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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陆恒安的到来让程诺很意外，他热情地招呼陆恒安进门：“怎么出院了也不通知一声？前两天我还问渊渊，他说你还得在医院住一阵呢。”

“医院待多了不好，我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陆恒安扫了一眼客厅，没见到程渊，问道，“渊渊在家吗？”

“他在的。前些日子生病了，这两天才刚好点。”

陆恒安表情一滞，紧张地问道：“他生病了？”

走在前方的程诺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神色惊讶地反问道：“你不知道？”

陆恒安抿了抿薄唇，一言不发。

程诺似乎猜到了什么，不过并没有直截了当挑明，而是转移了话题。来到楼梯口，程诺停了下来：“渊渊的房间在哪儿，你应该知道，我就不上去了。”

听到有人敲门，程渊以为是程诺，头也不回地说道：“门没关，进来吧。”

陆恒安进房时，程渊正在摆弄窗台的那颗仙人掌。仙人掌是程诺从花鸟市场买来的，模样普通，没什么特别的，但程渊却很喜欢。

“咳咳。”陆恒安不知如何开场，假意咳嗽了两声获得程渊的注意。

程渊转过身，脸上的笑意在见到陆恒安的瞬间荡然无存，他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为什么来我家？”

陆恒安宁可程渊大发雷霆，又或是歇斯底里咒骂，怎么都好过现在将他视作陌路人。程渊会生气，会咆哮，唯独这样冷漠寒凉的表情，陆恒安从未见过。一向巧舌如簧的陆恒安，宛若一个傻子般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程渊，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到底为什么来我家？”程渊皱了皱眉，眼神里多了一丝不耐烦。

这不是陆恒安认识的程渊，他的程渊虽尖酸刻薄，锱铢必较，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弃若敝履。

“我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短信，你都没有回。”陆恒安说话的时候，一双明艳动人的桃花眸光流转，尽管气色苍白，还是难掩俊美的容颜。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沈延就是陆恒安床前的明月光，程渊的出现弥补了他情感的缺口。都是求而不得，所以陆恒安才更懂如何趁虚而入。他以救世主的姿态，强行进入程渊的生活，不顾他的意愿，将他的伤口一点点撕开，直至遍体鳞伤。

程渊毫无表情地看着陆恒安：“没有回的必要。”

“什么叫没有回的必要？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程渊打断了陆恒安的话，漆黑的眼衬得脸色格外苍白，“沈延没事了。”

所以，你终于有时间关心我了，对不对？

真好笑，怎么会那么好笑。这么惺惺作态的样子，他以前怎么会相信，陆恒安真的是爱他。可能是他的样子太可怜了，连陆恒安都于心不忍了。

“和沈延没关系。”

陆恒安走上前，伸手想要触碰程渊的面颊，程渊却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后退了几步，高声道：“别碰我！”

别拿那只碰过沈延的手，来碰我。也别再用那双看过沈延的眼，来看我。更不要用那颗只为沈延跳动的心，来爱我。

“程渊，你当真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陆恒安心一抽，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

“我和你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好解释的，解释这种事应该留给相爱的人才对。”程渊清澈的眸，直勾勾地看着陆恒安，轻笑道，“我爱的不是你，你爱的也不是我，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所以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不爱我……”一股寒气从脚底漫上，逐渐席卷了陆恒安的全身，他僵直着身体，目光中的温柔被寒凉取代，“那你爱谁？”

明知故问。

程渊心心念念的人，除了简丛默，还有谁？

“你不是知道的吗？还用得着问我吗？”程渊心脏抽痛，双手紧握，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陆恒安的心在半空狠狠跳了一下，疼得他无法呼吸。一张俊美的脸有些变了形状，陆恒安一把夺过床头的相框，里面放着程渊和简丛默的合照，失控地朝地上砸去，仿佛这样就能彻底摧毁他们的羁绊。

程渊是他的。是他的。是他陆恒安的。

“陆恒安！你干什么？！”程渊推了一把失魂落魄的陆恒安，弯下腰就要去捡，满地碎片中的相片。

心像是被生生撕裂一般，从来没有那么痛过，陆恒安拽过程渊，将他摁倒在床上，疯了一般去撕扯他的衣服。程渊扬手狠狠甩了陆恒安一巴掌，眼里盛满屈辱的泪水，他一字一顿道：“我他妈不是男妓。”

这一巴掌似乎打醒了陆恒安，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捧着程渊的脸不停道歉：“程渊，我和你道歉，是我不对。我是因为太生气了……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滚。”程渊咬牙切齿，眼底露出憎恶。

陆恒安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一个笨口拙舌的人，平日那些信手拈来的甜言蜜语，现在毫无用武之地。程渊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给他判了死刑。

“陆恒安，你不配……”

程渊喘着轻气，双唇颤动。

“你不配……”

不配得到我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