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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风指鹿

【长得俊】远方

一个迟来了特别特别久的生贺 @念兹在兹 

当初信誓旦旦承诺兹兹的我仿佛一个巨大的鸽子精

趁着周末的这段空闲时间赶紧把我们兹兹的生贺搬上来

那就祝我们兹兹岁岁年年,平安顺遂,快乐永在~(小苑比心ღ( ´・ᴗ・` ))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共至余生。

但我觉得爱是想要触碰又收回手。

爱是与你共同承担命运的磕磕绊绊。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现自我意识的,从我能迟钝的转动我的思维开始我就被系在一个男人的...

一个迟来了特别特别久的生贺 @念兹在兹 

当初信誓旦旦承诺兹兹的我仿佛一个巨大的鸽子精

趁着周末的这段空闲时间赶紧把我们兹兹的生贺搬上来

那就祝我们兹兹岁岁年年,平安顺遂,快乐永在~(小苑比心ღ( ´・ᴗ・` ))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共至余生。

但我觉得爱是想要触碰又收回手。

爱是与你共同承担命运的磕磕绊绊。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现自我意识的,从我能迟钝的转动我的思维开始我就被系在一个男人的手腕上了。

        没错,我是一条手链。

        根据我入世有一段时间积攒起来的认知,我还可以从这个男人经常戴着我来准确的下定论——

        我还是条非常好看的手链。

        这个认知曾让我一度沾沾自喜,在男人的西装袖口不小心遮住我的时候,我还会不露痕迹地挣扎出来,矜持且高贵地暴露在众多的闪光灯下。

        哦对惹,我还忘了说,我的主人是一个明星。

        他是真的很喜欢我,经常在无人的时候把我拿出来摩挲,将我编织起来的材料被他日复一日地摸出毛毛球球来,又被他耐心地一个又一个抚平下去,我还有一块别致的圆形小牌牌,上面好像是个卷毛的天使。

        男人每次摩挲着我的圆牌牌的时候总会重复地念着一句话——

        “天使的卷卷的声音。”

        虽然我并不知道一个牌怎么会发出声音。

        奇奇怪怪的。

        他去参加活动的时候偶尔会把我戴在手腕上,就算不戴着也会将我放在他贴身的兜里,我能快速地了解这个世界也正是因为他带着我到处乱跑的缘故,也曾有幸听闻他的粉丝在现场疯狂喊着他的名字,那些妹子们拼命举着手幅,激动地整个脸都涨红了,我听到各种声音杂糅着,共同喊着一个名字。

        “林彦俊!”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有礼貌地抬起手,向他的粉丝们挥挥,我偶尔也会被暴露在疯狂闪烁的聚光灯下,借着他的光享受着万人瞩目。

        我一直觉得我的主人是个Superman,他强大又温柔,能很好的掌握与人相处的那个度,不亲近也不疏离,身为歌手他的声音让我沉醉,身为演员他的表演又让我沦陷。     

        我想。即使自大如我,就算我是个人,我也不会做得比他更好了。

        我曾经无数次在脑海里构思,这么好一个人的另一半是什么样子的,一定是个特别温柔的人吧,会全身心的信赖他依赖他,被他养成不谙世事的雀儿,只需要在名为“林彦俊”的保护伞下欣赏自己漂亮的羽毛就好。

        林彦俊总有那么几个能扒掉他自持冷静的外表露出张牙舞爪的内核的朋友,每到这种时候我只会觉得这个人即使加了一层烟火气息也依旧帅得惨绝人寰,跟在他身边的我总能知道更多的事情。

        比如我的来历。比如尤长靖。

        尤长靖其实对于我而言并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晨昏醒定的时候,在很多时候,我都能看到林彦俊拿着他的手机,登上他的小号在搜索框里不停输入“尤长靖”的名字,这个名字的后面绝大多数是跟着赞扬的,偶有几次沾染了些许桃色的色彩,林彦俊就快速打开文字框,为尤长靖疯狂控着评。

        他的动作很是熟练,仿佛在我还没有意识之前就已经这么干了千百次,我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打下“守护全世界最好的主唱大人”的时候,我浑身一哆嗦。

        靠,这个男人就连放彩虹屁都该死的迷人。

        可是话说回来,我又没有看见他有联系过那个名为“尤长靖”的人,虽然我有看见他的微信一直被林彦俊置着顶,但手机明明暗暗了不知多少回,他没有找尤长靖,尤长靖也没有找过他。

        我听过不少人对他说——

        “你怎么还带着这个手链?”

        “彦俊你是没有饰品的代言接了吗?”

        可林彦俊只是淡淡一笑便略过这个话题,他最好的那几个朋友从来都不问他,只有我见过的那个明明长得很精致却又不停挑战自己风格极限的小队长跟他驴唇不对马嘴地聊过几句。

        “你觉得时候到了吗?”

        “等我再强大一点吧。”

        林彦俊是个很有恒心和毅力的人,他始终有着自己的方向和目标,我看着他从演员一步步走到影帝,看着他的歌曲在众多歌曲中异军突起夺得榜首,看着他拿起手机订了一束花,看着他虔诚而又认真地站在尤长靖面前。

        “尤长靖,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小心翼翼的林彦俊,万千闪光灯中,他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挂着完美的微笑,可在这独独只有尤长靖一双澄澈清透的眼眸面前,我罕见地感受到了林彦俊脉搏的错乱,他甚至不知道该扯起自己哪边嘴角才最好看,他的眼睛盯着花朵,最后只是轻抿出了两个酒窝,

        林彦俊在紧张。

        “我不要。”我听见林彦俊对面的男孩子开口,他是真的长着一张天使的脸,就连拒绝的声音也是软糯的,我看见他轻轻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我不要。当初我就跟你说过,你要是放手了我们就回不去了。你不能总以自己的想法为主,虽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也是个男人,你能承担的我一样可以承担。”

        “你知道我视事业如生命,你懂我的艰辛不易,所以你唯独忘了我也爱你。”

        “我知道你付出了很多才能在今天站在这里,但是你知道吗?我同样也付出了很多来度过这些年的日子,你不能因为自己觉得对我不好就擅自选择离开我,这样会让我惶恐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会不会又因为其他的事情打着为我好的名义离我而去。”

        “我已经受不了你再次离开了,所以我觉得不要开始会好一点。”

        我看见林彦俊的脸色刷得苍白了起来,拿着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他嘴唇蠕动仿佛想要辩解些什么,可是尤长靖没有再给他机会,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个干脆。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这件事你处理的不够妥当。”

        林彦俊坐在房间里的地毯上低着头,脚步散落的酒瓶让被他call来当情感顾问的陈立农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长靖那句话说的没错,你可以的他一样可以,你不能把他当做娇娇的金丝雀,他独自漂洋过海来到内陆,他的身上多的是破釜沉舟的勇气,长靖是认定一件事就会一直走下去的人,当年伤他最深的人,其实是你。”

        你听过野兽哀吟吗?我听过。

        强大的好似无人能打倒的狼王将头埋在自己的前爪中,从喉咙里咕嘟咕嘟冒出几声破碎的呜咽,被掐碎在空气中,低低的,哀哀的,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狼崽,柔软湿润的鼻尖微微抽动,就连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林彦俊知道自己错了。

        我还是要再重复一遍,林彦俊是个很有恒心和毅力的人。

        不仅仅是工作,对于自己认定的人也是这样。

        我看着他跟在尤长靖身后亦步亦趋,偶尔尤长靖撞见他的时候他还会极其自然地打个招呼,一点没有挖人行踪被逮到的负罪感。

        我想,林彦俊上辈子如果是个狗仔,那他一定是这个行业的翘楚。

        林彦俊太自然了。

        他给的爱并不是轰轰烈烈烧人心肺,而是在细水长流的日子中慢慢浸透你的心,你并不知道林彦俊他什么时候就已经将你层层裹住,当你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温柔又强势地将自己烙在了你的骨髓里去。

        我看着尤长靖每天在林彦俊的温柔攻势里挣扎,在选择原谅的边缘反复横跳,尤长靖无疑也是深爱着林彦俊的,要不然就不会在林彦俊故意没带雨伞的时候与他共用一把伞,不会在林彦俊来探班的时候连妆都来不行卸就匆匆忙忙奔过半个场地去寻他,不会心软于林彦俊的撒娇将他留宿于自家,还忙里忙外地做了一大锅某人特别想喝的肉骨茶。

        “明天一起去玩吧。”

        林彦俊不知道从哪个朋友手中搜刮到了两张据说特别有意思的新开主题游乐场的票,准备带着尤长靖去重温他们还年轻时在LA的簌簌时光,这人思前想后,海盗船会使发际线暴露,激流勇进会让精心的小巧思妆容变花,还是摩天轮这种既有私密空间又安全平缓的娱乐设施适合他跟尤长靖。

        说不定还能偷偷亲一下,嗯。

        满打满算,林彦俊一进园就拉着尤长靖兴冲冲地往摩天轮处奔。

        尤长靖站住了,他站住了。他的眼神瞟向这个主题游乐场里面最有标志性的跳楼机。林彦俊的脸黑了,他的脸黑了。

         “我们去玩那个吧。”

        尤长靖冲林彦俊笑,我感觉到林彦俊的身躯微不可闻地抖了三抖。

        林彦俊的恐高我是深有体会的,一个比较平静的高空滑索都能让他的声音响破天际,活生生像一只被掐了尾巴的狼崽子,而这个跳楼机是游乐场里最刺激的项目,主打就是在天际感受死亡的震悚。

        嘶。

        “你怕吗?”

        出乎我意料,林彦俊居然跟着尤长靖上去了,尤长靖本来与他协商自己上去,让他在下面等他。

        这会儿的林彦俊双股战战,两只手一只紧攥卡在自己胸前的扶手,一只手轻轻勾着尤长靖的小拇指。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上来。”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什么变化也没有,岁月无法在少年的脸上留下多么深刻的痕迹,便也保留了他原原本本认真剔透的爱意。

        尤长靖轻轻笑了一下。

        “你总是这样。”

        “你总习惯保护大家,自己承担了太多。”

        林彦俊低下头去,勾住尤长靖小拇指的手刚想偷偷收回,便被自己旁边的人换了一种方式大力握住。

        十指相扣。

        我看见尤长靖的笑容在太阳底下泛着光,有心疼,有无奈,也有淡淡的恨铁不成钢。

        “你可不可以也试着来依赖我?”

        我听见林彦俊的心跳声渐渐加快,一下又一下击打着,下一秒好似就要轻盈地飞出体外,飞向那个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到达的远方。

        “那现在请你来保护我吧,尤长靖先生。”


少女心Boooom_

【长得俊】万里长梦

#震惊!某文手复出新文中尤长靖竟然不拥有姓名!#

哈哈哈哈哈宝贝们我回来了哦!年前复出我没食言!

到现在为止这篇是我最喜欢的一篇啦哈哈哈哈

古风架空可能有点ooc

还是那句话

好的都是两个宝贝的,锅都是我的

看文吧!


*


引 

大合十年 


宫殿里有潺潺的乐声,远远的就能瞥见美人拂袖的残影。 


“……不行!不行!阿俊他还小,怎么能送去南洵做质子!不行!”一个女人歇斯底里地朝抄着手站在一旁的太监大喊。 


太监嘴角含着笑,开口却是轻蔑极了:“咱家也就是个通知的,贵人您还是安静着些,皇帝的意思可谁都...

#震惊!某文手复出新文中尤长靖竟然不拥有姓名!#

哈哈哈哈哈宝贝们我回来了哦!年前复出我没食言!

到现在为止这篇是我最喜欢的一篇啦哈哈哈哈

古风架空可能有点ooc

还是那句话

好的都是两个宝贝的,锅都是我的

看文吧!



*



引 

大合十年 


宫殿里有潺潺的乐声,远远的就能瞥见美人拂袖的残影。 


“……不行!不行!阿俊他还小,怎么能送去南洵做质子!不行!”一个女人歇斯底里地朝抄着手站在一旁的太监大喊。 

 

太监嘴角含着笑,开口却是轻蔑极了:“咱家也就是个通知的,贵人您还是安静着些,皇帝的意思可谁都说不准。这圣旨,您接,还是不接呀?” 

 

女人恨恨地咬着牙,却还是跪下,低头抬起手,接过了明黄色的圣旨。 

 

太监冷哼一声,抬起下巴,临转身还朝地上啐了一口,这才带着一众侍卫扬长而去。 

 

女人目送着众人离开这个小小的偏僻的院落,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把圣旨随手放在桌子上,摇摇晃晃失魂落魄地走到床前。 

 

床很简陋,帷幔都已经快要垂到地上。床上正安睡着一个小男孩,静静地,只看得见鼻翼随呼吸一张一合。 

 

“对不起,阿俊,对不起,”女人伸出手,一下一下抚摸着男孩的头,声音低低的,女人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眼泪,“是娘亲没有能力,才让你去南洵受罪,对不起……” 

 






壹 

大合二十年 


林彦俊呆呆的趴在大水缸旁边听阿靖唱歌。

 

今年是林彦俊在南洵国做质子的第十个年头。 


虽说已经十年,可林彦俊才刚刚十六岁。 


十六岁是什么样子呢? 


是眉目已经初现大人模样,眸子里还盛着憧憬的光。是嘴角永远微微向上翘起,不笑的时候脸上仿佛凝着千万年不化的霜雪,笑起来又霎时间冰雪消融。 


因为娘亲只是皇父醉酒时不小心宠幸的宫婢,连带着林彦俊这位五皇子也成了宫里最可有可无的皇子。 


 十年前南洵国欲与北牧国息战求和,当时北牧兵力不够强大,于是只能满口应下南洵国要一位皇子去做质子的要求。皇子们大多不愿去,他们的母妃也不愿让自己的孩子远走。只有林彦俊的娘亲无依无靠又不受宠,于是林彦俊,一个六岁的孩童,只带着一个贴身太监,两个侍卫两个宫婢,摇摇晃晃地走向了南洵。 


刚到南洵的时候,总是能收到娘亲不远万里寄来的书信,可是近几年却忽然收不到了。

 

好奇怪。 


林彦俊这样想着,看见阿靖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唱了?”林彦俊问。 


阿靖抿着唇笑笑,道:“你在走神。” 


阿靖是几个月前林彦俊被贴身太监小安子带去浮海旁边玩时捡到的鲛人。 


浮海很广阔,水天相接,分界线并不分明。白色的,浅蓝色的,深蓝色的融在一起,偶尔会有乳白色的浪花翻卷起来。林彦俊这时就会想起那句“卷起千堆雪”。 


那时也不知走了多远,总之回头去看马车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点。林彦俊看见前面岸上有一大块礁石,石头上似乎还坐着一个人似的。


小跑过去。在沙滩上跑步并不轻松,等林彦俊靠近那块礁石的时候,已经累的快要抬不动腿了,大口喘息着海边咸湿的空气。却在看清礁石上的那个“人”时突然屏住了呼吸。 


少年人一样的上身,却在心口处覆盖着三片浅蓝色的鱼鳞,腰部往下更是一片蓝色,浅蓝深蓝层层递进,直到最下面,丝丝络络地散开,成了鱼尾的模样。

 

半人半鱼! 


鲛人! 


林彦俊兴奋的差点蹦起来! 


林彦俊小声念叨着:“前些日子先生讲《精怪传》时还说什么鲛人的容貌极美,我倒偏要看看,到底有多美!”蹑手蹑脚地朝着礁石挪过去。 


鲛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动了动耳朵,侧过头来。于是正好与林彦俊兴奋且好奇的目光撞上。

 

“古人诚不欺我。” 


林彦俊呆住,摇头晃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那鲛人确实是容貌极美,看上去大约和林彦俊差不多岁数,可是却更加柔美一些,尤其是那一双眸子,琥珀色的,清澈透亮的,像海水一般明晰,仿佛泛着白色的浪花,又像是山野里不谙世事的小鹿,眸子里都藏着星星点点的萤火虫。 


林彦俊见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可是那人却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于是便放心大胆地走了过去,说:“我叫林彦俊,你叫什么名字?” 


鲛人看着林彦俊,眨了眨眼,却没说话。 


林彦俊有点疑惑。 


“你怎么不说话?” 


这次鲛人的动作幅度大了一些,身子朝着林彦俊偏过来,又眨眨眼,歪了下头,开口: 


“——嘎?” 


那时林彦俊还不知道鲛人不会说话,还气急败坏地朝着阿靖大吼了几句。

 

小安子最先发现异常,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就要林彦俊把阿靖带回质子府去。林彦俊比划半天才叫阿靖明白自己的意思。 


临走时,阿靖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浮海。这一眼,就好像已经足够几十年。 


回府之后,林彦俊打发小安子去买个大水缸。然后自己跑回房,再拎着《精怪传》跑出来,哗哗地翻到鲛人那一页,读了半天,突然抬起头。 


“阿靖,我就叫你阿靖好不好?”林彦俊问,“就是平安的意思。” 


阿靖还听不懂,只懵懵懂懂的点了头。 


“若我以后当了皇帝,那我便要取年号为长靖,长长久久,安宁平安。” 


自此,阿靖就在质子府上住了下来。 

 





贰 

质子府的生活还算平静。

 

近几年北牧国连连攻下南洵的边城,南洵节节败退,连带着的,林彦俊这个质子的衣食住行竟也都好了起来。 


小安子还给林彦俊请了教书先生,每日每日教林彦俊读书识字,大多数都在讲儒学,偶尔会叫林彦俊自己翻些记传类史书来看,却从没给林彦俊讲过法家。 


左右林彦俊也不知什么儒家法家,先生读一句他跟着念一句便是了。 


阿靖来了之后,林彦俊主动提出要让阿靖学会说人话。于是这边先生刚下课,那边林彦俊拔腿就跑到阿靖的水缸旁边,一个字一个字地纠正阿靖的发音。 


阿靖很聪明,只学了两个月就能自如的交流了。

 

然而阿靖一边学着,一边却又在长身体,只两个月,大水缸就快放不下阿靖的鱼尾了。可是府里没有池塘,林彦俊只能抱歉地朝阿靖拱着手,安慰他再等等,等再攒下一点钱就在府里刨出个池塘来。 


阿靖是很安静的鱼,性格好像也慢吞吞的。唯一喜欢的事情是吃,但从不吃鱼和肉,只吃些蔬菜。 


阿靖住的日子越来越久,林彦俊和阿靖的关系也越来越好,林彦俊特别喜欢在无事的时候去缠着阿靖。阿靖脾气好,只听着林彦俊碎碎念些有的没的,不搭话也不插话,只是偶尔叹息一下。林彦俊把疑惑的目光投过去时,阿靖却又笑着摇摇头。 


林彦俊最喜欢摸阿靖的尾巴,滑溜溜的,不过每次阿靖都快速地缩回去,时而拍打一下,把水花都溅到林彦俊脸上。 


林彦俊就趁着这个时候看阿靖闪着光的眸子,狡黠却明亮,盛着满满的生动与鲜活。 


林彦俊也爱听阿靖唱歌,书里写鲛人的歌声能蛊惑人心,制造幻境。林彦俊常常支着下巴想,要是鲛人都是阿靖这样的,蛊惑便蛊惑罢,死在幻境里也无妨。 


这天,林彦俊照常起了个大早去庭院里找阿靖聊天。 


阿靖看着林彦俊走过来,开心地从水里冒出头来,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水面,甚至可以看见腰部的鳞片了。 


“怎么这么开心?”林彦俊问。 


“……这个,送给你。”阿靖举起手中的小鳞片给林彦俊看。 


是蓝色的鳞片,可阿靖全身上下都是蓝色的鳞片,一时间倒分不出到底是从哪里下来的鳞片。 


林彦俊呆呆的举着这个鳞片,不知所踪。 


“是这里的,”阿靖指了指心口,然后呲着牙朝林彦俊笑起来,“还有……”阿靖把胳膊放进水缸里摸了摸,半晌,摸上来一个小玩意。摊开手,就躺在他的手心里。 


“这是?” 


“眼睛里流出来的。”阿靖指了指自己的眼角。 


这颗泪珠饱满光滑,乳白色的,就算只是清晨,晨光熹微,林彦俊却依然能够看到泪珠的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林彦俊皱着眉看阿靖的胸口,原先端端正正的三片鱼鳞已经少了一片,仍然看得出痕迹,是新长出来的,嫩肉的浅粉色。 


再三叮嘱阿靖千万不能再做傻事,阿靖只是摇着头笑了笑。林彦俊甚至不知道阿靖到底听没听懂他的话。 


“心头鳞对于鲛人来说是很重要的,鲛人约定未来都生活在一起时,就会彼此交换心头鳞。可是你没有,我没办法与你交换,那便赠予你了,随身带着,也好带些运气。”阿靖说。 


于是林彦俊把心头鳞穿了个小孔,挂在床头。一睁眼睛就能看见鳞片浅蓝色的光。泪珠则被红色的绸布包着,小心翼翼的放在匣子里。

 

中秋那日,先生并没有来教书,于是林彦俊心安理得的与阿靖玩了一整天。阿靖这一天有点奇怪,喉咙里总发出喀喀的声音,可是却又极其隐忍着,没对林彦俊透露出一分一毫。 


林彦俊玩了一天,累极了,鞋都没脱就趴到床上。 


入梦的刹那,仿佛听见了阿靖的歌声。 


睁开眼,已经是阳光洒满地了。 


头顶是枯朽的木材雕成的床头,林彦俊看的仔细一些,甚至还能看见树木的纹理。一圈缠绕着一圈,在头顶上似乎结成一条龙的形状。偏个头,林彦俊便看见了床头悬挂的蓝色的心头鳞。

 

一阵风吹过来,心头鳞忽然转动起来,连带着整个屋子都渡上蓝莹莹的光,漂亮得不像现实一般。 


“五皇子!五皇子!醒了没!”小安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过来,“来圣旨啦!质子期满,要启程回北牧啦!” 

 





叁 

林彦俊执着的要把阿靖连同大水缸一起运回北牧。 


小安子愁的眉毛都掉了不少,却拗不过林彦俊,只好花大价钱租了个大马车。 


大水缸被两个侍卫“呼嗨呼嗨”地搬上马车,阿靖躲在水缸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侍卫看。

 

林彦俊蹬蹬蹬地跑回卧房,拿了心头鳞和匣子出来。心头鳞的绳子不知怎的竟然打了结,林彦俊奇怪地看着绳结,皱着眉放进匣子里。匣子里是用白色绸布包着的泪珠。林彦俊没多想,落了锁。 


一旁的小安子吐了口气,察觉到林彦俊的目光,开口道:“五皇子,这水缸也太难搬了。” 


林彦俊挑挑眉,没接话。 


回去的路上真的是坎坷极了。光是因为路面不平,水缸里的水就快洒出一大半了。林彦俊倒不心疼马车,只是看着阿靖病恹恹的,心里头郁闷得很。 


走了大致五日,到了北牧与南洵的交界。

 

群山环抱,于是林彦俊一行人就赶巧遇见了——山贼。 


山贼们大多心狠手辣,拿了钱财不说,还妄图把林彦俊带回去,说是当什么傀儡。林彦俊不肯,于是山贼们举刀,直直劈向马车。 


林彦俊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了一个又一个山贼,挡在马车前。其实马车已经摇摇欲坠了,可是想到里面还有阿靖,林彦俊的脚就一分都没有再挪动。 


山贼们狞笑着,拎着刀迫近林彦俊。侍卫和小安子还在一旁与其余山贼兵刃交接,两个宫婢躲在马车里水缸旁瑟瑟发抖。

 

林彦俊冷汗直冒,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一阵歌声传过来,像是从山谷里杳杳地顺着风递来。 


头晕目眩,可林彦俊还是咬牙撑着——不能倒下,不能倒下!倒下了阿靖怎么办! 


山贼们似乎也感到了头晕的意味,一个接一个摇摇晃晃地倒下,长刀坠落在地上,发出一次又一次清脆的响声。

 

林彦俊终于支撑不住,也沉沉的倒在了地上。 






肆 

林彦俊到了北牧,朝见过自己的父皇,便想向着母亲的小院子跑过去。

 

父皇身边坐的是陈皇后,十年前,林彦俊懵懵懂懂的印象里,她还只是贵妃。陈皇后朝着林彦俊笑,笑得慈爱极了,林彦俊却没由来地心慌。 


等大队人马赶到小院子的时候,只有林彦俊愣住了。 


“五皇子……夫人她……三年前病没的……”小安子在一旁轻声说。 


林彦俊盯着小安子眨了眨眼,愣神,好久才艰难地开口问:“……三年前?” 


小安子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这也是怕您着急不是。再说,咱们当时可还在南洵呢,南洵,皇子,咱也没办法呀!” 


林彦俊垂在身侧的拳头忽地泄了力气。良久,推开门,林彦俊走进去。 


庭院里长着半人高的杂草,正是盛夏时节,还开着不知名的野花。蝴蝶飞舞,蜜蜂成群,甚至还有只不怕人的猫儿,趴在墙脚懒懒地舔毛,看见林彦俊进来,喵了一声,然后展开四肢,轻盈地蹦上墙,溜了出去。 


林彦俊看着这一切,却觉得讽刺极了。明明这些花草欣欣向荣,他的母亲却已长眠地下。这就是皇宫,没有势力的母亲甚至连死亡的消息都无法传来,那么没有势力的自己呢? 


他再没有后盾,也没有港湾了。

 

不经意地,林彦俊碰到了系在腰间的心头鳞。现在的他,只有阿靖,只有小安子了。 


“都退下吧,我一个人在这待一会儿。”林彦俊挥挥手,众人鱼贯而出,小安子站定在不远处,看着林彦俊,林彦俊也朝他摆摆手:“你也下去吧,父皇分给我都庭院应是还未安置妥当,你带人收拾一下,把阿靖也安排好,我……黄昏之前会回去的。” 


“那皇子您注意安全。” 


终于,小安子也离开了。只剩下一片寂静。 


林彦俊在土地上坐了不知多久,听见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 


林彦俊抬头望了一眼,立刻用胳膊撑着起了身,行礼:“孩儿见过皇后。” 


“不必多礼。”陈皇后笑笑,伸手扶起林彦俊。

 

两人都没再说话。

 

风摇着叶子,哗啦啦地响,陈皇后的声音就在这时传过来:“我那时和你娘亲也算是同病相怜。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明明那时我是后宫最得宠的宠妃,而你娘亲是最不起眼的一个贱妾。可是,孩子,我们俩都是由奴婢变来的啊,曾经我们两个关系最为密切,如果不是我,你娘亲也没有被皇上临幸的机会了。我多想与她一起走到巅峰,可谁知,皇上偏偏将你娘亲遗忘。 


“你娘亲我们两个一同杀死了王皇后,之后我便坐上了皇后这个位子。多好,我能提携着你娘亲一同往上走了。可造化弄人,你娘亲思念成疾,多年的病根落下来,终究没活过那个冬天。” 


“——可这些,我娘从没与我提起过!” 


陈皇后笑笑,“这又有什么稀奇的呢。送信途中人多手杂,保不准哪条消息就泄露了出去,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林彦俊沉默,“……皇后娘娘,您是想说什么?”

 

“阿俊,我这身子找御医瞧过,说是这辈子也不能孕育子嗣了。我答应过你娘,会替她好好照顾你。太子的位子这几年我一直劝着皇帝留下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你能回来,我来扶持你,做太子,登皇位。只要皇帝在世一天,我的恩宠就不会停止,我有这个信心。那么阿俊,你相信我吗?我们一同将曾经嘲讽过你娘亲的那些妃子皇子们踩在脚下!” 


“皇后娘娘,阿俊,不懂,”林彦俊心里打了几个旋,最终还是叹息,“我并不想卷入皇位斗争之中,这对我来说没有利益。” 


“你甘心吗?阿俊,你甘心吗?你甘心你娘亲一直受他人的轻视与辱骂?甘心你自己即便从南洵回来也依旧一无是处?甘心明明心怀壮志却终生难酬?你甘心吗!” 


林彦俊垂头,死死地咬着牙,却没吭声。 


陈皇后见状,轻叹一声:“罢了,阿俊,本宫不逼你。只是,”陈皇后看了一眼四周的杂草,“你娘亲可能会失望了。” 


“我答应您!”林彦俊在陈皇后转身的刹那开了口,“皇后娘娘,我答应您。” 


“真好,本宫早就看出你有那个实力和野心。只是……我想要一点报酬。”陈皇后轻笑。 


“皇后娘娘请讲。” 


“泪珠。” 

 





伍 

大合二十二年 


林彦俊回到北牧已经两年了。 


这两年里,林彦俊发奋读书习武,当初在南洵没学过法家道家,那他便自己读通所有著作。骑马射箭一个也不落。父皇的目光留在林彦俊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 


只是,林彦俊似乎很少再能拿出大把大把的时间来陪伴阿靖了。 


阿靖这只鲛人的存在目前只有曾经从南洵一起生活的宫婢侍卫和陈皇后知晓。 


从那日林彦俊答应陈皇后开始,便每月供上去六颗泪珠。 


林彦俊特意翻过《精怪传》,才知晓泪珠磨成粉顺水而服可保青春永驻,而鲛人的血肉则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打那以后,林彦俊就把阿靖藏在院子的池塘里,再三叮嘱阿靖有人来的时候千万不要探出头。 


阿靖很听话,两年来没露出任何破绽,林彦俊总是在月中取走泪珠,阿靖也从不拖延。只是偶尔会轻轻抓住林彦俊的袖子。 


”乖,我还有事要忙,下次再来陪你。”林彦俊每次都这么说,然后轻轻地将衣袖从尤长靖手中扯出来。 


陈后盛宠不衰,林彦俊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不少看他碍眼的皇子都对他出了手,而林彦俊每次都能脱险。 


大概是心头鳞吧,阿靖说过的,会带来好运。林彦俊这样想。 




大合二十三年 


陈皇后极力劝说,将林彦俊过继到自己膝下,林彦俊开始叫把陈后称作“母后”。字字铿锵有力,仿佛陈后真的是给予他生命的那个人。 



大合二十四年 


林彦俊及冠,冠礼隆重,各路大臣纷纷到场,甚至南洵都派了使者过来祝贺。 


当年,林彦俊娶了黄丞相之女黄明珠为妻。 




大合二十五年 


林彦俊被立为太子。 

 





陆 

大合二十六年 


天生异象,皇帝命不久矣。 


林彦俊蹲在池塘边,低声恳求:“阿靖,快结束了,快结束了,我只要几颗,几颗就好。” 


阿靖定定地望着林彦俊,什么也没说。 


林彦俊不知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认真地看过阿靖的眼睛,仿佛曾经的那样璀璨的双眸只是梦里出现的,而现在梦醒了,眸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浑浊。 


阿靖这些年一直为了林彦俊而哭,而林彦俊似乎也把这当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陈皇后也如此,从最初的每月六颗,到八颗,十颗,十五颗。林彦俊不敢有所怠慢,因为他怕自己再也得不到太子的地位。 


皇帝谁不想做呢? 


做皇帝得先有根基,黄丞相是朝中老臣,有了黄丞相的支持,这龙椅便是坐稳了一半。 


林彦俊娶了黄明珠之后,带她见了一次阿靖。

 

“这是什么妖怪?”黄明珠问,涂着大红丹蔻的手指直直的指向阿靖。

 

林彦俊的喉咙似乎被人猛地一攫,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阿靖……他确实算是妖怪啊。

 

“鲛人,他是鲛人。”林彦俊这样解释。 


黄明珠点点头,以后再也没有深问过什么。可林彦俊知道,黄明珠那样白雪聪明的人,有什么事情是猜不到的呢? 


到现在成亲已近两年,倒也是心心相印,举案齐眉。只是林彦俊偶尔在看向黄明珠的时候,脑海里会闪过阿靖的笑脸。 


“林彦俊,什么时候才真的结束?”阿靖问。 


林彦俊咬咬牙,说:“星官也没有说明,御医只叫了准备后事,我……阿靖,求你了,皇位唾手可得,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陈皇后!等我当上了皇帝,我送你回浮海!” 


阿靖望了林彦俊一眼,摆摆尾巴,叹息一声,从水底拿出几颗小珠子,丢到林彦俊手里。 


泪珠的质量越来越差了,曾经的泪珠只是静静的放着,周身的光辉都可与日月相比,而现在似乎只是一颗普通的白色珠子而已。 


林彦俊攥紧拳头,看着阿靖的背影,终究什么也说,快步匆匆离开了庭院。 


皇帝躺在床上,床下跪着百官与皇子们。林彦俊走上前去,陈皇后正坐在床边流泪。 


陈皇后的侍女过来拦住了林彦俊,林彦俊会意,从袖子里拿出包着泪珠的小布包,侍女这才退下。 


皇帝费力地睁开一只眼睛,又费力地把手覆到陈皇后手背上:“别哭……别哭……”侧过头,却刚刚好看到林彦俊系在腰间的蓝莹莹的心头鳞。 


陈皇后看着皇帝的眼神,明白了大半,说:“阿俊,那小玩意解下来叫父皇看看。” 


“是。”林彦俊毫不犹豫地摘下了阿靖亲手系上的心头鳞。 


皇帝拿到手,却仿佛一下子来了力气。脸色竟也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陈皇后连忙召来御医。 


御医仍是摇摇头。 


但无妨,心头鳞的奇迹一直撑到皇帝说完那句“传位于太子”,皇帝这才昏昏然倒下去,再也没能起来。 


心头鳞就这样随着皇帝下了葬。 


林彦俊登基前,把年号定为长靖,意思是永远安定平安。也决定了让小安子替他把阿靖送回浮海,他在他身边受了太多苦,他不想让他的眼睛一直黯淡下去,他有他自己的光芒。

 

年号就成了林彦俊唯一思念阿靖的东西。 


黄明珠的皇后当的风生水起,陈皇后的太后也当的有滋有味。这两个女人似乎都在一天天的年轻着,只有林彦俊老去了。

 

林彦俊没有纳妃,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像曾经的阿靖那样,眼睛里盛满星光。 


于是不再有乌烟瘴气的后宫争斗。黄明珠统管着后宫。 


风调雨顺,天下太平,似乎一切都是美好的。

 

可是,可是。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柒 

长靖十年 


十年来,林彦俊成为了北牧百姓口中的好皇帝。

他也用了十年,让自己忘掉那条人鱼,假装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孽。 


但当所有假象结束的时候,林彦俊发现,自欺欺人才是最可悲的。 


陈太后寿辰当天,林彦俊想着要给陈太后一个惊喜,于是孤身去了太后寝宫。门口的宫女似乎想要通传,林彦俊摆摆手拒绝了。 


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似乎听见陈太后在内室之中训斥着什么。 


“你给我哭!哭!” 


然后响起一声小兽一般的哀鸣。 


林彦俊突然喘不过气了,没由来地慌张起来,心口像是被人揉了一把碎碴子。 


林彦俊不敢继续想下去。他似乎有些迈不动步子了,心跳如擂鼓,他好像意识到什么,可是这念头转瞬即逝,他没能抓住。只是机械的向前走着,走着。 


一直走到屏风处。转过去。 


屏风后是一个大木桶,半人高,陈太后就站在桶旁,手中拿着匕首,背对着林彦俊。 


陈太后的身边站着宫女,她最先发现林彦俊,于是俯下身子请安。 


请安声把陈太后从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里拔出来,她转过身,也看见了林彦俊。 


慌张,她扔掉手中的匕首,快步走向林彦俊,然后拉起林彦俊的手:“皇帝,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哀家一声。” 


林彦俊看见宫女不动声色地往木桶旁边挪了挪,恰好挡住林彦俊的视线。

 

林彦俊甩开陈太后的手,冷冷的看着她,目光似乎都凝成冰凌,直直地扎进陈太后精心保养的脸上。


林彦俊快步走上前去,推开宫女,站定在木桶前。 


是阿靖。 


伤痕累累的阿靖。 


眸子浑浊,一片灰白的阿靖。 


林彦俊几乎站不住,踉跄了一下,手死死地抓住木桶的边缘才稳住平衡,没让自己倒在地上。

 

“阿靖……阿靖……”林彦俊低低地呼唤阿靖的名字。 

阿靖猛地抬起头,徒劳的眨着眼睛。 


林彦俊抬起手,环抱住阿靖满是血痕的身体,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下来,他说:“阿靖,阿靖!” 


阿靖突然哀鸣起来,嘶哑的,绝望的,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嚎叫。 


林彦俊心里知道,阿靖瞎了,也不再能说话了。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是皇帝,却不能让人恢复健康,更别提一条鱼。

 

林彦俊想抱紧阿靖,把他揉在自己怀里。可阿靖满身是伤,林彦俊越过阿靖的肩头可以看见木桶里的血水。 


满鼻子的血腥味。

 

林彦俊哭着,阿靖吼着。 


陈太后早已仓皇而逃。 


“阿靖,朕会为你报仇的,会为你报仇的!”林彦俊轻拍阿靖的后背。 


阿靖呜咽着,发不出声音来。 


林彦俊忽然想起,阿靖对他说的那一声“嘎”,都比现在的嘶哑好上千倍万倍。 


怪不得黄明珠和陈太后走的那么近,怪不得她们两个每天容光焕发,怪不得陈太后从来不让他靠近内殿,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饮其血则延年益寿,食其肉则长生不老。 


她们的青春,原来出自这里! 


林彦俊安顿好阿靖,叫来侍卫,不准外人靠近这里一步。然后快步走向黄明珠的寝殿。 


陈太后果然在这里,她身边的黄明珠脸色也并不好。 


“是谁?是谁!”林彦俊吼着,“朕明明放了阿靖回南洵回浮海,谁把他又带回来的!”

 

“是哀家把小安子中途截下来的。”陈太后说。

 

“母后,您怎么可以这样!所以这么多年来始终不让朕靠近内殿只是因为这个?饮其血食其肉,阿靖已经瞎了为什么还要利用他!” 


“皇上,是您先利用他的,”陈太后淡淡地开口,“一个妖怪而已,何必挂念至此。” 


林彦俊突然被抽离了浑身的力气。 


是啊,明明是他先利用他的。 

 




捌 

“念在陈太后与朕娘亲是旧识,朕不杀你。去香山寺吧,毕竟十多年前您也去过那里。” 


陈太后笑笑:“皇帝这是打算过河拆桥了?” 


“阿靖的事朕不同你纠结,就算是朕当这么多年皇帝本来给你的酬谢。只是自今日起,没朕的命令,陈太后不准踏入后宫一步!” 


“皇帝,你会后悔的。我儿,定会为我报仇!” 


可林彦俊满心想的都是阿靖,竟连陈太后临走时留下的话都没听得真切。 


“皇上,陈太后什么时候有儿子了?”黄明珠问。 


林彦俊看了一眼黄明珠,看见黄明珠年轻的面容,想到那无数个日日夜夜阿靖献出的泪珠,道:“明珠,朕知你待朕最为真心,可为何你也要对阿靖做出那样的事?” 


黄明珠扯着嘴角笑道:“皇上,最初的那一日,我叫他妖怪,您没反驳。” 


林彦俊无话可说,用力甩了一下袖子,“算了。这些日子你多看着些陈太后,我亲自送阿靖回南洵。” 


“可是,皇上……” 


“朕该为自己赎罪。” 


黄明珠没再说什么,任由林彦俊走出寝宫。 


近几日,安公公陪着林彦俊收拾行程上要带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林彦俊想起当年启程回北牧时也是这样一番情景。

 

可那时的自己有阿靖,有泪珠,有心头鳞。可现在阿靖瞎了,泪珠没有了光泽,心头鳞随先皇下葬,也一同埋葬了林彦俊一生的好运。 


不对,最开始的自己明明是用红色绸布包裹了泪珠,可那一年启程时,木匣子里包裹着泪珠的,是白色的绸布! 


林彦俊猛地颤抖起来,是自己记错了吗? 


“皇上,该走了。”安公公轻声提醒。 


林彦俊点点头,上了马车。直到马车驶出都城,林彦俊也没想明白那一切是否只是自己记忆的错乱。 


路程中,虽然阿靖什么也看不见,却总是能跟着林彦俊声音的来源转头,朝着林彦俊笑。 


林彦俊猛地想起自己做质子的那些日子,阿靖也是这样朝着他笑的。 


林彦俊偶尔摸摸阿靖的鱼尾,阿靖先是从尾巴到全身都颤抖一下,才慢慢舒缓下来,任由林彦俊抚摸。明明曾经的阿靖不是这样的,不是。 


林彦俊的心口很痛,似乎忽然明白了当初阿靖拔下心头鳞时的痛楚。

 

没等到北牧与南洵的交界,林彦俊就收到了黄明珠送来的信: 


“陡变,速归。” 


林彦俊慌张了起来,黄明珠的话他不能不信,黄明珠从没骗过他。迅速安排了随行的侍卫,要他们完完全全地将阿靖送到浮海,幸好这其中有从质子起就跟着林彦俊的那位侍卫,也好解释得多。 


林彦俊孤身快马扬鞭回京城,花费了两日半的时间。 


京城却一片孝白。 


怎么会?林彦俊策马如皇宫,宫中侍卫似乎是换了新的一批,林彦俊也因此被拦在宫门外。 


“让朕进去!朕是皇帝!拦朕,你们疯了吗!” 


守卫依旧不为所动。

 

林彦俊刚要大声怒骂,却听见悠悠的一声:“让他进来——” 


是陈太后! 


林彦俊咬紧牙,看着缓缓打开的宫门,猛地夹了一下马肚子,飞奔进去。毫不犹豫地奔向黄明珠的寝宫,却发现整个寝宫都挂了白幡。 


“怎么回事?皇后呢?”林彦俊跑进去,抓着黄明珠的贴身侍女问。

 

“皇后她……昨日自缢了……” 


“怎么会,怎么会!她才刚刚为朕发过书信!” 


“皇上……”侍女压着嗓音,用哭的红肿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您刚一走,陈太后和安公公就来了。还带来了新皇。安公公要皇后娘娘嫁给新皇,皇后娘娘不愿,发过书信没多久,便……然后陈太后派人全城贴了告示,说是皇上同皇后染了疾……明日,就该是新皇登基了……” 


林彦俊的脑海里“嗡”的一声。 


新皇?

 

所有有关陈太后的事情走马灯一般在林彦俊脑海里过了个遍。 


大合二年当了嫔妃。大合十七年时皇后逝世,陈贵妃提出去香山寺为王皇后诵经祈福。大合十八年归来,次年便封了皇后。随后林彦俊回了北牧,陈皇后与他结为同盟。 


哪里出了差错? 


香山寺! 


陈皇后……林彦俊锤了锤自己的头。 


陈皇后是南洵的人! 


“——皇上,别来无恙啊。”安公公踏进门,悠悠地道。 




 

玖 

“……没想到吧,皇上,我早说过,你会后悔的。”陈太后跟在安公公身后进了门。 


“怎么回事?”林彦俊问。 


安公公笑起来,“我与陈太后都是南洵安插在北牧的棋子,为的就是我南洵有朝一日能统一中原。怎么样,皇上,这么多年你竟毫无察觉,我该说什么好呢?嗯?以为有了只妖怪就可以称王称霸了?不,若不是我和陈太后的刻意栽培,你还仍是一滩烂泥! 


“在南洵时我便不给你找法家道家的先生,怕的就是你有自己的思想。傀儡,是不需要有思想的,你只要学好儒家,仁义爱人就够了。可是皇上啊,你最大的失败就败在自欺欺人上。鲛人的事情如此,皇位的事情也如此。新皇就全然不同,他心中的观念根深蒂固长在南洵,只要扶他成了皇上,北牧的土地不费一矢一镞便能轻松得到,何乐而不为啊?” 


“可是,陈太后她不是我娘亲的……” 


“皇上,您怎么什么都信啊,”陈太后轻蔑地开口,“你娘亲那样下贱的人,怎配与我做好友?我若不激你,你如何与我合作,如何奉我泪珠?说起来,你娘亲倒也是苦命的人,她替我杀了王皇后助我夺得后位,她的儿子则为我打下了北牧的土地,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所有的事情在林彦俊眼前串成一串。

 

每次提到自己娘亲时陈皇后欲言又止的表情,陈皇后不止一次地在南洵与北牧有关战事上提出模棱两可的建议,阿靖每次看到安公公时下意识的躲闪,和被白色绸布包起的泪珠。 


“来人,给皇帝……不,先皇一杯酒,就让他陪着明珠长眠吧!”陈太后说,随即摇了摇头,“但是真可惜,你看不到新皇登基了。” 


林彦俊攥紧拳头,“新皇又是太后在香山寺与谁的野种?” 


陈太后笑笑,道:“不劳先皇费心。” 


侍女举着酒杯在一旁等候,林彦俊只是目眦尽裂地瞪着安公公和陈太后两人,不发一言。 


安公公失了耐心,挥挥手,“来人,制住先皇,灌下去!” 


林彦俊立刻被小跑进来的侍卫抓住了双臂,林彦俊怎样用力挣脱都无法抵抗,直到一杯酒被灌进喉咙。 


无力回天。 


“先皇就在这同明珠一起吧,明珠生前最爱你了。”陈太后说完,转身离开。 


安公公也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这一瞬间,林彦俊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却大多与阿靖有关。 


明明曾经的自己哪怕面对着山贼都敢为了阿靖舍身去拦,可是后来,怎么就对阿靖不闻不问直到现在徒劳的以为阿靖回了浮海就能痊愈呢。

 

如果能重来一回,他不会听信小安子的话把阿靖带回质子府,不会把阿靖带到北牧,不会受陈皇后的蛊惑去争夺皇位,不会逼着阿靖哭泣,不会十年才发现陈太后的异常,不会让阿靖受半点伤。 


但这终究只是如果了。 


林彦俊的眼前渐渐模糊,他听见黄明珠侍女的声音,却没力气抬起手臂。 


“阿靖……” 


闭上眼的瞬间,林彦俊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阿靖的歌声。 

 





终 

微风拂过,屋子里有些微微发凉。 


林彦俊睁开眼睛。 


头顶是枯朽的木材雕成的床头,林彦俊仔仔细细的看过去,看到那些树木的纹理一圈缠绕着一圈,在头顶上似乎结成一条龙的形状。偏个头,林彦俊便看见了床头悬挂的蓝色的心头鳞。 


又一阵风吹过来,挂着心头鳞的绳子微微晃动,随即停了下来。 


林彦俊呆了。 


这明明与记忆中的质子府一模一样。 


可是现在,他却分不清到底此刻是他将死之时最后陷入的沉沉梦境,还是刚刚过完的一生才是他的万里长梦。 


“五皇子!五皇子!醒了没!”小安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过来。 


“来圣旨啦!质子期满,要启程回北牧啦!” 




—全文完—




文#少女玖

LOFTER#少女心Boooom_

微博#少女心Boooom_




所以,是梦还是现实呢?

小掰哦

可爱的宝贝我有✌🏻个


此时已经过了冬天了,我这个南方人也在北京音乐会旅程的最后如愿看到了雪,花了好久才找回了密码,之前一些想说的话好像也已经过期了,有一些执念得到了圆满,也有过一些迷茫,不过现在挺满足的。所以悄悄的锁上了以前写的故事,会后会有期的^^


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可爱的宝贝我有✌🏻个


此时已经过了冬天了,我这个南方人也在北京音乐会旅程的最后如愿看到了雪,花了好久才找回了密码,之前一些想说的话好像也已经过期了,有一些执念得到了圆满,也有过一些迷茫,不过现在挺满足的。所以悄悄的锁上了以前写的故事,会后会有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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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枝猫

|长得俊| 好久不见(上)

上篇字数1w+,破镜重圆不要上升

上篇|中篇|下篇


————————————————————————

难得的假期,林彦俊好不容易能不当空中飞人,本以为自己能在家里睡一个天昏地暗,没想到才早上,就被手机微信的振动吵醒。他顶着一头乱毛,面色不善地打开,屏幕上方显示的是“9%”。他眯了眯眼睛,才看清楚群里正在嚷嚷什么。


小鬼是咋呼的最厉害的:“那个综艺你们上不上啊?我那段时间正好有空。”


然后是朱正廷:“我超想去,就是不知道日程能不能排的开,我经纪人正在跟我对通告单。”


林彦俊从群聊退出去,刚好看见经纪人发来的消息:“有策划跟我联系,想让你们以前Ninepercent的九...

上篇字数1w+,破镜重圆不要上升

上篇|中篇|下篇


————————————————————————

难得的假期,林彦俊好不容易能不当空中飞人,本以为自己能在家里睡一个天昏地暗,没想到才早上,就被手机微信的振动吵醒。他顶着一头乱毛,面色不善地打开,屏幕上方显示的是“9%”。他眯了眯眼睛,才看清楚群里正在嚷嚷什么。


小鬼是咋呼的最厉害的:“那个综艺你们上不上啊?我那段时间正好有空。”


然后是朱正廷:“我超想去,就是不知道日程能不能排的开,我经纪人正在跟我对通告单。”


林彦俊从群聊退出去,刚好看见经纪人发来的消息:“有策划跟我联系,想让你们以前Ninepercent的九个人再一起录个综艺,我来问问你的想法。”


“现在确定有谁去了吗?”林彦俊发过去。


“没定下来,但是策划跟我说剩下的几个人都挺想去的,正在敲时间,看能不能凑到一起,因为你们凑一起也不容易。你在群里问问他们吧,我看了之后的通告,那段时间是可以拍的,就是可能有那么几个下午得去几个站台活动。”经纪人不改女强人风格,发来一段语音,哒哒哒把所有的都安排好,这个经纪人是林彦俊去年换的,也不怎么知道他和尤长靖以前的事。


“好,我问问。”


林彦俊又点回群聊界面,这么短的时间已经99+了,光Justin发这么长时间搜集来的他们每个人的表情包就发了好几十条,气得蔡徐坤也不再稳重,不断威胁他敢发自己的就把他踢出群聊。


“诶我是群主诶,你没办法把Justin踢出去,宝贝你不要怕他,发!”一直潜水的尤长靖发了话。


林彦俊正在打字的手停下,凝视着还没被表情包刷上去的尤长靖的头像,那张照片是他前几天在上海开个唱的时候,某位站姐拍的图,这幅图也被林彦俊点了查看原图并保存,安安静静地待在他的手机图库里。


他大概往上翻了翻,从堆积如山的表情包缝隙里找到了几句文字,一个个看下来,每个人都想趁这个机会聚一聚,他们解散的时候虽说每年四月六都要一起聚餐,可忙得根本聚不起来的时候占多数,这档节目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只有尤长靖和自己还没表态了。


“你去吗?”林彦俊沉默许久,还是发了出去。


范丞丞不明所以:“谁啊,我去呢啊。”


“他问的是我啦。”尤长靖的消息出现在群聊里,“我还蛮想去的,但不知道时间能不能安排过来,我尽量。”


林彦俊看完这句话,也没有回复什么,过一会点开尤长靖的私聊对话框:“你去吗?”


“...我刚才是网不好所以发在群里的消息你没有收到吗。”尤长靖有些无奈。


林彦俊又半天不说话,手机震动了两声,对面发来一句:“那你去吗?”


林彦俊不由得觉得好笑,他已经看得快不认识“去”这个字了,憋了好久说:“我再看吧。”


“好。”尤长靖说完这句话就继续回群里跟他们斗图,像是根本不在意他去不去一样。


林彦俊心里烦闷,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觉得尴尬的只有自己,明明当时分手时候两个人的痛苦是真的,到后来尽力躲着彼此也是真的,怎么到头来耿耿于怀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打开经纪人聊天窗口:“他们要是都能敲下来,那我就去。”


经纪人给他回了一个“ok”,就下线去忙其他的事。


“你和长靖都去吗?”手机振动又响起来,这次是Justin。团里其实都知道他们有过一段,他们分手的时候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告诉大家,所以大家也是从后来他们两个异常的在各个活动都躲着彼此的行为中窥见一二,刚才见他们俩在群里正常交流,还以为两个人都已经放下了,只有Justin觉得不对劲,敲小窗问他。


“嗯,有时间的话都会去。”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别担心,我们很好。”


对面的“正在输入中...”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消失掉,“黄明昊”三个字又继续挂在备注上。


所幸大家的情况都和林彦俊差不多,可以参加综艺的拍摄,最多抽几个下午去一些小型的活动,也不大碍事。


这个团综也是本着弥补他们之前的遗憾,所以把北京他们当时住的大别墅又租了下来,安装了许多摄像头,但也并不只是在大别墅里拍他们的起居,也安排了一些户外任务。


林彦俊推着行李箱站在别墅门口敲门,门里面闹哄哄的,估计根本没听到,林彦俊偏头看着安在门上的摄像头,一脸愁苦:“看到没有观众朋友们,这些人就不是很欢迎我。”


“hey bro。”后面传来王子异的声音,“怎么不进去。”


林彦俊没说话,又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靠近的脚步声,他转过头看王子异,意思是我也想进去,这不是进不去吗。


王子异看看门,又看看他,往前走了两步,在门左边的一个小按钮上按了一下,顿时里面响起响亮的门铃声。


“......”林彦俊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我以前没用过门铃,我都不知道还有个门铃...”


他每次回大别墅,尤长靖基本都在,从他下车开始就给尤长靖讲自己到了,尤长靖就会哒哒哒跑下楼来打开门,等着他走进来。


“很冷,不要再开门站这么久了,等我敲门再开就好。”林彦俊心疼,每次都这样讲,每次尤长靖都不听,下一次还是提前跑下来给他开门,后来他故意不告诉尤长靖自己到别墅外了,没想到对方还是能准准地跑下来给他开门,后来他才知道,每次自己要过来的晚上,对方都坐在窗边一直盯着楼下看,一看到他的保姆车开进来就会跑下去开门。


“啊你们来啦!”是朱正廷开的门,乐华的三个人和小鬼老早就到了,这几个虽然最小的都二十了,但都是咋呼的人,刚才在里面打得火热,根本没听见外面的声音。


他们两个把行李箱先和大家的都放在一起,换了鞋也挤到小沙发上。


忘了之前哪个采访,问他们住一起最有意思的是什么,有人说就是挤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大家一起尬聊。


蔡徐坤是下了舞台直接赶过来的,舞台妆还没卸,眼睛一圈蓝色的眼影,妆发老师走过来想给他卸掉,朱正廷把她拦住,从包里掏出来一小瓶卸妆水:“来来来,用这个卸,我们给你卸。”


蔡徐坤气得翻白眼,刚想跑,被范丞丞和小鬼一把按下,朱正廷对他说:“这个卸妆水有赞助的,为了让它顺利植入,你牺牲一下嘛。”


“我真是太久不当你们队长了哈,现在都敢把我按住了。”蔡徐坤瞥了一眼自己一左一右的小鬼和范丞丞,咬牙切齿道。


“诶你们在玩什么?”王子异刚才听到门声去开门,把姗姗来迟的陈立农迎进来。


“他们在向全国观众证明坤坤的皮肤有多好,你小孩子不要问。”林彦俊走过来帮他把行李摆好,陈立农挠挠头,好久憋出来一句:“我都二十多了啊不是小孩。”


把妆卸完,妆发老师走过来简单给他打了点底就跟着工作人员一起撤了出去,顿时这房子里只剩下他们八个人。


“诶,长靖呢?”Justin意识到人数不对,问了一句。


林彦俊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想问却没敢开口,幸好有人替他问了。


“他飞机延误了,马上就到。”朱正廷打开手机摆弄了一会,收到回复之后跟他们说。


“叮叮叮”门铃声再次响起,他们基本上都是完成工作马上来这边,都有点累,这时候都坐着,懒得去开门,不约而同看向坐得离门最近的林彦俊。


林彦俊嘴角抽了抽,还是站起身来走过去把门打开。


尤长靖不知道开门的是谁,在门开之前就张开怀抱准备拥抱门口的人,一开门是林彦俊站在那里,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很快又意识到有摄像机,林彦俊清清嗓子:“就等你了,你太慢了吧。”然后张开怀抱拥抱了他一下,手掌贴在尤长靖的脊背上,还能闻到尤长靖头发上轻微的发胶味道。


怎么又瘦了,林彦俊皱着眉头想。


这个拥抱结束的刚刚好,浅尝辄止,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尤长靖跑进去换了鞋,跟每个人都拥抱了一下,林彦俊从门外把他的箱子提进来关上门,也回到沙发上摊着。


他看着开心的尤长靖,心里也像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击中了一样,尤长靖抱了一圈,四处看了看只有林彦俊旁边空着,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坐下来,倒是惹得林彦俊自己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本来随意摊着的身体也稍微僵硬了点,尤长靖应该是发现他的动作,看了他一眼。


“今天太晚了,就先休息吧,房间里的摄像头没开。”蔡徐坤看了一眼工作人员发给他的消息,对他们说。


“还是按以前那样睡吗?”尤长靖开了口。


林彦俊坐在旁边,思绪万千,尤长靖为什么要特意问这句话,是因为不想跟自己住吗,他还没想明白个所以然,就听见王子异问尤长靖:“就那样住吧,我觉得可以,如果有人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还可以换。”说完特意看了林彦俊一眼,林彦俊感受到目光却并没有回望过去,他心里有些紧张,尤长靖会不会要求换房间呢,要是尤长靖要求换房间,那会不会更尴尬。


“我没有哦。”林彦俊听见身边轻快的声音响起来,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无意识地一直在拽自己的衣摆。


“那就先休息吧。”蔡徐坤拍了拍手,队长的风范不减。


林彦俊走过去左手提自己的行李,右手刚打算去提尤长靖的,对方就先一步拿好自己的东西,林彦俊讪讪地把手收回来,上了楼。


轻车熟路地进了原先的房间,林彦俊把行李箱先放在一边,转了一圈确认摄像机都处于休眠状态,才打开行李箱,慢悠悠地往外掏自己的东西。他的东西并不多,就是两套睡衣和一些配饰,还有一直备在行李箱里的洗漱用品和护肤品,而做节目期间穿的衣服都会由助理每天送过来,所以没几下就收拾妥当。他坐在已经被打扫过的床上划手机,一边偷偷看着房间另一边的尤长靖。


尤长靖不知道在翻什么,过这么长时间只是把自己的睡衣拿了出来,一直在行李箱里扒拉来扒拉去的,林彦俊看他实在费劲,走过去:“需要帮忙吗?”


尤长靖抬起头:“啊...这个扣他卡住了,我弄不出来。”


林彦俊蹲下来看了看,三下两下就把缠着的扣子解救出来,尤长靖就坐在一边的地板上,说林彦俊你好厉害啊我弄了那么久都没弄好,你一下就弄开了。


他们从进这个房间开始空气中就莫名其妙弥漫着奇怪的气氛,直到尤长靖这一句彩虹屁,才终于轻松起来。


“是你自己太笨了好吧。”林彦俊对和他在一个房间的忐忑稍微散了一点,还能跟他开两句玩笑。


尤长靖作势打他:“你走开啦。”然后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箱。


他们洗漱完已经到深夜,尤长靖洗完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林彦俊站在桌子上,想把空调的插头拔下来,这个季节温度刚好,倒是也用不到空调。尤长靖知道对方是因为自己睡觉连空调的灯都看不得,所以才拔插头,对他说了一句谢谢。林彦俊摆摆手,说不用。


尤长靖吹好头发,啪嗒把卧室的灯关掉,顿时一片黑暗,他摸黑躺到床上,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


林彦俊早早闭上了眼睛,可怎么也睡不着。他以为在自己心里虽然牵挂着对方,但并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没想到就因为今天说了几句话,他心里早已经熄灭的小火苗,又被悄悄勾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和好,他有点怕。


“你别看他长成这样,其实什么都怕。”当年在去LA的飞机上,尤长靖一语成谶。


他确实什么都怕。


他们的照片被拍到,两边的团队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想公开,可以,但是只能保得了一个,上升期公开出柜还想两个人都安安稳稳待在娱乐圈,这根本不可能。


如果继续秘密谈恋爱,两个人就不可能不见面,这个风口浪尖只要见面就会惹事端,跟分手没什么两样。


林彦俊那一瞬间真的怕了,他承认自己的懦弱,他不想自己退出娱乐圈,能站在舞台上是他从用“俊赫”这个名字时就有的梦想,他没办法舍弃,他更不想让尤长靖离开,他知道尤长靖有多想站在台上唱歌,当年他们还是练习生,尤长靖被安排去参加大胃王之类的节目,在节目里疯狂吃,下了台又被逼着把东西都吐出来,那时候尤长靖的眼神他永远不会忘,那么难的时候尤长靖都没想过放弃舞台,他不能让对方因为一段感情就放弃。


他不知道到底谁对不起谁,尤长靖有跟他提过,要不自己退了吧,他是歌手,说不定以后能有复出的机会,林彦俊当着他面砸碎了一个杯子,尤长靖哭着吼他,说为什么咱们两个在这里决定不下来,不就是因为都不想退吗,不他妈就是因为不够爱吗,林彦俊你还不明白吗。


尤长靖出道以来跟各色的人打交道,以前中文都说不好的男孩现在气急了脏话也往外蹦。


林彦俊插着腰不说话,他知道现在他们俩要是都想独善其身,只有一个办法,但他不肯说,蹲在地上默默清理打碎的玻璃杯,一个不注意,大块碎玻璃划伤了手指。


尤长靖着急忙慌去抽屉里翻了翻,走到他身边,用棉棒蘸碘酒消了消毒,温柔地贴上创可贴,他半跪着摸着林彦俊的头发,说我们分手吧,好吗。


林彦俊没说好与不好,他不敢说话,尤长靖回到卧室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这个房子本就是他们临时歇脚的,并不常来,东西很少。


直到尤长靖踏出家门,林彦俊都没从地上起来。


后来就是来自两家工作室的共同声明,说网传的照片有借位的嫌疑,二人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之后为了避嫌,又不得不在大大小小的活动中躲着对方,躲到后来,两个人自己都分不清楚是为了避嫌而躲还是真的因为怕见到对方而躲。


“起来咯。”林彦俊听见有人跟自己说话,缩在被子里的胳膊被人拍了两下。


他费劲地睁开眼,看见尤长靖站在床边举着个手机,手机里放着自己的新歌,看见他眼睛睁开,尤长靖乐了:“你怎么跟小鬼一样,都要听到自己的歌才会醒来啊。”


林彦俊想说,我不是听到自己的歌醒来的,我是听见你的声音才醒的。


可尤长靖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把他叫醒之后就出了房间,还给他留下一句:“你助理把衣服送来了,我放在凳子上了。”


林彦俊把衣服换好,简单洗漱了一下,因为今天是拍大别墅里的日常,所以也不会化妆,林彦俊简单抹了点水乳就走下楼去。


餐桌前已经坐得满满当当,范丞丞刚从小鬼手里抢了一个包子,看见他才下来,嘲笑说:“林彦俊你也起得太迟了,要不是长靖敢叫你,你得睡到下午吧。”


“我才不敢叫他,怕他揍我,我是有给他放他自己的歌啦。”尤长靖正吃着东西就被范丞丞cue到,赶紧把嘴里的咽下去,说。


林彦俊因为对方熟稔的语气怔愣了一下,偏头看见餐桌上的摄像头,自嘲地笑了一声,趿拉着拖鞋也坐到餐桌前吃早饭。


今天的拍摄就是在别墅里,拍拍他们的日常什么的,尤长靖前段时间忙,把暴暴托付给了朱正廷照顾,这天一早工作人员就把三只狗一起送了过来。


尤长靖看着面前这只明显大了一圈的狗,咬牙切齿地对朱正廷说:“朱正廷我再也不把狗让你养了,你看它吃成什么样子!”


尤长靖说完,又看到朱正廷面前那比暴暴还壮实的五百万,心里得到了一些安慰。


他们吃完早饭就各回各房,实在是因为不知道该干嘛,一个个倒在自己的床上刷手机,时不时串串门逗逗狗。


暴暴被陈立农抱去跟小鬼玩,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们太久没有共处一室,昨天因为时间太晚,也没说几句话,所以感受不深,以前他们俩还在组合的时候是舍友,后来解散了,只要在一个城市基本上也住在一起,当初有多浓情蜜意,现在这瞬间就有多尴尬。他们两个此刻就像两个陌生人,是那种曾经搂在怀里吹过头发,睡前会交换晚安吻的陌生人。林彦俊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尤长靖,有些鼻酸。


Justin敲门进来,说导演组觉得素材不够,送来一套真心话大冒险,大家去楼下一起玩。林彦俊先起身,尤长靖跟在后面。林彦俊突然感觉自己脖子一阵凉意,回头才发现是尤长靖伸手把他的领子翻正。


“你手好冰。”林彦俊皱皱眉头,说。


尤长靖没说话,先他一步下了楼。


大家都下来得差不多了,围着小茶几坐了一圈,范丞丞从盒子里掏出一个转盘,一边还对着镜头吐槽:“你们看节目组穷的,买个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卡还是这么简陋的。”


第一个中招的是Jutsin,他选了真心话,小鬼把手覆在真心话的卡牌上面转了转,企图抽到什么劲爆的问题来整整Justin,可Justin运气好,抽到的问题是:“喜欢什么样的异性。”


这个问题没什么看点,大家都嘘了几声,Justin对着镜头哈哈大笑,说你们看到了吧,这八个人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蔡徐坤一脸正经告诉他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然后坐在一边的王子异很有默契地打开百度,把这个成语正确的意思念了出来,朱正廷在旁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还差点压到在旁边睡觉的福利。


Justin简单说完自己的理想型就催着大家来第二局,他们太久没见,哪怕是聚在一起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也玩得起劲。


第二轮林彦俊很不幸地被选中,他大大方方两手一摊:“真心话吧。”


“那我就不客气咯,”陈立农替他抽了一张卡牌,念到,“上次分手的原因是什么?”


大家第一反应都是这个问题足够劲爆,但猛然又惊醒过来,林彦俊自从几年前和尤长靖分手之后,好像就再也没谈过恋爱,所以上次分手也就是和尤长靖的分手,顿时都面露尴尬,陈立农哼了几声,小声问要不要换题目。


林彦俊自己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去看坐在不远处的尤长靖,尤长靖面色如常,像是这个问题跟自己根本没有关系,林彦俊这才意识到有摄像机在拍,清了清嗓子,思考了一会,说:“大概是缘分尽了吧。”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接话,气氛沉寂了一会,听见一个人说:“林彦俊果然很浪漫主义哦,还信缘分这种东西。”


林彦俊看向接话的尤长靖,笑了笑,气氛也活跃起来,进行下一轮。


他们玩了几轮也累了,刚好有几个人有单人活动得离开几个小时,剩下的人在客厅插科打诨,也就到了晚上,吃过了晚饭就继续回到房间里面摊着。虽然摘了麦,但房间里的摄像头还没关,林彦俊也不知道该跟尤长靖讲什么,所以在上楼的时候磨磨蹭蹭的,突然听到自己房间里面传来惊呼。


他吓了一跳,赶紧跑上去,发现暴暴正在尤长靖的床上撒尿,他大笑出声,换来尤长靖的白眼:“这样我怎么睡啊!有多余的床单吗?”


林彦俊到衣柜里翻了翻,摆摆手表示没有,尤长靖把自己的床单收拾好先放到门外,看着光秃秃的床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你先跟我睡?这床也能住得下两个人。”林彦俊见他窘迫,开口道。


尤长靖瞥了一眼摄像头,然后说:“我去客厅睡吧。”说着就打算往外走,被林彦俊拦住,压低声音说:“客厅也有摄像头,你去客厅到时候你粉丝又得骂,你就睡这吧。”


尤长靖没动,林彦俊摸索着把房间里的三个摄像头都关掉,尤长靖这才慢吞吞躺到林彦俊的床上,时间还早,他们靠在床头玩手机,林彦俊余光都能看到尤长靖的脸,心里乱的很。


林彦俊看了一会小说,才突然感觉到身边没有声音,转过头发现对方已经睡熟,应该是挺累的,开着灯都能睡着,他看着睡梦中微微皱着眉头的尤长靖,心里也暖起来。


尤长靖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嗡嗡响了两声,尤长靖翻了个身,没有理,林彦俊也不好擅自打开对方的手机,犹豫了一会还是继续做自己的事。没几分钟,自己这边微信也响了,他点开看了一眼,是尤长靖的助理。


小助理知道他和尤长靖住一个房间,应该是给尤长靖发消息没回,所以发到他这里来,小助理说尤长靖这几天有点头疼,所以把药放在行李箱夹层里,让林哥提醒他喝一下。


林彦俊轻手轻脚下了床,从尤长靖摊开的行李箱里翻出助理说的头疼药,看了看说明书,倒了两片放在手心,又接了一杯水,这才走回床边。


他把水先放到床头柜上,腾出手拍了拍尤长靖的肩膀,尤长靖睡眠本来也就不深,眼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就看见林彦俊蹲在自己面前,吓得一个激灵,倒是给林彦俊逗乐了,笑完才想起来叫醒他是要干嘛的,把手摊开伸向他:“你助理让你喝药。”


尤长靖其实不是特别清醒,眯了眯眼睛,换了个方向,脸埋在枕头里,嘟嘟囔囔:“苦,不喝。”


林彦俊觉得他这样可爱,酒窝也不自觉露出来,但还是没松口:“这药是用水送的,一下就下去了,根本不会苦。”


尤长靖根本没回话,哼哼了两声,没动弹。林彦俊站起身,用一只手把对方捞起来了一点,这下尤长靖真的没办法了,接过药,端起水杯咕咚一下就喝了下去。


林彦俊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两个人离得极近,当林彦俊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吻了上去。他想着,明明是尤长靖刚睡醒,怎么迷瞪的好像是自己。


林彦俊本想撤开,但熟悉的触感让他有些舍不得,虽然不知道对方没有推拒是因为没睡醒还是真的愿意,但他还是没停下动作。


这场疯狂的亲吻在林彦俊的手伸进尤长靖睡衣里的时候戛然而止,尤长靖感受到冰凉的手掌贴在自己皮肤上,一下就清醒了,狠狠咬了一口,把手伸到林彦俊肩膀上想把他推开。


林彦俊感受到抗拒,立刻就停了下来,他也不记得两个人是怎么滚在一起的,急忙翻身下了床,尤长靖脸烧得通红,整整自己的衣服,眼中情绪不明。


“对不起...”林彦俊觉得应该为自己刚才的莽撞道个歉。


尤长靖摇摇头,说他理解,憋了太久了释放一下,没什么的。


林彦俊听他这么说,倒像是觉得自己吻他并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只是想吻而已,他有点烦闷,但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他自己心里也别扭,搞不懂自己到底想干嘛。


这天晚上他们还是在一个床上挤着睡了,尤长靖没什么介意的,林彦俊自己就更没必要矫情。


第二天一早,工作人员就把床单换了,尤长靖把自己的枕头又搬了回去,林彦俊不知道对方没提换房间是因为不想换还是因为觉得在节目中途换房间播出去之后会在网上引来不必要的纠纷,他也没问。


第二天是室外活动,他们三个人三个人一组去宠物店,自己帮狗狗洗澡。朱正廷把最皮的五百万扔给范丞丞、Justin和小鬼他们那组,三个人和一只活泼的狗不知道能闹成什么样子。


尤长靖林彦俊和朱正廷分到一个组,因为朱正廷很有经验,所以他俩刚准备开心,就听见导演组说洗狗的时候不准让朱正廷动手,朱正廷一脸得意地看着他俩,林彦俊脸色晴转多云,问尤长靖你有给暴暴洗过澡吗,尤长靖嘿嘿笑着说你不要怕,尤老师在这里。另一边王子异、陈立农和蔡徐坤抱着福利,一头雾水。


场面倒还挺和谐。


但很快林彦俊就笑不出来了,到了宠物店开始给小狗洗澡的时候他才发现尤长靖根本没什么经验,实际上这也怪不得尤长靖,他工作太忙了,经常都是助理把暴暴送去宠物店洗,他动手的机会不多,暴暴脾气又爆,没几分钟他们就被弄了一身水。


尤长靖气得叫暴暴的名字,折腾了好半天才洗完,累得尤长靖胳膊都抬不起来,那边摄像师跟着朱正廷去给暴暴吹干,尤长靖和林彦俊坐在椅子上歇着,助理给林彦俊递了点纸巾,示意他给尤长靖也拿几张。


林彦俊看见尤长靖正在发呆,这是尤长靖的习惯,他知道对方发呆的时候是放松的,也不愿意打扰他,看见摄像机不在,伸出手帮对方把脸上的水渍擦掉,尤长靖面色如常,最后还说了一句谢谢。


林彦俊突然觉得自己挺没劲的。


给狗洗完澡今天的拍摄内容也就结束了,他们每个人其实都挺珍惜这次节目机会的,没录制的时候也一起攒着吃个晚饭什么的,边吃还边聊,一顿饭要吃好几个小时。


回到大别墅已经不早了,洗漱过也就各自回了房,累了一天也不想凑在一起玩什么游戏。他们俩早早把摄像机关掉,靠在各自床头刷手机,林彦俊觉得两个人一直这么尴尬着也不是个事,开口问:“你为什么要接这个节目?”


这话说得好笑,其实也都是挺想大家的,所以哪怕时间紧也想趁这个节目聚一聚,但林彦俊还是不死心,想问点什么出来。


“想大家了呗,”尤长靖头都没抬,“你呢?”


“我说有你的因素在,你信吗?”


尤长靖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早说,我就不...”


“就不什么?”林彦俊皱起眉头,尤长靖却不再说下去,“宁愿不见大家也不来是吧?”


尤长靖低下头,咬着嘴唇,好半天憋出来一句:“林彦俊,我就想把这节目好好录完,你别闹了行吗。”


林彦俊不知道哪来的脾气,声音冷下去:“你是分手没分够是吗?”


就因为对那段感情执念太深,所以这时候两个人说话都不怎么过脑子,捡重的说,尤长靖火也上来了,手机往被子上一摔:“林彦俊你有毛病是不是?”


尤长靖其实很少发火,他一直带点讨好型人格,林彦俊又是个好哄的,所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架也吵得不多,最多冷战一两天,但都是心理比较成熟的人,只要有人愿意破冰给个台阶下,大部分事都是敞开心扉谈谈也就过去了,就连分手的时候尤长靖面对着满地的玻璃碴子,都能温温柔柔地问他分手吧好吗。


就因为这样,所以尤长靖真的发起火来才是一点就炸,尤长靖其实根本不想吵架,但一跟现在的林彦俊待在一起自己就像是回到二十岁莽撞冲动的时候,什么话说出口都没个兜的。


林彦俊知道自己话说重了,冷静了两下,也没还口,尤长靖拿着手机出了房门,过一会朱正廷敲敲门,带着手机和充电器走进来:“快三十岁了怎么还吵架呢,今天我跟你睡。”


林彦俊猜着今晚对方也不愿跟自己睡一起,没说什么,过一会开口:“你怎么没留下安慰尤长靖,把他跟Justin和范丞丞两个人放一起靠谱吗?”


“他俩爱闹,闹着闹着长靖就不想不开心的事儿了,那边摄像头也关了,不用担心粉丝知道换房间。”朱正廷把充电器插好,在尤长靖床上躺下来,“我怕我留下跟他聊天会忍不住骂你。”


林彦俊知道朱正廷在开玩笑,他虽然看起来跟尤长靖感情更好,但是绝对不会因为感情问题对谁产生什么偏见,也不会背后嚼什么舌根,毕竟是别人的事。


朱正廷过一会又开口:“长靖虽然没主动跟我讲过你俩的事,但我们俩一起喝过酒,他喝醉了说的那些话我也基本能捋清楚...”


“他跟你喝酒?”林彦俊打断了他的话。


“就你俩分手没多久吧,经常找我喝,嗓子都喝出毛病,停了好几个演出。”


林彦俊突然想起来,分手后没多久,他们俩本来都在某晚会的邀请列表,结果临时把尤长靖节目撤了说他不出席,林彦俊当时还以为对方是躲着自己,没想到是因为喝酒伤了嗓子。


“你俩自己折腾吧,我们说再多也是没用。不过要我说,你俩当年那事放现在想想真算不了啥。”朱正廷嘟嘟囔囔的。


林彦俊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朱正廷也来了劲,他太久没跟他们几个一起聊天了,怎么聊都聊不够,而且还是跟一向高冷的林彦俊聊感情问题,他手机也不玩了,放到床头柜上充电,整个人侧过身来面对着林彦俊,清了清嗓子:“你看,你俩当时不就是被拍了吗,无非就是承认不承认的问题呗,如果承认了,公司和团队说只能保一个,那肯定是唬你们的,你们当时出道才几年,估计早就憋着想让你俩分手了,但你俩又是公司招财猫,不能明着给你俩施压。”


“招财猫?”这个比喻让林彦俊乐了一声。


“哎呀就这么个比喻,”朱正廷对林彦俊打断他的长篇大论有点不满,“就算真的只保了一个,长靖跟我说他和你提过他退,那长靖是歌手,他哪怕不上台前,在网络上也能靠唱歌吃饭,你别那样看着我,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让公司不保尤长靖保你,然后说第二种,如果你俩不认,这个就是最好的选择,那张照片我也看了,说角度问题能说的过去,你俩不认无非就是避避嫌,少见几面,就是累了一点,但总比分手好。”


朱正廷最后总结了一句:“你俩当年就是作的,屁大个事闹成这样。”


林彦俊其实挺排斥他们分手那段时间的,总是不去回忆,经朱正廷这么一说才捋清楚,是啊,否认照片,然后少见面不就行了,干嘛非得分手。


他也不记得当时两个人怎么想的,好像是觉得避嫌不见面跟分手没什么差别,反正闹来闹去,两个人都灰头土脸筋疲力尽的,到最后脑子里也只有分手俩字了。


第二天林彦俊还没睡醒,尤长靖和朱正廷就换了回来,林彦俊醒的时候尤长靖还面带微笑叫他下去吃早饭,像昨天晚上吵得摔东西的不是他一样。


林彦俊知道尤长靖一直是这样,心里就是骂你千百遍,闹得再不愉快,面子上还能跟你和和气气说话,他以前总笑尤长靖虚伪,尤长靖说等他长大就明白了。后来他们分了手,林彦俊也在娱乐圈压榨下变得在人际交往上越来越圆滑,才明白尤长靖这么多年在圈子里一直左右逢源的原因。


是自己话说重了,尤长靖都没把矛盾带到第二天,自己自然也不用把自己逼到墙角,这节目录到现在最起码他还是挺开心的,不论是因为见到昔日的团员还是见到了尤长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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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羊少女

【长得俊】秘密天真(完)

-感谢等待 


今天是个好天气,正午的日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铺洒在满地散落的衣物上。尤长靖在床上翻了个身,无意识的往枕边人的方向靠了靠。


睡梦中的林彦俊像是感知到了爱人的动作,他侧过身,抬手圈住尤长靖的腰,长臂一收,将人牢牢揽进了怀里。


沉重的眼皮缓缓抬起,尤长靖眼睫微颤,在视线范围中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逐渐清醒过来的尤长靖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睡着了的林彦俊卸下了平日里的距离感,青黑色的顺毛短发乖顺的搭在额前,倒显得更加……柔软无害了。


尤长靖眨了...

-感谢等待 

 

 

 

今天是个好天气,正午的日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铺洒在满地散落的衣物上。尤长靖在床上翻了个身,无意识的往枕边人的方向靠了靠。

 

睡梦中的林彦俊像是感知到了爱人的动作,他侧过身,抬手圈住尤长靖的腰,长臂一收,将人牢牢揽进了怀里。

 

沉重的眼皮缓缓抬起,尤长靖眼睫微颤,在视线范围中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逐渐清醒过来的尤长靖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睡着了的林彦俊卸下了平日里的距离感,青黑色的顺毛短发乖顺的搭在额前,倒显得更加……柔软无害了。

 

尤长靖眨了眨眼,鬼使神差的从被子里伸出手,用指腹动作极轻的戳在了林彦俊唇边的那一小块平坦的皮肤上。

 

尤长靖突然想到,人体的构造真的很奇妙,明明看起来那样冷峻的一个人,却生出了一对可爱的小酒窝。

 

其实冷峻什么的,也都不过是林彦俊惯常的伪装罢了。

 

手指在皮肤上没逗弄两下,尤长靖的手腕就被另一只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手掌握住了。

 

林彦俊睁开眼睛,幽深的眼神直直盯着尤长靖。

 

尤长靖笑眼弯弯,捏了捏林彦俊的脸,尾音上扬着道了一声“早安”。

 

“早,”林彦俊拉开一些距离,低下头和尤长靖额间相抵,“让我看看有没有发烧。”

 

尤长靖乖巧的放下手,任由着林彦俊动作。

 

昨晚接连做了三次,林彦俊本想做好安全措施,尤长靖却哭闹着不肯,非要让他直接进去,结果就是后续的清理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林彦俊反复确认是否清理干净之后,才敢让尤长靖睡觉。

 

林彦俊闭着眼,仔细感知着尤长靖正常的体温传进皮肤,总算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重新将尤长靖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对方的发顶上,林彦俊问起:“今天有通告吗?”

 

尤长靖懒洋洋的赖在林彦俊怀里,说:“没有欸。”

 

“嗯……”林彦俊吻了吻尤长靖的发旋,“那今天,陪我去个地方好不好?”

 

尤长靖抬起脑袋,从林彦俊的肩窝里露出来,问:“什么地方?”

 

“去了再告诉你,”林彦俊卖了个关子,他揉了揉尤长靖的头发,抬起上半身作势要起床,“我先去洗漱。”

 

说完,林彦俊便一骨碌下了床。

 

尤长靖也想跟着从床上坐起来,结果刚发力动了动腰,一阵酸痛从腰间传入感官。

 

“嘶……”

 

尤长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却传入了林彦俊的耳朵。

 

心里一下警铃大作,林彦俊刚迈出两步就立刻退回到了床边,忙不迭的问尤长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没……没什么,”尤长靖红着脸,舌头有些打结,“……就是腰有点疼。”

 

尤长靖揉了揉自己的后腰,好不容易在林彦俊的帮助下从床上坐起来,抬眼见林彦俊紧张兮兮的样子突然觉得有趣。

 

于是尤长靖面向林彦俊打开双臂,一双星星眼满怀期待的看着对方,声音软绵绵的,落在林彦俊的心尖上。

 

“抱我一起去洗漱嘛。”

 

 

两个人收拾到了下午才整装待发,出门前尤长靖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参观了一遍林彦俊的家,最后站在书房的柜架前无意间看见了一张照片。

 

照片嵌在红木相框里,尤长靖将相框从柜子里拿出来,这是一张在医院里拍下来的集体照,相纸的右下角还印着一串“2003.09.28”的年代数字。

 

尤长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张照片。

 

照片中的背景是医院里的一间普通病房,穿着病号服的小朋友们顶着一张张童稚纯真的脸,面对镜头扬起笑容。

 

尤长靖也拥有一张一模一样的照片,被封存在了家中某个收纳箱的相簿里。

 

林彦俊从背后拥住尤长靖的时候,尤长靖的眼眶里已经蓄起了水汽,捏着相框的手有些打颤。

 

“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尤长靖话音落下,林彦俊安抚性地摸了摸尤长靖的脑袋,没有及时接话,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的落在了照片里靠左的一个小朋友身上。

 

“这是我。”林彦俊说。

 

尤长靖回过头,不可置信的对着林彦俊睁大了眼睛。

 

面对尤长靖的震惊,林彦俊倒是出奇的平静,他从尤长靖的手里将相框抽出来,放回陈列柜,又顺势牵住了对方的手。

 

“时间差不多了,等到了今天要带你去的地方,我再跟你讲。”

 

 

平稳行驶中的卡宴逐渐远离了市区,驶入了近郊的盘山公路。

 

鸟群从崇山峻岭的上空铺展着翅膀飞速掠过,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尤长靖心事重重的偏着头,车窗上倒映着道路两排郁郁葱葱的银杏树。

 

九岁那年的经历在脑海中一次次回放,他想起了那天切身体会到的天崩地裂,这场天灾在梦里纠缠了他几近二十年的光景。除此之外,他从这些模糊的记忆中抽丝剥茧,慢慢找到了一个在医院里作为病友短暂相识的,与他年纪相仿的小男孩。

 

他记起那是一个傍晚,距离地震发生已经过了六个小时,男孩被安排躺进隔壁床位的时候,脑袋上缝了针,左手的手臂上也缠上了白色的医用绷带,唇上没有一点血色,满脸惨白。

 

明明是八九岁的年纪,男孩漂亮的眼睛里却只有一潭死水,透不进一点光。

 

林彦俊带尤长靖去的地方,是坐落在大山深处的郊区陵园。

停好车后,林彦俊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束助理准备好的新鲜白菊,花瓣上还有残留的着几滴水珠。尤长靖跟在林彦俊的身后,亦步亦趋的陪着他进入了墓地。

 

陵园内部一片平坦,大理石瓷砖铺在碧绿的青草上构筑成逐级步道,东风过境,将深黑色的衣襟吹起来,迎风鼓动,给夏日增添了几分凉意。

 

大概是出于并非特殊节日的缘故,今天园区内并没有多少前来祭奠的人。

 

林彦俊站定在一座墓碑前,他弓着腰缓缓蹲下身,将手里的白菊摆放在了墓碑边。

 

“李叔,我来看你了。”

 

尤长靖站在林彦俊的身边,眼前的墓碑上篆刻着逝者的姓名,正上方嵌着一张黑白的人像照片。

照片里的人剑眉星目,神采奕奕的盯着镜头,这样一张年轻的面孔,本不应该出现在墓碑上。

 

视线顺着下移,尤长靖看见了姓名下方刻着的生卒年。

 

“一九六八年六月四日-二零零三年九月二十日”

 

“他是我父亲身边的助手,也是我的家人。”

 

林彦俊缓缓站起来,他低头看着那张照片,眼底是少有的温润。

 

在偌大的家族里,林彦俊自小就被严苛要求,他没有真正的童年,只有因为公务而来到家里的李叔才会陪他一起做那些小朋友想做的事情。

 

所以从小他就盼望着李叔可以天天来家里,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丢掉那些晦涩难懂的知识,拥有片刻真正的童年也是好的。

 

可惜的是,他只拥有了八年零星短暂的人情温暖。

 

“03年九月,父亲带我去马来西亚出差,做了点慈善,却没想到会遇到地震。”

 

“地震开始的时候,我记得李叔把我抱起来,护着我跑下一层接一层的楼梯。他已经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在奔跑了,可还是来不及躲开掉下来的水泥钢筋。”

 

林彦俊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向后退开了两步,喉结滑动着哽咽了几下,才足以继续说下去。

 

“如果不是他替我挡住了那些东西,恐怕,我也就遇不到你了。”

 

有些事情不能做假设,就像尤长靖不敢想象林彦俊的“如果”,心脏就被一下揪起来。

 

他隐约记起二十年前病房里发生的事情,那天夜里,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却发现隔壁病床上的小男孩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去寻找,九岁的尤长靖踩着拖鞋上了几层医院的扶梯之后,他紧挨着墙壁,远远看见了那个小男孩躲在穿梭的人群中,背靠着灭了灯的手术室,稚嫩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的掉下来。

 

他一步一步走到男孩面前,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干净的纸巾,小心翼翼的递给了对方。

 

“弟弟,不哭。”

他说。

 

尤长靖抓了抓林彦俊的手心,他与林彦俊并肩站立着,面对墓碑郑重的鞠了一躬。

 

“李叔,谢谢您。”

 

谢谢您救了林彦俊,让他毫发无伤的来到我的身边,拯救了孤独的我。

 

或者应该说,是孤独的我们。

 

温热的柔软落在手心,林彦俊偏过头看向尤长靖,人生真的很奇妙,他从未想过几近二十年的光景,居然还能让两个人重逢。

 

更幸运的是,他们还相爱了。

 

“是因为看到那样的我,所以想到的吗?”

 

尤长靖站在原地,向林彦俊问起。

 

“嗯,”林彦俊收紧手掌,“后来我回老宅把照片找出来翻来覆去的看了,才敢完全确认真的是你。”

 

“尤长靖,在遇见你之前,我以为我的未来只能听从父母的安排,随便结个婚,是男是女也与我无关,这一生就算这么过去了。但是遇见你之后,一切都变了。”

 

尤长靖眼眶发红,他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可是,你知道我……”

 

尤长靖转过身面对林彦俊,他太缺乏安全感了,所以他必须要再确认一次。

 

“我这样的状况,不知道能不能转好。你知道吗林彦俊,万一有一天……”

 

“回不去”还没能说出口,尤长靖就被猝不及防的堵住了嘴巴。

 

林彦俊在尤长靖的唇上重重的一吻,面对着墓碑,他抬起两只十指紧扣的手,宣告起来:“李叔,看到了吗?这是我的爱人,是未来要和我一起度过余生的人。”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尤长靖在这种环境下有些不知所措。

 

“我已经跟李叔讲了,所以你不可以离开我,不许毁约。”

 

林彦俊霸道的将尤长靖拥进怀里,说:“不管你几岁,你是什么样子,那都是你,是尤长靖,是我的光。”

 

晚霞穿透熙攘云层,夕阳从天际落下来,一点一点掉进地平线。

 

有人说,人生来就是独行动物。

能找到一生的伴侣,是修来的福分,更是生之所幸。

 

尤长靖回抱住林彦俊,他抬起头,眼含清泪,在万丈霞光中撞进漫溢的璀璨星河里。

 

“林彦俊,你也是我的光呀。“

 

-fin-

 

*总算把这篇文完结了,实在是久等了,之后会有两篇番外,一篇是这一章里略过了的车,就直接放在番外了,另一篇是夫夫的小日常和正文里还没来得及讲结果的事情。

连载真的让人头秃,差一点就要弃坑,但我还是捡回来了【疯狂咆哮——

最后是感恩,感谢姐妹们的等待啦。

大河向东流

【长得俊】持久暧昧

*轻松沙雕 脑子丢掉

*今tia也是努力传播土味情话的一tia

*非常乌聊 随便看看


01


林彦俊抱着手臂盯着坐在下面沙发上的笑得前仰后合的尤长靖出神,肩胛骨硌着门框稍稍有点犯酸。视线那端尤长靖手里捏着电话,亮晶晶的兔牙还来不及收。


从国外拍MV回来的第一天,难得别墅人三三两两还能凑一桌,平时这个地方大家来来往往,算是中转休息站,一开始谁推开家门还会听到此起彼伏的欢呼,现在点点头示意,一句“回来啦”默契到习以为常。


但不该是这样。


林彦俊洗完澡刷一会手机收拾收拾,惊觉已经过了几个小时。楼下并没有大门开合的声音,所以大家明明都没走为什么没人来找自己?...

*轻松沙雕 脑子丢掉

*今tia也是努力传播土味情话的一tia

*非常乌聊 随便看看





01


林彦俊抱着手臂盯着坐在下面沙发上的笑得前仰后合的尤长靖出神,肩胛骨硌着门框稍稍有点犯酸。视线那端尤长靖手里捏着电话,亮晶晶的兔牙还来不及收。


从国外拍MV回来的第一天,难得别墅人三三两两还能凑一桌,平时这个地方大家来来往往,算是中转休息站,一开始谁推开家门还会听到此起彼伏的欢呼,现在点点头示意,一句“回来啦”默契到习以为常。


但不该是这样。


林彦俊洗完澡刷一会手机收拾收拾,惊觉已经过了几个小时。楼下并没有大门开合的声音,所以大家明明都没走为什么没人来找自己?这么久没见没人想他吗?


踩着楼梯走下来站定在楼梯口的第两层台阶上,这个位置刚刚好可以看到所有活动的位置。陈立农咬着苹果在厨房晃看阿姨做了什么,王子异房间门开着,下面休息室很吵,一定是小鬼的音响在作怪。


只有尤长靖,没在忙也没在闲着,不知道是在和谁打电话。


“欸他在和谁打电话?”猝不及防和尤长靖对视一眼,常驻的视线被人发现,林彦俊心虚地转移目标,晃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问题提得漫不经心。


“他在和谁打电话你竟然不知道!”陈立农张大嘴听不出是疑惑还是震惊,搞得林彦俊一懵。

自己该知道吗?林彦俊思索了半天没察觉一点关联性,摇摇头。


“所以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捏着半个苹果,陈立农耸耸肩走出厨房。

厨房门口人影消失,陈立农把莫名其妙的情绪精准地传送给了林彦俊。


什么时候尤长靖有了连林彦俊都不知道的秘密呢?


玻璃杯放下得悄无声息,林彦俊插着兜绕到沙发后面,本想给尤长靖一个致命的惊吓。手刚刚伸出来,尤长靖就像察觉到什么似的回头,给身后兴致勃勃表情幼稚的人一记眼刀,起身走去阳台,还不忘瞪着林彦俊。


啧,这人打电话也不怎么专心。

没得逞,林彦俊皱下眉头不想承认自己好烦躁。



02


尤长靖举着电话嘴里嗯嗯啊啊的答应,眼神却偷偷瞟着阳台玻璃里面的人,直到林彦俊站了一会又走上楼梯,尤长靖才放下早没了声音黑屏的电话。叹口气,他还是没有做好直接面对林彦俊的准备。


众所周知,他们两个最近有点不熟。


尤长靖掐掐手指,算来一个星期前,林彦俊要去拍MV的前一天,他回公司突然被领进了六楼拐角最里面的会议室,说要讨论规划问题。


“所以你懂吧,你们现阶段粉丝的现状和诉求不能忽视。”经纪人拉着尤长靖说的诚恳,其实这些话不用说尤长靖也懂,只好点点头说明自己会注意。


“而且,有情感方面问题一定要先跟公司讲,总比别人先发现强。”


尤长靖准备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跟着应和头还没点三下头一愣,前面说得都没问题,但这句是什么话。尤长靖脸上写满疑惑听着经纪人继续:“你和林彦俊,嗯?”


真实的目的昭然若是。


没回答,尤长靖回忆起面前诚恳的人是第几个认为他和林彦俊有问题的。第七第八还是第十几个,尤长靖记不清,只知道每次有人这么问之后,尤长靖都会笑着摆摆手说不是,也不多解释只是否认。


“怎么可能,”尤长靖拖长音半开玩笑似的,“你们怎么想的。”

尤长靖的语气总是让人放心的。安抚着所有人的情绪,解答着所有人的疑惑,再笑一笑,就可以把接下来的追问也堵回去。


所有人听了尤长靖的答案都会会心一笑,除了两位当事人。


和林彦俊的相处也绝对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尤长靖想。可是谁也没有捅破这一层纸将虚幻的好感一语定论变成现实,尤长靖称之为暧昧最长战线。


会议结束尤长靖走出六楼拐角,不知道这场战役是走向解放还是溃败。但结局总是相同,两个人都乐在其中的游戏提前走到了终点。


尤长靖第一次连续一周没和林彦俊联系。单方面的约定什么时候形成的怎么形成的也不清楚,尤长靖只好安慰自己,长时间的不联络总会生疏,然后两个人的关系彻底向着众人所期待的方向走去。

未免有点不公平。

尤长靖撅撅嘴,捏着手机还是准备回房间去面对那个不太熟的人。



03


尤长靖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滴着水,看到眼前的一幕抽了抽嘴角。


卧室里仅有的两张床被并在一起,中间的被单被拉扯铺平到没有一丝褶皱痕迹,看起来像原本就是一张巨大的双人床。

而林彦俊坐在双人床的一侧,歪头笑着看刚从浴室里出来还在发懵的尤长靖,满脸写着我在邀功快夸我。


“你...”尤长靖指着床张张嘴,虽然不合时宜,但的确从前每天这项工作都是自己亲手完成的。

“我帮你把床拼好了,你不用动了,”林彦俊掀开被子自己躺下顺便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快点去吹头发,早点睡。”


不行,尤长靖知道现在这样肯定不行。林彦俊纵容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坏习惯要改掉。

晚上合起来,白天在分开的神奇操作从出道以来持续到现在,已经成为了尤长靖每天必不可少的臂力训练。一是防止自己掉下去,二是...


尤长靖晃晃脑袋,此时不该有一丝的心软,他走到双人床一侧扒着床边,自己的单人床就稍稍有点挪动。


“我可以自己睡啦,”尤长靖说得决绝又好像在安慰自己,“我自己睡没关系。”


一丝不悦闪过得非常快,林彦俊严肃的脸只停留了一秒,点点头,贴心地帮应该在尤长靖床上的枕头拿过去。

“小朋友长大了吼。”

小朋友瞪一眼,当这人又在讲屁话。


尤长靖拉好窗帘往床上一扑,像砸进锅里的汤圆,可爱溅了一地。林彦俊余光瞥到把书“啪”的一合,关了台灯准备睡觉,反射弧好像长到直到周围全部黑下来才能看见尤长靖面无表情地扎进枕头里,自己酒窝露出来才发现被可爱到。


有的人笑并不是真的看见了什么好笑的。


“我今天听到了一个故事,”黑暗中林彦俊幽幽开口,声音沉稳地钻进还没睡的尤长靖的耳朵里。听到旁边床轻轻蠕动的声音,就知道尤长靖装睡并不成功。


“从前有个人喜欢睡觉前把...”


故事不长,几分钟的过程中对面的床没有一点动静。

林彦俊收了声,满意的合上眼睛,语气轻轻抑制住得意,“晚安哦。”


指尖在右手关节上轻轻婆娑敲打,一秒一下,正好一百下整,对面床上鼓起来的包动一动。林彦俊翘了下嘴角,听见尤长靖下床推床的声音。尤长靖裹着被子,闭着眼也能想象到他生气还委屈巴巴的表情。

“尤长靖,楼下还要睡。”


果然没了声响,尤长靖裹着被子扑回床上,鼓起来的包有变大的趋势。为了做出改变,尤长靖毅然决然地准备自己把害怕捱过去。

“尤长靖,我这边还有地方。”林彦俊挪了挪被子,露出早就准备好的空位。


吸气,呼气。

反复做了三次,林彦俊旁边的空位就多了一个拽着枕头的小人。尤长靖背对着林彦俊,一声不吭。

这种小把戏总能成功,林彦俊从多长时间之前就开始,屡试不爽每次都很得意,即使尤长靖不情不愿。


“欸,尤长靖,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每次都要挨着我睡觉?”林彦俊翻过身对准了尤长靖的后脑勺,气息痒得尤长靖一怔。

“我没有,”尤长靖又向床沿挪了挪,“你不能乱讲。”

“可是我很喜欢你欸,你要不要也喜欢喜欢我?”


直球砸得尤长靖眼前直冒星星,差点就想不起谈话内容缴械投降。


“林彦俊,以后你不可以说这种话,”尤长靖翻身躺平,感受林彦俊呼吸在侧,努力做到尊重他还尽量不与他面对面对视,“还有,无论台上还是台下,都少粘着我一点,容易...容易被人看见。”


屋子忽然安静到令人害怕。


尤长靖听见林彦俊叹了口气,失落的情绪像被子铺天盖地落下蒙在自己头上让人无法呼吸。忽然床边那侧的肩膀一紧,林彦俊越过尤长靖身子握住他肩膀往里面拢了拢,那只手顺着尤长靖胸腔摸索滑动,停留在尤长靖的肚子上,手腕发力一下一下哄小孩一样轻轻拍尤长靖。


“好,”林彦俊闭着眼睛,笑容融在黑暗里忽然有点安详,“快快睡觉。”

直到手下的肚子起伏平稳,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林彦俊翻出枕头下的手机,亮度调到最暗,快速在备忘录打下几个字。

第一天。



04


叛逆的因子在林彦俊身体里一定不是少量流窜作案,要不然也不会听到那句:我觉得不合理的地方,我就会去触碰它。


此言一出,在一众注视神经病的眼神中,尤长靖那句很帅哦显得格外清亮且与众不同。


所以很帅的林彦俊在被谈话之后并没有选择反驳或者触碰它,显然,恋爱了要跟公司报备这一项引起了他更大的兴趣。


下楼走到厨房的时候,尤长靖已经往嘴里塞满了面包,撅着嘴两颊鼓鼓的,像储存过冬食物的松鼠,抱着牛奶慢慢嚼。


“尤长靖,你有练过是不是?”林彦俊玩味地看着尤长靖,弄得尤长靖摸不清他又搞什么套路,是迎是避手足无措。

“嘿bro,练什么是一会儿去吗?”王子异刚晨跑完,来厨房倒水就主动参与进这个话题。

“长靖怎么可能去练啦,”陈立农老远听见这边讲话,奋不顾身来吐槽,“他如果有练过怎么会这样。”


尤长靖不可能放弃嘴里满满的食物去跟人辩论,只好把这几个人挨个瞪了一圈。最后充满奶凶的的视线停留在笑嘻嘻的罪魁祸首身上,准备瞪到林彦俊怕。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练过?”林彦俊不怕死又重复一遍,眼看着尤长靖放下牛奶的手要拍过来。


“你吃东西的样子这么可爱真的没有练过吗?”


咳,啪嗒。

尤长靖一下子被噎到咳的声音和小鬼把杯子扔到桌子上的声音同时发出。


“土味情话已经不流行了,你俩腻歪个啥?”小鬼伸着脖子一脸不解。

“你不懂,”林彦俊拉开尤长靖旁边的椅子坐下,一脸正经普及知识,“情话就是情话,无论哪种方式都不会过时。”


尤长靖青一阵红一阵,喝了两口牛奶顺顺气,拍拍胸脯掩盖要爆炸的心态,抬腿就出了厨房,实在是和林彦俊呆不下去。


“你不懂,”小鬼学着林彦俊带着台湾腔的偶像剧语气,捏着面包坐在位置上装深沉,“情话就是情话,无论那种方式,尤长靖都不会接受。”

拐近在咫尺,小鬼庆幸自己跑得快。



05


人生重在思考,不同阶段有不同感悟,自省永远是值得一个合格艺人每天做的事。


林彦俊不得不承认最近的反思总是关于尤长靖。


是自己和他还不太熟?是自己和他相处得不够和谐?是还有人不知道他们的配是天生的?又或者是自己不够帅?


不可能。

抿着唇,顶顶下巴照照镜子,林彦俊瞬间否定了刚刚所有的想法。这么帅完全是尤长靖的取向,尤长靖不可能不喜欢他。


一声哼笑吓得陈立农一哆嗦,啧一声挠挠头转身离去。林彦俊趁着尤长靖还没回来,继续照着镜子。这么好看的脸,未来几天尤长靖看不到了会不会想呢?


林彦俊回到房间,从柜子深处的箱子里拖出来一个白花花的枕头,说明书扔在一边,手里捏着枕头柔软的面料,在脑子里编辑着说辞。摸着摸着发现这厂家真的诚不欺诈消费者,枕头真的软得无论贴着抱着枕着都像软软的尤长靖。


尤长靖推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林彦俊蹭着新枕头一脸荡漾。

“这是什么?”尤长靖不敢直接问林彦俊是否受了什么刺激。


林彦俊敛好枕头放在床上瞬间收起表情,“新买的枕头,很舒服,”手插回兜里,严肃认真的脸可能以为别人看不见刚刚荡漾的他,“你要试试吗?”


尤长靖忽然想起来这个表情上一次见还是在林彦俊国外录歌自己偷偷去找他的时候,尤长靖有点饿,林彦俊非说附近只有超市要带他去。商场人不多,尤长靖欢欢喜喜推着小车在导购大妈的安利下试吃得一脸餍足,林彦俊只是手插兜跟在后面走,被尤长靖吐槽他到底是逛超市还是在走秀。尤长靖叼着肉饼回头叫他,就看到林彦俊盯着他后脑勺笑得荡漾的脸迅速严肃,眼神飘了飘挠挠头,开始认真挑选手边架子上的海鲜酱油。


尤长靖扑哧一声笑出来弄得林彦俊有点尴尬。


“所以你买枕头干什么?原来的枕头不舒服了?”

“不是,这个枕头有特殊功效。”

“助睡眠?”


林彦俊神秘兮兮摇摇头,神情真挚得像安利保健品的王师傅,指尖点点枕头还挺骄傲,“全自动晚安枕,你跟它说晚安,它跟你讲实话。”


尤长靖愣着,看看枕头再看看林彦俊,挑出一丝质疑,“你要是被骗了你就眨眨眼,我不会笑话你的。”


“你别不信,枕头真的很好用,今晚用给你看。”


尤长靖被推进浴室的时候实在想不到,有一天他洗澡很快是因为有人要跟他展示新买的枕头很好睡。这感觉就好像有人要把他按进被窝里给他展示新买的夜光手表一样莫名其妙。


林彦俊平躺在他新买的枕头上,闭上眼睛神情安详,双手叠好老老实实放在胸前。不闹着把床并在一起,安安静静睡觉的林彦俊就像是等着公主吻醒的睡着的王子。尤长靖不敢挨太近看他的睡颜,只好一边往自己床边挪一边,终于摸索到床边,林彦俊忽然开口把他吓了一跳。


“尤长靖晚安。”

“哦”尤长靖以为自己偷看被发现,往床上一倒被子蒙住头发声闷闷“你也晚安。”


有人无声地笑。


林彦俊摸摸自己的枕头,“诶尤长靖你跟我说晚安是想听实话吗?”

尤长靖莫名其妙,晚安不是他自己先说的吗?

“什么啦!”忽然又想起来林彦俊胡扯的枕头功效尤长靖更觉得他在开玩笑。

“实话你应该知道。”林彦俊的声音好像快睡着了,迷迷糊糊慢慢悠悠却低沉好听。

“我知道什么?”

“明天我就去录节目了,要录很久”林彦俊语气依旧,好像下一秒就进入梦乡,“你不要太想我。”


尤长靖一怔,刚想反驳谁会想他。

“但我会很想你。”

驳面子的话尤长靖一下子当宵夜噎了回去。


明明是林彦俊枕着枕头,尤长靖却做了一夜的梦。梦里林彦俊走在路上撞一下尤长靖肩膀笑出酒窝,对他说“你不要太想我。”


忽然惊醒后疯狂甩头,尤长靖怪自己林彦俊的mv看了太多遍,试图将自己脑子里林彦俊清晰的脸挥出去。见鬼了,谁要梦见林彦俊。



06


忽略掉微信短信支付宝上轮换着每天一句我喜欢你,尤长靖确实和林彦俊已经一个多月没联系。


尤长靖叹口气放下手机,微博私信界面赫然亮在上面,一句“我是你粉丝,真的好喜欢你!”


戳开头像,闪亮亮的v挂在头像上,经过反复确认,尤长靖多希望他是个名字叫林彦俊的高仿号。


和往常一样没有回复,尤长靖一边在心里抱歉,一面应着工作人员的催促去工作。


直播的氛围很轻松,无非是做做游戏回答回答问题,尤长靖笑着避开了弯弯绕绕,再留着一点小聪明开心地结束了工作。


休息室空荡荡,尤长靖等车来接自己的空隙,手机就响个不停。看着打来视频的对方头像,尤长靖有点头痛。不想这么长时间积攒的距离感功亏一篑,尤长靖就不能按下那个绿色按键。


我这么忙哪会有时间接视频,有急事他会找经纪人姐姐的,不接这一次视频又有什么关系,他这么忙一会儿就会忘了要给自己打视频的。尤长靖不断地碎碎念给自己洗脑,提示着自己接通电话弊大于利,深深相信自己是个理智的人,一定不会因为这几声铃响就绷不住的。


看着镜子里没卸的妆容,尤长靖很满意,微笑一下调整好嘴角的弧度,按下了接听按键。


“你怎么不回我信息?”

对面熟悉的声音传来,尤长靖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连忙抓起手机想要挂掉,回过神看到充斥着屏幕的脸,认为戳上这张脸挂电话简直暴殄天物。


“你有事吗?”尤长靖故作镇静,语气冷冷。

“没事。”

“没事我挂了。”


“欸等等,你刚才直播我有看,山里还蛮卡的。”

“所以嘞?”

“所以他们问你是念旧的人还是新鲜感比较重要你选了念旧欸,你很专一啊尤长靖。”

“这跟专一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你的意思是一直都是喜欢我喽,还很专一都没变过。”林彦俊语气忽然臭屁起来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勉为其难答应你。”


尤长靖看着视频里的人笑得要厥过去,心里忽然有一点泛酸还夹着一点点苦。虽然林彦俊说的一点点都没有错,可惜自己只能骂他一句想多了,然后把实话藏在心底。


“你想多了,又不是你你在那里乐什么。”

“那是谁?”林彦俊挑眉,表情难得严肃。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尤长靖没搭理林彦俊的质问,听到门口有人敲门叫他走,急匆匆说了声拜拜挂掉电话,生怕被周围人发现一点点蛛丝马迹。


回程二十几分钟,尤长靖洗完澡扑在床上的时候,距离那个视频结束也不过才半个多小时。


一条新消息躺在通话时长5分09秒下面。

“没有事,就是想看看你。”


林彦俊总会让他心软,尤长靖触电一样扔掉手机,害怕对方再发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如果有一天林彦俊不跟他表白了,自己会不会觉得有点可惜?忽略掉肯定的回答,尤长靖把林彦俊床上新买的白花花的枕头抱到自己床上枕好,感受着林彦俊后脑勺封印的最后一丝丝气息,拍拍枕头,和林彦俊没在的前几个晚上一样,试图和它对话。


“晚安。”


07


“队长攒的火锅局,在北京不来的即将挨打。”

Justin数着下面的收到刚好六个。


“林彦俊呢?”

“他好像还在山里。”

“信号还不好,还没火锅吃,怪可怜的。”


尤长靖看着群里蹦出来的消息,悄悄松口气。

范丞丞非要去买蛋糕说好不容易聚得这么齐要气气林彦俊,抓着Justin就去了蛋糕店,剩下的人工作结束直接去火锅店,别墅只剩刚回来的尤长靖收拾东西,等着范丞丞他们一会回来接他。


拖着步子上楼还没打开房间灯,尤长靖忽然被人按进温热怀抱。

是熟悉的味道。

是熟悉的香水混着山里泥土的味。


尤长靖用感官快速享受两秒,支起胳膊想要推开林彦俊。

“你干嘛...”尤长靖使出全身力气推着,环在身上的手臂却越来越紧。

“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成年人表白从来都少了羞涩,醋意和在意都会从字里行间表露出来。


“你知道的...我以前讲过。”尤长靖嘿嘿一笑,还生怕自己掉进温柔的陷阱而小心翼翼。

“我知道?”林彦俊松了松抬起头若有所思,表情又有一种得意的喜悦。“是我想的那个人?”

“是啦,”尤长靖低头笑笑还有点害羞,林彦俊刚想再抱紧一点。“我觉得他出道之后更成熟更帅了。”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有什么变化。”林彦俊咧开嘴害羞地扣扣后脑勺,像极了被暗示今晚会被皇帝宠幸的妃子。


“当然有,坤坤发歌我有在听,真的变得更成熟更有魅力了。”


皇帝临时改道去了徐坤宫,彦俊妃子笑容戛然而止僵在脸上,尴尬的氛围没开灯都能看到溢出房间。林彦俊都忘了还有这一茬,傻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知道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那是哪种?”

尤长靖装傻,企图骗过林彦俊。再反手去按开关,怕林彦俊趁黑再做一些不得了的事。


“我这么跟你表白你不回应就算了,还天天想着别人?”林彦俊松开他忿忿看着面前的小白眼狼。

“没啊,”尤长靖不敢直视林彦的眼睛,搬出从前的一套说辞,“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兄弟。”

“兄弟?谁要做你兄弟啊!我想跟你有什么关系不知道?”林彦俊的忽然提高音量听起来真的有点生气,吓得尤长靖缩着头一哆嗦忘了这明明就是林彦俊说过的话。

“关系...不...不然勒?”尤长靖机智的小脑袋飞速运转,范丞丞前几天教自己怎么说才能非常尊贵地皮来着,


“不然...我是你爸爸?”


尤长靖上车了很久还在感谢Justin在刚好的时间解救了自己,否则刚刚林彦俊凶得简直能吃人。一路上尤长靖抱着蛋糕盒子跟Justin没话找话,尽量不去招惹坐在另一边黑着脸赌气的林彦俊。


热气氤氲,小鬼正廷农农子异早已就坐,几个人有说有笑地对着吊灯怒吼队长你快来啊我们要饿死了。

几个人鱼贯而入,林彦俊最后一个进来终于得到了一众人诧异的眼光。


“大哥你不是在山里吗?这么早回来是想念都市的便捷了?”小鬼把玩着手里的音箱有点遗憾,“我还准备馋你呢,都到齐了多没意思。”

“明天开始当地天气不好拍不了就提前结束了,”林彦俊笑着假装有点遗憾,“再说,我不来怎么知道,我有这么多为我着想的好兄弟呢。”

兄弟两个字咬得极重带着怨气,尤长靖听到心里一惊,心虚地瞥了一眼林彦俊,正巧林彦俊也咬着牙看他。


前有范丞丞敬天地,后有小鬼敬队长。

约饭次数并不在少数,但这么齐的时候实属难得。玩不尽兴有人陪着玩,话说不尽有人跟着唠,酒喝多了还有人可以从口袋里掏出解酒药来分发。九个人这顿火锅吃的实在放松,伴随着蔡徐坤那句“好了孩子们别闹了”,尤长靖终于在喧闹依旧中抬起了埋在碗碟里的头。


林彦俊歪着头看他,隐约感觉好像有热气熏了尤长靖眼眶。


“子异,”尤长靖隔着朱正廷叫他,那边朱正廷在和小鬼闹,王子异有点听不太清。

“子异,”尤长靖又叫了一声,王子异终于回过头来问他怎么了需要什么东西,看到尤长靖伸出被自己扭得奇形怪状的手,“你那个手势怎么比得来着?”

尤长靖身子稍稍往前探,看着王子异真挚地教他手指弯曲摆放的位置,一番认真学习后就缩回身子,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麻辣味混着嬉笑热闹,有他们在的房间总会和伤感格格不入。

尤长靖只是低着头掰手指头,一遍一遍练习,希望下次王子异再喊自己名字时马上就能做出手势来。只有坐在尤长靖旁边的林彦俊看得见,低着头的尤长靖,眼泪吧嗒吧嗒地直接从眼眶掉到裤子上。

“你怎么了?哭什么?”林彦俊跟着尤长靖低头,想看他的脸却被尤长靖别过去。

“没,我就是忘了bro的手势怎么比了。”尤长靖吸吸鼻子感觉自己有点糗。

林彦俊扯张面巾纸挡在尤长靖面前,伸手轻轻盖住尤长靖的眼角,“忘了就这么委屈吼?”语气温温柔柔,音量是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大小,像哄幼儿园里找妈妈的小孩。

有人给自己的出丑找到出口,尤长靖眼泪更刹不住,“就,就学很久啊。”


林彦俊化在委屈巴巴的语调里,知道这个死活不让别人看见偷偷红了眼的小孩实在是重感情,不忍心想象未来可能会即将分离的日子。


未来的日子会什么样呢?谁也不知道。


林彦俊只好去捞火锅里的肉,吹凉一点倒给尤长靖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面前的盘子所剩无几,环顾了一圈锁定了范丞丞面前的一盘肉,刚碰上盘子边缘就被范丞丞抢了回去。


一来二去,战斗中间还强行拉来了陈立农和黄明昊,嘴里喊着誓死保护我方牛肉。闹完了范丞丞终于妥协放弃盘子的时候,盘子里的肉只剩了四片。

帮忙劝架的所有人都没注意,尤长靖渴了没找到水,把酒当水喝了两杯。

林彦俊等着那四片肉熟的时候,尤长靖已经开始晕晕乎乎的了。


“我有一个秘密...”尤长靖眼神开始涣散说话含混不清,但是声音还是清透得直达所有人的耳朵里,刚刚还吵着闹着的人都静下来看着尤长靖。


毕竟人类爱好听秘密这个特性都是相似的。


尤长靖伸手,指尖顺着目光从左向右一一划过去,“我有一个秘密,”在大家越来越好奇的注视下尤长靖继续开口,“在座比我小的,都是我的弟弟。“

“害,”范丞丞第一个扔了筷子表示很失望,黄明昊喊着让尤长靖清醒一点,认清自己和他一样都是02年的事实,只有小鬼接着rap唱了下去。


房间又重新回到鼎沸声中。


尤长靖自然听不进去他们都在说什么,只是手指转了一圈回到自己右边的林彦俊这里,尤长靖咧嘴嘿嘿一笑,指尖精准地点点林彦俊鼻尖上的痣,“你不...”

话没说完,“咕咚”倒在靠椅上。


08


正所谓眼神无波澜,心里撞死鹿。

尤长靖断片之后的第一次清醒,看见林彦俊躺在自己身边,两个人头靠头躺在林彦俊的新枕头上。而床,还是自己的床。

林彦俊还在睡,尤长靖面无表情看着林彦俊颤抖的睫毛,内心却叫嚣着离他再近一点,心里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好看吗?”林彦俊缓缓睁开眼睛,“早上好哦,男朋友。”


尤长靖懵着看看林彦俊,再掀起被子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才开始反应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男朋友?谁是你男朋友?”尤长靖被林彦俊手脚并用箍着不能动,只好侧头看他。

“不知道昨天是谁,我好不容易把他带回来,回来就抱着我不让我动,还要我陪着睡觉。”林彦俊声音慵懒,一切好像在他意料之中。


却在尤长靖意料之外。

“然...然后呢?”尤长靖像受惊的兔子。

“然后,你就一个劲说喜欢我。”

故事听起来顺理成章。


“不可能,”尤长靖不相信林彦俊说的话,即使他说的是真的尤长靖也不承认,“我喝多了不会闹吧,我很乖。”

“是,”林彦俊抬手摸摸尤长靖的头发,“你真的很乖,一点也不吵。”

尤长靖看见林彦俊偷笑,才知道他在捉弄自己,伸手就拍了林彦俊一下。

“我真的说了那些?”尤长靖已经想不到后果了,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彦俊彻底睁眼看着他,摇摇头,“没有,那些都是我说的。”

林彦俊刚睡醒的眼睛也不会肿啊,尤长靖想。现在他能理解那些拍到对视图之后无法呼吸的粉丝究竟是什么心情。

刚刚睡醒的眼睛清清亮亮,把无数的真挚和喜欢化作细密的丝线,缠得尤长靖动也不能动,呼吸也没办法。

“林彦俊...”尤长靖涌上心头的愧疚,隐约感觉到漫长的等待中自己才是让人在深处无法上岸的罪魁祸手。


林彦俊就这样眨着漂亮的眼睛看着他,一直等着他。


“其实我一直在害怕,我们总会有一天走散在自己各自的路上。”

尤长靖想到从前,想到明天,想到未来每一个日日夜夜。

林彦俊依旧不说话,伸长胳膊把他揽进臂弯,轻轻拍他的背。沉默良久。


“不会,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喜欢你的人会一直喜欢你。”林彦俊低头看还在伤感的尤长靖挑眉,“你酒醒了是不是?”


画风变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你醒了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喜欢你诶。”

“...”

“你接不接受?”

“...”

“你不答应我吊着我很难受诶。”

“...那我直接...”

“你不要说,”林彦俊捂上尤长靖嘴,“如果是拒绝我我不听。”

“...”


09


尤长靖表示还是别墅的房间睡得舒服。

又一个月时间不长不短,充斥着工作,过一过忽然放松下来一天也难免觉得空虚。

换了床单收拾收拾房间,尤长靖想起来上次和林彦俊见面已经是一个月之前了,就在这个房间里,就在自己的床上。


尤长靖翻翻手机日历歪着头数着天数。


晃晃悠悠走到自己床边,仰面倒在床上,压到了一直放在床上的,白花花的睡眠枕。

枕头突然说话,把尤长靖吓一跳。


“晚安,尤长靖。”

“枕着我的枕头好好睡觉,我会很想你。”


只是因为一个声音不大的录音,尤长靖虽然吓了一跳,但还是清清楚楚听见了他的声音。


而听见枕头声音的第一个瞬间,尤长靖想不起别的,只是觉得,自己是真的真的好想林彦俊。


回头透着玻璃窗,外面的天气有点阴,但好在很厚的云层透着一点淡红色的光,这种漂亮的云应该是与人分享的。


尤长靖拨通了电话簿里的电话。

对面响了几声才接通。


“你很慢诶。”

“刚刚手机没在身边,”林彦俊走到安静的角落继续,“怎么你想我了?主动给我打电话。”

“是,我很想你。”

平时说这种话尤长靖都会怼他说瞎话,今天郑重的语气让林彦俊有点害怕。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尤长靖语气含笑让对面放松一口气,“林彦俊,我现在让你回来陪我你回来吗?”

“你在哪?上海还是北京?我马上回去。”


尤长靖忽然笑出声,说林彦俊笨蛋工作好还没做好回来干嘛,林彦俊当然知道尤长靖不会仗着自己喜欢他无理取闹,觉得尤长靖也聪明不到哪去。


“诶林彦俊,我有那么重要吗?”

对面一阵沉默,尤长靖以为自己又说错话。

“嗯,”林彦俊声音沉沉掩不住开心,“多重都要。”


还没等尤长靖反应过来,林彦俊又开口,“你知道你怎么才能不那么重吗?”

尤长靖整个人懵着,感觉套路一如往常地熟悉,这次怎么也抗拒不了,“不知道。”

“把你的心放在我这里。”


两个人同时发出被土到的笑声。


“好哦,你帮我保存好。”


通话结束,林彦俊打开备忘录,最新的一条在上面,明晃晃的第五十九天。

这一天他什么也没有写,只有一颗红色的圆圆的心。


收起手机,林彦俊整理好,开始思考什么时候跟公司报告一下自己的恋情。


毕竟,胜利终点上的持久暧昧,叫恋爱报备。





*有人想听恐怖故事完整版么?













午夜心碎小鹅🦢

[长得俊]试剧戏

  *私设ooc

  *BE,3300+

  ——“来日陌生的,是最亲爱的某某。”

  

  可能是我第一篇也是最后一篇BE,没写过BE所以大家见谅吧。

  

  1.

  当男人迈入30岁时,父母都会催促他们快点成家,但当林彦俊收到妈妈给他安排相亲的短信时,他选择把短信删除。

  前几天爆出了他和不同的女明星单独相处的照片,粉丝有一半在维护他有一半说这是好事,林彦俊该谈恋爱了。

  可恋爱这件事情哪有应不应该?无非是公司特意安排的剧情和狗仔来满足市场罢了。

  林彦俊一直在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却不知道在等什么又或者在等谁。

  但很意外的,他收到了尤长靖的结婚邀请函。...

  *私设ooc

  *BE,3300+

  ——“来日陌生的,是最亲爱的某某。”

  

  可能是我第一篇也是最后一篇BE,没写过BE所以大家见谅吧。

  

  1.

  当男人迈入30岁时,父母都会催促他们快点成家,但当林彦俊收到妈妈给他安排相亲的短信时,他选择把短信删除。

  前几天爆出了他和不同的女明星单独相处的照片,粉丝有一半在维护他有一半说这是好事,林彦俊该谈恋爱了。

  可恋爱这件事情哪有应不应该?无非是公司特意安排的剧情和狗仔来满足市场罢了。

  林彦俊一直在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却不知道在等什么又或者在等谁。

  但很意外的,他收到了尤长靖的结婚邀请函。

  请帖上明晃晃的尤长靖和新娘的名字让林彦俊有片刻的出神。

  助理看了下时间告诉他那天有通告大概去不了,可林彦俊自己联系了对方说推迟一天。

  “彦俊,其实你不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毕竟你们都那么久没有联系了。”助理明知道劝不动可还是说出来心里话。

  你和尤长靖的事情早就结束了,又何必参加他的婚礼找不痛快。

  “我应该去的,我答应过他。”

  那是他和尤长靖的约定,不管将来如何,都要参加彼此的婚礼还有那场根本不存在的他们的婚礼。

  

  

  2.

  蔡徐坤提前约林彦俊见了一面,当年一起成长的男孩现如今都成为了成功的艺人,可再次见面的阻碍却变多了。

  蔡徐坤有一段时间没见林彦俊,上次有机会一起上了次节目,他看起来比上次还要瘦了。

  他打趣不会是尤长靖的事情让他吃不下饭吧。可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从偶尔的相处里他都能感觉得到林彦俊的字典里已经没有尤长靖这个名字了。

  他好像从未出现过在他的生命里亦或是匆匆过客。

  可明明,他们曾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彼此。

  可林彦俊并没有因为他提到尤长靖而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笑着用小勺搅拌着杯里的咖啡。

  他加了两颗糖,还是很苦。

  “其实我今天叫你出来就是想问你能不能一起去婚礼上唱一首歌,尤长靖和我说新娘是我们的粉丝,很希望我们能再一起出现,所以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林彦俊听到并不意外,尤长靖本就是心细体贴的人,他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回答道:“好啊。”

  

  

  3.

  尤长靖因为婚礼前还有几场个人演唱会,没有办法参与他们这一次的排练里,但本来的原计划里这次舞台就没有尤长靖,他要和他的新娘一起看。

  林彦俊问有没有敲定唱什么歌,黄明昊告诉他是:“forvevr。”

  “这首歌啊,寓意真好。”林彦俊感叹,看到比他还高了些的黄明昊笑道,“当初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孩,现在都比我高了。”

  一晃五年过去了,黄明昊都22岁了,那个永远在哥哥们面前咋咋呼呼的小机灵鬼也长大了。

  好友再聚,难免感动,一曲完后陈立农倒是先摸了眼泪,“好怀念那个时候啊。”

  谁不怀念青葱少年的岁月呢,一起拼搏鼓励互相拥抱的那天,定格在尤长靖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很高兴。”的那一刻。

  人总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可如果每个人都是打心底里这么想的,这世上又哪会有这么多的痴男怨女?痴心妄想,自我安慰罢了。

  

  

  4.

  林彦俊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她害羞又惊喜的躲在尤长靖的后面,她比尤长靖小了好几岁,眼睛很大很亮,看尤长靖的眼神满满的都是爱意。

  尤长靖丝毫不慌的和林彦俊打招呼,客气的问了几句最近的工作和生活怎么样。

  林彦俊都没想过尤长靖有一天会用这么疏离的语气和他说话,把他从他的生命里狠狠的推开再问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可林彦俊说不出尤长靖的一句不好,他把自己的心思都吞到肚子里,再没有向谁提起过。

  

  

  5.

  婚礼当天很热闹,尤长靖请来了很多的同事和朋友,大家纷纷赞赏新娘好看,的确好看,小姑娘化了妆穿上洁白的婚纱挽着尤长靖的胳膊站在他的旁边,般配的不行。

  林彦俊跟着王琳凯一起上前拥抱了尤长靖。

  王琳凯提到了之前大家在一块的闲聊,“林彦俊还说你肯定是最晚结婚的,瞧瞧,人家现在可是第一了,努把力啊林彦俊。”

  新娘有些害羞,但尤长靖紧紧握着她的手给了她勇气,“是我追的长靖,我十九岁的时候就喜欢他了,我做梦也没想到我能和他在一起。”

  尤长靖转头朝她笑了下,“是啊,我还没想到她们小女孩有那么多小手段呢。”

  新娘娇羞了拍了下他,“哪里是手段啊。”

  王琳凯说不想看他们秀恩爱了就赶紧拉着林彦俊进去了,等会他们要先表演,时间有些紧迫。

  林彦俊跟在王琳凯后面走,想到新娘那句十九岁就喜欢他了,突然笑了起来,那她只喜欢了尤长靖七年,他却喜欢了尤长靖了九年,而且那两年是他们同甘共苦的两年,还是他赢了。

  林彦俊自己跟自己暗暗较劲,明明知道赢了这种无所谓的时间还是于事无补,他走到王琳凯身边问他,“小鬼,我是不是很傻?”

  “啊?”

  “我喜欢他的时间比谁都长,一起经历过的日子比谁都深刻,可我还是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

  

  

  6.

  当他们八个人突然出现,在惊喜声和掌声中他还是不经意的看到新娘紧紧捂着嘴流眼泪,尤长靖搂着他小声和她说话。

  尤长靖转头对上了林彦俊的视线,他震惊了一下又朝他笑着,林彦俊看出他的嘴型是,“谢谢你。”

  谢谢你陪过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谢谢你对我的所有陪伴与照顾,也谢谢你给了我一场深刻的恋爱。

  这本就是他们之间一眼就能看透对方的默契。

  可林彦俊想如果这首歌如当年那般。

  “下一首歌是什么?”

  他侧身看着他,林彦俊能从余光里感受到他的视线,他听见他说:“Forvevr。”

  我们哪里会有永远,接下来你的所有故事将再没有我的出场。

  下台时王子异担忧的拍了拍林彦俊的肩膀,“bro你没事吧?”

  林彦俊摇了摇头问怎么了。

  “你…刚刚哭了。”

  林彦俊这才反应过来,眼角有些湿润,原来不是汗水,而是他的眼泪。

  

  

  7.

  可想不到新娘也给尤长靖准备了一个惊喜,她准备了很多粉丝的视频祝福。

  看了那么多人林彦俊只对一个有印象,女孩没说几句话就难以控制得哭了起来,呜咽着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话,“虽然很舍不得,但是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她们中谁又不是喜欢了尤长靖好几年,谁又不是为了他做过很多的事情,可偶像与粉丝的距离就是那么远,有人是幸运的,被上帝眷顾的。也有人只能叹息,像他一样。

  林彦俊打开手机,突然很好奇他们的cp超话里现在是什么样的,他突然有些坏心思,如果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难过就好了。

  他只看到了第一条,眼眶就湿润了:“过往无论是好是坏,我们也只能跟你们说一声再见了。 ”

  你看吧,尤长靖,所有人都在放弃我们了,我们到这里,只能说再见了。

  

  

  8.

  分开的理由很简单,就是避嫌,可本来只是约定好短暂的分开,没想到一晃几年过去了就到了今天的婚礼。

  林彦俊仔细想来,可能这是他和尤长靖都在故意的避开彼此,本来以为是为了保护彼此让大多数人得偿所愿,可到了今天,他突然很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勇敢一点呢?

  他成为了那场婚礼不多不少的一个宾客,作为他的老友祝福他。

  林彦俊回去的路上,打开了音乐,他翻找了好一会才找到《最佳损友》,这首歌是他最近的最爱。

  以前听不懂的,都在岁月的磨练里成为了他能理解的音符。

  他今晚明明用开车为理由滴酒未沾却仍觉得头晕目眩,他突然将车停在路边,深夜的马路上只有几辆车飞驰而过,城市的灯光照进了他的车窗。

  林彦俊深呼了几口气,趴在方向盘上身体颤抖,在他听到“来日陌生的,是最亲爱的某某。”这句歌词时,隐忍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他在这小小空间里发泄,眼泪止不住的流,他狠狠的捶打座椅,可只因为太用力而手疼,可那种疼痛一会就会消失,但能够治愈他心痛的人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新郎。

  林彦俊都没想到过这一天,他不仅失去了面包,还失去了那个帮他拿面包的人。

  没有人再哄着他告诉他,“我喜欢你。”了。

  

  

  9.

  尤长靖喝了挺多酒有些醉了,可还要安排婚礼后续的事情,新娘就只好扶着尤长靖坐下给他倒了杯温水。

  “还好吧?”女孩有些担心不停的抚着尤长靖的后背。

  尤长靖摇了摇头将水一饮而尽。

  “今天真是吓我一跳了,谢谢你能把他们都叫来,我真的很高兴。”

  尤长靖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头,“他们本来就答应来的。”

  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很久没见林彦俊了,还是那么帅,当年我们两家吵得可凶了,虽然之后你们变得很疏远,但今天看到你们那么好我就放心了,那时候喜欢你们两的人可多了。”

  尤长靖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勉强的牵动了嘴角,“说什么呢,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10.

  他和他的故事,终于在漫长的岁月里被画了句号,而这一场试剧戏还未开演就落幕了。

  林彦俊回到家,附上了今天在婚礼上与尤长靖的合照,照片上的两人早已不是当初俊秀少年的模样可依旧笑得灿烂,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一会,慢慢的打出了一句话:“祝我们各自的人生永远未完待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