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要回哀丽密榭
*主要是白厄和昔涟的cb,没玩过崩崩崩,写于3.3前瞻直播,开始一些漫无边际的造谣
*翁法罗斯套路深。白厄说他要改行去赤陶。
白厄正在收拾行李。
地上摊着一把重剑,几件衣服,两块干瘪的面包——白厄拎起那些轻飘飘的东西站起来。想了想背起另一个包袱,沉甸甸的,勒得他的肩背有点痛。
他锁好了浴宫的石门,最后一次和街上的人们打招呼,慢慢往奥赫玛城门的方向走去。
嗨,小英雄,你打算去哪儿?
他走到小径时听见熟悉的声音,粉发的姑娘从紫藤花丛背后冒出来,跟在他身后走着,脚步哒哒响。
白厄说:我要回哀丽密榭。
昔涟问他:是想家了吗?
白厄:...
*主要是白厄和昔涟的cb,没玩过崩崩崩,写于3.3前瞻直播,开始一些漫无边际的造谣
*翁法罗斯套路深。白厄说他要改行去赤陶。
白厄正在收拾行李。
地上摊着一把重剑,几件衣服,两块干瘪的面包——白厄拎起那些轻飘飘的东西站起来。想了想背起另一个包袱,沉甸甸的,勒得他的肩背有点痛。
他锁好了浴宫的石门,最后一次和街上的人们打招呼,慢慢往奥赫玛城门的方向走去。
嗨,小英雄,你打算去哪儿?
他走到小径时听见熟悉的声音,粉发的姑娘从紫藤花丛背后冒出来,跟在他身后走着,脚步哒哒响。
白厄说:我要回哀丽密榭。
昔涟问他:是想家了吗?
白厄:是有点吧。我很想你和爸爸妈妈他们。
昔涟:谁都会想家的吧,可你为什么现在想回去呢?
白厄:因为我被阿格莱雅女士辞退了。
昔涟:哎呀,居然是失业了吗。
白厄紧了紧身上的东西,有些沮丧,像只无家可归的萨摩耶。他刻意放慢了脚步,昔涟就与他并肩了,她哼着一首哀丽密榭童谣,是哄小孩子睡觉的那种。
昔涟:那位女士竟然把救世主给辞退了吗……那可怎么办呀,我们的小英雄甚至只能连夜收拾东西离开圣城吗?
白厄: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不是他们要找的救世主。
昔涟:怎么会呢?还记得你小时候抽到的那张牌吗?
白厄:为什么我一定是救世主呢,可我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
白厄:……除了没缺陷这点。
白厄:……可好像我也不是没有缺陷啊。其实我是有缺陷的,我的衣品能让阿格莱雅两眼一黑。虽然我真的觉得没那么差。
白厄:这样想我就更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了。
昔涟哼完一曲了。她想了想,顺毛:人都是有缺陷的呀,如果没有缺陷你就不是人而是某种概念意义上的神了。
昔涟:唔,你要像这样一路走回去吗?要不要先歇一会,至少我走累了~
白厄停下了。他和昔涟坐在大地兽工坊前休息,白厄把两块干瘪的面包都给了她,说我现在一分利衡币都没有了你要是饿了的话就凑合一下吧。
白厄没看昔涟的表情,他现在很像被老板辞退的穷光蛋面对自己的家人万分窘迫,那么大的一只半挂萨摩耶缩在小小的座位上发呆。
昔涟把一块面包塞还给他:你当然是大家的救世主啦。唯独这点不用怀疑自己……嗯,我能不能知道你带出来的另一个包裹是什么呢?
白厄:是缇宝老师他们塞给我的东西,我翻给你看……
他拿出来一小篮涂有鲜亮色彩的画纸和一小块石板,他说这是缇宝缇宁还有缇安老师给我的饯别礼,这个石板有光就能充电;他又拿出来好几只颜色各异的奇美拉娃娃,他说这是遐蝶做的黄金裔奇美拉,非常还原;他再拿出来两只老古董高脚杯和手上的伤,他说这是万敌的礼物,很特别对吧;他再再拿出来一小圈金丝,他说这是阿格莱雅的礼物但他还没研究明白怎么用;他再再再拿出来一把种子和一些卡通创口贴还有药品以及伊卡小别针,他说种子是那刻夏老师的赠礼,但他还不知道是什么的种子,药和伊卡是风堇给的她似乎很担心他在路上受伤……
白厄:因为太多了有点重但没关系我会把它们都带回哀丽密榭好好珍藏。
昔涟:大家都很喜欢你哦。
白厄:……因为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昔涟:好吧,那让我问问——你回到哀丽密榭之后,想做什么呢?
白厄:啊,我没想好。应该和之前一样吧,帮妈妈放羊,帮爸爸割草,收获的季节去收麦子,帮村子里的人打跑坏人……
昔涟:还有呢?
白厄:……没了。应该就这样过完一生吧。
昔涟点点头,没说什么。他们坐在大地兽工坊前看大地兽吃红土,看了一会白厄忽然说:我之前听遐蝶说开拓者在喂大地兽的时候吃过红土……但更让我惊讶的是那刻夏老师居然也吃过。
昔涟:味道怎么样?
白厄:我觉得应该不好。
短暂沉默之后白厄又说:其实我不希望辜负大家对我的期待。
昔涟:嗯……那我们的小英雄现在打算怎么做呢?
白厄深沉地思考了一会,一刻钟之后摇头:我不知道。好吧,我不应该这样说,但只有一个人能够觐见的奇迹让我思考了很久。
昔涟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而笑起来。她说你就像小时候一样,没人教你割麦子可你还是下田了,手伤了流血也不告诉大人,自己悄悄找了条河洗干净,被我发现了还说你是男子汉不怕痛。会很高兴爷爷奶奶们夸你,你说你长大了,实际上并没有呀。
白厄:(´•ω•̥`)
白厄(不确定且沮丧版):我真的没有长大吗?
昔涟:怎么那么容易难过呀?好啦好啦,你当然有在长大,并且真的变成了一个能保护家人的男子汉呢。
白厄应了一声,垂着脑袋继续看大地兽吃饭。奥赫玛不看石版没有时间的概念,昔涟陪着他坐了好久,直到面包吃完了,白厄才又开口说:如果当时我被调剂到赤陶学派就好了,我现在在奥赫玛表演信仰之跃也不会有人管我。
昔涟:可是奥赫玛会禁止高空抛物的哦?
白厄:我会挑一个没人的地方。
昔涟:好吧,跳下去之后呢?
白厄:我应该不会死。阿格莱雅女士的金丝会接住我,或者是我会砸在缇宝老师的小火箭上,就算落地了风堇也会把我救回来……
昔涟轻声说:大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对吧?
白厄:……
白厄:😢
昔涟: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白厄:我不想辜负大家的期待。
昔涟:还有呢?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白厄:……我想好了。
昔涟:嗯?
白厄:我要去找阿格莱雅女士,重新给她递简历。
昔涟:打算出发了吗?
白厄:嗯……我,会在再创世之后来见你。
昔涟:好呀,我会一直等着你拯救这个世界。
昔涟朝他张开手:那,我们的小英雄需要一个抱抱再鼓励一下吗?
白厄郁闷:昔涟,我已经长大了。
昔涟:哎呀,差点忘了。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长得很高了呢。
她伸手比划,站在的白厄已经比她高两个头,一头白发柔软,眼睛里有湖蓝的光。
昔涟:这会是一个浪漫的故事,有机会的时候,记得来讲给我,讲给妖精们听。
白厄:我会的,昔涟。我会的。
粉发的少女歪着脑袋朝他笑了。
白厄这辈子没有刻法勒保佑,调剂去了智种,所以不能表演信仰之跃,但他能从躺椅上滚下去,摔得龇牙咧嘴。
他爬起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两眼发花的坐在地上发呆,片刻后才意识到自己睡了个好觉,做了场好梦。
传信石版嗡嗡震动,点开一看,他早迟到了八百年,有一场会议已经变成了黄金裔的大家原地等待他的到来,于是他不得不随便套件衣服就出了门 迅速往云石天宫赶。
他跑得很快,把一切都抛之脑后。
—Fin—
3.3前瞻看完后我感觉有点死死的
善待我们耶耶好吗
不要在这里放蹲啊啊啊这不是连载说一发完——
白厄立绘画的很好
宇宙免责声明:基于白厄立绘进行的神秘碎碎念,整合了一些网上的信息,有个人分析,欢迎友好讨论,有少量铜仁发癫成分还请谨慎观看。
[图片]
首先,我认为这张立绘的故事感和艺术性特别强。
哪怕你没有认真看过任何崩铁剧情,哪怕你甚至没有下过这个游戏,哪怕你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你也能在看图的第一时间知道:
这是一个被打碎又重新拼起来的灵魂。
一)关于表情和姿势
1.白厄这个神情有种悲天悯人的感觉。微微仰视的视角:清晰的下颌线,下撇的唇角,半眯的眼睛,蹙起的眉心,卡姿兰大眼睛里是忧郁的蓝色,盈满了化不开的情绪。他在看自己握着剑柄的手,又或许没有聚焦。
微表情很丰富,给人的感觉很复杂,我已经看到...
宇宙免责声明:基于白厄立绘进行的神秘碎碎念,整合了一些网上的信息,有个人分析,欢迎友好讨论,有少量铜仁发癫成分还请谨慎观看。
首先,我认为这张立绘的故事感和艺术性特别强。
哪怕你没有认真看过任何崩铁剧情,哪怕你甚至没有下过这个游戏,哪怕你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你也能在看图的第一时间知道:
这是一个被打碎又重新拼起来的灵魂。
一)关于表情和姿势
1.白厄这个神情有种悲天悯人的感觉。微微仰视的视角:清晰的下颌线,下撇的唇角,半眯的眼睛,蹙起的眉心,卡姿兰大眼睛里是忧郁的蓝色,盈满了化不开的情绪。他在看自己握着剑柄的手,又或许没有聚焦。
微表情很丰富,给人的感觉很复杂,我已经看到了非常多的评价和解读。有人说,这是纠结又哀伤的、迷茫而破碎的复杂感,有人说,他这是还在怀疑自己为何是救世主,如何承担责任。有人说,远远望去,说不清是在哭,还是在笑。有人说,有点多愁善感、慈悲为怀的神父味道。有人说,这是神性与人性交织的复杂感。甚至有人说像被取经了。总之,不是那种传统勇者坚定阳光一往无前的表情。不像之前游戏内剧情里表情那么开朗。但也不像隔壁那个同位体表情那么冰块。你说,白厄为什么不笑了呢。那些故事又在小白的魂魄上刻下了什么?他会顶着这张脸和这个表情把每一位黄金裔都刀掉吗?
2.白厄这个姿势有些许娇俏。脑袋往右上角抬,上半身左扭,微微顶胯,下半身又右偏,两腿一前一后,右手后扬,小拇指还翘起,左肩膀上抬,举起大剑,蓝色的披风和衣服下摆飞扬,就像圣骑士迎着狂风,甚至快要踏上天际,飞上云端了——总之,这个全身都在扭的姿势绝对是凹出来的,是有失重感的,浑身上下没有一条线是直的。再加上笔触柔和。用网友的话说,甚至有嬷味。当成泥塑公也行。乙也行……总之解读是多样的(过咩那塞我端水()
说句题外话,这个姿势据说参考了一张耶稣相关画作。
顺带一提,据传这画叫《受难的救世主》。
二)一些局部细节内容(找华点)
1.是的又是米家经典腿环勒肉,白厄这个位置,已经高到大腿根了,感觉会被磨的红红的,大腿内侧的肉都绷的鼓起来了,大腿外侧的、平时被挡住的线条,也因为衣摆被风吹起而清晰可见。每块肌肉的体积感都有所塑造,几乎可以想象出其肌肉的爆发力和攻击性。明明哪里也没露,但是整个身段都很辣。衣服很贴身,有明显的倒三角,肌肉很有力,可以单手举大剑。胸腔倒三角和胯骨连接成勾人的腰部曲线,很明显锻炼的很好,力气很大很适合大腿绞杀。已经是色到让网友开始P光腿和黑丝的程度了(?
2.还有脖子上的镂空项圈。刚好挡住了喉结,又让颈侧的太阳纹身半遮不遮的,上抬的左臂又挡了一部分。配上上述那个表情更娇羞了…以及头上那呆毛,又大又翘又飘逸,比建模还大还显眼,像折纸小白鸟,还挺可爱的。也是梗图高发区。
3说一些关于背景的东西和猜测吧
白厄手上的大剑,剑柄形似半轮扭曲的太阳,和盗火行者那把简直一模一样。加上活动剧情里的黑厄势力可以说是演都不演了。
背后有个蓝色剪影,只露出了侧脸、半边的大翅膀以及破碎的披风。那个大翅膀都在立绘左边,而白厄的披风都往立绘右边扬,缩小了看,就像是各自提供一边翅膀以形成双翼,但又不是真正的翅膀。脑袋后面那个大光圈中间是负世火种的纹样,外面又套了一圈形似盗火行者胸前那个图案的光环,这位置有点类似星期日的天环。和背后那个剪影似乎是共享关系,就像星期日PV那样。甚至都伸出了一只手。这是一种微妙的对照。有隐喻。让我想起了仙舟大敌名录里那个叫对偶产物的。可能是二形态,甚至三形态?而且实机多半是会出现的……这个大翅膀的新形态不会是黑厄和白厄的融合产物吧?(无端联想)
说起星期日,很多人说什么白日衣衫尽、今天星期厄的,说什么太像了一模一样,但如果你仔细对比,其实可以发现不一样的。一个信念感更强,一个悲伤感更浓。也许是因为一个是自愿的,一个是被万众的期待推着走的。
他们的姿势所带来的故事感也不一样。体型很明显是不一样的,但还有其他的不同。
此处放一个在别处评论区看到的分析。
(os:仅针对分析本身,不站边谢谢(叠甲)
以及,背景底部的一个个柱子上共有12个火种。背景的底色是个大三角,还有闪电特效。这个仰拍视角就好像跪在白厄面前。感觉下一秒就要召唤神龙了(?
此外,旁边的文字意思是:
Did you see?Amphoreus has ushered in the dawn.
你看见了吗?翁法罗斯的黎明已经到来。
但是3.3前瞻的名字叫在黎明升起时坠落。
这种巧合……不对,老米肯定是故意的。不敢细想坠落的是什么。
下面是官方文本截图。
背负的神权没写。而且是省略号。据说其他人的神权基本都是明写,或者问号。大概率埋了伏笔。
据猜测,大概率是负世。
三)总结陈词
我再一次申明,我认为这张立绘很有故事感和艺术性,它强调的东西和目前常看到的二创不同。
平时我们所看到的,有的是碎掉之前阳光开朗的白厄,有的是拼好之后冷漠麻木的黑厄。
而这张图,画的是正在拼起来的小白。
强调的是命运留下的伤痕。
裂痕还在,感受还在,伤口还在,还在流血。因此,和其他相关创作相比,这张图看起来更痛,更特别,更艺术。
这个切入点很微妙,对于白厄来说很少见,或者说,对相关角色定位来说不常见。但不可否认的,这确实是白厄人设的一部分,并且加入了强烈的个性化表达。
一般这种柔和悲伤的基调多出现在刻板印象里的女性身上,据传也会出现在东欧的钙片,可能这也是有人说好嬷的部分原因。已经有人给他P黄色表情了。但谁说不能出现在别的地方呢?
可以预见刀如雨下。
再加上这个立绘出来前,白厄切实地背负着包括游戏内和游戏外很多人的期待,看着就更心酸了。和他人对他留下的其他印象对比更是。
越发理解"逐火是不断失去的旅途"这句话了。
越看越好味……
说实话所谓的画师公不公嬷不嬷的,本人不知道也不在乎,我只需要看到画师往这个角色身上倾注的爱,而我也确实看到了。所以我觉得,这就够了。况且很多细节刻画的很到位,前文也说了不少。我真心觉得这张图画的真的很棒!👍
总体印象是,又痛又爽又色还带有一丝神性。被救世主之光直击灵魂了(不是)
非常好艺术,使我激情码字2k+
不愧是救世主,仅仅依靠前瞻几秒钟的片段便荣登热搜榜......不敢想象3.4热度会有多高
白厄是我的信念,白厄是我的答案!😫
不是的!……白厄不一样……只有白厄不一样——!😡
白厄……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因为白厄的名字……很好听。念起来就会让我很有安全感。那是这世上最圣洁的旋律……我不想省略。🤗
白厄是翁法罗斯真正的神明。祂选中了这颗星星,点燃深埋地底的火种,荒芜的星球就有了跳舞的心脏。🥰
祂看护生命、守望文明。祂尽情爱着我们,真真诚诚地在这一切由祂庇护的事物面前袒露欢喜。🥵
祂是空茫宇宙中最美好的神明。时间永远不能使祂枯萎,你们要与我一同记住祂的存在,不再忘记...
不愧是救世主,仅仅依靠前瞻几秒钟的片段便荣登热搜榜......不敢想象3.4热度会有多高
白厄是我的信念,白厄是我的答案!😫
不是的!……白厄不一样……只有白厄不一样——!😡
白厄……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因为白厄的名字……很好听。念起来就会让我很有安全感。那是这世上最圣洁的旋律……我不想省略。🤗
白厄是翁法罗斯真正的神明。祂选中了这颗星星,点燃深埋地底的火种,荒芜的星球就有了跳舞的心脏。🥰
祂看护生命、守望文明。祂尽情爱着我们,真真诚诚地在这一切由祂庇护的事物面前袒露欢喜。🥵
祂是空茫宇宙中最美好的神明。时间永远不能使祂枯萎,你们要与我一同记住祂的存在,不再忘记祂的名字。😄
白厄是翁法罗斯真正的神明。祂将真理与谦爱刻入心灵,于是蒙昧的生命从混沌中苏醒,人世传响祝福的弦音。😍
tag私心
关于白厄立绘的一些细节分析
思考了半天要不要开个小号说,后来觉得算了,我承认我是色鬼让让我(…玩米游的这几年真是感觉道德标准都被老米啃低了(什
tag私心敌厄,以及以下内容充满各种女凝言论,注意避雷
首先请问画光影的美术老师,这一块阴影表现的是什么部位?
[图片]
当然,专门画出一块阴影体现这个部位也是可以理解的,想要表现救世主《可靠的胸膛》嘛,加上胸部体块本来就是人体结构里很突出的部位,所以虽然我们小白已经穿了厚厚的衣服了但还是盖不住这个结构,一定要在这里加一道阴影,也说的通,也可以理解
那下面这一块光影又是怎么个意思呢?
[图片]
别的不说,单论这一块的光影和衣服结构之复...
思考了半天要不要开个小号说,后来觉得算了,我承认我是色鬼让让我(…玩米游的这几年真是感觉道德标准都被老米啃低了(什
tag私心敌厄,以及以下内容充满各种女凝言论,注意避雷
首先请问画光影的美术老师,这一块阴影表现的是什么部位?
当然,专门画出一块阴影体现这个部位也是可以理解的,想要表现救世主《可靠的胸膛》嘛,加上胸部体块本来就是人体结构里很突出的部位,所以虽然我们小白已经穿了厚厚的衣服了但还是盖不住这个结构,一定要在这里加一道阴影,也说的通,也可以理解
那下面这一块光影又是怎么个意思呢?
别的不说,单论这一块的光影和衣服结构之复杂,加上色彩表现是一片白色中间凸起的黑色,很容易就把人的视线导向到这个部位(
这里的光面和各种浅色暗面,整体表现的是小腹部位的隆起,关键是他中间多了一条深色腰带,把小腹扎住了…扎住了…
这时候就要对老米进行灵魂发问了,请问它既然是个腰带,它为什么不扎在腰上,非要一边斜下来一点扎在小腹上呢?
最最关键的是——我和白厄相处了3个版本,怎么从来没发现他的衣服是紧身的呢?!
阿格莱雅给孩子的衣服一层套一层穿了快3层了,老米还要隔着3层衣服给人画出这么明显的人体结构,请问老米您是不是偷偷藏不住(
那种穿了却好像没穿的感觉就是被这无数的细节光影表现出来的,尤其集中在胸腹这一带。而且完全是贴着人体结构画的,对衣褶的表达很平淡,和衣褶表达很丰富的周天哥相比十分明显。他俩的立绘虽然相似,但是差异也很明显,除了紧身不紧身的光影表现,还有一个身体力量趋势的问题。
周天哥的立绘整个身体的趋势都向上,力量集中在伸向金色羽毛的那只手上,所以他的身体微微向内收缩蓄力,形成一个类似跃起灌篮的动作。
但是白厄的力量没有集中到手上,因为他的身体腰腹部位没有向内收,而是在向外挺,腰腹完全展开了是没法蓄力的。
正因为白厄的力量没有集中到手上,所以显得他举剑的手举重若轻,好像除了抓剑的手,身体其他部位都没有用力(这个姿势更近似于公交车上抓扶手(什
然后向外展开身体这一点的体现又不全是靠手部用力,还有他全身的束带。
周天哥作为一个挣脱束缚的鸟儿,他虽然身上也有束缚带,但比白厄少多了,他的姿势内收蓄力,是在表达他努力伸手去抓羽毛模样的“希望”(因为“希望有羽毛和翅膀”嘛)
白厄的束带从脖子到胸口到腋窝到腿,甚至本该是最自由的衣摆上也扎着束带,多到好像是浑身的束带把他拉伸成了这个展开胸腹的姿势一样。
并且立绘还额外突出了一条亮蓝色的束带,穿过了他的身体,穿出一个有点诡异的像蛇一样的末端,不好说是在表现什么。
他本身就伸展的姿势也和周天哥相反,不是在表达蓄力,而是在表现力量外放,甚至本来应该在后面的披风都像花瓣一样翻到前面来全部绽开,体现的是一种把全身的力量都绽放出去的姿态,或者说近似一种献祭自身的感觉,很符合立绘文案里说的“让怒火燃尽此身,化作明日的烈阳!”
总体来说这张立绘真的是很精致很花心思的(什么心思不好说反正花了心思的),而且既然要体现束缚感,当然就要有对等的力量感,所以手臂大腿的肌肉线条也很优秀,真的很有古希腊男神的风范(别问我怎么从穿了三层的人身上看出古希腊雕塑不穿的风范来的)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一句话,永远不要觉得自己想多了,因为创作者从零开始创作的过程中,必然比你想的更多(乐
【敌厄】英雄们的治愈方案 下
我将编撰《飞鸟爱情故事》,癫狂的帝王会归于宁静,偏执的神子会原谅自己。
即使人们尚未获得幸福,也将承载温柔的明灯,手牵手,迈向黑暗的深渊。
在无痛、无望、无始、无终的乐园里,还有鸟在飞翔。
想要拯救你的心情却一如既往,从未改变。无论如何,我都会陪你走到最后,走完逐火之
路。也感谢大家能够支持我、读完这篇故事,祝你们无论经历什么,都有前行的勇气。
正文:
什么时候开始对救世主产生了扭曲的感情?
——是从他手持利刃,面对自己时?
“万敌,以及你们所有人。”白发青年化身为陌生的模样,瞳中的太阳金光闪耀,遮住曾经无瑕的淡蓝。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陌生表情,
“我已经展现翁法...
我将编撰《飞鸟爱情故事》,癫狂的帝王会归于宁静,偏执的神子会原谅自己。
即使人们尚未获得幸福,也将承载温柔的明灯,手牵手,迈向黑暗的深渊。
在无痛、无望、无始、无终的乐园里,还有鸟在飞翔。
想要拯救你的心情却一如既往,从未改变。无论如何,我都会陪你走到最后,走完逐火之
路。也感谢大家能够支持我、读完这篇故事,祝你们无论经历什么,都有前行的勇气。
正文:
什么时候开始对救世主产生了扭曲的感情?
——是从他手持利刃,面对自己时?
“万敌,以及你们所有人。”白发青年化身为陌生的模样,瞳中的太阳金光闪耀,遮住曾经无瑕的淡蓝。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陌生表情,
“我已经展现翁法罗斯的核心秘密,和我所背负的一切……无需解释什么,接下来,你们只需要打败我,证明有能力超越我,改变翁法罗斯的命运。来,让我们用实力说话。”
如同毫无感情的机器,救世主独自站在所有人对面,距离他那么近,又那么远。
自己的心情并没有痛苦,而是愤怒到极致的冷静,烈火过度灼烧,亦如凝结成冰。
“如你所愿。”万敌说,“就让我们厮杀殆尽,作为舞台上的演员燃烧到故事结束!”
——是他有所预感,挽留自己时?
青年犹豫地说:“我似乎仍未偏移命运规定的路径。虽然不会像以前那样执着复仇,但是我还是很担心,自己能不能成功履行救世主的职责,把大家安然无恙地带向新世界……”
“怎么,救世主也会感到害怕?”万敌怀抱双臂,他有些不明白为何突然提到此事,但能感觉到青年忐忑不安的心情,“神谕这么多年从未出错,你是要质疑神谕,还是要质疑散布神谕的缇里西庇俄斯和阿格莱雅?”
“不是这个意思。”青年哑然失笑,“为了翁法罗斯的明天,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只是偶尔我会想,明明我的力量不如你,远见不如阿格莱雅,体贴不如风堇,智慧不如那刻夏老师,就连做饭都做不好,神谕为什么会选中我作为救世主?我并不比他人特别。”
他看到青年眼中真切的迷茫,便收起揶揄,认真地开导:“或许,是因为你的意志。”
“我的意志?”
他说:“对,你总是事事追求完美。就算是不完美的世界,在你的努力下,也能变成美好的,众人所向往的模样。即使所有人都放弃,你也会独自坚持到最后。
或许传达神谕的那位看到了你坚持不懈的行为,才决定选择你作为救世主呢?”
他伸出手,抓住青年的肩膀把对方拉进自己怀中,“总之,有这样的时间,不如好好磨练自己的实力,争取让绝大多数人心服口服。”
青年柔顺的白发蹭到他的脸,这触感让万敌觉得自己正抱着一团毛绒绒的奇美拉,听到他的劝导和赞美后高兴得不得了:“谢谢你万敌,没想到你这么会夸人!还以为你会毫不留情地批评我两句,那以前的事我也不计较啦。”
他们肩并肩嬉笑打闹,万敌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无比后悔当时的举措——除了鼓励这个人反复不断地送死还有什么用?青年产生迷茫,而他和所有人一样,都在把对方推入深渊。
——是他别无选择,接受命运时?
“不可能…这不可能……”青年脸色惨白地站在天平上,他的声音颤抖,万敌和遐蝶站在一旁,都对这情况感到震惊和恍惚。
“塔兰顿的判断从未偏颇,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判断……我个人的命运,怎么可能比翁法罗斯更加沉重?”
欧洛尼斯为他们出了难题,拿出塔兰顿的天平,左侧是整个翁法罗斯的命运,他们怎能提供更沉重的筹码?可当青年无意间跌落于天平之上,事态便轻易发生逆转:他和天平的右侧托盘同时瞬间下坠,在差点落于地面之前才堪堪悬停。
万敌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当时的想法了。
“白厄大人,您先别急,或许是扎格列斯为我们布下的陷阱。”遐蝶试图安抚青年的情绪,他则只能紧紧地握住拳头,拼命忍住想把塔兰顿的天平一拳砸碎的欲望。
这安慰也是徒劳。欧洛尼斯没有对此作出任何解释,只宣布他们通过了泰坦的考验。任务最后成功完成,但回城的路上没人愿意说话。
青年体贴地让遐蝶先脱队,把尴尬沉重的氛围留给万敌和他自己。他们一前一后默默前进,最后还是对方主动打破尴尬:
“你别在意,万敌。”青年似乎想了许久,“仔细想想,救世主的职责是拯救翁法罗斯,那命运比翁法罗斯还要沉重不是很正常吗?”
“……”他一时半会儿没有接话。青年见他这样,以为他在生气,更认真地解释:“打个比方,你作为悬锋的王储,不也背负着整个悬锋的命运?但你从未抱怨,反而把职责履行得很好,悬锋人都敬爱你,依靠你。我作为你的宿敌要对翁法罗斯负责,不就比你厉害嘛!”
这哪里是能比的事!万敌真想狠狠地敲打青年毫无概念的脑子,但当他回过头去,却看到青年/白厄,脸上比哭泣还要难看的笑容。白厄维持着积极的表情,但片刻就会尽数破碎。
——凭什么他得背负那种命运?
于是情愫的种子没能按照常理生根发芽,一把大火灼烧了它。
白厄明明是审美很差,历史也不怎么样,装作聪明实际上笨得要死的普通人,他除了和万敌并肩作战和斗嘴之外还能做什么?做饭这种生存技能都不会,上次差点炸掉厨房。
白厄的心很脆弱,每次比试还不能和他硬来,输了他就会失落一整天。和他提家乡也不行,他会纠结自己实力不济然后过度训练,最后筋疲力尽晕倒在训练场,万敌还得把他背回家。
如此,如此普通而无能的人……为什么一定要莫名其妙地为翁法罗斯负责,然后搭上全部的人生?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所有的感情都在此刻爆裂,火焰不断燃烧,至万敌的五脏六肺;愤怒掌管全身的脉络,如蔓延的枝干失控膨胀;他怒目圆睁,金色的双眼像是要流血,却只能观望那破碎的蓝色水晶自天而降,默默飘落在掌心。
他身后则是成千上万属于白厄的尸体。
翁法罗斯的命运,正是白厄无数次死亡铺设的道路。救世的真相,是指同一个人反复溶解在翁法罗斯的故事与命运里,在真正濒临毁灭之前献出自己的生命,促使新的轮回出现。
于是,那些关于职责的纠结和关于命运的讨论都烟消云散。救世主曾经的表现都不重要,他主动放弃自己身为人的权力,成为那个自愿赴死的傻瓜救世机器。他的爱人在他们相遇之前,就已经被翁法罗斯彻底杀死。
与其让他献给命运,不如让他彻底属于我。
万敌无法割舍这个机器,也无法自己修好他,如果无法斩断命运,他宁愿从命运中把对方抢走,成为自私而充满掌控欲的罪人。
于是,他——
“!”万敌睁开眼睛,狼狈地从梦中醒来,剧烈地喘息。那些愤怒、疯狂和痛苦还残留在身体中久久无法消散,他颤抖着伸出手捂住心脏,试图让它稍微平静下来。
在漆黑的空间里,听觉便尤为重要,除自己强烈失控的心跳和和呼吸以外,还听到了另一道类似的声音,比他微弱,频率也更缓慢。万敌意识到,这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心跳。
“万敌?你怎么了?”
在他枕边,白厄迷迷糊糊地问道。
万敌:“抱歉,白厄,我…”
“没关系,你是做噩梦了么?”白厄睡意惺忪,眯着眼睛打开感应灯。黑塔体贴地在空间站准备专门的起居室,特意提示这里不会被任何人观测,可以随意做想做的事。刚开始两人都十分矜持,但链接成功的晚上,白厄主动亲吻万敌,后面的事便不是万敌能决定的。
万敌看着微醺的深黄色灯光下的恋人,白厄眼神迷离,浅色的睫毛微微颤动,脖子和肩膀上都还保留着和万敌欢好过的粉色齿痕,最重要的是,他担忧的情绪通过刚刚构成的精神链接传递过来,试图安抚万敌。
所有的噩梦都结束了。白厄就在这里,他的精神、肉体、意志都在自己身侧,他是真心实意地愿意陪伴在万敌身边。
于是,万敌深吸一口气,慢慢躺下,重新把白厄拥入怀中。
白厄轻声说:“万敌…我在这里。”
万敌:“我知道。别动,让我抱下。”
白厄不再言语。半分钟后,万敌感觉到他默默地把手蹭过来,指尖轻轻触碰自己的手臂。
万敌轻柔地、坚定地抓住白厄的手,在寂静的黑夜里,无法被视觉捕捉的精神链接却如同河流那般静静流淌,那些躁动的怒火和苦难随着河流行进,被逐渐过滤分解、成为深重情感的部分。负面情绪不会消失,但负面情绪本就自爱中诞生,最终也会回归于爱本身。
还是信任白厄吧,万敌对自己说,信任他明天这个时候,也依然保守承诺。
晚安,吾爱,我会期待在明天等你。
——————————————————
“所以能和我说说精神链接是啥感觉不?”
开拓者凑到万敌和白厄面前,“真的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到双方的情绪吗?或者说白厄想到救世,然后万敌可以直接通过链接直接让他停止思考?还是白厄一声令下,万敌就会当场暴怒,把站在这里的我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第二天,万敌和白厄的生活被叽叽喳喳的开拓者占满:可怜的开拓者到现在还没能完成让他俩和好的任务,顺利回到自己的时空。
黑塔说“为了防止未来受到影响”甚至不让她和敌厄还有昔涟之外的任何人直接说话,她连来空间站都是蒙着眼传送。
开拓者焦虑得睡不着觉,和昔涟聊了几小时不涉及剧透的万敌白厄情感关系,拟造无数方案,最后在昔涟的催眠曲(TRUE)下获得婴儿般的睡眠。不过据昔涟所说,开拓者连梦里都在喃喃自语:
“万敌白厄…和好吧…我的情侣……”
听说两个人要链接的时候她也是最紧张的人,万敌说实话,居然有人比他们自己还关心情感的进展,这种事谁听到都会有点微妙。(开拓者:并非!情感的开拓也是开拓!既然事已至此,我就要上任和好大师口牙!)
“你还是少看点土豆小说,”万敌把刚做好的甜甜圈塞进开拓者嘴里,“链接确实可以让我和白厄时刻感受到彼此的感情,但精神攻击方面的能力可不存在。你认为我作为命途行者,能真正攻击到令使的精神领域吗?要是让论战爱好者看到你的猜想,明天你就能被挂在万帏网头条。”
“对不起。”开拓者可怜兮兮地投降。
“她没说错,你可以攻击到我。万敌,我不会对你设防……”
白厄在旁边缓缓开口,万敌有些冒火,怎么有人和他链接精神后还能轻易惹怒他?不过似乎是他的情感传递给白厄,对方愣了一下,又缓缓找补,“…因为我相信你会保护我。”
这还差不多。万敌内心暗爽,看来情绪传递确实更容易让白厄有所领悟。
开拓者反而被白厄的变化吓到:“我去,这才过两天老白你就成功变成了人类?!黑塔女士妙手回春啊,实现物种跨越的研究!呃没有说人类不好的意思,也没有吐槽黑塔的意思。”
开拓者:“你们是怎么进行精神链接?到底是什么让大白在一夜突然性情大变?是精神的进阶还是道德的升华,探寻问题的真相,让我们开始今天的走进星穹!”
万敌:“可以这样理解,精神链接让我和白厄进入了彼此的…梦境,类似书中的精神图景。在精神环境下,双方不能有恶意,必须展现自己的真实想法,所有谎言都无所遁形。”
开拓者:“噢,是高级版真心话。所以你们在里面说什么啦?老万你审讯老白?”
万敌听到她的猜想,差点被气笑:“我哪有这个能耐审讯他?这家伙审讯我差不多,刚确定好流程,他就迫不及待开始问我问题。”
此时,白厄偷偷把眼神从万敌和开拓者身上移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万敌:“这么心虚?你当时理直气壮问我『这段时间是不是在生气』的勇气呢?”
开拓者也好奇地看着白厄,曾经伶牙俐齿的辩论选手在漫长的囚禁中放弃言语的特长,想从脑海中挑出反驳的词汇发现得去无数年前找,最后,白厄只能灰溜溜地冒出几个字:
“……不是一回事。”
看起来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因为肤色白皙,谁都能发现他的脸颊变得通红。
开拓者不怀好意地说:“按照银河常理,斗嘴输的人要在晚上露肚皮给对方看哦?”
白厄:“……?!”外星人原来这么坏?
“哼。”万敌明显被白厄傻里傻气的表达取悦到,他挥挥手,“露肚皮的事可以晚些再聊,继续刚才的话题。既然白厄愿意沟通,我当然会满足他的期待,我告诉他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生气,而且『气得能把奥赫玛炸掉』。”
“这是谎话。”白厄终于找到反击的机会,“他和我一样爱翁法罗斯,但生气也是真的,我想和他好好谈谈…所以我说——
那你能不能别生气?”
开拓者:“哈哈,不出所料。”
万敌:“总之,我对他那气人的态度毫不意外,反而在我一番身体力行的教育后,他好像明白过来自己之前做得确实过分,决定从头开始改过自新。”
开拓者:“好快的进展,如果不是因为主旨积极阳光健康向上,我要怀疑大万你是不是把小白快速洗脑了。明明之前一点用都没有!”
“开拓者,请相信我。”白厄说,“我也会反省,其实我并没有忽略现在和曾经的我在你们面前的表现差异有多大。只是因为过多地停在静止时空里,失去对情感的知觉。
现在,情绪的体验可以通过链接反哺,但要找回身为人的基础反应…我需要时间。所幸,万敌承诺,会陪着我寻找恢复的办法。”
开拓者:“我悟了,简而言之,即将上映的是《翁法罗斯:变人》。”
万敌:“又是什么外星游戏…麻烦发我一份。另外作为寰宇中见多识广、富含人性的无名客,你有什么修补白厄的好主意?”
开拓者:“大万,我觉得你在骂我不是人。”
万敌一本正经地抱胸:“以悬锋之王的名义发誓,没有比你适合人类这个词的生命。”
开拓者被唬得摇头晃脑,这时旁边的白厄说:“万敌在开玩笑逗你,他才不是王,悬锋王朝早就不存在,还是由他亲手终结的。”
万敌:“你就非要拆我的台?”
白厄:“一切都是为了找回人性。你刚才承诺要支持我,不是吗?我正在努力。”
万敌咬牙切齿地回复:“…我谢谢你。你还真是有够努力。”
开拓者看他俩争锋相对的斗嘴,有种“回来了,都回来了”的欣慰感觉。
顿时,她的脑海中灵光闪过:“如果要尝试找回人性,白厄,你要不要和万敌一起给自己放个长假,在银河中到处走走,开拓呢?我们可以提供打车服务,而且我知道有好几个适合度假的好地方。”
万敌:“哦?听起来不错,讲讲吧。”
于是开拓者给他们介绍终年被冰雪包裹的星球,和星球上对抗冰雪,永不言弃的人们的故事。万敌和白厄听得都很认真,当开拓者讲到大守护者的心智被星核所蛊惑时,万敌不禁感慨:“如果阿格莱雅想反过来对付我们,逐火的崩溃便轻而易举。”
白厄对星核不感兴趣,但他听到贝洛伯格的人们在封闭的空间中反抗数百年时,产生了明显的动容:“原来还有其他世界的人和翁法罗斯的大家一样,从未放弃反抗…我曾以为银河中的每一颗星星都是我们的敌人,直到遇到你们,这种想法才有所改观。”
“文明的存续,依靠的是每个热爱它的人做出相似的付出与牺牲。”开拓者难得说句正经话,“所以我相信你们和他们会有共同语言!有机会就去看看吧。
在洁白的大地上有家美丽的鲜花店,暗淡无光的地下,有孩子们在快地玩耍,虽然彼此不曾见过,对未来的向往会把大家的心相连。”
开拓者又说起仙舟,提到第一次看到绝灭大君的名字是在神策府的对敌名录上。白厄神色紧张:“如果我去那里,会不会引起翁法罗斯和仙舟的外交问题?”
“怎么可能!”开拓者大惊失色,“为星球的存续献出生命的绝灭大君,不会出现在幽囚狱,只会在银河新闻的头版头条。我是3.2版本的穿越者所以信息闭塞,但只要你们愿意,半个小时后景元将军肯定乐意亲自过来。”
万敌:“看来是急着抓人,你还是去星穹列车避风头为好,到时候我可保不住你。”
白厄:“不,你才会被认成绝灭大君,因为你和星神纳努克的长相像是同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同个体。而我和开拓者站在一起,别人会觉得我是阿基维利。”
万敌狐疑道:“……真有那么像?”
开拓者笑得人仰马翻,差点摔倒在地。
最后讲到匹诺康尼,白厄和万敌神色复杂。很难想象,明明翁法罗斯为通向现实世界做出了无数努力,但生来便活在现实中的人们却愿意住在梦里,不愿醒来。
“对那些人而言,梦境是比现实更自由的场合啦。”开拓者解释,“能做现实里想不到的事情,比如说,我觉得你和白厄可以在梦中结婚啥的,最好还生个孩子给我玩玩。”
万敌:“?”
白厄:“?”
开拓者:“?不是,你们为什么看着我?难道你们在这几个版本中已经结过婚并且育有两个孩子,只是我暂时不知道?”
万敌:“不是,我理解外星科技的超前,但是你能不能也理解下翁法罗斯的观念还比较淳朴。生育这种事是如此随便的话题?!”
白厄恍惚地说:“我生孩子…?我确实拥有这方面的技能,但搭档的意思是让我和万敌不仅要举行永不分离的仪式,还要拥有血缘上具有明确关系的后代…?万敌会同意吗……”
开拓者:“所以你们完全没意见对吧,我现在就发消息给昔涟姐,她最关心这种事了,我保证全世界都会关注你们的旷世绝恋!”
万敌/白厄:“怎么可能没意见!”
纠正完开拓者天马行空的想法后,万敌无奈地按住太阳穴:“找你给建议的我和笨蛋有什么区别……”他几乎就要放弃讨论,此时,白厄突然猝不及防地开口:
“迈德谟斯,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万敌:“你问我?”
白厄认真地点头:“最近你的视线总是围着我转,我很感激,但我记得你才是那个更渴望自由探险的人。作为恋人,我也想你实现自己真正的愿望,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旅行。”
万敌面露笑意,但做出否认:“说实话,我没认真思考过这个。宇宙太大,翁法罗斯人的视线又太狭窄,过去『在天空流浪』是我对未来的寄托和遐想;如今梦想成真,问我是否有明确的目的地,我宁愿顺着你过去的路再走一遍。”
“比结果更重要的是,过程中有你在。”
开拓者看着他们互诉衷肠,感觉两个人此刻真的不再纠结,并重归于好。
她的身体也逐渐发光,开始消散——这是要回到过去的前兆。
开拓者:“我的任务,完成啦!啊哈哈哈,真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能让我到3.2版本,说实话,一想到回去不仅会失去记忆,而且又要面对尚未拯救的翁法罗斯…我真的有点舍不得,感觉压力还挺大的嘞。”
她的到来对万敌和白厄是美好的意外,离别的时刻如此突然,看到开拓者怅然若失的表情,万敌明白了她的想法,主动询问: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要说?别在意,想问就问吧,像他说过的,别留遗憾。”
开拓者挠头:“嗯……那我直说了,我很担心现在的未来,也只是一场梦。因为我们这个版本的情况,不论是虚拟还是现实,都令人担忧。
和你们在一起是我觉得最开心的时光,万一结局真的令人失望透顶,没有人得到幸福,甚至你们会被扭曲成我无法理解的模样……到那时,我该怎么办?现在的我,算是幻想未来和自娱自乐吗?”
白厄:“那你是否会后悔?”
开拓者:“绝不。”
万敌:“事实就是如此,比起外界的影响,最重要的是你该遵从自己的选择。故事是由你和我们所创造,阅读故事的人也会承认这个故事,并成为故事中的一份子。”
白厄:“治愈的方案本身并不只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读者,不是么?努力把我和万敌的诸多个性全部展现,希望大家在文字中获得幸福,这就是创作存在的意义。”
开拓者:“可是你们不在乎那些人吗?那些…肆意扭曲你们,把过分的自我幻想安排在你们身上的家伙……
我其实也不在乎她们,可是我很害怕,如果命运最后真的把你们扭曲成她们幻想中的样子,和死亡又有什么区别?像是走向地狱。”
白厄只是笑着说:“那我问你,开拓者,如果翁法罗斯注定会毁灭,你还会不会逃跑?”
开拓者:“可能有些人会…但我不会。”
万敌无所谓地摆手:“这二者的性质其实相同,最终结果无非都是肩并肩手拉手,共同走向地狱罢了。”
“最重要的是,当你做出了选择,就该为其负起责任,无悔地接受结局。”
开拓者:“……谢谢,但是我真的要离开了。”
她似乎还有什么想说,但此时,身体已经化作光点,彻底奔向未知的路途。
就在失去意识的最后,她听到模糊的声音:
“希望我们带给你的,是幸福而有意义的故事。”
——————————————————
开拓者不知道的是,万敌和白厄其实向她隐瞒了部分链接的过程,他们刚刚到意识世界,白厄了解万敌的愤怒却无法解决,思考了许久,才决定用有话直说的方式解决问题。
白厄:“那你能不能别生气?”
白厄不清楚万敌会如何回答,如果对方再发火的话,他也只能露出最脆弱的部分任对方发泄。不过万敌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万敌:“…我不该对你抱有任何幻想。但刚才你和我链接时,在我面前表露那般姿态,我会对你多些耐心和宽容。我可以不生气,但是我有条件。首先,你需要知道我生气的原因。”
万敌:“这不是什么复杂问题,希望你现在就能明确地回答我。”
问题的答案两人对此都心知肚明,但提出问题就像把症结久违地暴露在阳光下,比亲吻、交合更困难的是跨越无边的岁月,再次和恋人深入而直白的沟通。
白厄:“…我一直都知道为什么。是因为我为翁法罗斯的未来反复献出自己的生命。”
万敌:“看来你有先见之明,更过分的是,你知道我会非常生气,却依然明知故犯。”
白厄:“……对不起,迈德谟斯。”他低下头,感觉轻微的痛苦和无奈正在万敌的心中回荡,通过链接传递给自己。
他在链接前从未想过,理性如对方也会产生极度剧烈的悲痛情绪,万敌应该永远理性和强大,可他却被白厄的行动折磨成另一番暴怒和痛苦的模样……感谢情感链接,白厄脱离“人”的认知太久,几乎忘却七情六欲的存在。
万敌:“过去我从未否定过逐火的使命,每个黄金裔到最后都会死去,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为世界的存续,必须有人去背负更多使命,我当然不会放任我的私情。”
“但是……”
万敌皱眉,瞳中的纹路和酸涩的情绪如同涟漪,层层叠叠飘荡到白厄跟前,
“我从未想过你会在使命面前抛弃我。”
“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去死?”
白厄:“不是的!我——”
万敌摇头:“每个轮回,不论是作为白厄还是卡厄斯,甚至是那个盗火行者,你都有机会告诉我神谕的真相。
我从未怀疑你有异心,在悬锋,和恋人一起死在战场上是战士最幸福的结局,我也曾幻想过我们肩并肩共同被黑潮吞噬的场面。但神谕告诉我,只有你会活到最后重铸世界,我也愿意奋战到底,尽力在生命最后不让你孤独。
可你欺骗整个世界,连对我也要隐瞒真相?是不是因为在你眼中,我只是救世主需要保护的对象之一,和他人并无任何区别?
在你心中,我究竟以何种形式存在,是『白厄可以托付的恋人万敌』还是『需要被保护的普通翁法罗斯公民 』?”
白厄:“因为我感到恐惧。”
万敌愣了一下,他设想过白厄用很多方式和他沟通交流,但绝不是现在这种…充满无奈和自嘲的语气。青年金色的太阳瞳孔看起来摇摇欲坠,即将破碎溶解在海蓝色的深渊中。
白厄轻声说:
“绝灭大君的能力是毁灭,不是修复…当我意识到所有翁法罗斯人都是作为类似数据的存在,在固定的命运中前行,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世界真得能得到拯救么?
有在宇宙中漫长漂泊的经历,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我做了最坏的打算,要对抗的可能有未知的物理法则,有干涉翁法罗斯的星神,还有更加绝望的不可知的命运本身……
唯有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付出我的全部。
我太笨了,想不出别的办法。”
他不敢看万敌,声音颤抖:“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能…暴露软弱。那样的话我一定会崩溃,要拯救世界,首先要骗过自己,我必须要比谁都更相信『这个世界可以得到拯救』。
当我看着你,还有同伴们都在无数个轮回中做出类似的选择,感觉到希望的薪火在胸前点燃,看着你们的笑容,就有力量迈向明天,继续对抗……
所以我产生了私心:希望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能在每个轮回都怀抱希望,陪伴着没有记忆的我在逐火之路共同前行…尤其是你,万敌,我需要你在我身边。”
白厄有些无助,淡漠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绝灭大君消失了,剩下的是最初那位、万敌所熟知的普通翁法罗斯人。他哽咽着:
“我不敢告诉你真相,因为我可以依靠的人只有你,如果连你也离开我……我无法想象自己会有多么崩溃和绝望。”
“……”
于是白厄不再陈述,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就当白厄以为万敌可能无法接受自己充满私欲的想法时,他突然听见了万敌平和的声音。
万敌:“抬头,你往远处看。”
白厄疑惑地照做,然后,他看到远方的土地上长出了星星。
他这才意识到,这里是万敌的精神图景,白厄和万敌站在高高的山坡上,没有黎明机器的世界里,夜晚降临,山下的千家万户都点起灯火,一颗又一颗暖黄色的星星连接起来,照亮幽蓝深邃的天幕。
很明显,这里不是奥赫玛也不是悬锋,是没有任何明显特征、在开拓者的讲述中才会出现的再普通不过的小城市。
“我理解你的想法。”万敌说,“在星神的伟力面前,再强大的力量,也和普通人无异。换成我在你这个位置,也不一定比你做得更好。
——但,即使英雄祭出全力,也无法创造我们面前的闪烁群星的世界,不是吗?
翁法罗斯最后走出既定的结局,不仅有我们和星穹列车的影响,而是因为故事中的每个人都不愿意承认固定的命运,想脱离数据的身份变为真正的人,创造新的故事。
当你感觉到恐惧时,便承认自己的普通吧。”
“因为只有普通人,才能随心所欲地依靠别人的力量,请求他人的帮助,最后成功克服困难。”
万敌微微侧身,他的眼中倒映着灯火,还有被灯火照亮的、错愕的白厄。
他温柔地说:
“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你。是救世英雄、负世神明、绝灭大君;是英雄、神明、傀儡还是囚徒。对我而言——你就是你,白厄。”
“历经多少岁月,我的愿望始终如一:我想在人群中找到你,然后接你回家。”
万敌向白厄伸出手:
“我已经努力证明我的心意,你愿意接受吗?重新成为普通人,回到我的身边。”
“我愿意。我永远相信你,也会等待你。”
白厄抓住他的手,链接彻底完成。
在星空的见证下,这个被命运眷顾又被命运束缚的救世主,流下了他30000000次轮回尽头的第一滴眼泪。
【END】
——————————————————
誰よりも 何よりも
没有人比得上 没有什么比得上
君だけを守りたい
我只想守护你
いつまでもどこまでも
不论何时 不论何地
君だけを守りたい
我只想守护你
“不是的!……白厄不一样……只有白厄不一样——!”😡
“白厄……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因为白厄的名字……很好听。念起来就会让我很有安全感。那是这世上最圣洁的旋律……我不想省略。”🤗
“白厄是翁法罗斯真正的神明。他选中了这颗星星,点燃深埋地底的火种,荒芜的星球就有了跳舞的心脏。”🥰
“他看护生命、守望文明。他尽情爱着我们,真真诚诚地在这一切由他庇护的事物面前袒露欢喜。”🥵
“他是空茫宇宙中最美好的神明。时间永远不能使他枯萎,你们要与我一同记住他的存在,不再忘记他的名字。”😄
“白厄是翁法罗斯真正的神明。他将真理与谦爱刻入心灵,于是蒙昧的生命从混沌中苏醒,人世传响祝福的...
“不是的!……白厄不一样……只有白厄不一样——!”😡
“白厄……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因为白厄的名字……很好听。念起来就会让我很有安全感。那是这世上最圣洁的旋律……我不想省略。”🤗
“白厄是翁法罗斯真正的神明。他选中了这颗星星,点燃深埋地底的火种,荒芜的星球就有了跳舞的心脏。”🥰
“他看护生命、守望文明。他尽情爱着我们,真真诚诚地在这一切由他庇护的事物面前袒露欢喜。”🥵
“他是空茫宇宙中最美好的神明。时间永远不能使他枯萎,你们要与我一同记住他的存在,不再忘记他的名字。”😄
“白厄是翁法罗斯真正的神明。他将真理与谦爱刻入心灵,于是蒙昧的生命从混沌中苏醒,人世传响祝福的弦音。”😍
“他庇护过往,包容彷徨。他倾尽所有爱着我们,以高尚的栖祭护航正确的命途,又赐予你我的最大应许。”😘
“他是空茫宇宙中最温柔的神明。世界回报他永不绝灭的繁荣,你们要与我一同记住他的存在,不再忘记他的名字。”😫
“花繁叶茂、生灵挤挤,我们脚下的土地生生不息——白厄,这就是你想要守护的珍宝,这就是你为我留下的礼物。”☺️
“你说过,我们的足迹遍布蓝星,当我继续踏上这条路的时候,看见花木葱茏、云满湛空,还有那些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就会再次见到你。”😫
“是啊,这里的每一处,都有你的影子,我当然能够看到啊。可是我所渴求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我想要在广阔的星海里与我共享同一片风景、于漫长时间中朝夕相伴的白厄;我想要回到与你触之可及、真实共度的每一天。”😢
“——白厄,我真的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啊……”😣
“白厄……如果我当时说,请你不要离开我,你会愿意为我停留吗?”😭
【敌厄】私欲共振
Summary:总而言之,沉迷白厄这件事绝对不能怪万敌。
•被小白绝美立绘惊艳速摸✓
“万敌,别咬。”
白厄簌簌的眼睫切分阳光,伴随着细不可察的躲避动作抖落一声警告。
“你又咬。”
这次是几分木已成舟的无奈,指尖滑过肩膀留下的两排齿痕,往下按了按,白厄扭过头来看自己肩头凹下去的一个个小坑。万敌并没有很用力,却还是在瓷白的肌肤留下烙烫似的印记,先是发白的,而后慢慢沾染丹色,在肩膀开出几朵醒目的红。
像记号,似烙印。
白厄在细微的不满里捂着肩膀翻过身看万敌,还没来得及对视,在肩膀处的手就被万敌拉开了。
“抱歉。”
万敌听见自己的声音,噼里啪啦燃...
Summary:总而言之,沉迷白厄这件事绝对不能怪万敌。
•被小白绝美立绘惊艳速摸✓
“万敌,别咬。”
白厄簌簌的眼睫切分阳光,伴随着细不可察的躲避动作抖落一声警告。
“你又咬。”
这次是几分木已成舟的无奈,指尖滑过肩膀留下的两排齿痕,往下按了按,白厄扭过头来看自己肩头凹下去的一个个小坑。万敌并没有很用力,却还是在瓷白的肌肤留下烙烫似的印记,先是发白的,而后慢慢沾染丹色,在肩膀开出几朵醒目的红。
像记号,似烙印。
白厄在细微的不满里捂着肩膀翻过身看万敌,还没来得及对视,在肩膀处的手就被万敌拉开了。
“抱歉。”
万敌听见自己的声音,噼里啪啦燃烧的火柴,胸膛内升起浓烟滚滚,映红天际,焚化风声。
他没有多说,只是握着白厄的手腕,目光引起一场焚风过境。
白厄略微作势挣扎,并没有要将万敌拒斥的意思。
在这种时候白厄必然会保持一定程度的矜持来缓释心中的缕缕赧然。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但万敌还是由着他把样子做齐,让对方能够或多或少轻松一些。所以这时候万敌总会多顺着白厄一点,让白厄多做些心理准备。
放任白厄做出表面的拉扯后,万敌握起一截莹白,指腹之下的脉搏是热切的,流淌的血液都成了无声的湍急河流。
震颤,候鸟振翅,掀起飓风。
分不清是谁的心脏在指尖跃动。
伏下身缓缓贴近,柔软的触感是初生的花瓣,温柔地绽开,随着落下的亲昵而颤动。
“救世主,这次我可没有咬。”
“嗯。”
一个简短的音节吐露,白厄的指尖缠进万敌的发间,食指和拇指相压,用力一揪作为宣泄。
“我知道,你不要强调。”
万敌没有想笑出来,他保证自己忍了,只是没忍住,所以还是笑了出来。
在白厄开口责备的前夕,万敌吻过对方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光泽的皮肤,于是白厄没说出口的言辞都只好咽了下去。
最后一吻落在眉间,左手掌心触及面颊时白厄配合的歪头,眉眼弯弯,嘴角勾起细微的弧度。
人算是哄好了。
可爱。
万敌想。
与白厄额头相抵,他的右手划过白厄脊背峻峭的瘦骨,缓缓向下,将心思全部碾碎,填满,浸润,一朵花的喟叹,渡上一层酥油的雨,在风中惊颤着吐出花露。
被红浸润的眼底托着让人沉溺的蓝,不曾蒙尘的天空,繁密的沉静,滴落的躁动,生命的涟漪由此激荡,一圈、一圈、一圈。
水汽氤氲出一片迷醉,眉头到眉尾,从上到下滑落,战栗着的身躯,偏偏唇角在目光相接时习惯性弯起一点弧度。
“白厄。”万敌眼中印刻下白厄此时的轮廓,“有人说过你漂亮么?”
咽下一声细微的颠簸,白厄问:“哪里漂亮?”
万敌的手指从白厄的眉眼比划到唇间:“从这里到这里……每一处都好看。”
伴随着手指的蜷缩,白厄若有所思。
“所以你总是在看我啊……”
尾音上扬,万敌带着红起的面颊阻止白厄戳穿自己日常的视线粘黏。
白厄咬牙,故作委屈说:“好过分啊,万敌。”
配合红润的眼尾,这委屈着实让人惊心动魄,万敌一时之间甚至无法分辨真假,整个人安顿下来。
“真的觉得过分吗?”
“假的。”白厄轻轻摇头,发丝被阳光浸润,“就随性而至吧,迈德漠斯。”
迈德漠斯。
万敌听见白厄又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尾音很轻。
若有若无的气音,落在万敌耳中像被撞碎后飘零叹息,随着每一次起承转合逸散。
飘落的光又聚集在那双眼睛,带着难承载的无尽悲悯,仿佛生来就要替众生背负起世间所有的苦难后将温柔播撒似的,带着晨祷的钟声,哀怜世人的多灾多难,盈满救赎的同情与无限的包容。
无人跪拜,却仍慷慨地将光洒向世人。
他成为疾病缠身者的解药,他成为穷困潦倒者的财源,注定的救世者,未来的神明。
人间多苦难,神明垂怜世人。
他是神明吗?
奇异的酸涩在心间蔓延。
可眼前瞧着的分明是七情六欲皆存、遍体鳞伤尽受的血肉之躯啊。
眼前的只是白厄啊。
万敌想。
眼前的是让他心甘情愿沉沦其中的白厄啊。
指腹揉开白厄略微皱起的眉,万敌又问:“会觉得疼吗?”
白厄迟滞地看他,摇摇头,手掌落在万敌额间,往后顺着对方的头发,轻柔而缓慢,像安抚一只大型动物。
“不会,你不用担心我。”
白厄如此低语,被逼红的眼睛和不受控抖动的身体却将所有感受出卖。
万敌立刻明白,救世主显然是在逞强。
分明是人的躯壳,柔软、脆弱,可这脆弱的身躯中负载了整个翁法罗斯的命运。
你的私欲是世人的愿景么?白厄。
太重了。
万敌攒眉。
可我的私欲是你。
他知道白厄从来都不会推拒这些,也不会推拒他。
白厄就是这样的,永远不肯将自己的痛苦宣之于口,固执地认为自己的感受要屈从于翁法罗斯的一切。
面对着巨大的承担,个体一切的痛苦都显得虚无缥缈。
万敌说:“白厄,你这种时候没必要忍耐,你可以让我再注意——”
一双手臂绕到万敌的后颈,让未尽的话变成收缩的瞳孔,白厄向万敌贴近,学着万敌的样子也在万敌的肩膀咬了一口,无声控诉万敌的行为。
万敌知道对方听了这样的言辞多半不好意思,也就不再多言,用一个更用力的拥抱作为回应。
他用足了力气,将一切渴望与爱意都揉进对方的骨血,让它们游走、让它们扎根,让它们在骨骼中雕刻出白花,再由血液滋养成玫瑰,相互缠绕、相互倾轧。
摇晃、摇晃。
万敌略微松开手,白厄捧起他的脸,就这么任由万敌浸在湛蓝里。
“迈德漠斯。”
一声呢喃,劈开混沌。
万敌在白厄的眼里看见自己的矛盾与挣扎尽数显露,而后白厄抚过他的脸庞,像神灵降世后洒下光亮一点点将裂隙填补。
最后指尖在双唇间留下一丝温凉,万敌的吻变得轻柔,像朝圣者触及即将破碎的神像,他们的呼吸间都是抚慰的温润。
一切拉扯的化为尘埃,只有信徒透亮的灵魂在悲悯中获得拯救。
“我在这里呢。”
白厄的声音在耳边飘荡,如亘古誓言不可破灭,思绪在漂浮中碰撞,呼吸交叠成绵密的网,皮肤在融化、身体在上升、世界在沉睡。
你我在漂浮。
白厄轻轻一颤,本能地抓住万敌的肩膀,而后又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
白厄的这种矛盾感让万敌几乎无奈。
明明是自己在掌控着这场荒唐,为什么被安慰的是自己,溃不成军的也是自己?
“这话是我要说的,救世主。”
我在这里,我在你眼前,你看看四周吧,白厄,现下在你身边只有我一个。
所以,看着我吧,白厄,你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吧,白厄。
别用这种悲天悯人的表情面对我,你要救赎什么呢?
苦难么?
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数字不断跳动,倒计时、挣扎与碾压,绝望中举起希望。
嘶哑的浪潮,凋零的新芽,在黑潮逼近下生而为人的苦难。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要去救赎他们,你要去拯救我们,你要在无中创造新,你要铺垫、要背负、你要举起此世愿景让天空破晓。
你要成为永恒的黎明。
于是你看向整个世界。
“看着我。”
万敌听见自己不容置疑地命令着,声音却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抖动。
白厄迷茫的眼神逐渐聚焦,在万敌的眼底看见了凌乱的发丝和发红的嘴角,一副凌乱的画卷,下意识要移开目光,又被万敌阻止。
“白厄,看着我。”
高亢的颤音,白厄在万敌的后背留下指尖纹路。
不同往日的语调,此时万敌显露的强势丝毫不容商榷。
“白厄,你看看我。”
万敌掰着白厄的下巴,动作是极其轻的却让白厄无法再转头躲避,迫使那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他知道的,白厄不会拒绝。
于是目光确实如轻纱般将他包裹,又移开。
“你这种眼神……”
这满是包容的眼神,别去看世间苦难,就看向我吧。
就在现在,这一刻,只需要看着我就够了。
我在这里,白厄。
“轮到我说了,白厄,我在这里,所以你只要看着我就好。”
至少在这一刻,只看着我吧——如同我注视你一般注视我吧,白厄。
如愿以偿的,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道目光,没有移开,轻柔洒到身上,若流光,似萤火,倾泻一片安宁,是覆盖污秽的一场雪,却是在阳光下的雪,不仅感受不到一丝冷意,反而顿感温暖。
“别用这种眼神,白厄。”万敌顿了顿,“这种眼神就像在宽恕一个罪人。”
罪人?
不是这样的。
白厄缓了缓气息。
“你可不是罪人啊,万敌,你是翁法罗斯的英雄,你是……”
看出来白厄的纠结,万敌接过话来:“是纷争,是混乱,是——”
“不,万敌。”将万敌的话语打断,白厄摇摇头:“万敌,你是……”
他重复着,苦思冥想的模样,指尖在万敌的胸膛划过,皮肤下是有力的心跳。
他想找出一个恰当的形容来作为回答。眼前的一切都消散,世界的一切都重构,虚妄被溶解、滴落、蒸腾,又浮动着将真实托举。
那个词语,心底沉浮已久的词语,长途跋涉的谜底。
词语浮现,迷障尽除。
白厄恍然大悟,说:“万敌,你是我爱的人。”
他的尾音消散在日光里,像圣歌的尾调。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静默,而后万敌问:“你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救世主?”
风吹起窗纱,鼓动耳膜,光影纷杂。
恍然大悟中,白厄说:“万敌,我爱你。”
万敌看着白厄脖颈的印记,神圣的,一如这双眼睛。
白厄说爱他。
这次说的不是喜欢,而是爱。
白厄爱他。
因为白厄爱他,所以会愿意与他共赴沉沦,将狼狈的自私的残忍的痛苦的狂热的一切都包容,让可悲的可爱的可恨的可称赞的可哀悼的都安放,把荒唐的合理的残破的圆满的清醒的迷乱的都承受。
在沉沦中上升,在上升中救赎,在救赎中淬炼出比神明更璀璨的人性光芒。
——我的救世主。
悲天悯人的救世主啊。
——我的白厄。
“被抢先了一步啊。”
万敌说。
白厄在对他笑。
笑着接住狂风和暴雨,笑着投身洪流和还海啸,任由自己在拼凑中瓦解,在瓦解中重构。
碰撞的回响,万敌逼白厄将一切宣泄。
摇晃的太阳,雪原的白光,空气的褶皱。
白厄的手指抵在他的心脏。
“你心跳好快。”
万敌刚想回答些什么,就看见白厄手指按了按,又往里收。
“你练得不错。”
时间停转三秒,万敌压了下去。
“你是这个意思?”
他听见白厄在叫他的名字,有时是“万敌”,又时是“迈德漠斯”,他任由白厄挑选,胡乱地叫着,有时候只是急促的泣音,听不出在说些什么,但白厄的每一声呼唤他都一一回应,他看着对方的笑容溃散,看着对方的呼吸混乱,看着那张无论如何也称得上惊艳的面孔此时为他升温、为他失神。
多生动、多鲜活,在屋子里绽开千万重烂漫。
空白的凝滞,寂静的间歇,他轻抚白厄后背,耐心安抚着还没缓过神的人。
“白厄。”
“嗯?”
白厄躺在他怀里,累极了似的把人当靠枕,睫毛扫过他的手臂,又一晃脑袋示意自己在听。
“我也爱你。”
所以,白厄,我的爱人。
“去托举未来吧。”
去托举翁法罗斯的未来,去拯救你要拯救的一切,去创造你要创造的未来,我们的救世主。
但当你深陷疲乏之际,白厄——
“我会托住你。”
——END——
接下来依旧是喜闻乐见的评论区玩耍时间💕
ps.超级需要小蓝手完成活动所以就拜托大家啦💞爱来自爱你们的奶酪糕💞
【敌厄】奥赫玛同人崛起史
马哈鱼:万敌就是雷电芽衣,不懂红蓝的永别了,悬锋人深爱着妻子,翁法罗斯的守护者希望你能再忍耐一个版本
3.2没有敌厄剧情怎么办?只见遐蝶(&马哈鱼)微微一笑:“无妨,我来产粮便是。”
说罢,她的同人女气息不再掩饰,一把抓住万敌白厄,顷刻炼化!
Summary:别问我是官方先下的手,3.2版本开之前我还在默默担忧,开之后才发现马哈鱼才是那个尖叫抓挠的过激敌厄洁癖产品姐
正文:
“你的意思是,我不仅白切黑会变盗火行者,最后还会黑化变成绝灭大君毁灭世界,翁法罗斯的智识和记忆命途都是用来压制我?”
3.2版本后,白厄最近和丹恒关系越来越好,两位聊的话题也愈发劲爆。
丹恒:“网...
马哈鱼:万敌就是雷电芽衣,不懂红蓝的永别了,悬锋人深爱着妻子,翁法罗斯的守护者希望你能再忍耐一个版本
3.2没有敌厄剧情怎么办?只见遐蝶(&马哈鱼)微微一笑:“无妨,我来产粮便是。”
说罢,她的同人女气息不再掩饰,一把抓住万敌白厄,顷刻炼化!
Summary:别问我是官方先下的手,3.2版本开之前我还在默默担忧,开之后才发现马哈鱼才是那个尖叫抓挠的过激敌厄洁癖产品姐
正文:
“你的意思是,我不仅白切黑会变盗火行者,最后还会黑化变成绝灭大君毁灭世界,翁法罗斯的智识和记忆命途都是用来压制我?”
3.2版本后,白厄最近和丹恒关系越来越好,两位聊的话题也愈发劲爆。
丹恒:“网上是这么说。具体问题你可以问开拓者,但是她从冥界回来以后就…不太正常。”
白厄担心道:“大夫,她还有救吗?”
“额…怎么说呢,她不是第一天这样,但是我也见过她疯成这样。不如说我有种『开拓者终于疯了』的平静和无力感…”丹恒把白厄领到客房中,“你做好心理准备。”
真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白厄打开门就看到开拓者正痛苦、阴暗、扭曲地在地上爬行。
开拓者:“已经,活不下去了。”
他们听开拓者念经:
“黄泉啊…黄泉……带我走……带我回匹诺康尼吧翁法罗斯太危险了……”
“如果你知道我是推敌厄而且关心老白的同人女你也会觉得我命苦,敌厄不卖我痛苦,敌厄卖了我更痛苦!我只是想写点小情侣的幸福生活我做错了什么,我和逆家嬷不共戴天啊!”
“三月七还没解冻…大丹老师独木难支…列车快乐相声组何时复活…总不能让白厄cos三月七吧?”
“就连纪念册也只差七天登陆就能拿到!我的心都碎了,我真的好想哭!!!”
“遐蝶老师…那刻夏老师…缇安老师…带我走,我忍不下去了现在就要玩3.3!”
丹恒:“哦,看来还活着。”
丹恒:“总之你稍等,我还找了别的帮手,你们一起过去应该对她有用。”
五分钟后,开拓者抱着白厄和遐蝶痛哭流涕。过程较为惨烈暂且不表,见开拓者的情绪不佳,遐蝶示意白厄先出去,给两位女生留点私人空间。确定周围没人再听以后,她才凑近开拓者耳边,轻声说:
“开拓者阁下,其实我也…喜欢那种小说。”
开拓者:“那种指的是哪种?”
遐蝶脸色略红:“嗯…就是……就是你平时收藏的万敌阁下和白厄阁下的……”
开拓者很迷茫:“的什么?我没听懂。”
遐蝶:“关于他们的爱情小说!(ó﹏ò。) ”
开拓者挠头,笑出声:“唉呀,我开玩笑的啦,没想到你这么害羞,居然是我的同担!之前我偷看他俩的时候发现你也在看,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原来你也嗑敌厄。”
遐蝶:“嗯,很抱歉让阁下过了3.2主线以后感到难过,既然如此,要不要看看我写的文?虽然我还没结尾,也没怎么给别人看过…”
开拓者:“我嘞个塞纳托斯啊,你不仅亲自嗑cp而且还产粮!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开拓者认真翻阅,并留下热泪:
“老师!你写得也太好看了吧——!!我们一起举办同人展,一起办好不好?”
遐蝶:“同、同人展?”开拓者和她解释具体情况,少女十分向往:“可我没有经验…”
“无妨。”阿格莱雅突然出现,“开拓者身为翁法罗斯重要的盟友,实现她的愿望是我们应尽的待客之道,我会全力帮助你们办理。”
开拓者:“不愧是阿格莱雅!但是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首先,翁法罗斯民风开放吗?”
阿格莱雅:“翁法罗斯的原型是国外,其实按照文明来说我们的民风应该相当开放,但毕竟是天朝的网络游戏,所以成人内容不可以。”
开拓者很失望:“哎——?好可惜,这5000字《万敌白厄黄金夜》是发不出去了。”
遐蝶震惊地看着开拓者,意思是:你竟然写的下身边朋友的成年内容?真的假的?
开拓者:“怕什么,我连丹恒的同人故事都写过。说到这个,展里除去万敌白厄以外,还能放其他黄金裔和泰坦的同人故事吗?”
阿格莱雅平静地说:“当然,这是创作自由。”
开拓者:“我要写你和那刻夏的爱情故事!”
阿格莱雅:“?”
(免责声明:两位在故事里是CB向)
最后开拓者顶着满头大包放弃该决定。
遐蝶:“既然要参展,我们也要摆摊吧?我听说摆摊的要求是至少有一本本子,开拓者阁下想好写什么内容了么?”
“感觉能写的东西太多啦!不过应该还是以万敌白厄的男同故事为主,”开拓者说,“比如说《霸道万敌爱上我》《悬锋王子和哀丽密榭公主的二三事》《我的救世主不可能这么可爱》”
遐蝶:“阁下认为万敌阁下很霸道?”
开拓者:“此事在游戏选项中亦有记载,请看图片,主要是马哈鱼觉得万敌很霸道耶。”
开拓者:“我觉得他与其说是霸道,不如说是谋定而后动?之前安慰白厄也是,他考虑了许多,并不是傲娇,而是在权衡最能安慰对方的办法。他是位谨慎的人。”
“这样啊,那我也该修改我的作品了…”遐蝶陷入沉思,“之前我写的剧本里,万敌阁下因为观念不和生气地打了白厄阁下一拳,现在看来这件事并不符合角色性格,应该不会发生。”
开拓者:“你写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呀?”
遐蝶:“之前有看到万敌阁下对白厄阁下露出危险的表情…还以为他对白厄阁下很凶呢。”
开拓者了然:“那是万敌想sox白厄。”
遐蝶:“唉唉唉唉唉——?!!!”
多亏阿格莱雅雷厉风行的处理速度,不久之后全奥赫玛都收到开同人展的消息,反响异常热烈,三天之内便有一百份摊位申请寄到云石天宫,阿格莱雅将黄金裔们的申请分给开拓者和遐蝶进行初审,开拓者打开单子:
“让我看看,第一个申请的居然是白厄,这就是救世主的速度吗!他准备出的书籍是…《尼卡多利与塔兰顿情史》?!”
“白厄阁下还不认识格奈乌斯阁下…我很担心这种东西被别人传阅后。格奈乌斯阁下会主动和我申请从冥界离开暗杀他。”遐蝶担忧地说,“我们还是和他单独谈谈事情的严重性吧。”
开拓者决定直接召唤白厄本人进行对谈,十分钟白厄光速在客房中原地下跪: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认识了本人,其实我写野史只是想让万敌不高兴。对不起!”
“也没有严重到那个程度啦…”开拓者说,“但你想让他不高兴,为什么不直接写他的野史?”
白厄:“嘿嘿,那我有点不好意思。”
开拓者:“说到底还是小情侣的情趣吧!写谁的野史都是写,要不你写刻法勒的野史?”
遐蝶:“阁下们…一定要写野史么…?”
开拓者和白厄激情对谈,白厄得到满意的回答就高高兴兴地走了。他们开始查阅接下来的申请表,除去白厄思维有些异于常人外,其他黄金裔的申请都还算正常:
《逐火之旅小绘本》缇宝、缇安、缇宁著。缇宝说很多图是以前缇安随手画的,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她想把这些都装订成册留作纪念。
开拓者看到热泪盈眶,遐蝶:其实需要的话我可以让缇安老师再寄两幅过来…
《医疗急救小贴士》风堇著。风堇希望翁法罗斯的大家遇到危机无意受伤时不要惊慌,能按照小贴士及时保护自己,最后活下来的几率会很大。开拓者:建议在封面使用自拍或者小白马的照片会更吸引人。
《大地兽之美》那刻夏著。那刻夏:大地兽是自然文明的活态图腾,承载对生命本源的永恒追寻。保护大地兽本质是守护文明的根脉……开拓者痛苦面具:夏师傅别念了!!建议多放点可爱的大地兽图片,喜欢的人自然会看。
突然,房间外传来阵阵雷鸣,开拓者:“我知道了,这次一定是万敌而不是黄泉!”
遐蝶:“说起来,阁下念叨的黄泉是?”
开拓者:“用你能明白的话,是白厄在平行世界的恋人的同位体。”
遐蝶仔细思考:“是另一个万敌阁下?”
开拓者:“对,我先说明是马哈鱼先干的,因为上个版本万敌使用雷的能力无人在意,这个版本特地来提醒我们两人的相似之处,马哈鱼,你悠着点,同人女都不敢这么写!”
“好可爱的女孩子,不过她和万敌阁下一样都留着发辫呢。”细心的遐蝶注意到异常。
“不好意思,我拿成隔壁芽衣的照片了。”开拓者本想反驳,听到遐蝶的话不禁震惊道,“还真是!怎么都有小辫子,马哈鱼你在干什么?”
(开拓者:都是马哈鱼故意引人联想在先,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遐蝶说,万敌在冥界打复活赛时,她把同人展的消息告知对方,但没想到万敌会在抗击黑潮之余搞定同人本,真是令人安心到极点。
万敌带来的刊物是《用最简单的方式烹饪最美味的食物》里面详细介绍了连开拓者这样的外星人也能看懂的极简烹饪法。甚至还照顾到野外求生的需要。比如:如果没有调料,可以用某某树叶的汁液替代,但某些植物有毒,千万不能吃,除非你是某个笨蛋黄金裔。
开拓者:“感觉万敌话里有话呢。”
遐蝶:“他担心自己不在奥赫玛,没人给白厄阁下做饭,导致对方在郊外拉肚子?”
开拓者:“可靠的男人!不败的悬锋人!如果他不是1就没人是1了!”
开拓者:“我在说句题外话,这个马哈鱼啊,它超在意万敌的弱点被揶揄的。这次特地写出万敌的弱点不是真正的弱点,是他和咱们核对的暗号。他是冥界都无法击溃的狠角色,你以为的不死,其实是万敌肘赢了死亡。”
遐蝶:“嗯,我以后也会用冥界快递帮助万敌阁下回到人间,需要的话可以附赠冥信片。”
开拓者:“不要一本正经地讲冷笑话啊!”
于是,在诸多野史的诞生和覆灭,以及白厄性命可能存在的反复横跳(这取决于万敌是否读到他大胆创想的尼卡多利与刻法勒野史)中,第一届奥赫玛同人在半神议院的超大广场上展隆重开幕。
通过的最终摊位接近两百个,几乎八成的奥赫玛居民都来这里凑热闹,因为一比一复刻漫展规则鼓励大家穿着奇装异服,阿格莱雅麾下的裁缝店三天三夜都没有合眼,各种制造店也是为了无料忙得昏天黑地。
开拓者、遐蝶、白厄早早便约好到指定地点集合,三个人差点都没认出对方。
因为站在这里的只有纯白色的万敌,紫色的人型巨龙和大头是海豹的类人生物。
“万敌?!不对万敌的肤色哪有这么白!”开拓者大叫一声,“你是白厄吧?”
“哼哼我穿得很像吧?”白化版万敌,也就是白厄自信地叉腰,“我专门让万敌给我拍他身体彩绘的照片,还让他把备用衣服借给我,最后找阿格莱雅做了假发!除了眼睛和肤色没能还原,现在我就是万敌的双胞胎兄弟——千敌!”
“我还认识叫十敌的人,看起来你们可以组成悬锋战队之王储连者。”开拓者冷酷吐槽。
“搭档,额…是你吗搭档?”千敌(白厄)小心翼翼地询问,“你的头怎么变成红蓝海豹了?”
开拓者略微侧身,强劲的配乐响起:
那是谁?是谁?是谁?
那是海豹 海豹人 海豹人!
背负着CP之铭 舍弃一切战斗的女人!
开拓者举起铭牌,上面写着【红蓝永恒】
“现在的我不是开拓者,而是在CP之路上战斗的海豹人!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喜欢上红蓝双拼海豹,我和不懂红蓝的没话说!”
“谢谢你,海豹人。”千敌(白厄)转向最后的同伴,“那你是…遐蝶吗?”
“阁下,现在请叫我波吕茜娅。”波吕茜娅(遐蝶)摘下兜帽,向他恭敬地行礼。海豹人光速向千敌科普了3.2剧情,“开拓者阁下建议我以紫色无敌破坏龙形态出击,穿上玩偶服可以和大家握手。”
“还能自由搏击!”开拓者补充,“再也不用因为碰不到人被嫌弃,直接哐哐给对面两拳。”
三人边聊边开始摆摊,开拓者盯着白厄掏出来的刊物:“竟然不是刻法勒野史么……『哀丽密榭的梦』?没想到你会写可爱小故事。”
“野史没有过审。”白厄沉痛道,“在缇宝老师的监督下我才出此下策,我想起小时候做过久远的梦,梦到我和好多伙伴一起旅行生活…节日的时候大家还会共同庆祝。”
“后来,外面有野兽入侵,伙伴们都十分害怕,为了赶走他们,在姐姐的帮助下我听到光的召唤,变成白色的大巨人!还能发射激光!”
开拓者:“重点其实是发射激光吧!”
遐蝶:“后来呢?后来梦的结局是什么?”
“后来我就醒了。”白厄挠头,“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的我不想看到结局,这儿只能重新给梦编新的后续:勇者赶走野兽,踏上新的旅途。”
“我懂,敬请期待第二季:命中注定的红色宿敌。勇者跨过千辛万苦来到传说中的黄金城,他发现原来很多人都和他一样有特殊能力,而自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乡下小子。
好在魔法学院的导师愿意收留他,勇者决定努力学习报答老师,但好景不长,半个月后,来自隔壁国家的王子成为新的转校生,勇者把王子当成宿敌,但他不知道,王子来其实是为预言中的公主而来……”
开拓者念念有词,趁同伴们不注意,悄悄把一沓《奥赫玛黄金夜》塞进抽屉里。(成人读物,须核对网络暗号才能交换。非盈利项目,仅供同好交流,不涉及任何奥赫玛现实团体、人物、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听上去像是有点特别的冒险小说…”白厄还在思考,“但王子非要和公主在一起吗?情节上会不会有些老套?他更需要并肩作战的人吧?”
遐蝶不语,只是意味深长地笑。
半个时辰后展览正式开始,气氛空前绝后得热烈,热爱八卦的民众很多,开拓者的新刊《黄金裔男同关系论》两个小时便被抢购一空,剩下的都黑箱给亲友。海豹人简单收拾完桌面,便开始悠闲地四处乱逛。
遐蝶老师的摊前水泄不通很正常,令她惊讶的是,白厄的摊位也比预想的火爆许多,不过顾客们的目的似乎不只有买本,而是和“翁法罗斯的守护者”进行合影。
“我的天呐是万敌大人…就算是coser也无所谓,这辈子能有合照,我简直死而瞑目啊!”她听到顾客们激动的声音,而白厄则模仿着万敌摆出各种动作:“允许你们,俯首受诛——!”
再往前走几步,她听到无比爽朗而异常熟悉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元老院活该啊!那些虫豸看到半神议院如今的样子肯定气坏了吧!哈哈哈哈哈,真理,我已解明!”
果然是这个版本结束后,最开心的那刻夏。他穿着大地兽玩偶服哄堂大笑,差点没摔在地上。开拓者赶紧上前把对方扶好:“那刻夏老师!你也来逛同人展?”
“别叫我那刻夏,”大地兽人偶晃晃尾巴,对旁边的人冷酷地说,“这些大地兽刊物加起来多少钱?还有旁边的玩偶,我ALL in。”
“老师,大地兽喜欢的人是万敌怎么办?”开拓者想和他多聊两句共同话题,便想起这件事。
那刻夏:“哈——?”
开拓者:“万敌离开后她甚至失恋暴走嘞。”
那刻夏沉默片刻,脸气得通红:“…呼、呼。”
开拓者:“那刻夏老师你还好吗?”
那刻夏:“第一,叫我阿那克萨戈拉斯!第二,悬锋的半神…我记住你了,我家的傻学生被你拐走暂且不提,没想到连大地兽都会倾心于你!凭什么!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隔壁的千敌(白厄):“老师叫我有事吗?”
那刻夏:“没叫你,为师要被你气死了!”
开拓者继续往前走,远处许多人正在围观名为《被缚的埃德加-新版》歌剧。她还记得这个支线,原本的演员因为过于共情主角,怒而向编剧发起冲锋。
故事讲的什么来着?一位从小被丢在海岸边的悬锋人,自幼孤苦伶仃,受悬锋最严厉的选拔却目睹战士好友们在战场上死去。在黑夜中误杀自己素未谋面的母亲不说,最后又惨遭陷害,被迫杀死亲爱的妻子。
说实话,这个故事让开拓者想起万敌。马哈鱼的小巧思,不得不品鉴。
旧结局也很像那人的作风:演员过于入戏,对主角的命运感到共情,最后决定亲手弑神:也就是对故事外的编剧拔刀相向。看似荒谬,也变相表达观众对于情节的不满意。
毕竟总是死人的故事不会让大家开心的。
现在,编剧和演员都已经换了一波人,他们告诉开拓者,在新的结局里,埃德加找到神明向其复仇,最终夺回自己的妻子。
“那很好了。”开拓者说,“不过我有个问题,事已至此,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是故事中的角色吗?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呢?”
“因为对埃德加来说,真假并不重要。就算是故事,他和妻子的爱也是真的。”编剧说。
“等再创世后,或许我可以给你介绍万敌来扮演主角。”开拓者龙颜大悦,“我喜欢这个故事!”
编剧:“啊?我请万敌?真的假的?”
好像大部分都逛过了。开拓者无所事事,准备回去找遐蝶和白厄。突然,她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开拓者转身,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三月七?!”
记忆里精神充沛的粉发少女,就在眼前。
“不是啦,灰宝。我是风堇。”三月七(风堇)笑着和她打招呼,背后是个子比较矮的瓦尔特杨,显然是丹恒所饰。这小子偷偷摸摸不告诉她展会上的打算,原来是想给她惊喜!
“风堇对三月七的事情挺感兴趣,也想感谢我们为翁法罗斯的付出,我就告诉她我们的同伴本来的模样。”瓦尔特(丹恒)扶了扶眼镜,“我决定让你尝试被引力撕裂的滋味。”
“杨叔看到会说你扮演得不像,还得再练练。”开拓者的语气止不住上扬,“那,三月七,可以允许我和你还有路边的矮个瓦尔特先生一起合个影吗?”
丹恒:“早知道就cos刃。你的反应没意思。”
开拓者:“那我就cos卡夫卡,要『听我说』!”
风堇:“当然可以啦,你们快过来吧!”
拍拍拍,一二三,“茄子——!”三个人凑到一块,白厄和遐蝶不知何时也及时出镜,大家同时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
亲爱的三月七,请不用担心,我们在翁法罗斯一切安好。虽然黑潮将近,新的敌人也在暗处袭来,但每个人都在为逐火之旅努力奉献,我相信未来肯定可以成功创世。
我还嗑了新的CP,结识新的亲朋好友,等你醒来,到时候会第一时间给你分享!别再睡懒觉了,大家都在等你『开拓』呢。
最后,祝正在阅读文章的朋友崩铁二周年快乐,小保底不歪,十连双黄!
【END】
[敌厄]The Myth of Sisyphus
#重写了,这次看着更顺眼一点,那就定稿不改了,全文是1.2w+
#兄弟,这是你的寡妻啊兄弟
#然后是必然的ooc环节,没问题就go
1.
他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然后把剑从青年已经停止起伏的胸腔里抽出来。用衣摆擦干净剑上的金色水痕以后,他偶然发现这个人到死也没有闭上眼睛。
他被那已经失去焦距的蓝色眼瞳看得心头微动,觉得那目光像是一枝无声缠绕上灵魂的荆棘。于是他伸出手摘下脸上的钢铁面具,罩在那具尸体上用于隔离目光。
“你说,走出去的要是白厄。”黑衣的青年脱下黑袍盖在尸体上,像是举行一场简短的丧仪,“那我也是白厄,为什么走出去的那个不能是我?”............
#重写了,这次看着更顺眼一点,那就定稿不改了,全文是1.2w+
#兄弟,这是你的寡妻啊兄弟
#然后是必然的ooc环节,没问题就go
1.
他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然后把剑从青年已经停止起伏的胸腔里抽出来。用衣摆擦干净剑上的金色水痕以后,他偶然发现这个人到死也没有闭上眼睛。
他被那已经失去焦距的蓝色眼瞳看得心头微动,觉得那目光像是一枝无声缠绕上灵魂的荆棘。于是他伸出手摘下脸上的钢铁面具,罩在那具尸体上用于隔离目光。
“你说,走出去的要是白厄。”黑衣的青年脱下黑袍盖在尸体上,像是举行一场简短的丧仪,“那我也是白厄,为什么走出去的那个不能是我?”
遗体无法回答他任何问题。他看着那具苍白的身体化为一阵金色的飞灰,和黎明机器的光混合在一起。那面具掉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很清脆的响,像万敌吃完甜品时把勺子搁在瓷盘上的声音。
其实他也很久没有见过万敌了。
他走到水边,小心翼翼确认自己和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同,然后提起剑朝着秘境外面走。
万敌在门口等他……?
万敌在门口等他。
金发的王储坐在一块石头上面晒太阳,表情看起来很不爽。他似有所感地转过头,看见青年若有所思地从秘境里走出,神情迷离又恍惚:“试炼通过了?你的仇报了?”
“嗯。”青年低低地应允,看到他时又好像呆住了,万敌叫了他好几声,他才恍然惊起。
“你这个样子很不对劲。”万敌走到他面前,看着那双不聚焦的蓝色眼睛,“怎么了?”
白厄抬头看着他,在日光下的眼睛渐渐聚起视线。他看了万敌半晌,把自己的手贴在了万敌的脸上,手心传来的是活人的体温,鲜活的,会说话的迈德漠斯。
“手太凉了。”白厄的手刚要滑下去,又被万敌的手贴住。不是金属的触感,是暖和的、像太阳,万敌把手指上的铁甲摘掉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能告诉我么?”
他要怎么说?一切悲剧的根源、敌视半生的仇雠、家乡毁灭的罪魁祸首恰恰是他自己吗?
“……没有,我杀了他。”白厄低声说,“他死掉了,就这样。”
“……”
万敌的目光审视着他,他放下贴在自己脸上的手,拉着白厄落下去的那只手:“不想说可以不说,没必要在我面前撒谎。”
“你这幅表情,看着像是马上就要流泪了。”
万敌牵着他往前走,万敌没有回头,万敌这个时候不会回头。
不是的,万敌。不是的。
他茫然地想。早在很久以前,故乡毁灭的时候,我就已经不会掉眼泪了。那时候我不知道凶手是我自己,我仇恨着他,一如现在仇恨着我自己。
其实到底谁是真正、最初的那个白厄,估计也没有人清楚了。已经重来太多次了,自己死在自己剑下的事情已经是屡见不鲜,这对白厄来说才能算得上家常便饭。
他的思念在将要出口的时候被他和血一起咽下去。他差点忘了,这是过去,过去的他们还没有经历过残忍的离别,每个人都在奥赫玛的沦陷前期待着[救世]伟业的功成,没有人知道那是个无底洞似的陷阱。
其实不能这样做的,自己冒充自己,会给后面的事情添麻烦的。
但……
可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2.
遐蝶找到他的时候,他在云石天宫的一个石亭里看书。少女忧愁的面容从镶嵌宝石的大理石窗户里探出,像是油画里活过来的遗像,阴影里的回魂。
死荫的侍女,复活的公主,一位不甘于死亡的丽姬娅。
白厄就着黎明机器的光捧着一本《西西弗斯神话》,他带着那副读书时惯常戴着的金丝眼镜,把厚重的外套和坚硬的铠甲都丢在家里。他低着头就能闻到死亡的气味,并且对此习以为常。
遐蝶的裙摆上绣着凝固时间的花朵。白厄一直等到那裙上的花朵到他眼前才抬起头。他微笑着看向眼角低垂的少女,问她:“人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少女垂下眼帘,像是因为问题而进入了冥想。白厄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又慢悠悠地睁开眼,遐蝶轻飘飘的声音回答他:“万事万物皆有终结的那一刻,死亡是一种必然。”
他看向面无表情的遐蝶,遐蝶拎起裙摆朝他行了屈膝礼,那裙摆像是花瓣展开又凋零:“您身上死亡的味道也未免太浓郁了些。”
“会吗?”他把书合上,放在旁边。这是天宫图书室的馆藏,他准备等一会还回去。
“是啊,”女孩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上拿着那把像是骨质的镰刀,“所以我看出来了,您是他,也不是他。”
“你一向这么敏锐。”白厄把双手都放在膝盖上,他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我和他有什么区别呢?”
遐蝶打量他片刻,那把镰刀从她手上消失了,就像之前悄无声息的出现一样:“只要您不耽误我们的伟业,那您和他确实也并无二样。”
白厄笑了笑。
“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他说。
“您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女孩恬静地笑了,“毕竟我知道了,您应该很辛苦。”
白厄没有吭声。
遐蝶离开了,女孩离开时哼着一首歌。云石天宫的里拉琴和水满琴都像是少女清越歌喉的伴奏。她唱着一支哀歌,歌词讲述着消失的城邦,盘踞的恶龙,还有被吞吃的公主。白厄听着她的声音渐渐远去,把那本书拿回到手上。他没有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思,准备把书物归原主。
西西弗斯在死后重回大地,他闻到土地、花朵、麦子顺着清风而来的味道,于是不再甘于回到冥河。于是这个举动触怒众神,他们以一块永远推不上山顶的石头作为惩罚,企图让这位国王屈服。
可明明死亡才是更轻松的事情,活着的人才是更难的。
白厄想不通,于是他放弃了,把书还给图书管理员。书脱离了掌心,但是灵魂上的重压并没有消失,它始终在那里,或许它将永远在那里,不知道有没有到头的那天,就像西西弗斯也不知道自己的石头哪一天会稳稳当当地停在山顶。
他透过窗户看向远方的[全世之座],那具伟岸的身体扛着巨大的黎明机器充当太阳,于是奥赫玛再也没有黑夜。传说遥远的过去诗人和占卜家常常以月亮和星星作为意向,在黑潮之后再也没有关于黑夜的浪漫情话了。
奥赫玛的下一场黑夜其实并不会距离他们太远。
3.
白厄回家的时候记起来了万敌在传信石板里面的嘱托,嗜甜的爱人交代他带一份黄金蜜饼回家。他去云石集市那边排了半天队,又回绝了老板“不收钱”的热烈要求,最后在大家善意的笑声里落荒而逃。有些羞耻,但是又感到很高兴,觉得自己也和他们一样鲜活地活着。
他回到家后找了个碟子把甜品放进去,又从厨房摸出两把勺子。他把碟子放在窗边的那张桌子上,勺子就摆在碟边,然后准备回房间换衣服。万敌刚刚好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买了?”
“放那了,你先去吃,”白厄朝餐厅那边扬了扬下巴,“我换衣服,马上来。”
“快点,我等你。”
“好。”
白厄一边脱衣服,一边听外面的声音。万敌百无聊赖地拿着那瓷质的勺子敲碗,隔一秒就敲一下,等到敲了五六十次之后,白厄才走出来:“别敲了,小心等下邻居来举报你扰民。”
“他们不敢的。”
万敌施施然收了手,从那块蜜饼里面舀了一口递到他嘴边,“你带回来的,第一口给你。”
白厄坐在他旁边,靠着他的肩膀在传信石板上面看讨论组,欣然接受了这一口殷勤。蜜饼对于白厄来说有些太甜了,于是剩下全由万敌负责笑纳。他们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白厄那一侧的勺子成了摆设,被去洗碗的万敌原原本本的放了回去。
奥赫玛拥有永恒不朽的春季。
“遐蝶说碰到你在云石天宫看书,”万敌洗完碗后坐回来,继续充当白厄的人肉靠垫,“真稀奇,你不太经常看书。”
白厄把鬓边的头发抿了抿:“《西西弗斯神话》,我没看完,也不感兴趣,估计下次不会再借。”他顿了顿,有些怏怏地,“是缇宝老师很早以前的推荐,我还以为真的是神话书。”
“难道不是?”万敌摸下巴,表示疑惑。
“不是,是哲学散文集,”白厄笑着打了他一下,“你书读得也不够多。”
“哲学是树庭那帮子学者最喜欢研究的一大部分。”万敌摊手,“大部分人都不喜欢佶屈聱牙的长篇大论,我也不能免俗——你或许可以问问那刻夏,我相信那个家伙一定对此有着深刻见解。”
“他大概也是说些我听不懂的。”白厄打了个哈欠,“也不一定,那家伙大概会开个单子,先叫我学完单子上的再去了解相关概念。”
“严谨是哲学家的必备品质。”万敌用手梳了梳头发,带着一些潮湿的水汽。
白厄把手倒扣在桌面上,靠在他身上闭上眼睛。
“哲学家先用故事开头,和我说有个人受到了神明惩罚,一辈子都要去推石头。”白厄说,“那个人就一直推,把永恒磨碎了撒在荒谬里。”
“他犯下了什么罪过?”
“他滞留死神,使得凡间长时间不见死亡。”
“那他活该。”万敌面无表情地吐槽。
白厄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种事情应该在文学里面比较常见,逃避死亡什么的,比如那个取消公演的《不死的弥卡斯王》——我上次在刻法勒广场捡到了他们家的剧本,写的真不错。”白厄哼笑一声,“哦,还有你,我最亲爱的,不死的迈德漠斯。”
“不想死亡往往是因为贪婪,”万敌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而不死不是赐福,那是诅咒。滞留世界的生命会为世界所抛弃,最后迷失在时光里。”
“……可是西西弗斯选择了推石头,永恒的,不朽的,到时间尽头的。他是为了活下去,于是受此苦役。”白厄叹息,“他死了,但是他又活了过来,他觉得和无趣的死亡相比,还是活着更好。”
“因为活着才有可能发生转机,不然人为什么还要来到奥赫玛逃难呢。”万敌看着他闭上的眼睛,“你困了。”
“是啊,看书是很容易犯困的事情。”白厄伸手制止万敌起身的动作,“不,我不去床上,今天太阳很好,我想晒会。”
在永夜里行走久了就会感念太阳的温度,在死亡里沉浸久了也会想念生时的灵动的快乐。
白厄长久地想念太阳。
于是万敌坐了回去,白厄依旧闭着眼。英雄和半神诉说着古代早已经失真的神话,就像曾经人们也如常探讨着日出和日落。
“他为了活着,于是选择了永恒的推石头,于是他到了永恒的荒谬里面去了。”白厄放轻声音,就像是生怕惊醒一个死去的灵魂,一头记忆里会吃人的猛兽,“他接受了众神的惩罚,石头永远会滚下山顶,一切永无止境,并且毫无意义。”
“如何论定他的行为毫无意义?”他听到万敌这么问。
“……”白厄说,“我也不知道。”
“他选择推石头而不是顺从地回到死亡,这本身就是一种反抗,这对于他来说本身也算是一种意义。”万敌的声音在他耳边有些模糊,他想或许他确实是累了,“众神渴望他的低头,而他坚持着将石头推向山顶,这种荒谬的无用功是凡人对于神明威严和命运的反抗。”
命运的反抗。
白厄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他也问过万敌一个问题,那个问题也是关于西西弗斯的神话,关于生与死,关于命运。是这个万敌吗?好像不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万敌,在他记忆中也快要褪色了。但是这个万敌和另一个又有什么两样呢,他也不太分得清。
“那[逐火]的旅程和推石头有什么区别呢。”
一样的永无止境,一样的虚无缥缈,想来没有很大的概念上的区别。
万敌怎么回答的来着?
“有很多,至少我们的旅程比推石头要丰富得多。”那个时候万敌在削苹果,桌子的果盘里面是半个剥开的石榴,“如果没有这趟旅程,我可能交不到这么多朋友。”
白厄那个时候拿着另一个石榴,把石榴籽剥下来往自己嘴里抛,他本来想笑的,然后那声笑就因为掉进喉咙的石榴籽而变成了一阵咳嗽。
“你吃石榴也能吃出状况?”疑惑的万敌从厨房探出头来。
白厄摇摇头,终于笑了:“没有,不小心呛到了。”
他觉得万敌说得对,如果没有[逐火]之旅,他或许还会待在哀丽秘榭,万敌或许还在悬锋当他高高在上的王储,他们两个大概率不会有任何交集。阿格莱雅会安心的当裁衣师;缇宝老师还是雅努斯的圣女和祭司;遐蝶还是那个王国里美丽的公主;那刻夏永远在树庭当他的大哲学家。大家都不会在奥赫玛相见,人生轨迹就像不相交的平行线。
[逐火]之旅不是推石头啊,那是英雄的史诗。将来会写在书卷上,经由吟游诗人四方传唱,生生不息,流传万古。
这场旅程之后才是。
在诗歌里的美好尽数褪去以后,众神降下向不虔诚的凡人降下惩罚,在那之后才是西西弗斯永世的刑罚。
[黄金裔]不是西西弗斯,白厄才是。
于是他对那些令人疑惑的命运不再感兴趣,命运总是既定的,但他仍对其他存有疑虑。
“……人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人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他没有等到回答,因为他并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于是也没有什么人回答他。
4.
万敌出门的时候嘱咐白厄:记得给花浇水。
白厄从被窝里探出头,睡眼惺忪地问他:哪里有花?
“喏,窗台边上那个盆,那花还是你买的,不记得了?”
“……噢。”白厄应了一声。听见万敌关门的声音。
白厄原本的记忆里其实没有这盆花,他是在另一个自己的记忆里找到的。这是无限次重来的命运里出现的变数,这并不常见。他下床走到窗台边上去,看着那朵花,它还没有开花,垂着纤细的花枝,顶端是紫色的花苞。他算了算日子,如果早晚各一次的话,他大概还能给花浇上七十八次水,三十四天,不多不少,它应该可以在黑潮吞没奥赫玛之前开出一朵花。
他给花浇了水,坐在窗前回忆起本来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大概是一只金鱼,从救下来的一个孩子手里得到的,他们把这当做献给英雄的礼物。鱼不是什么品种鱼,在鱼缸里游的时候看起来呆呆的,给它喂食它就会吃,不喂它就饿着。
白厄一开始不知道金鱼这种生物是没有饥饿感的,于是三天两头就去喂它,于是在黑潮淹没奥赫玛的三天前它就死在鱼缸里了。死神将鱼的栖息地换到了宽广的冥河,于是白厄相信它的灵魂是顺着河流游走了。
那个时候黎明机器已经基本发不出光了,外面的黑潮就像淹没亡魂的冥河,奥赫玛是鱼缸,他们所有人都是鱼,都要从那破碎的鱼缸朝着外面游,从生游到死,然后向下沉。
死亡都是向下的。
人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白厄在黑潮淹没奥赫玛前把鱼的尸体埋在花坛里面,花坛里的花像是鲜活的花圈。死亡是需要庄重对待的事情,即使那是一只鱼。
“三十四天……”
这仅仅只是用于体验往昔纾解思念的时间。在第一次[再创世]前,大家都以为幸福的生活可以成为寻常,可是没有,翁法罗斯其实没有任何未来,就像故事的断章。但是现在这件事情只有他知道,也是只能是他知道的事情,那反而是一种幸运,置身事外才会感到幸福和满足。
他用食指去戳那个小小的花苞,花苞一摆一摆的,他松了手就又回到原位。他再次感到空虚,想着什么事情可以用来消磨时间。
他又想到了那本《西西弗斯神话》,但是他不愿意再看到它了。
他现在一翻开书的目录,看见那篇《荒谬与自杀》,他就很想笑一下。
那本书对于解答他的疑惑一点用也没有。
答案不能从书上找,人要走进生活里。
可是他们的生活也快要结束了。
万敌回到家的时候,白厄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像是又进入了深度睡眠。他上去把白厄推醒,然后告诉他一个很坏的消息:“黎明机器大概只能亮一个月了。”
“……那很坏了。”
白厄闭着眼睛回答他,万敌又使劲晃了他两下,他才苦着脸睁开眼:“[负世]的火种被拿走了就是会有这个后果啊,我知道的——而且看两眼天色也知道光照没有我去试炼之前好了,邻居阿姨昨天还和我抱怨晒的衣服不会干。”
“就这个天气衣服不会干?你净在这扯。”万敌将信将疑。
“真的,”白厄刚起床的声调软绵绵的,带着慵懒,“其实不用太担心,那刻夏风堇他们解决事情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在黑潮淹没奥赫玛前我们就能举行[再创世]的典仪。”
“至少太阳会撑到花开的,你相信我,万敌。”
其实没有什么太阳,黎明机器也算不上太阳。艾格勒早就已经死掉了,祂的眼睛原本是永恒烈阳,是诗人们修辞与被修辞的对象。
“你想这些还不如去买楼下的冰淇淋,”白厄打了个哈欠,终于再次从床上坐起来,他准备去换个衣服,“哦,现在是午饭的点,先去吃饭。”
“……白厄。”
“嗯?”白厄的背影停在门口。
“你真的信归还火种就能拯救翁法罗斯吗?”他回过头,万敌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就像是狮子紧盯着随时会出现纰漏的猎物,“你真的相信[再创世]吗?”
白厄轻轻地笑了一声,微笑的弧度完美而轻柔,他柔声:“那不重要,万敌。”
“[神谕]是我除了你之外,唯一活着的理由。”他偏过头,躲过那仿佛箭矢一般的视线,生怕它插进心头的要害。
我得靠它说服自己,只要成功就能救下所有人,所以就算我明知道这像是滚石头一般的无用功也不敢停。
人们可以想象西西弗斯是幸福的,可是我不可以,因为我深处其中,不得解脱。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迈德漠斯。”白厄还是回过头看向万敌,语气是很难得的郑重:“你一定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翁法罗斯最后尘埃落定的是什么结局……”
“我永远都在这里。”他说。
“我永远地……爱着你。”
5.
白厄登上城墙的时候,遐蝶已经在那里了。
“白厄阁下。”公主依旧保持着旧时在宫廷的习惯,她还是拎起长裙行了屈膝礼,“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
“万敌已经把奥赫玛周围清扫干净了。”白厄顺着她一起看向城外的旷野,“那刻夏他们还没回来吗?”
“……他们估计回不来了。”遐蝶叹了口气,“愿塞纳托斯庇护亡者,结束该结束的,开始新开始的。”
“那现在大家都要死了,”白厄说,“[死亡]的半神得负起作为冥河引渡的责任,这阵子你会很辛苦。”
“您在说什么呢,已经没有哀地里亚了。”遐蝶凄惶地看着远方,“也没有冥河了。”
“那你呢,公主?”白厄问。
“我不是公主,我是雪城的督战圣女,你又记错了,阁下。”
“失却的故国,死去的公主,遗留的骸骨,”白厄就着黄昏似的光看向她,“这是[海畔明珠]的歌,你忘了自己的故乡,但是你依然会唱这支绝望的歌。”
遐蝶看向她的侧脸,此刻的她就像是歌颂自己死去故国的诗人,含着泪水,怅惘又悲伤:“……我知道,”她说,“但是我记不起来。”
“我不是公主,”她哀切,“我只是生于恶龙血肉的,一抹本该回到地下的亡魂。”
“你还站在这里,”白厄说,“你曾经和我说过,若非意志的软弱,人不会向死亡屈服。”
若非意志的软弱,人不会向死亡屈服。所以,阁下,请代表我们活下去。
遐蝶抹了抹眼睛:“您又记错了,我没有说过——但她说得真对,不是吗。”
“……”
白厄看向远方无边的荒原。
人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您能告诉我,她的结局是什么吗?”
“……[死亡]的半神是很善解人意的女孩。”白厄沉吟了一会,“她说,[死亡]就交由死亡带走吧,那是必经的沉眠与安睡,她已经逃离太久。”
“于是她踏入了上涨的冥河,火种从河的上游飘下来,最后被我回收原处。”
遐蝶没有流泪,她仅仅只是表情悲伤地站在那里。“那不是屈服,那只是亡魂回到归处,”她说,“很好的结局,我会这么做的。”
他们又朝着城墙外望去,永夜的帷幕和黑色的潮水遮蔽天穹,覆盖平原。
忧伤浸透了女孩的侧脸。
“想来她踏入冥河时一定是笑着的。”
遐蝶沉默片刻,开始催他走,“您该去做您要做的事情了。”
白厄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于是他慢慢走下城墙,风带来了隐隐约约的歌声,古老陌生的歌谣唱着亡国的公主和受戮的恶龙,那是斯缇科西亚的歌,最初传唱这首歌的诗人用银靴踏遍荒野,最后不知所踪。
诗人说,记住故事,忘记我。
6.
白厄去了很多地方,他要回收现下散落各地的火种,时间很急迫,路途又遥远,他要跑个几天。
他会错过那朵小花开花的时刻。
他第一站去的智慧的树庭,那刻夏就坐在那颗苍天的巨树底下,贤者以自身为养料,使得智慧之树再次焕发生机。它记录,它保存,枝叶根茎会记得文明的一切。
白厄凑过去,带着眼罩的学者狠狠瞪了他一眼:“还没录完,等下。”
“录完了你就死了,朋友。”
“那就死,反正我的生命尽到了应有的意义。”那刻夏有些放松下来,他叹了一口气,“本来应该把字刻在石头上,但是我们的时间不够。”
“祂会录下什么?”
“历史和文明。有泰坦,有诸邦,有诗歌,有戏剧,有我,有你。”他说,“希望欧洛尼斯可以对它温柔一些。这样等到新纪元就还有人会知道旧世界发生的事。”
白厄想和他说,其实翁法罗斯没有什么新纪元了,你这样就是白死。但是这话对于谁都是一种残忍,他就没有说。
“我回去不了了,带走我的火种吧。”学者难得和颜悦色,“走吧,我的朋友,这辈子很高兴认识你们几个。”
“我也很高兴。”白厄对他说。
分割晨昏的祭司在天空的眠床上安眠,火种如春雷般落下;海洋的女儿回到深海,海浪带来她的灵魂;翻越时间的盗贼在走之前面带微笑,和他说,其实她不想死的。
人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他回到万门之城,命运重渊雅努萨波利斯。缇安和缇宁早已不在,最后的圣女回到了曾经的神殿,缇宝站在塔兰顿的甜品前,笑着对他道:“你回来啦,小白。”
“这是最后一站了,缇宝老师,”白厄说,“送我回奥赫玛去吧。”
“我知道的,”女孩说,她看起来和孩子没有太大的差别,但她是神谕的祭司,她是缇里西庇俄斯,“最后一次喽,我以后就没有办法给你们开门了,记得把火种收好,不要弄丢了。”
“我每次都有收好。”
“我相信你。”
缇宝听懂了。
他回到奥赫玛的云石天宫,阿格莱雅结束最后一次沐浴,正装以待。女人站在高台,静静望着这座她从尼卡多利眷属群手下保卫的城市。
白厄从她身后的万界门走出来:“云石集市已经被黑潮淹没了,你把人疏散去哪里了?”
“哀丽秘榭的方向,那里有最后残留的光。”阿格莱雅的语气总是淡淡的,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万敌派了所有悬锋孤军护卫,在被黑潮淹没前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他在哪?”
“创世涡心,他在等你。”阿格莱雅的指尖牵出最后一点金线,她把所有的线都用于指引逃难的人群了 ,“你知道你要做什么,白厄。”
“……我感觉遐蝶已经把保密的事情忘了,”白厄有些无奈地扶额。
“你知道她不会,”金发的美人微笑,“但是你本身也无意伪装,不是吗。”
“我太累了,得休息一下。”白厄摇了摇头,“长时间轮回是件很废心力的事情。”
“多少次了?”
“太多次,我已经不太记得了,”白厄诚实地告诉她。
阿格莱雅做出喟叹的表情。
“我不便拖延你的时间,有人等你很久了,”阿格莱雅朝他摆摆手,“你去见迈德漠斯罢,在你进去之前,衣匠会把我的火种送过来给你的。”
“你要做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阿格莱雅微笑,她永远都在微笑,似乎没有其他更生动的表情,“你现在应该先想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神性的容器。”
白厄不语,他默默转过头,准备离开。
一阵细细的风声传来,他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惊讶地猛然回头,阿格莱雅已经不在高台上了。
“……”
传闻浪漫的泰坦墨涅塔死后化蝶重生,被称为[黄金之茧],那这位理智的[浪漫]半神呢?
她会在半空中褪去久远之躯,蜕茧成蝶,长出翅膀吗?
白厄走下台阶,离得太远,他没有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他没有去创世涡心,他先回了家。
黑潮已经淹没了奥赫玛,他走在雾气里,就像行于无物,那些凶狠的雾气已经奈何不了他分毫了。他推开家门,又迅速关门把黑雾隔绝在外,目光投在窗台上已经枯萎的花。
花朵已经凋零了,腐烂的花瓣落在窗台上,原本浅绿的枝干干枯发黑,它死掉了。
它盛开过了,它死于这里,他没有赶上。
但是它曾经盛开过,这就够了。
白厄放下一口气,仿佛找到了些许勇气。他离开这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看见了已经在地上裂隙中奔涌的冥河,冥河深黑而幽暗,很多的灵魂沉下去,更多的灵魂浮上来。
他顺着冥河的下游走,在即将到达一处圣坛的时候,他从冥河灰黑色的水里捞出了一枚火种,就像拿到一个不期而遇的漂流瓶。
最后一个衣匠在水潭边处等他,人台的心口放着那枚[浪漫]的火种,白厄摘取火种的那一瞬间,衣匠就像是支撑不住般散架开来,木质的零件掉落在地,露出内里因为侵蚀而发黑的金丝。
还有最后一个人。
[不死]的王储啊。
白厄踏入创世涡心,就像去赴心心念念的约。
7.
“我觉得我们其实可以先聊一会。”白厄对万敌说。
万敌抱臂靠在创世涡心的灵水坛前,斜睨着他,目光像是在看陌生人:“你现在准备和我摊牌?”
“是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到这个时候了,总要死的明白。”白厄把手背在身后,停在距离万敌五步远的位置。他尽量露出一个没有恶意的微笑,“有什么要问的吗?”
“那个‘他’,那个白厄,”万敌皱起眉,“‘他’在哪?”
白厄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他’在这里。”
“好吧,他死了。但是这不要紧,活下来的会继承死人的记忆,我和‘我’自相残杀很久了。”白厄看着越来越眉头越皱越紧的万敌,忽然感受到一阵残忍的快意。他想这个人一定在心疼自己,但是是哪一个自己?不重要,这些不都是我吗?
“阿格莱雅他们知道吗?”
“当然,但是你应该是第一个察觉到的,因为我没有做出过多的掩饰。”
其实到底谁是谁也不重要,“我到底是谁”这个问题放在翁法罗斯即将覆灭的问题下根本不值一提,就算没有“白厄”也会有别人,哪个时间线的白厄更是无关紧要。
“[再创世]到底是什么?”
“如你所见,时间回溯,”白厄微笑,蓝色的眼睛刻着[负世]泰坦的印记,像是无机质宝石的割面,这个人站在那里,像受诘问的神明,“别问多少次了,我其实已经不太记得了,给不了很准确的答案。”
“你有办法杀死我?”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两端的人都一清二楚。
“[黑潮]是你的弱点,但是不是唯一的,可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白厄忽然感到一阵悲哀,不再从何而起的,他想他可能早就已经崩溃了,只是他自己察觉不到,以此为代偿的就是身体,“我行走在黑潮里很久了,身体被同化了一部分,所以啊,万敌……”
他温柔地看向恋人,满含柔情与眷恋:“只能是我杀掉你。”
许久的沉默。
其实一开始白厄也不接受的,但是万敌那个人一向很有觉悟。他第一次取走万敌的火种是在已经被黑潮淹没的奥赫玛,阿格莱雅的衣匠留下了她最后一段录音,她说万敌是和怪物搏斗力竭而死的,这是不辱没悬锋王储之名的战士。他急匆匆地赶回来,连爱人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那时他还没有被[再创世]的陷阱伤害得体无完肤,他甚至想着重启世界以后或许大家都会活过来,可是没有,西西弗斯的石头永远都到不了山顶,它会在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滚下去回到原位。
于是他接受了。不是死于他手也是死于黑潮,那不如由他来终结这一切,至少这个人的生命到最后也是属于他的。
万敌长久地凝视着他。那天没有射中他的箭还是贯穿了白厄的心口,接着贯穿他的灵魂,和往后无尽的光阴轮回。
“……明白了。”白厄看着万敌闭上眼,然后再睁开,他看着自己就像看着穷极一生想要战胜的宿敌,“和我决斗,白厄。”
“我拿走你的命,或者你拿走我的命,这是悬锋的礼仪。”血色的晶体从地下蔓延生长,万敌捏碎那些阻拦路途的障碍,“也是我对你的尊重。”
白厄看着他眨了眨眼,释然安心地笑了。对了,这才是万敌,拱手相让不是他的风格,公正的战斗是万敌对于他的尊重,也是他对万敌的尊重。他们不仅仅是战友、恋人,也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来吧,”他拿出那把扭曲残缺的断剑,做出起手式,“按你所说,我们死斗一场,厮杀到万物殆尽。”
“这才是如你所愿。”
8.
万敌,迈德漠斯,叫他什么都好。是一个泡过冥河九年,很难打的人。
可惜白厄已经很熟悉他了,在他的记忆里,他们相斗太多次。相同的招式,相同的人,相同的场景。
最后他坐在万敌的身上压制住这个人的所有动作,把剑朝着他的颈侧一贯,剑刃没入地面,浅浅割开万敌动脉上的皮肤。
“我赢了,”白厄转头唾掉一口血沫,伸手把鼻子流下来的血抹掉,俯视的视角像在睥睨,救世主高高在上地宣告自己的胜利,“现在我要杀掉你。”
万敌平静地看着他,叹了口气:“那你动手。”
“我不要,”白厄忽然笑起来,这个笑让他显得像个活人,不是什么所谓的容器和诗歌里的英雄,他是个人,活生生的人,“我要说些获奖感言。”
“……这个时候还说获奖感言?”万敌的眼神变化了,看他像在看弱智。
“我要说,下次没机会了。”白厄伸手,把要流出来的眼泪擦在袖子上,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次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所以再浪费一点也没关系,时间总会倒流的。”
“……那你说。”
真叫白厄说,他反而有些茫然。他有太多话想要说了,千言万语都堵在喉管里,上不去下不来,如鲠在喉不过如此。
其实没有什么获奖感言,除了思念以外就是抱怨,他不快乐,他没法假装自己快乐。
他思来想去,说出口的第一句是:“早知道就不和你在一起了,这样这个时候就不会这么难过。”
其实他试过了,有一次他回到了很过去的时间线,那时候他和万敌都不认识。白厄混进黄金裔,和万敌保持了一定的社交距离,他们没有任何私人交集。
“我也是在这里打败他的,他死前看了我很久,最后和我说了一句话。”
“你爱我。”很简单的三个字,那个万敌说得平静又笃定,仿佛这句话是命运的启示,他深信不疑。白厄强撑下去的所有冷漠都在这句话面前溃不成军。他想这就是命啊,爱从来就不是什么可以隐藏的东西。
“所以,万敌,”白厄松开剑,狼狈地用双手开始抹眼泪,他反反复复地去擦,眼前还是模糊一片,眼眶里含不住的眼泪一滴一滴掉在万敌胸口,像是灼烧的痕迹,“人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为什么就一定非死不可呢?
万敌无力地看着他,伸出手抹掉他脸上滑下去的眼泪:“……别哭了。”
“对悬锋的战士来说,死亡是荣耀,对我来说,死亡是解脱。”他看着白厄被泪水浸染的蓝眼睛,那些悲伤化为实体从眼眶流出去,“不死是长久的燃烧,可火在没有燃料的那天总会燃尽。”
“你上次也这么说。”白厄透过这个万敌看到了无穷多的人,他们长着同一张脸,他们在临走前说着同一句话,他们都说,死亡是最终的解脱,是不息灵魂艳羡已久的长眠。
不死的王储认定自己的归宿得是死亡。
死是结束该结束的,开始新开始的。
“你很难杀的。”白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笑一下,但是他笑不出来,他有些累,说起话来唉声叹气的,“我毕竟不是真的黑潮,我能做的只有让你尽量快点解脱,失去意识以后就不会痛。”
“那你就快点。”
“我还以为你会和我道别。”
“我该说什么?”万敌扯了扯嘴角,“永别吗?”
“是再见。”白厄扶着剑站起来,“我们过去见,我最亲爱的。”
这幅场景就像寓言里的那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的剑饱含着爱和恨,他想这些灵感必会指引他精准地下刀。说实在的这种活计和庖丁解牛没有什么区别,白厄相信自己已经是熟练工了。
剩下的记忆记不清了。人体会自动处理那些太过刺激的记忆。白厄很清楚,他每次都记不住,留下的都是肌肉记忆。
让这具身体彻底死亡需要七十八道伤痕。首先是脖颈和心脏,然后是关节。他想起凋零掉的花,那朵花他算过了,从早到晚三十四天,刚刚好要浇七十八次水,可是最后也没有浇完那些次数。万敌不一样,他不能马虎。
他不止一次地想,这其实并不比抽筋剥皮和挫骨扬灰来得轻松,可是命运没有给他其他选择了。他想如果他是西西弗斯,他推石头就能拯救国家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的。
这就是命啊,有的西西弗斯比其他西西弗斯高贵,他们甚至还能认为自己是快乐的。
白厄落下最后一刀,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后,他拔出长剑丢在旁边。自己全身失力似地倒在爱人已经没有呼吸、大概也再也不会呼吸的身体上面。他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蜷缩在他的怀里,这样能让他感到久违的安心,孩子都是以这样的姿势沉睡在母亲腹里的。
“你还是这么难杀,迈德漠斯。”白厄苦笑一声,从万敌的心口摸走那颗火种。火种是温暖的,像是万敌未凉的体温,像温暖的太阳。白厄把那颗火种贴在心口,他躺在那里,像是自己也死掉了。
火种从他的身上飘向那储存火种的水坛,等到最后一颗火种归位,连[负世]的象征也彻底亮起,那空间的漩涡开始极速流转,吸入所有可见物质。
白厄想自己可能得睡一会,他太累了,哪里都累。他想念阳光,想念故乡,想念奥赫玛,想念万敌身上带着烟火气息的甜点味道。
他想念自己“活着”时拥有的一切。
万籁俱寂。
时间倒流。
9.
“呀,你又来啦。”粉色头发的少女坐在旁边,白厄把捂住眼睛的手臂拿开,看向那张熟悉的少女的脸,“这次的时空有什么新的变化吗?”
“养的金鱼变成花了算吗?”白厄笑了一下,他估计那个笑比哭还要丑,想来自己的五官应该是扭曲的。
“当然,一点小小的变化也不能忽视呀。”昔涟说,“那,继续加油吧,别放弃呀。”
“……我知道。”
他辛辛苦苦推上去的石头又掉回原位了,但他仍然不能停下。
周遭的事物像是关闭的追忆残像,少女的身影顺着那片视野里的苍白离他远去。他再次睁开眼,抬眼看见的是奥赫玛在阳光下青绿苍翠的树影。
“或许缇宝老师说的对,”白厄就着这个降落姿势半躺在树上,看着原处炊烟袅袅熙熙攘攘的集市,黎明机器的光亮得晃眼睛,索性半眯起眼,“我确实得把那本《西西弗斯神话》看完。 ”
“过去再见,万敌。”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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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是瞎编,剩下的是考据了然后瞎编
写了很多遐蝶的事,因为她是[死亡],在这里有特殊的意义和象征,背景是我考据了圣遗物然后编的,感觉不准,但是也蛮符合,先用
黑厄感觉包寡妇的,就把他写得丧一点,脆一点。但是感觉没有处理好,那ooc也没办法;万敌没出更不熟了,感觉更ooc了。把他两个相处写得像男大,搞得没什么泪点了(尴尬
《西西弗斯神话》是加缪的散文,收录于同名散文集,加缪本人是荒谬哲学的代表人物,但也和存在主义息息相关。这里的内核主要借用的是荒诞而不是更积极的部分,但是翁法罗斯是那个积极向上的故事嘛,结尾就开放一点
喜欢的话请给我很多评论……红心蓝手也摩多摩多……
[敌厄]梦幻泡影
#7k1,本来是售后的,但是写到后面和售后已经没有关系了,真是莫名其妙,
#ooc什么老生常谈了
#放着吧,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改呢(悲)
历史照抄历史已经够令人惊异的,历史照抄文学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博尔赫斯《叛徒和英雄的主题》
0.
白厄的历史考试又倒数了。
这事见怪不怪,当事人习以为常,认错态度一贯良好。缇里西庇俄丝女士——缇宝老师对着这个令她头疼的学生毫无办法,最后对其下达最终审判:整卷订正上...
#7k1,本来是售后的,但是写到后面和售后已经没有关系了,真是莫名其妙,
#ooc什么老生常谈了
#放着吧,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改呢(悲)
历史照抄历史已经够令人惊异的,历史照抄文学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博尔赫斯《叛徒和英雄的主题》
0.
白厄的历史考试又倒数了。
这事见怪不怪,当事人习以为常,认错态度一贯良好。缇里西庇俄丝女士——缇宝老师对着这个令她头疼的学生毫无办法,最后对其下达最终审判:整卷订正上交,并将监督他完成任务的责任交给了历史科目万年老一、邻座万敌同学。
万敌在缇宝的批评环节结束后直接将人领去图书馆,两人落座之后万敌率先打开那张试卷,红笔的笔触在整张卷子上面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万敌沉默地把整张卷子看下来,无语地笑了。他坐在旁边斟词酌句,最后对其发表重要评价:“小论文部分编的还挺跌宕起伏。”
白厄:“你要是不想说话其实可以不说的。”
“行了,放弃你的野史吧救世主,”万敌从书架后面翻翻找找,把相关的书本摞到白厄前面,一本更比一本厚,“比起胡编乱造,你更应该看看真实的历史事件,免得每次吊车尾。”
白厄认命地从那书堆底下翻出参考资料订正,万敌在他旁边找了本城邦记事看,正好看到雅努萨波里斯的信使神驹。白厄写完整篇订正之后和万敌说:“相信我,其实这些事情我都看过,应该只是单纯记混了。”
“别狡辩,野史学家,你看过一本历史书吗?”万敌嘲笑他,“你说在哪看的?”
“我真看过,”白厄指着那篇订正完毕的论文,“拉冬人和塔拉萨波利斯交战,和统帅不和的将领退出战场,将领的好友代替他上了战场力挽狂澜但不幸牺牲,于是将领再次回到战场为好友报仇——相信我,我绝对看过这个,估计就这个月的事。”
万敌想问他打哪来的说法说自己看过,狡辩也要有个限度。但是白厄真的在图书馆那些和天花板一般高的书架上翻找起来了,于是他便怀疑这位友人是否真的看过相关历史,仅仅只是记混了时间和人物,但是白厄接下来的表现就把他无谓的质疑打得烟消云散:他把一本装帧精美的剧作集放在万敌面前,然后信誓旦旦:“你看我说吧,我真看过。”
万敌看看那封面,又看看白厄:“我觉得你应该先看看眼睛比较好,这是剧作集,不是史诗。”
“问题就出在这里,”白厄敲了敲那剧作集厚重的封面,“我翻给你看,这段情节和历史简直一模一样:统帅阿伽门农和将领阿喀琉斯因为一个女俘起了纷争,阿喀琉斯愤而退出战场。他的退出导致希腊方面连连失败,情况危急。阿喀琉斯的好友帕特罗克洛斯穿上阿喀琉斯的盔甲冲上战场,挽救了希腊军队,但被特洛伊统帅赫克托尔杀死。阿喀琉斯再次愤怒,为友报仇重返战场。看,除了细节都很好地对上了。”
“……这没什么,剧作也可能参考历史。你的发现不能说明问题。”
白厄指了指那烫金大字下面的年份数字:“看到了吗?这是黄金时代的歌剧,”他又敲了敲那篇红笔写就的订正论文,卷首写着此事发生于纷争世的时代,“也就是说,这件事发生之前的几百年,就有剧作家记载了这么一件事?”
“那也只是偶然情况,在历史中有巧合发生也并不意外。”万敌摊手,“孤例不证,你应该找些其他例子再来说服我。”
于是这场常规的试卷订正成为了一场历史与文学的竞赛。万敌以那本城邦记事中的雅努斯神驹作为考题,而白厄仅仅在那本剧作集中的第二篇剧作里就找到了相同的情节;月神的祭司杀死自己和负心丈夫的孩子后远渡重洋,此事在纷争世的斯缇科西亚也有相似记载;最后万敌以自我经历作为压轴答题,白厄甚至没有太多的思考,从书架上拿出了两本黄金时代的流行悲剧放在他的面前:一本叫做《俄狄浦斯王》,另一本叫做《奥利斯的伊菲革涅亚》。白厄指出他的经历和这其中的两位主人公不谋而合:被父亲抛弃后回乡复仇的俄狄浦斯和浸入冥河后拥有刀枪不入身体的阿喀硫斯。
最后这场竞赛以白厄胜出作结,两人坐在桌案前,面对着堆摞如山的书本,白厄靠在桌子上戳一本祭司见闻录的书脊:“历史和文学居然如同镜像互相显现,实在是太荒谬了。”
“文学本就是高于现实的,或许许多年前也曾发生过相同事件,于是剧作家予以记录,”万敌摊手,“在历史的齿轮转动到原位的时候,文学再次作为介质向我们展示了久远时代的故事,然后就会出现像你这种说历史照抄文学的人。”
“简直是完全的无稽之谈。”
“可这个说法很有趣不是吗?”白厄把手收回,以手支颐,另一只手还拎着一支笔,他用笔杆敲敲书本,像是孩子敲击瓷质碗筷,“假如逐火之旅同样也是一本既定的剧本呢?那么那幕后的导演要如何布置这成百上千的演员,如何一字一句地写出台词?是否会因为文化素养不足而去照抄其他剧作家的作品?”
然后白厄开始用笔戳万敌的手臂:“你们悬锋人不喜欢诗歌那种缥缈的文字形式,总会看歌剧吧,这种表现形式该是全人类共通的。”
“……我要是知道来这里会听到你这种完全不符逻辑的胡言乱语,”万敌捏着鼻梁,“我就不会答应缇里西庇俄丝女士的请求。”
“你没直接否认,那我就当你认同我了。”白厄笑起来,“不妨放下你的理智想想呢,迈德漠斯,若世界皆舞台,那上演的该是多么伟大的剧幕。”
“如果,”万敌把书丢在纷乱的书堆前,“我是说如果,如果真如你所说,万事皆为剧作,你我皆是演员,那么,[救世主]。”
他看向白厄:“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
“你发现的这些,往往也会在那幕后人的意料之中?”万敌说。
这也是演出的一部分。
这也是被注定好的、不可违抗的。
命运般的。
1.
黑夜里总是伸手不见五指,黑潮也一样,又或者我们可以说,黑潮也就是夜晚吞噬光明的具象化。
黑衣的青年越过灰黑的潮水,吻过那法吉娜应当赐福的波光粼粼,最后疲惫地靠在圣坛边停下。暗色的银质面具被他随意地丢在旁边,他在这片环形的祭坛里躺下,祭坛中心的水静静地拍打着池塘的边缘,他便就着这种声音进入已经长久阔别的睡眠。天空不言,大地不语,谟涅叙摩涅带着他回到了脑里的海洋。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神智清明时,他正站在奥赫玛云石天宫的回廊。
廊外在下雪,这个奥赫玛空无一人,如同刚刚为神所搭建的城市。黑衣的青年走出回廊,踏上雪地的黑色如同逡巡的乌鸦,他知晓此间是他的世界,此刻他即拥有一切权能,他即此处的造物主。
随着他走过的地方越来越多,集市热闹起来,空荡的店铺有了主人和顾客,干涸的池塘填满泉水,一如传说中泰坦的捏塑生命,即使他知晓一切皆为倒影。编织梦境是繁杂的工作,他绕着奥赫玛走了整整十二圈,像是走遍了时光的年轮,才将过去记忆中的城邦复现——集市和浴场、剧院与书局。
最后他回到云石集市,从旁边居民区的楼梯一步一步走上去,黑衣羽化消解,熟悉的白袍再次回到他的身上,他像是也随着记忆回到那一无所知的好时候,迈着轻快的脚步去赴一场约。
只要上两层楼就能到天台,白厄在最后半截楼梯上停下,他似乎是踟蹰了片刻,才再次迈步。奥赫玛在下雪,积雪悄无声息地落在台阶上,白厄屏息爬上最后一节楼梯,看到站在那里的人影,他站在灰白色的天空里,站在刻法勒黎明机器发出的微光面前。
“……”
白厄最后停在那个人的后面,犹豫和近乡情怯使他不敢再上前一步。于是他的步伐停在距离那赤金铠靴五步之遥的位置,生怕自己的声音将那一触即逝的幻影吹散。
他看着这道背影,想过很多自己要说些什么,但他只是歪了歪头,楞楞地问了那人一句:
“你不冷吗?”
“无谓的关心,救世主,”他听见那人如记忆中一般答话,懒惰又变扭。迈德漠斯的幻影回过头,白厄才惊觉这张容颜未从自己的记忆中褪色分毫,“毕竟永恒圣城奥赫玛常年黎明,四季如春,也说不上寒冷。”
“……”
白厄看着他,目光里是他,余光里是细密的飘雪。他对于这个仅仅只是现实倒影的幻像有些许的失望,但是又无法苛责分毫了。幻影消失了,白厄的视野里只剩下了灰白的天空。久行的旅人感到些许疲惫,于是他走到那天台的边缘坐下来,雪花仍旧在缓慢地飘着。
梦是一种难以琢磨的材料,编织它需要超乎寻常的耐心,就像异端传说里神从男人肋骨里生出一个女人一样。旅人使用梦境组织一出颗心脏,意图使它跳动起来,那模糊的幻影又出现在他的身后,那位迈德漠斯,生于梦境的亚当问他:“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算了,已经很像了。
白厄放弃了继续织造幻影,他想不管是哪一个万敌或许也都是这样的,即使是那位王储亲自来到此处去织造一个幻影,也不可能创造得比他更像了。于是他回答幻影:“其实我在等你。”
幻影和他说:“你又有什么馊主意了?”
白厄被这话逗得笑了一下。他和这位万敌调侃:“我就不能是想念你了吗?”
“这很不像是你会说的话。”万敌耸肩。
“……你不冷吗?”白厄忽略了他说的那句话。
“当然不,”万敌坐到他的身侧,“毕竟奥赫玛常年黎明,四季如春。”
“……”白厄望着飘雪,雪粒掉在他的鼻尖,一呼一吸皆是挥之不去的寒意,“是吗。”
他想,或许在这里,他才是那个与众不同的幻影。
2.
幻影的时间和现实发展不太一样,事件的发展常常不太连贯。奥赫玛上午或许还在被袭击,下午大家就又齐聚刻法勒广场听演讲了,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万敌说他要回到悬锋城去,可是奥赫玛外面就是无序的梦境,白厄没有拦他,拦了也估计拦不住,于是万敌就真的出去了,并且再也没有回来。白厄想或许他真的回到悬锋去了,反正再也见不到了。
于是他又只能冒着雪坐在天台上木着脸再捏了一个万敌,那个万敌站在他后面,又问他:“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白厄想了想,和他说:“我历史又不及格了,缇宝老师叫我来找你。”
“你还是不愿意放弃你的野史,”这个万敌的表情看起来很无语,“走吧,去图书馆,订正你的那惨不忍睹的卷子。”
实际上没有什么考试,自然也没有什么卷子。白厄拿了一张白纸铺在那里,万敌看到以后挑了挑眉毛,啧啧称奇:“你现在连编论文都不愿意,直接交白卷了?”
白厄气笑了,但是不知道从何解释,就只能和他说:“你看你的书去。”
这幻影太智能了也不太好。
于是两个人都在图书馆看起了书。但是图书馆是虚构的,书都只是个假装的样子,书里什么内容都没有,但万敌还是去那书架边抽了一本书看起来,白厄用余光扫了一眼,那本书里和他想的一样,什么都没有,可万敌就是看得很认真。
“你在看什么?”白厄忍不住问他。
万敌的视线没有从那本书上挪开:“短篇小说,讲了一个很奇妙的故事,你要听吗?”
“说说吧。”白厄趴在桌子上,转头望着他,记忆飘忽到久远的时刻,他似乎忘记了面前实际上是一片刚刚织成的幻影,于是语气也多了几分真情实感,“什么样的故事会吸引你呢,真是令人好奇。”
“噢,”万敌的手指翻过书页,他没有穿戴黄金的手甲,那双手未有一丝伤痕盘桓其上,“一位魔法师——应当是魔法师,来到一片废墟,试图用梦境来制造一个人。”
我们能从梦境中学到什么?
白厄觉得那应该是慰藉。一个满目疮痍下唯一可以使用的温柔乡,一种重见已死之人的最好手段。如果梦境更加幸福的话,那梦境理应是现实,他深以为然,并且更加沉溺其中,没有丝毫醒来的打算。
迈德漠斯,悬锋的王储,完美的镜面幻影。白厄看着他,一如透过镜子看现实里的那个人,新生的幻影承载着他所怀念的旧日时光。
他感到过去的幸福。
“他将梦境制造而出的人当做自己的儿子,并且努力不让他人发现这个孩子是个倒影的事实……”万敌的讲述声戛然而止,他把手里的书“啪”地一声合上了,“你在想什么?”
白厄回过神来,涣散开的目光终于汇聚到实处,他迷幻又快乐地微笑起来,却有无端地有些嘲讽的意味:“我在想你。”
“你又在胡言乱语了。”万敌皱起眉,耳朵有些红,但是他依旧正色,“不想说可以不说。”
白厄几乎要用欣赏的目光看自己这个作品了,敏锐而细腻,近乎十全十美的复现,白厄想自己再做几次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差别了,每一位从他记忆走出来的迈德漠斯都是相同的完美。
但就算是那样也不是真的。
于是讲故事的万敌也消失在他面前了,就像一缕消散的水蒸气。没有内容的小说集掉在桌面上,白厄再也不能知道那个故事的后续了。
另一位当事人呆滞地看着这瞬息间发生的一刻,直到那本小说集掉在桌面上发出很响的一声,那刺激得他清醒过来。白厄看着那平躺在桌上的书本,苦笑了一声。
“好吧,”白厄拿过那本书,试图再从里面看到什么,可书本里什么也没有,书页是一片白雪似的苍茫,他合上书,把书本推到那书桌的正中央,“创造者的意识坚定程度也会影响幻影的稳定度。”
“我记住了。”他叹出一口气。
3.
奥赫玛还在下雪。
这时候积雪有些厚了,走上去的时候深一脚浅一脚,很难踩到实际的地面上去。白厄又回到了那个天台,从天台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全世之座的黎明机器。
难怪万敌喜欢这里,视野确实很不错。
于是又一个万敌忽然站在他的身后,就像有谁一次又一次地打开了一个追忆残像。万敌抱着臂,和他说:“真是稀客。”
白厄在前几位幻影的身上吃到了教训,他想这位应该不会因为他的意志不坚定而涣散,也不会想要出奥赫玛,这就是最完美的。
“也没有吧,我应该很常来才是。”白厄坐在天台边,一只脚垂在下面,另一只脚屈起支在平台边缘,“还是我记错了?”
“……”
万敌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白厄也不回答他,于是两人就着虚无的沉默雪色注视着那发着微光的机械太阳。
“你知道吗,其实奥赫玛一直在下雪,”白厄终于和他对话,他说了起了另一个话题,“你冷吗?能感受它吗,万敌?”
“奥赫玛不会下雪,”万敌回答他,“这是拥有永恒春日的圣城,你忘记了,你忘记了很多东西。”
白厄僵在原地。黎明机器的微光冷冽凄美,灰白色的光华笼罩着这座城市。
“不对,你是谁?”白厄的脸上浮现出震惊和恼怒的表情,“这里是我的梦境,你是谁?”
万敌始终站在那里,像是不变的锚点,亘古不变的山。这个由白厄亲手创造出来的幻影问他:“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我是哀丽秘榭的白厄,我……”白厄开始回想自己的记忆,却讶异与恐惧地发现那是一片空白,“我……”
“你还记得起你的故乡在哪里吗?”万敌问他,那个万敌坐在他的身侧,他的脸色很平静,白厄回过头,还有一个万敌依旧站在原地,抱着手臂。
哀丽秘榭。
白厄对这个词语陌生万分,这个词语本该是他由梦境里复现的故乡,但是他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了。这不可原谅。
他也不记得奥赫玛不会下雪,奥赫玛从来都没有雪,那是最靠近太阳的地方,那是永恒的春日之城。这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
白厄猛地从天台上站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了,仿佛身后是奔涌而来的洪水猛兽。他逃到图书馆去,无限高的图书馆像是朝着天空无限延伸的高塔,万敌坐在里面的一张书桌前,手上是那本一个字也没有的小说集。
“你还没有听完那个故事的结局。”图书馆里的万敌合上书本,面朝向他。
白厄忽略掉他的话,他夺命狂奔,直到来到奥赫玛外的那条大道上,那里还有一个万敌在等他。
站在道路尽头的万敌阻止了他:“停下,别再前进,你知道那后面什么也没有。”
“别拦我,我要验证我的猜想,”白厄站在那通向外面的道路口,喘息和血液一齐在他的身体里四处奔逃,恐慌和崩溃几乎要把他压垮,“我是什么?我不是白厄,我到底是什么?”
“你知道你是什么,”万敌依旧沉着地站在那里,“你只是不愿意面对而已。”
“事实就是,来到这里的‘白厄’只记得我,”万敌用手挥开飘飘洒洒的雪,雪越下越大,狂风席卷每一颗将落未落的雪花,“你只记得那个叫做迈德漠斯的人,因为你只需要记得他就够了。”
幕天席地的雪花覆盖天地,彻底遮盖了黎明机器昏暗的光线——拙劣的替代品,即使是黄昏时期的太阳也不会发出如此孱弱的光。
雪从黎明云涯涌来,如同暴风雨夜的海浪般地吞噬一切安居山涯之上的建筑,这是一场雪崩,在大雪纷飞过后必将淹没整个奥赫玛。
“我是……一个愧疚和思念汇聚而成的镜像。”
白厄站在白雪中,声音被过境的千风吹得太过失真。
“我也只是一个幻影而已。”他惭愧、感慨而悲愤地看着跨越天涯的雪花,“我和你一样,也是他人的一场梦,迈德漠斯。”
万敌这个时候笑了起来,他对白厄说:“那也很好不是吗?虚像和幻影,没有那一刻比此刻的我们更加登对。”
他朝着白厄张开双臂:“不给我一个拥抱吗?”
白厄缓缓移目看向他,朝着他露出一个很灿烂的笑容,他和风雪一起奔向对面的怀抱。
他们在雪下给予了对方最后一个拥抱。
于是雪淹没了一切。
4.
致我的挚爱迈德漠斯:
很高兴我还记得你。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几乎都有些忘记奥赫玛是什么样子的了。我昨日做梦时甚至梦到了被雪崩淹没的奥赫玛,真可惜,奥赫玛最后也没有被雪淹没,因为奥赫玛根本就不会下雪。
我想了很久到底要不要给你写信,但就算写了你也没有一个可以打开的机会。那能怎么办呢,我的话又要向谁诉说?所以我还是写了,迄今为止已经写了很多封信,或许等到某一天我会把所有信都烧掉,也或许不会,但总之是不会寄去那个本该寄去的地址了。
我偶然想到了很久以前你我所谈论的议题,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历史可以照抄历史,也可以照抄文学,现在我觉得我也能做到这件事了。
于是我做了一个全新的尝试,我把自己的思念和一部分的灵魂作为幻影投入了一个梦境,如我所想的,这个幻影果然开始用那梦境里的材料来制造你。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处理呢,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编过故事了,于是我只能依照记忆里的一本小说集来书写事情的发展情节,幻影和幻影按照故事的情节发展动了起来,我的幻影不间断地制造你的幻影,沉溺于幻影,却又愧疚于自己沉溺幻影的行为,于是你的幻影总是不稳定。
按照我的设想,幻影和幻影可以无期限地生活在这个永恒不变的、下着雪的奥赫玛里,如果他想,他可以得到无限的幸福,可是他没有,你的幻影还是让他意识到了梦仅仅只是虚无的,于是这个小实验宣告失败。
我分明已经做好了防护准备,甚至在那个万敌将要揭露真相的时候把结局人为地掐断了,可那个我还是因为你而发现了真相,为什么呢?可能那就是你吧,你就是那样的人,你从来不屑于幻影,你只行步于现实。
于是写于卷首的结局兑现,不论神明是否操纵。预言命运属于命运,反抗命运也是命运,命运就是命运,它总是告诉我们没有新事发生。
于是我对这件事又失去了兴趣,因为这意味着最后长久耽溺梦境的人其实是我,但说到底我做这件事的底层动机是什么?或许我已经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梦境了。
我已经梦到太多太多。
雪崩黑潮血流冥河万物淹没血流成河破碎头颅截断脊骨混合红白成泥污垢玷污白石砖瓦暗色淹没高崖雪白碾压长亭尸山环绕头骨垒垒残缺不全肢体献祭与哭嚎。
我很想你。
Ddmiur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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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麻友连七对自摸坐庄120番,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因为我的号上输到没有豆了,所以这篇文应该怨气很重。(忍气吞声)
本来只写3k的,但是我的瞎写法发力了,变成翻倍了,限字大失败。本来要写什么来着我也忘了,反正找到点感觉就瞎写,总之写完了。
还写了很多博尔赫斯的梗,本来就有点想法了,看完1999的新主线以后更有想法了,但是我有什么想法我也不知道。我能力就到这里,估计再改也好不到哪去。
我还是不会放弃写寡妇的。(尖叫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