菜瓜凑近糖人,轻轻地舔了舔,浓郁的饴糖充斥着口腔。
菜瓜想到自从和张保庆在一起,这个男生变得温暖又贴心,完全不似前几年没事找事的模样。现在的张保庆整个人都像变成了一张冬夜里巨大无比的棉被,能够包裹着自己所有的青涩和不安。
『砰砰砰』
“菜瓜——”
“菜瓜你在房间吗?”是张保庆的声音。
“啊,在。来了来了。”菜瓜把糖人儿插在空杯子里,爬起来给张保庆开门。
张保庆还是刚刚那身衣服,甚至手里还拎着今天背出去的那个黑色的包包,“怎么了?”菜瓜有些不解。
张保庆站在门边没说话,苏华芬十几年如一日的教诲仿佛还在耳边……他下意识觉得大晚上的单独进一个女生的房间不太好,哪怕菜瓜是自己的女朋友。
犹豫再三,又想到万一被白糖儿看见,回去再大喇叭宣传一番的话……张保庆鼓起勇气走进了菜瓜的房间,顺便锁上了门。
“怎么了?”菜瓜看他一副有话说的模样,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菜瓜,”张保庆拉着女孩儿坐下,凝视她好几秒,低下头捣鼓他的包包,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忙抬起说,“你把眼睛闭上。”
“干嘛呀?大晚上的。”菜瓜都被张保庆逗乐了,玩儿了一天了还不洗澡睡觉吗?
“你先闭上嘛,我给你变个魔术行不行。”张保庆固执得不行,语气里是两人都没有发现的撒娇。
“好好好,”菜瓜合上眼睛,心想张保庆简直是肉眼可见地变幼稚了,“闭上了闭上了——”
“不许偷看听到没?”
“嘶,张保庆你怎么这么幼稚啊大半夜的?”
菜瓜听见张保庆拉拉链的声音,然后听见他从包包里掏出来的什么,又顺手把拉链合上。她心想肯定是他又偷偷藏什么好东西给自己看。
即使闭着双眼,菜瓜也能感受到忽然眼前一片赤红,似乎张保庆把什么东西盖在了自己头上,“这,这什么呀。”
菜瓜一睁眼就是满眼的红,她想拉下来,两只手却被张保庆扣在手心里。
“别动别动……”菜瓜一时之间看不见张保庆,视觉的阻碍却让听觉对他的声音捕捉得格外精准,她甚至能感受到因为张保庆略微急促的呼吸而煽动的气流。
房间里静止了好几分钟,菜瓜真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两个人的手也紧紧相握。
忽然眼前一片明亮,菜瓜入眼便是张保庆那张棱角分明又格外英俊的脸。菜瓜一直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从前她只敢偷偷地用不耐烦和嫌弃来掩盖住她对这个男孩儿的惊叹,但其实张保庆一直都是一个仗义又贴心的男孩子,最好的男孩子。
“咳,菜瓜,我……”张保庆清了清嗓子,两手有点不自在的握拳。看着面前这个顶着一个绣着凤凰交缠着红盖头的女孩儿,目光清明地注视着自己,他是真的有点儿紧张。
“菜瓜……”
“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7天。”
“七夕节快乐呀。”
房间里一时无人说话,只听见外面夜莺的歌唱和门外两个大男人扯着嗓子在唱奇奇怪怪的粤语歌。
菜瓜盯着面前这个笑出了小虎牙的男生,又猛地扑向他的怀里,入怀的那一瞬间被张保庆更用力地扣在怀中。丝绸的红盖头掉落下来,摇啊摇,在两人脚边铺成一朵花儿。
两个人就一直保持着相拥的状态,迟迟不肯松手。
“保庆”
“嗯?”
“七夕节快乐。”张保庆胸前闷闷地传来一句话。
“噗嗤,知道啦——”
“保庆”
“嗯?怎么了?”
“凤凰于飞,梧桐是依。”
“噰噰喈喈,福禄攸归。”张保庆低声在菜瓜耳边说完下半句,又把怀中的女生用力搂紧,轻轻地在女孩儿的后颈烙下了一个虔诚的吻。
一室静谧。
-
「凤凰于飞」的典故我当然知道啦,笨蛋菜瓜。
凤凰于飞,梧桐是依。
噰噰喈喈,福禄攸归。
祈愿我们以后也可以呀。
-TBC-
注①:凤凰于飞,翙翙其羽。
凤和凰相偕而飞。常喻夫妻和好恩爱,婚姻幸福。
也常用以祝恋人爱情圆满,比翼双飞。
注②:凤凰于飞,梧桐是依。噰噰喈喈,福禄攸归。
凤和凰在空中相伴双飞,在梧桐树上相依双栖。它们鸣叫出噰噰喈喈的和谐之音,幸福和好运总是伴随着它们。多用于形容和祝福情侣或新婚夫妇幸福和谐的情景。
写在后面:
Zita在这里提前祝大家2019年,万事顺意,心想事成。
Happy New Year🎆
【青瓜CP/现代校园au/禁真人】《好好》⑨送你一场烟花
【20191226重修版】
〔张保庆X菜瓜 ‖ 现代校园au ‖ 温暖治愈向〕
〔不狗血不玛丽苏暖暖甜甜不会虐〕
〔请不要随意上升至两位小演员以免造成困扰〕
〔注: ①菜瓜的真名为《慢慢》中写过的蔡骋婷。②au: another universe,译为另一时空,本文即为在现代的故事。 〕
序
亲爱的别任性
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
【20191226重修版】
〔张保庆X菜瓜 ‖ 现代校园au ‖ 温暖治愈向〕
〔不狗血不玛丽苏暖暖甜甜不会虐〕
〔请不要随意上升至两位小演员以免造成困扰〕
〔注: ①菜瓜的真名为《慢慢》中写过的蔡骋婷。②au: another universe,译为另一时空,本文即为在现代的故事。 〕
序
亲爱的别任性
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选自《告白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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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宝川大学部的传统一样,高中也会在十二月三十一号举行全校的元旦晚会。
高三学习紧张不参加,高一高二一共十五个班,每个班都固定出个节目,抽签排序上台表演。
陆国华不怎么操心,只是说希望是班级合唱,这样大家就都能参与进来,然后就全权交给文艺委员和班长负责了。
菜瓜他们班最后定了合唱慢版的《你曾是少年》。文艺委员这人追求完美,想第一次登台就来个完美亮相,让他们班添点荣誉,就琢磨着要不要再在合唱以外加一些别的"点缀"。
正好程皓跟她是同桌,之前聊天的时候知道了他会弹钢琴,就死活要求着他在合唱的时候给钢琴伴奏。程皓这回答应得倒不慢。
后来班会的时候,文艺委员公布说除了合唱,他们班还会有钢琴伴奏。最后特意加了一句,"最好是四手联弹哈"。
"所以咱们班除了程皓,还有谁会钢琴么?嗯…最好是女生,两大男生一块儿…哈哈哈哈哈哈哈感觉容易闹'绯闻'嘛。"
大家低声笑了一会儿。菜瓜原本没怎么当回事,安安心心翻着她的《Vista看天下》,毕竟她觉着一个班那么多女生呢,会弹钢琴的肯定大有人在,结果迟迟没人举手。
"欸,菜瓜,"小丁转过头来小声问她,"你不是会么?举手试试去呗!"
"…可得了吧,不不不。"
一来她就学了一半儿,技术实在不咋地,二来她也实在懒得抽功夫去练,每天白天上课晚上和张保庆回家,哪有这种"闲情逸致"弹钢琴。
可没成想,她一抬头,发现隔了几排的程皓也在含笑看着她。
"…" 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那啥,"果然下一秒他就高举起了右手,"我知道婷哥会!"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欸,别别别,"菜瓜嘴里嘟囔着,还朝文艺委员委屈地摆了摆手,"我弹不好。"
文艺委员说: "但是你至少会弹啊,你看咱班没有人举手。"
"…" 关键我刚刚也没举手啊,是被人"举报"的。
"正好我俩上下楼离得近,一块儿排练也方便。"
程皓这句话一出,班里爱凑热闹的男生立马开始起哄,"哦~"
"…"
菜瓜脸热了一些,冲着程皓挤眉弄眼表示愤怒和拒绝了半天,他依旧悠闲地笑着,仿佛"胜券在握"的样子。
文艺委员一声"那就你俩吧"直接敲定结局,菜瓜感觉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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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会之后放学,张保庆来找菜瓜的时候却没在座位上看见她。
小丁努了努嘴,他这才看见。菜瓜正站在程皓桌子旁边和他说话,她的表情张保庆看不见,但程皓的…明显是很开心,还有点儿调皮自得。
"肯定还有女生会,就是没举手,你再问问啊。"
张保庆走近,听见菜瓜说了这么句话,好像语气里都是委屈和不乐意。 只听出了大概意思,看她急得皱着眉头直跺脚,他无奈之余又莫名觉得有点儿喜感。算啦,别管啥事儿,先帮帮她再说。
于是朝前头迈了几步,直到伸手揉了揉菜瓜的脑袋顶儿才发声,"嘛呢?不回家吃饭了?"
菜瓜打掉他的手,并没回答他的问题,又低头跟程皓轻声商量,“我真不会弹,你再问问吧~”
"别了吧,有人会弹但是她没举手啊,"程皓把收拾好的书包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长腿往前伸展开,一副完全不急着走的样子,还跟张保庆打了个招呼才继续说道,"你看大家都没啥意见,陆老师都同意了,就当为班级做贡献了吧婷哥。"
"诶呦我真的…我弹不好,别拖你后腿了,要不你自己弹。"
"都说了四手联弹,显得咱班高端大气上档次,再说了婷哥,你好歹也学了几年钢琴,再怎么说一个人弹和俩人弹出来的声儿肯定不一样啊,配合唱肯定是合奏好听啊。"
"我没时间排练,我周一到周四都得…晚上都挺晚才到家,这没剩几周了。"
"没事儿,学校音乐教室有琴房,平时班会啊自习啊什么的就能去练。你要是不愿意耽误时间,那就直接去你家,或者你来我家练,我们家也有钢琴。"
"但是…"
程皓不等她说完,把书包往右肩上随意一挎,往门口一边走着一边回头,"唉成了成了婷哥,就这么着吧,这曲子我在网上找着谱了,挺简单的。你就先自个儿练,然后最后两周咱俩再合,绝对没问题!就这么定了啊!谱子我晚上微信发你!"
菜瓜还想再反驳什么,程皓已经挥着手一溜烟儿跑了。
等她回头,张保庆正坐在她座位上,一张脸没什么表情地玩儿着车钥匙。
小丁也不知道啥时候从饮水机接了杯水,老干部式品茶,对着卷子思考人生。
她叹了口气,顺着过道走回自己桌子旁边,从张保庆胳膊底下抽出自己的作业袋儿放进书包里,"走吗?"
原本沉默的张保庆停住手上的动作,"你要表演节目?"
"啊?哦是我们班,元旦晚会啊。"
"…四手联弹?" 听上去像是很随意地在问,但菜瓜能很明显感觉到周围的低气压。
小丁替她回答,"我们班所有人合唱,然后前面加一段儿他俩的钢琴。"
张保庆舔了舔嘴唇,没再多说什么话,攥着车钥匙的指甲却用力地有些发白。 之前那句“厉害厉害”之后的别扭劲儿又来了,搞得他心烦。
握紧又松开,仿佛一切原本就自然平静,他往上背了背自己的书包,也没怎么看菜瓜和小丁,低低说了句"走",就自顾自离开了。
菜瓜皱皱眉,心里抱怨着张保庆这又是哪根筋没搭对,她自个儿这儿还不高兴呢,平白无故多加个活儿,他这是又跟自己闹什么小孩子脾气呢?
和小丁一块儿到车棚的时候,张保庆已经跨坐在车座上等了好一会儿了。
"白糖呢?不一块儿么?"
"啊,"小丁说,"他昨儿感冒了,发烧,他妈给他请假了。"
"哦。"
菜瓜一边应着一边往张保庆车筐里放自己的书包,还顺带着把张保庆的包拿出来抱在怀里。已经成为了习惯——她的书包放前头,张保庆的书包她抱着。
主要他书包里不装什么东西,全都是晚上的作业,课本啊什么的能不带就不带,菜瓜不一样,每科的笔记本和书,有用的都带上,一个大书包能活活塞满。
有回她背着书包和张保庆并肩往车棚走,他直接拎了拎,吐槽了一句"背着这书包,我就相当于在后头带俩菜瓜,你把包儿放我车筐吧。"
菜瓜问,"那你的咋整?"
张保庆一拍她后脑勺,"噗嗤,我的咋整?放不下还能扔了?肯定你给我抱着啊!这还用说?"
平时她自觉地抱起张保庆的书包坐到后座去,张保庆都得大爷似的夸赞一句"懂事儿!"结果这回他只是对自己的书包行了"注目礼"。
不知道是不是白糖没和原来一样活跃气氛,这一路上张保庆都没怎么说话,小丁本身就比较闷,菜瓜呢又心烦自己要准备的节目,于是仨人都陷入沉默。
-
见自己儿子吃饭的时候都嘟着个脸,保庆妈问了句,"怎么了这是?咱小爷这是受啥委屈了?"
张保庆头也没抬,夹了块肉简短回答了声,"没。"
保庆妈觉着不对劲,又冲菜瓜使眼色询问。菜瓜表示…您儿子的心思我也是猜不透啊。
"欸,你们学校是不是该有元旦晚会了?这都十二月份了,去年不就这个时间段儿么?" 保庆妈虽然挑起了个话题,但显然对面这俩人哼哼哈哈的参与度都不高。
"儿子你今年报吧,去年你赶上竞赛,妈怕你分散精力没让你报,这回去弹个吉他唱个歌,你不喜欢唱吗?"
张保庆扒拉了口米饭回答道,"报了。"
"哟,是吗,你们班就你一个么?"
"嗯,我们班主任直接点的我。"
"成成成,今年没啥事儿,就当放松放松去演个节目吧。欸那瓜瓜呢?你们班有节目吗?"
"啊…有,合唱。"
"挺好挺好。"
"哪儿啊,"张保庆阴阳怪气儿地搭了句话,"她还弹钢琴呢,四手联弹。"
"诶呦!瓜瓜这么厉害呢?!都代表班级表演节目了?"
"呃…我也不想去,我弹得也不好,但是…但是我同学…"
"去嘛去嘛,勇敢展示自己啊,多好的机会,站上舞台穿个小裙子一弹钢琴,唉,肯定特漂亮!"
张保庆冷笑了一声,"就她那小粗腿儿,还裙子呢。"
"啧,张保庆,怎么说话呢?!"
菜瓜鲜少没瞪他也没打他,"不用非得穿裙子…吧?"
"嘿,女孩子上台,还弹钢琴,哪儿能不穿裙子啊?就得打扮漂漂亮亮的站舞台上啊。唉,想想就好看,让你妈给你买条白纱裙儿,她没空我带你买去都成。"
"…"
菜瓜埋头不说话了,印象里上次穿阿姨口中的"纱裙",还是在幼儿园的时候。
"对了,四手联弹是吧,我这才反应过来,那什么,另外俩手是谁的?"
菜瓜一口菜噎在嗓子眼儿,缓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回答,"…我们班一同学。"
"男生嘛?"
菜瓜点头的同时张保庆补了一句,"她邻居。"
"邻居啊?好像之前没怎么听你们说过。"
"嗯…之前也没怎么见过,不太熟。"
张保庆翻了个白眼,腹诽道,之前不熟,合着现在就是熟了呗。
"那挺好挺好,唉其实我那阵儿特想让张保庆学钢琴来着,正好对门儿,就你们陆老师会弹,我说让他教张保庆,又省钱,多项才艺多好。结果呢,哼,"保庆妈笑着瞪着自己儿子一眼,"非要学什么吉他,就知道成天装酷,喜欢什么周杰伦啦…你说弹个钢琴多优雅多绅士,是不是。"
"妈!"
"唉得得得,"见自己儿子嫌唠叨,保庆妈无奈,"不说了还不成?反正您开心就好,成吧?我也不想提了。"
这母子俩说话菜瓜也不敢插什么嘴。不过她倒是挺期待张保庆唱歌的,之前从没听他正式唱过。呃…除了在东北那回,在滑雪时候的《飞得更高》。
"那瓜瓜你得抽出时间练琴吧。"
"嗯…我也在想呢,我觉着我挺长时间没学了,然后突然又弹,估计得多练练吧。"
"那怎么着?是打算下午放学回家练?照现在这样你晚上回去得十点多了。"
张保庆把筷子一撂,也不拉椅子离开,也不继续吃完饭,更像是个无聊听闲话的。
"嗯,我看看吧,实在不行我也只能放学回家练了。"
"唉这要不说家离学校远就是不方便,"保庆妈感叹了一句,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对对,要不你就还来这儿,然后去对门儿你们陆老师那儿练。"
"…" 实力拒绝。
保庆妈瞧准了她的心思,"怎么着,觉得是你班主任抹不开面儿?"
菜瓜没说话,就当默认。
"噗嗤,没事儿,你要觉得不好意思,那让张保庆跟你一块儿,反正他和你们陆老师熟,再说了,张保庆没脸没皮的肯定不觉的不好意思,是吧儿子?!"
???
说自己儿子没脸没皮,还问我是不是???
还有,谁要看她练琴啊?!
"不是!"
一句狠话撂完,张保庆就迈开大长腿离开了餐桌。
-
不知不觉又过了两周。
都说匆匆忙忙地就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这话还真不假。
这俩礼拜菜瓜和她爸妈说好,放学自己坐公共汽车回家写作业练琴,就不和张保庆一块儿了。又回到了以前倒倒腾腾的日子,每天晃悠着坐一个小时的车,赶完作业又练琴,或者先练琴后赶作业,都不够她忙的。就连每周三的地理培优,她都跟陆国华请假了。
刚开始那几天她手生,简直练琴到怀疑人生,亏得程皓帮了他不少。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二十几号,距离正式表演也只剩一周。程皓说想在班里全体排练之前和她合起来练练看,菜瓜也没什么异议,和他约好这个周五下午的班会在琴房见,然后练完就正好放学回家。
张保庆最近这两周很少去高一六班了,下午就等小丁自己收拾书包出来。就连中午吃饭也是,又回归了逃出校门和点外卖这种生活。
看来啊网上那些矫情的东西有时候说的也挺对的。这感情啊,不常联系就淡了。张保庆觉得还真这么回事儿,好像…恢复到以前的样儿也没啥大不了的。
靠,可就是憋了口气在肚子里头不爽。
白糖起初信他说的什么“方便省事儿”,觉得是因为张保庆想排练,多点儿时间练吉他。后来他一想,这他妈不合理啊,你晚上回家练吉他和你中午在哪儿吃饭有一毛钱关系么???
后来白糖跟小丁一打听才知道,菜瓜要和程皓一块儿弹琴。合着自己这好兄弟心里边儿又不对付了。
真是,你瞅瞅,他就生病请假了几天,这么多破事儿赶一块儿了。
今儿难得赶上个周五,正好轮到值日,白糖就死拽着张保庆去高一六班,美其名曰"找丁思淼,等他放学"。其实张保庆心里头也知道,白糖这是想去找他瓜妹,毕竟这几天嘴上一直念叨着呢。
"欸?瓜妹呢?书包还在这儿呢怎么人不见了?"白糖一进门直往菜瓜座位上看,"去厕所了?"
小丁扫着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她和程皓去练琴了,琴房呢。"
"啊?"白糖先是习惯性地惊讶了一下,后来瞟到张保庆的一张黑脸,就又弱弱地应了句,"哦…"
"做完值日没啊丁思淼?磨磨蹭蹭的。" 张保庆随便找了个座位,翘着二郎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你要嫌慢你就帮我做,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么大个教室,本来应该是我和程皓俩人,结果他倒好,练琴去了,就我一人儿。"
"是才去的?"
"哪儿啊,一节课了都,班会他俩就没上。"
"…" 白糖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点儿啥。惊讶吧,倒也不是很惊讶,更何况他一叫张保庆肯定得瞪他,但是你要说毫无想法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孤男寡女的,一个大琴房,坐在一架钢琴前头,挨那么近,还弹同一首曲子。弹错了还得对视一笑,弹好了更得对视一笑。咦…白糖想想着场面就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可你说他有啥办法?张保庆又不会弹钢琴,而且他还是个高二的,死活也不可能和人家班里的节目扯上啥关系吧。
得,这回只能变哑巴了。
小丁打扫完卫生,菜瓜和程皓还没回来。按理说这是周五,最后一个做值日走的负责锁门,但是这俩人书包都没收拾呢,也没法锁。
张保庆皱皱眉,终归还是走到菜瓜桌子前头,默默地把她桌上那一大摞书全塞进书包,拉上拉链背着走出了门,就往窗台边上那么一搁,对着大眼瞪小眼的俩兄弟说道,"就给她搁外头不就得了么,那么费劲。"
白糖灵机一动,立马展露笑脸,"欸别别别,那什么,丁思淼,你把程皓的书包随便装装,然后咱仨去趟琴房给他俩送去不得了么?正好和车棚顺路。快快快!"
张保庆一个白眼儿,"你嫌不嫌麻烦啊白子梁?不是你天天跟我说自行车也有晚高峰让我麻溜儿的?"
"啧,大今儿个的,晚高峰也阻止不了我给瓜妹送书包的决心。"
"今儿个是什么今儿个?什么日子?"
"诶呦,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再说了,12月23,平安夜头一天,圣诞节头两天,元旦前一个礼拜,大日子,大日子。"
"…"
神他妈大日子,张保庆一个眼刀飞过去,白糖还乐乐呵呵挺开心。哼,张保庆暗骂,没心没肺。
冬至都过了,北京的天气反倒有些回暖。前一阵儿那零下十几度的严寒天气,真是想着都一哆嗦。
天色已经有些暗,他们仨一块儿往车棚溜达。杨烨这几天回他奶奶那儿,不跟他们一块儿走,不过他平时也没几句话,真少了他,气氛上也不觉得有啥别扭的。
张保庆校服外头套了个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底下还是一条薄薄的黑牛仔裤,配一双皮靴。他妈说他要风度不要温度,羽绒服配薄裤子,整天耍酷。张保庆强调这叫"混搭",而且他习惯了就不冷,苏女士还能说啥呢?
一手拎着自己瘪瘪的书包,另一只就死死得把菜瓜那"大地雷"环在胸前,他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但眼里却没什么神。
前面不远处就是琴房了,已经能隐隐听到一些钢琴的声音。他一向喜欢听歌,只这么一会儿,他就听出了这个调子,《你曾是少年》。
三人在琴房门口站定,门边的窗户正好就在他跟前,张保庆毫不费力地就瞅见了屋内坐在钢琴前头的俩人。
一曲已过半,他们没敢打断。顺着张保庆一动不动的视线,白糖瞄到了菜瓜。
好像跟别人不一样,菜瓜把校服穿在了外头,棉袄穿在里面。宽松的校服足以撑下一个冬天的厚衣服,许是琴房里的暖气有些热,她把校服拉链解开,里面棉袄的扣子也解开,显出里面黑色的V领粗线毛衣,脖颈和锁骨都暴露在空气里。
别说,这么一搭,倒挺有层次感,显得她整个人瘦高了不少。再往钢琴前头那么一坐,难得的淑女气质也露了头,还真有点文艺女生的架势了。
再旁边一瞅,呦呵,这俩人倒是挺搭。合奏曲子挺默契不说,程皓也把校服穿在了外头。大概这个年龄的男生都爱耍酷,他也是要风度的那种cool boy,薄薄的校服里头就穿了个高领的羊毛衫。
他俩坐一块儿,因为身高差,正好能从门外头看见程皓的头。再加之离得不远,他们脸上的小表情也一览无余。
张保庆提了提僵硬的嘴角,像是不自觉地学眼睛看见的景象似的。
这俩人,弹着琴还能笑呢。
厉害厉害。特别厉害。
-
十分钟之后他俩练完琴出来,正好撞见门口三尊在寒风中挺立的"大佛"。
"…?!" 菜瓜先看见的自然是自己的书包,以及…抱它在怀里的张保庆。
好像每一次这种情况下,她最先看到的都是他的眼睛。这回里面没有笑意,也没有嗔怒,平平静静的。
昏暗的天色映着走廊里的灯,他晶亮清澈的眼睛里不含一丝杂质,却也没有了一点可感的情绪。
但好像,能隐约看见她的影子。
"哈喽哇瓜妹!好久不见!"
被突如其来的问候吓了一跳,菜瓜立马挪开直视的眼睛,"啊白糖…你病好了?"
"嗨,都好一个多礼拜了,最近老是出去吃,都没找你吃中午饭去。"
菜瓜点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又转向张保庆伸出一只手,目光却在自己的书包上。很明显,她想要回自己的书包,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看这样子,张保庆又不知道在置什么气。自打两周之前她放学自己回家开始,好像和张保庆的交集突然就减少了。晚上没法一起走,中午他和白糖也不再过来,偶尔小丁回来会朝楼下点个头挥个手,她才知道张保庆今天中午吃了顿好吃的。
张保庆看了她一眼,也同样没说话,胳膊却是一动,把她的大书包往上颠了颠,双手腾出来,直直拽过了菜瓜敞开的拉链两端,稍微一使劲儿,就把她提溜到了自己跟前。然后不出两秒,他已经帮她把拉链自下而上系好了,流畅又熟练,自然到仿佛已经"排练"了很多很多遍。
书包被塞还给自己,菜瓜终于听见了张保庆带着点儿埋怨的声音,"出来不拉拉链儿装什么文艺女青年呢?鼻炎犯了就美了你。"
"…" 菜瓜还是没能憋出句话。
说"谢谢"好像显得有点儿见外了吧?而且他那语气明显不适合表示感谢。
"咳,那什么,"白糖在经历了刚刚诡异的两分钟之后终于纳过闷儿来,"我们仨给你们送书包来的,教室锁了门了。丁思淼,你快把书包给程皓啊,要拿回家还是怎么着?"
"哦哦。"
"哈,"程皓接过书包后笑出来,"谢了啊小丁,我俩多合了几遍,估摸着能和咱班同学一块儿彩排了。"
张保庆的长睫毛在风里有些颤动。 这是打什么时候开始菜瓜老师又有个"我俩"了?
"躺在你学校的操场看星空
教室里的灯还亮着你没走
记得 我写给你的情书
都什么年代了
到现在我还在写着
总有一天总有一年会发现
有人默默的陪在你的身边
也许 我不该在你的世界
当你收到情书
也代表我已经走远…"
铃声已经响了一会儿,菜瓜才着急忙慌地从书包里翻自己手机。
张保庆眉头轻皱,像是看不惯她这么邋遢,大手又一次接过她的书包,用两只胳膊环着,面向她,正好方便了菜瓜翻手机。也顾不上说谢谢,菜瓜把一本本书摞到自个儿胳膊上,毕竟手机被藏在了最底下,轻易不敢拿出来。
"学校旁 的广场 我在这等钟声响
等你下课一起走好吗
弹着琴 唱你爱的歌 暗恋一点都不痛苦
痛苦的是你 根本没看我…"
周杰伦《等你下课》。当时发新歌的那天,张保庆不知道单曲循环了多少遍。
"我唱这么走心 却走不进你心里
在人来人往 找寻着你 守护着你 不求结局
喔 你又擦肩而过
我唱告白气球 终于你回了头…"
电话终于被接起,铃声戛然而止,张保庆的嘴角也终于有了些弧度——在所有人都没发现的时候。
"喂?妈…"
菜瓜瞅了这四个男生一眼,不由得降低了点声音。
"啊?裙子?没啊我还没去借呢。哦…那,那行,那我就先自己过去吧。"
不知道菜瓜妈又说了什么,她回答之前下意识地回了个头,偷瞄了一眼张保庆,"…不用了妈,我自己去就行。嗯知道了。"
挂掉电话,她伸手去拿自己的书包,才发觉好像又欠了张保庆一句什么话没说。
白糖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瓜妹,你要买裙子?"
"不是,"她把手机放在兜里,又从书包夹层拿出公交卡,"是借裙子。我们班的节目…我们文艺委员让女生穿裙子。"
"那你买一条不得了?借多费劲。"
"她跟我说必须得是纱的,礼服。"
又好像想到之前保庆妈说过的话,她看了眼张保庆,不巧又和他的视线相撞。
"那也是,一般买的话也穿不了几回浪费,借划算点儿。"
"欸我看我同桌他俩都和班里女生一起订,不是统一的么?"小丁问。
程皓笑着,很自然抢了先,"她不是弹钢琴么,肯定不能和班里女生衣服一样啊。"
"咳…"菜瓜有点不太好意思,尤其白糖兴奋的神情让她不适应,"那我就先走了,我妈说让我先找商场自己转转,她那儿有点儿事儿。"
"欸欸欸,哪儿啊?"
"…我也还没确定。"
"还没确定,哈哈哈哈瓜妹你也太逗了,你没目的地走哪儿去啊?"
"那你知道附近哪儿有借礼服的地方么?我在地图查了,好像都挺远的,要么就超贵那种。"
"有啊,出了我们院儿就有几个大商场,里头就有吧?啊是吧张保庆?我没注意过。"
张保庆甩开白糖的爪子,一脸嫌弃,"你没注意过我就注意过?我妈买衣服都自己买,我又没去陪她逛过。"
"…那得了,我再找找吧那就,我找好了再给我妈发消息。"
程皓往前走两步,"要不我跟你一起吧婷哥,反正我也要回家,你也在咱院儿旁边找呗,还近。"
"啊?"菜瓜也不知道是咋了,下意识就往张保庆那儿看了一眼,"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逛就成了。"
"没…"
程皓的“没事”还未全说出口,就被打断了去。
"你背个'炸药包'逛商场也真是不嫌累的慌。"
说这么带刺的话的,除了张保庆没别人了。
"…"
菜瓜还没来得及反应,书包就第三次回到了张保庆手里。
眼看着他拿"炸药包"的背影一点点走远,白糖小丁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照不宣。反倒是菜瓜,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快点儿啊,愣着干嘛呢?"张保庆停下步子又回头,"等你'炸药包'爆炸呢?"
"啊是是是,快点儿吧瓜妹,你先把包儿放张保庆他们家,然后自个儿安安心心逛去就成,守着好几个商场呢。反正礼拜五又不急着写作业。"
"啊?欸不…"
白糖紧忙着从后头推了菜瓜一下,还不忘笑嘻嘻地跟程皓告别,"先走了啊兄弟,你也快回去吧,下周见!"
啊呜,等菜瓜终于认命跟他们回家,白糖才松了口气。
书包这假"炸药包"没炸,张保庆这真"炸药包"也没炸。
默默给他的大庆顺顺毛。
-
新年晚会在31号当晚七点正式举行。
白糖杨烨正以"家属"身份在后台探班张保庆时,见到了匆匆忙忙提着裙摆跑到后台的菜瓜。
张保庆停下和他俩逗趣,也往后台入口那里看去。她今天穿着那天挑好的淡粉色纱裙,这个粉色真的很淡,就好像是清水之中只点了那么一滴粉色染料,一丝丝一缕缕渲染开来。
似乎是感受到不远处的注视,菜瓜有默契地转了个角度,正好看见了张保庆。
几乎没什么犹豫,她朝他们走过去。
他们班在候场,应该就是下一个节目了。张保庆不着痕迹地把眼前的姑娘自下而上瞟了一遍,嘴角往上提了提。
纱质的吊带连衣裙,整体的设计都简单大方,和她马马虎虎搞的"公主头"意外地很和谐。唯一只有右肩带别出心裁得打出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不突兀,又显得飘逸而精致。而且到了腰部自然的收缩,让腰身显得更纤细。
而且,哼,张保庆瞅着她的眼光又多了一丝得意。你就感谢我吧傻子,逛商场的时候我跟你说长裙能遮粗腿,你还瞪我,结果呢,现在这不挺好看,比穿个短的裙子隆重优雅多了。
菜瓜在他们面前站定,还在微微喘着气,白糖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大声呼喊,"我的天呐(标准小岳岳语调)!我们家瓜妹也太漂亮了吧!"
张保庆嗤笑一声瞥了眼白糖,却也没发表什么反对意见。
白糖一脸正经,狠狠怼了一下张保庆,"你笑个屁啊!我跟你说,这要是…!我就要追我的瓜妹了!"
张保庆还没来得及回答,菜瓜调整好呼吸之后就问道,"你们看见程皓了么?"
张保庆表情略微僵了一下,但也并不明显。合着跑这么快是为了找合作伙伴儿的。
"没啊,"白糖说,"咋滴了?你们班的不都在那边儿候场嘛?他失踪了?"
"好像是…陆老师说让我们再在后台走一遍流程熟悉一下,结果…"话还没解释完,菜瓜眼睛突然放了光,小手上下挥动着,"欸欸欸!这儿!"
程皓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又扶了扶自己白衬衫上的领结,才大步朝菜瓜走过来,"怎么了婷哥?"
她松了口气,"陆老师说再排一遍,结果刚才没找着你。"
"啊?我去上个厕所的功夫都能再排一遍?不都要上场了么?"
"啊快别说了,赶紧回去吧。"
菜瓜急忙忙往回走,没顾上跟他们告别,而张保庆也没来得及跟她说声加油。
"啊对了!"不过几步之后,她倏地停下脚步转过头,眼神和张保庆的交汇,"你的校服褂子一会儿表演完了再还你!"
张保庆听了这话,刚才冻僵了的脸才“化”开,露出了久违的虎牙,连嗓音都染了比往常更多的笑意,"好好弹你的琴吧菜瓜老师!"
"啊对对对!嘶张保庆你他妈会不会正经加油?!"白糖后知后觉,"瓜妹最棒!瓜妹最牛逼!加油加油加油!"
菜瓜咧嘴笑了,爽快地对白糖说了声"谢谢",却只在转回头之前留给了张保庆一个眼神。
人慢慢走远之后…
白糖后知后觉X2: 嗯???什么校服褂子???
"你俩背着我们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秘密?!"
张保庆一边打开自己的吉他包一边不解地看向白糖,"啊?什么玩意儿?"
"校服褂子!还你!这他妈是什么鬼?"
张保庆白眼翻上天,"…我的校服不还我还谁?"
"不是,你啥时候借的?"
"哼,"他冷笑一声,语气里也满是调侃,"就你刚才去那边儿调戏小学妹的时候啊,我看她冻得直哆嗦就给了,怎么了?"
白糖: 给就给吧,我又(绝)不(对)敢(没)有意见。
"谁调戏小学妹了?!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谁跟你一样啊?!"
"诶呦呵,"张保庆一边抱吉他试着音一边抬头怼自己兄弟,"得得得,您没有,您牛逼!"
"再牛逼也牛逼不过您啊,"白糖挑挑眉,在张保庆座位旁边蹲下,"欸我说,瓜妹今儿是真好看,你反驳无效。"
张保庆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说要反驳了么?你今儿忘吃药了吧。"
白糖: 喵喵喵?今天张保庆不按常理出牌。
后知后觉X3: 卧槽!!!四舍五入张保庆夸了瓜妹真好看!!!
平稳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内心,白糖再次说道,"我跟你说,我没开玩笑,今儿晚上演完出,肯定好多人打听四手联弹那女生是谁,信不信吧!打赌输了一顿必胜客!"
"嘁。" 张保庆不置可否。
"你'嘁'什么'嘁',哦你不追还不准别人喜欢啊?欸,就那谁,程皓,我瞅他就不那么对劲,自来熟的跟什么似的,不就是个上下楼吗。"
"嘶…你一天不胡说八道挨顿打不痛快是吧?" 而且怎么这个“自来熟”这么像骂自个儿的???
"欸我说,真不知道你真傻还是装傻,"白糖语重心长,长辈式地拍了拍他肩膀,"你要想追她,那你买水送人家回家吃醋留人家吃饭,我理解。但你要真是下意识地对瓜妹那么好,一点儿'目的性'都没有…"
张保庆没来由地呼吸一窒,连手上的动作也僵在了原处。
"那你他妈更完蛋。"
无意识往往比有意识心动得更早,陷得更深。
白糖也很适时地沉默,看着后台实时转播的小屏幕上短暂的黑屏。
周围缓慢流动的气息之中,张保庆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一处与之格格不入——他的心跳。
"也不知道是谁,自个儿巴巴儿在家里练了好几个晚上的《星晴》,都快演出了,临时他妈又改成了《告白气球》。"
白糖不紧不慢地说出这句话,正巧屏幕亮起,追光打到主持人身上,"下面,让我们欢迎高一六班为我们带来的合唱,《你曾是少年》。"
张保庆从混乱的思绪中抬眼。
幕布拉开,光亮熄灭又重燃,笼罩着一架钢琴,和一个穿着淡粉色纱裙的女孩儿。
音符从少到多,从稀到密,她的手指只是轻轻放在琴键上,看不出使了一点力气,就好像是随意又自然地谱出了完美的一曲。
最后一个音落下,她的手也从半空放到了裙边。霎时间灯光亮起,原定的伴奏也响起,六十多个男生女生站成几排唱歌。
进行到最后一段,她和旁边的男生并肩走到舞台中央,很自然地融入了班级队伍。
"许多年前 你有一双清澈的双眼
奔跑起来 像是一道春天的闪电
想看遍这世界 去最遥远的远方
感觉有双翅膀 能飞越高山和海洋
许多年前 我曾是个朴素的少年
爱上一个人 就不怕付出自己一生
相信爱会永恒 相信每个陌生人
当我和世界初相见 当我曾经是少年…"
鞠躬,微笑,掌声和熄灭的灯光随之而来。
节目已经结束,白糖早已经在旁边抱着自个儿鬼哭狼嚎,他却带着擂鼓一样的心跳与世隔绝。
明明她身边还有一个西装打挺的男孩儿,明明后来的镜头已经给到了全舞台,明明那么多女生也穿着花花绿绿的漂亮裙子…
而张保庆也是突然才发现,原来他的目光所致,也不过…只有她而已。
无论她是在角落里,还是在舞台的正中央。
是啊,是为什么突然改唱《告白气球》呢。
因为那天——
"我唱告白气球,终于你回了头。"
-
"亲爱的 爱上你 从那天起
甜蜜的很轻易
亲爱的 别任性 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亲爱的 爱上你 恋爱日记
飘香水的回忆
一整瓶 的梦境 全都有你
搅拌在一起…"
舞台中央。
一把吉他,一束追光,一个少年。
开了三个扣子的白衬衫,烟灰色牛仔裤,被人踩过的阿迪达斯新款球鞋。
原本轻快的旋律被改编成了抒情慢版,搭配吉他和磁性的嗓音,不知不觉添了一丝别样的情绪。如果原来这首歌是坦率高调又浪漫的告白,那么由张保庆重新演绎的这一版,就多了些青春,暧昧和秘密。
已经临近结尾,追光的似乎又暗了一度作为烘托。
抱着吉他的少年倏地笑了。没有人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事情或者是什么人。
他们只听他唱道——
"亲爱的别任性 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
"请各班主要演员上台,我们需要拍个合照。"主持人在台侧说道。
张保庆是最后一个上台的,所以就在入场区人群的最前方被活生生挤了上来。
至于菜瓜,她现在站在这群人的末尾,实在不是她愿意的。他们班上台早,表演完之后很多男生就直接把演出服给换了。台下是真的挺冷,女生换衣服又不方便,所以就裹着自己的外套取暖。
她裹着的就是今天下午彩排的时候张保庆随手塞给她的校服,和刚刚托陆老师从观众席最深处给她拿过来的大棉袄。校服在里头,棉袄套在外面。
下午去后台走的匆忙,她又是最先出场,居然忘了拿着自己的书包走。今天那书包里破天荒啥书本都没装,就团着一个厚厚的棉袄。
刚刚班长通知没换衣服的女生直接穿着演出服上台照相。她恋恋不舍地脱掉自个儿的黑色大棉袄,又把张保庆的校服拉开拉链儿,凉意"嗖"一下袭来。
…于是她又很"怂"得裹上了。
反正一会儿站上去也肯定是最后一排,她个子又不高,估计往人后面儿一站直接就在阴影里了,谁看得见她呢,就先裹着呗。
上台阶的时候,舞台璀璨的灯光透过人群的缝隙帮她照亮,映在黑色的地面上,仿佛成了一条铺满星星的路。
她顺着这条路走,登上了舞台的边缘。
前面人头攒动,学生会负责组织的成员拿着几个话筒组织队形,原本偌大而空旷的舞台竟然在此刻显得狭小又拥挤。
"唔…"
她叹口气,把肥大的外套又裹紧了点,好像这样就可以进一步压缩掉缝隙里的冷空气一样。确认过眼神,眼前是她最不喜欢的氛围——真像是大中午的学校食堂。
"欸!"
头发被轻轻揉了一下,随即她听见自己脑瓜顶儿传来的声音。 几乎已经不需要任何反应时间,她确信,是张保庆。
果不其然,抬起头来,她撞见眼前人如星光般闪烁的眸子。
等等,她刚刚说什么像星光来着。
对,她顺着一条铺满星光的道路走。
而现在,这条路的终点是张保庆。
"排队照相呢你发什么呆啊。"
对着他含笑的眼光又愣了会儿,她才看向人群糯糯的开口,"…人太多了。"
张保庆轻笑一声,好像在心里说了句"我就知道",然后他跳过了这个话题,看了眼她这身装扮,"我说你怎么不把校服还我呢,合着是舍不得,留着上台照相使呢?"
"没有,刚才底下太冷了…"
说着,她就把张保庆的校服脱下来折巴折巴塞到他怀里。突然穿个吊带裙子暴露在冷空气里,她不觉地打了个寒颤。
"噗嗤…欸不是,我又没说不让你穿,也没说你现在给我脱了,你这时候儿反应到挺快。"
"…" 菜瓜瞪了他一眼,冲他摊开右手的掌心,"那你还我。"
队伍渐渐排列整齐,最后一排最边上的人已经排到了张保庆背后,扩声器里传来文体部主席的声音,"台上的同学,就按照刚刚我们排好的的队形站好,没有找到位置的同学插个缝站一站!"
张保庆往后面瞄了一眼,转过头来就冲她乐了,虎牙在这时候陪衬得刚好。
他把自己的校服又往怀里收了收,好像故意跟她作对似的。
"没事儿啊,"他的笑容更灿烂,语调也变得柔和,"舞台中间儿有灯照着就暖和了。"
右手也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再发觉的时候已经被裹进了一掌温热。
张保庆在牵着她。
——绕过了已经被排列整齐的"人山人海",来到了舞台的最中央——那儿刚好空了个位置。
"我靠我说你干嘛去了这么长时间,你再不来C位可就是我…"白糖原本一脸的不情愿,结果再一瞅旁边的菜瓜,态度立马180度大转变,"瓜妹?!"
"就你一啥都没干的还有脸站C位呢?快麻溜儿滚下去吧。"
"嘿…"
白糖的吐槽还没说出口,只见张保庆的胳膊一摇,连带着被他牵着的那只手一起,菜瓜的胳膊也随之一动。
"站过去啊!"
是不是牵着手传来的温热会麻痹神经,让人出现幻觉?
张保庆这时候的表情和声音,都好像是从一大罐浓稠的蜜糖里浸泡了之后才传进她耳朵里的一样。
甜到她心慌。
…
刚刚在台下看节目,她听到一首歌。
此情此景,她想起其中的一句话。
"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
所以正放在手心里,你的真心。
-
"诶呦卧槽我不行了,我爱了,啊不对,我死了!欸我天我照上了,快瞅瞅!"
张保庆和菜瓜一前一后回到后台的时候,白糖和杨烨已经换好衣服在等着他们了。
杨烨无奈地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怨念颇深地看着张保庆——毕竟你被强拉着看一张照片放大缩小活活看了十分钟,也会这样生无可恋的。
"干嘛呢你白子梁?药效过了?"
菜瓜看张保庆好像没事儿人一样,对着白糖的肩膀就是一拳,好像…刚刚那个牵手就只是个太熟悉而导致的"意外"。
可能真的是这样,但她心里的小鹿竟然到现在还没活蹦乱跳,一点儿没有消停的意思。
白糖把手机往他面前一怼,"欸!我要永久珍藏了!这就是证据!孙子!!!"
张保庆只看了一眼,嘴角上扬,似乎是心情不错,并没有回怼那声"孙子"。
那张照片是白糖刚刚被张保庆和菜瓜之间的超强电波炸晕之后,从后台飞奔到观众席,趁舞台上人群还没散去的时候拍的——上面的主角自然是张保庆和菜瓜,旁边入框的一些人仿佛在对焦之后自动变得模糊。她侧仰起头看旁边的张保庆,而他正好低头看着她笑。
就那一瞬间,被捕捉进了镜头里,从慢慢流逝的时光中凸显出来,永久封存。
-
"婷哥!合着你在这儿呢?!"高一六班来了几个男生,常啸带头儿说道,"元旦快乐!今儿您美炸了!"
菜瓜笑着,鼻腔却有些痒,隐隐地有了些不适。
"咱班女生就差你没送了。" 程皓把手从背后伸出来,捧出了一小束花递到她跟前。
"快点儿接着吧婷哥!这是陆老师和咱班男生众筹给你们女生的跨年礼物!"
"真是,瞅瞅我们皓哥都亲自…"
"啊——啾!啊——啾!"
回复他们的不是笑容满面,而是…一张惊恐又实力拒绝的脸和两个大大的喷嚏。
除了张保庆之外的众人: ???????
空气好像尴尬到了凝固点。
打破这份凝固的还是张保庆和菜瓜她自己。
几乎都是出于下意识,也几乎是同时,菜瓜小步快走着躲到了张保庆背后,张保庆也一脸无奈地护住,侧过头去瞅了眼还在继续打喷嚏的菜瓜,嘴角浮现了些许笑意。
"瓜妹…咋的了…这是?" 白糖懵逼。
"啊啾!"
菜瓜眼睛看着白糖,想说话又无能为力。捂着自己半张脸,皱着眉头又痛苦地打了个喷嚏,好像完全不可控似的。
感受到自个儿身后那团淡粉色的小菜瓜又缩了缩,张保庆笑容里的宠溺也终于藏不住。
"她花粉过敏。"他替她解释道。
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当然是在东北的那个寒假,当她路过花店就开始狂打喷嚏用生命的力量在加速逃离的时候。
所以…
你说如果和一个花粉过敏的人告白,该送什么花呢?
张保庆苦恼过一会儿。但真的只是一会儿。
因为他想起,依旧是东北那个寒假,他早已送了她一场绚烂了整个夜空的烟花。
-
后序
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
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
背着背默默许下心愿
看远方的星如果听的见
它一定实现
——选自《星晴》
-
写在后面🤓
没什么,就是想听你们说甜甜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PS. 依旧是小提醒,如果想买《慢慢》本子的宝贝尽快哦,可能会提前下架~🙈
PPS. 恭喜考研的小伙伴们成功解放!
【青瓜】虚应空中诺(24)(瓜妹你就好好陪伴宝宝庆历险吧!)
崩坏预警,崩坏预警,崩坏预警。
高能狗血,高能狗血,高能狗血。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没了。
24.
张保庆再度踏上千百山的地界时,已是来年春末夏初。
出了火车站,恰逢千百镇一年一度的庙会,一路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张保庆没找着去鹰屯的车,反而被人群挤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像擂台的地方,问了一下周围老乡,被告知这是千百镇的猎手大赛,方圆百里的成年猎手都会来参加。
“鹰屯的也会来?”张保庆问道。
“当然了,去年和前年的第一名都让鹰屯一小丫头给摘去了,嘿,简直就是天才,那手连珠快箭可不得了,连狗熊都给打来了,也不知道今年会猎什么大家伙呢。”老乡揣着手,絮絮叨叨的,倒也没怎么注意到身边这个...
崩坏预警,崩坏预警,崩坏预警。
高能狗血,高能狗血,高能狗血。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没了。
24.
张保庆再度踏上千百山的地界时,已是来年春末夏初。
出了火车站,恰逢千百镇一年一度的庙会,一路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张保庆没找着去鹰屯的车,反而被人群挤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像擂台的地方,问了一下周围老乡,被告知这是千百镇的猎手大赛,方圆百里的成年猎手都会来参加。
“鹰屯的也会来?”张保庆问道。
“当然了,去年和前年的第一名都让鹰屯一小丫头给摘去了,嘿,简直就是天才,那手连珠快箭可不得了,连狗熊都给打来了,也不知道今年会猎什么大家伙呢。”老乡揣着手,絮絮叨叨的,倒也没怎么注意到身边这个年轻人的神色变化。
张保庆当时就猜到老乡说的天才猎手是谁,然而医生的话萦绕在耳边,倒是更让他有些不安和期待。可是猎手大赛一直到结束,他想见的人都一直没有出现,最终第一名毫无悬念地让一个猎了只狼的中年猎手给摘去了。
“人才凋零,小爷我自己还杀过狼呢。”张保庆一边埋汰着,一边马不停蹄往鹰屯赶,心里的鼓也越擂越响,依照他对菜瓜的了解,这种猎手大赛她不可能随便就不来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比如,没有打到猎物。
去鹰屯的三轮车半路上抛了锚,张保庆下了车,凭着记忆一路狂奔到菜瓜家门口,还没进门就听到二鼻子的喊声,一时间如遭雷劈,差点一头栽地上。
“姐,姐夫拿了第一啦!不过等下要去村长家喝酒了,说是晚上回来。”
“你让他少喝点。”
姐夫?姐夫??姐?夫?啥意思?姐姐的丈夫?二鼻子的姐姐有丈夫了?二鼻子还有别的姐姐吗?话说刚刚那声音听着挺像菜瓜的啊,难道是菜瓜的丈夫?
张保庆颤颤巍巍地进了门,只见院子里站着的除了二鼻子,就只有菜瓜。不,准确来说,那是个长着一张他很熟悉的脸却包着头巾挺着大肚子的妇人!
张保庆只觉胸口一阵血气翻涌,迅速地把视线从菜瓜身上收走,抓住二鼻子的手腕就把他死命地往外拖,硬是拖到了村口才住手。
“那什么情况?”张保庆瞪着二鼻子,一脸凶狠。
“什么什么情况?”二鼻子揉着手腕,不明就里地问道。
“你姐!你姐怎么嫁人了!”
“我姐?我姐嫁人不是很正常吗?”二鼻子还是很茫然,不明白张保庆到底在炸什么,“去年我姐回来没多久村长老婆就上门来说亲,说隔壁屯有个猎户人挺老实,我姐也21了,就应了这门亲事,再过几个月孩子就出生了。”
“不是,你姐不是要当猎手吗?而且我……我怎么都没收到一点消息?”张保庆只觉面前这个二鼻子也是根刻着他熟悉的人的脸的木头,怎么看怎么陌生,怎么看怎么火大。
“保庆哥,我姐那胳膊你还不知道吗?她现在抬起来都费劲,根本拉不了弓了。村长老婆说她这样半残不残的有人愿意要就不错了,人家还帮我姐在镇上找了个洗碗的活计,我挺感谢他的。”
“菜瓜怎么有你这么个弟弟!”张保庆恨不得啐二鼻子一口,扭头要走,却突然意识到不知该往哪里去。正在这时,村口晃悠悠地出现了一个人,扛着猎物,远远地就在喊二鼻子过去帮忙。
张保庆定睛一看,嚯,冤家路窄,正是刚刚在猎手大赛上摘了本该属于菜瓜的第一名的那个人。
“姐夫,我姐说让你少喝点。”
二鼻子的话飘进耳朵,张保庆听了,看那个相貌平凡的中年人时的眼神直接蒙上了一层恨意,就是这个人,不光夺走了属于菜瓜的荣耀,还夺走了属于他的菜瓜,还把菜瓜……变成那副样子。
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他曾经拿命护着的女孩子,短短半年时间,就变成了这样,平庸普通,就像他这一路上随处见到的村妇一样,曾经神采奕奕的眼眸如今黯淡无光,里面除了疲惫别无他物。
是他!是他把菜瓜变成这样!
张保庆死死地盯着那个中年人,中年人也有些疑惑地扭头看他,两人视线甫一相交,张保庆便抡起拳头,周身被那满腔的悲怆和恨意驱使,箭一般窜到中年人面前,攥得指节发白的拳头,就这么直直地砸在中年人脸上。
“哎哟哟!!!”
又是熟悉的声音,好像是二鼻子?
张保庆猛地睁开眼,视野范围内是极其熟悉的天花板,他认出这是二鼻子的房间,那么在他身边惨叫的,看来就是二鼻子了,算了,不中用的弟弟,活该挨打。
“你还说我梦里挥拳头,你自己不也睡觉不老实嘛!”另一侧响起菜瓜的声音,循着声音扭头望去,只见菜瓜正一脸无语地低头看他,辫子从肩上搭下来,在空中一晃一晃。
张保庆一咕噜坐起来,视线在菜瓜浑身上下左右地扫了个遍。嗯,还是以前的打扮,还是以前的身材,张保庆捂着胸口长出一口气,不自觉嘀咕道:“还好嫁不出去。”
然后膝盖就挨了一脚,“你才嫁不出去呢!”
哈!还是以前的脾性。
张保庆迅速地开心了起来,这才想起刚刚无辜挨了他一拳的二鼻子,“没事吧二鼻子?哟?别不是被我打成大鼻子了?”
“保庆哥你太过分了,亏我还辛辛苦苦把你扛回来!”
“我怎么了?”
“你掉陷阱里了,不是我说你,你怎么每次来鹰屯都要中一次招?”菜瓜接道,语气带着一丝丝嘲讽的笑意。
菜瓜这么一说,张保庆才想起来自己在跑回鹰屯的路上一脚踏空,接着就没了意识,合着刚刚是做了个噩梦,不过由于这个噩梦过于恐怖,张保庆也就放弃跟那姐弟俩描述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对了菜瓜,我给你带了这个,”张保庆伸手扒拉过长长的行囊,拉开拉链,里面是一把泛着油润光泽的猎弓,“之前我妈给你的是我的练手作品,紫杉木做的我一直都存在师父那里上漆,现在十道漆上完了我就给你带来了。”
跟张保庆那种献宝的兴奋不同,菜瓜在看到弓的那一瞬间眸子确确实实亮了一下,像是燃起两丛小火苗,然而那两丛火苗转眼间就熄灭了,剩下的就是青烟般的无奈和惆怅。
“谢谢啊。”菜瓜轻声道谢,接过弓便起身出了房间。
张保庆瞬间什么都明白了,扭头再度望向二鼻子的时候,二鼻子也是一副有话要说的神情,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下头,一起不声不响地出了家门,来到了村外头的一处坡地,他们曾经常在那儿做叫花鸡,算是两人的秘密基地。
“你姐的手……”
“废了,”二鼻子半垂着眼皮,声音低沉,“医生说子弹伤到了肩上的神经,使不上劲儿,拉不开弓了。”
伤到神经的说法,张保庆早就在医生那里听到过,却始终不愿相信上天会如此苛待菜瓜,让一个猎手拉不了弓,跟折了鹰的翅膀有什么区别?
“对不起啊。”张保庆喉头发紧,堪堪地挤出四个字,说出口沙哑异常。
“不关你的事,保庆哥,我姐不怪你,真的”二鼻子看了一眼张保庆,话锋一转,带上了浓烈的哭腔,“可是,我也真的心疼她,她太苦了,努力了那么久,承受了那么多,好不容易练成了爹的绝技连珠箭,可到头来老天爷还是不让她打猎。有天晚上我起夜,看到她抱着爹的猎弓,哭得特别难过,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二鼻子脚边的地上渐渐地有了一小片濡湿的痕迹,张保庆只是拍了拍二鼻子的后背,一言不发。
突然,二鼻子止住了哭声,站起身,扑通地跪在张保庆面前。
张保庆哪受得了这样的大礼,赶紧起身去拉二鼻子,二鼻子却执拗地挣开他的手,盯着张保庆的眼睛,郑重说道:“保庆哥,三年前我这么跪你,是想求你救我姐,这次我还是想求你救她,我姐待在这儿只会难受,而且她都拒了好几波说亲的人了,屯子里起了风言风语,说她跟外面的人已经……保庆哥,我求你带她走吧,如果她放不下奶奶和爹娘,我在这儿替她守着……”
二鼻子说得真切,脸上涕泪横流,张保庆上前去,低着头强行拉起了二鼻子。
“二鼻子,你起来,你起来二鼻子,听我说,我这次来千百山就是为了找地耳,如果找到了,你姐的手兴许就有救了。要是没找着,你也要带你姐走,去北京,你想当厨子,我帮你找好了师父,你姐我也帮她在地质局铺好了路子,照她的能耐她是能干得了的……”
“那你呢?”二鼻子打断了张保庆的话。
张保庆眸色微动,吞了口唾沫,什么话都没说。
“保庆哥,那你呢!”二鼻子凛然而急切地嚷嚷。
“二鼻子,”张保庆从兜里掏出一叠淡蓝色的手绢,塞到二鼻子手里,“我可能没法……”
二鼻子看清手绢的纹样和上面绣的字,登时明白了张保庆的意思,一下子恼了,劈手把手绢塞进张保庆的衣襟,嘶声吼道:“保庆哥,我姐心里早就许了你了,我也早就把你当姐夫了!你这算几个意思!你不打算回来了吗!”
面对此刻情绪激动听不进去话的二鼻子,张保庆能做的,也只是小心地安抚,“二鼻子,你听我说,我之前找人算过命,我的命格是天河水,你姐是壁上土,两命相克,我是你姐的灾星,劫数!所以我不能再带她走了,你懂吗?”
张保庆这话一出,二鼻子立刻安静了,不敢置信地问道:“保庆哥,你说,算命?你不是,你不是向来都不信这个的吗?你不是以前还说我们迷信吗?”
这话问住了张保庆,他愣愣地松开扣着二鼻子双肩的手,踉跄后退了几步,一脸茫然。
“是啊,我本应该不信的,可是,”张保庆摊在胸前的双手微微颤抖,他盯着自己的手心,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什么东西,“可是我一想起来那个晚上,我就没办法说服自己不信这个。二鼻子,你知道吗?你姐那身红外套是我买的,本来是大红色的,那是硬生生被血染成的暗红色!我稍微碰她一下,就沾了满手血。你知道我那晚找到你姐时她是什么样子的吗?你知道她身后的血迹一路拖了多长吗?你姐是真的差点死了你知道吗!”张保庆吼道。
“可是我姐没死!她也没变!反而是你保庆哥!你现在怎么这么胆小了!”二鼻子大声吼了回去。
张保庆咧开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扬天长叹道:“二鼻子,你现在看我,就像我当年看陆叔一样。曾经我也见不得有人缩手缩脚顾虑一大堆,没想到有一天我也变成这种人。我是不怕鬼,我相信人定胜天,可是我怕你姐出事,我也信我是灾星,因为这样我只需要远离你们就可以了,这样也算是保护你姐了。对不起二鼻子,我不是你当年的保庆哥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这么懦弱了……”
二鼻子早已泣不成声,正欲开口,却听身后的风带过来尾音略带颤抖的一句话:
“张保庆,你真这么想的?”
扭头一看,只见菜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坡地后面,紧抿着唇,强撑出一副平静的神色。
张保庆不自觉地往菜瓜的方向踏了一步,却瞬间清醒过来立马后退了两步,随后从衣襟里掏出那条手绢,小心叠好,放在身边的大石头上,又用小石头压上。做完这一切后,他再度抬起头,一步步后退,视线却锁死在菜瓜脸上,那副怎么也看不够的眷恋神情,好像要把菜瓜的相貌刻进脑海。
“对不起啊,菜瓜,答应过要保护你一辈子的,到头来才发现是我一厢情愿。要是我当初没有来千百山,可能后面许多事都不会发生了,顺德奶奶也不会死,你和二鼻子也不会经历这么多事,你的手也不会……”
身后响起了汽笛声,张保庆回头一看,五步远的地方正停着一辆北京吉普,驾驶座上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朝他比了个打招呼的手势。张保庆再回过头看了看离他十步远的那对姐弟,再度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要是,你们没遇到我,那该多好。”
篇后碎碎念:
写这章之前,我有跟著名的青瓜分析向小论文产出大手头草太太聊过,她也表达了对我这种剧情走向下人物出现OOC可能性的顾虑,以及毁掉众多读者心里的白月光而带来的反噬。
可是我还是写了,哪怕要收刀片,哪怕要被人说OOC,哪怕会失去读者。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继续描绘剧里那个生动鲜活的少年,从一开始,就打算让保庆在成年人的世界挣扎浮沉。
可能是因为我离十八岁越来越远,所以纵然爱的是他们十八岁的模样,却依然固执地把他们往我所在的成年人世界越拉越近,我写不来十八岁时的朦胧,但我敢写二十二岁时的心动。
每个人都不可能永远停留在少年时代,总归是要被时间打磨成别的模样,可是那有怎样?只要保住了精神的内核便好,我也只想保住当初青瓜吸引我的那份骨子里的“勇”。
少年人的勇是为悍勇,在于不知前路时的无畏;成年人的勇是为孤勇,在于明知未来时的决绝。
菜瓜如是,保庆亦如是。
所以我脸大如盆地写了一个形象不苏不帅平平无奇的保庆,他迷信,胆小,懦弱,束手束脚,有一大堆的顾虑和牵绊,一点都不潇洒。可是我还是爱他。
请各位海涵。
【青瓜CP/现代校园au/禁真人】《好好》⑦ 你的名字
【20191226重修版】
〔张保庆X菜瓜 ‖ 现代校园au ‖ 温暖治愈向〕
〔不狗血不玛丽苏暖暖甜甜不会虐〕
〔请不要随意上升至两位小演员以免造成困扰〕
〔注: ①菜瓜的真名为《慢慢》中写过的蔡骋婷。②au: another universe,译为另一时空,本文即为在现代的故事。 〕
序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空中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20191226重修版】
〔张保庆X菜瓜 ‖ 现代校园au ‖ 温暖治愈向〕
〔不狗血不玛丽苏暖暖甜甜不会虐〕
〔请不要随意上升至两位小演员以免造成困扰〕
〔注: ①菜瓜的真名为《慢慢》中写过的蔡骋婷。②au: another universe,译为另一时空,本文即为在现代的故事。 〕
序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空中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选自《你的名字。》
–
喧嚣的城市还未完全苏醒。
清晨的阳光洒下来,透过窗帘后的一点缝隙爬进屋子。
"哗啦——"
随着这不大不小的一声,原本昏暗的房间突然一片大亮。
躺在床上熟睡的菜瓜感受到了眼前的明亮,眉头微皱,嘴巴里也不知在嘟囔着什么。
这人,也太能睡了,这么大动静都吵不醒。张保庆在心里说道。
他老妈七点多就得倒地铁去单位,张保庆被驱赶到沙发上凑活了一宿,他老妈穿大衣出门的动静自然能把他弄醒。
可现在都快九点了,名叫菜瓜这位朋友还在呼呼大睡——抱着自己的被子,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
张保庆觉得这很不OK。
你住我家,可以。反正我也住过你的。
你吃我妈做的饭,可以。反正我也吃过你奶奶还有你做的。
你穿我衣服,可以。反正显矮的又不是我。
你睡我的床,也算行吧。反正…
啊算了,这个好像没有"反正"能说。
但是!你把我的一半被子团成一个球抱着睡算怎么回事儿??? 我被单上的路飞脸上都是大褶子!
呵呵,张保庆僵硬地抬抬嘴角,睡相极差,影响美观和一大早的好心情。
"欸!欸!"张保庆上前几步来到床边,也不顾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死板条款,直接上手,对着菜瓜的脸蛋儿又掐又拍,"醒醒!欸!我说!"
"唔…干嘛呀妈…我再睡会儿~"
"叫醒服务"没起作用,床上的姑娘调整了下睡姿,还不忘给自个儿盖了盖被子,然后…翻了个身继续补眠。
张保庆的手僵在半空。
卧槽???
刚刚那声音是一个"汉子"应该发出来的???
又像撒娇又像耍赖,一大早上干嘛呢这是。真是只有在梦里边儿才会是个大姑娘的奇葩品种。
而且,谁是你妈???你老妈这么忙,才不会下楼给您买好馄饨和肉包子才来叫您起床。
叹了口气,张保庆收回自己的手,继而转过身去面向窗台,准备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透过窗户的光照越来越亮,映在菜瓜小小的后脑勺上,细微的鼾声氤氲到大北京清晨的空气里——这一切好像又都变得温暖而柔软了。
不知不觉心就“塌”了那么一块儿,还默念了遍“算了算了不值得生气”,这可是张保庆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平静了一下自己不知道啥时候就乱掉节奏的呼吸,他眼神里莫名染进去的温柔也随着接下来的门铃声的响起而褪去。
"…睡吧你就,"“不生气的”张保庆一个白眼儿,"懒猪!"
-
来的是白糖小丁和杨烨。
在假期的最后一天"相会"已经成了他们四个的日常。目的自然是作业资源互通有无互帮互助啊。
所谓"互",它其实是以白糖为核心的简单粗暴三方关系——"受助方"白糖,得到的捐助有: 杨烨的数学,张保庆的物理,杨烨的化学,张保庆的生物,杨烨的语文,张保庆的英语。
高一的丁思淼: 喝茶,养生,世界和平。
"卧槽快快快,我今儿起晚了!作业那么多,一天我补得完么?!苍天大地王母娘娘,我得争分夺秒和时间赛跑了!"
白糖的抄作业宣言和他的CP宣言一样振聋发聩。
张保庆刚要拦着他,让他小点声,别吵着自个儿屋里那尊懒"佛爷",结果一想,得了吧,刚才那么大阵仗她都没起,更何况…
"咔嚓——"
张保庆卧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出来的女孩儿…称不上"衣冠不整",但也实在不适合见生人——宽松的棒球服还垮垮地罩在身上,拉链半开,隐隐约约露出半拉肩头,里面格子睡衣的肩带探出头来呼吸新鲜空气。惺忪的睡眼,嘟起的嘴巴,散乱的头发帘再加上脑袋上耸立的一绺呆毛儿,活脱脱一副没睡醒闹起床气的模样。
张保庆: !!!!!!!
白糖: ???????
杨烨: 非礼勿视.jpg。
小丁: 喝茶。
白糖那句大大的"卧槽"还憋在嗓子眼儿,张保庆先他一步走向处于蒙圈状态的菜瓜,下意识地用身高优势直接把她挡在了自个儿身后。
被护住的人后知后觉睁大了眼,看清眼前的状况之后睡意瞬间全无。
一口气差点儿没喘上来,她瞳孔猛然锁紧,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自然地朝前面那堵背对着她的"墙"又缩了缩。
白糖眼睛瞪得像铜铃,一遍一遍在脑子里过着"卧槽,我是谁?我在哪儿?这是真实存在的吗?我的CP已经…嗯???"
趁白糖还没大爆发,张保庆侧过脸去咬牙道,"你愣着干嘛呢,进——屋——换——衣——服——啊——大——哥——"
"…"
一路小颠儿的菜瓜: 救命,世界终于还是对我这个可爱的女汉子下手了。
-
"啊啊啊啊啊我他妈!张保庆你个辣鸡!不是说人家没带钥匙么?!你怎么给拐家来了?!"
"行了你白糖,"张保庆一拍桌子,"嚎了五分钟了你不活楼上楼下还不活了?消停会儿不能?"
"不是,哥,现在大家生活都这么'开放'了么???"
"胡说八道他妈什么啊你?脑子里一天到晚什么黄色废料!她没带钥匙没带公交卡也没钱打车手机也要没电了,他爸妈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我妈让我把她接回来在我们家凑活一晚上,就这么个事儿!你他妈脑补什么不正经的言情小说儿呢?"
"我靠你也知道你这是'言情'小说儿?"
"你能不能听听重点?!"
"不是,你还想爷爷听什么重点?"白糖挑挑眉,"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别的咱不说,就说菜瓜身上那件儿披着的棒球服外套,白糖可是记忆深刻,那是张保庆初三暑假央求他老妈预支了半拉月零花钱去买的。那阵儿刚买回来,这位小爷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哪儿哪儿都穿着炫耀。现在呢???Excuse me???穿在别人身上当睡衣,还被"虐待"成了大褶子包,张保庆看在眼里,居然还和没事人一样满不在乎???
可以。母胎solo的爷爷很欣慰。
他白子梁的孙子早恋起来也是有模有样。
-
见菜瓜收拾完毕从卧室走出来,张保庆大手一挥,冲着白糖潇洒说道,"行了行了,懒得跟你说,你要想问就自个儿问她。"
"瓜妹,你…"
白糖的问题还没问出口,菜瓜倒是先说了话,只不过是对着张保庆说的。
"我用的是那个蓝色的毛巾,应该可以吧?"
张保庆刚要大叫一句"那是小爷我的毛巾",一听这一反常态的软糯糯的语气,再一看这张人畜无害的小脸儿,只是微微一皱眉就换了句"成成成,都行。"
大概是"寄人篱下",也大概是因为刚刚自己鲁莽行为造成了尴尬,菜瓜自打从卧室出来一言一行都挺谨慎,不再和之前一样大大咧咧,在别人看来倒是添了不少淑女气。
"咳,”刚才被活活堵住的那口气终于得以释放,“瓜妹,你昨儿晚上在这儿睡的啊?"
张保庆一记眼刀飞过去,白糖这人真是没话找话,废话满天飞。
"你瞪我干嘛,问你了么?"白糖拿起个苹果就要扔的架势,"一天到晚找存在感。"
张保庆冲着白糖骂了句"滚蛋",又朝菜瓜努了努下巴,"快点儿去那边儿先吃饭。也不知道您这算早饭还是午饭。"
菜瓜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接着就往餐桌那边走。本来嘛,她觉着自己也说不出个啥来。
"欸!你把那包子…"
本来想"远程指导",后来张保庆想了想,得了。拍了把白糖的脑袋让他赶紧安心抄作业,他起身朝菜瓜走去。
"我八点就买回来了,估计包子啥的都凉了,拿微波炉热热。"
这话语气也没什么不对。
但是有时候越没什么不对就越自然,越自然就越像习惯,越像习惯就越容易让别人多想。
开放式厨房的侧面连着阳台的一扇窗户,专属于上午九点多的暖光打下来映在木地板上,俩人背对着,一个拿碗筷一个看着微波炉,气氛和谐得刚好。
白糖觉着这活生生是一幅老夫老妻…呸,新婚夫妻居家享乐的绝美风景画。
-
"欸,我这也快补完了,下午哪儿玩儿会儿去啊?"
菜瓜吃饭的功夫儿,张保庆往沙发一瘫,"我一会儿得跟她去趟她爸厂子拿家里钥匙。"
"你这还'形影不离'了?"白糖瞟了一眼菜瓜,好像确信她听不见,才和张保庆耳语,"人家谈恋爱都女生黏,你们这是倒过来了?"
"滚!" 张保庆把自己这傻发小儿一推,这孩子的脑袋瓜子没救了。
"张保庆你把公交卡借我就成,然后我自己去拿钥匙,"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喝口馄饨汤又抬头,"公交的钱我微信转你。"
张保庆一口气憋在嘴里,想说点儿啥又觉着没必要,干脆轻哼一声了事。
"瓜妹,说到微信了,我还没加你呢!来来来,张保庆你把瓜妹名片推给我,瓜妹你一会儿同意一下啊。"
"哦。"
"建个群啊咱?"白糖看了眼张保庆,"还是直接拉咱四个那群里啊?"
"你让她天天看吃鸡王者,她迟早屏蔽。"
"嘁,成!我孙子说的爷爷不敢不听,那一会儿再新拉个群。咱都那么熟了没个群算啥啊?"
"天天都能看见,"小丁放下茶杯,"建群也白搭。"
"这是一种仪式感,懂个屁!"
"鬼仪式感。欸不过,"小丁扭头,"以后作业就可以微信里问你了菜瓜。"
菜瓜无奈叹气,"我就在你后桌,你转个头不就得了么?"
"生活需要距离。距离产生美。"
"我靠,"白糖差点儿吐出来,"你这距离感比我那仪式感强哪儿了?"
小丁看着菜瓜的朋友圈首页,不自觉读出了她的签名。
"童年的一天一天温暖而迟缓,正像老棉鞋里面粉红绒里子上晒着的阳光。"
"嚯,挺文艺啊瓜妹,我也看见了。"
在一旁久久观望的杨烨突然开了口,"张爱玲。"
"啥?"
"张爱玲说的,"杨烨剥着橘子,"就这句话。"
"真假的?瓜妹你喜欢张爱玲?"
"呃…"菜瓜一边收着碗一边答,"还成吧,就是之前看《读者》的时候看见的。"
"我的个天,突然发现瓜妹是个人才。欸,我估摸着你语文是不是不错啊?"
"还…成?"
"挺好的,"小丁替她说,"头放假我们老师布置个把古诗改写成散文那种奇葩作业,还表扬瓜妹的了。"
“嚯~”
张保庆很自然地往后看去,和菜瓜有意无意往他们那边瞟的眼神儿正好对上。
对上,又错开。
她感受到了张保庆目光里传来的惊喜和惊讶。
-
最终菜瓜还是没借到张保庆的公交卡。
反而…她和三个大男孩儿一块儿坐上了去往她爸厂子的出租车。
白糖还在张保庆他们家奋笔疾书。他们几个说好了,一会儿在菜瓜家属院门口集合,然后去她家玩儿。
纯粹是白糖一时兴起,她也不好意思抹了朋友的面儿,和她妈发了个消息也得到允许了,那正好就一块儿玩吧,反正就算自己回去也冷冷清清一个人。
-
安排好四位客人坐下,菜瓜这个"女主人"倒应付得挺自然流畅。
"你们想吃点儿什么?袋子里有浪味仙,旺旺仙贝什么的,先随便吃点吧,我去给你们切几个橙子。"
"哟,这不是你的宝贝零食么?舍得分给我们了?"
菜瓜一边往餐桌走一边给张保庆使了个刀眼。有本事你把你手里拿着的乖乖放下再说!
张保庆: 摊手,乖乖做错了什么?
"瓜妹你家太干净了吧。"
"唔,最近基本上就我一个人住。"
"你爸妈一直这么忙么?"小丁问。
"嗯…差不多吧,"她把橙子放在茶几上,又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继续说,"尝尝吧!好像是我爸哪个地方的战友寄给他的,我爸说那边的脐橙都甜。"
"难怪总听不见你说你爸妈什么事儿。"
"嗯…"她嘟嘟嘴,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你们看电视吗?有电影可以点播的,你们不是说想去看电影没去成么?"
"行啊行啊!看看看!"
菜瓜咧嘴一乐,起身去开电视换台。
《长城》,《老炮儿》,《毒液》,《羞羞的铁拳》,《极限特工》,《龙猫》,《白夜行》,《宝贝儿》…
《你的名字》。
她指尖一顿,好像是被曾经的记忆牵引着,目光就不自觉转到了最那边的张保庆身上。
刚巧不巧地,张保庆像是心电感应一样,也朝她看来。
——有些时刻,是只属于两个人的默契。
去年冬天,他只是简单提起一嘴,"我都把《你的名字》这电影儿看了不下十遍了,还是想看",然后她不知怎么着就记得了。 同样的“随意记下的事情”好像还有很多。
菜瓜轻咳一声错开视线,然后仅用了一秒钟简单平复呼吸恢复现实记忆,"看…这个?"
在白糖吐槽"哇靠不是吧瓜妹,不是听说你不喜欢动漫什么的么,合着你也爱看啊"云云的时候,张保庆却笑得露出了虎牙。
冲着刚刚的那个方向。
朋友不就是要彼此在乎彼此照顾的吗?他想。
感动和温暖这种东西终归还是通过细节体现才更难得更真实的。
而他又一回感受到了。
还…夹杂了一点儿过速的心跳。
-
嗯…不过事情的发展总有意外。
就比如,电影看到一半传来了敲门声。再比如,敲门的是程皓。据他说,他本来是替他老妈来问问菜瓜要不要正好一块儿去楼上吃午饭,因为知道最近她爸妈没时间顾她。
和这四个人相比,程皓显然不算是什么熟人。不过尴尬氛围也没持续多久,程皓本人好像也是“自来熟”那一挂,上楼和他妈说了一声就一块儿来看电影了。
看完电影已经是三点多。
他们合计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在家里做饭吃。正好还没尝过菜瓜的手艺。
"她做饭挺好吃的。" 在白糖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张保庆如是说。
"欸瓜妹",趁着她从冰箱拿菜的功夫,白糖随意溜达了一圈回来问,"你这钢琴我才发现…你会弹啊?"
"嗯?哦,我小时候学过。"
这下不止白糖他们,连自认"老熟人"的张保庆都是一惊。
她还会这么淑女的东西呢???
程皓站到钢琴旁边,抬了抬盖子说道,"这么巧,我也会弹,还是头一回知道你会。"
菜瓜扬起嘴角一笑,"也挺久没弹了。我之前在东北那边学的时候家里面没钢琴,就只能在老师那儿练。后来我搬过来,我爸特地给我买的。"
"难怪在楼上没听见你弹。"
菜瓜摘着豆角,一边回答,"懒得动它。"
"你学到几级?九级都过了么?"
"没,学到一半儿就不想学了,正好那阵儿中考什么的。"
"…我能试试弹吗?"
"成,随便试。"
把双手立在琴键之上,程皓又说,"你以后想弹可以叫我一块儿啊婷哥。"
菜瓜不置可否,只是又给了他一个微笑。
程皓弹了一首《雪之梦》。流畅的音符酿成优美的曲调,再看座子上的男孩儿,褪去篮球场上意气风发挥洒汗水的调皮少年感,反倒笼罩上一层忧郁优雅的男人光环。
一曲已毕。
菜瓜"噗嗤"的笑声将张保庆从胡思乱想之中抽出来。他眼瞅着她神色里满是欣赏和喜悦,然后一边洗着菜一边说,"厉害厉害!"
白糖也冲着张保庆竖了竖大拇指,眼神里的情绪难以辨别,"啧,优秀啊…"
他挤挤嘴角,不太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
嗯…就好像他已经没办法再大言不惭地说句"谁不会似的"这种酷到没朋友的话。
菜瓜好像没这么形容过他。
没说过他张保庆"厉害厉害"。
这样看来他好像也不算是她很"厉害"的朋友。
但…
"张保庆!你过来一下!" 正自我“审视”的张保庆听到了这么一句来自厨房的呼唤。
"…?"
"你帮我把西蓝花洗一下。"
不是询问,也没什么礼貌可言,正如他们在东北那阵儿,和二鼻子在大厨房里一起配合着做饭那样,她和二鼻子负责大头儿,他就负责打下手儿,自然随意又默契。
看张保庆对一盆西蓝花迟迟"下不去手",菜瓜急了连东北腔儿都往外冒,"啧,都四点了,你快着点儿的成不,咋恁么磨蹭呢?"
没被指使的白糖靠在门框上,默默洞观全局。
只见张保庆眨巴眨巴眼睛,跟小媳妇儿一样顺从地点了点头,"哦哦。"
???????
啧,果然。白糖腹诽,这世界上除了张保庆他妈,还有第二个女的能让他服服帖帖听候差遣。
TMD,香到骨头里了。
白糖安心去世。
嘻嘻,以及,张保庆此刻正"任劳任怨"洗着西蓝花,但好像呢也没有很"怨"——因为他好像算是…"可以帮她洗菜"的朋友。
不对,划掉重新说。
酷到没朋友的语气,"他是唯一一个被她叫来帮她洗菜的朋友。"
那个谁,你倒是来啊~
-
"欸我说,不对劲啊。" 吃完饭后,白糖又黏到张保庆身边儿去了。
"啧,你他妈能不能离我远着点儿。"
"嘶…"白糖恨铁不成钢,象征性拍了他一下就继续说,"我刚递给瓜妹手机的时候,那微信电话的备注,没名字,是俩emoji。"
"嗯。" 张保庆闭目养神等着他的"然后"。
"还是列表置顶!我跟你说绝对有问题。"
"噗嗤…是,怎么的了?"
张保庆一口白牙露出来,看得这位心系"孙子孙媳妇儿"的爷爷真是起急。
"诶你瞅瞅,"他往门缝里偷着瞄了一眼,"笑得那么甜!!!还是个男的!!!我说大庆!你给爷爷争点儿气吧!"
张保庆翻了个标准又圆润的白眼儿,并不打算理他。
"成,你就作吧,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看他妈你找谁…"
恶狠狠的"哭"字还没出口,菜瓜就咧着嘴从屋里出来了,还冲着沙发叫了一声"张保庆"。
啧,白糖撇撇嘴,果真是拿着手机视频聊天呢吼,连叫张保庆的声音都变得这么甜了。
"嗯?" 他原本懒得理白糖自个儿趴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却又在听见自己名字之后睁开了眼。
菜瓜坐到沙发背上,把手机拿到了张保庆面前,"二鼻子叫你。"
菜瓜把自己耳朵上的耳机摘下来,顺手就给张保庆的右耳戴上了一只。指尖接触到耳垂儿的时候,他轻咳了一声掩饰心里的一点儿不自然。但是菜瓜好像并没觉得这个行为有啥不妥,大概是自个儿弟弟好不容易来个电话,还是视频通话,她觉着高兴顾不上别的吧。
把耳机自己戴好,张保庆笑得开心,虎牙几乎全露出来跟屏幕里的小伙子打招呼,"噗嗤…还记着我呢你个傻小子?"
嗯???白糖懵逼。
咋滴,"情敌"之间还认识?还得交流一下?
也不知道屏幕里的男生说了啥,张保庆应了一声,"对啊,你姐给我们做饭来着。啧,别嫉妒我们,知道你想你姐…做的饭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小丁和杨烨这俩老干部在一边喝茶畅聊世界大事,程皓不怎么认真地播着电视。 至于白糖…原本以为是自个儿孙子的潜在情敌,尽全力想探得一点儿消息,结果呢,竟然是孙媳妇的弟弟???
过了会儿菜瓜的奶奶也在视频里头露了个脸,张保庆叫"奶奶"这声音哦,白糖要醉了真的,贼他妈甜,跟巨型大喵一样乖。还有那脸,都笑成叉烧包了,这可不是号称走高冷范儿的保庆小爷了喂???
你就看吧,屏幕前头这俩人靠得这个近哦,不知不觉就挤一张沙发上去了。还是单人沙发。
呵,所以说,潜在情敌神马的,不存在的。
兄弟?不存在的。
神他妈社会主义兄弟情。
还是安心听未来姐夫和小叔子对话吧。
瞅见没有,我们家CP都他妈见家长了!能比吗?
这大写加粗的双箭头,你们能比吗我就问问?!
杨烨听得白糖一声慨然的叹气,随即肩膀再一次多了一只手。
他知道了,白糖可能准备死坑里了。
-
后序
你忘记也好,最好你记得。
–
写在后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来了我来了我真的又来更新了
瓜瓜的一些隐藏"技能"要露头啦,希望她能是个虽然大大咧咧像汉子却低调细腻有涵养的姑娘,就和原剧里及《慢慢》里一样。
以及,白糖本人们请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青瓜西皮之<我喜欢你💕>
大声逼逼:
老母亲文笔不行 一时脑洞 不要较真昂 不过这篇东西写好久了,打开备忘录才看见。
既然看见了,那就发了吧
短篇 没有续集……
有缘再见💙💙💙💙
狗血➕小学鸡文笔预警!
(校园AU)
张保庆:我说你怎么老是喜欢把我往外推啊
菜瓜:????好好的你干嘛突然生气,而且我哪里推你了
张保庆:行行行,您老人家没有,是我又乱发脾气了可以了吗
(中场休息结束!双方请回到篮球场上)
二鼻子:你和保庆哥怎么又吵架了
菜瓜:谁知道他怎么突然发神经了,我说我买的水不够了,要他去拉拉队那里拿,他就生气了,说我推他!你说我哪里碰到...
大声逼逼:
老母亲文笔不行 一时脑洞 不要较真昂 不过这篇东西写好久了,打开备忘录才看见。
既然看见了,那就发了吧
短篇 没有续集……
有缘再见💙💙💙💙
狗血➕小学鸡文笔预警!
(校园AU)
张保庆:我说你怎么老是喜欢把我往外推啊
菜瓜:????好好的你干嘛突然生气,而且我哪里推你了
张保庆:行行行,您老人家没有,是我又乱发脾气了可以了吗
(中场休息结束!双方请回到篮球场上)
二鼻子:你和保庆哥怎么又吵架了
菜瓜:谁知道他怎么突然发神经了,我说我买的水不够了,要他去拉拉队那里拿,他就生气了,说我推他!你说我哪里碰到他了!
二鼻子:。。。。。。。(姐姐您脑路真6)
(篮球赛进行的相当激烈,张保庆单方面差点和杨烨打了起来)
二鼻子:保庆哥这是打架还是打篮球啊(担心脸)
二鼻子:姐!不好了!杨队长和张保庆被撞飞出去了
菜瓜:什么!????
(校医室)
张保庆:哟呵,稀客呀!(别扭脸)
菜瓜:哪敢呀,地质学院的院草受伤了,敢不过来看吗,不看不知道呀~我们院草真名不虚传!
张保庆:你!
菜瓜:我什么!你说你干嘛打球打的像打架一样。刚刚我打电话给阿姨了,说期末你要来我家给二鼻子辅导,就不回家了。
张保庆:谢谢你啦
菜瓜:谁叫我们是兄弟呢!
张保庆:。。。(白眼要翻不回来了)(小声bb:怎么又是兄弟)
(菜瓜背对着张保庆,把刚买的粥拿出来)
菜瓜:我自作主张给你买了粥,你刚运动完肯定饿了。
(菜瓜想着刚刚买粥时,旁边一个小师妹的对话。
“你说那个菜瓜和保庆学长到底什么关系啊”
“能什么关系 一看就知道是那个菜瓜倒贴保庆学长 我刚刚就看到保庆学长在比赛前凶菜瓜 说什么远一点 八成是菜瓜和保庆学长告白被拒绝了”
“你说菜瓜哪里来的自信,保庆学长也敢倒贴”
“你别说,保庆学长我愿意尝试一下 万一成功了呢 ”
“得了吧 谁不知道保庆学长和红果师姐走的近 ”)
菜瓜:等探险队这次报告整理完了,我就不来活动了
(菜瓜背对着张保庆,叹息的说道)
张保庆:为什么
菜瓜:没什么,射击教练说我最近练习的不够,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有天赋还要勤于练习,说实在的也是。以后二鼻子就拜托你了。粥放这里,我先…………
(菜瓜被张保庆从身后抱住)
张保庆:对不起
菜瓜:为什么突然道歉
张保庆:我是不是再不道歉,你就以后都不要我了。
菜瓜:什么跟什么呀
张保庆:不知道,我就想抓紧你。
菜瓜:放开我吧,在你眼里我再怎么不是女生,别人看到了也是会误会的,你追了那么久的红果还要不要了
张保庆:没有,我没有追过她。就带过几次路去教室而已!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要不是她是白脸的女人我才不理她呢!
菜瓜:所以呢?
张保庆:我们不要闹别扭了好不好
菜瓜:我们什么时候闹过了
张保庆:以前你不会等所有人走了才来看我的,以前我不用担心你会不会不来看我篮球赛,以前的你,不会把我往别的女生那里推的。
(菜瓜,转过身来,抱住张保庆,哭了起来)
菜瓜:我那么喜欢你,你可以不可以有一点点喜欢我
张保庆: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
【青瓜CP】苦瓜 Chapter 13
【张保庆 × 菜瓜「蔡含之」】
【故事背景中国上世纪80年代】
【天坑结束,地质队撤队,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今夜难以入眠。
“白糖儿,你丫再不睡觉继续偷偷躲被子里阴阴地笑,我就马上过来捶爆你!”张保庆好心情地仰面躺在被子里,...
【张保庆 × 菜瓜「蔡含之」】
【故事背景中国上世纪80年代】
【天坑结束,地质队撤队,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今夜难以入眠。
“白糖儿,你丫再不睡觉继续偷偷躲被子里阴阴地笑,我就马上过来捶爆你!”张保庆好心情地仰面躺在被子里,把漫画书扔一边儿,也没什么心思看,翘着二郎腿晃悠。往白糖儿后背扔了个靠枕,只是力度比以往都要轻很多。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糖儿一把掀开被子,“我高兴啊,高兴还不兴人乐啊?”他一个人在榻榻米一边上翻过来倒过去的,“庆儿,你真是立竿见影哇,我前两天还为你如何追瓜瓜在那操碎了心,结果你今天就拿下了,真长脸嘿!”白糖儿傻乐到。
张保庆躺着接受发小儿的夸奖,一开始听还觉得挺高兴,越听白糖儿说越不对味儿,一把扑过去压住白糖儿,“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丫会不会用词?”
张保庆使劲掐了一把白糖儿的脸,整个人躺倒在白糖儿身边,正色到,“你别胡说,我是认真的。我喜欢菜瓜很久了,只是一直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顺手又抢过白糖儿的枕头,自个儿垫在颈下,“不要胡乱用词,什么「拿下」什么的,好不尊重人啊。我喜欢菜瓜,菜瓜也喜欢我,愿意接受我,和我在一起。我已经求之不得了,”张保庆转过身来,眼睛闪亮亮地看着白糖儿,“我以后不许你用这种词形容菜瓜,也不许你这么想。”
“菜瓜会不高兴的。”
张保庆明明已经是一个年过20岁的人,但是讲这种小孩子才会有的霸道护食儿论句,竟然让白糖儿感受不到丝毫违和,反而看到的,是一个男孩儿一片赤诚地想要呵护住内心那朵玫瑰花儿。
哪怕对方是他20年的发小儿,也不许他有丝毫的轻浮。
“知——道——啦——”白糖儿拖拉着音调回复到。
看着张保庆嘴角都浮着笑的模样儿,白糖儿忍不禁嘴碎,“也不知道前不久是谁哟?在胡同口儿瞧着咱大院儿的姜桦领着对象儿,一脸不屑的样子,原以为你是个和尚呢~”
“不是?对象儿?姜桦?”
“我呸!”张保庆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糖儿,“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就姜桦从俱乐部随随便便拉出来的夜店女,你拿来和菜瓜相提并论?”
“我看你今儿就是在找揍!”
张保庆好心情瞬间没了,愤怒地推了一把白糖儿。白糖儿没料到他突然生气,被推个正着,仰面躺在榻榻米上。
“哎不是?”还没说完就被张保庆踹了一脚。
“哥我说什么啦到底?”伸手挡住张保庆抡向他的巴掌。
“我错了错了!我什么都没说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保庆儿!”
白糖儿握着张保庆的手,求爹爹告奶奶示意他赶紧冷静下来。
张保庆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糖儿那张慌乱抱歉的脸,心底也觉得是不是他自己太大惊小怪?白糖儿似乎只是口无遮拦了一点,或许这次他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可是脑海里只要一幻想菜瓜和那些莫名其妙穿着暴露的女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张保庆就憋不住火儿想发泄。
都是哪里来的花花草草,什么东西,凭什么和菜瓜出现在同一段对话里?
“白糖儿,我刚刚说过,你不要胡乱用词。”
“不要再让我听到第二遍。”
张保庆压制住自己的脾气,面无表情地戳了戳白糖儿的脑门,最后一下把他戳了个大跟头。
白糖儿半仰在榻榻米上简直想哭,他说什么了让张保庆这么反人类?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白糖儿其实没见过姜桦的对象儿,都是住同个大院儿,只是自个儿老妈撞见过几次,听过她说叨过。他在心底咒骂着,这事儿肯定都怪姜桦那个王八羔子,张保庆今晚这么生气,保不齐他交的对象儿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不然大晚上的,张保庆干嘛就听俩耳朵他们的事儿就差点撸袖子捶人?
一对狗男女。一丘之貉。
去他妈的!
害得他大半夜被揍。
白糖儿从小到大一直跟小迷弟一样无条件跟着张保庆,张保庆也乐意带着他玩儿。张保庆打小儿人缘儿好,嘴巴会来事儿,哪儿都说得上话。虽说都在大院儿里一起长大,但关系上总会有些忽略不计的亲疏有别,只有张保庆意外地和大家伙儿关系都是铁磁,谁都能一块儿聊天儿,谁都能一桌吃饭。他自身目光忒高,大院儿很多男孩子间的烂事儿他都不屑参与,虽也看不惯,只是表面上不磨别人面子,背后也不多评论别人,所以朋友是最多的。
张保庆平日里看着懒散,就是眼毒,洞若观火,一心就死磕大院儿的「榜样」——杨烨,什么都和他比高低,完全不理会别的事儿。
杨烨要是进了共青团,那过不久张保庆肯定就进了少先队;杨烨要是英语比赛得第一,张保庆肯定头悬梁锥刺股地在不久后的物理考试中拔头筹;杨烨要是被苏华芬在家夸几句,张保庆绝对在那段时间段疯狂做好人好事——什么帮人换煤气儿罐啦,修水管啦,帮哪个奶奶抗个米啦拎壶油啦之类的……
反正就非得等外人夸一溜儿他才停下来不忙活。
有时候白糖儿看张保庆作妖般地想招儿和杨烨比试,杨烨也不稀得搭理张保庆,他都觉得他这发小儿是不是在自虐?
慢慢地,大家渐渐长到了青春期,有了巨大的变化,白糖儿又隐隐的觉得张保庆固执地和杨烨较劲儿下去也挺好。
周末里,张保庆整天拉着他呆图书馆都不带挪地儿的,和杨烨面对面憋着劲儿写数学卷子看地理书,白糖儿自个儿的作业倒是不着急了,反正他把俩人的卷子都能借来抄。假期里张保庆又忍痛砸了零钱罐儿非得拉着他去报杨烨要去的补习班……虽然花了不少钱,有些肉疼,但白糖儿咂么咂么嘴觉得这样下去也还行吧。至少再在图书馆写作业,听俩人为了一道题吵起来的时候,他可以插两句嘴,还不用被骂笨蛋。
这比大院儿里的其他男孩子们整日不着四六地撩姑娘、抽烟、喝酒……强太多、成就感太足了吧。
开玩笑,他们这群人考试能过60分吗?
初、高中时,张保庆那成绩,虽说也不一定会次次都考成什么综合年级第一,但也勉勉强强是个成绩优秀、红领巾鲜艳的少先队员吧。这是他某次在陆国华家吃饭的时候,听陆国华评价张保庆时说的。
白糖儿翻个身看着屋顶的灯光,揉了揉鼻子,又瞟了一眼不远处爬回被子里气得快去的快、乐不迭地看漫画儿的张保庆。
他忽然觉得,其实他们兄弟俩小时候整天跟着杨烨后边儿像个小追踪器似的整日互相刺儿几句也挺好……至少他们仨像捆绑在一起长大的三棵小树一样,正正规规地往好的方向生长,互相监督,一起进步,整日想抓对方小辫子导致没有一人沾染任何不良习俗。
没有把荒废当标志,把玩弄当潮流,把滥情当必经。
白糖儿偷偷打量一眼不远处的张保庆,再顺势拿起床头的小镜子偷偷照照自己的脸,又想起在车站送别时习惯性揉了把他脑袋、背影像棵树一般挺拔的杨烨……
白糖儿偷偷地眯了眯眼,露出颊边细小的酒窝。
『 我们都在努力成长为那个越来越好的大人。』
-
菜瓜心不在焉地拿着吹风机吹头发,镜子上映照出里面一张被热风熏得面若桃花的脸。
菜瓜按停吹风机,拿梳子对着镜子细心又轻柔地在梳理长到锁骨下方的发丝,梳到一半,目光不经意间看到躺在梳妆台上的那块手表,动作不经意停了下来。
菜瓜想起今夜不久前那个给自己戴上手表的张保庆,他此刻就如同平常一般,躺在距离她20米不到的客房。
甚至,明天一觉醒来就可以和他在餐厅相遇……
菜瓜拿起手表对着白炽灯的灯光,银白的表盘上绕着一圈大写的罗马数字,表盘正中心有着手写体「上海」及英文花体,擒纵叉上镶嵌了一颗小小的人造红宝石,紧贴在耳边才能听见秒针细微的‘滴答’声,在静谧的房间里如同静音一般,可见其工序的精密。
灯光照在表面的有机玻璃,就反射了一束小小的白圈圈跳跃到屋顶。菜瓜拿起表难得童心地半躺在被子上,那束白光就随着她的手腕翻飞,飘荡在屋顶的每个角落。
“真好看,和刚才的流星一样。”菜瓜枕着枕头,低低地感叹着。
仿佛因为接触到绵软的被枕后,菜瓜觉得有点儿困了,握紧手表,强撑着爬起来把表放在桌上,又拿起来端详了好一阵。
菜瓜摸了摸触感微凉的金属表带,起身从柜子里找出来一个小小的木质盒子,顺手在柜子里又拿了一小块儿,做外套时裁剪下来的纯白色绒毛皮草。
菜瓜重新坐回梳妆台前,认认真真地把那块儿方正的毛绒皮草折叠垫在盒子的底部,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张保庆的手表放进去,打量老半天,还摸了摸。
“可千万别给弄坏了……”小小的嘟囔。
终于可以一脑袋扎进松软的被子里,菜瓜一身轻地扑了好几个滚儿,悄悄地说了句“晚安”
也不知是对谁。
-
次日中午。厨房。
“哎,你包个饺子怎么这么多馅儿?”白糖儿手握一根湿漉漉的黄瓜就吭哧吭哧开啃了。
“多吗?猪肉白菜,猪肉胡萝卜,哦对了,还有保庆哥出门前跟我说要吃什么虾仁馅儿的馄饨?我刚去镇上买的新鲜虾仁。”二鼻子边忙着揉面,还边扭过头和白糖儿搭腔。
“啧啧啧啧啧……你们这群有钱人……”白糖儿愤懑地又咬下来一大口黄瓜,“那他俩人呢?把你丢一边儿就不管了?”
白糖儿醒来时就日照三高,屋里早没了张保庆的影儿,他琢磨着可能张保庆去找『他女朋友』也说不定,故意路过菜瓜房间的时候还停留了好一会儿……结果发现房间里压根儿就没人讲话的声音。白糖儿来到厨房就只瞧见二鼻子一人辛辛苦苦地在忙活着,那俩人早就不知所踪。
二鼻子拿过一把葱站在水池边,边洗边摘,“哦,他俩去找儿子了,吃饭时间就会回来啦。”二鼻子不以为意,接着揉面。
“?!”
“儿子??????”
“妈呀??????”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我天——”
“白糖哥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啊!!”
白糖儿被卡在喉咙的黄瓜瓣儿差点呛死,还好神力二鼻子用力一拳捶在后背,把黄瓜捶了出来。
白糖儿泪流满面地接着啃黄瓜,他觉得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妈的张保庆这厮果然在鹰屯有不能告知的秘密!
就知道他当初慌里慌张地要自己买火车票来这儿肯定有问题……
「那现在怎么办?!」
白糖儿边飞速地啃黄瓜边头脑风暴。
单纯弟弟二鼻子压根就不知道,吃货本性——就是栽倒了,也要爬起来,再吃两口。
二鼻子不放心地边包饺子边时不时瞟两眼这令人操心的‘哥哥’,突然福至心灵地说,“哦你说儿子啊?”
“就是保庆哥之前在这儿捡到了一颗鹰蛋”
“然后他把它孵出来了”
“结果居然是只白鹰哎白鹰!”
白糖儿觉得这趟【鹰屯之行】自己真是他妈的不能好了……他放下还剩一小块儿的黄瓜,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张、张保庆儿……都……都能孵、孵蛋了啊?”
白糖儿觉得自己内心有点儿复杂。
他的侄子是个蛋,还被孵出来了……这事儿,回去要告诉苏姨吗?
这怎么开口啊?苏姨会不会晕过去啊?
小哥哥真是了不得了……
他这次绝逼赢了杨烨了啊这回!
……
脑洞少年十分想要关上自己的想象力,未果。
估计,是因为差张保庆的拳头吧。
-
山顶。
“青生——”
“小白——”
“青——生——”
“小——白——”
……
“……张保庆你幼不幼稚?!”
菜瓜好笑地看着和自己并排站在一起的男生,“学人说话长不高!”
“嘿,奇了怪了,”张保庆干脆蹲坐在一边的石块上,“你喊你儿子,我喊我儿子,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啊,怎么说我学你?”一副少见的「我要和你好好掰扯掰扯」的模样,让菜瓜忍不住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嘁,随你怎么说,”菜瓜也占据另一边的石块上,和张保庆对立而坐,“不过,山上的空气真——好——啊——”
张保庆紧张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张开双臂的女生,一分不差地注视这她的一举一动,生怕一眼没看着,这姑娘就栽到崖底了。
“哎我说,你给我悠着点儿啊,才从医院出来的,别回头又进去了!”
“哎,算了算了,我有阴影。”
“咱换个地方坐,你这么大大咧咧的,我怕我等会儿扑过去拉你都来不及。”
张保庆拍了拍裤腿,起身把另一边闭着眼睛晒太阳的菜瓜拉起来,往后走了好几步,直到低头看不见崖底的碎石才放手。
菜瓜被张保庆拉起,边跟着走遍笑他,“嘁,当初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敢跟着我来鹰屯冒险的张保庆哪去了?在山顶吹个风都害怕?”
“你怎么越来越胆小了?”菜瓜逗他。
张保庆难得没跟她嘴贫,顺着接茬儿,“是啊,我胆小!稀奇吗?不稀奇啊!”
“您是不是不记得,某人前不久英勇救人从山上掉下去,然后自个儿躺医院里的光辉事迹了?”
菜瓜抿着唇撇了撇嘴。
张保庆握紧菜瓜的手腕,语气严肃又认真。
“别的人怎么样我是管不着,我也懒得管。”
“但你以后归我管。”
“所以我胆小一些,谨慎一些,稀奇吗?”
“完全不稀奇嘛。”
张保庆说了一堆,又绕了个圆圈,回到了终点。
菜瓜觉得昨晚上她和张保庆单独看过流星雨以后,张保庆好像开发了一个了不得的技能,说的话不是让她脸红,就是让她心跳加速。偏偏本尊还是一副神色如常你干嘛大惊小怪的样子。让菜瓜略感不适的同时,在心底偷偷揣测难道是自己太封建保守?
“哎?我说了那么多,”张保庆看菜瓜半天不回复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便低着头试图看清菜瓜脸上的表情,“你,你都不说两句啊?”语气别别扭扭的,像个找妈妈撒娇要糖吃的小朋友。
“说什么啊?”菜瓜温顺地让张保庆握紧她的手指,“你想让我说什么?”
“唉!!”张保庆一副心死如灰的表情,叹了老长的一口气。
“我就知道,你压根儿就不是个会撒娇的人!”
“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就没那个技能……”
“但也没办法,是我自己选的嘛,认了……”
男孩子语气失落,手倒是没放松半点力度,还是紧紧地捏着女孩子的手指。
可怜巴巴的语气搭配着灰暗的表情,张保庆整个人弥漫着一股绝望不已的气息,让本来就觉得张保庆像女生般撒娇的菜瓜也绷不住脸,笑了出来,从他的手中抽出手指,“好啦,该回去吃饭了。”
菜瓜向前走了两步,发现张保庆还是郁郁地撇着嘴,磨磨唧唧不愿意挪动步子,她在内心里暗叹张保庆居然这么幼稚!又觉得张保庆此刻耷拉着耳朵鼓着脸嘟嘟囔囔的样子太好笑,像只大金毛。
菜瓜上前挪了两步,发现张保庆还是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菜瓜低下头伸手拉住张保庆的手,“你……你别这样,”
“一个男孩子,气性也太大了。”
“我,咳,我从小到大都不会撒娇啊……”
菜瓜看张保庆还是不说话,愣愣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也有点急。她以前没和男生接触过,认识的异性也很有限,鹰屯比较保守,她既没有恋爱经验,还不会哄人。
菜瓜一时之间也摸不准张保庆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也搞不清为什么他会生气,只是着急地去握男生的手,大眼睛眨呀眨的想去看清男孩子的表情。
可是她真的不会撒娇。
一个在鹰屯儿打猎、土生土长的女孩儿,带着胞弟长大,身边又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受嘱托,照顾她多年的奶奶……这么多年,她又哪有撒娇耍赖的资本呢。
张保庆原本只是逗逗她,他认识菜瓜都两年了,菜瓜是什么样的女孩儿他门儿清。只是逗着逗着,他又恶趣味地想,菜瓜撒娇是什么样子?他从来没见过菜瓜服软、示弱,这个女孩儿但凡遇到脾气比她更厉害的,就会像小老虎一样,摆出尖锐的爪子和牙齿,龇牙咧嘴地表示出自己最凶的样子……
可是,张保庆低着头,看着拉着他的手的姑娘一脸着急想办法的模样,他又有些心疼了。
张保庆深吸一口气,把菜瓜揽进怀里,顺着她的胳膊拉到她的左手,意外地发现昨天送给她的手表竟然没!有!带!光裸的左腕儿上空空如也,“手表呢?才一个晚上就弄丢了?”话腔里自以为故作的凶狠。
胸口处菜瓜发出闷闷的声音,隔着薄薄的一件衣衫,震得张保庆有点儿发痒,“我怕磕坏了,又怕弄丢了,就找了个盒子装起来了。”菜瓜也不懂,刚刚一副生气模样的男生为什么此刻又抱着她,只是她也不敢挣扎,像以前一样朝他喊一句‘流氓’。
张保庆听见菜瓜的解释都快憋不住笑出声了,天呐,他的女朋友是哪里淘来的宝贝儿啊真是?
活这么大,第一次听说害怕弄坏一块儿表,就干脆把表拿盒子装起来搁屋里头儿?
张保庆搂着菜瓜,吸了吸鼻子,怕此刻破坏气氛一不小心笑出来。
难得能看菜瓜这么温顺又绵软的模样,张保庆虽说恶趣味地想再享受一下,但是想起刚刚小姑娘一脸忧伤又为难地说自己不会撒娇时的表情,又有点心疼。
才刚刚20岁的女孩儿,比自家无法无天撒娇耍赖的恶魔小表妹就大了1、2岁,可是怀里这个却为难地说她从小到大都不会撒娇,让自己不要因为这个生气。
送她手表作为信物,她却害怕弄脏弄坏,干脆找个盒子供奉起来……
8月底的山顶上,风温凉又绵软,可是张保庆觉得自己喉管都烧得有点烫。他搂紧了菜瓜,他觉得自己仿佛怀揣着和赤壁般的无价之宝,又仿佛是个天下独一无二的笨蛋。
专属于张保庆的,笨蛋。
“那以后,慢慢儿学吧。”
“学什么?”
“学撒娇呀。”
“……嘁,知道啦”
-
“庆儿,我和弟弟商量好啦,咱四个吃完中饭去镇上逛两圈儿吧?你觉得怎么样?”
刚和菜瓜并排走进堂屋,张保庆就被白糖儿堵在一边发表了「出游宣言」。
张保庆想了想,白糖儿这趟「东北游」还真是陪兄弟了。自己整日一心扑在菜瓜身上,从一下火车自己就没怎么管过他,全靠他见人熟的本事在鹰屯走南闯北。只是再怎么新鲜,怎么稀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都呆在同一片区域不挪地儿,那真是难为死白糖儿了。
“行呗,咱吃完饭歇会儿就去,”张保庆扭头问另一边喝水的菜瓜,“一起,成吗?”
“啊?”菜瓜放下杯子转头看张保庆,意识到他是问自己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点了点头,“哦,好啊!”
白糖儿内心复杂地坐在一旁觉得张保庆这丫简直还行不行了?就一起出门儿逛个街,又不是不带上菜瓜,还要和女朋友‘请示请示’?这还是不是当初那个说一不二的北京小爷了?!
但是白糖儿只会在心里愤懑地吐槽,绝不会开口。
问他为什么,因为他怂啊!难不成还有别的理由吗?
好笑。
“吃——饭——啦——”
「厨神」二鼻子尽职尽责地又烹饪了一桌子美食,招呼着其余三个‘煮饭废柴’赶紧就餐。
“这盆是猪肉白菜馅的,这盆是猪肉胡萝卜馅的。”
“哦,还有这个!”
“保庆哥指名点的菜——虾仁馄饨,不过我又加了点儿玉米粒,新鲜的啊,我和白糖儿哥一起剥的!”
“第一次做,我也没尝过,大家一起试试啊!”
发表了一通「吃前感言」,二鼻子才忙不迭地坐下拿起筷子。
大家都乐呵呵地坐下来吃饺子,只有张保庆大少爷刚落坐就又开始挑刺儿了。
“哎我说——听着点儿二鼻子!”张保庆轻微拍了拍桌子,“您这馄饨皮儿为什么这——么——大——?这——么——厚——?”
张保庆用筷子插起来一个,“这是饺子吧?!”
“咳,庆儿,您今儿能不挑剔吗?”白糖儿觉得弟弟太辛苦了,正义感爆棚,“我可是亲眼看见弟弟一个人辛辛苦苦又是和面又是剁馅儿,辛苦死了,你将就着吃就得了呗。”
菜瓜咬了一口,虽然觉得和当初在医院对街吃的馄饨不一样,但是弟控属性的菜瓜也附和地点了点头,觉得张保庆挑刺儿。
“嘿我……”张保庆看菜瓜鼓着嘴、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眼神里传递出一副「快吃别啰嗦」的模样,也是觉得好笑。他是为了谁啊?!还不是想让二鼻子学会包馄饨,就能以后包给她吃啊,瞧瞧,这丫头半分情都不领。
“那你干嘛让弟弟一个人做那么多活儿?让你在家陪二鼻子做饭,你还真的只是陪着他,站边上看啊?”张保庆也是理直气壮得不行。
“……”白糖儿含个饺子,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鼓着嘴一脸无辜地看着张保庆。他都怀疑张保庆是不是谈了恋爱以后智商喂了狗?
“难道你叫我帮弟弟做饭啊?”白糖儿隐晦地鄙视了一眼张保庆,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说,“我看你是想看我炸厨房!”
果然嘛,毕竟一个大院儿出来的人,都具备同一套水准。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们俩都是「厨房杀手」啊”
菜瓜和二鼻子一脸了然地看着张保庆和白糖儿,张保庆瞪了一眼多嘴的白糖儿,白糖儿倒是一脸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模样,跟夸他似的,昂着脑袋晃了晃。
“保庆儿小时候有一次做饭,差点把房子给点了……”
“喂喂喂,闭嘴!”
“后来他爹妈给他好一通捶……”
“白!瑭!闭嘴!!”
“庆儿就发誓:此生绝不下厨!!”
“……你看我晚上怎么揍你。”
菜瓜憋着笑拉了拉张保庆的胳膊,低声道,“干嘛这么生气啊,开个玩笑嘛。”
“……好笑吗?”张保庆黑着脸问菜瓜。
“还,还行。”菜瓜尴尬地又拉了拉张保庆的胳膊。
无声的撒娇让少年的面部表情整个都变得柔软下来。
“不就做饭嘛,跟谁学不会似的!”张保庆赌气地不服输。
白糖儿面色艰难地咽了一个虾仁‘饺子’,“我就开个玩笑让大家开心开心而已嘛……你不是真的要学做饭吧哥?”
“你给我闭嘴吧!”张保庆凶巴巴地瞪了一眼白糖儿,转头又面色平静地说,“不就是做饭吗?能有多难!我肯定能学会。”
“肯定能!”张保庆扭头跟发誓似的对菜瓜说。
“不——”「用了」俩字儿还没说出声,菜瓜就被张保庆堵住了。
“什么不不不的,我肯定行。你信我吗?”张保庆着急地盯着菜瓜。
菜瓜在心底心累地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自己这个不服输的男朋友,好笑又无奈地答应他,“当然信你啦。”
其余两个吃饺群众,希望落空。
-
“走啦走啦,鹰屯小分队去逛街啦,快点儿在导游白瑭这里集合!”白糖儿换了件T恤,也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个白色的鸭舌帽带头上,身上还斜背着一个挎包,还真有几分导游的样子。
张保庆嚼着泡泡糖,坐在门口的高门槛上正在系鞋带,一抬头就看着刚刚灭掉灶火的二鼻子从厨房出来,又着急忙慌地回屋重新换一件衣服。
等到二鼻子重新锁好房门站在大门口儿边,三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干脆一起坐在大门的门槛上双手托腮,集体吃泡泡糖,目光灼灼地盯着菜瓜的房门。
“哎,你说,女孩子换衣服是不是都特慢啊?”
“不可能,我姐动作可麻利儿了。”
“而且我姐对穿衣服这方面不讲究~”
“闭上你的嘴吧白糖儿,菜瓜可不是一般女孩儿。”
“更何况,她就算换衣服慢又怎么了?我乐意等啊。”
“……我不就那么随口一问嘛……”
菜瓜此刻正着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是觉得平常背的包颜色太暗了,就是暗自责怪自己今天早上自己没洗头、头发乱糟糟。刚刚换好平日里穿的暗军绿色外套,蹿到镜子面前照了照,明明以前觉得还可以的衣服,现在却觉得怎么看怎么难看……听着院子里三个男生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声,菜瓜更是觉得自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慌慌张张地赶紧边解扣子边蹲在衣柜前扒拉,之前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也被女孩儿扯成一堆。
菜瓜用力呼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了两秒,皱着眉继续蹲在衣柜前拿出来一件白色针织衫,又拎出来一条黑色小脚裤。一边着急地拉开刚刚觉得不满意的衣服,一边竖起耳朵听院子里的动静,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好不容易换好了衣服,菜瓜边扯裤脚边单脚蹦到梳妆镜前,一边手忙脚乱地拿起梳子梳理短发,一边观察自己的精神状态。确定精气饱满活力四射后才着急地拿起衣柜边的包,匆匆出了门。
“来了来了——”
“姐你可算出——”
白糖儿和二鼻子同时被改变装扮的菜瓜卡住了下半句。
虽然菜瓜穿的很普通、平常,只是一件白针织配黑裤子,可是对于从来穿得颜色暗沉的菜瓜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
张保庆也是眼前一亮,不过他只是愣了一会儿,接着摆出一份「见过世面」的样子,走上前去,“你今天很漂亮。”
“……”
“……”
“???”
白糖儿只想说这哥们儿你谁啊?张保庆同志呢?你把他偷回北京了吗?
白糖儿虽然鄙视张保庆,但他还是一把提溜着二鼻子的衣后领,“走吧弟弟,我们一起相亲相爱!”蠢弟弟一脸不明所以地被拎走,白糖儿向张保庆挑了挑眉:示意他可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助攻。
张保庆倒是没搭理他,低头凝视着菜瓜,“我们出发?”伸出手掌朝菜瓜努了努嘴,“嗯?”
菜瓜憋着笑正了正表情,假装没看见面前的手,“嗯,出发呗?”朝门口昂了昂头。
“嘶——”张保庆半步都没挪,又固执地把手掌往菜瓜面前伸了伸,“出发啦?!”音调调高两分。
菜瓜正经脸没憋住三秒,还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她觉得张保庆真是被人掉包了,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北京小爷」的人去哪里了?
“出发啦!”菜瓜轻轻把手搭在张保庆的手上,下一秒就被他用力地握住。
就像以前的无数次一样,只要她轻轻迈了一步,张保庆就会用力又坚定的朝她走来剩余的步伐。
“快快快,快看我,”白糖儿举这个相机对这对小情侣喊到,“纪念我们大家族一日游!来张全家福啊,快说茄子!”
“白糖儿你可以啊你出门居然还带了相机——”
“哇,哥这是啥啊,能给我瞧瞧吗?”
“张保庆这个就是相机吗?这么小一个……”
……
“哎呀快快快,兄弟姐妹们咱等会儿再聊,我说321,你们说茄子”
“3——2——1——”
“茄——”
“子——”
『咔嚓』
相机里记录下来四张言笑晏晏的脸,以及其中一对牵得难舍难分的小情侣。
非洲谚语里有这么一句话:
如果想快速前进,那就一个人走;
如果想走的很远,那么请一起吧。
既然如此,那么以后的日子,就请多多指教啦。
—— tbc ——
写在后面:
Merry X'mas
好像没有之前篇幅长?是我的错觉吗?
哎呀不管了,就当圣诞小礼物啦。
🎁晚安啦各位🎄
第一章
火车站
张保庆一把摘掉偷神鹰图的人的帽子,看到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菜瓜,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菜瓜踢了一脚,吃痛的一瞬间我们鹰屯女猎手已经跑远了。张保庆连忙去追,却只能眼看着菜瓜跑入人群不知去向,张保庆停下来自言自语道:打人还是那么痛,算了,小爷不和你计较,等我回北京报告完再回来找你算账。说完深深望了一眼菜瓜跑远的方向,转头上了火车,至少在上车前看了她一眼,也算她为自己送行了。
菜瓜见张保庆不再追来,停了下来站在原地,身后是人来人往的车站,前方是无尽的雪原。她站了一会儿听到火车开走的声音,直到耳力过人的女猎手再也听不到火车声,她皱起眉头,抬起自己有点冻僵的脚一步一步向雪原走去...
火车站
张保庆一把摘掉偷神鹰图的人的帽子,看到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菜瓜,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菜瓜踢了一脚,吃痛的一瞬间我们鹰屯女猎手已经跑远了。张保庆连忙去追,却只能眼看着菜瓜跑入人群不知去向,张保庆停下来自言自语道:打人还是那么痛,算了,小爷不和你计较,等我回北京报告完再回来找你算账。说完深深望了一眼菜瓜跑远的方向,转头上了火车,至少在上车前看了她一眼,也算她为自己送行了。
菜瓜见张保庆不再追来,停了下来站在原地,身后是人来人往的车站,前方是无尽的雪原。她站了一会儿听到火车开走的声音,直到耳力过人的女猎手再也听不到火车声,她皱起眉头,抬起自己有点冻僵的脚一步一步向雪原走去......
“姐,你去哪了,你刚刚怎么不去送保庆哥......你拿着什么啊?”菜瓜一踏进家门二鼻子就急冲冲的说道,菜瓜没有回答二鼻子的话,越过他走到顺德奶奶的房间,对着奶奶的牌位磕了个头,转身对二鼻子说道:“二鼻子,我没法和你说,你在家里收拾东西,我去找村长”“不,你不说清楚那都别想去。”二鼻子张开双臂挡在菜瓜面前。“你偷神鹰图想要干什么”白脸走进来对菜瓜说道,“什么!姐,你偷了神鹰图?”菜瓜握紧手中的图皱起眉头戒备的看着白脸,“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当时我也在车站,我看到了你从火车上跑了下来,张保庆在你后面追,说是有人偷了神鹰图,我一直跟在你身后。”白脸依旧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菜瓜,菜瓜一脸生气的看着白脸,刚想反驳,又听到白脸说:“张保庆也看到是你了,他虽然回北京了,但说不定过两天他又回来找你了,到时候你还想反驳?”菜瓜听着这话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二鼻子一听紧张的抓住菜瓜手臂问道“姐,你要干什么?为什么偷神鹰图还要我收拾东西,逃跑吗?”语气中带着一种菜瓜不说清楚自己誓不摆休的坚持。菜瓜见此也不再挣扎,转身面向顺德奶奶房间柔声说:“村长说不能让外人知道天坑在哪里,地质队把神鹰图带回北京会给鹰屯带来更多的麻烦,会招致更多的人来寻找万金之国,无论如何鹰屯都不会太平了,奶奶和鹰屯的人一直不谈天坑的事有一部分原因是不希望这的生活被打扰,是为了守护万金之国。现在天坑和万金之国都已经被发现了,我们只能搬走了,抹掉这里的一切,才能断了外面的人的心思。”
“可是姐,我们搬走了保庆哥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二鼻子急声说道。
“找不到也好,我去找村长了,你在家收拾好东西”说完菜瓜就向外走去,任由二鼻子怎么在后面喊她也不回头。白脸一言不发的跟随菜瓜往外走去。
第二章
走到熟悉的计划生育墙面前,菜瓜转过身看着白脸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你为什么不去找张保庆?”白脸不解的问。
“那你怎么不去找小红果”菜瓜翻了个白眼仰起头问白脸。
“如果她在鹰屯,我会一直守着她,但是,她回北京了,我.....她会有更好的人守护...”白脸看着远方柔声说道。
“没有人会比你能更好地保护她了吧,你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菜瓜难得的小心的问白脸,或许她也是在问自己。
“小红果她,她告诉我她一直把我当哥哥。”白脸说这句话的时候低下了头,有点不愿去回忆那晚小红果对他说的话。倏地她抬起头来问菜瓜:“你呢,为什么不和张保庆一起去北京,而且你现在是打算以后也不见他了,为什么?”菜瓜听...
走到熟悉的计划生育墙面前,菜瓜转过身看着白脸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你为什么不去找张保庆?”白脸不解的问。
“那你怎么不去找小红果”菜瓜翻了个白眼仰起头问白脸。
“如果她在鹰屯,我会一直守着她,但是,她回北京了,我.....她会有更好的人守护...”白脸看着远方柔声说道。
“没有人会比你能更好地保护她了吧,你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菜瓜难得的小心的问白脸,或许她也是在问自己。
“小红果她,她告诉我她一直把我当哥哥。”白脸说这句话的时候低下了头,有点不愿去回忆那晚小红果对他说的话。倏地她抬起头来问菜瓜:“你呢,为什么不和张保庆一起去北京,而且你现在是打算以后也不见他了,为什么?”菜瓜听到这话想了一会,说:“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北京没有我要的天空,而且,他妈妈喜欢小红果,他自己也是喜欢小红果的,既然没有结果,还不如断的干净”。
“决定了?”“嗯!”菜瓜坚定的回答白脸的话,也是在坚定自己的决心。“那让我和你们一起走吧。”菜瓜看着白脸一会,笑了,心想或许他和自己也是一样的吧。“行”说完两人都笑了笑。
菜瓜和白脸和村长商量好了后就独自回家了,却发现二鼻子还在生闷气。自己的弟弟是个死心眼,无奈菜瓜只好对二鼻子说:二鼻子,今晚我们把该带的东西收拾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白脸和我们一起走。二鼻子一听急忙问:“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不去北京找保庆哥”,菜瓜拍了拍二鼻子的肩膀,“我们和张保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要因为我们困住了他”,菜瓜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二鼻子,那只是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一段冒险,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要自己活出彩。二鼻子看着自己的姐姐这幅样子,慢慢的也明白了菜瓜的意思,“那好,姐,以后我们一起努力,我做饭可好吃了,保庆哥说....反正以后我养你,还有白脸,以后就由我们两一起保护你。”菜瓜楞了一下,点点头,是啊,以后就由两个男人保护我了,这不是一样的吗?可是为什么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呢。
从第二天开始,鹰屯的人都陆续的搬离,往不同的方向去了,就像一棵大树分出不同的枝干,慢慢扩散开来。
凯淇——天坑后传《迷途》第二章
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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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神秘团伙现身
预告:
“你别跟着我!”
“我不跟着你跟着谁?”
“...”
菜瓜去方便去了,木屋前面只剩下走来走去的保庆和百无聊赖的二鼻子,趁姐姐不在,二鼻子凑到保庆跟前,很好奇的问
“哎~保庆哥,你觉不觉得我姐怪怪的,你也怪怪的,你俩昨天到底咋了?怎么感觉你俩有事瞒着我”
“什么叫怪怪的?明明是很...很暧昧好吗?”保庆越说越害羞,转过身脚在地上胡乱划着
“暧昧?什么是暧昧呀保庆哥?你暧昧我姐,还是我姐暧昧你呀?”二鼻子越听越糊涂,又跟着转到保庆面前
“你...
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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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神秘团伙现身
预告:
“你别跟着我!”
“我不跟着你跟着谁?”
“...”
菜瓜去方便去了,木屋前面只剩下走来走去的保庆和百无聊赖的二鼻子,趁姐姐不在,二鼻子凑到保庆跟前,很好奇的问
“哎~保庆哥,你觉不觉得我姐怪怪的,你也怪怪的,你俩昨天到底咋了?怎么感觉你俩有事瞒着我”
“什么叫怪怪的?明明是很...很暧昧好吗?”保庆越说越害羞,转过身脚在地上胡乱划着
“暧昧?什么是暧昧呀保庆哥?你暧昧我姐,还是我姐暧昧你呀?”二鼻子越听越糊涂,又跟着转到保庆面前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懂什么?不要乱说了,总之呢,就是我和你姐...嗯...就是...就是关系很好的意思”保庆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娇羞的转过身
“噢~我懂了不就是你喜欢我姐嘛,干嘛说的那么复杂,我姐也喜欢你呀!”二鼻子放心的回头坐在了门口
“真的?你确定?”保庆惊喜的屁颠屁颠跟到门口,一脸期待的蹲在二鼻子面前
“当然啊!我姐的心思最好懂了,我可是她弟弟”二鼻子满脸自豪感
“那你觉得我带你和你姐回北京怎么样?”
“我是当然好呀,可是俺姐...她好像不太同意,我觉得她是怕连累你,毕竟我们两个是屯里人,而且你对小红果那么好,俺姐去了找气受吗”二鼻子很真诚的回答宝庆
“什么叫我对小红果那么好?我对你姐最好好吗!”保庆急眼了冲二鼻子喊了起来,说完又觉得心虚,只好瞪着二鼻子
“本来就是呀,以前我觉得你对俺姐挺好的,俺也挺喜欢你的,可是后来你对小红果也很好啊,真搞不懂你”二鼻子也很忿忿不平
“我那是...那是革命友谊好吗!你是不是傻呀,我对你姐那么好你看不出来吗?啊!看不出来?不然我会来这里吗?啊?...”气的保庆怼着二鼻子的肩不停的反驳
“怎么了?你们俩吵什么呢?大老远就听到你俩大声嚷嚷”菜瓜三步并两步急急忙忙朝他俩走来
“姐~你看保庆哥他欺负我,他说我看不出来他对你好”二鼻子找到靠山马上跑到菜瓜背后躲着,一脸委屈的样子
“你...”保庆被戳穿又恼又急,心虚的看着菜瓜
“你又乱说!”菜瓜更是被二鼻子的话惊到了,像是提醒着她,她欠一个回答
“别闹了我们还是进山看看吧”回身怼了二鼻子一把
一路上三个人都默默走着,按照位置查看天坑可能在的地方,三人不停的寻摸着,只是保庆跟菜瓜跟得紧,就差贴上去了,菜瓜轻轻一回头就能撞上他
“你别跟着我!”
“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呀?”保庆没有挪动脚步,一脸理所当然,气的菜瓜干瞪眼
正在三个人毫无头绪的时候,听到远处轰隆隆的爆炸声,于是三个人相视一下朝着爆炸的山谷跑去
三人在距离爆炸处不远的山坡上躲着,坡下一伙十几个人在不停的搬运着箱子,箱子里装着炸药枪支,正一点一点往坑里面运,领头的人还拎着一个小巧的密封箱子,那个箱子菜瓜在之前荧光湖看到他们时见过,领头人很小心的护着那个小箱子,想必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这些就是那伙人,拿着银色小箱子的那个就是领头人,之前荧光湖见到的就是他”菜瓜激动的说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呀?还有抢!”二鼻子害怕的声音都颤抖了
“别怕,我们在这里先看看他们想干什么”保庆十分严肃,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们
这伙人搬完箱子便全部下到了炸开的天坑里面,三个人见况只好先赶回村子里给杨烨打电话,告诉杨烨神鹰图被菜瓜放在包裹里寄存在村长那里了,还告诉杨烨整件事的经过,杨烨也告诉了他们一个消息,他们在火车上也确实被打劫了丢了好多资料,回到北京又得知简川研究的地耳的资料也被人全部劫走,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杨烨让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这伙人势力太大了,京内也有人,还不知道地质队有没有他们的人,看样子牵扯很大,他先在北京查查看看,要他们先回鹰屯待着,那边太危险了,于是三个人打道回府了
(2)重回鹰屯
预告:
“你怎么这么无赖呀!”
“是我就是无赖”
“我这辈子就打算赖着你了”
回到鹰屯保庆很理所当然的住进了菜瓜家,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赖着不走,过了几天菜瓜实在忍不住
“保庆,你先回北京吧,也能帮着杨烨查查这件事”
“没事儿杨烨他能搞定”保庆像大爷一样坐在那吃着二鼻子给他炒的榛子,好不享受,菜瓜看不下去一顿白眼扫射,他也不以为然
“那你也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还是回家看看阿姨吧,她一定很想你”菜瓜再次拿出耐心苦口婆心的说
“我妈她巴不得我眼不见为净,这两天我给她打电话,她都很不耐烦的就挂了”保庆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着实找打,菜瓜无奈,白眼持续上线
“那...要不然你们和我一起回北京,不然我就不回去,赖在你家把你家吃穷”保庆满脸无赖又小心翼翼的问,眼神盯着菜瓜,观察她的反应
“你...你怎么这么无赖呀!”菜瓜也气急了,恼火的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是我就是无赖”保庆很快的回答喊住了菜瓜
“我这辈子就打算赖着你了”保庆放低了声音温柔的说,菜瓜背对着保庆不敢回头只是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保庆见菜瓜有迟疑,马上站起来一把拉的菜瓜转过身来,低头深情的看着她
“菜瓜,我是说真的”保庆握紧了菜瓜肩膀试图让她抬头看自己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想让你跟我回家,我...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嫁给我好吗?”说完这些话保庆觉得自己太男人了,瞬间崇拜感都来了,自信的看着菜瓜,等着她回答
这番话成功让菜瓜抬起了头,满眼惊喜的看着保庆,看着看着眼泪也不争气的涌出来,只觉得很想放生大哭,很想在这个人怀里放声大哭,但实际上却倔强的紧闭嘴巴不出声音,鼻子被憋的通红
保庆马上慌乱的帮菜瓜擦掉眼泪,但是怎么擦都擦不完,“你别哭呀你别哭,你想怎样我都听你的,你先别哭,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
“...”菜瓜满眼都是宝庆模糊的身影,耳边充斥着他的声音,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别哭别哭,那好我们不去北京,我就待在鹰屯陪你,你想打猎我就陪你打猎,我保证不把你家吃穷,我挣钱养你们,好不好,你别哭呀,我都听你的”保庆急得手足无措,轻轻拥着菜瓜,拍着菜瓜的背,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保庆哥!保庆哥!你快出来,你快跟我去和他们解释,保庆哥...”二鼻子急匆匆的从外面跑回来,正准备拉着保庆出去,见菜瓜抱着宝庆哭,瞬间火更大了
“果然哈!这帮人又在那乱说,保庆哥你看我姐都被他们气哭了,你快跟我去和他们解释清楚”二鼻子大力的拉扯着宝庆,保庆不耐烦的甩开他
“解释什么呀?你这熊孩子上一边去”
“保庆哥!这事你不能不管呀,二狗子他们说我姐被你糟蹋了,还说到时候你就回北京把俺姐抛弃了,你去跟他们说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不会抛下我和俺姐的”二鼻子激动的说,气的直跺脚
保庆一听马上不淡定了,他确实没考虑那么多,让菜瓜受委屈了,回首紧紧的抱着菜瓜不松手,菜瓜感受到力度也开始哭出声音,感觉这个怀抱就是一个明亮的出口,让她毫不犹豫的释放出了所有的委屈和苦楚,二鼻子看到此景,火气也没了乖乖的退了出去
“别哭了瓜瓜”保庆温柔的喊着菜瓜,摸着她的头,听到这声瓜瓜,从怀里抬起了头,懵懵的看着保庆,这个名字除了爹娘和奶奶叫过她,还没有被一个男人这样温柔的叫过,让她有点慌神
“以后我会陪着你保护你,还有二鼻子,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分开好不好”保庆真挚的看着她,她本能的勾起嘴角点点头,菜瓜自己也觉得很神奇,为何在他身边会有这么安心的感觉,像是本应该就在一起的
两个人对视了很久,菜瓜有点不好意思的别开了头,感觉泪痕还在脸上,又胡乱的摸了摸脸,保庆觉得害羞的瓜瓜最可爱了,便拉下她的手,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手,手捧着菜瓜的脸,菜瓜害羞的仰视着他,说实话他俩这样专注认真的看着彼此还是第一次,保庆又忍不住慢慢靠近,菜瓜条件反射的瞪大了眼睛,头往后仰,保庆霸道的固定了菜瓜的头,深情的吻了上去,毫不犹豫,温柔而霸道
菜瓜身体已经僵直,不敢动弹,双手紧紧的抓着宝庆的衣服,她第一次这样感受一个人的爱意,炽热,浓烈,醉人,菜瓜缓缓闭上眼睛,感觉彼此的存在
等保庆放开菜瓜时,她还是懵懵的,只是感觉很开心,很幸福,但很快害羞起来,不敢看保庆,保庆笑着看她“小傻瓜,又不是第一次,这是第二次...欸...不对是第三次,也不对,是第几次来着...”保庆正在纠结着是第几次亲了菜瓜时,浑不知此时菜瓜已经反应过来,一副恨不得揍他的表情
“你说第几次?”菜瓜瞪着保庆
“应该是第四次,我也记不清了”保庆终于看到了菜瓜犀利的眼神,捂着嘴巴后退,赶忙解释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瓜瓜,我之前是救你,人工呼吸,人工呼吸你知道吧,真的,亲你真的就只有一次,就一次,啊~”保庆一边解释一边后退,东躲西躲,准备冲出门去,菜瓜在后面追着追到了院子里,正好二鼻子从大门口进来,见俩人打了起来,一脸懵逼
“二鼻子你把大门给我关上,快点儿”菜瓜一脸怒气的冲门口二鼻子大喊,二鼻子吓得赶快关上了门
“唉~二鼻子你...不是吧,你这么不给你姐夫面子吗,一条活路都不给,枉我对你那么好了”保庆一边躲菜瓜丢过来的筐一边威胁二鼻子
“姐,姐,姐...冷静点,你先冷静一下,怎么了这是,刚刚还好好的,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二鼻子到底是心疼姐夫,横在两个人中间拉架,见二鼻子冲过来,保庆干碎就躲在了二鼻子身后求饶
“二鼻子你给我让开,今天我倒要好好问问,你姐夫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越想越恼,给二鼻子和保庆笑得不行,就这样三个人吵吵闹闹直到天黑
晚上吃完饭,二鼻子在院子里逗白天捉来的小兔子玩儿,保庆和菜瓜坐在台阶上看星星,商量着过两天让保庆妈妈来鹰屯,先在鹰屯举行传统婚礼,然后再一起回北京再办一场,两个人开心的依偎在一起,说着以后,计划着未来,仿佛两个人已经七老八十,过完了这一生
未完待续
【青瓜cp】[中篇]《有你刚刚好》第七章chapter7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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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的时候,菜瓜缩着身子在某人温暖的怀抱中醒来。
她本来还有点迷糊,但感受到旁边的温度,而且稍一动弹脑袋还会磕到某人的下巴,她突然醒悟过来——原来这不是梦!菜瓜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但她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快离开这里!
趁他翻身,拿开右手,仰面躺在床上之际,菜瓜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点一点挪着身子下了床,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一咕噜溜回了苏华芬的房间。
好在时间还早,阿姨还在睡觉。菜瓜松了口气。
她猫着腰,踮着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终于,她到达目的地,便悄咪咪地溜进被窝。她自以为天衣无缝,大功告成,于是有些心满意足地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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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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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的时候,菜瓜缩着身子在某人温暖的怀抱中醒来。
她本来还有点迷糊,但感受到旁边的温度,而且稍一动弹脑袋还会磕到某人的下巴,她突然醒悟过来——原来这不是梦!菜瓜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但她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快离开这里!
趁他翻身,拿开右手,仰面躺在床上之际,菜瓜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点一点挪着身子下了床,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一咕噜溜回了苏华芬的房间。
好在时间还早,阿姨还在睡觉。菜瓜松了口气。
她猫着腰,踮着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终于,她到达目的地,便悄咪咪地溜进被窝。她自以为天衣无缝,大功告成,于是有些心满意足地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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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吃饭的时候,餐桌上的氛围有点异常……
菜瓜埋头闷声吃饭,一句话也没说。本来她昨天还想着找张保庆算账,可仔细一想却觉得不对劲。他昨天晚上睡着了,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睡梦中做了什么,这也不能怪他。如果现在跑去质问人家,未免让两个人都尴尬,何况他实际上也没做什么。菜瓜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她一时还没办法真的做到什么都没发生。
张保庆见菜瓜都没有抬头正眼看过他,心中了然。于是他也很正大光明地一直盯着她偷笑。
“阿姨,我先进去学习了。”菜瓜收拾了碗筷便匆匆进了房间。
苏华芬看着菜瓜进了房间,才转过头把视线转移到了张保庆身上。
“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
“别给我装傻,你妈我都知道了!菜瓜昨晚可没在我房间!”
“嘿嘿,还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啊!”张保庆挠了挠头。
“嗯?”苏华芬的眼神有点犀利。
“那什么,妈,我啥也没干!”
苏华芬当然知道自己儿子的秉性和为人,也知道他不可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现在只是想提醒提醒自己儿子该真正表个态了。
“我量你也不敢!只是你现在这样吊着人家姑娘叫什么样子。”
“我…我这不是还没准备好嘛!”
“喜欢人家就直说,这有什么好准备的!菜瓜是个好姑娘,你可抓紧点,她都到咱们家这么些天了,你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你妈我看着都着急!”
“好了,妈~您就甭在旁边干着急了,您儿子心里有数!”
苏华芬瞥了他一眼,就大声叫了起来:“菜瓜!菜瓜!保庆有话要对你说!”
张保庆瞪圆了眼看着他坑儿子的老妈,一时有些慌神。
菜瓜一下就跑了出来,问道:“怎么了,张保庆?”
张保庆傻愣愣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保庆啊,是想告诉你他……”张保庆一下捂住了苏华芬的嘴,“不是,是…那个,啊,我想起来昨天那道题还有另一种简单的解法,我到时候讲给你听啊!”
菜瓜莫名其妙地看着张保庆,但也不打算深究:“哦,那你等会儿讲给我听吧。”
张保庆看着菜瓜进了房间才转过头对着自己“伟大”的母亲大人有点气急败坏地说:“妈,你干嘛呢!”
“这不帮你一把嘛!择日不如撞日!”
“您就别坏事了!”张保庆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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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上不是说有另一种解法的吗?”
“哦,那个啊,我自己后来想了想这方法要等你学了后面才会,以后再教,以后再教!”这丫头怎么还记得呢,好在脑子转得快,还能找个借口蒙混过去。
菜瓜看他这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突然很生气,于是低下头来看书不理他。
张保庆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快,就想逗逗她:“你这是干嘛,说不理人就不理,也不知道谁昨天窝在那儿跟个小白兔似的!”
张保庆还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就看见她站起来瞪着眼看他:“你果然是故意的!”
哎呀,坏事了!张保庆这才知道自己不小心不打自招了……
“我这不是…开始我是真睡着了!”只不过后来你抱我到床上的时候醒了,决定“将计就计”罢了。
“你是不是觉得捉弄我很开心?!”
“是啊,逗你玩…”张保庆看她的神情很不对劲,赶忙改了口,“不是,当然是因为……”
那几个字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总是避重就轻,不说清楚,搞得她心乱乱的却不知道他内心的感受。
她觉得很难受,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她硬是没让它流下来。
算了,她本来也没想要得到他的答案。
只是现在的她很想出去透透气。
她转身要走,却被张保庆拉住了手腕,听见他急切地说:“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张保庆看到她快哭了的样子,心想自己闯祸闯大了,狠下心来脱口而出,还哪里管它是不是对的时机!
她转过身来,看见了张保庆有点微红的面庞和窘迫的样子,轻轻地笑了。
什么对不对的时机,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你看现在这么晚了,我妈也睡了,要不您就在这里歇着?”说着还掀开了被子。
“我还没答应呢!”
“答应哪个?”
“哪个都还没答应!
《图影谜踪》
为情节开展,地点与原剧略有出入。
楔子
1984年冬
北京 地质研究所
夜幕四合,整个研究所人去楼空,仅从二楼玻璃里透出一盏台灯的微光。醉心于档案研究的简川并不知道,今天单位禁止逗留,刚下班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所有人就被要求回家,除了他……
月色被树叉撕扯的支离破碎,突如其来的气息惊动生灵,树上几只休憩的鸟儿不安地耸耸翅膀。几抹黑影在月光的映照下从后门打着手势摸进研究所,而这一切却无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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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情节开展,地点与原剧略有出入。
楔子
1984年冬
北京 地质研究所
夜幕四合,整个研究所人去楼空,仅从二楼玻璃里透出一盏台灯的微光。醉心于档案研究的简川并不知道,今天单位禁止逗留,刚下班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所有人就被要求回家,除了他……
月色被树叉撕扯的支离破碎,突如其来的气息惊动生灵,树上几只休憩的鸟儿不安地耸耸翅膀。几抹黑影在月光的映照下从后门打着手势摸进研究所,而这一切却无人察觉。
办公室书桌上堆着满满的地质材料,从对面望去只能看到几根呆毛随着简川的动作在书“峰”背后跳动。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种生物?!”
“难道,神鹰图指的不只是一个地方?”简川觉得似乎先前在鹰屯探到的光明在被迷雾重新遮盖。就此时,他这里的明亮也在悄然消失……整栋大楼唯存的一盏台灯在挣扎着闪烁几下后终于无奈地熄灭!
简川已无力吐槽老设备的年久失修,划亮火柴点燃蜡烛,“早不灭晚不灭!怎么回事!!”
“呃!”原因尚未查明,简川陡然被一双大手擒住,脆弱的脖颈上插着一个针管,管壁的文字与当初菜瓜被注射的镇定药别无二致!
夜晚再次陷入沉静,许久,一个个黑影陆陆续续离开后门,夹杂着些看不清是箱子还是袋子的轮廓。
当最后一个身影按上门扉悄然消失,这一切就变得仿佛只是如水月光下的梦境。树静风止,夜寂无声。只是从今晚开始,地质所内任何有关鹰屯金脉的人和物都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是十年前的零星片段。
更不必提那些已死在鹰屯的长辈。
浓重的夜色笼罩着北京城,巨大的谜网蔓延牵涉着林海雪原中的鹰屯……
鹰屯火车站
发往北京的列车仍停靠在站内尚未出发。
杨烨看着暗自伤神的保庆逐渐靠近若有所思,下一秒变换脸色,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保庆:“你去哪了?!神鹰图丢了!”
张保庆心惊,转身拔腿追向刚刚那迎面的可疑人,来不及反应杨烨的失职与反常。
“站住!”话音未落,保庆手已够到贼人窃走的神鹰图。然对方出乎意料的反应迅猛,脚下崭新作战靴犀利而出,腿未收回,手肘随及后击,一记手刀直劈保庆面门。保庆不敢丝毫大意,眼神死死固定于对方身上,拳来腿往中找着破绽。
许是对方急于脱身,交手中在左肘击空后未转身补救,被保庆顺手夺下帽子……
“菜瓜?!”保庆虽有不解,心头倒是先松了口气,压在离别伤感下的欣喜慢慢倒腾着往上冒泡~
张嘴刚吐出这俩字儿,小腿就被反踹一脚,保庆踉跄,险些栽倒在地。望着重新跑远的某人,保庆无奈扯扯嘴角,起身准备追上那有小脾气“任性”者。
“邦!”
“姐~”菜瓜听着身后的动静缓缓停下,回头就见弟弟拎着的拖地把,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却没发一言。
待回过神,他们已经被人围了起来,将外界熙攘赶路的人群巧妙的隔离开,单留下这独立却不引人注目的一隅。
菜瓜迎上人形包围圈内逐渐显露身形的头领,递上神鹰图。
为首之人并未细查,从属下手中拿过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递给菜瓜。期间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设防,也不亲昵。直到菜瓜静静地摩挲着盒上的纹路,那人清冷的嗓音才响起:
“你先处理,我在那边火车上等你。”
等到他们离开,不紧不慢跟着保庆的杨烨才渐渐靠过来。菜瓜敛神,背对杨烨,随手将盒子抛给他:“你想个法子骗过他,我走了。”
杨烨面露苦色,看着躺在冰冷地上的张保庆终忍不住开口:
“真瞒着他?……或许,他能处理的更好……”
菜瓜这才转过身来,上下扫视杨烨,一脸不可理喻:“当初他们救雪榕姐的时候,你也下定决心要瞒着她,为了什么,你是都明白的。我避无可避,他不一样!这些天这许多事已经快要他的命了,我只想让他好好活着!”
杨烨急切:“可你知道他的心在哪儿!”
菜瓜失神,游离的目光归拢在保庆身上,又克制着撤开视线,倔强开口:
“我不知道!”
“他……”
“他有自己的天地,不应该束缚于鹰屯更不该束缚在我身边!!”
心,是无法掌控的,但感情不该成为困住一个人的借口。
她不该那么自私……
菜瓜长长舒了口气,像要将那些郁结于心的都吐在这晚冬的空气中,凝结成最后的冰花。“他追出来的事不想再探讨了,余下的,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话毕,
菜瓜最后深深地看一眼昏迷的保庆,吩咐弟弟:
“二鼻子,背他上火车。等这边事安顿妥当,你……你如果想去北京就去吧。要真去了北京跟了他,都记着收收你们那莽撞的性子。”
继而思索了一下,不知从哪儿掏出一节红绳,紧挨着保庆衣袖里隐约露出的那一抹红色绳结系了上去,覆盖住腕上的伤痕。眼眸里暗潮翻涌,面上平淡如水:
“告诉他,照顾好自己。以后也别老什么事都听他的。至少,他还不是你姐夫呢。”
“姐,我……”二鼻子看着菜瓜逐渐决绝离开的背影,一时竟不知言从何起……
几分钟后,菜瓜来到一节都是齐刷刷军人坐姿的车厢,一直以来,这些人都被秘密派来保护老龙口。菜瓜虽然在保庆被救下时已经见识了他们的纪律严明,但再次见面还是感到灵魂深处的震撼。
先前的那位首长领着菜瓜坐下:
“决定了吗?加入军队,绝对不是坏事。尤其对你来说,你父母、奶奶,甚至整个村的秘密,你应该最好奇吧?我们提供资源,而你只需要为国家效力。”
菜瓜颔首:“我知道。”男子和善地笑笑:
“放心,不会太久,三年后,去留全凭你做主。不过,这之前得换个名字。你的姓是……”
“没有,以后……就姓张吧,叫张子宁。”
“纵不我往,子宁不嗣音……”
车程漫漫!你的下一个音讯,又会在何时?
TBC
【青瓜CP/不上升真人】余生有幸
*本文为《相濡以沫》系列文的婚后文,没看前面并不影响本文阅读,只要知道一些设定就好~不过最好还是读下前文😝
*本文不长,短!大概几篇就完结(很可能几篇都篇不出来😂),日常系、文笔不好请见谅~
*本文设定:青瓜均二十七,婚后(接《相濡以沫·余生),商雪榕没黑、二鼻子已婚、顺德奶奶已故)
一、
新婚第二日,晨。
时值初冬,雾霭迷蒙。
丝丝凉意蔓延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单就温度而言,屋里和屋外简直是两个世界。菜瓜裹了件小袄,刚下楼梯就被一口风灌了个透,她不由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抱着保温壶赶紧向街口的早餐铺跑去,打算速战速决。...
*本文为《相濡以沫》系列文的婚后文,没看前面并不影响本文阅读,只要知道一些设定就好~不过最好还是读下前文😝
*本文不长,短!大概几篇就完结(很可能几篇都篇不出来😂),日常系、文笔不好请见谅~
*本文设定:青瓜均二十七,婚后(接《相濡以沫·余生),商雪榕没黑、二鼻子已婚、顺德奶奶已故)
一、
新婚第二日,晨。
时值初冬,雾霭迷蒙。
丝丝凉意蔓延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单就温度而言,屋里和屋外简直是两个世界。菜瓜裹了件小袄,刚下楼梯就被一口风灌了个透,她不由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抱着保温壶赶紧向街口的早餐铺跑去,打算速战速决。
虽说今天只是她和张保庆婚礼的第二日,但实际上从来北京领完证那天算起,她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里,她早混熟了街坊四邻,也把张保庆母子的生活习性摸了个透,已然接替苏华芬成为了张家的贤内助。
既是邻居,又是熟客,早餐铺老板在看见她跑过来时就替她拿好了包子,笑着对她喊道:“菜瓜,慢点儿,不着急。”
“老板,早啊!”她甜甜地笑着,把保温壶放在台面上。
“早,老规矩?”
菜瓜点点头,把钱摊在手心给他看了一眼后,撂进了钱盒子里。
老板把包子递给她,又往壶里打了四两豆浆,看见她把壶盖紧了又紧,又把包子揣进怀里保温,然后一边对着他挥手再见,一边紧了紧身上的小袄,一溜烟向楼道跑去。
说起来,虽然她已经搬来多时,可直到昨天迎亲炮仗炸翻天时,大院里的人才总算百分百确定了她真的是张保庆的媳妇儿。菜瓜这个姑娘勤快又讨喜,在大院里很有长辈缘,有不少人替苏华芬感到高兴,觉得她那皮上天的儿子终于替她省心了一回。
菜瓜风风火火地回到家,将早餐暂时往厨房一丢,就先去了卧室喊某位男士起床。
床上的被子鼓成了一团,隐约中还能感觉到有人在蠕动,菜瓜不由轻轻一笑,先是把窗户打开了一些给屋子换换气,然后回到床边皱起鼻子调皮地拍了下床上那坨“包袱”。
“张保庆,起床了。”
被窝里传来窸窣的声音,好像某人哼哼唧唧了几句,不过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唯一有变化的就是被子头那里冒出了一撮头发,像个小鸡冠一样在招摇着主人的动向。
菜瓜有些哭笑不得,努了努嘴,假装生气的给他下最后通牒:“张保庆,起床!你要是再不起,以后别想我再叫你了!”
“嗯嗯嗯…”被子里的动静大了些,张保庆似乎在用整个身体抗议着她的话。然后,那个顶着鸡窝的脑袋不情不愿的从被窝里露了出来。他曲起一只手臂遮光,哼唧半天的单音节终于变成了一句有完整意义的话:“不要,我起了。”
“那你快点儿!”菜瓜凑近他,威胁似的补充了一句后离开了卧室。
“好~”张保庆慵懒又宠溺地回了一句,没被挡住的半张脸上每一寸肌肉都在表现着主人的喜悦。他真的很享受当下的生活,每天早上都能在菜瓜的呼唤中醒来,睁开眼就能看见她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于是他习惯性地就开始皮、开始逗她,明明每天在她一出声时就清醒了,却非要磨蹭着听她多喊几声,好像要凑齐每一个不同语气的“张保庆”一样。
他有些嘲笑自己的幼稚,却也任由着这份幼稚。
菜瓜出了卧室又去了厨房里忙活,而张保庆则开始穿衣起床,至于被抢了活的苏华芬就只剩下了坐在桌前看着两人的份儿,可看着看着,她就看出了不对劲:洞房花烛第二天,自家儿媳起得大早,神采奕奕、忙里忙外、健步如飞;反观自己儿子倒是一副睡眼惺忪,连走路都一瘸一拐,一手还撑着后腰显得有些吃力的样子。
这是个什么情况?难不成是什么……采阳补阴?
苏华芬赶紧摇头,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拍散,接着还是不放心地凑到了张保庆身边,决定问问清楚。
“保庆,你没事吧?”
“没事儿啊!”张保庆奇怪地看向她,回得极快,“我能有什么事儿!”
“那你们昨晚有没有……”苏华芬问得隐晦,两手对着伸出、大拇指勾了几勾。
“妈!”张保庆赶忙压下她的手,嘴边打了一半的哈欠也被吓了回去,他慌张地瞥了眼菜瓜的方向,发现她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动静,这才又放下心来、皱着眉头责怪道,“妈,你大清早的,这都在说什么啊!”
“说什么?”苏华芬白了他一眼,“当然是说我的乖孙子!”
“什么孙子不孙子的……”张保庆避开她的目光,迈步就要走。
“你给我回来!”苏华芬死死拽住他的胳膊,看向他的目光是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般的凶神恶煞,大有一副不说清楚不准走的架势。
“妈~”张保庆难得的无奈讨饶,目光飘忽,面上也浮了一层窘色。其实他并不讨厌这个话题,只是眼下他有点羞于作答——不是害羞,而是羞愧。
张保庆的脑子里又不由浮现出了昨晚“洞房”的过程:
在万事的开头时,故事还是正常的。
贴满了喜字的狭小房间里,两个各有“经验”却青如稚子的人并排坐在床沿,屋里的灯光在这些喜字的映衬下由暖黄变成了瑰红,透出了几分暧昧的味道;屋里的人则依旧保持着十指紧扣的姿势,任两条红绳在腕间缠绕交叠,却谁也没有妄动半分。
作为男人,张保庆率先打破了这局面。他就着两人相牵的手向后一拉,菜瓜便毫无防备地倒进了身后的床榻上,一声短促的惊呼、她反射性地出拳揍向眼前的人。
“咦,还打人?!”张保庆挑眉,轻松闪过那来势汹汹的拳头,然后长腿一跨、压坐在菜瓜腿上限制住她的动作,同时身体前倾,两手一左一右扣住她的手腕,将它们牢牢固定在她的头两侧。
菜瓜本能地挣扎,奈何四肢全被控制,只有一张涨红的俏脸和极速起伏的胸膛证实着她的努力反抗。
张保庆得意的笑出声,对着她摇头晃脑:“这下打不了人了吧~”
略微敞开的领口勾出了一片引人遐思的三角区域,那片白皙的肌肤因他染上粉红,不断刺激着他的视神经,而衣领边缘向下延伸的阴影部分,半遮半掩着的大片春光更随着菜瓜的喘息而起伏,这片风光传递到了张保庆的大脑中,被他私自解读成了一种挑逗。
他不自觉吞了口口水,喉结带着欲望的上下滚动。之前的小打小闹并没有让他忘记今天是他的洞房花烛和他原本要做的事,他直勾勾地看向菜瓜,目光里带着温柔和占有,看着她眸子里的一汪春水和自己的倒影,看着她鲜红欲滴的唇瓣和贝齿轻咬下的细小齿痕。目光锁定在那份红艳,他一点点俯下身子,然而——
咚的一声。
迎接他的并不是那份朝思暮想的柔软,而是一个结实的头槌。
意料之外的展开,张保庆吃痛的双手捂住脑门,瞄准这一刻、菜瓜的反击正式打响。
双手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开,然后脚上利落一踹,只听又是咚的一响,原本安坐在床上的张保庆已然跌坐在地。
“嘶……你干吗?!”前一秒还霸气嚣张的人,这一秒就变成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媳妇,张保庆一手撑着地、一手揉着他受伤不轻的臀部,满眼不解又委屈地控诉。
“你……”菜瓜拿眼瞪他,那句熟悉到不行的“流氓”卡在喉咙滚了几滚,却在余光瞥见那些红通通的喜字后失了说出来的立场,她“你”了半天也没想出下文,最后只好泄愤地哼了一声,带着一身由气愤转为害羞的绯红蒙上被子不再理他。
“睡觉!”
被丢在地上的张保庆顿时慌了神:“哎哎……”
他眼睁睁看着菜瓜把那床双人被裹在了自己一个人的身上,缠得像只蚕蛹一样鼓鼓囊囊,然后甚至翻了个身,决绝的留了个后背给他。
“喂……”张保庆瞠目结舌,震惊过后无奈的撒娇,“不是…那我怎么办啊?”
床上的人又紧了紧被子当做回答。
你,自生自灭吧。
张保庆读出了这层含义。
于是,他认命的叹了口气,发泄似的挠了挠头发,然后一言不发的起身向床边挪动。在这短暂的几十秒光景中,他脑海里的念头已翻了无数,从开始哲学性的思考自己一个新郎官为何会在新婚之夜沦落到如此田地,到后来发散性的联想起了过去的某些画面,感叹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最后他感性的总结:即使过去了九年,他对菜瓜依旧束手无策。
心中的憋屈烟消云散,他又伸长脖子看了眼她安睡的侧颜,然后轻手轻脚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伸手关了床头灯。
黑暗伴随着凉气笼罩住了房间,即使穿着全套睡衣也抵不过它的侵袭,于是张保庆由平躺改成侧卧,蜷起身子来维持体温。他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构建了一个舒适的环境,以此来催眠自己:我不冷,我不冷。
结果温暖,也如实在此刻袭来。从他的背后,铺天盖地将他整个人裹了进去。
菜瓜的手捏着被角,从他的肩膀横伸过来,整个人几乎贴到了他的背上,鼻腔里呼出的热气隔着一层睡衣喷拂在他的后心位置,暖洋洋的、随着他的心跳规律地将这份热传递至他的四肢百骸。
她就是他的热源。
现在是,往后余生更是。
张保庆不安分地挪了挪身子。
菜瓜的眼睛倏地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睛警惕地盯着他模糊的轮廓,出声制止:“别动,睡觉!”
声音轻短却有力。
还好,没有暴露出她慌乱的内心。
四周的黑暗虽然完美掩盖了她的害羞和紧张,可菜瓜发誓如果张保庆此刻突然发难,她必定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然而俗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张保庆如果能老实听她的话,他就不会是皮皮庆了。所以当发现他有翻身的趋势时,菜瓜比他更迅速地翻了个身,继续留了个背影给他。
两人的姿势换了个个儿。
这大概是菜瓜整晚最紧张的时刻。她整个背都紧绷着,眼睛一通狂眨、在一片漆黑中不安的左右乱瞟。她不知道也看不见身后的人在做些什么,这让她更加焦虑。
忽然间,腰上一沉。
张保庆伸手拦过了她的腰际,她的身体为之一僵。
“没事儿。”他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放下心来的困意,“我不动,就想这样抱着你睡。”
菜瓜的心和身躯都因他的话而柔软下来。
她注意到张保庆环着她的动作十分随意,不是紧紧箍住、似乎要揉进身体般得压迫力道,而是自然到平常,透着一股轻柔与老夫老妻般得闲适,但是他握住她的那只手却异常霸道,紧紧地、完整的将她的手包裹住,像是怕把她弄丢一样。
感受着他从背后贴近的心跳,感受着他整个手掌传来的热度,感受着自己每个毛孔都能体会到的温柔与温暖,这九年与他的点滴都像电影般在她脑海里闪过。
她曾经以为,能在十八岁遇见他已经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直到她二十七岁时,重新被他找回、嫁给他,才发现原来她可以更幸福。
曾经十八岁的张保庆给了十八岁的菜瓜自由与冲击;
现在二十七岁的张保庆则给了二十七岁的菜瓜自由与安心。
她把脑袋向被窝里埋了埋,遮住自己翘起的嘴角,然后不着痕迹地往身后人怀里蹭了蹭,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先闭上眼的是他,可先入眠的却是怀中的她。
张保庆听见菜瓜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心满意足地抵着她的头,进入了梦乡。
他忽然觉得新婚之夜,这样也挺好。
思绪回到现在,看着苏华芬向自己投来的愤怒夹杂探寻的目光,他赶忙瞥开头、顺便压下他有些上扬的嘴角。
“张保庆,我孙……”
“吃饭啦!”
菜瓜的声音适时传来,张保庆赶忙拉着自家亲妈转了个圈儿、推着她往饭桌走,嘴里敷衍着:“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啊!”,然后自己逃也似的奔向了厨房洗漱。
透过玻璃,他一边刷牙一边将目光锁定在自家媳妇儿身上,叼着牙刷若有所思:以后再说……也对,来日方长嘛~
TBC
下章预告:朴实的蜜月。
菜瓜不明所以,问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和害怕:“张保庆…你要做什么啊?”
张保庆扒着盖沿,对她笑得温柔:“谢谢你让我美梦成真。”
---我是碎碎念的分割线----
来自老母亲的忏悔:……忙疯的一个月!好多突发的长期事件堆了过来,码字时间特别少!加上我懒癌晚期码得又慢……希望下个月可以好转。
我最爱的明大四播出了,希望我爱的CP可以铜矿,真相是真!以后有空说不定会和青瓜一起为我魄产粮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