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破镜重圆ABO，反向带球跑（？）

*私设多逻辑死，随便看看

 

——

黄小雨理所当然地伸出双臂，黄子弘凡在思维能厘清当下的情形之前也已经熟练伸出手，将她从凳子上抱进怀里。小女孩在他身上找到最舒服恰当的姿势，视线转过来看回蒲熠星。

黄子弘凡拍着黄小雨的胳膊，说：“为什么乱跑，知不知道爸爸很担心？”他说得并不严厉，反而因为急促显得底气不足。他的眼睛持续垂着看黄小雨的脸，始终没有抬头，小女孩从蒲熠星重新巴望回她的爸爸，觉得气氛有些奇怪。

“阿黄。”蒲熠星又喊了一声，黄子弘凡不得不停下装忙的动作，硬着头皮笑道：“阿蒲，你怎么也在这儿？”

他已经头脑风暴了几分钟，但是暴风过境之后留下的完全是一贫如洗的大脑。想不出来，为什么黄小雨和蒲熠星出现在一起；也想不出来，自己要怎么应对蒲熠星接下来的问题。打过千万遍的腹稿是草稿纸上一圈又一圈的巨大乱麻，黄子弘凡是困在其中团团转的蚂蚁。

出乎意料地，蒲熠星关于黄小雨一个字也没有问，而是说：“你现在急着回家吧？我陪你。”

黄子弘凡确实急着将黄小雨的消息和人带回家，但他没料到迎接自己的是棉花而非拳头，闻言只会呆呆应答道：“好啊好啊，谢谢。”

他维持着那个呆滞的表情，转身要走，蒲熠星提醒说：“还没有谢谢工作人员。”

“对的对的，是要谢谢她们。”

黄子弘凡抱着黄小雨走向柜台时，小女孩已经主动喊道：“姐姐，我爸爸来接我了，我先回家了哦。”

黄子弘凡连声道谢，营业员小姐姐正忙，说完不客气，又看向面前三人的面目，发出一句由衷的感叹：“她和你们俩长得真像啊，都很好看。”

黄小雨从父亲怀里疑惑地抬起头，因为感受到忽然收紧自己身体的胳膊。不过在场的另外两个大人都没有说话，所以她也没有开口。

他们一齐往外走，黄子弘凡本来要从后备箱里拿宝宝椅，蒲熠星已经主动说：“我抱着吧。”

黄子弘凡看见的始终是蒲熠星白得如同展开的栀子花瓣的脸，湖心一样沉静的眼睛。他丢失在湖心里，感知不到其中的深浅。黄子弘凡下意识屏了一下呼吸，然后才说好，好，谢谢你。

他一晚上都在说谢，谢得词不达意，而蒲熠星一晚上都没有纠正他不用谢，受得当之无愧。

后视镜里是相似的一个娃娃坐在另一个娃娃怀里，后视镜下有一双卡通的绒毛玩偶。蒲熠星看着那对没收起来的玩偶，终于知道它们的主人是谁，知道每年黄子弘凡都要去迪士尼的目的是什么。

黄小雨在他怀里很安分，蒲熠星倒是小心地让她坐得更舒服一些，问她腿这样是不是伸得开。黄小雨扭过脸看他，漂亮的熟悉的小猫眼睛。

“你跟爸比认识吗？”

“认识。”

黄小雨问完这句话以后，声音与眼睛一起沉默了，只是圆噔噔地盯着他看，脸上有一种警惕而又眷恋的神情。

蒲熠星被她望得心痛，就像隔着玻璃被她流泪的眼睛绊住一样，痛觉先于思考而行。黄小雨慢慢靠在他肩膀上，额头贴着他的脖子，依循本能地以自己的皮肤亲昵地蹭他的，什么都没有说。

黄子弘凡一路把车开回了父母家，黄小雨扑进等待在门口的奶奶的怀里，忽而又踟蹰回头，看向隔着一段距离的黄子弘凡与蒲熠星。

蒲熠星似乎没有要上前去拜访的念头，仿佛真是好心的过路人，送完迷路的小女孩自然就要离开。黄子弘凡忍不住去牵他垂在一旁的手，想证明他依然真实存在，那只手却自然地避开了触碰。

“黄子弘凡。”

黄子弘凡仍旧在他的湖心浮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碰到水底。

“你还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蒲熠星等了很久，在医院，在家里，在车子上，那么多次等待一场大雨倾盆，但他只是感受到乌云的凝结。黄子弘凡越积聚越浓密的心事让他担心和胆怯，明知道其后是深渊，也眼睁睁看着深渊张开巨口等待将他吞没。

黄子弘凡不答应他搬过去住，每天都要回家的原因，客厅里的儿童绘本。蒲熠星现在知道了，他藏起来的秘密比普天下任何秘密都要惊悚，他藏起来一个人。

黄子弘凡呼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气，几乎是要组织语言前，眼睛就蒙上了一层眼泪。他对母亲和小雨说先进去，回过头对蒲熠星说：“阿蒲，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是你要相信我从来不想骗你。”

蒲熠星从他通红的眼睛联想到黄小雨的眼睛，不怪觉得不像，原来黄小雨像的其实是自己。但神态像黄子弘凡。

他想到自己浑身上下的伤疤，腹部横切的那一道伤口，其下是曾经不小心选择在其中生长的婴儿的房。蒲熠星每次想起车祸，除了对生命失去的恐惧之外，就是对那个孩子离开的痛苦。她并非出自他意愿地来，也并非出自他意愿地离开，蒲熠星每次想到这里，都会涌起一阵巨大的无能为力。

黄子弘凡又去拉他的手，蒲熠星往后退了半步，和他隔开了一道深刻的距离。

他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他。

黄子弘凡心跳停了一拍，踩空般一路下坠。他飞快地说：“当时你车祸以后，小雨的生命体征一直很微弱，她比你还晚从ICU里出来，我怕、我害怕……”他一边说一边感觉到脸颊凉凉的，眼泪从颊边不断淌过去。

他怕黄小雨活不过来，这余悸直到现在也没有消失。

“阿蒲，你别这样……”黄子弘凡往前走，他迈出步子的同时，蒲熠星再次后退了半步。

黄子弘凡眼睛瞪得很大，像受惊吓的动物，直愣愣盯着蒲熠星，连睫毛也不敢眨一下。

“我想过很多次要告诉你，我一直想说，阿蒲，我说的都是真的。”

黄子弘凡抹了一下眼睛。蒲熠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也一定有很多的难处，他还把黄小雨养得很好，聪明也善良。

“阿蒲，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不理我，”黄子弘凡不断往下掉眼泪，几乎是祈求地说，“生气也行，但是别不理我。”

但蒲熠星同时想道：无限期的欺瞒是真的，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先逃避是真的，对自己的占有超过了尊重也是真的。

黄子弘凡看起来很可怜，蒲熠星的心很想过去抱抱他，说别哭了。但他没办法这么做，他仿佛再次被投掷到五年前的病房，旁观两个人仍有感情却走到了山穷水尽。

他那时没有苛责黄子弘凡，他只苛责在命运戏弄下不堪一击的自己。

“我很生气，也很……难过。”蒲熠星皱了一下眉，像说出去的话与自己运行的程序正在相悖，他皱完又松开，平展的脸上是一片空白的茫然。

“其实我五年前也一样，我只是没有告诉你。”

他告诉他车祸的责任不在你，告诉他你很好，没有告诉他自己的恐惧和迁怒。对命运无常的恐惧，对他开车走神与自己说话的迁怒。

“我不止很生气，我还不想理你，”蒲熠星认真地说，“所以你暂时不要找我了，我不想看到你。”

全文1.2W

破镜重圆

是无名的HE版

现背

私设24年TES世界赛夺冠

禁止上升

01

 

 

喻文波抬头看着漫天的金雨，随手摘下了落在他头发上的几条彩带。队友此时聚拢在一起欢呼呐喊，时隔六年，喻文波再次和不同的四个人捧起了那座他进入职业赛场第一年捧起过的召唤师奖杯。凌旭环着他肩膀嗷嗷叫：“水子哥牛逼，最后一把要不是你月男那个大秒掉对面ad，估计这会儿捧杯的人都不是咱们了！”喻文波笑着说了句那是你锤石钩的准好吧，高天亮唰的一下勾住俩人脖子嚷：“夺冠了，兄弟们牛逼！”喻文波被这一下勾得差点要了半条命，死命扒拉高天亮的胳膊才能稍微喘上来一口气，凌旭夹在他们中间：“我靠我被两个双冠王搂着啊，这队服我可不舍得洗了。”高天亮擂了一下凌旭肩膀骂了句冠军辅助咋这么没有志气呢，凌旭故作吃惊的啊了一声接话：“原来我也是冠军辅助了啊——？”

 

 

解说台和幕后人员这会儿也闹得跟过新年一样，到处洋溢着喜悦和畅快的氛围，管泽元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这一次我们又是冠军！这是我们LPL的第四座冠军奖杯了。”米勒也在一旁补充：“是的，而且这次TES的ad和打野之前就已经是世界冠军了，这次TES夺冠就说明我们LPL赛区一下子出现了两个双冠王。”宝蓝扶了扶眼镜觉得这两个人说的太过全面，实在没什么好补充的了，于是他就对着镜头继续保持着营业式的微笑说出简短的祝福语：“恭喜TES！”管泽元看着投屏下来的画面继续补充：“我们看到画面上，夺冠之后第一个拥抱上的就是下路组，不愧是双人路啊。宝蓝作为之前的职业辅助会觉得双人路两个人的感情会比其他路好吗？毕竟是被观众称为共生的一条路。”

 

 

宝蓝看着画面里凌旭激动的晃喻文波肩膀不紧不慢的接话：“是会有一点的，但其实也没那么明显。双人路一般要磨合熟练度所以双排会比较多，两个人可能也会被安排同吃同住，所以平时交流可能比其他队友多一点。但说到底大家都是队友嘛，不会有很大的区别的。”

 

 

管泽元笑着打趣：“果然还是我们冠军辅助理解的更透彻，我记得当年ig夺冠好像也是下路组先抱上了？”

王柳羿有点不知道怎么回话，只用简短的是的两个字结束了这个问题。

 

 

好在这个话题不过是一段小插曲，解说内容很快又回到了TES夺冠的焦点上，画面上的金雨还在不要钱的往下浇，台下的手幅和应援牌像是小小的一片星海，五个少年拥抱的背影就在金雨之中被永远被台下的长枪短炮定格留影。宝蓝也总算松了口气，埋进掌心的手指被他又重新松开，只留下掌心上浅浅的一排指甲印。

 

 

该剪指甲了，宝蓝心想。

 

 

02

 

 

夺冠完之后就是聚餐，满面红光的经理和教练在后台张罗着，一时之间打电话的声音和笑着狂吼的怪叫声淹在一起，大黄在一边拱火：“欸经理，我们今天可要吃大餐啊，越贵越好的那种！最好吃一顿就能让俱乐部破产！”经理拍拍胸脯表示包在他身上，保准安排的让这五位冠军满意。

 

 

最后选的是唐人街有名的一家火锅店，店老板在异国他乡看到TES一行人也激动的不行：“这单我给你们免了，我和我老婆都是LPL老粉了，看见咱们LPL又夺一冠都快高兴一晚上了！”经理和老板熟练的打着官腔说客套话，老板也热情似火回应，还叫来好几个服务员把他们安排进包间里。

 

 

菜还没上桌，酒倒是早早开了好几瓶，高天亮和凌旭这会儿高兴的过了头，两个人发了疯似的在桌上轮流给喻文波敬酒。

 

“敬我水子哥最后一把月男一杀三力挽狂澜！”凌旭举起杯子，咕咚一声把酒全灌进嘴里。

“敬我偶像第一把滑板鞋打爆对面下路！”高天亮也举起杯子，一仰头把酒全喝了下去。

“敬我水子哥走位接钩还能反杀对面ez！”凌旭又是一杯

“敬我偶像一个q成功抢下大龙！”高天亮不甘人后

“敬我水子哥今天23岁零340天生日快乐！”

“敬我偶像……”

 

 

“停停停，你俩差不多得了。”喻文波在两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先举手投降，高天亮和凌旭可以一人一杯的往下喝，他可是每一杯都得接下，这样下去俩人还没分出胜负呢，他就非得今晚在桌上喝到吐不可。而且照他们俩这敬酒辞的发展方向，喻文波不肯定他俩其中会不会有一个人最终气壮山河的喊出：“敬喻文波今天穿了一件黑色棉袄！”

 

 

喻文波的手机常年开的都是震动模式，这会儿手机在兜里揣着一直震个没完，喻文波把手里的酒杯放在桌上，不耐烦的从兜里掏出来手机。微信、微博、电话、QQ，反正一切涉及到社交的软件上，此时都醒目的挂着999+的符号。喻文波拿起手机以非常随便的角度抓拍了一张餐桌上的众人，丝毫没有管照片里的人糊的糊变形的变形，然后他点开微博进行编辑，一行字打的很快，喻文波没有任何犹豫就把他这条微博发了出去。

 

 

“夺冠了.先点菜吧.”后面还加了一张他经典爱用的“baby I love you”的熊猫头表情包。发完这条微博后，喻文波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03

 

 

王柳羿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小区里面除了偶尔蹿出来的几只流浪猫外，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活物这个点还没睡。他刚解说完就给喻文波发了条微信恭喜他夺冠，不出意外的，这条消息直至现在也没有被回复。至于以后会不会有回复，那也是个未知数。

 

 

微博热搜榜还是TES夺冠这个话题牢牢地霸占着榜首，话题后暗红色的爆自从晚上八点就没有变过。这是真正意义上全华班捧起那座冠军奖杯，一大批坚信着“华子论”的贴吧老哥这会儿也来微博感受这夺冠后的热烈氛围，史上头一次和他们口中最不屑的“水鬼”握手言和，结束内战，一起庆祝着TES夺冠这件事。而喻文波那条微博的点赞早就破了一百万，毕竟这几年随着选秀倒台和官方推手对电竞的大力支持，电竞圈子也不能说是十分小众了。何况前几年LPL赛区豪取三个冠军，一下子拽回来不少和生活对线的老哥重新燃起看比赛的热情。喻文波微博下的评论区也热闹的不行，说是LPL全明星齐聚一堂也一点儿不为过。宝蓝给喻文波四小时前的这条微博点了赞就又关闭了微博。

 

 

王柳羿解说了整整一晚上，又推辞了其他人的邀请没有去解说完聚会，到家的时候还是一口水都没喝上。王柳羿的下唇已经泛起了一块死皮，像是一条鱼临死前泛白的鳞片。他拿起常用的纯色马克杯给自己倒上一杯热水。十八九岁的时候王柳羿很爱收藏一些可爱的东西，类似于兔子耳朵的马克杯、带有星星装饰的收纳盒、手绘着哆啦A梦图案的钥匙扣。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和他收藏的IU海报林林总总的撒满他的一整个桌子，桌子上还放着些粉丝送喻文波的柴犬周边，王柳羿看着乱糟糟的桌面抱怨：“哎呀我这桌子都没地方放鼠标了。”得到的是喻文波一声哼笑：“只要把你那些IU海报收拾回房间，哥们儿看你桌子上再放十个鼠标也不多。”王柳羿翻了个白眼怼他：“你们这些不追星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偶像的周边有多重要，那是信仰好吧！”喻文波看着王柳羿桌子上摆着的那份柴犬台历临场发挥接了梗：“那蓝哥你桌子上还有不少哥们儿的周边呢，我也是你的‘信仰’？”喻文波故意拿腔拿调的学王柳羿的口吻说话。

 

 

王柳羿看着自己厚颜无耻说批话的ad一脸冷漠：“不，那是我没大没小的臭弟弟杰克爱。”

喻文波刚配合打野抓死了对面的下路组，这会儿心情不错的回嘴：“双标的人没有好果汁吃嗷宝蓝z！”

 

 

不过二十五岁的王柳羿从家居到服装都变成了统一的黑白灰，连曾经长着兔耳的马克杯也被换成了纯色系。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他也是年轻时爱穿鲜艳颜色衣服、爱收集可爱小玩意儿的人。王柳羿喝完那杯热水后翻了翻桌子上放的前几天买来的新书，内容是讲怎么和人社交和对话的艺术的，王柳羿看豆瓣上这本书的评分不错，也适合自己解说这个职业就下了单。不过正赶上世界赛的决赛，他这几天为工作忙的脚不沾地，这本书直到现在也只在二十页有个王柳羿做的铅笔印记。他又往后翻了三十多页，困意自然而然像抽枝的春藤一般把他裹住，于是他摘下眼镜，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04

 

 

王柳羿没想到自己的id过了这么久居然会出现在微博上升榜上，而且还在上升榜的第七名。他有点好奇的点进那个词条里，热门弹出的第一条微博就是营销号发出的投票：谁是你们心中的冰一辅。几个选项罗列排开，第一名mark获得了42%的支持率，而他之后就是baolan这个id，总票数里占35%。宝蓝其实并不想点开这条微博，但是他的手指已经鬼使神差的点开了详情页，微博下热评赫然映入眼帘。

 

 

“选宝蓝的趁早remake，2019年不是他这个出生把把被爆ig这会儿说不定都三冠王了。”

“不带个人感情的分析一下，就昨天mark决赛玩的那个出钩必中的锤石，别说是冰一辅，世一辅也不夸张。”

“楼上都有点过分了吧……18年的时候宝蓝的辅助还是很厉害的。一手洛开团开的很灵性的。”

“2024年还有活着的蓝妈妈呢，真是给我开了眼了。人家水鬼的冰冰哥哥好歹俩世界冠军，你们的蓝公主的第二个世界冠军在哪啊？在解说台？”

 

 

宝蓝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关掉了那条微博，微信新闻弹出了提示框，他点进去，果然，那条他发给喻文波的恭喜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只有微信新闻头顶着一个鲜亮的1。

 

 

05

 

 

喻文波正不胜其烦的回着微信和qq好友发给他的庆贺消息，他感觉自己打谢谢这两个字都打到快有肌肉记忆了，每次点进下一个聊天窗口大脑都还没跟上手指就已经完成了谢谢的输入并发送，一气呵成没有失误。他妈的，喻文波受不了了，他打算手打完下一个谢谢就去应用商店随便下个消息群发的软件，发个谢谢群发所有好友，一劳永逸。下一个聊天窗口的人顶着一只布偶猫的头像，喻文波两秒钟就打完了谢谢又切出来，点开手机自带的应用商店，点击下载了最热的群发软件。软件下载到一半的时候被喻文波甩了老远的大脑终于气喘吁吁的追上了喻文波本人，他想起来为什么刚才看着这张猫头像会觉得如此眼熟。那不就是几年前ig基地经常坐他怀里看他打排位的蓝哥的那只猫吗，断掉的思绪被模糊的记忆成功重连载入，喻文波点开了刚刚关掉的那个聊天窗口补充了一句

 

 

“同喜同喜蓝哥。”

 

 

王柳羿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刚结束了一把悠米的排位，他坐在电竞椅上伸了个懒腰。对手机上这条不知道是不是代发的消息没有回复的欲望。哪怕这是喻文波亲手发的，他这会儿也同样不想回。

 

 

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样，想变成彼此最亲密的伙伴需要往前走出999步，想退回陌生人的位置却只需要一个转身。也许这个转身是不再分享的青春期的迷惘，也许是相顾无言的沉默，也许是一次覆水难收的争吵，但也许，它可以只是一个没有回音的消息栏。

 

 

就像此时此刻的王柳羿和喻文波的关系。他们这几年没有争吵，没有冷战，没有翻脸，没有误会，一切都很正常，非常正常又平稳的朝无药可救和渐行渐远这两个词上逐渐靠拢。什么都没发生，但什么都不可同日而语。

 

 

宝蓝游戏界面的好友框亮起一个新申请的标志，备注信息看起来像是喜欢他很久的老粉。王柳羿靠在椅子上撸着刚刚跳到他怀里讨饭的roxy的毛无奈道：“别吃了肉肉，你虽然叫肉肉但也不能真长得和一头小猪一样吧。你现在一天吃八顿都不管饱的。”roxy瞪着他漂亮的蓝眼睛迷茫的望向表情略显担忧的王柳羿，然后又咬住了王柳羿卫衣的袖子往猫粮那个方向拖。王柳羿决定不和听不懂人类语言的小猫一般见识，他随手接受了刚刚那个界面上弹出的好友申请。

 

 

roxy填饱了肚子根本甩都懒得甩王柳羿一眼，他这会儿只顾着埋头在自己的猫粮盆里大吃特吃。王柳羿想rua一下他的肚皮都被他一爪子无情拍开，roxy喉咙里还发出了低沉的呼噜声以示王柳羿这个区区铲屎官在他吃饭时打搅他的行为有多不合规矩。王柳羿嘿了一声吐槽：“有奶便是娘，哪天出门真怕有坏人给你俩猫条就能把你抱走了。”roxy听不懂，roxy只是一只小猫咪，他骄横的甩了甩身后一大团毛茸茸的尾巴。

 

 

06

 

 

喻文波和王柳羿都对参加这次LPL官方组织的在上海的聚会显得兴致缺缺。

 

 

用喻文波的话来说就是：“尼玛的从纽约回来还没一天，时差都没倒回来，爷管他是聚会还是开会，我这会儿只想和我的床亲密接触48个小时过瘾好吧！”凌旭在他旁边精准补刀：“48个小时你不醒会因为没有核酸检测报告被救护车拉走集中隔离的。”喻文波没理他这句调侃，靠在自己的抱枕上靠出一个标准的葛优瘫：“能不能不去啊？”

 

 

凌旭给了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回应。

喻文波心如死灰，喻文波不想营业，喻文波只想摆烂。于是他烦躁的撸了一把自己本就乱七八糟如同鸟窝的头发：“草！”

 

 

刘青松此时正在电话那头威胁恐吓加利诱三管齐下的劝王柳羿参加聚会：“我说你也别太宅了，你现在除了打排位上班你是根本动都不动，你要在你家等着生根发芽二十年后变成一颗参天大树啊？我和史森明田野几次叫你出来聚会你都不来，这次官方办的聚会你再以一人之力孤立我们三个不来的话，今晚我就带他们俩一块杀到你家门口。”

 

 

王柳羿还没来得及辩解几句，刘青松就先下手为强的把电话咔一声给挂断了。只留下一串忙音和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的王宝蓝对峙。

 

 

07

 

说是聚会，但是一旦什么东西沾上了官方这两个字，必定会操办的过分正式和浮夸。喻文波刚和队友前后脚进了展厅，一抬眼就看到厅尾的电子屏上投着TES全员捧杯的不同角度的图片做成幻灯片颠来倒去的放，电子屏旁边还摆着几盆鲜花装饰，喻文波只能在花花绿绿中辨认出有几盆是黄玫瑰，剩下的他一概都认不出来。厅中央的餐车上放着巨大的三层奶油蛋糕，高天亮没忍住先说了句：“腾竞到底怎么能把一个聚会办的又像婚宴又像生日会就是不像庆功宴的。”主办方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这会儿看到聚会的主角到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穿黑西装的竹竿男站在展厅的舞台上拿起话筒，慷慨激昂的说：“有请我们TES全员到场。”从展厅上方应声而落缤纷的彩条砸到了五个人头顶，展厅的灯唰的一瞬全部熄灭了，只有几道金灿灿的舞台光追随着他们五个人的身影走走停停，配上声音巨大的交响乐迎接他们的入场。

 

 

喻文波在那明亮的金光中汗颜：“我觉得今天这事咱们TES至少得被LPL当作笑柄笑一个月。”

凌旭一边嘴角抽搐一边勉强维持着脸上的微笑：“说少了，至少半年。”

高天亮最先忍不住：“什么勾八策划，傻逼吧。”简单的嘴臭，极致的享受。

 

 

好在这段路走到头也不过两分钟，喻文波用平生最快的步伐总算走到了展厅尾，那滑稽夸张的金光终于灭了，他和主持人站在一排漫不经心的听着这个竹竿使劲浑身解数歌颂赞美他们TES的伟大，高天亮一脸腾竞到底给了这个b多少的疑惑神色，喻文波突然想起几年前网上流行的关于他的梗：“冰冰最帅，冰冰最强，冰冰是宇宙的神，ad的王……”实在是和这个主持人的说出的话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破了功，喻文波垂下头微微偏过去脸低笑。他本来服贴的刘海此时也跟着坠了下来，把他的视野有些给挡住，喻文波想抬头甩开这有些烦人的头发，就在抬头的那一瞬间和坐在桌下的人对上了眼神。

 

 

王柳羿怎么更瘦了啊。喻文波心想。

 

 

王柳羿坐的是解说和主持人那一桌，这会儿小钰正坐在他左手边。两人自从碰面就熟稔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无非是王柳羿问一些宋义进现在好不好两人感情怎么样的客套话，小钰笑起来还是又青春又可爱，看起来和刚被宋义进追上的时候别无二致，她笑得时候眼睛弯弯的像一棱新月，丝毫看不出已为人妻的痕迹。

 

 

“都很好，你呢，你怎么样？”

“我也挺好的。”有什么不好的呢，退役之后他做了解说，凭着过去在赛场上积累的对比赛的理解解说起来也并不困难，工作闲暇的时候也可以和朋友玩玩剧本杀看看新上的电影。总的来说他还是从事着自己还算满意的工作，除了偶尔做梦会梦到18年在职业赛场上一往直前的自己以外，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活了。网上对他的咒骂也随着他在职业赛场的退场渐渐减弱，毕竟谁都不会在乎一个最后以一个替补身份黯然退役的前冠军辅助。观众之间偶尔有提起他的，也只是笑着玩梗说上一句：“哦——你说小饱啊，不知道这些年他有没有会玩泰坦，还会不会闪现钩墙。”提起他的时候好像人们铭记的永远只有他在赛场上的下饭和畏手畏脚，即使不是这样的声音，剩下的大多声音也在说：“宝蓝嘛，仁川里最可有可无的那块拼图而已啦，18年换刘青松田野史森明也一样，就当年的3c带个巅峰宁王，辅助只要不拉胯就能拿冠军啊。”

 

 

他始终在大多数网友的眼里可有可无，鼎盛时期的ig他是五个人之中最透明的一团流云，衰败时期的ig他是最该先离开的赛场战犯。那些18年闪光的操作，洛的羽毛流下的碎光，盛大登场掀起的全场节奏，好像并没有几个人还记得。

 

 

喻文波抬起头的时候，王柳羿已经又把眼神错开，和小钰聊着最近上海反复无常的天气。

 

 

08

 

喻文波觉得索然无味，他在一批又一批前仆后继的媒体和合作方的奉承里周旋，他谈不上喜欢，只能说是天生擅长应付这样的场合，所以就算这会儿有点心烦，面上看起来还是滴水不漏的，这得益于喻文波从小的直播生涯，这段经历早就练就了他看人说人话看鬼说鬼话的社交天赋，媒体看起来都对这位年纪轻轻就荣誉满身的ad十分满意，摄像机的闪光灯咔咔的闪，喻文波连眼都有点睁不开。

 

 

喻文波在不同的媒体第十五次询问他年仅二十四岁就成了双冠王有什么感想后所剩无几的耐心宣布告空，他笑着打断了对面记者抛来的问题：“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

 

 

时差没倒过来的疲惫和媒体穷追不舍的烦躁此时叠加在一起，弄得喻文波心底攒满了不能爆发的暗火，他就像是被放到烤架上要烤焦的鱼，看起来外表鳞片依然闪闪发光，内里的肉早成了发黑的焦黄色。喻文波皱着眉把水龙头拧到最大，哗哗的水声这才盖过了会场里各式各样的声音，喻文波在水龙头下发了狠的搓洗自己的双手，那架势看起来像是要洗掉自己手上的一层皮才肯罢休。

 

 

突然有一张擦手巾横亘在喻文波眼前，喻文波关掉水龙头往上看，那双给他递擦手巾的主人果然是王柳羿。

 

 

“心烦吗？”王柳羿开口道

“有点儿。”喻文波接过他手上的那张擦手巾，擦拭着已经被自己搓泛红的双手。

“很快就会结束的。”王柳羿安慰道

 

 

王柳羿从十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和喻文波相处，中间又有两年同吃同住的下路组时光，就算两人现在半年见不上一次面，王柳羿还是能看出喻文波的细微神情都代表什么，什么样的喻文波是开心的、什么样的喻文波是烦躁的、什么样的喻文波是生气的、什么样的喻文波是压抑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更加了解。他无心专门记住这些，但关于喻文波的一举一动，不管赛场的还是生活里的，他始终保持着比其他人更清晰的见解。就像今年夏季赛的TES对上RNG的那场比赛，管泽元看着喻文波血量下了一半的ez：“这下ez得b回城补状态了，虽然对面卢锡安状态也不是很好，但是这个头是拿不下来的。”王柳羿看着导播传回来的画面，心里却默默的说：“不，他会e上去。”

 

 

像是要印证王柳羿心里的这个想法，刚刚还假装畏战的ez扭头摁出了一个漂亮的e，迅速平a接大招收下了卢锡安的人头后变成了大残走位躲在了辅助身后，留着卢锡安倒在自家塔下的尸体一脸懵逼。

 

 

“他居然选择e上去还给他走掉了，这一波真的，我只能说没人能想到他这么玩好吧。”宝蓝笑着接话：“确实。”

 

 

09

 

 

“最近好吗？”喻文波抬头看向王柳羿，他这次有了足够的时间打量王柳羿，他看起来更加消瘦，像是一只只剩骨架的白色风筝，站在原地都让人觉得摇摇欲坠。王柳羿也迅速进入他的社交模式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温柔的笑起来：“还不错。还没当面恭喜杰克你拿下世界冠军。”喻文波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有许许多多的话想给他的蓝哥说，但是所有未能出口的话还是被他重新咽进肚子里：“谢啦蓝哥。改天请你吃饭。”

 

 

刘青松在洗手间外叫宝蓝的名字，嚷嚷着让他趁早打消逃席的念头，今天吃完饭他们辅助联盟还打算一起去玩密室逃脱，王柳羿用来社交的假面一点点出现缝隙，他生动的神色从这副假面的裂缝里露出边角。王柳羿无奈的叹口气努了努嘴：“真是的，问过我没有就又做决定啊，松松真是个暴君。”

 

 

“那我就先走啦。”王柳羿又重新戴上了那副温和的假面，仿佛刚才灵动又鲜活的王柳羿不过是喻文波回忆中漏出的某一帧幻影，他朝着喻文波点了点头。

“好。”

 

 

王柳羿走到门口喻文波突如其来的开了口，声音大的像是当年的ig喇叭异地上线：“拜拜，蓝哥。”王柳羿扭过脸来，略带疑惑的保持着脸上礼貌的微笑：“再见。”

 

 

他们下一次再见又究竟会是多久之后呢？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

 

 

09

 

 

王柳羿再登上他那个排位常用的韩服号已经是聚会的四天后了，他这些年越活越随性。说好给粉丝的直播鸽掉的概率有百分之七十，二十五岁的他显然已经和十九岁的他大相径庭，既没有俱乐部教练管着自己要完成硬性训练时长，也不用为了第二天的比赛拼命去rank练习版本英雄的技能的熟悉度。英雄联盟在王柳羿的二十五岁倒像是真正的变成了一款茶余饭后的娱乐游戏，再也不像当年一样给他压力的同时又带来为了团队胜利要向前走的不懈动力。他今天不打算直播，只打算rank玩几把辅助放松一下。好友消息框明晃晃的挂着一个5，宝蓝点进去，消息都来自一个有些陌生的id。

 

“打扰你了蓝哥。”

“蓝哥，你去微博看这个人的账号，id是喻文波的啵啵奶茶。”

“说的话太过分了吧！你要不要管一下啊？”

“真是的……水鬼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

“这人好像还是喻文波的大粉，现在微博到处都是他带的节奏！”

 

 

王柳羿后知后觉想起来这个id是那天喂完roxy随手同意好友申请的那位粉丝。他很快的打字回复：“没事的，谢谢你呀，但是不要那么叫杰克的粉丝啦，我会去微博看看的。”

 

 

王柳羿搜索了id之后并不难发现自己那位情绪有点失控的粉丝到底想让自己看哪条微博。因为这个id的置顶微博第一句话就是@他微博账号的蓝名。

 

 

“蓝公主，本来你退役了之后我也没想过我会再在微博上骂你的，但是你转了解说以后我也没想到你能这么剑。解说TES夺冠的时候那表情和他妈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你是不是很想让对面赢啊，看到阿水要拿第二个冠军的时候是不是嫉妒的快要发狂了？也是，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拿一个冠军了，更别说世界冠军，希望你以后解说就有点解说的素养，不要带个人情绪来上班，让观众在这么好的日子还觉得晦气。希望你记住，喻文波离开你照样是世界冠军，你呢，你就是一个没人要的辅助！”

 

 

王柳羿看着这条充满着挖苦嘲讽和怨恨的微博心底泛起阵阵轻微的刺痛感，那种刺痛感类似于他的手指长了一枚倒刺，放着也没什么，但是他偏执的要把那枚倒刺硬生生撕下来，连带着手指都流了一道子血又干涸。并不剧烈，但是很磨人。

 

热评第一条仍是博主自己的评论：“mark是冰一辅，史森明是和阿水从小玩到大的双排兄弟，连小卓这种最菜的辅助都知道打的菜就退队了，只有你2019年仗着自己和阿水一起拿了冠军，就开始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后来打那么菜还不转替补。你就是喻文波职业生涯里最不配拥有姓名的那个无名辅助。离开喻文波即退役。”

 

 

王柳羿关掉了那条微博，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早就习惯了，被各种传言架着他和喻文波朝相反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走到彼此最后只能看到对方一道寥落的背影。明明不是这样的啊，宝蓝19年看到网上满天飞的骂战还会这么想，那时候的他在基地的房间里偷偷点开微博看着自己被ig的粉丝谩骂侮辱，说他菜的，咒他去死的，让他早点退役的。什么难听的话都有，王柳羿就在那样一句又一句像刀锋更像利剑的话语中抱着手机久久沉默，那年的大部分人好像都默认他是喻文波的附属品，一个冠军ad顺带带着夺冠的运气好一点的辅助。

 

 

为什么会这样呢？

 

 

那些他们两个都籍籍无名的岁月里，只有他和喻文波互相给对方打着气，拽着彼此一步又一步的迈过艰难险阻，踏过悬崖峭壁，扛过老一辈电竞选手的压制力，也有过把凳子靠在一起凌晨双排到早晨的经历，最后两颗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一起睡着。从德杯一路打到春季赛，他们两个胜利时为对方欢呼呐喊，失败时就拍着对方的肩膀故作轻松的说出下次再来的豪言壮语，然后他们真的做到了许多人少年时做不到的事，他们夺冠了，在仁川的金雨和呐喊声中紧紧拥抱住彼此，在敌方爆炸的水晶前带着哽咽大声呼喊对方的id。那一年的王柳羿会在采访时大方笑着坚定的说出我还是最相信我的ad，而喻文波也会微博公开承认宝蓝是自己最好的辅助。

 

 

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仁川的金雨都变成了一场无法挣脱的噩梦？宝蓝找不到一个确切的时间点，但他知道自己沦为观众眼中“喻文波的附属品”大约是在一次又一次赛场的失利中，他今年的状态并不好。状态的起伏对电竞选手来说再正常不过，但是对一个攀登过顶峰的电竞选手来说，是不可饶恕的罪行。宝蓝那段心态很糟，他着急又焦虑的想尽快找回自己的状态，但在赛场上出现的失误却越变越多。他的激进再也带来不了团队的收益，只能给其余四个人制造出或大或小的麻烦。

 

 

是不是我不那么激进，不去给对方机会，我们就可以赢呢。宝蓝也开始这么问自己。

 

 

失眠在那几个月对王柳羿来说是家常便饭，他经常做梦都会梦见自己最绝活的洛都w不中对面一个人。又是这个梦，他大汗淋漓的从噩梦里骤然睁开眼睛，胸口尚且还在剧烈的起伏。睡在上铺的喻文波迷迷糊糊被他起身的动作晃醒，含糊的询问：“怎么了蓝哥？”宝蓝强压下声线里的颤抖，故作无事的回复：“没事。”喻文波的粗神经终于感受到一些宝蓝身上的不寻常，他从上铺爬下来看着坐在床上的王柳羿，他又询问：“真的没事？”喻文波半弯下腰，自然的坐在了他的床上。王柳羿那时抬起头正对上喻文波看向他的带有担忧意味的眼睛，喻文波眸色里带有询问意味的担忧差一点就要他痛哭失声，他好想告诉自己的ad，告诉这个从少年时期就和他共进退的喻文波，他这几个月到底有多煎熬和痛苦，他好想握着他的手痛痛快快的流一场眼泪，告诉他自己做了怎样可怖的噩梦，梦到了他最擅长的英雄也变成了自己的软肋。

 

 

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撑起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真没事，你睡觉去，明天还有比赛要打。”

 

 

喻文波眼底的担忧就像是一汪凝滞的湖水，他握紧了王柳羿握着被角还在发抖的手指，他不明白王柳羿在害怕什么，他每次想知道的时候王柳羿就用那张完美无缺的笑脸把他一切的想法隔绝在外，可是只有人偶才会有那么完美的笑容，他的蓝哥，他鲜活又有小脾气的蓝哥，他不是玩偶啊。

 

 

喻文波低声说：“蓝哥，别怕。”王柳羿垂下眼睛没有回话，两个人对着彼此只剩一室静谧。是喻文波先在这场沉默的拉锯战里先举得白旗，他又握了握王柳羿终于不再发抖的手指：“蓝哥，这会儿不想说算了，你想说的时候随时可以和我说。”喻文波又爬到上铺，侧个身就又沉入梦乡，丝毫不知道王柳羿的心和眼睛都因为他这句话下了一整夜的暴雨。

 

 

可要他怎么说呢，在期待和赞美中长大的喻文波又怎么会理解这种被所有人否定质疑的痛苦？就算观众开玩笑他是“扛塔ad”“接qlove”，但他无疑是大部分观众默认的新生代ad之首。他做不到拉着喻文波陪他一起感受他的痛苦，他希望喻文波能一直快乐又勇敢的在职业这条路上走下去，即使他在未来的某一天没有再和他并肩的资格。他也依然这么虔诚的祝福着喻文波。

 

 

10

 

 

喻文波是无意间在微博上扫到那条自己毒唯写的破了千转的辱骂宝蓝的微博的，他连看下去的耐心都没有，直接发了条微博澄清：“哥们儿现在和蓝哥也还是很好的朋友.都别乱带节奏.”他的手指在手机上漫无目的的滑动，心底的烦躁和郁闷却只增不减，蓝哥有没有看到这条微博呢，看到了又会怎么想呢。喻文波找不到问题的答案，于是他决定再次在生死局中闪现向前。

 

 

“蓝哥，你看到……那条微博了吗？”

 

 

王柳羿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刚给自己新养的多肉植物浇完水，他的这盆鹿角海棠正到了开花的时候，从圆滚滚的叶子里冒出几颗小小的紫色花蕊。

 

 

“什么微博？”

 

 

“就粉丝写的……”

“他们啥都不懂纯搁那没事找事，蓝哥你别在意啊，我在微博也说了不让他们找事。”喻文波火急火燎的补充着

 

 

王柳羿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多肉盆里还没有露脸的花蕊：“没事的杰克。”

“他们说什么都没关系的。”

喻文波没有挂断这通电话，王柳羿也没有说再见。紫色的花苞在花盆里轻轻摇晃着。漫长的静默后，王柳羿总算开了口。

 

 

“可我在乎你怎么想。”说完这句话后，王柳羿尽可能地把自己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架势，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住他浑身都在轻微发抖的事实。他擅长这么做，表演出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就像二十岁时那个他差点儿放声痛哭的夜晚一样，他那时脸上淡然的仍像一幅几笔落成的水墨画，只有喻文波能在他完美无缺的面容下发现他握着被角不住打颤的手指。王柳羿在十九岁那个只剩下比赛和训练的青春期无比需要别人的认可，认可他并不是可有可无的流云，也并不是一个毫无价值的辅助选手。但喻文波恰恰相反，他不需要外界的声音来引导他，他向来知道自己到底该走哪条路，也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决定可能会带来的所有后果，就像遇上KT的那局扭转局面的闪现一样。成功便是斧开通往冠军的群山，失败就只能落入口诛笔伐中万劫不复。但喻文波没有犹豫，他闪现向前，赢下了那把生死局。

 

 

喻文波何尝没有流言缠身过呢。

 

 

从主播转型的职业选手，尽管技术和老牌职业选手相差无几，赛场上的决策和运营到底还是太过稚嫩，他还是会轻易落入对方的陷阱之中。喻文波刚转职业的时候也并不是什么所谓电竞小说的“金手指”男主，脚踏世界第一，拳打世界第二一路外挂保驾护航。他交了不少学费给这个赛场的老选手，选出了职业赛场上很少人能选出的德莱文，不少人当时都说不过一个初出茅庐不懂隔行如隔山的绝活主播。那时候一次又一次失败累积在一起，大部分观众对他的评价都是这不过是一个又痴人说梦想要打职业的主播，你见过lpl上有几个主播出身能真打成顶级选手的，还不都是大部分认清现实黯然神伤的重操旧业？

 

 

喻文波当然看过这些流言，但他只是托着头漫不经心的往下继续翻着论坛，他从不因为别人的质疑伤神，他只会一次次在失败后扪心自问，每次回答他的都是同一个埋在心底的声音。

 

 

“我觉得我还有救。”

 

 

所以他绝不会轻言放弃。

 

 

 

11

 

 

十八岁的喻文波读不懂王柳羿眼中浓郁的如海啸将至的悲伤，他想拽王柳羿上岸却丝毫不得章法，每次想要把他从深渊拽出来的动作都会重新撕裂王柳羿满身旧伤。他只能迷茫又无奈的不再动弹，看着浑身渗血的王柳羿在悬崖边命悬一线。等他过几年真正明白了那悲伤的含义，喻文波早就不再和他是荣辱与共的下路组队友。一切都已经到了错误的时间节点，好像不停改变的人与事时时刻刻都提醒着喻文波覆水难收，那时的王柳羿再也不似以前一般会在比赛后自责的大哭，而喻文波也再也没见过王柳羿的眼泪。他没办法在错误的时间点说出过去本应正确的话，因为他并不知道这迟来的解释，会不会让他们两个彼此都好过一点。

 

 

但王柳羿在二十五岁终于问出那句几年前他未曾开口的问题。喻文波深吸一口气，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次错过之后可能再也不会有的翻盘点，他想清楚了自己的回答所有可能带来的难堪的后果，但是他依然选择闪现向前。

 

 

这把横跨了他和王柳羿整个青春的对局，从王柳羿这句询问开始，就代表它也并不是无法挽回的死局，喻文波自信自己会赢。

 

 

“蓝哥，哥们儿一直都觉得你是我的最佳辅助。”

王柳羿此时拨弄的鹿角海棠未开的花苞坠下了不少零碎的花瓣，哆哆嗦嗦打摆的花苞好像在控诉王柳羿的残暴行为。时光曲折崎岖的道路中，两个人沿着名为过去的小道上一路狂奔，又各自停在了六年前的岔路口，等待着彼此在这双人时光旅行中就位。这次喻文波提前知道了王柳羿眼里的悲伤到底缘何而生，而王柳羿也不再用那张完美笑脸的面具推开喻文波的情绪。

 

 

“是吗？杰克哥有那么多辅助呢。会是我吗？”

 

 

 

过去的时光慢慢展现出它的全貌，王柳羿在十八岁时也和喻文波说过类似阴阳怪气的话，那时他们在基地打着平平无奇的双排，补位的上路是喻文波做主播时会一起玩的辅助朋友，对面并没认出和喻文波双排的人是宝蓝。在聊天框里发可不可以让他玩辅助的位置，王柳羿夸张的哇了一声用眼神暗搓搓的扫喻文波：“他想当你的辅助啊，杰克哥，这么抢手？”

 

 

喻文波扭过脸，青春洋溢的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

 

 

他说：“可我想你当我的辅助。”喻文波的声音经过听筒传来，和十七岁他的回答相比一字不差。

“你这个周末有空吗？”王柳羿也同样给出了他的回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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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这篇是我朋友看完《无名》痛的大半夜睡不着催我写出来的一版HE支线，写的时候真的感觉很艰难，一直在找到底哪一句话可能会改变结局。然后算是在自己比较满意的节点改了一下，所以连带着结局都变得很不一样。希望大家可以喜欢这个故事吧~

  Jiejie x Scout

  短打，OOC有，私设有，文笔不佳

  大概是赵礼杰做了个梦，被李多听见并逗小孩和他对话的故事。

  送给@置於他夢。 太太，在和老师对话的时候感受到了姐多的魅力想到的梗。

-

  大家好我是EDG打野Jiejie，今年...我本来想说二十的，但当我踩着迟到线冲进训练室，看见一班子熟悉又不熟悉的面孔，我还是发出了我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问去的灵魂问题。

  “黄祥呢？”

  声音之大，让大家都转过头来看我。唯有一个人没有，那就是中单爹——胖将军。我惊得直呼好家伙，抓着身边椅子上一个人又问：“今年是几几年？”

  看到这里你应该明白，这是穿越剧常有的开头。是的，我穿越了。如果我知道我抓的人会是未来的中单爹，我一定会掐死一分钟前的自己。不对，我知道。

  李汭燦看着我，似乎是被我吓到了，结结巴巴地用我听不懂但一定是韩语的语言说着什么。然后我命运的后脖颈就被人给抓住了。

  这一年阿布看起来还很年轻，但是那股子逼人屈服的气质已然穿在了身，他冲着我吼说：“要死啊你赵礼杰。”

  我一个激动，躲过了热泪盈眶躲过了热情拥抱缩着脖子，不敢看他的眼睛，尽管他认得我，而且满身都是我熟悉的感觉，但是我坚信我如果现在问他现在是几几年，他一定会扣我的考勤分，并且打电话给老板说我思想出了问题。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如果现在Pawn和Deft都还在的话，EDG圣经应该是还没出版的，那今年应该是——

  “2016年。”未来的中单爹冷冷地跟被拽在阿布手里身高下降了一个层次的我说，“睡傻了吗杰杰？”

  好家伙，他听得懂中文。得救了。

  我大胆地挣开阿布的禁锢，一个闪现坐到李汭燦身边，莫名安心了很多。阿布看着我坐下，转过来嘀咕了两句“还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啊”“快点训练”什么的，也就走了。我松下一口气，心念幸亏爷机智，撑在电竞椅上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想怎么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

  李汭燦看着我，眼神里充满着迷惑。

  我对望回去，他又装没看我的样子把头偏回去看还在排队的游戏界面。这令人熟悉又陌生的画面，让我想起2016年，我应该还在襄阳某个高中里享受上网免费还有可乐喝的日子。上一秒刚刚被父母“建议”好好学习，卖掉了自己的游戏帐号，拿着人生第一通金的两千块，下一秒我就坐在了EDG的训练室里，想想就离谱。

  不过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瞬间下载好一个翻译软件，输入好我的问题“你信不信穿越是可能的”，点下小喇叭图标播放，机械的女声睡着我听不懂的韩语，隔壁李汭燦的表情变得更加奇怪了。

  “moya？”他说，打量我的样子像在看一个傻瓜，虽然他不说但我还是感觉到了冒犯。

  我想说不信就算了。

  怎料他竟关心我又说：“杰杰哩不会是昨晚没盖被子着凉冻到脑子了吧？”

  这一秒我有些恍惚，不知是因为什么。

  “我没。”我特别认真地回答他，不被人理解的无力感瞬间充斥着我全身，“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哩这要我怎么信。”他的游戏排进去了，便只给我留下这句话，转头选了个妖姬，开始他的快乐排位。

  我继续摊在椅子上倒吸凉气。想着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打开搜索引擎尝试了下自己的名字。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想把写词条的人给打一顿，什么叫“二十岁替补”，爷在2021年可是首发，虽然大家说我技术还需要精进，但“二十岁替补”这也太气人了吧。

  我隔壁坐的中单都才十八诶。

  等等！十八？

  我看着隔壁安安静静打野来gank被迫gabi却没狐狸叫的李汭燦，心道好像确实是十八，但怎么哪哪都不对味呢。

  想起还在正常“2021”的我，昨夜在某站刷到的中单个人剪辑视频，甜甜的女团配乐不是芙兰朵哥总放给我们听的那个，但还是让人心慌，李汭燦那个时候还没戴牙套，一般男孩的长相，剪了个类似于锅盖的刘海，被一众神级选手搂着团着，甜得不行。整得我也好想尝试下见到他十八岁的模样。

  找到问题了。

  可能是我窝在被子里许的愿的差错。

  我清清嗓子，戴上耳机也开始排位，满脑子都是“我要把握住机会”...啊不，是“我该怎么回去”，不知什么时候李汭燦一局游戏打完了而我还没排进去。

  他拍拍我，问说：“要不要一起排？”

  “不是大师以上不让...”我看着李汭燦又变得迷惑地表情想起来这好像是拳头2020年才推出的傻逼规定，立马改口说，“来了，哥。”

  “嗯，拉哩了。”

  不对啊，我都二十了，为啥还要叫他哥。而且他怎么接受的这么坦然，不是说韩国人都特注重辈分吗？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你要不要蓝？”一般第一个蓝我是不会让出去的，但想想李汭燦这局玩的维克多，我一个盲僧只有黄条，要不给他也算是功德一件。

  他“嗯”了一声，跑过来隔墙把我打好的蓝收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让我不免以为我们搭档了好久。

  “你来EDG多久了？”耳机隔音效果好，我足足问了他两遍他才听清，一不小心让他漏了一组兵。

  “三个月了。”

  “那我来EDG多久了？”

  “这我怎么知道？”李汭燦反问我。对面打野突然出现在屏幕里，他放了个减速盘转头一个闪现回到了塔下，急着叫我，“来中来中。”

  “来了。”我从河道下来，隔墙放了个眼摸归去，接着一个Q...额，好像Q歪了。

  “赵礼杰！”

  “下次一定...”反应大于思考，我还是二段到兵线上，一不小心一掌把他囤好打算全收掉的兵给拍没了。

  “啊啊啊啊啊！”

  熟悉地狐狸叫回归到耳边，我走下去在龙坑遭遇了对面打野，先被对方黏上，便也不甘示弱地回应到：“啊啊啊啊啊啊！”

  “小点声。”

  不知是谁对我俩发出了扰民谴责，李汭燦乖乖住了嘴，满脸歉意地模样，和对待我的态度丝毫不同。

  “小点声，听到没，赵礼杰。”

  我觉得我现在满脑袋都是问号，大家都是哥，为啥他对我就这样，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倒也不是我计较些什么，我只是真的很想看下不同年纪的李汭燦是什么模样。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是EDG的功臣了，赛场老将，沉稳得不行，好像没有一星半点没穿上铠甲的地方。他总教我做事，告诉我什么时候节奏最好什么时候应该放掉中路去顾及别的地方。可我总是把他交待的事情搞砸。

  我没办法放弃中路。

  也许把个人感情这东西带到比赛里确实很幼稚，但是人的潜意识总归想往自己爱的人靠拢，何况我学到的第一个技巧是“保中”，保中一定能赢。李汭燦就像是我的神一样，但我从没告诉过他。

  或许一七年那个夏天，我真的该跟着学校那个无所谓的夏令营去武汉吧。如果我没在那个直播间里看到他，可能也不会有我想去打比赛，站到赛场上，和他们一起捧杯的想法。可再一想，那年小组赛就是在武汉，他们折戟了。可能是少年的英雄主义，也可能是那点我上我也行的轻狂，我重新捡起来了游戏帐号。

  但我也没让情况好到哪。

  一九年的夏天，输掉那场比赛之后，我被拉去开了小会。出门只看见李汭燦一个人还坐在训练室里，打着rank，看到我回来他没给一点反应。那时我的位置离他还有些远，摊在椅子上不知道再做些什么，想给家里人打电话，转念又觉得他们应该不懂游戏上的事，看社交软件又都是铺天盖地的檄文。但凡这个人没心没肺点都能挺过去，来打职业的时候心大，我就是这么想的。事后再看来，无论是新人也好，老人也罢，随着阅历增长的除了大心脏更多的还有遗憾。

  我看起来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可那天确实，当李汭燦打完rank站到我身边时，我对他说：“对不起，我欠你一个奖杯。”

  “习惯了。”他摸摸我的头，末了大抵是什么奇怪的韩国兄弟习惯，轻轻敲了敲我的后脑勺叫我别想了。

  “不差这一年的。”他说，“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杰杰，你看明凯不都走过来了。”

  我以为他会训我，就和大部分人一样。确实，我是不差这一年，但他又还能走多久呢。真上阵之后， 除了重铸祖上荣光的目标，我似乎还想给李汭燦一个冠军，给队里所有人一个，但我们又能一起走多久。

  “我们会有冠军。”李汭燦好似能看懂我的心思一般，习惯性舔舔上牙，撑着一副冷都男的脸用异常流利的中文跟我说，“赵礼杰，别睡了。”

  “啊？”

  复读一遍，十八岁的李汭燦才刚来中国，中文不好没戴牙套。

  带着我的疑惑，眼前一阵眩晕，屏幕上的盲僧好像卡在了那里，维克托走来他身边。

  “赵礼杰起床了，迟到了，扣钱了。”

  “啊啊啊啊啊啊！”

  我抬头看看手机，当看到“2021”的字样时莫名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心安。再看看时间，确实，吃到了，又要扣考勤分了，一天扣两次，就离谱。

  “什么一天扣两次。”

  中单爹似乎也刚醒，揉揉头发从门里叹了个头进来，“可以啊杰杰。”

  “啊啊啊啊啊。”我赶忙跳下床，被子也没叠就冲出去洗漱。

  身后李汭燦喊我说：“不叠被子要扣钱啊。”

  “叠被子会变菜！”这话是谁教我的只能说懂得都懂。他莫名笑着走下了楼，嘀嘀咕咕说，“杰杰做梦做傻了。”

  听到这句话，我冲出卫生间朝他pin了个问号。他看着我“口吐白沫”地模样，还是笑着，不知在模仿谁的语气，跟我说：“小点声，Q歪了就歪了，下次也不一定。”

  “李汭燦！”

  他拎着那双狐狸眼反观着我，直接给我人吓回了洗手间。现在我有两个想法，一个是我说梦话被他听见了，二个就是我俩做了同一个梦，不然我梦里的李汭燦怎么能那么真实又那么不符合年龄段呢。

  那确实我更希望第二个才是正解，因为我可能也可不能地好像在那段2016年训练室画面的最后鼓起勇气说了一句，“我好像可能喜欢你Scout，如果这赛季拿了冠军，你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

  如果被李汭燦听见了，我大概这辈子也不用再去中路了吧。

  洗漱完下楼，正赶上干饭的欢乐时间，随便点完外卖，我又坐在电竞椅上躺尸。李汭燦端着他新春第一杯的桃桃乌龙走来我面前，都给我一杯说：“买一送一，请你喝。”

  “啊？这好喝...”最后一个“吗”字没来的说出口，看着李汭燦冷酷的表情我还是把它咽了回去。中单爹说好喝就好喝，零零组该怂还得怂，得了便宜总得卖个乖吧。

  “打rank去吧。”

  “这不是有手就行？”

  “那夺冠呢？”

  “这...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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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把握和时间线帮助来自于一位淀粉朋友，她不用lof TT就没圈啦。但仍存在差错，因为她好像破防了（...）没回消息。

  明天会更好，还会连胜还会有的。第一次尝试姐多，人物把握不到位，但希望看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