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NCT】你也在划塔上班?1
cp:囧疼容锟、醒、馆、传、袜、盐、叠、照等,随机cp掉落
划划小队目前有四个小分队,NCT127、NCTdream,WayV,NCTwish
NCT127在今年五名成员开始分别担任小队管理层。剩下两名成员李马克、李楷灿专注DREAM
李泰容作为划队主负责人,管理着塔里的大部分事务。
钱锟和金道英作为副负责人,进行从旁协助工作。
Johnny负责军式器械,武器装备的管理,因此,经常和金道英这位负责财政的副负责人打交道,所以很喜欢逗他。
郑在玹负责对外交接,很多人表示不可思议,但是李泰容表示那么好看的脸,应该让大家都看看,关键是郑在玹不仅是个E...
cp:囧疼容锟、醒、馆、传、袜、盐、叠、照等,随机cp掉落
划划小队目前有四个小分队,NCT127、NCTdream,WayV,NCTwish
NCT127在今年五名成员开始分别担任小队管理层。剩下两名成员李马克、李楷灿专注DREAM
李泰容作为划队主负责人,管理着塔里的大部分事务。
钱锟和金道英作为副负责人,进行从旁协助工作。
Johnny负责军式器械,武器装备的管理,因此,经常和金道英这位负责财政的副负责人打交道,所以很喜欢逗他。
郑在玹负责对外交接,很多人表示不可思议,但是李泰容表示那么好看的脸,应该让大家都看看,关键是郑在玹不仅是个E人,他还live in American for four years。
中本悠太和金廷祐以前分别负责哨兵和向导的训练,虽然金廷祐不像很严厉的人,但是在管理和训练向导的时候很有一手。
现在中本悠太负责训练室的管理,金廷祐负责精神梳理部的运行和排班工作。
因此目前还在接任务的小分队,只有DREAM,WAYV,WISH三个小分队。
小分队多,而划内向导较少,所以也发生了许多故事。一开始划塔人比较少,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塔,只能算一个组织。
127还没有成功组成的时候,由李泰容、金道英、李永钦、郑在玹和李马克这五位纯哨兵进行组队工作,而真正让划塔打响第一声的就是五个人的“The 7th Sense”。
在划塔早期,他们五个人决定不要跟随大塔,自己组建一个组织,但是以他们的人脉只能接一些小工作,这样划塔根本建立不起来。所以五个人决定接一些大项目,第一次大任务完成,双方都很满意,因此他们五个人的名声也慢慢好起来了,因此就接到了一个委托,后来这个委托就被称之为“The 7th Sence”。
“The 7th Sense”被广泛流传的主要原因是五个人在没有一个向导的情况下,杀了两位知名军火集团BOSS,并且炸掉了一个海边仓库。
“我们真的需要一个向导了”李泰容躺在沙发上喊到,精神体绒绒趴在沙发下。
TEN和金道英对视了一眼,“或许我们有一个人选?”
第二天,早上金道英就开始在厨房准备,将很久没有用的烤箱开始预热,李马克和郑在玹起床准备吃早饭的时候,李永钦刚进家门,手里拿着自己从来不喜欢吃的水果和奶油,急匆匆的走进厨房,“道英,我买回来了”
李泰容从起来的时候,就看着这两个人忙活,“你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
“为了留住向导”李永钦和金道英两个人脸上沾满面粉,眼睛却亮亮的。
烤箱发出“叮”的一声,金道英拿着锯齿刀来给蛋糕做造型,李永钦拿着颜料给奶油调色。
过了一会儿,金道英和李永钦端出来一个小熊蛋糕出来。两个人将蛋糕端出来,就回到房间收拾自己。
“这个向导真的是他们的朋友吗?你们确定不是他们两个的crush吗?”李泰容看着他这两个多年好友,有些疑惑的问郑在玹和李马克。
“wow,这个蛋糕看起来真的很好吃”李马克看着眼前的蛋糕。
“哥,有人来了”郑在玹看着门口的监控说道。
“你们好?”钱锟站在门口好奇的看着三个人。
“锟!”金道英和李永钦走到钱锟旁边,李永钦将钱锟带到沙发旁,金道英将蛋糕端过来。
“这是我们今天特意为你做的小熊蛋糕”李永钦说道。
“对了,向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钱锟,S-向导”
“你们好,我是钱锟,96年,中国人”
“我是李泰容,是这个小队的队长,S+哨兵,95”
“我是郑在玹,S哨兵,97”
“我是李马克,S哨兵,99,我是这个小队的忙内,加拿大人”
“我听道英他们说了贵队缺一位向导,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我”钱锟笑着看着其他人。
其实根本就不用考虑,S-向导本来就少之又少,又是金道英和李永钦的朋友,而且队伍里的确缺一位向导。
李泰容他们就同意了钱锟的加入申请。绒绒走到钱锟旁边,用头蹭了蹭钱锟的小腿。
“这是?”钱锟摸了摸绒绒的头问道
“这是我的精神体,绒绒”李泰容有些尴尬的看着钱锟。
“很可爱的老虎”绒绒听见后,又往钱锟身上蹭。
队伍和钱锟磨合的很好,又接了几次委托,徐英浩、中本悠太,董思成都是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进入到小分队里的。
当时划只有三个向导,本来向导就不多的情况下,又因为家庭状况,又离开了一位向导。所以划塔又只剩了两位向导,但是一共有6位哨兵。
同为96亲故的金道英和李永钦,由钱锟来进行疏导。因为本身就是哥控,所以拒绝不了哥哥们,所以又负责了Johnny和李泰容。
剩下的郑在玹和中本悠太就由董思成负责了。
Dream小分队的成员是由李马克和金道英去学校里找到的,不过只找到一个向导—李楷灿。dream小分队也从这个时候开始训练。
DREAM小分队的成员陆续进来划塔后,因为年纪小,所以也没有把哥哥们分给他们,还是考虑了实际情况,进行了队内分配。本来打算将罗渽民和李帝努分给李楷灿,但是因为李马克和李楷灿双队并行,就被打回来了。
所以,董思成回家过年后,带来了黄仁俊这位年轻的向导,将罗渽民,李帝努,朴志晟分给了黄仁俊。
再后来,钱锟又从前辈手中接过来钟辰乐这位天赋向导。钟辰乐来了塔,黄仁俊就减轻了许多,罗渽民和李帝努就分给钟辰乐。
Dream小分队在此刻正式成立,三个月后,Dream小分队开始接受委托。
哥哥们的情况好起来,是金廷祐来到了塔以后。
金廷祐是金道英和钱锟在海边捡到的,金道英和钱锟在海边散心,结果走进沙滩的时候,一只北极狐咬住金道英的衣服,拉着金道英往海滩的隐秘处走,两个人发现了靠在石头上金廷祐,把他带回了基地。
金廷祐痊愈后,本来要和钱锟镇守后方,但因为一些原因,加入了127小分队,在钱锟和董思成的手上接过了金道英和郑在玹。
金廷祐的加入,使127进入到了完成时,而基地也因为人数的增加而扩大了。
肖俊,黄冠亨和刘扬扬三个人是自己申请加入划塔的,经过不断的训练和匹配,以及董思成的转入,WayV正式成立,开始往返与中韩两国,接受委托事务。
WayV因为有一半的向导,所以就很好解决这件事情。钱锟本身就负责TEN,但是由于肖俊在练习时期就负责黄冠亨和刘扬扬,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改变。
等到WayV成立,划塔的精神梳理部正式建立,这几位向导陆续在里面工作。
划塔经历了许久的发展,需要新鲜的血液的时候,吴是温走到了众人的面前,成为了wish的队长。
而划塔又开始为了小分队招收新的成员,最后筛选出了前田路,得能勇志,金栽禧,广濑辽,藤永咲哉。划塔最后一个小分队,WISH正式成立,开始接受委托。
由于向导的几度短缺,在组建wish的时候,李泰容就希望金廷祐和钱锟可以在wish里实现完美1v1配对。
因此wish原本有四位预备向导,本来已经四位向导都要进队了,可惜其中一位出现了身体问题,离开了划塔,回去休养生息了。
除了四个小分队,划塔还提供人员外派帮助服务。因此,郑成灿和大崎将太郎这对知名好搭档就被RIIZE小分队借走了。
但是在外界,划塔还有一个知名小分队—道在廷。道在廷还有一个知名外号,叫做牛郎组。有很多人说曾在牛郎店见过这三个人,但至今不知道是否真实,毕竟当事人没有一个人回应这件事。
划塔和其他塔最大不一样的地方,就划塔会根据任务类型派出特殊小分队—U,根据任务类型选择合适的人来组成小分队。
伴随着WISH的成立,划塔也在此刻正式结束对外的招收。
五岁的娜娜最好的生日礼物
娜娜的生贺,也是悠昀一家加入划划大家庭的故事,娜第一人称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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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our friendship last longer than the summer heat.
愿我们的友谊比夏热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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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娜娜小天使的诞生日马上就要迎来第五个啦,也许是我快过生日的缘故,爸爸竟然带我和叽颂宝贝去大绿色房子了,是妈妈工作的地方
我问过爸爸为什么不能一直来找妈妈,爸爸说妈妈是大明星,不能总去打扰他工作,可是我也没看到妈妈工作啊...
娜娜的生贺,也是悠昀一家加入划划大家庭的故事,娜第一人称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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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 our friendship last longer than the summer heat.
愿我们的友谊比夏热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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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娜娜小天使的诞生日马上就要迎来第五个啦,也许是我快过生日的缘故,爸爸竟然带我和叽颂宝贝去大绿色房子了,是妈妈工作的地方
我问过爸爸为什么不能一直来找妈妈,爸爸说妈妈是大明星,不能总去打扰他工作,可是我也没看到妈妈工作啊,飞也算工作?那我长大也要当大明星
妈妈好慢啊,等得星星都睡着了,星星小小一个睡在婴儿车里超级可爱,我的弟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至于我嘛,排个第二好了
回家的路上我被妈妈抱在怀里,开车到家要好久,娜娜都有点困了,迷迷糊糊听到爸爸妈妈说我们要搬家,但是妈妈的工作怎么办啊?不过妈妈应该已经安排好了,娜娜就不操心啦,不管搬到哪里,只要爸爸妈妈和星星永远陪着娜娜,哪里就是家!
2.搬家咯!是我生日那天搬的,难不成新家是娜娜的生日礼物吗?妈妈说新家在他的国家,好期待啊,还要坐会飞的车去诶,我在最后一天上学时跟幼儿园的老师和小朋友们道别,唉,还蛮舍不得他们的
马上要上飞机啦,爸爸告诉我这个会飞的车叫飞机,更准确的叫法是客机,用来拉像娜娜一样要去别地方的人,娜娜记住啦,娜娜也想开客机,这样就可以带爸爸妈妈星星环游世界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天空中的白云,好近感觉伸手就能够到,白白的软软的,像星星脸上的肉肉
这里的饭好难吃,娜娜不喜欢,但还是要吃的,不能让爸爸妈妈担心,爸爸可能是看出我不想吃,他和我说他会魔法,能变出娜娜爱吃的东西,说着就从背后变出来一个大大的桃子!哇!爸爸最厉害了!
3.在飞机上只睡一会觉就被爸爸喊起来了,原来是要下飞机了,这个地方也有好多高楼诶,和东京一样,这就是妈妈的国家啊,好漂亮
本来爸爸要抱着娜娜出机场,但是被娜娜拒绝了,我已经上幼儿园不是小宝宝是大孩子啦,星星才是小宝宝呢,娜娜要在地上走保护星星
妈妈牵着我走出机场,来到四个和爸爸妈妈一样帅的叔叔面前,我和他们打了招呼,那个穿着很酷的叔叔夸我漂亮,嘿嘿,他家的小宝宝好乖啊,主动牵着我的手手打招呼
带酒窝的帅叔叔让他身后被年轻叔叔牵着的小朋友和我打招呼,他和我一样大诶,白白净净的,笑起来好可爱像萨摩耶,年轻叔叔另一边牵着的是萨摩耶的弟弟,但是他弟弟怎么和他颜色差这么多啊,一个是白色小狗 一个是巧克力球,嗯!娜娜以后就叫他巧克力球球吧
还有一个叔叔看我们出来就和酒窝叔叔一起过来帮爸爸搬东西,说话也好温柔,那他就是温柔绅士叔叔吧,叔叔说他家还有一个哥哥现在在美国,等哥哥回来了让他和我们一起玩,好诶好诶,娜娜也有哥哥了
4.但是漂亮叔叔和乖乖弟弟怎么一直在逗星星啊,不许打我的宝贝弟弟的主意啊喂,还有那个巧克力球球一直盯着我和妈妈,娜娜知道自己很帅气,但也不要一直看我啊
哦对了,这些叔叔都是爸爸妈妈上学时的好朋友,尤其是酒窝叔叔,妈妈说是他高中最好的朋友
我们的新家在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区,小区里还有好多公园,杰诺和东赫家在我们楼上,仁俊家在我们隔壁楼,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在公园玩(我已经从帅气叔叔们那里知道他们的名字啦,娜娜太棒了!)
之前在东京虽然在幼儿园有小朋友陪我玩,但是小朋友们的家都不在我家附近,回家了就只有星星,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即使在家也会有很多小朋友陪我玩
收拾好东西后,娜娜的诞生日终于迎来了最重要的一部分,我的朋友们还有朋友般的家人一起陪我过了小时候最难忘生日,虽然爸爸不小心把生日礼物落在东京机场候机室,但这次搬家就是五岁的娜娜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end.】
碎碎念:娜渽民生日快乐!趁着娜娜生日紧急赶的特别篇生贺,写的比较仓促,发现有错别字的宝宝可以划线评提醒我,有疑问的也可以评论问我哦
彩蛋是醒梯四人接机的穿搭
深度对戏
#jaewoo
“你不觉得这屋里很好闻吗?…你在干嘛?”
见郑在玹坐在床上认真读着什么,心想着“这人不可能读书啊”的金廷祐好奇的走了过来,被告诉是在读剧本。
“真的?”金廷祐觉得有意思,大喇喇坐下了,化身热心金毛,“用我给你对戏吗?”
正需要个对戏的人呢,郑在玹稍作思考了一下,马上同意了。
“你说‘看不到未来的事难道不觉得可怕吗?为什么不说话?’然后是我的台词‘因为我不觉得,就算只有我们俩又怎么样。’接着你说‘会死啊’带点哭腔的,然后是我‘那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就是未来’。”
金廷祐双眼放光:“哦~好帅啊,再然后呢?”
“然后…”郑在玹停顿了一下,剧本的边角被抓皱,声音依旧...
#jaewoo
“你不觉得这屋里很好闻吗?…你在干嘛?”
见郑在玹坐在床上认真读着什么,心想着“这人不可能读书啊”的金廷祐好奇的走了过来,被告诉是在读剧本。
“真的?”金廷祐觉得有意思,大喇喇坐下了,化身热心金毛,“用我给你对戏吗?”
正需要个对戏的人呢,郑在玹稍作思考了一下,马上同意了。
“你说‘看不到未来的事难道不觉得可怕吗?为什么不说话?’然后是我的台词‘因为我不觉得,就算只有我们俩又怎么样。’接着你说‘会死啊’带点哭腔的,然后是我‘那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就是未来’。”
金廷祐双眼放光:“哦~好帅啊,再然后呢?”
“然后…”郑在玹停顿了一下,剧本的边角被抓皱,声音依旧漫不经心,“Kiss. ”
金廷祐本来身体前倾来着,仰回了沙发上,手上不知道在忙什么,鼓起嘴嘟囔:“Kiss?喔,kath,嗯嗯case。”
郑在玹本来期待着金廷祐的反应,有点逗他玩的意思。看着他尴尬的“表演”,酒窝慢慢凹了进去。
“不知道什么意思吧?”
金廷祐眼神像做错事的小狗,乖巧的低了下颌:“嗯…不是哥,我就是混淆了,你给我看一下。”
金廷祐说着要去拿郑在玹手里的剧本,但只拿到一角就被抽了回去。
“啊——”郑在玹把剧本扔到一边,“你不用看,我告诉你怎么演。”
“啊?那我不明白怎么办。”
郑在玹握着金廷祐的手腕把他拉过来,脸离得近极了,能听见呼吸的程度:“就是啵啵,知道了吗?”
郑在玹的呼吸打在金廷祐脸上的瞬间,金廷祐的大脑就停顿了,眼里只有郑在玹殷红的嘴唇,就在眼前啊,看起来软软Q弹的,红艳艳的,近在咫尺。
金廷祐吞了口口水。
啵啵?
“啊……啵啵?”
金廷祐抬眼和郑在玹对视,只有两人的房间,他吸了一口气,香薰气味好闻,空气也变得暧昧了,对视的眼神缠绵起来。
他睫毛一搭,目光又落在了嘴唇上。郑在玹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角。
啵啵!
像是接受到信号,金廷祐甩开郑在玹抓着他的手,直接双手搂上脖子嘴唇撞了过去。
对忽然的袭击有些意外,但很快也入了戏,郑在玹酒窝浮现,闭上眼迎合的张开嘴。
热舌纠缠中,手扶上金廷祐的后脑勺加深着这个吻。
两人互不相让的,明显不只是啵啵的程度。郑在玹衬衫被扯得扣子都掉了一颗,金廷祐还穿鞋上了床。
直到听到门铃声,两个人才停下,喘着气看着彼此。
“你笑什么?”金廷祐问。
郑在玹切了一声:“你是不早就想这么做了,舌头差点被你吃了。”说着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舌头,抻出来给金廷祐看,“没有牙印吗?”
金廷祐本来脸就红着,他这么一说,越来越红了,小声反驳着:“没有。”
郑在玹无奈的叹了口气,双手放在他的腰上靠近,磁性的声音凑在他耳边:“说实话,和我进一个房间的时候就在想了吧?”
哎呀,被说中了~但是金廷祐不想承认,望着天不敢和郑在玹对视,他在郑在玹眼里就是透明的,什么都瞒不住他。
哼!金廷祐眼睛潮潮的,有些委屈了。
郑在玹慌了一下,摸摸他的头:“好了小狗狗,起来乖,门铃响半天了,我去开门。”
金廷祐从郑在玹身上下来,站在原地抹了抹眼睛。郑在玹默默看了他一眼,抓了抓头发走去开门。
等人去开门的时候,金廷祐拿起床上的剧本翻看起来。
不知道被发现了的郑在玹乐呵呵回来了。
“经纪人哥说晚餐去外面吃呢,现在走。”
“呀。”金廷祐表情不善。
“嗯?”当郑在玹看到金廷祐手里的剧本,明白了,“哦。”
“没有写啵啵嘛!”
金廷祐激动得抖动着剧本。
郑在玹一脸无所谓的瘪瘪嘴:“一切解释权归演员所有。”
[弦九]偶然一天装O被发现了
A x装O的B 非典型渣攻贱受 ⚠️标题诈骗
🐶主视角
是个有关成长的故事。
"人生的幸福大而分之,可归为两种:一种是因欲望的满足而感到幸福,另一种是生命自体的跃动和充实感所产生的幸福。 ——池田大作"
排雷:有80 mob情节
2024.2.28
1、🐶视角
这社会是不公平的。
因为出身在贫民窟,又是孤儿。小时候不知道怎么讨好人,在孤儿院里一...
A x装O的B 非典型渣攻贱受 ⚠️标题诈骗
🐶主视角
是个有关成长的故事。
"人生的幸福大而分之,可归为两种:一种是因欲望的满足而感到幸福,另一种是生命自体的跃动和充实感所产生的幸福。 ——池田大作"
排雷:有80 mob情节
2024.2.28
1、🐶视角
这社会是不公平的。
因为出身在贫民窟,又是孤儿。小时候不知道怎么讨好人,在孤儿院里一直都没有被领养走。我不知道父母是怎样的,只是知道大人们的白眼长什么样子,讨厌管理员对我的漠视和不待见,我常常跑到外面的废墟,到贫民窟深处里自己玩。该怎么长大,成长是什么之类的,我一点概念都没有。所以也就不知道为什么管理员会那样对我们。
贫民窟深处里有一处人家,里面有爷爷奶奶。我饿了(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们会给我拿吃的,也会给我拿书看,从书里面,我才窥见这个世界的一角。
首先,我不认识字,奶奶就教我认字,爷爷在旁边也会看着我,后面,我努力地学了之后,便是我念给他们听。这也是我第一次接触“Anpla、Beta、Omega”,爷爷奶奶是Beta,几乎贫民窟的大家都会是Beta,因为我们是普通人。
爷爷奶奶同我讲他们孩子的故事,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的骄傲,是贫民窟的荣光,少有的Anpla走出贫民窟成为了帝国军人,只是英年早逝,他们也是在渐渐没了信沓的很久之后才发现。Anpla在贫民窟中是稀有的,但在军队里就不显得了,国家是不可能比父母还在意他们的子女的,至于国家的体恤金,爷爷奶奶也不知道去哪了。他们一辈子都在贫民窟了,少见地看到我这样的孩子,泛起的怜爱之心。
我不敢保证这份爱里有几分是针对我本人而言的,对我来说,只要能获得温暖,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况且,我暂时还分不清楚什么是爱,什么又是恨。爷爷奶奶把我当作干儿子,我也把他们当作爷爷奶奶,孤儿院的领养费太高了,所以,我只能在每次有什么达官贵人,小有身份的人物来"挑选商品”,来投掷的时候,默默站到最后或干脆躲起来,再在被狠狠骂了、抽打之后跑到爷爷奶奶怀里当幸福的小孩。
家里有比孤儿院还多的书,在这里我学到了很多,但从动力来说,是我想满足爷爷奶奶的期望大于了自己想得到知识。在这里,我才渐渐懂得了“爱”“梦想”“希望”“生活”的含义,这和孤儿院里“钱”“竞争”“驱打”“服软”是不一样的。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白天和夜晚过着不同的人生,也想直接离开孤儿院,可我又害怕他们像打我一样去打爷爷奶奶。我从小在垃圾堆里长大,抗过很多次打,而爷爷奶奶身体很弱,爷爷咳嗽一直没好,而奶奶的话也越来越少,他们是我少有的荣光(我甚至认为就算再有Anpla成为帝国军人也比不上),是我想守候的家人。
“我们Jungwoo还没有分化吧,”奶奶的声音很轻,一旁的爷爷还在咳嗽,“是Beta就行,过好普通的日子,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拥有普通幸福的生活。”
我也想和爷爷奶奶一起过上普通幸福的人生,可我得先离开孤儿院。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管理员开始对我越来越没耐心,我知道该怎么保护最主要的部位,好在第二天能见到爷爷奶奶。
所以当我再也见不到爷爷奶奶之后、我突然意识不到我等到第二天的目的了。
爷爷奶奶除了我没有其他家人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我久违地哭了,在更远更少人的地方徒手挖了洞,把爷爷奶奶埋在里面,做了标记,可标记不久之后就被风沙掩埋了,只知道是在哪片,而区域具体在何处,我也找不到了。
泪水被风干,拖着身子回到孤儿院,管理员说我又跑到哪里了,是我不敢面对的脸色。我是这里最大的孩子了,又是实在找不到我的温暖,大概是无所谓明天的人生,我每天都待在一个地方,他们打我骂我,我也不为所动,因此我身上的伤更重了,苦痛也是难以比拟的,哭的次数更多了,干脆他们也想让我死在某个晚上,我也想:就这样死了算了吧。可,当真正的死亡来临时,我又害怕了。
心脏笼着稀薄的氧气,一滴一滴不知流淌在何处,是什么正在失去,我想:太痛苦了,比看到爷爷奶奶躺在地板上还痛苦。我想清醒,没吃饭,我也没力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我却不想再忍受痛苦了。我想爷爷奶奶了,我想我温暖的家了,我想要我平凡幸福的生活。
第二天,我开始有意识地把自己弄干净,也会向管理员们表达好意,来到孤儿院的慈悲的大人们,我也冲上去跑去迎接。我和孤儿院里的其他人不一样,我识字,也懂礼貌,比他们更会讨大人的欢心,也更擅长表现自己的可爱。
没人喜欢脏兮兮的孩子,像我这样一看就聪明的孩子才能离开,所以,不久,我就被来自城市(另一星球)的一位妇人领走了。
她让我叫他母亲,我就称呼她为母亲。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何种情绪了,对方给我买了很多衣服,也给买了吃的,把我带到了繁华的书上才见得到的都市,可我不清楚:这是幸福吗?爷爷奶奶已经把我大部分爱带走了,对方是美丽的女性,长得很美丽也很脆弱,感激于拯救,我又下定决心选择保护对方。把我仅剩的爱全数交给对方。
识字、会常识给我带来的便利是无法形容。我第一次去上学,因为是开学,我很快就融入了新集体,当然是我主动的,我在孤儿院里懂得了:如果孤僻的话我是会被排挤、被欺负的。似乎一切又朝好的方向发展,只是改变自己的个性就换来这样的变化,即使我并不是很习惯现在的自己却也不得不说喜欢现在的自己。
母亲会和我讲一些事,我知道了母亲是Omega的事,也知道我有一个在首都出差的‘父亲’。具体是什么样子,我并不知晓。母亲会夸我漂亮,聪明,说我一定能长成大家都喜爱的omega,开始教我手工、家务,插花,绘画,曾经为了爷爷奶奶我开始学字,现在为了母亲我又开始学技艺,母亲说:Omega们总是会这些。我还没分化,却已经提前感受到了Omega的生活。
母亲对我的教育相当严格,又让我学习成绩好,又让我学会她给我布置的任务。因为是母亲,是我爱的人,再加上比孤儿院里挨打受苦的日子好受多了,所以我并没有叛逆期,即使一窍不通,我也会想方设法完成好。
母亲没有说,可我怕如果没有完成,她会生气,我并没有让她生气过,我怕她生气会将我送回去,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没有爷爷奶奶的贫民窟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我是找到藤蔓就使劲向上爬的孩子。
但我还是惹她生气了,因为我分化成了Beta,并不是她设想中的omega。本来我就是贫民窟随处可见的尘埃。
记得我当时还在完成插花,母亲一言不发地盯着我,她问:“我们Jungwoo这么漂亮,怎么会不是Omega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书上也经写了答案了,从我们一出生基因就是确定了的,就跟命运一样,说到低头来,我发觉母亲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我,我是Omega的话,她才会觉得我才是做了件好事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害怕,却也很高兴。我是Beta就意味着我能过上普通幸福的人生。
结果又是错的,母亲突然把我关在房间里,不让我出去。这下我又在黑暗的空间里的,依旧有饭吃,我却只能隔着一堵墙听到母亲哭泣或痛骂的声响。母亲生气起来是这样的?我感到未知的恐惧,这是爷爷奶奶向我介绍的Beta的普通幸福人生吗?想不通,难道是因为我本来就是多余的存在吗?
茶杯被击碎的爆破音伴随我的心脏律动,我不敢再质疑我与母亲之间稀薄的爱的存在性,我怕知道现实的我又犯傻事,死亡的痛苦我再也不想受了,到底该怎么办,我慌张得像个刚初生襁褓中的婴儿,泪水止不住…我还是会因为爱的人的痛苦而痛苦,母亲,我到底是不想让你痛苦。
“母亲,”隔着一扇门,我知道她会靠着,“我是天下最漂亮最受欢迎的Omega。”
我又服软了,母亲会往我身上注入信息素,柑橘味的,很甜,我们心照不宣,回到学校我也只是在家里分化了一星期的初生的信息素为柑橘味的美丽而脆弱的Omega。
身体里的化学反应是复杂的,但我也能感受到成为“omega”后,身边的人对我更好了。
母亲教导我要软弱、要永远保持纯真、要懂得身为Omega的自己应当好好做好的事。只要我像Omega一样生活,母亲就总是微笑。
“母亲,为什么想让我是Omega?”“这样,我们才能幸福啊"幸福,又是幸福,什么是幸福?获得我想要的物质生活了,不就是书上定义的幸福吗?我不解,可又不敢再多嘴。后面,到我见到父亲后,这才明白原来母亲的幸福是什么。
是父亲的关注。我们家庭好想比我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母亲需要一个理由,让前线的父亲回到身边,就得要一个漂亮的,可以用来当利码的omega。
母亲也是饱受痛苦的人,但她的痛苦是和我不太一样的。她爱父亲,和父亲结婚,等着成为帝国军人的父亲回来,痴傻地等待,父亲却在前线加入了一个权贵的家族,有了新的Omega妻子,母亲就被遗留在这里了。
“母亲,你会恨父亲吗?”“…….我爱他”母亲的颜上没有笑意,眼底的波澜并无,像机械一样呢喃道,没有下话,我突然顿住。这是爱吗?本来我是不懂的,但我想:母亲对父亲就像是我对母亲,一下子,我对爱的理解更深了。
“Jungwoo啊,你能帮母亲一个忙吗?”即使是问句,可我知道这是任务。
与在家里的煎熬不一样,在学校我却很“风生水起”,我有朋友,朋友们也很关心我,就算是和我不熟的人也不会轻易向我说重话,有因为我擅于向人交流也有因为我Omega的身份。偶尔只是坐在位置上睡觉,起来后就会多颗糖果,众星揽月的生活、是更加意难评,在此之间从未料道,与之相比,我悲惨又可笑的童年,显得多么苍白。
爷爷奶奶时隔三年我才能回答你们:普通的话是很难幸福的,我得要不普通才能活得幸福。
但就算我再喜欢他们,也必须得离开了,因为母亲让我去考首都大学附高中,离这里很远。母亲决定将我这颗棋子掷出去,被利用的滋味很讨厌,但是,是爱的人的话就没关系。因为是爱,所以被伤害也没关系。太难受的时候,我会让自己忘记正在被伤害。
再次迎来没有爱的人的明天,我来到了父亲的家里,也就见到了他的另一位妻子,用于区别我得要叫她妈妈,我不像母亲有股子倔强,我向所有人服软:几乎是顺从他们的话。妈妈的性格更加坚强、独立,不像母亲一样呆在家,她有自己的工作,我与她见面的时间不长。
父亲给我指了房间的钥匙、信用卡丰富的金额和允许随意使用的权利,但也仅仅这样了,我做了决定成为母亲的屏障,便不会再想着其他了。即使是母亲最爱的人,我也不能接近,母亲知道父亲对我亲近也是会生气的。
在若大的空间里,餐桌上一派寡言沉寂,我不知道在我之前家里是不是这种情况,但我可以确信我被氛围排开了,这才是正常的,毕竟我本来属于外来物。妈妈并没有开口向我搭话的意思,父亲也没有。餐桌上,我连饭都吃不下,笑着脸,过滤掉若有若无的视线打量。这本来就是无所设想的。
快迅整顿好后,我就去了学校,又是陌生的环境,我全然已经习惯怎样在短时间内讨好每一个人了,不管是Anpla、 omega还是Beta都会怜爱我。因为害怕才会更小心翼翼,在见到目标之前,我得先做准备。
母亲说我们Omega只要在Anpla面前展现出脆弱温柔的一面,对方就会喜欢上我们。我锁紧眉头,这么多年过去,母亲真的把我当Omega了,作为本人,我才更清楚我是Beta,如果我不主动示好,使用招数,我是没法像现在一样受欢迎的。母亲他又忘了。
我想哭,可是又想到母亲的话:Omega的眼泪是他们的底牌,我不能哭。
学生会主席,高二27班,机甲大赛获奖者…一连串的前缀都不重要,Jaehuyn....名字是对的就行!母亲给的任务是让这个人喜欢我,Jaehuyn的家族和妈妈的家族联系很深,她没有孩子,如果我能够帮上父亲的忙的话,母亲认为自己就能够和父亲一起生活了,我才了然:原来一切的目的是这样。然后,就又不让自己想了。
所以,为了见到对方开始进入学生会,因为Omega的身份被拒绝后反而是和作为面试官的对方交换了姓名,接着是制造偶遇,总是能在对方看得见的地方出现,再打招呼,主动地打招呼,让所有人都认为我们关系好,再等在班级门口,等着下课,特意送一些自己的手工,在对方打球的时候,偷偷去看,,但说是偷偷看.,我却知道他能看到我…我的行动不算出格却也很明显,这又是我的目的了,我想让所有人都有这个印象:我们很亲近。我只能通过这些小花招在他的世界里突出来,只是我没想到,对方比我想象的还人气高,在所以我惹到了一些人是所难免的。
好像是有人提前告知了我的、Jaehuyn是有喜欢的人的,我没有解释我其实并不喜欢他,也只是为了让母亲高兴才这样做的。都这样提醒我了,我还是执迷不悟,那个人也开始讨厌起我了。至少是在下一次我笑着说话的时候,他没有表情地走开了,我失去了同学们对我的爱,但这比起母亲的爱是可以被抛弃的。
没有了可以搭话的人(我知道有竞争对手在针对我,我被排挤了,空余的时间我就又去找对方,为了不断刷存在感,在校园里连轴转,回到家里又拼命做功课。喜人的是,总之Jaehuyn的朋友也认为我是他的朋友了,所以当后面Jaehuyn找我谈话的时候,也并不震惊,他说:我会让你进学生会的,别来缠着我了。
当真是不知道我靠近的真正目的吗?这好像是变相的拒绝,我聪明地感知了,可我要不知道,对方一点也不喜欢我。
我本质是来自贫民窟的、卑劣的、肮脏的下等人,我没有贵族Omega身上所带有的矜持、懂事、乖巧和清高。我是得了藤蔓就会越爬越高的人,我进了学生会,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事,虽然除了身为Omega,我其余的条件都满足。可我不遵守他制定的规则,我不认为我答应了他,所以也不算失格,进而选择继续靠近。
我进了学生会更验证了我和他关系好的传言。当我凑上去的时候,看到他凝固的表情时,我才开始有点害怕,但我又知道对方是不会对我做出什么的,第一步计划其实是成功了的,接着应该换更温和的方式进军,我开始以公事为由去找对方,不谈自己的事,实际上,我自己本身也确实不好谈的,说什么呢?悲惨人生?寄人篱下?为爱冲动?
情绪很复杂,我现在得担心对方会不会讨厌我,要努力让对方喜欢我,而我说是很喜欢对方,但讨厌的情绪更大,为了让对方喜欢我,我就再也没有感受到爱了。只是对方追求者的威胁信都收了好儿封,也被其他Anpla讨论,Beta们为了避免麻烦也远离了我,而部分omega会带上其他人把我堵在厕所….明明是回到了之前的生活,可因为对温暖产生了依赖性,我已经有些不适应人群的冷漠和暴力了。
这些暗流涌动逐渐转为了身体上的,我还认为城市里的人不会像管理员一样呢,原来也有omega不像母亲所讲述的一样,也会让其他Beta来伤害我,虽然比起身体记忆里的伤痕来说,只是小儿科,但是伤痕已经愈合,痛苦是很远之前的事了,突然来临还是给我当头一击。因此而产生愤怒也是很正常的,理智告诉我不能去恨曾经爱着我的同学和我爱着的母亲,所以我只能去埋怨不爱我的,令我讨厌的对方。
受到伤害,我就更生气,就会更加接近对方,看着对方讨厌我却不能表达出来,在朋友起哄下一副带着距离的微笑复杂的表情,我的烦恼就消散了,这之后,我又觉得很抱歉把情绪强加在无关的对方身上,又小心翼翼地远离对方,表达自己的补救,再说上几句暖昧的话付好对方,虽然对方总是对这些熟视无睹。
和对方完美的人生覆历一样,他的防御无懈可击、是我面临的又一个难题,母亲总是隔三差五问我的生活,我说我和他认识了,他让我进了学生会,只有报告有关对方的词条,她才会回复我。
对方是罪犯,明明是陌生人却也抢走了我的爱。第一年就这样过去了,作为优秀学生上台的时候,我笑着接主持的他递过的话筒,怎么,难道连我优秀也选择无视吗?冷漠的人。
高二的生日聚会,我被邀请去了,是他朋友帮忙的,是他的生日会。我的出现,他意外却又习以为常,我和他朋友算眼熟,在全场,我和他是最熟悉的。虽然以我的能力我可以随时和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聊起来,但现在我的角色是纯情又莽撞的omega,跟着对方是正常的,但我确实是第一次参加聚会,对这些都很好奇,蛋糕很甜,我很喜欢。
前段是家族办的,后面大家就跑到酒吧里玩,留下来的就全是同学了,大家喝着酒开始玩游戏,一下子就开始熟起来,第一次喝酒,比想象的要烈,意识开始尊弱。
猜拳总是输(因为我总是只出布),最后也不知道唱了多少,但又十分清醒,好像国王游戏,我亲了对方,我也紧张,害怕又被讨厌,根本懒得再考虑,直接就坐在了座位上,低着头,思绪放松,压力也消解了,突然好想告诉母亲:如果痛苦就可以喝酒,但又想起母亲说酒精会让Omega变得不美丽,心道:难怪母亲一直那么悲伤。
中途我睡了一觉,像走马灯,想起了爷爷奶奶的话”普通幸福的生活”,也想起了母亲的浅浅的笑容,她笑起来的时候最美,一下子我就又活过来了,为了这个微笑,我好像又能走下去了。比起我迷茫的过往岁月,现在我是处于黄金时代,我尚且有爱的人,所以生活又充满希望。
好梦一场,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人都走了,派对的主人因为我被迫留在这里,等着我醒来。
可能是刚回忆到高兴的事,我暂时没想起我讨厌他这个事实,笑着感谢他“为了等我吗?谢谢你jaehuyn~”“你家在哪里”他问我,没有回答我才是他的一贯作风,但我心情够好,没放在心上,跟平常一样没心没肺地对他:谢谢你~
他就坐在那边等我演完这出戏,可我确实是醉了,他说了抱歉,用我的人脸解锁了我的手机,又找到了我的地址,我愣愣地看着他好近的脸,把我酒疯吓醒一半,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
“…是这里吗?”“嗯”我点了头就顺势向前倒亲了他的白暂的脸颊,他立马把我分开,沉着脸,我高兴了,不在意他有些生气,缠着他让他将我回家。
去地下室有些路,风吹得有点大,依稀记得他没有当即跑路,又是忍住了我的死缠烂打。紧贴着后颈,背比目观得宽些,我思絮放散。
这里是有腺体吗?我嗅了嗅,什么味道都没有。也是,毕竟我只是Beta,Anpla、Omega是什么味的都不知道。放弃无聊的尝试,我只能把头凑向他的脸,皮肤状态好得要命,夜晚也是完美状态, 又想起白天总会挂在侧边的酒帘,好态地用手指打探,贴起来像玩偶一样舒服,然后,我又睡着了。第二天的话,在房间里醒来,就记不得昨天做梦没有了。
我靠近,对方还是会躲开。我还以为亲吻是亲密的标志呢,结果我又错了?讨厌的,麻烦的Anpla,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自作聪明也就只会这些伎俩了,想来说做个讨人欢心的人,又失败了,本来和之前是一样的,我像跟屁虫一样,给对方好脸色,现在的他居然会冷着脸对我了,我做的事不算过分吧?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思来想去,原来是那个我自认为绝佳的吻。
他很忙,马上要毕业了,我能见到他的次数越来越少,可我离母亲的幸福越来越远。要怎么办才好了,我焦紧,也是徒劳,这么多的温柔都未能撼动一座冰山,母亲的痛苦也像这样吗?可母亲和父亲之间是有爱的,而我们之间只是我想利用他的关系。如果痛苦不是因为爱,我将难以接受。
回去又是兴趣班和作业,我得知了我有弟弟的消息,第一时间我想起了母亲,我没告诉母亲,也希望没有任何人告诉母亲。妈妈休养在家里,多了两个人的空间,是格外仓促,我见证了弟弟的诞生,新生命的奇异,我悄悄地对他说:千万别让母亲知道。
母亲自杀了,他还是知道了弟弟的存在。我请了假,回到了母亲身边,她睡得安详,她是那么年轻.,忍受不了孤独。丈夫离开很久后,发现自己被背叛,领养了孩子不如心意而又得知了丈夫有了真正的孩子,害怕与失望笼罩了她,是她最后的情绪,而我也如出一撤,作家安排剧情时候都会防止重复,我还认为至亲离去的痛苦我感受一次就够了,结果也是避免不了。
我讨厌母亲,他将我最后的爱带走了,还让我留在这个世界上不能去爱别人。我只得孤影自怜了,哭泣,泪水又挂在脸上,我还是不够坚强。我请了很长的假,没参加期末,努力拼凑出母亲还在时的样子。
我又分不清爱与恨了,我像失去了笼子的鸟.自由对我是说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只觉得好累,如果不是因为弟弟,是因为我失败了,母亲会死去吗?答案是:会的。而我为了防止她离开,会消耗自己的所有去讨好一个无懈可击的人。那我如果拼尽全力还没能成功,我是不是和她的结局一样呢?我怕死所以我不会,死去的只能是我那偏执又强烈的母亲,一出死局,母亲的棋技看来不怎么好,一切都看清后,我也开始讨厌自己了,害怕与失望也降临在我身边。
回去之后,妈妈对我才泛起稀薄怜爱之心,对我恶意少了几分,父亲也是。我获得了母亲的遗产,继承了她所想要的幸福,在这之下的,我的愧疚之心隐隐作痛,戏剧般的发展让我呕吐,窒息感再次涌上心头。
我怎么能不知道母亲的行为不正常呢?可当她将我从贫民窟带出的时候,我就想通了,如果因为对方而受伤的话,没关系的,我早就自私地从对方身上汲取了太多不属于我的爱。
父亲和妈妈心安理得地成了新的家庭,在此体制之下,我依旧不可抗力地是多余的存在,并没有因为笼罩在家庭上的阴翳而有所改动。
我本来是该恨他们的。我曾设想:假如母亲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后,她是否会命令我,让我将这个孩子消灭,我内心挣扎过,我会认为我对母亲的爱胜过一切其他爱,夜里悄悄地,我曾假设过,可幼小的生命看着我,我想伤害对方的心被自己扼杀了。
他很小,让我想起自己小时候,和贫民窟的我不一样,是幸福的,我讨厌贫民窟、孤儿院和管理员,他们会让我痛苦,我讨厌痛苦,所以不能给他人带来痛苦。鄱然醒悟,我不应该这样做,这样和我讨厌的样子有什么区别,我逃回房间,汗毛颤栗,不得不思考起什么时候我变得如此陌生的?
我想要讨人欢心,所以才一直表现得开朗,时间长了,我就真的成了这样的人,我才意识到,而我也真正喜欢起了自己这样。
产生可怕的想法原自于爱,而这又源自于母亲,我与母亲间稀薄的爱被我摆在面前,暴露在空气里,父亲和妈妈,连着弟弟我是真的讨厌吗?
我只是突然感到不自在了,对我这种多余的人,不直接拒之门外便是值得感恩的事了,恨我是件正常的事,毕竟学校就是这样,我好像没有资格评论我的感受。
我的二次雏鸟情节让我无法不爱母亲,可她带给我的伤害是无与伦比的,常年打信息素让我患上胃病,也拥有头痛,每天看着她的脸色行动…令我也无法不去恨她,曾经,我认为爱如果是痛苦的话,没关系,可爱是痛苦的吗?
爷爷奶奶只教了我“爱”明面的字意就匆匆离去,而过逝的童年又让我和爷爷奶奶之间的爱变得模糊,回忆里的拥抱大多数只剩下了母亲,可温暖的抱着我的教我写字的奶奶的身影依旧残存。
掩藏在心里,成为无法忘却的记忆。我迷茫了,只是一股脑,不考虑后果地想这个新诞生的家庭道别,因为我不会道歉。
接下来到底该干什么,一直以来都被赋予任务,我才有清楚地前进方向,母亲让我成为最美丽最受欢迎的Omega,可我并不想这样,把我变成这样的她留下一大堆烂摊子让我去解决,我的恨意悄然大过爱意,晚来的叛逆期,让我下意识想逃离她。
并没有任何阻拦的离家出走,我正式继承她的遗产。我卖掉了房子,在首都买了新的公寓,比父亲的别墅小了很多,一个人倒是够用,再多一个人就有一些拥挤,本来就是一个人,我不用担心这些。剩下的钱,只要我不去赌博,可以让我安稳的度过余生。
置办好家具,才发觉一天没吃饭了,很暗的时间,霓虹灯却亮的如白天,我独自出去,随便找了家店。这家店人很少,店长一个人经营,还有个孩子在打下手,在我来之前,他们父子俩在闲聊,我一进来打断了他们。
“请问要点些什么呢?”那孩子问我,我心里感到抱歉愧疚,下意识点了,对方离开了后,看到店长对着我笑。为什么呢?我有些不解,而当我发现我点了两份后才惊觉。
一份吃完已经很饱了,多出来的一份让我骑虎难下。“是要打包给家里人吗?”店长问我,“……是的”我只能硬着头皮。
家里没有人,我提着温热的食物,心里下着雨,一步一步走在街上。直到将门关好后,我连灯都没打开,靠着门失声痛哭。这是爱,还是恨?我好想问,可是我连一个询问的人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我打开灯,打开冷掉的食物疯狂地塞入口腔,不等咀嚼强硬地进行,窒息感再次将我包围……一点一点,生理反应又再次启动,我跑向洗手间,不管不顾地趴在洗手台呕吐,反胃,胃痛连带着头痛都向我袭来,胃酸都被带出来,好不容易劫后余生,抬头却看到,客厅灯光反射的镜子里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狭窄空间里多少次了?第一次是爷爷奶奶死去,第二次是分化成beta,这次是母亲去世,为什么我总这样,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要去逼迫自己,伤害自己。我扶上镜子里自己的面孔,jungwoo啊,不要哭了……
经历了一些事后,对爱再次产生迷茫,这次我想爱自己,不正是因为没有痛苦才会产生爱的吗?所以在校园里少了麻烦之后,我可以做自己了,变回原来的我后,渐渐少了烦恼,如果没人和我说话,我就去问老师题,如果那人再带着人来找我,我也就直接跑掉和反抗回去,我再却结大家爱不爱我的事了,我想过好我的普通幸福生活。
头一次为了自己我燃起好学心,先说了,在别人眼里我是很聪明的,虽然我认为自己很笨,只能够根据步骤,来完成任务,可学习不就是一步一步的吗,只有感情这个抽象的怪物难倒了我。
为了不步入母亲给我设下的圈套,我得要活得更加精彩,既是抱复也是抱答。上了首都大学,学医也只是想让自己不受伤,也不想让更多人受伤。
我有了新朋友,是很热心又温柔的Anpla。认识的契机是共同的梦想。还有就是我们的座位很近,见面几次后,就熟起来了。对方对自己好,自己就会对对方好,朋友先向我打着招呼,自我介绍后,我们就成了朋友,主要是我很需要找个伴来破除孤影自怜的现状。当然除了他,同学们也都对我很好,享受美好的大学生活,我才开始去上多个选修课。
遇到Jaehuyn是我太意了的事,仔细想来也确实是,毕竟对方是个很有人气的、讨人厌的、优秀的家伙,但看着他我总是会想起过去的不美好的回忆,我好像得向他道歉,可从我所经历的痛苦来看,对方也应该和我道歉,但我并不想再热脸贴冷屁股了,现在我也没必要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了。遥遥地望上一眼,不小心对视,我当即决定再也不来这个教室了。
我认为我还算是很有风度的,我知道对方讨厌我,刚好我也讨厌他,这下我麻溜地消失在他面前,合了对方心意。不用再继续纠缠了!希望对方能因此原谅我之前的死缠烂打!
大学里放松的机会更多了,正好我不喜欢待在家里,我喜欢逃离自己孤独的现状。这次外出是被朋友叫出去玩,本来笑得很开心,看到(突然)某个冷着的脸,心情一小子降到冰点,飞快拉着朋友跑向其他地方,又因为遇上倒霉事,玩游的心思少一半,不一会就告别了。走在路上,想着自己是遭报应了吗?
“你换目标了吗?”他拦住了我的路,其实也不算是,只是经过的时候说了句话。我甚至只能通过内容来判断是向我说话,我气得不行,连忙回头叫他,“Jaehuyn,你是不是有病啊!?”我甚至想笑,“服了。”
和普通生气不一样,情绪波动比恨意大了不止一倍,你说人怎么这样啊?我之前抢着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的时候巴不得我滚远点,我现在,是滚了,又问我为什么滚了,我都想给他这张帅脸来一巴掌。之前同学都说我很贱,说我死缠烂打不要脸,我现在觉得对方当仁不让。
“…?”他愣住了,而我又懒得和他交流。一言不发转头了。就因为他,害得我又想起了母亲,觉得这世界真得是够了,然后烦得我又开始掉眼泪了。
在校园里躲躲藏藏,也不去打听对方的事,那天我可能惹他生气了,近几年来我都克制住脾气,害怕惹来麻烦,都是因为他,我才开始又犯错……克制住自己不去想对方的事,我只能每天都和朋友一起玩,一起行动,总之是为了转换注意力,我有意识想放弃对方给我情绪带来的多米诺反应。
他阴晴不定地、第二次、第三次…校园怎么这么小,我总是能被迫听到他的名字,朋友问我“怎么了吗?”我笑笑摆头,说“没什么”他又说“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我无语了,“根本不熟,我还挺讨厌他的,也不知道身边的人为什么都喜欢他”“哦~可他不是很优秀吗?”此起他,“说实话,我觉得我还更喜欢你”“是吗?”“嗯”毕竟那个人可是个高傲冷漠到骨子里的人,认识两年我都不能和他是朋友,而现在我只要一付出点努力就会获得关心。这从情绪价值上来比,我是个傻子都会做决定。
我只是站在那里就会有人向我搭话,就像曾经总是会出现在书桌上的糖果,没有人拒绝我的热情,我又从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
“糖果”再次出现在在面前,朋友说他研究了古代书籍上的花类,说他们能作草药,便没事就会把刚摘下的花放在我的桌子上,花被折下来后寿命就很短暂了,于是我专门买了瓶子将他们来装起来,想着让花儿们多份一段时间。
我同他说别折花了,他反问我:那你喜欢什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我就用问句回答了他的问句“你为什么要送我东西?”“你不是喜欢吗?”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喜欢接受别人的好意,而第二天,他仍然将新鲜的,带有露珠的花朵放在我的桌子里。
我是无端地接受着朋友的好意,于是也不好再说什么,一想到对方对我付出了,我欠着,心里总是不平衡,于是,便更想着怎么回报(在我眼里,付出得是相等的),“我不喜欢欠着别人”,内心这个想法强烈闪烁着,所以,我不再反问他折花的事,也不问他送东西的事,反而是尽力想着完成对方的想法、愿望。然后我又才意识到:我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他的兴趣爱好我根本就不清楚,他没说过,一直以来我也没问过,而我则喜欢说我的技能、梦想…哦,对了,我们是因为有同一个梦想才开始熟起来的。我又下定决心,开始约着朋友去实验室做验究,也开始想让对方愿意和我聊专业上的事。
我在意识到之后,开始了我的努力,想着能让对方在医学研究里有一番成就、我想着自己也算是做了对方喜欢的事,可我却发现他的脸上却没有出现我预想中的神情,但他也没拒绝,我察觉到了,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所以我又问他:“你喜欢什么,你需要我干什么吗?“他又说“Jungwoo啊,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原谅我深夜买醉,我只是个被习性的,被情绪影响的普通人罢了。我没有超能力去了解普通文字下的含义。我当然是知道我很喜欢朋友的,而对方也喜欢我,可他话里的喜欢又是什么呢?
当时,我回了他“我知道啊,可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想要你”他这样说,就凑近了我。
说实话、我当时是松了口气的,我没想到只是一个吻,我就能将受到的好意回敬完。当熟悉的凑近后,我没有躲开,只是嘴唇相接,这样的事我甚至对讨厌的人都做得出来,只是当舌头伸进来的时候,又是另一种陌生的经历,强忍着恐惧,我的脸被他捧着,拒绝不了接完吻后,朋友笑得灿烂,对着我说“如果Jungwoo能一直这样,我会很喜欢的。”接吻是伤害吗?不算是,但我还是晚上偷偷出来喝酒了。
母亲曾经说过:Omega不能喝酒,而我差不多忘完了她给我制定规则。我已然谈谈地选择忽视了她给我带来的伤痕了,有时候释然地笑,我没有完全成为美丽而脆弱又招人喜欢的Omega,因为是Beta,我是可以喝酒的。
穿一件卫衣,喝得身子发热坐在公椅上,解了些莫名其妙的愁,“好像把外套忘在了路上”想起,我就起身回头沿着脚印,顺着晚风走。
我没喝太多,也不喜欢酒的味道,吹着风也酒醒了。兜里有重要的东西,我的手机和身份卡,都在本来想着不要了,又只能巴兮兮去找,体内的温暖开始消散,把帽子戴上也只是起一点作用,我被冷得有些脾气,开始东张西望地搜寻、“阿西——“我没忍住骂了出来,却听了不远处的笑声。
笑声的主人抱着我的衣服立在路灯下——Jaehuyn,我又气愤又尴尬又无语,对自己的可笑而愤怒,为对方的可憎而无语,早知道是对方捡到了,我还不如直接回去或再早点不来买酒了,在脸颊的洒离让我平静——祸禅行,我只是真直地看着他“你不把衣服还给我吗?”我好脾气道,我是真的冷、以至于我懒得消耗热量做功了.况且就这样把我衣服抢走害在我无下之地找了好久还站在原地的人本身就该对我道歉.
“这是你的吗?我看你在那里找其他的,我还以为不是你的呢”说话还是那么讨厌。站在原地我也会被练死,干脆又冲上去,把外套夺了回来穿上,我瞪了他一眼,转头就走,为了防止听到他继续说话,开始跑起来,忘记酒精仍有部分滞留在体内.我没注意脚下,不争舞地摔了个拘啃屎,“嗖”的一下趴在地上,这是我第一次希望死亡的到来。
俗话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我心里哀求:别在意我,别管我,可对方还是会做出和我意愿相反的行为、当听到笑意浓烈地“你没事吧?”越传越近,感知对方将我扶了起来后、又是近距离的酒窝、“还在笑,有什么有笑的,我遇到对方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本来都平复好的情绪又波动起来,“我要是走不动路了,我就再缠你一辈子"我崩溃了,对着他打了个酒味的隔,又一头冲进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服擦眼泪。
反正都出了这么大的丑了,我也放弃了些尊严和倔强.“你哭完了吗?”他拍了拍我的背帮我顺气,“发生什么了吗?”他好像卖的像关切我一样,“你还冷吗?”…我学着他之前的样子,不回善他,“谢谢你”我头埋地更加深了.没头没尾地说:“什么都没发生,明天别再见面了,忘了这些吧,对不起,对不起……”
我愉快地忘记了后面的事,在学校里再和朋友见面时,也恢复了平常心。只是一个吻又算不上是亲密的标志,我们的关系依旧和平,我这样的想法换来得也是对方如往常的鲜花.我想拒绝鲜花了,每次这样说,他又会说这是他应当的,我又不好拒绝了,我又把老毛病害怕对方会生气,而一当我接受了花,就又意味着我亏欠他一份情。我想还回去,不知不觉间,连接吻这些事都习惯了。
又是某些事困住了我,我不知道我现在是在干嘛,这还是友情吗?我想。我只是单纯地想满足对方的愿望,明明就是在好好做实验报告,突然就要亲吻,刚开始也只是亲吻,后面他又问我:“能让我标记吗,Jungwoo?”我怎么知道能不能,我没有腺体这事先不说,连标记是什么我都还不清楚!我突然又捡起我Omega的身份了,慌忙之中又想了很多。
对了,我是Omega来着。母亲曾经说过Omega不能和除了另一半的Ampla走得近,我们现在的关系是什么?我把朋友当朋友,而他的眼中我又是什么角色呢?朋友?Omega朋友?还是Omega?是我走得太近给了对方错误的暗示吗?可从小到大我对所有人都这样啊,我也有其他Ampla朋友,而且明明是对方先向我搭话的。
“Jungwoo吗?你的名字?梦想是为了拯救生命…嗯,我们一样呢!”“真的吗!你好啊”“你好啊,小omega”
难道我们不是因为理想走到一起的吗?再换句话说,我想到对方可能一开始就是为了接近我,或者表现出我希望的样子,我就想呕吐,恶心的反胃感又冒出来。
温柔的人是会随便杀死花儿的吗?我又不可遏制地想起了母亲。而对方并没有伤害我,表现出来也是喜欢我的样子…是吗?是这样的吗?喜欢是爱的意思吗?在对方的语境里。
所以我现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像jaehuyn一样辜负别人的心意?我莫名感到抱歉,我一直都没学会拒绝,难道在对方眼里是同意的意思吗?我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
“…不可以”我出声回驳。又感应到了对方心情的波动.“…好吧”他捏住我的手腕,我存些吃痛。“嘶——”“但是我还是能接吻的对吧?”我感觉对方突然变得很陌生,这次他更强势了,像把我的氧气全都夺走了一样,而对方也变得很奇怪,我反应过来对方可能是在释放信息素或者是发情期提前了,我连忙推开他,他似乎也没想到我把他推开了。
我落荒而逃,临走前把抑制剂放在了桌子上。这下该怎么办,我发现自己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强势的情感,我讨厌这样,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安排住了,和其他人说,又是被回了句“你们怎么吵架了”“赶快和好哦”,当时想着躲着对方,所以就没发现他提前(在我之前)就和我身边的人都说:我在闹脾气,我们吵了次小架,然后我就被告知原来我和他在大家眼里里就在一起了。
我向他们解释我们只是朋友,他们却不以为意,接着,我才意识到我中套了,在大家眼里Anpla和Omega走这么近不就是在一起了吗?对方也是这样想,只有我这个粗心大意的人忘记了。我生起气来,也烦闷地不知如何排解,此时此刻,巨大的悲伤无力感袭击了我的宇宙,我回头不得不面对:我没有可以倾诉的人了。
虽然去买酒可能会遇到某个“讨厌”的人,可我还是出门了。
明天会是怎样的,未来会是怎样的,我想逃离现状,但会成功吗?天上的月亮很圆,我买了酒放在一旁,没有醉,所以也就不会请醒。爷爷奶奶,我该怎么办呢,明明正在被爱着,也没受到伤害,可为什么还是会难受呢?爷爷奶奶,请再次告诉我“爱”是什么,我又忘记了。
为什么我不喝酒呢,为什么我没有弄丢自己的外套,为什么你没有讨人厌地出现呢?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请完假回去,看到对方又一如既能地把鲜花放在书桌里,“我不喜欢花”我说,“不,Jungwoo你不是很喜欢花吗?你不是很擅长插花吗?”我连我自己喜欢什么都不清楚,你又怎么知道了?我气得不行,懒得纠缠。
“对不起.Jungwoo…”他用可怜的目光看着我,“我只是,太爱你了,你知道吗,Junguoo,我太爱你了”爱就像神秘的咒语,我败下阵来。
好了伤痕就忘了痛,我好真的像高中那些人说的,很贱,我可以厚颜无耻地对人死缠烂打,可以对一直伤害我的人给予更深的爱意,也可以轻易原谅一个冲动的野兽。
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牵起我的手,又顺其自然摸我的脸,又欲求不满地亲吻我的唇,拒绝之后面不改色地继续,总是想强势地占据我的整个世界,一直暗示着、惊记着我的后颈部和从善如流地道歉,一直说着“爱我、爱我”控制我的思想,每次都想抓住尽力逃离的我。
我只是回实验室拿了东西,回到教室里放好后,就要回家,被突然从后窜出来的影子给钳住了。我直接叫出了声,随即就有手把我的嘴扼住,“不要叫哦,是我,Jungwoo最近对我很不好,所以我才会很难过。Jungwoo必须完成的思望、我才会高兴,放心,明天我还是会给Jungwoo带花的,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我爱你,所以你得要爱我,知道吗?”
我挣扎得强硬,这次他有准备地给了我肚子一拳,本身我就有胃病,他也听我说过,他故意的。吃力地向前倒在地上,他就把我压在身上,本来我就瘦,一个成年男性就这样压着,我本来就要反抗了,又不知道哪里来的胶布把我的嘴和手给捂住。
我深切感到有双手在我身上游走,游走在伤口好了之后新生的皮肤,很痒很难受、自以为是的Anpla又在释放他那没用的信息素,在我面前除了使他更丑陋,更令我厌恶,又有什么用呢?又在解我的裤子,像个禽兽。
那个像幽灵一样无处不在的人那里去了,我现在绝望地只能想到对方,你在哪呢!你现在应该立马出现在我身边,你应该要关注我、你应该来保护,像个英雄。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想哭、好想哭、好想哭,西八、西八、西八——对方咬向我的后颈,这个西八难道看不到我没有硬硬的脉体吗?颅内高潮的啥B顶到我了,注入的信息素让我又开始头晕了,我的免疫系统又开始工作了、我看向窗外突然出现的熟悉的眼睛,救救我——晕过去前我这样想着。
“你受伤了吗?”“关你屁事”“我做错什么了吗?你不是喜欢我吗?”他似乎是烦扰。“我喜欢你吗?Jaehuyn你原来知道我那个时候在追求你啊!”“……”“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的,其实,当时我一直想正经地向你道歉,后面因为一些事被打扰了,我不想告诉你,现在我再次向你道歉,请正式原谅我的死反缠烂打吧!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正我们现在也没关系了,忘了那些吧!”“www,我必须得原谅吗?”“不然呢?那我为什么来道歉”“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不然怎样?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都撒过那么多次娇,也没见你对我心软过”“噗”“你又笑,你也要向我道歉呢!”“?哦?这是为什么呢?”
我抬起头,捧着他的脸,醉解没解想不起来“你说你长这么帅干嘛,这么优秀干嘛!好多人喜欢你啊!你知道我当时追你有多难吗!热脸贴冷屁股就算了,被排挤,被人堵在厕所,被威胁!白天当你的跟班,晚上又要回家写作业,我很优秀,你也不把我放眼里!我说话你也不回我!就知道笑,对谁都笑,你知不知道酒窝很迷人?你知道不知道当时亲你我多害怕啊?你知不知道你不理我让我很生气啊?能不能别一直都活在光里看不到我,能不能别一直让我讨厌你,能不能让我心安理得地讨厌你?你要向我道歉,不然我又会哭得.然后我就会擦在你的脸上——”“…”“你听到没有…”“对不起”我愣住了。对方第一次回答我。
他笑起来,酒窝在我面前,我又不争气地哭了,伸出手戳了他的陋窝,又笑了。我不清楚我现在看起来是否美丽,如果丑,也就算了吧,自己在他面前都出了好久的丑了.“如果真的想道歉的话,那你的酒窝就是我的了,是我专属的了!”最后,我也没忍心把鼻涕擦在那张帅脸上。
我做了梦,回忆起了被遗忘的事,我决定不管醒来怎么样,我都要把那个西八打得鼻青脸肿。
漆黑的空间有些熟悉,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摸向后颈,有个创口贴,转头在汽车后视镜上与Jaehuyn对视了,现在我衣裳好好地穿着。
沉默,只有沉默。
“你不是Omega。”他突然说。“哦”我回他,“别说出去啊,Jaehuyn”“嗯”“谢了”“我不会讲出去的”“不是,是刚才”“没事了吗你”“有事”我胃痛得找不到北,“你有没有止疼药,我肚子痛”“给”……
.。 我这几年到底是怎么过的呢?我开始回想,先抛开之前的事,代替他人获得了爷爷奶奶给予我的温暖又短暂的童年和母亲教诲我的所有,即使我是个失败的孩子,却享受了母亲给我的优越的物质生活,再到父亲家开启恶魔副本、母亲自杀自己孤独生活,发现人果然是群居生物,自己受不了孤独。
明明也有为了好好生活去交朋友,可为什么又被认为是其他意思呢?我的行为真的起了迷惑的作用吗?我并不是主动的,我是希望有更多的人爱我,可,这样的爱不过是压力,我承受不住。
之前还可以再欺骗自己,自己并没有受到伤害,其实到现在为止有的只是多了颈后的创口贴,可我的精神却疲惫极了,思来想去,又只有我不喜欢这个理由了。
或者说是讨厌?这是我第一次对别人的爱意感到厌烦,爱不该带有伤害我知道,所以他没有伤害我的时候,我没有拒绝,可仔细再一想啊,他伤害了更多无辜的花朵。
我是不希望自己受伤的,可我会因为美好事物的消逝而悲伤,看着花瓶里枯萎的花朵一支一支地死去,我也无数次想过自己的死去,因此的悲伤感触,说着太爱我的人会想到吗?会在意吗?如果在意的话,我第二天就不会收到新的等待死亡降临的花朵。
我果然没办法说爱,勉强自己的事已经做了太多了,Anpla都这样吗?强制占有,高傲,自以力是,从不低调,从来不问Omega是否愿意就随心所欲地去定义别人的行为?好恶心,比管理员的毒打还难受、如果我真的是Omega的话,此刻我早就被完全标记了,迫于森林法则,我就真的一辈子也离不开他了,就算我不想再和他一起了也无济于事。
好可怕,我汗流侠背了,一阵冷汗,心寒得可怕,过着被人爱护的环境太久了,就把在贫民窟里学到的谨慎给忘了吗?我不知道,我发觉了该拒绝的事,可当“爱我”的字样出现,我又不敢轻举妄动了,说到底,爱究竟是什么,我到底能不能拥有爱,我不知道。
我突然想喝酒了、一旦遇到复杂的问题,我都想要逃避。我心思敏感,总是在感伤春秋,表面看起来无忧无虑但其实心里住了脆弱的野兽。
我一直抱着想要过上我的普通幸福生活的坚信,才走到了现在,爷爷奶奶、母亲、教科书、老师让我知道了更多的知识,历史、文明、社会我都知道,可感情我一直都很焦虑。没了爷爷奶奶,谁也不会主动教我爱的字意。一路跌跌撞撞到现在我也不能总结出个所以然。
明天到来,我又会是一个人了,我又一次完成了我失败的人生。为什么总是这样,我又开始眼睛发酸,泪水止不住地流,我好想回到小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地死在风沙里,是不是比现在的人生更幸福呢?好烦,我怎么又哭了,本来就没哭过几次,还几乎是在对方面前,他不会以为我是个爱哭鬼吧,我可不是……好吧,被误解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在他面前就是个爱哭鬼。
这次没有听到他的笑声,反而是一张纸被递了过来,我接过狠狠吸了一个鼻子,等药效将我从痛苦中解救出来,我又想问他了“Jaehuyn,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我小心翼翼。
“有烦恼就说出来吧,我明天会自行忘记的”“先回答我!”“嗯,我们是朋友…”“你明天想忘就忘吧,我也不想把我的情绪强加给你。你不是曾经喜欢过一个人的吗,你可以告诉我爱是怎样的吗?”“爱很难说,其实我也不怎么懂,”他有些为难。
也是,我想我居然病急乱医,“你是Anpla吧?如果你喜欢一个Omega,你会在意他说的每一句话,你会强迫他做他不喜欢的事,你会强制对方被自己永久标志吗?”“…”“快回答我啊——”
,.。 “如果我爱一个人,我会对他好,尊重对方的想法,抑制自己的冲动,我会让他感受到我在爱他。”“谢谢你”我又道谢,“原来不是所有Anpla都那么讨厌,对不起,你是个很温柔的人,我才意识到,我原谅你了,现在,你的酒窝我还给你了”“没事,你不用还给我”“真的吗!那我现在能挨摸吗!”
夜晚平静地过去了,一想到我还有可以说话的人,我就不由得笑起来,早早地来到教室,那个西八还没来,我连忙把花瓶扔了,美丽的事物被丑陋的灵魂碰过之后,变得将不忍睹。他请了几天假,想到Jaehuyn可能当时把他打了一顿,我就高兴得不得了,我和他加了kkt,在五年后的现在我们才成为朋友。
得到他回复的“真的”,“你现在就是个英雄”我发过去,“是荣光”。等那个西八回来的时候,对上缠眠又审视的眼神,我蓦地心无杂念,可能空气中又有信息素暗流涌动,我没忍住,当着全班人的面,给他来了一拳,在所有人的眼里我都是美丽脆弱的Omega,没人会料到我会突然暴起。虽然常年胃病,可我依旧拥有成年Beta男性的力气,把他鼻血打出来后,我冷静地让同学们把他带到医务室,然后,我就被老师叫进了办公室、教导我:不要因为吵架伤了AO感情。
好——我又忘了那个人早就费尽心思做了和我之前一样的行为,大家都认为我们是CC。无名之火冒了出来、我没忍住又偷偷跑到医务室中他的肚子上是了几击,最后,学校出面让我在家调理情绪。
我是很冲动,我感受到身边的人开始害怕我,远离我,如果是之前的我知道的吧,估计又会伤心得不得已,可我现在却觉得很兴奋、很幸福。
世界又开始远离我,我能回到校园里完成我的学业吗?我接下来又该怎么开启我的新人生呢?我没有任何头絮,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幽眩的空间让我像回到孤儿院。
那里的孩子我都不喜欢、野蛮、算计、无知,我不和他们交流、而我现在身边的人呢?或许在文明、秩序、智慧之下也藏着愚蠢,好讨厌,明明自己已经说好了不会在意外其他人的缺点了,都已经知道大家本质都这样,却还是会被自己的理想主义给震惊到,设想爱的人都是美好的,恨的人都是错误的。
我太无力了,我得像最初的我,那个从来没有爷爷奶奶的Jungwoo一样,形只影单地生活下去。我得要放弃追求爱与幸福了,未来真的重要吗?我也只是害怕死亡才选择继续活下去的,反正,我再努力也无用了。
“不要熬夜,早点睡”Jaehuyn发来消息,我看了眼快3点了“晚安”,然后我就睡了。我不忘情地上网,呆在家里只有看书,有时候无聊也还能给他发消息,问了很多问题,知道了一个新知识会发过去,不理解的新闻会问他,突然又会感伤了让他安慰我,好奇对方在干什么,有时候因为有事都是在很久后才会回,但每条消息都被回复了,我感到很开心,又担心会不会打扰对方了,所以基本是一会道谢一会抱歉。“你不回学校了吗?”我的事好像被解决了通知我回去的时候,我还是继续请了假。我不想再面对那一团糟的人际关系了,也不想回答心里的忌惮了。
因为讨厌笑着的人来伤害自我,我发觉我开始害怕人群了。我对他说“走不出去了”“要我来帮你吗?”他说。“怎么帮?”“我带你出去适应人群,可以吗?”“我不知道”“我带你去吃东西,一起去玩,可以吗?”说实话,有点心动了,我还是想去买些吃的、“好——”“那你等我吧”
我记起来第一次喝醉了是对方送我回来的,我连忙把新地址发过去,毕竟我已经离开了,噔噔堂下了楼,Jaehuyu出现在面前、我高兴地他招呼,他并没有问我为什么住在公寓。
.。 好像我们去了犬咖,我才发现有狗狗这样可爱的生物,我想和它们交流,可它们总会围着对方。啊真是的,除了那么多人,还有这么多可爱的小拘喜欢对方,我心里不是滋味,接着,我们又去买了些面包,吃到了甜的东西,我心情才变好,临走前又买了些,我才发觉对方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甜的。又去了水族馆,不是周末,人不是很多,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他给我讲了些海洋生物,我问他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他把手机改顺记录翻了出来给我看,说了句:刚记的、我无语地笑了,把他手机抢过来给动物们拍照,顺便也合了照发给自己。看到合照后,我突然又想起了母亲,之前我也想过会和Taehuyn成为朋友,如果当时把照片发过去,母亲会高兴吗?好久之前,转眼间母亲离开了三年了,我猜不到她会不会笑了,反正照片上我到是笑得挺高兴的。
我是念旧的人,果然会更依赖熟知的人,我的整个青春都和这个人绑定了,我敢说自己了解对方,虽然程度不深,之前我都死不承认,但对方确实在表面给我留足了面子(当然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一方面我讨厌他,一方面我也羡慕他,比我幸福多了的生活,有礼貌,有人气,有能力,地位很高,性格也很成熟,从最开始我就没有成功的自信心,但我曾奢求过,如果母亲没能给我这个任务,我能认识对方,能有机会和对方成为朋友吗?所以,我有私心,我也很清醒,喜欢我,爱我什么的,我从没想过能从对方身上获得。
我只是想让他看到我,我只是想和他做朋友。所以当对方一直无视我,潜移默化拒绝我的时候,我才生气,才更冲击。他当时以为我是爱吧,确实单向未知的、带来困扰的爱多么令人厌烦,我体验后,才理解,但现在,他选择原谅我,同意我是他的朋友。我真的,真的很高兴。
走在道路内侧,外侧是他挡了些人群的目光。我是对感情很迟钝的人,我知道我现在特别依赖他,而这都要怪对方总是笑着露出可爱的酒窝,总是在自己无助的时候帮自己,总是在自己发牢骚或做错事的时候温柔耐心,明明之前不这样的,明明就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还来照顾我,这根本就不是讨厌了,我真的除了喜欢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我会让他感受到我在爱他”是这种感觉吗?这个冷漠的人也会喜欢我吗?我并没有什么是可以帮助对方的、他知道我是Beta,也应该清楚我这个人有多麻烦,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只有爱可以让他选择温暖我,可我就更不清楚了,他为什么会爱我?
我并没有什么可以为对方带来的事物、而且这事发生在母亲死后的第三年让我觉得嘲讽,可我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因为我不讨厌他了,但令我最担心的还是自作多情,就是真的喜欢,那喜欢的程度又是几分呢?我怕我喜欢对方而受到伤害(毕竟我曾经受到过),所以我不敢往前了。
.。 万一对方对我的爱就像是喜欢小狗那样呢?一旦离开就会忘记小狗。如果我是小狗,我宁可不要这绵薄的带有怜悯的爱。
我想得快疯了,我害怕他不爱我,又害怕他爱我:我是全世界最矛盾的孩子,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缺爱、最得不到爱的孩子,刚刚明明还高高兴兴的,现在我又想哭了。上了电梯,我跑他前面低头看他,他就抬着头看向我。那个瞬间,我看到对方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害怕却第一次鼓起勇气,“今天天气很好”“嗯”“和我在一起的感受怎样?”“很高兴,真的,感觉拥有了全世界”恰巧又走到平地,”真的吗?”“真的”说实话被称作全世界的时候对上对方的眼睛,我想冲过去拥抱他,也想就这样吻上去。我讨厌口腔被人侵时细胞发出的求救信号,但我又想和对方接吻,也不清楚是有自信会被温柔对待还是不害怕对方这样做。
.。 但我还是收住了,我怕又像之前一样做了之后拉开了两者之间的距离,可我还是从那双眼里看出了他对我的、不知从何而起的爱意。
应当是这样直接就问的,可我却懦弱地后退一步,我太害怕这一切是我的主观臆想,因为我总是善于欺骗自己、麻弊自己。
吃晚餐的时候,夕阳有点大,他坐在我对面,眼被照得有点睁不开,问我吃什么。我随便点了些,等着食物的空当,又问我开心吗,我当然很开心,他也笑容灿烂,他突然说窗外的海面上有船里的人在向我们打招呼,我连忙回头去看,船上没有人,“真的吗?”“真的”说完就向我身后打招呼,我看着他,也回头去招手,结果又听到他在笑,漏出个酒窝,我没发觉他在逗我,吵着让他把脸凑过来让我戳酒窝,我玩了几下,又不让我戳了,我又些生气,闷头吃饭,听着他随便三言两语.说着什么领域都有的话,本来我是在生气,后面又气消了,开始听他讲,又说自己的事。
和Jaehuyn对话的时候,我总是很轻松的,更形象一点,叫没心没肺,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怕对方生气,而对方也总是能精准地见好就收,喜欢挖苦我,但也十分看重我的情绪,这件事在一天的出游里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Jaehuyn,我是个很麻烦的人,我是个很缺爱的人,我没有安全感,没有伦理心,性格很贱,脾气实际上很大,一点也不讨人喜欢,我不是美丽脆弱的Qmega,我是绝对不会停留在一个人身边永远守着,我是蒲公英的种子,哪里有温暖我就会扑过去,所以我会选择最温暖的地方停留,可说是停留,实际上我有的时候又会忽视它,也会被其他的事物吹走,但我又希望那个地方永远对我温暖。”
“我对感情贪得无厌,不懂该怎么又去爱。我想要更多的被爱,我讨厌被忽视,虽然我总是在忽视别人。我一直都梦想着拥有我的普通幸福生活,我一直都在失败.所以我不敢再向前一步,我不想再次看到失败,所以我才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辈子,可突然又有人想让我走出去。Jaehuyn,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个人必须得足够爱我且需要我足够爱他,这样我才会愿意将门打开。”
“有人说我喜欢美丽但脆弱的花,可我并不喜欢,有人却记得连我自己都忘了的派对蛋糕才是我喜欢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啊Jaehyun”
“Jungwoo,我可以爱你吗?”他这样回复我。“不要用问句回答回句。”我又说“你不是早就开始喜欢我了吗?”“请回答我”“…”我心雀跃,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你当然可以,只是,我先前说了的,Jungwoo是个很讨人厌的孩子,像Jaehuyn这样的明日之星没必要去喜欢,还有更多的,更值得的人不是吗?”“没有了,Jaehuyn他除了一个需要他去爱的Jungwoo,其他什么都不需要了”
我没想到他也会说情话,不由地脸红.“害羞”的情绪第一次出现,“你、你确定?后面回了学校的Jungwoo可是一幅危险人物的样子,他很善于伪装,所以很难接近,他的人生覆历永远是保密,他永远都会因为爱的字眼哭泣,如果得不到心安的爱,他是会逃走的,他……”我开始心跳加速紧张地说不出来话了、
“我确定,那么现在请问你愿不愿意来接受我这个你最讨厌的人?”
我没有讨厌你——我想这么说,被他唬到了。这个人的眼睛真正地只有我,我被吓到了,又莫名的轻快,他将一种安定的信息传递给了我——最后,我会拥有属于我的普通幸福生话吗?我不确定,但不爱怎样,我同意了、原因讲不清,如果最后,我没有达到未来,我大不了再去暴打对方一顿,把对我轻易作出誓言的人的脸打成接头,再让对方重新给我带来幸福,反正我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对方,他一辈子都别想轻易抛弃我,他辈子都得为我的幸福而做出行动。
2024.3、3,
2、🍑视角
我是完美主义者,从小完成父母的期望成长,父母给予了我足够多的爱意,所以我并不缺少温暖。我自然是知道有很多人喜欢我,拒绝起来很麻烦又很伤人,我干脆对外宣称有了爱慕的对象,大多数朋友都以为这是真的,说我是个痴情的Anpla.只有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兄弟才知道这事是假的,又说我是个有情又无情的Anpla,总之我看得很倩,与其和人过多打交道,还不如多看几本书,多研究一下机甲呢。平静地过了一学年,没想到却遇到了不速之客,
那是个异常黏人的Omega、一身柑橘味,性格过于开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学生会面试,他估计不知道学生会的潜规则:不允许Omega通过,毕竟学会Anpla众多,Omega进来难免会引起麻烦,他的覆历和他的脸一样干净,傻笑着不知道自己早就被out了,我叹了口气,面试完后就下班走出去,那个Omega却突然出现在路中间,问我的名字,(我不前明白对方向我搭讪为什么不提前看好我的名字,同时有点无语,毕竟我人气还算是挺高的好吧),得到之后。留下自己的名字就匆匆走了,我被迫知道了他的名字“Kim Jungwoo”,本以为只是一个插曲,却影响了我的整个高中。
总是能遇到他,每次发现我注意到他之后都会笑着露出兔牙,挥着手臂向我打招呼,搞得我们很熟悉一样,我不喜欢让别人下不来台,每次都会回他,而这样又有更多人我们关系好。
我无语了,但对方又是个Omega,我不能对他做什么,我从起因开始猜起,想着对方可能是为了进学生会,我用专权让他进了,希望他可以见好就收离我远点,结果他却变本加厉地靠近我,总是用他那甜密的柑橘味信息素在我身边晃荡,可他办事确实很好,所以他拿着文件来的时候,我并没有让他直接出去,朋友又开我玩笑,说我又找到春天了。
Jungwoo对我来说就像是不定时炸弹,除了喜欢黏着我,又喜欢撒娇,总是给我送一些蛋糕,我看是手工的,从来没扔掉,转头给了母亲吃,母亲说味道很甜。和其他Omego不同,Jungwoo是和他表现的一样直接,一点都不矜持,他喜欢我,为了讨好我而接近我,总是仗着自己Omega的身份,让我一个Anpla受不了,我说是讨厌他,更多是害怕他没有距离感的样子,当然,我可能有点羡慕他那种可以活得随心所欲的态度,每天都笑得很开朗,看着他的笑脸,我本来要说些什么,又咽下去了,我还是不会承认的,在一众讨厌情绪里,他的笑脸还算是让人愉悦。
所以他出现在生日会的时候,我也觉得正常,朋友们又开始来逗对方了。朋友们清楚我不喜欢他,却还是喜欢逗这个开朗的小Omega,顺便来开我的玩笑,知道我脾气好不会说什么,就又擅自把对方邀请过来,对方果然又只能跟在我身边。
想着Omega可能对这宴会上繁杂的信息素产生害怕,我就只能释放些信息素来保护对方,结果后面的酒局又被留下来了。我让他们玩,没想起到Jungwoo没喝过酒、白天清醒的时候异常活泼跟喝醉了一样,而真正喝醉了后看起来才像是清醒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老实多了。
后面说什么趁着情人节(我生日是情人节)玩国王游戏,刚好又抽到我和他,几个狐朋狗友立马就说亲一个,我当时就沉下脸来,而Jungwoo还没反应过来,(我也是)。他的脸突然凑近来,温热的触感,在我的脸颊贴了一下,我被吓了一跳,庆幸对方不知道什么是吻,然后,我就真地生气了,游戏也就没继续了,朋友们陆陆续续回家继续嗨,我独自留在房间守着一个睡着的罪魁祸首。
叫了几声都叫醒,百无聊赖我也只得等着他。看着他安稳的呼吸,安逸的鼓着的嘴唇、舒张的眉毛和清新的脸庞,美丽又脆弱,像每一个Omega一样吸引着Anpla。我怀疑,是他用信息素挽留着我,我看着他,心也竞平静下来,等他终于醒来,我便问他家在哪里,他还没酒醒话说不清,我没办法就把他的手机拿了起来,“抱歉”我将他的脸扶正,打开后挨着问地址是哪。“是这里吗?”我抬头问“嗯…”他却又亲了我的脸颊,我本来是生气了的,看到他又笑得一脸无辜,像做错的人是我一样,我的话又被堵住了。
他总是这么狡猾,从我身上自私地索取,单恋是战斗,他一个人无忧无虑喜欢我、不知道给我带来了多大的烦扰,因为我知道拒绝之后,对方可能会伤心,所以我从来都不擅长拒绝,但我也不能不表示拒绝,因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白费别人的真心,这样既不尊重对方也不尊重自己,所以总是暗示拒绝,却不被正视 。
他只管自己喜不喜欢,他让我背着,我不想再让他继续对我说肉麻的话,干脆就答应了他,在我背上他也不老实,一直用用自己的侧脸来蹭我的脸颊,难道 他的父母没有告诉他要和Anpla保持距离吗?如此贴近的柑橘味,我甚至还在努力调整呼吸, 我抑制自己的信息素的释放,怕事情发展难以控制,鼻息热呼呼打在侧脸,又用脸 麻烦地贴过来,我差点喘不过气来,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把他放在车上后,我把备用的抑制剂拿了出来,给自己注射,对方真的是个很危险的人。
虽然我的失态,对方并不知晓,可我却有些耿耿于怀,可能也是因为骨子里的高傲和威风,我很想忘记这件事,被一个睡着的Omega影响得易感期提前这件事,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开始主动远离对方,由于我快高考了,事情也越来越忙,也就渐渐忘了对方这事。
但我 其实还以为考完对方会在门口堵着我就像最开始一样,结果没有,只是迎接我的父母,莫名有些失落,也被自己甩掉,少了个麻烦精,对我来说不是件好事吗?想来可能也只是高中回忆里多了个性格迥异的Omega,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到了大学,朋友们还会开玩笑问我:你的小Omega去哪了?我通常都是笑着给他们来一拳,可明明之前开玩笑我都无动于衷。
“你们分手了吗?”“都说了我不喜欢他,”“好吧、好吧”真是的,明明都过去了,却总是能听到对方的身影。
对方会来首都大学吗,我想过,我又想起他曾经还领过新生奖的、看起来像个笨蛋,行动也很直白,但实际上很聪明,他会为了我来首都大学吗?我又一摆脸,觉得自己神经了,别人来不来首都大学关自己屁事。但得知对方来了首都大学,我心情突然很好,又想着,担心对方不会又来干涉自己的生活,却只是看到了陌生的样子。
只出现了一次的教室,我守着每一节课都等不到对方来,我也觉得自己很奇怪。看到对方和其他Anpla走得近,又突然想问:你为什么和那个Anpla都走得很近,说出口却是:你换目标了吗,什么莫名奇妙的话,果然就被骂了。可为什么会骂呢?难道不是喜欢我吗,我想,本来我是以为Jungwoo不喜欢我的,可对方就那么坚持了两年让我不得不清楚对方就是喜欢我,过于这事,我没能直接拒绝这事,我一直后悔又抱歉,现在的反差,也是终于明白我这个人是个无情的人了吗?
巨大的落差,我和平接受,而那个Anpla却来向我招摇宠爱。我是什么心情?我有些生气,但更多是不屑和好笑,难道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这样的吗?我想,我觉得Jungwoo不会喜欢这样的。
但到底说起来,我是以什么口吻评价的?“前任”?这可不是,这个Anpla说他们在一起了,可我笑他可怜,Jungwoo明明对谁都这样笑着。他不会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吧?就算我并不是什么,但我也对他的了解要比对方深一些,喜欢显摇自己修忽素的Anpla不是个善茬,Jungwoo又在装不知道了吗,像对我之前一样吗?但我又不能做什么,对方在躲开我,现在,我只是个过客。
外套上熟悉的柑橘味,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抱着某种可笑的期待停在这里。冷风吹得我有些清醒,确实又感受到柑橘味信息素的靠近,熟悉的人在面前找东找西,我本来想叫住对方,可是却又闻到了讨厌的某个Anpla的味道,我突然又不想把外套还过去了。
在等对方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好像又喝酒了,没能闻到自己的信息素,他在原地打转,又骂了句“阿西——”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看着他,我想到一个形容词“可爱”,像最开始我见到他的时候一样,不对,是更可爱,不是Omega那种,更像是一种动物,是那种原始地用来形容的感觉。他表情变了,自己也没意识到。他要我把衣服还给他,
“这是你的吗?”我没忍住又想去逗对方,他急了冲过来把外套抢了后,又急冲冲地跑开、摇摇摆摆地,又“扑通”趴在地上。突然我又想起来是什么动物了,像只小狗 一样。
我问他没事吧,仔细看好像哭了,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突然冲进我的怀里,我没想到差点没站稳稳,接下来就到他突然开始用我的衣服擦脸,不知道该主动说什么,我摸了摸他的头,等他情绪下来,我又听到他开始说话…我答应他应该忘记这件事,留下的记忆也只有他哭着笑的表情,眼神里带着坚毅,纯粹和执着,和之前完全不同,还有我洒窝的使用权。他最终还是没将烦恼告诉我,可我却又深深地共感着他的情绪。
我也想自己是怎么能忍受对方这么揉弄我的衣服的,可能是看着小狗一样的澄澈的目光。我去见过小狗,说实话是喜欢但后面又觉得不一样。总觉得Jungwoo像小狗一样可爱,但又比小狗可爱多了,说到底也是因为他不是小狗,但我喜欢他这个事实也被摆了出来。
可好像太晚了,一切又成了我自作多情,明明高中被困扰的是自己,却也十分感谢对方给自己带来的青春,是哪里开始的呢?我不清楚,后悔吗?后悔,但又不后悔。
现在的对方和之前不太一样,嘴巴很毒,做事也更越界、更不计后果更真实不完美,我越看越觉得神秘,他的身上有我比还多的经历,会给我带来更多烦恼,可我就是想擦掉对方的眼泪,就是想看见对方笑起来露出兔牙的样子,反正,我就是喜欢他。
他有他的生活,而我开始不去打扰他了,因为我知道爱是克制的,他现在好像也有Anpla了,我错过了,就要承受这样的结局。每天我都会等在那个公园,看到对方把酒放在一旁,坐在椅子上看天空中的月亮时,我没有去打扰,纵使我有千言万语想要问 ,在对方主动允许之前,我都不能,同一时刻同一地点看同一天空同一月亮,就当是我们坐在一起吧。原来,爱人这么痛苦吗,我从来没料到。现在,我仍然记得那天循着依稀的柑橘气息在浓烈的气息下去寻找,看到求助的眼神,我又一次为了对方而生气,不小心把那个Anpla打晕,我抱着对方离开了,内心不断担忧,是完全标记怎么办的时候,这时我才发现对方的后颈里并没有腺体,他是Beta。
我突然想起背起他的那天晚上.有生以来最狼狈的时刻,我因为一个Beta而引发了易感期,这意味着我当时以为是Omega、Anpla一起时会引发的状况其突只是因为我,动情了。原来在哪么早,我就已经失败了吗?
他醒了,我就将他送回去,路上的他脆弱得快消失了,我小心地回答他,他问我不是曾经有喜欢的人吗,我本来是想反驳:这都是假的,他问我爱是什么,我不能直接鲁莽地说:我爱你,他问一连串问题,让我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之后,我给出了保证,也终于敢说出来自己的话,说我是温柔的人的时候,我也想说是啊,曾经的我可以拒绝你无数次,可每次看他你笑得一脸天真又忍不住咽下句。是啊,回头看啊,快发现我正在爱你啊。
休学一段时间,为了能及时陪聊,成了手机奴,被朋友笑却没生气了,他们嘲讽我恋爱脑。他们怎么能知道,Jungwoo现在需要我的关心呢,他们又怎么知道我多么知道Jung woo是一个多么多么需要爱的孩子。
出来约会,在半个小时内制定好计划,提前浏览信息,想要在细节上都表现出爱,小拘是很可爱,可Jungwoo更可爱;面包是很甜,但Jungwo更甜美;说是全世界其实,在心里比宇宙还大,为了能让对方好受主动坐在阳光下.看着对方一字一句向我讲述着Jungwo的使用法则。
为了能够让对方心安理得地依赖我,我疯狂地汲取知识,但是看着对方向又心软下来,我还是又说:“Jungwoo,我可以爱你吗?”我是第一次想要爱人,我给足了承诺。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也是十分不自信。对方想要幸福的生活,我就想给他最幸福的人生。
回到校园时,保护对方后,进入社会,关心对方,我最终没有成为帝国军人,我怕我某天离开,又只剩Jungwoo一个人在世界上,从前父母让机甲成为我的全世界,可我现在要把生活放在心上。
我全事都努力获得最好,因为是第一次爱人,我可以给Jungwoo带来数不清的、属于我们的幸福生活。
2024、3、3
【金道英】天气预报
*大学教授x金牌律师
*俗套的先婚后爱
*第一人称视角
*OOC
*灵感源于北京最近不定的天气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一
我到酒店的时候刚好是六点半。天边的晚霞把最纯净的蓝,最甜腻的粉和最耀眼的金黄揉碎在一起,成了倒映在反光玻璃上的一幅油画。
迎宾的服务生脸上挂着笑容迎上来祝我晚上好,并热情地想要接过我手里的蛋糕盒。我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子,避开她伸向盒子的手。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来就好。请问金道英先生订的包间在哪里?”
她带着我走过长长的走廊,脚下踩着暗红镶金的地毯,落地窗外是这个巨大城市的车水马龙。地毯的触感很好,我甚至感觉有锋芒的尖头高跟陷进了云里。偏头...
*大学教授x金牌律师
*俗套的先婚后爱
*第一人称视角
*OOC
*灵感源于北京最近不定的天气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一
我到酒店的时候刚好是六点半。天边的晚霞把最纯净的蓝,最甜腻的粉和最耀眼的金黄揉碎在一起,成了倒映在反光玻璃上的一幅油画。
迎宾的服务生脸上挂着笑容迎上来祝我晚上好,并热情地想要接过我手里的蛋糕盒。我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子,避开她伸向盒子的手。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来就好。请问金道英先生订的包间在哪里?”
她带着我走过长长的走廊,脚下踩着暗红镶金的地毯,落地窗外是这个巨大城市的车水马龙。地毯的触感很好,我甚至感觉有锋芒的尖头高跟陷进了云里。偏头用余光扫过晚霞,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在变轻,整个人有点飘飘然,有种太过于幸福的不真实感。
到达包间门口的时候一个服务生正在上菜。厚重的门被他用没有端盘子的那只手费力推开,房间内的世界缓缓地向我展开了一角。
金道英是背对着我坐的,但是我看得到他好看的侧脸。屋顶的水晶吊灯射出的灯光打碎在圆桌上的盘子上,迸溅进他漆黑的眼睛里,最后融化成我见过最温柔的目光。他周围坐着他最好的哥们儿们。他周围,或者说他的头始终偏向的那一边,坐着他的初恋。
二
我怎么会认识他的初恋?我只能说,女人的洞察力是可怕的。
最初发现不对劲的端倪是来自结婚后与他朋友的初次见面。当了几年律师,察言观色我自然是一把好手,李泰容手里不断被攥紧又放开的餐巾、罗渽民晃了半天还没有喝一口的红酒和郑在玹明显不达眼底的笑意成功地提高了我的警戒值。不过这不算什么,真正一锤定音的是气氛勉强放松后的一句不经意的话。
都说言多必失,我现在还要加上一句话:永远不要在不是朋友的人面前放松警惕。李马克光荣地成为了验证后半句话的人。在象征性地敬了我一杯酒后,他无比自然的说了一句:“道英哥,你今天怎么没挡酒啊?”
看,这就是一切痛苦的开端。
好奇心不但会害死猫,还会害死一个发现自己婚姻可能要亮红灯的律师。我过分敏感的神经不负众望地拉扯着我注意到最微不足道的细节,于是金道英之前的人生在我面前缓缓展开。从和金道英同是Q大毕业的朋友处,我终于知道那个占据他青春的女孩,他的初恋。
我记得我的那个朋友当时跟我说过一句话:“你们既然已经结婚了,就不要再纠缠这些事了。都过去了,好好生活吧。”
我当时真的应该听她的话的。
但我偏没有停下来。我不死心,我想要看清楚存在在别人话里、和我丈夫回忆里女人的模糊面孔。
前年春节过年回家看望金道英父母的时候,命运推了我一把。上帝让我抽中了他书架上的那本The Great Gatsby,也动了动手指让书页中的那张合照和那封写着漂亮钢笔字的贺卡掉入我的怀里。
我霎那间明白:她会是他从码头上遥望的绿色灯塔。她会是他大宴宾客时唯一想吸引的那个人。
她会是他永远的Daisy。
三
包厢的门在服务生进去之后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关闭。我身边的那位迎宾小姐想要帮我把门推开,方便拎着蛋糕显得有些笨拙的我闪亮登场。我拽住她的胳膊,却发现自己居然突然有些脱力。我勉强的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属于叶律的标准微笑:“不用了。突然想起我有些急事,麻烦你带我出去吧。”
从她的表情来看,要不是看着我这一套不菲的阿玛尼职业套装,她大概会有理由地怀疑我是故意的。
我突然很想笑。那扇门开合的几秒钟流光溢彩,里面的人觥筹交错,让我看清楚他们脸上放松的笑容。没有我这个碍事、尴尬的存在,哥们儿之间互相开玩笑,归来的故人能无所顾忌地与分享过自己青春的人人叙旧。
我也是该笑的,今天是我丈夫的生日嘛。只不过他们的笑里还带有别的欢喜,那不属于我。
重新走过来时的走廊,重新踩上暗红色的地毯,我才发现短短几分钟之内晚霞居然全然消失不见。迎接我的是纯净的墨蓝色,令人窒息的墨蓝色。我感觉我的高跟似乎要把地毯刺穿,暗红色的血争先恐后地浸润进地毯。
我很为我自己感到骄傲,我感受到我的面部表情非常正常,以至于迎宾小姐把我送到门口的时候依旧带着得体的微笑,没有多看我一眼就回到她一开始站的位置上。
我站在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前,有些滑稽地拎着一个和我的装扮全然不符的蛋糕盒。五月初的晚风贯穿我的胸腔,温柔地擦过我的眼角。
我有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恍惚间以为突然下雨了。是了,今天早上看天气预报说要下雨。
隔着水幕我看见徐英浩从酒店的大门里向我跑过来,离得近了之后发现他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诧把视线落在我的脸上。我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原来那不是天上的雨。
四
在金道英的一众朋友中,和徐英浩最先熟络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我丈夫在席上第一次把我介绍给他们的时候,他的语气和神态好像是作为教授在上他经济系的大课,而我就是那个学生们需要背下来的人讨厌的理论或者是公式。
徐英浩作为当时临场反应最得体的人,已经尽力不让他的面上显出太大的惊讶。在察觉到席间由我而起的尴尬后,作为坐在我旁边的人,他很绅士地岔开了话题和我聊了聊我最近经手的一个在他们金融圈很出名的公司并购的案子。来到我的领域,我心里的弦自然稍稍放松一些。在椅子上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和他聊那个被并购的倒霉公司时,我不经意侧身看了看金道英的侧脸,发现他带着探究的意味的眼神。当然,他眼睛里的探究不是那种“女人你引起我注意”的探究,而是那种把我当作什么经济学理论中新提出的构想的探究。当然,更不可能是刚刚在包厢里难以掩饰的温柔。
在徐英浩开口前我赶紧胡乱地把那些温热的液体抹掉。“我刚刚在包厢门外看到你了。怎么没进来?道英还在等你。”你看,他还在给我留着面子,假装没看见我在包厢门口那一瞬间的失态,假装没看见我流泪,还不惜用金道英撒谎。不得不说我很喜欢他这种粉饰太平、给别人留余地的风格,和我一样,和金道英那种一箭穿心的风格当然不一样。
“律所突然有点事儿,我得赶紧回去,来不及进去了。”我也会撒谎。
他低头看向我手里的蛋糕,我才意识到还有这么一个破绽。“我看你们桌上已经有蛋糕了,再多一个就浪费了。刚好我回律所跟加班的人同事分一分,也好在年终晋升高级合伙人的时候让他们投我一票。”
他十分给面子地没有戳穿我拙劣的谎言。“你开车来的吗?需要我送你到车上吗?”
“我开车来的。今天不是预报要下雨嘛,开车才能保证我不被淋哈哈。我自己走过去就行,谢谢你啦。赶紧进去吧,他们都在等你。”
我挥了挥手,没敢直视他的眼睛,毫不犹豫地转身扎进夜色。
五
深蓝色的奔驰静默地汇入喧嚣的车水马龙,缓缓地向前前挪动。一个人开车就像是按下了静音键,好像我从另一个维度俯瞰整个人间。车里有点闷,我有种窒息感。于是我抬手按开了车载收音机的按钮。
好巧不巧,刚好赶上整点新闻前的天气预报。女主播丝滑的声音仍然在重复今日晚间有雨的温馨提示。
我觉得气象监测的工作人员该看看他们的机器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早上出门之前我听信了晨间预报,从玄关的柜子里拽出一把伞来。律师最讨厌打无准备之仗,我很为自己提前准备的习惯洋洋得意。结果今天一整天从律所办公室望出去,对面大楼玻璃墙上的反光让我以为我能被汇聚的阳光点燃。我不喜欢计划之外的事情,但是我喜欢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今天能下雨就见了鬼了,我低声说了一句。
环路上有点堵,开车开得不尽兴。我正好得着机会给朋友打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隔着电磁波听到隐隐约约的人声和爵士乐,甚至能闻到蛋糕的甜香。
“怎么样啊亲爱的,金教授是不是很喜欢哈哈哈哈!不枉你今天下午请了假在我的店里折腾了一下午。诶,是不是得给我记个头等功啊,一顿饭是可以有的吧?”
我都能想见她眉飞色舞的样子,但是还是狠下心告诉了她。“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蛋糕没被派上用场,我原封不动带回来了。”
电话那一头陷入了突兀的沉默,我只能听到听筒里传来小孩子向妈妈询问可不可以买一个小兔子样式的蛋糕。
我叹了口气,“一会儿去了再和你说吧。挂了啊。”
她含含糊糊地应下,但是很久都没有挂断。
六
在朋友的店外停车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天彻底变成了漆黑,只有蛋糕店暖黄色的灯光和仪表盘上的白蓝色冷光映在我脸上。我熄了火拔出车钥匙,把放在副驾驶上的那个蛋糕小心翼翼地端出车去。
店里只有她一个人。看见我推开门赶忙从柜台后面绕出来,到我面前又有些犹豫地顿住脚步,眼神里全是关切。
我把蛋糕放在一个桌子上,拉开一个椅子坐下。“我在他订的包厢里看见他初恋了,就坐在他旁边。桌子上又已经有一个蛋糕了。你看,两个客观条件直接毙掉我进去的借口。”
“会不会是误会啊?”她捏了捏手,试探性地说。
我不是没有想过。或许真的只是他初恋回国,以朋友的身份碰巧来给他过个生日,这也没什么。
但我已经没有说“是误会”的勇气了。
“也许吧。但我太累了,想不了这个问题。这个蛋糕就放在你店里吧,有人买就标个合适的价卖出去,到明天这个时候还没人买就扔了吧,不然就坏了。”
估计是看我一幅自暴自弃的模样过于罕见,她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只好逃去把我的蛋糕放进展示柜。黑森林样式蛋糕上的巧克力棒和反着光的黑巧克力在露出盒子的一瞬间昂起高傲的头颅,像女王蔑视着展示柜里的少女。
黑色才是经典,黑森林才是经典,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我靠在椅背上,斜着眼端详着我做的蛋糕。我这个人在外是个标准的律师的形象:强势,锋芒毕露,让人听不懂的话术一套一套。但是私下里其实算是个文艺女青年:喜欢做饭来减压,喜欢看原版的英文小说,喜欢听复古的音乐或者古典音乐。做蛋糕勉强算是我的业余爱好之一,因为也可以算在做饭里嘛。我一直只对亲近的人付出真心,所以今天下午和律所请了假,跑来朋友的店里亲手给金道英做一个蛋糕。
我想起来做的时候怕他知道蛋糕出自我手,而对毫无过错的食物心生厌恶,所以蛋糕上什么特别的装饰都没有,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很精致的黑森林蛋糕。我对他所有的祝福,融化在甜里带苦的巧克力里,小心翼翼地呈到他眼前。现在,那个黑森林蛋糕静静地端坐在展示柜里无人问津。
我仿佛看见我一颗破碎的真心被人售卖。
和朋友告别后推开店门迎接沉沉的夜色,却发现地面一片滑腻。街上五颜六色的灯光被拆解成水洼里的一个个色块,又等着被飞驰的汽车毫不留情地碾碎。
天气预报还是对的,我想。
那场雨终于降下。
七
驱车回家,进了家门抬头一看表发现居然快到九点了。B市的晚高峰真的太吓人。
脱掉高跟鞋,我在包里翻找,把车钥匙、家门钥匙放在玄关,却在包底意外地碰到了那把我没有用的伞。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落泪的,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跌坐的玄关的椅子上。眼泪砸在黑色的皮包上,在一片漆黑的家里震荡起回响。
我不喜欢哭,或者说我强迫自己哭的时候也要体面。童年时期的哭泣多半是因为受伤,唯一一次例外是父母离婚。从初中开始的时候我就很少流泪,就算因为学业压力实在太大而崩溃的时候哭也没有发出过声音,因为我发现张开嘴的话就不太会发出呜咽的这一妙计。成年后读了法学,就再也没有流过泪。直到我遇到了金道英。
我第一次为他流泪是我发现他的Daisy的那天晚上,那也是我哭得最凶的一次。侧过身来背对着他,我让眼泪肆无忌惮地侵蚀着松软的枕头。他在我身后安然地睡着,放松后的样子带着少见的少年气。我死死地压抑着哭声,张开嘴悄无声息地大口呼吸着空气,像静音纪录片里一条搁浅上岸濒死的鱼。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我的眼睛上后皱了皱眉,眼睛里出现了很少让我看到的担忧。当时我天真的以为他的担忧是来自于我那晚的悲伤,心存侥幸以为他终于触摸到我的痛苦。现在想来他的担忧大概是来自于第二天要带着一个仪表不得体的我见亲戚的压力。
现在家里没人,不用担心我失态疯狂的样子被别人看到。我赤着脚跌跌撞撞地闯进书房,想按下台式电脑的开关却发现手抖到按不住按钮。我失去了耐心,胡乱戳了几下之后苹果电脑启动页面惨白的光刺进我的眼睛。光线太刺眼,惹得我脸上的泪痕多了几道。
我轻车熟路地点进桌面文件夹里最靠左上角的那一个。命名为“疑难案件”的文件夹里静静地躺着一封离婚协议书。我一直觉得苹果的鼠标非常难用,今天也不负众望。我几乎用尽全力才按动鼠标的左键,打开了离婚协议。
我摊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桌面侧头看那一份离婚协议。虽说我不是离婚律师,但是协议是我自己起草的,因为我怕这份我们之间婚姻出现问题的铁证被任何人知道。可能是屋里太暗,可能是屏幕太亮,可能是开车太累,总之我看不清协议上的条款。透过眼前的一片朦胧,我从一行行的字缝中间看见我的失败,我的可笑,我的一厢情愿。
我又想起那把没有用的雨伞,发现我和金道英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天气预报。我害怕被雨淋到所以高度警戒提前准备好雨伞,过分地信任着他发出的每一个讯号。在得到一个意外的晴天后欣喜若狂,却忘记天气预报的理性客观,忘记他的晴天不是为我,深夜的那场雨终究会降下。
我的目光游离到他隐匿在黑暗中的转椅,拼命地想看清他坐在上面的样子。书房是的设计将空间平分,我和金道英一人一半,两张桌子面对面对峙。平常在家的时候我总会在看材料的间隙偷偷看坐在对面的他。他总会带着金丝眼镜穿着我给他买的家居服,用笔在纸上潇洒勾画。有的时候出去切了水果分成两人份端进来,把他的那一份轻轻放在他桌子上之后抬头的间隙,我也会撞上他含笑的双眼和勾起的嘴角。很多思路滞涩的时候,也会听到他的一句:“别着急。”
当时我被这一点小小的满足冲昏了头脑,忽略了显而易见的事实。他的笑意只是纯粹的礼貌,他的劝慰只是基本的礼数。我怎么一直没有看懂,我作为他在非真实意思表示的宣誓后娶来的妻子,只配有这些。
我又把目光转回屏幕上。我没有再犹豫,痛快地按下打印的按钮。桌子旁边的打印机亮起猩红色的独眼,发出机械地嘲笑声,吐出一张张带着热气的诅咒。
抽出那一沓纸,分成了两份。从笔筒里拔出一只钢笔,在两份协议书的末尾签上了我的名字,叶芊。
认识我的人都说我人如其名,做什么事都带着名字里两个悬针垂笔画的锋芒。亲近我的人都说我名不副实,明明生活中我会收起尖刺,露出刺猬最柔软的肚子。
不知道金道英是怎么看我的。
拿着签好的协议书,突然心中涌现出一股快感。我终于要承担起责任,解决掉这个由我而起的婚姻,由我而起的麻烦。可我不甘心做好事没有表扬,所以我偏要让协议书的闪亮登场充满仪式感。
我想起来客厅桌子上放着的那件我提前给他买好的衬衫。我怕他不收我的礼物,所以买的是送给男士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礼物。唯一彰显我和收礼物的人的亲密关系的大概只有那个我特意挑选的、我觉得看起来很贵但是很低调的礼盒。
两份离婚协议书被安静地放在衬衫下方。我合上礼盒的盖子,双手撑在桌子边缘深呼吸了很久,久到我再次站起来的时候眼前发白,脸上滑腻腻的一片。我拖着自己去卫生间卸妆洗漱,又一头栽到在客房的床上。
一切都结束了。
八
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其实也不是梦,严格来讲是我和金道英起承转合的走马灯。
我和他能够认识其实全得益于我们的父亲。他父亲和我父亲原来都是Q大经济学院的学生,两人成绩上互不相让,结果在排名上不打不相识后居然成为了一辈子的交情。
我在父母离婚后跟着父亲。母亲要去找她的自由世界,而自由世界里怎么能容忍一个小孩像一个拖油瓶一样束缚住她的手脚。父亲过了几年后又有了新的妻子和新的孩子,虽说继母待我很好,妹妹可爱懂事,但是依旧导致我和父亲的关系不可遏制地恶化。
我曾经认真地思考过是不是我注定是被留下来的那一个,也无数次想跳到父亲面前或者母亲面前,质问他们为什么放弃我,但是总在临门一脚刹住了车。久而久之,我失去了询问的念头,也不再想这个问题了。
我们的初见在三年前我们父亲都参加的一场Q大校友的晚宴。我那时刚刚读完法学JD毕业回国,找到了现在律所的工作。父亲许是为了弥补什么,特意在接风的饭桌上提出要带我出席这次宴会。继母温和的眼神和妹妹单纯的羡慕期待都让我强行咽下那句“我不去”。
宴会上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因此倍感无聊。所以当金道英父亲和我父亲像二十岁年轻男孩互相和哥们儿打招呼的方式一样撞肩时,让我差一点忍不住笑意。
然后我就撞进了金道英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好看,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狭长却不带妩媚,只有能看穿人的穿透力。两位父亲早已激动的忘记我们的存在,他便绅士地伸出手邀请我去旁边拿一杯饮料。一定是他长得太好看,我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臂弯。
那是一切的开始。
我之前不知道低度鸡尾酒也可以让人精神恍惚、飘飘欲仙。我和他从我的留学经历聊到了欧美的文学,之后又到音乐、喜欢的电影。我惊讶于他如此年轻却离副教授只有一步之遥,更惊讶于我们居然如此投契。
我本来认为一见钟情都是鬼扯,但是他让我在一晚就坠入了爱河。
那一夜是我的仲夏夜之梦。
他那时的表情轻松而愉快,我看得出他也很享受与一个和他有如此多共鸣点的人的相处。只不过再后来他得知这个人和自己要结婚的时候,脸色差到我以为他有双重人格。
父母离婚后父亲几乎没有跟我提过任何要求,所以当他提出金道英的父母提议两家联姻,问我愿不愿意试试的时候,脸上全是小心翼翼的神情。他不知道的是我的心跳如擂鼓,几乎要将胸腔震碎。
我在心里说了一万遍“我愿意”,到嘴边只化成一句平静的“我愿意和他结婚。”
我深谙一个道理:见好就收,所以十分体贴地提出不办婚礼的提议,在两家父母诧异的眼神中望向金道英的双眼,却只看到黑眸里的冷漠。
我那时觉得冷。是的,B市的秋天确实很冷。
我们在那个秋天办理了结婚登记。结婚照上他的神情有着仿佛在被媒体采访经济问题看法时的严肃,嘴角僵硬。我又看了看自己。果然,笑容热烈到要不是两个人在同一张照片上都不知道是新婚夫妻。
之后就是忙碌而琐碎的搬家、认识他的朋友、告诉我的朋友我结婚的喜讯。
后来的生活算得上是平淡,可我不觉得无聊。我和金道英之间的关系在一点一点的变好。休息日的时候会一起去听音乐会看展览,会一起出席一些重要的场合不会感到尴尬,会一起拜访两边的父母。他会称赞我做的饭,会穿上我给他挑的西装去上课,会拜托我每天早上给他打领带。除了兴致来了会偶尔缠绵一番,我们几乎相处成了最投契的朋友。
我曾经偷偷去Q大听过他的课。坐在教室后面最不显眼的一个角落,我正大光明地打量着我的丈夫。他穿的笔挺的西装是我挑的,神色从容,带着一点别人察觉不到的高傲。我这个经济学的白痴在听了一节课之后居然都能听懂一部分他讲的内容,所以我真的非常理解旁边坐着的同学说的“幸亏我手速快,要不然怎么能抢到金教授爆满的课”。我默默地笑了,有种莫名其妙的骄傲感,这么优秀的人可是我的丈夫。当然,如果课后围着他问问题的同学不是那么多女生的话我会更开心。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我以为只要我不说,他的初恋就永远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我甚至开始幻想以后我们会不会有可爱的孩子,金道英当爸爸又是什么样。
我先前觉得我很矫情。明明有很多证据摆在眼前,可就是不相信他会对我产生感情。我在梦里迷迷糊糊地想,叶律,你的直觉是对的,那些你以为的证据只不过是基本的礼貌,合格的表演。
我该醒了。
梦境陷入了黑暗。
九
我是被脸上微痒的触感弄醒的。
缓缓地睁开眼,发现金道英蹲在床边,手还悬在半空中。他还穿着傍晚聚会上穿的衣服,带着冰冷的味道和一丝酒味。外面大概还在下雨。
“你回来啦。现在几点?应该没过十二点吧?生日快乐!”我起身说道。
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一点也不开心。可能是觉得这样对我的祝福不太礼貌,他勾了勾嘴角说谢谢。
“抱歉,今天实在是太累了。礼物在客厅桌子上,去看看吧。我先睡了。”我终究是没有勇气直面他拆开礼物那一瞬间的表情。他会高兴吗?还是会愤怒?总不可能是伤心吧?
他的话打碎了我的胡思乱想。“我看到离婚协议书了。”
霎那间,我们之间打着哑谜的粉饰太平被金道英用利箭贯穿。
“你为什么会以为,”他深吸了一口气,“会以为我看到离婚协议书会高兴?还是你就是为了气我才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这个?”
在黑暗里我看到他发红的眼眶。他的眼睛真漂亮啊,我又一次感叹。
“我觉得你会认为这是一个很棒的生日礼物。”我乖乖回答,拼命压下喉头的颤抖。
他抓住我的手腕,盯着我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可我不想离婚。”
可我想睡觉,我不由得有些烦躁。我真的不想再处理这些糟心的事情了。
我感觉我的声带发涩:“我今天真的很累,明天还要上班。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说完就重新投向被子的温柔乡,留给他一个后背。
我感觉到他在床边又蹲了一会儿,最终放轻脚步离开了客房。
十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让离婚这种纠缠不清的事情开启新的一天。
昨天晚上睡得早,今天早上不到六点就醒了。我蹑手蹑脚地洗漱、化妆、换衣服,争取在金道英起床之前逃离这个家。我到玄关穿鞋的时候主卧的门还是紧闭的。
太好了,我想,计划通。
把车从车库开出来时,迎接我的是清晨六点多的朝阳。昨夜的降雨把花花草草里里外外冲刷了一遍,一切都像是开了更鲜明的滤镜。我降下车玻璃,让清冽的风进入鼻腔,最后提纯升华到大脑。
这个时候出门完美地避开了B市臭名昭著的早高峰,我开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律所。写字楼反射着新鲜的晨光看得人心生愉悦,楼下的咖啡店门前的风铃邀请我照顾一下自己的胃去点一份早餐。我慢条斯理地喝着拿铁,时不时咬几口手上的三明治,向窗外望去。
天气真好。今天也是相信天气预报的一天。
当然,如果没有李东赫的突然出现这个早晨本该更加美好。
他拉开我对面的椅子,把公文包大大咧咧地扔在桌子上。我的拿铁险些倾洒,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看向他的眼神能杀人。
他今天很奇怪。按理说,他应该开始跟我讲律所里的勾心斗角来进行每日奇闻逸事分享,可他今天却支支吾吾眼神飘忽。
“怎么了。有什么话快说。”我面无表情。
他清了清嗓子,不敢看我,飞速地说:“姐,你是不是昨天来酒店找道英哥了但没进去啊?”
我那一瞬间心脏快停跳了。既然他都知道了,金道英估计也知道了。难道是徐英浩说的?不应该啊,他不会戳破这件事的。
或许是我脸上混合的表情过于精彩,李东赫深吸了一口气说:“英浩哥说的。妍姐本来想让道英哥送她回家,英浩哥还没等道英哥开口就说他在酒店门口看见你拎着蛋糕,估计是要给道英哥过生日。我感觉英浩哥挺生气的。”说完便仔细打量我的神情。
太好了,我又一次成为了让他们所有人尴尬的源头。不愧是我。
“是。”我很坦然地承认。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我也没必要装傻了。
“姐你别生气。昨天晚上她来就是单纯地吃了个饭,其他什么都没做。妍姐去年就结婚了,而且她已经怀孕了。虽然道英哥没来得及开口,但是我看他的样子是想找个借口拒绝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不会看错的。”
我也不会看错。我也不会看错他那样温柔的眼神。
“这件事过去就不要再提了。今天我有个谈判,先上去准备了。你记得吃早餐。”我顺手抄起那杯拿铁,快步向门口走去。
走出咖啡店后我汇入人潮。被裹挟着向前走的时候我想,我的人生大概也就是这样了,没什么值得欢欣鼓舞的。
戳不破的纸,打不完的哑谜,选择性的视而不见。我的人生大概就是由这些构成的。
十一
我低估了金道英。
今天的谈判很顺利,因此下午可以准时下班。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前台的小艾打内线电话给我,说是一位叫金道英的先生来找我,说他是我先生来接我下班,问我要不要让他进我办公室来等。
我准确地抓住了她语气里难以抑制的八卦,让她赶紧带他进来。毕竟还没离婚,妻子不让丈夫到办公室里等着接她下班就闹到明面上了,这样不好。
我的办公室是用透明玻璃和四周隔开的,因此能看到金道英远远地走过来。一路上他俊朗的外表和出众的气质引得整个律所的人的视线随着他的步伐移动,李东赫在他亲爱的道英哥路过他办公室的时候甚至特意出门迎接表示欢迎。
他走到我办公室的门前迎上我的视线,熟门熟路地推开门凑到我的桌前。他微微弯腰,带着温和的笑意,吐出魔鬼般的话语:“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没好好聊一聊,今天你下班之后我们可以深入探讨一下。不着急,我等你。”说罢便坐在我办公桌对面的软椅上,手撑着头笑着看我。
真有你的,金道英。
我觉得他的目光大概堪比漫威里的镭射眼,所触及到的地方都会化为焦土。我迅速地保存了电脑上的文档,穿上外套,示意他我可以走了。
他笑吟吟地帮我拉开门,无比自然的接过我手里的包,和我肩并肩地接受着律所的注目礼,而我没错过李东赫向他哥的挤眉弄眼。
很好李东赫,下周一上班我见到你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我很恨地想。
他今天没开车,所以问我要了车钥匙后迅速地抢占了驾驶座。我坐在副驾驶的时候恍惚了一下,不知道这次是不是最后一次坐他的副驾。
“今天回家吃饭怎么样?我下厨。”他偏头询问我的意见。
“行。”我胡乱应下,只想着他什么时候谈正事。
一路无言。我看向玻璃外的城市,晚霞正在尽职尽责地晕染着天空。
但愿今晚不要下雨。
十二
其实论起做饭的技术来说,金道英是要比我技高一筹的。只不过他不会我最擅长的西餐。
他动作很快,进家门不到一个小时之后我就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一碗南瓜粥。
我舀起一勺送入口中,在心里默默地赞叹它的味道。真是可惜,今天晚上估计喝不完这碗粥了。
有这礼节性的品尝,我大着胆子开口:“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纸面上写的意思。”
那颗他筷间的西兰花差点滚落到桌子上,不过金道英在它掉落之前把它安置在我的碗里。
他把筷子放下,抬眼看我:“昨天生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对不起,让你误会了。你愿意听我的解释吗?”
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好像一只委委屈屈的兔子哦,我突然想。脱去西装换上家居服,他就像一个大学生一样有着难掩的少年气。现在,他原本带着锋芒的狭长眼睛里满是歉意。如果他有耳朵的话,大概现在已经耷拉下来了。有点可爱哦,我没来由地想。
下一秒我就为自己受美色蛊惑的念头自我唾弃。叶芊,给我说正事!
“你不用解释了。李东赫跟我说了,我相信你。只不过昨天我一下子想通了。爱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假装的。我们结婚这么久能证明的大概只有一件事:日久生情是假的,只有礼貌和客气是真的。
“金道英,我们离婚吧。我放过你了。”
说出心里的话好像心脏上的阀门被打开了一样,一时间轻松畅快,一时间又感到知觉的缓缓流逝和痛觉的耀武扬威。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丈夫,看看他的表情是否和我预想的一样如释重负。
我猜错了。金道英的眼眶红得吓人,让他真有点像兔子了。他刹那间从成熟稳重的金教授变回了青涩稚嫩的少年,嘴唇微动,声音里全是颤抖:“我不想要你走。你可不可以留下来?”
我的心一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可是又想起我为他流过的许多无声的泪。我决心这次要当那个百步穿杨,一箭穿心的弓弩手。
我跟他讲了我昨天晚上痛哭流涕的灵光乍现,把描述我们之间关系的天气预报理论模型介绍给他。最后问他:
“你究竟是因为需要作为朋友的我才不要我走,还是因为爱我才不放手?”
“金道英,你爱我吗?”
“或者说,金道英,你喜欢我吗?”
我没敢扭头看他的表情,走向玄关去穿鞋。我的那一碗南瓜粥已经冷掉,不再蒸腾着热气。我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坐在椅子上没动,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就是故事的结尾。
十二
一个月之后,我得出一个结论:金道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烦人的男人。
那天之后他给我发微信,说离婚协议他签了。但是他母亲的生日快到了,希望我陪他继续扮演夫妻直到他母亲过完生日。他又说,为了防止我拿到协议书就反悔,所以两份协议在他那里暂存。
我又好气又好笑,夹杂着一些难过的阵痛。堂堂Q大经济学教授,又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又像个不折不扣的奸商。
我从我们原来的家里搬进了自己的公寓,却在搬进去的第一个限行日在楼下发现拎着早餐的金道英。他依旧带着我最熟悉的捉摸不透的笑容,绅士地帮我拉开车门。
Fine。我认命地坐进他的副驾。
他就像一个想要吸引人关注的小动物一样时不时地凑到我眼前。先是出现在我的写字楼下在限行的时候接我下班,之后又出现在听交响乐时的邻座,甚至还出现在了那位开蛋糕店的朋友的店里。
我本着他母亲的生日就快过去,忍一时风平浪静的理念由着他胡闹。不过我有理由相信李东赫提供了不止一条情报,所以结束了之后和他还是要算总帐的。
Q大校庆的校友晚宴我们两个的父母都要出席,我作为工具人当然要配合演出。那天晚上我穿了一身黑色有特别剪裁的人修身礼裙,带着我最喜欢的一对在灯光下会疯狂闪光的耳环,无名指上又重新套上了婚戒。
他来接我的时候看到我的装扮眼神一下就亮了,里面有着藏不住的惊艳。他的反应让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膨胀,可转念一想这是最后一次以金夫人的名义陪他出席,心里又闷闷地痛。
我们一起踏入宴会厅时赢得了不少目光。黑西装配黑礼裙,大学教授配顶尖律师,任谁看都是天作之合。我们带着如出一辙的笑容和我们的父母打招呼,金道英母亲拉着我的手埋怨他不好好照顾我怎么让我瘦了这么多。
哄长辈也称得上是我的特长之一。我说,妈,您不知道这条裙子有多瘦,我可是好不容易拒绝了道英做的饭才能穿得下的,您可不能嫌弃我呀。
见过律师撒娇吗?现在见过了。
长辈们发出善意的笑声,我在欢笑中望进他的眼睛,尽量让戏演的真一些。我却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愧疚,感受到他握着我的手合紧又放松。
看错了,我安慰自己。
长辈们去找分享自己青春的伙伴去叙旧,我和金道英在他们的频频回头下也走向了他的大学好友。我揣摩了他们一圈人的神情,估计是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情。
挺好。总不可能让我整个晚上都在演戏,没有中场休息吧。
我的手从他的臂弯中抽出,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了一杯红酒。李东赫笑嘻嘻地冲我打招呼,我冲他笑了笑,里面带着的警告意味让他咽下即将发出的调侃。徐英浩走过来和我碰了杯,我恭喜他最近那个成功的收购。他顿了顿跟我说抱歉,我不在意地摇头说,都过去了。余光中我瞥见金道英看向我的眼神,似乎很认真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们一堆人基本上是围成一个圆圈站在一起,所以圆圈破了一个口的时后自然吸引了我的目光。当我看到从空隙中走来的女人时,我差一点就控制不住发出讽刺的嘲笑。
几乎是一瞬间,我们站的地方似乎变成了暴风眼。周围的宾客谈笑风生,只有我们这一片静默无言。
“妍姐。”几个比金道英小的弟弟出于礼节打破尴尬。
我真的受够了。一晚上演给父母看就算了,还要陪着他跟他初恋虚与委蛇。我不打算帮他粉饰太平,只打算冷眼旁观。
“道英,又见面了。”她挂着温柔的微笑走来,左手抚摸着小腹。她的目光又转向我,眼神中带着试探:“这位是?”
“这位是我夫人。”我听到熟悉的男声字正腔圆地回答。
这让我有些意外。我以为他会被打个措手不及,或者说至少会显出点慌乱。我诧异地看向他,正巧对上他坦荡的目光。
“你好,我是叶芊,中衡律所的律师。”
不以金夫人自居,我是故意的。我看到金道英愣了一下。
她的笑容僵滞了一瞬又很快舒展,瞥了一眼金道英。“上次道英过生日的时候就总听他提起,今天终于见到了。你们站在一起可真是天作之合。”
我对她的话也很意外。瞧着她面上的神色,倒也不像是阴阳怪气心怀鬼胎,反而透着几分真诚。反正我今晚只想要自己过得痛快,所以只是抱着手臂晃着红酒杯,向她颔首微笑。
一股外力突然让我失去平衡,我却跌落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金道英箍在我腰间的手臂缩紧,将我牢牢扣在他身旁。
他是有什么毛病?红酒洒到他的白衬衫上怎么办?我忍着怒意抬眼看他,看见他绷紧的下颌线和滚动的喉结。
“谢谢。我也觉得我们是天作之合。”
他转向我,补了一句“She has always been my Elizabeth. ”
见鬼。这人是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的书是Pride and Prejudice的?我看见他眼睛里流转的光芒,眉梢带着愉悦和不易察觉的骄傲。
周围的朋友发出起哄的声音,像学生时代男生的哥们儿在男生喜欢的女孩经过时起哄。我面上有些发热,又加上喝了点酒,一时间有些站不住。我微微低头让头发遮住半边脸,结果却让这人得了便宜,顺势拥我入怀。
余光中看见他的初恋神色恍惚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眉间的笑意带着坦荡的祝福。
我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
我只知道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十三
之后我和金道英的关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会每天给我发消息叮嘱我吃饭,会在微信中带着调侃的意味嘲讽一下学生问出的问题,也会絮絮叨叨地说学校食堂里的意式菜汤没我做的好喝。我们的对话框偶尔也会塞进他在校园里看到的花,以及他的自拍。
有点自恋哦金教授,我默默发笑,却诚实地点击保存图片。
等到他母亲的生日一过,我们就真的再无瓜葛了。留点念想也好。
这天又是我的车限行,金道英照例送我上班。我提前查了天气预报,发现晚上九点左右有雨。我今天本不打算加班,料想自己应该不会刚好赶上这场雨,所以没顺手拿走玄关放着的那把伞。
非常不巧,临下班前来了个客户,是个大案子,等谈完了送走他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我打开手机,发现两个多小时之前金道英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说他到律所楼下了。我估摸着这么晚都不见我回复,他可能已经走了吧。
我有点愧疚,但是决定先解决我眼前的危机,回家之后再和他道歉。
望向窗外天色是浓重的墨色,玻璃上有一道道的水痕。我是真真地体会到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了。没开车没带伞又赶上下雨,估摸着窗外的雨势,没等我走到地铁站就要被淋成落汤鸡。
走出楼门口的时候迎接我的是刺骨的夜风,带着雨所独有的冰凉。我深呼一口气,裹紧衣服,准备顶着我从办公室里拿来的塑料文件夹冲进雨幕。
楼前的一片漆黑中突然亮起了一双明亮的双眼,穿透厚厚的雨幕射向我。我辨识出这是金道英开的奔驰SUV的前照大灯。
他急匆匆地从车上下来,撑着一把巨大的黑色的伞。跑到我跟前站定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裤脚已经全然湿透,西装上衣也沾上斑驳的雨迹。
“幸亏我发现你了,要不然你还真的直愣愣地冲出去被雨淋啊。”
我惊于他还在等我的事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我披上,撑开伞,牵住我的手打算把我送到车上。
前方极密的银丝在车灯的照耀下根根分明。我着逆光,只能望见穿着衬衫的宽肩。
在这一刻,他是我的全世界。
他见拉不动我,回过身来看向我,眼神里全是关切。“没事吧?你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但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就是挪不动脚步。他见我不走,索性收了伞。他的手试探地伸向我的额前,在快要碰到的时候顿住后再没动作。我的碎发拂过他的手心。
他收回了手,突然笑起来,脸上带着孩子气的纯真和放肆。
“你不走,我就陪你说说话吧。”
十四
我撞进他眼神,里面闪着细碎的光芒,在雨夜里熠熠生辉。他却是先移开目光,望向沉沉的夜色。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真的觉得怎么会有人和我这么投缘又长得这么漂亮。那个时候我没走出她给我留下的阴影,而你就像是阳光一样照进我的生活。我当时就想我一定要和她成为朋友。”
“后来我得知必须要和你结婚,确实是愤怒冲昏了头。不过我后来想了想,那时候还带着毛头小子的不成熟。如果真的算起来怒火其实本应该是冲着我父母,但是我当时没有透过表面看本质,冷了你好久。”
“第一次介绍你给我朋友的时候,看你尴尬我一开始居然有点得意,现在想想自己蠢得要命。后来我看你忍着难过和他们碰杯,又在心底有点不忍心,却拉不下来脸为你解围。”
“那年过年的时候你是不是翻到那本The Great Gatsby了?被我捉到了吧。我估摸着你实在太过伤心所以没完全把书推回原位,结果让我轻而易举地发现了。其实当时我一点也没有被人戳破的愤怒,只有尴尬和对你的愧疚,但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和你道歉。所以只能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直愣愣地看着你哭得有点肿的眼睛。”
“我真的感谢上天,让你一直义无反顾地向我走来。平常你给我做饭,帮我搭配衣服,默默地照顾我。我们一起享受共同的爱好,拥有一致的步调。我表面上不说,但是连我的学生那段时间都说我在课上从暴风骤雨改成了和风细雨。而且.....其实我会打领带,每天让你帮我打领带就是为了多和你有点亲密的接触。”
“我现在终于可以大胆地说出来了,我怕我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你不知道你认真起来有多迷人。每次你给我打领带的时候我都能看见你的睫毛一眨一眨,漂亮的眼尾上挑。说实话,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亲你,因为你涂着口红实在好看,但又怕吓到你所以只好作罢。有的时候我们一起在书房办公,我总是看书的间隙偷看你。阳光会落在你的肩头,你的头发会变成好看的褐色,你皱着眉盯着电脑都好看。”
“我越来越觉得娶到你是我最幸运的事情,可是我忘了爱意是需要表达的。那天生日的时候她坐在我旁边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心跳居然出奇的平稳。她告诉我她怀孕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你怀孕了是什么样子的,我们会不会有可爱的孩子。”
“如果我能早点向你表明心意,你也不会误会了。”
“英浩哥告诉我你撞见那一幕的时候我只想赶紧回到你身边,赶紧解释给你听。回到家的时候一片漆黑,我暗叫不好,但是看见你给我买的衬衫我真的很高兴。我没想到真正等着我的是那两份离婚协议书。”
“我那一瞬间好像以为我的血液倒流了。我冲进主卧没找到你,又抱着希望进了客房。你当时...好像在做噩梦,脸上有泪。我知道让你伤心的罪魁祸首是我,我很愧疚,但又不敢吵醒你,只好笨手笨脚地帮你擦泪。”
“第二天你跟我正式提出离婚的时候我当时都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你真的要离开了。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我以为你不会走。”
“你那时候问的问题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了:我不仅喜欢你,我还非常非常非常爱你。你走之后我花了一晚上就想明白了,恨不得回到你离开的时候代替那个迷迷糊糊的我。所以我还在所有的朋友,家人和你最在意的初恋面前告诉你:我们是天作之合,而你是我的Elizabeth。”
“哦对了,我后来仔细地想了想你那个天气预报的理论。那个理论根本不成立。你把前提弄错了。我知道你怕雨淋是真的,可我是你的天气预报是假的。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以后不需要看天气预报了。”
“‘Cause I’ll be your umbrella.”
“你愿意重新嫁给我吗?”
十五
第二天我睁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动了动身子,金道英又从背后贴上来,湿漉漉的吻落在我的颈侧。
我感觉到身浑身上下酸痛不已。回忆起来昨天我在他表白后抱着他哭得昏天黑地上气不接下气。他把我带回我们的家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吻上去的,只知道片刻之后我们便坦诚相见。
我现在还能听到雨声之下他的低吟和我难以抑制的喘息,看到缠绵的身影交叠。那是我们做的最凶的一次,他还真是衣/冠/禽/兽。和禁/欲外表完全不同的欲/望在沉沉的雨夜中完全释放。
我终于把他拉下神坛。
他在我身后迷迷糊糊的说着什么,我转过去想听清却被他捉住了手拥进怀里,无名指上套上了一枚新的戒指。我看见他的无名指上也有一个款式一样的男士戒指。
我推了推他,不满地质问:“不是说要我重新嫁给你吗?求婚不应该用钻戒吗?怎么直接跳步到对戒了?”
“夫人,离婚协议上我可没签字。”他终于睁开那双狭长的眼睛,额前的碎发都难掩他眼中的狡黠和愉悦。
我又气又笑。他把头埋进我的颈窝,含含糊糊地说:“你要是真的喜欢以后给你买一个,夫人千万别生气。”手也开始不老实地从我的腰向上游走。
我不由得笑出声,双臂环上他的脖颈让他离我更近。
外面的雨还没有停,想必今天会很冷。可是爱人的体温却让我却觉得暖如盛夏。
我不需要看天气预报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专属的umbrella。
End.
#后记
一点想说的。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出来天气变化的那一条线和天气预报的那一条线?(希望我写得比较容易看明白哈哈哈哈)
也许大家发现了,女主对感情中最真实的点点滴滴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导致她一方面觉得和金道英的关系在变好,一方面又觉得这不是真的。可以说她在情感上时极度自卑的。这和她父母离婚后她被“抛弃”的感觉有很大关系,所以她对于感情其实是需要对方明确的表达的。
而金道英一开始还没有放下初恋所以对女主有成见。在慢慢不知不觉地爱上女主之后又不知道怎么合适地表达心意,所以只好在日常的点点滴滴中诉说,这正和女主需要的相反。
幸好他们终究热烈地相爱。
其实写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大家,爱是需要表达的,每一个人也都要相信自己值得被爱❤️
文章中有很多细节,欢迎大家发掘!
希望看到大家的评论!
《绿茶小狗》02
“PLAN B?什么PLAN B?”
金廷祐看着李楷灿疑惑地说。
“你得来招欲擒故纵。”
李楷灿一脸认真的翘着二郎腿说。
金廷祐仔细想了想,还是不懂李楷灿说的到底什么意思。金廷祐还在思考,被突如其来的枕头砸到了脑袋,思路全断了。一瞬间火又上来了,他拿起枕头就往李楷灿那头扔。
“你有病是不是!”
李楷灿知道金廷祐肯定是准备要“发疯”了,立马认怂,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盘刚才切好的苹果,双手奉上说。
“我错错错错了,您吃苹果!”
金廷祐放下了手中的枕头,坐回了位置。李楷...
“PLAN B?什么PLAN B?”
金廷祐看着李楷灿疑惑地说。
“你得来招欲擒故纵。”
李楷灿一脸认真的翘着二郎腿说。
金廷祐仔细想了想,还是不懂李楷灿说的到底什么意思。金廷祐还在思考,被突如其来的枕头砸到了脑袋,思路全断了。一瞬间火又上来了,他拿起枕头就往李楷灿那头扔。
“你有病是不是!”
李楷灿知道金廷祐肯定是准备要“发疯”了,立马认怂,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盘刚才切好的苹果,双手奉上说。
“我错错错错了,您吃苹果!”
金廷祐放下了手中的枕头,坐回了位置。李楷灿拿起叉子递给金廷祐。
“吃苹果。”
金廷祐接过叉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李楷灿说。
“没心情,哥哥都要被抢走了。”
金廷祐委屈的低下头。李楷灿看不得他这样,感觉心都要碎了,打算不逗他了。
“我有办法,你听不听?”
金廷祐立马抬起头,激动的望着李楷灿,他漏出了可爱的狗狗眼。狗狗眼弯弯的像月牙,眼睛里泛着些许的泪水,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是一颗珍珠。这双狗狗眼,谁都抵挡不住。连李楷灿都没法,他立马就和金廷祐说了自己为他出谋划策的 PLAN B。
“你要让他有危机感,你要让他以为你不需要哥哥了。”
金廷祐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拧开后打算喝一口,他听到李楷灿这番话,手里的矿泉水又放回了桌子。
“他又不喜欢我,就算没有我也不会怎么样...”
狗狗又低下头委屈了。
李楷灿伸手轻轻的敲了一下金廷祐的头。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你试探一下他呗。”
“怎么试啊?我直接问他嘛?”
金廷祐眼睛睁的大大的,天真的望着李楷灿。
李楷灿都要被这只小狗蠢哭了。他伸出胳膊戳了戳金廷祐的手臂。
“猪脑子,刚才不就给你支招了吗!”
“让他有危机感,他要是真的喜欢你,在乎你,他就会出手挽留你。若是他不喜欢你,他就不会管你分毫。”
就在金廷祐思考的过程中,门铃响了。突如其来的门铃声下了两人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在做什么亏心事。
金廷祐思来想去觉得这个方法挺不错的,一可以让哥哥更加的重视自己,二来可以试验哥哥的心意。瞬间心里乐开了花,咧着嘴笑,露出了灿烂的招牌小狗笑容。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李楷灿早已打开了门,并且喊了声。
“金廷祐,你哥。”
金廷祐望向门去,门口的男人穿着灰色卫衣,和一 件黑色风衣作为外套,套在外面。金廷祐他不敢看向金道英那个方向,因为他知道哥哥生气了。金道英生气与否,特别容易能猜得出来。
但,不就是踢了一下他嘛...
“金廷祐,回家。”
金道英声音冷的像冰锥一样扎进了金廷祐的心里,他从来没见过哥哥用这样的语气这么对他说话。他见过哥哥生气的样子,但也从来不会这样。也都是温柔的教训一番也就作罢了。金廷祐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生气,不就只是踢了他的脚嘛...
金廷祐还没回过神来,一旁的李楷灿识相的走了过去,戳了戳金廷祐。示意让他听话,跟着哥哥回家。
小狗又委屈了。
金廷祐低下头,缓缓的向金道英走去。只是金道英不知,小狗的眼眶逐渐泛红,充满了一滴滴委屈的泪水。金廷祐乖乖的跟在了金道英的后面,金廷祐伸手打开车门,不同以往坐在副驾驶。这次,他坐在了后座。他戴上耳机,屏蔽掉外界的一切声音,以及哥哥的声音。
“金廷祐,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多没礼貌?”
“是不是平时太宠你了!”
金廷祐拿起手机,按了手机侧边的音量加大键。金廷祐头依靠在车子的窗上。眼眶里累积的泪珠顺着脸颊划落。
金道英从后视镜里看出,他哭了。怎么会看不出呢?小狗的鼻头和眼眶微微泛红,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都是泪水,眼里泛着泪光。
他心疼了。
然而金廷祐根本没注意到哥哥对自己的关心的视线,他在想怎么样才能“欲擒故纵”。
小狗要跟他冷战。
车子驶到了家楼下,金廷祐二话不说便打开了车门,匆匆的迈开脚步下车。一句话都没和金道英说。
回到家也是,金廷祐打开房门匆匆的进房。只剩下金道英一个人在客厅。金道英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凶了,他从未见过金廷祐这样。
完蛋了,有得哄了...
第二天早晨,金廷祐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查看金道英在不在楼下,他扫视了整个客厅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松了一口气。他拿起门后的灰色小外套给自己穿上,穿起了一双毛茸茸白色的小狗拖鞋。金廷祐打着哈欠的来到楼下发现金道英在厨房忙活。
金廷祐见状刚想跑就被传来的声音定住了。
“站住。”
金道英从厨房端着做好的菜出来,把菜都一一的摆好在桌面上。金廷祐被香味吸引,肚子饿的咕咕叫。可是他不想和哥哥一起吃饭,自己和他还在冷战呢!
客厅里安静,一阵咕咕的声音响起。金道英知道是他饿了,但看着小狗倔强又嘴硬的样子,没忍住捂住嘴笑了笑。
金廷祐尴尬的咳了两声,他摸了摸肚子说。
“你都做了饭菜,不吃浪费。”
金廷祐拉开椅子乖乖的坐下,全都是他爱吃的菜。心想,我还怎么和他冷战下去呢....金廷祐拿起筷子,专心的干饭。金道英却没动筷子,一脸认真的看着金廷祐说。
“昨天,对不起。哥哥不该用那样的语气和你说话。”
“但你也不因该那么没礼貌,昨天是有点任性了。怎么可以突然走掉呢?”
金廷祐的情绪变化的特别快,金道英看着他的眼睛从弯弯的月牙,变成了向下垂的可怜狗狗眼。金廷祐低下头咀嚼,突然觉得嘴里的饭菜都没有味道了。金道英见状,把本要教训他的话都憋在了嘴里。他还是不忍心欺负这只小狗。
只是昨天,金道英觉得金廷祐有点太幼稚了,不太懂事。金道英反思了一下,可能自己只是太小题大做了。金廷祐还是高三的学生呢...不可能完全懂得大人的社会相处之道和待人处事的方式。
这下好了,小狗彻底误会了。
金道英本想伸手去摸摸金廷祐的头,想和他道歉。却被金廷祐躲开了,这次金廷祐没有哭。只是整张脸和眼神都在诉说两个字,委屈。金廷祐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地说。
“我吃饱了。”
金道英想伸手挽留,奈何人走得太快了。
金廷祐回到房间里,拿起床头的一只小兔子玩偶,二话不说便给了玩偶一拳。
“金道英凭什么说我!我委屈还来不及呢!”
金廷祐抛开手中的兔子玩偶,坐在椅子上细想。
看来得换个方法。
冷战不成,我就反过来让他吃醋!
未完待续。
【NCT全员向】永夜 世界观设定(2)16区——Noche
东京喰种AU 有私设 cp意見统计完成
本章:“Noche” 组织介绍 + 部分剧情
⚠️提及角色皆以“代号”称呼,将陆续介绍故事中出现的喰种组织&内部人员
(可以在评论区猜猜成员的身分!)
首先公布cp意见征求结果:
4票:玹九、羊铁
3票:周三、悠昀、囧疼
2票:瓜铁、亨扬、容锟、星辰、照
1票:夕阳、泰疼、九悠、na氏、羧、牌、降、盐、命、岌、买皮草、德立方
(截至11/18)
确定出场cp:诺民、马东、星辰、玹九、囧疼、羊铁、悠昀……(持续新增/调整中)
——
(正文开始)
壹・蝴蝶...
东京喰种AU 有私设 cp意見统计完成
本章:“Noche” 组织介绍 + 部分剧情
⚠️提及角色皆以“代号”称呼,将陆续介绍故事中出现的喰种组织&内部人员
(可以在评论区猜猜成员的身分!)
首先公布cp意见征求结果:
4票:玹九、羊铁
3票:周三、悠昀、囧疼
2票:瓜铁、亨扬、容锟、星辰、照
1票:夕阳、泰疼、九悠、na氏、羧、牌、降、盐、命、岌、买皮草、德立方
(截至11/18)
确定出场cp:诺民、马东、星辰、玹九、囧疼、羊铁、悠昀……(持续新增/调整中)
——
(正文开始)
壹・蝴蝶少女
16区,“Noche” 酒吧——
走廊上,男人与女孩的拉扯格外惹眼,穿着长裙的少女不知是被灌了酒还是下了yao,双颊呈现不自然的酡红,步伐踉蹌,几乎是被拖拽着往VIP包厢里走。
“妳知道吗?我很久没有见过像妳这样的女孩了……” 男人狞笑着搂着少女的肩,推开门便把人带进了昏暗的空间内。
今晚,才正要开始。
两人齐齐往酒红的沙发上倒去,男人肥厚的双手伸向那缀满花朵的裙摆,撩拨起一片旖旎,“不如和我共度今晚,小蝴蝶——”
凌乱的衣襟早已遮不住少女白皙的颈项、锁骨,男人的动作愈发粗暴,几乎要将整套礼服撕碎,蝴蝶发饰落在地上,女孩的一头秀发早已看不出造型,肆意地散开来。
只可惜灯光昏暗,男人看不见覆盖于红发之下,闪烁着戾气的赫眼。
美丽与危险,可以是同义词。
唰——
男人的双眼被定格在了情欲的高峰,胸膛被生生刺穿,他甚至来不及觉得恐惧,而方才眼神迷离的 女孩 ,此时看上去倒很清醒,嘴角扬起一股极其妖媚的笑容
哼,人类。
猩红的 赫子 在背后缓慢地展开,像一对蝴蝶翅膀,美丽而冷酷,将不久前才丢了性命的男人甩落,暗红色的地毯又添一片殷红。
早已分辨不清了。
“想和我玩?” 红发的 少女 脸上带笑,利落地从男人手上削下一根指头,“没见过这样的女孩?”
“想共度今晚?” 男人的左手无名指被截断,连同发光的钻戒一同坠地。
“还叫我……小、蝴、蝶?” 语毕,这次脱离男人身体的是手掌,血淋淋地落在裙摆上。
那只手,刚才想要脱 她 的礼服。
“在我的酒里加料、掀我的衣服、想和我上 床,还有……” 先前尚且维持着婉转的语调赫然消失,残虐的处刑者挑起眉头,以略显沙哑的低沉嗓音,重新开了口——
“在我的地盘和CCG做交易,你可真行。”
喀啦。
羽赫的杀伤力不容小觑,只消轻轻扭转,男人的头颅便落了地,骨碌碌地滚向了门口,仿佛还妄想着逃出这座“刑场”。
一只黑色皮鞋却挡住了去路。
“你的 地盘?” 穿着皮衣外套的青年斜倚在门边,像是在欣赏着某部精彩的电影,画着浓重烟熏眼线的眼眶流露出一丝戏谑,“是 我们 的地盘才对吧?蝴蝶 小姐?”
“随你怎么说。” 燕尾蝶 收起赫子,发红的赫眼回复为原来的状态,透着美瞳的顏色,他重新将蝴蝶发饰别在发際,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青年,“还有,劝你别那么叫我,总有一天把你的 乌鸦翅膀 给折了。”
毁掉同族的赫子,这种事是 燕尾蝶 能干出来的,乌鸦 暗想,这家伙平时进食就非得把猎物抽筋剥骨不可,要是把对象换成喰种,大概也好不了多少。
不过好在不是更狠毒的威胁,这个疯子……
“把你吃了,也不是不行。” 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燕尾蝶 再度开了口,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把Noche交到我手下,你应该可以放心。”
“脾气真差。” 乌鸦 略显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倒霉鬼,你打算怎么办?让 狐狸 处理?”
“说了随你。” 燕尾蝶 慵懒地瞥了他一眼,看似多情的双目,真正冷起来时却能让人仿如置身冰窟,“不是 你的 地盘吗?处理这点事怎么了?”
说完,缀着罂粟的裙摆撩动起来,一股血腥的芳香在半封闭的空间内扩散,燕尾蝶 径自离开了包厢,与 乌鸦 错身而过。
而那颗头颅被高跟鞋“不小心”踢到了沙发底下,在地面上拉出一条血红的轨迹。
你以为垂死的蝴蝶,最终引你万劫不复。
“不是,我还得收拾别人的剩饭?”
乌鸦 立在原地,无语地看着散落一地的血迹与shi块,心里感到莫名的荒唐。
不对……
他甚至 根本没有 吃!
组织:Noche(夜)
据点位置:16区
首领:乌鸦(S~S+)
内部(主要)成员:
银狐(A+)、燕尾蝶(?)
*()中的字母表示喰种等级,“?”=未知
“Noche, cayendo. (夜幕,降臨。) ”
——
TBC.
乌鸦:哪有老板给员工收拾的道理?
燕尾蝶:我挑食。
银狐:(美美隐身)
——
香菜:
其实是想一次发完组织设定的
但发现没有存货了(经常写完就发)
大家也可以继续猜角色的!
想看的cp也还是可以评论
剧情正式开始前应该都还有机会的(?)
总之多多和香菜互动吧,太喜欢大家了🥹
金道英丨燃点
*ooc 先婚后爱 内含一点xing冷淡 1.4w
*部分参考百度
*祝大家除夕快乐!
打扫卫生时进入我丈夫的房间,在他桌上整理文件时却发现惊掉下巴的事情。
一张全英文的用订书机订起来的两张纸率先映入我眼帘,我拿起来大概看了看,可以说是天书,毕竟我并不是专业的英文生,英文水平也只停留在大学应付考试。想着不乱动他东西的原则我放回原处,拿着抹布蹲下去擦抽屉时却发现掉落在桌子下方的文件,我打开瞄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前几张是他金融系教授的备课资料,可后面夹杂着一张国...
*ooc 先婚后爱 内含一点xing冷淡 1.4w
*部分参考百度
*祝大家除夕快乐!
打扫卫生时进入我丈夫的房间,在他桌上整理文件时却发现惊掉下巴的事情。
一张全英文的用订书机订起来的两张纸率先映入我眼帘,我拿起来大概看了看,可以说是天书,毕竟我并不是专业的英文生,英文水平也只停留在大学应付考试。想着不乱动他东西的原则我放回原处,拿着抹布蹲下去擦抽屉时却发现掉落在桌子下方的文件,我打开瞄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前几张是他金融系教授的备课资料,可后面夹杂着一张国外心理学教授的一张病历单,上面写着我丈夫的英文名DOYOUNG。我瞬间有些紧张,怕他是不是得了什么奇怪的病,相比这些冰冷的纸张,我更希望他能亲口告诉我他的病情。我捏着文件夹,不知道是看还是不看。
我心一横,迅速抽出那张纸,直奔主题,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我丈夫是xing冷淡,心理压力大,精神过于焦虑导致的,后面的生/理因素显示一切正常,我不禁羞/红了脸。
我若无其事般将那份文件又给他塞进了桌子底下,回到沙发上没理由的心跳加速。大家都是成年人,在这一方面我不提他也没向我索要,结婚一年多我们连简单的拥抱都是如此尴尬,更别说如此热烈的亲吻以及在床上的缠/绵。没有,统统是空白。
我丈夫金道英是N大的金融系教授,和他相识是经过我继父的介绍,继父是N大退休的博导,他也算我继父的得意门生。父母在我高考后万事大吉般离婚,父亲早就潇洒的成为流浪者去穷游世界,时不时给我发邮箱报平安,顺便发来世界上各个角落的美景照片,我看着照片内父亲绽开笑颜与不同种族的人的合照,心里也缓缓流过一丝暖意。
父亲是个摄影发烧友,可能我继承了他的爱好并发展,我现在是一位正儿八经的摄影师。母亲总嫌弃我的工作,在她眼里正经的工作就是她自己的高中教师以及继父的博导,甚至是她女婿的大学教授。一家子都是老师,岂不是过于恐怖。就这样,我成了他们饭桌上的热点话题。
她和父亲没离婚那会就时常抱怨他每天捣鼓摄影机,当时只庆幸自己是住校生,不然每天听他们吵架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他们离婚时我一滴眼泪没掉,只觉得是理所应当,都给彼此一次解脱。不过母亲在我大二那年就找到了新的伴侣,我有些意外,我以为母亲那种雷厉风行的女性会选择潇洒过完自己的人生,可没想到等我寒假回家时坐在我对面的是她的新任丈夫。
我不是什么传统的人,只要有人愿意照顾母亲我便不会插手,何况继父他是位让我尊敬的人,所以二老也就如此平淡的过日子。
我和金道英认识全凭我继父的搭线,他好像是真的很喜欢金道英这个学生,经常和我提起他的学生时代,慢慢地我甚至都能想象到金道英在第一次课上迟到的窘迫,想象到他在球场上挥洒汗水,我甚至经历了一次他的青春。
结婚后我便搬进了金道英的家里,很有默契般的选择分房睡互不打扰,可是心动这件事不在我的可控范围之内。他没课时便喜欢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我坐在餐桌上修着图片,时不时瞟一眼电视上的悲欢离合,然后目光就会落在金道英身上。打着工作的旗号摸鱼偷看电影,可实则是沙发上的那位,好一个掩耳盗铃。有一次他播放了《假如爱有天意》,我在餐桌上小声抽泣被他听见,他很绅士地从沙发上递了一包抽纸给我,往后他看电影时再没放过爱情电影。
我的下班时间并不固定,他课少时便会研究些料理。有一次他煮奶油蘑菇汤,我洗好手后坐在餐桌上有些犯愁,金道英已经贴心地帮我盛好汤,诱人的奶香味争先恐后钻入我的鼻腔。乳糖不耐受的我有些犯难,但又不舍打断他的好意。喝了小半碗后借着工作的理由搪塞过去,到了凌晨便有一股难忍的恶心感从胃部涌来,抱着马桶吐了一会才略感舒适。我揉着肚子回到客厅去抽屉里翻出乳酸菌素片,金道英的房门在这时打开,他穿着棉质格子睡衣,鼻梁上还顶着副金丝眼镜,一副熬夜工作的样子。出于礼貌他还是问了问我有没有事。
我胡乱擦了擦嘴,摇摇头说没事。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猜忌,我向他展示了手上的药。
“如果不舒服明天记得去医院。”他丢下一句话后便回了房间,我那句你早点休息被拒之门外,他似乎总在有意无意的和我保持距离。
我坐在沙发上,离金道英回家还有一段时间。我掰着橘子想,其实我们也可以保持着这种无xing生活,成为丁克族。但我是喜欢小孩子的,受我资助上学的小姑娘会时常给我发些她的生活,南南传来的照片大多是自己和父母与玩伴的合影,她会感谢我让她上学,说自己是个很幸运的女孩。曾经也给我寄些山里的特产,南南歪歪扭扭在收件人上写着许俏姐姐,每件特产后她都用纸写上这是什么,这可以怎么吃,然后用透明胶带贴上。可当我知道运费后就再没让她寄过,不过还是会断断续续收到来自山里的美味。
南南年纪不大,持有一种未褪去的童真。我总在想,如果能看着自己的小孩长大也该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我喜欢小孩的心被藏在最柔软的角落,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也算是我和南南他们一家的秘密。
手里的橘子剥好皮后我便放在桌上,只是为了缓解突如其来的不安,如果金道英知道我偷看他的病情后会和我离婚吗?我不想与他离婚。显而易见,日久生情这个定律在我身上生效。
我几乎是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去接受并消化这件事,我想要百度百科如何解开这一心结,可又想到他都咨询国外的心理教授了,那自然是不希望我参与他的心理治疗。
他桌上那订起来的英文文章自然而然也成了稿件的原版。我决定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毕竟他有没有这一心理障碍对我们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毕竟我们一直是分房睡不开荤,有与没有都是一样的。
临近饭点时他才给我发来一条信息说今天晚上去参加同学会,不回来吃饭。我暂时松了一口气,相比而言,面对他更是一件难事。
我草草下了面后就开始看电影,其实我是不喜欢看的,但是在金道英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慢慢接受这门沉浸式的艺术。我说如果你喜欢我请你去看我大学同学的话剧,他乖巧的点头,此时一点都不像肃然的金教授。
《五尺天涯》这部电影真正让我认同那句话,爱能克服远距离。五尺是最近的距离,但爱没学过地理,所以去勇敢而又热烈地触碰他吧。其实我不喜欢看电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太容易感动,掉眼泪是我最狼狈最无奈的事。
我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钻戒,想起婚礼时金道英面无表情地替我戴上,反观自己却是一副怀春少女的模样。抿着嘴极力压抑乱蹦的心跳,生怕一个不注意被金道英听到。
他晚上回来的不算晚,十点刚出头我就听到转动门把手的声音。我被他的突然到来打的措手不及,躺在沙发上看综艺的我不知所措,只好闭上眼睛装睡。他脚步声越来越近,涌入我鼻腔的是饭桌上的酒味,金道英止住脚步,“许俏,去床上睡。”
我有一种装睡被抓包的心虚感,只好撑起身子若无其事挠挠头发,突然觉着肩膀处有一丝凉意,我伸手摸了摸,却是肉/体的温度,几缕发丝也懒洋洋地趴在肩膀上,有些敏感。可能是我今天上针织衫过于松垮,慢慢滑落,白色肩/带一览无余地晾在空气中。
成人间的把戏在我心里油然而生,我想试试金道英的反应。我淡淡“嗯”了一声,不去处理肩上泄露的春光,踩上拖鞋时我才清醒过来。带着温热的脸颊扭头问他,“用不用给你冲杯蜂蜜水?”
看吧许俏,你果然还是拿不下他。只好扮演着贤妻的身份,而无法尝试做辣手摧花的坏女人,诱/惑着他掉进爱的长河。
他应了一声,这是处于我的意料之外。我走向厨房,将那欲盖弥彰的针织衫拉了上去,封锁住毫无意义的春色。
我拿着一只筷子搅拌沉底的蜂蜜,温热的触感透过玻璃杯传入掌心,递给金道英时他有些昏昏欲睡,显然是不胜酒力的样子。我坐在他旁边看他慢悠悠抿一口蜂蜜水,突然转过头看我时我眼神飘忽不定地转移到电视上,他有些委屈说蜂蜜水不甜。
“那我再给你加点蜜?”我有些尴尬,窘迫地摸了摸鼻尖。身旁的某人撇撇嘴,特别像没吃饱萝卜的可爱兔子,脸颊上飘着酒精带来的红晕。他说,“算了,晚上不吃太甜的。”
摄影师的职业病在此刻复发。我突然想拿起相机给他拍下委屈的样子,他眼皮子可能被酒精压得太沉了,半眯着眼捧着杯子喝水。我在沙发上摸到手机,利索地关掉声音,眼疾手快调整好构图按下快门。
我抱着手机勾勾嘴角,将这张照片作为我和金道英的聊天背景。
我辞职了,这是很体面的说法。如果真的要把惨案摆出来的话,那就是我被炒鱿鱼了。
事情很简单,杂志社里的女性朋友大多都是单身贵族,我这个已婚人士早已是她们的眼中钉,更何况她们知道我丈夫是大学教授如此上得了台面的工作,就更加无时无刻不在嘲讽我。所以我在工作室里没有值得交心的朋友。
要辞职也是迟早的事,但是我连下家工作都没安排妥当,就已经扫地出门。今天上午是由我来为一对新婚夫妇拍摄婚纱照,根据他们的想法我又熬了大夜跟进修改,设定出几乎完美的方案时我的创意竟然被别人抢了。
是看我很不爽的同位。她拿着我的方案跟进拍摄,拆穿她后便向我无理地嚷,上升到人身与我的家庭,我抄起桌上的咖啡杯浇了她一身,又将一沓资料劈头盖脸扔在她身上。她也不服,扯了我好多头发,尖长的美甲用力挠我的脖子,我痛的头皮发麻。总监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看到我的动作后便正式通知我被开了。
她说工作室不需要泼妇。我退回工位去收拾东西,抱着纸箱子离开经过她时我便停下,特地提高了些嗓子,把那些平时不敢说的话扩到了八倍打,扬眉吐气般冲所有人说道,“回家等我的大学教授,看来我只适合给他做贤内助。有些人想休息还休息不了呢。”我啧啧嘴摇摇头,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走到玻璃门前掏出手机,手指随意在屏幕上跳跃两下,放到耳边后便换上亲昵又娇软的语气,“老公,在忙吗?”
进了电梯我才松了一口气。看着黑屏的手机发愣,我怎么可能给金道英打电话呢,自然也不会叫他老公。直到离开写字楼,我才揉了揉脑袋,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的很疼诶。
我找了家咖啡厅歇脚,离家和写字楼都不算近的位置,做好了世界真小的打算。我随手拿出补妆用的小镜子,侧颈的划痕着实明显,我将头发散下来欲盖弥彰地挡住,却也只是寥寥草草效果不佳。
我不是动不动就上手的人,实在是她们讲话太难听,我迟早要离开的,不过这次她做小偷也就算是最后的导火索吧。
金道英看见了他会怎么想,认为我也是个泼妇吗,那我又要怎么躲着他。我抿口冰美式冷静一下,苦涩在我舌尖蔓延,一路顺延到我的泪腺,眼里流出的比咖啡还苦。
我将纸箱放到旁边的位子上,用桌子挡住,抱着手机搜索着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招聘网页上各家公司把自己吹嘘到琼楼玉宇,说白了都是资本主义下荒唐的美梦。我退出页面,只好在社交平台上约拍,附上自己的作品时我才发现最显眼的是金道英捧着水杯喝水的侧脸。
人一旦失去工作后,便开始处处精打细算。比如我准备回家放这些东西时选择了公交车,靠在窗户上想着在新工作开始之前如何躲避这几天,脖子上一阵一阵的火/辣辣的疼痛让我停滞思考,首要关头是如何遮住伤口。
往往不如意时总会埋怨过去的自己。比如我现在对着浴室的镜子与自己怄气,为什么要剪过肩的短发,我把所有头发都撇到前面,顺从地搭在我的锁骨处。却忘记我刚涂完药膏,头发丝上沾了一层白色。
我从浴室出来,抱着纸箱塞进了我的书架里,我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我的茶杯与小台灯被我大大方方放在床头柜,金道英又不经常进出我的房间。我这样想,又将家里打理好没人进来过一样,漫无目的一头扎进大街上。
准备去超市买东西时收到约拍的邀请,对面那人私信我在明天上午在湖心公园见面,我应了下来,和他谈的也很融洽,他告诉我是想与他妻子女儿一起拍野餐的全家福,化妆的问题他妻子可以解决,让我只管拍就好。我看看天气预报,明天的阳光确实充沛,心里好生期待着接到的第一份工作。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时,心情不错地给金道英带了杯他爱喝的果茶。我推测着他今天应该课少,便早些准备晚饭,听到门口有动静时,我立马将头发挡在脖颈间,手上沾的水珠殷浸伤口,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把饭菜端上桌子时金道英还在洗澡,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我就越发想到那张心理咨询的结果,对于他而言,我好像就是个只会敢想不敢做的蠢蛋,成为思想巨人行动矮子。
“明天我没课,中午来我妈家吃饭吧。”他擦着头发落座,塞了一口米饭脸颊鼓囊囊的,毛巾搭在颈肩处,头发上的水滴乖巧的滑进他白皙的侧颈,脸上却是一副两袖清风的样子。
“明天?”我估计着约拍需要的时间很长,毕竟阳光充足时一般是在十点到十一点左右,“明天我要出外景,你们就先吃吧。”
他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便用那双兔子般温顺的眼睛抬头看我,“明天不是周六吗?你不是不用上班吗?”
“临时加班。”我塞了口西兰花,蓦地低下头。筷子不知所措地戳着碗里的米饭。无时无刻不在回忆着我已经失业的事实,而坐在我对面的是重点大学的教授,好像没有办法也没有底气去树立我独立女性的标杆。
工作室那群单身贵族,总喜欢在茶水间聊我的八卦,夸我的丈夫事业有成,偷听的我在门外是有点沾沾自喜在脸上若隐若现。但后面一些嘲讽我的话却尖酸刻薄,甚至还会猜忌我是如何勾引上这么优秀的人。确实,在喜欢的人面前我总会自卑的躲闪,耀眼的光投下一片阴翳,而我就在那里。
吃完饭金道英就自动去刷碗,我们有无中生有的默契,如果某天他做饭,那自然刷碗的活就落在我身上。然后两人再次默契般各回各房间,不过今天我瘫在沙发上,投了部经典的片子《爱乐之城》,金道英手上沾满水珠,我偏过头问他,“要不要看电影?”
他点点头,去拿毛巾擦手,我便按下暂停键等他回来,套上护颈圈遮挡住伤口,音乐响起之时他便已经坐在我身侧了。
我看了没多久便开始犯困,瞥了一眼正值兴头上的某人,昏昏糊糊叫了他名字。
“你过来点。”
他虽然疑惑,但还是向我靠近,靠近到我稍微晃一下腿就能触碰到他的,我调整好舒服的坐姿,很坦荡地将头靠在他肩上,轻轻闭上眼睛。
其实我心里还是紧张,不太稳重的呼吸声小心地暴露在空气中。我说过,我们没有什么肢体接触,大概这次是最近的一次。可如果物理距离的缩短能溶解一切冰山,我愿意做那个破坏的始作俑者。
听不懂的英文加速催眠,还没来得及想要偷偷睁开眼看他什么反应我就迅速进入梦乡。
金道英忽地觉得肩头一沉,许俏借着自己的肩膀小憩。不过他的意外却也只停留在意外,淡淡看了眼她合住的眼睛和微张的嘴唇,他也觉得自己的心跳如此强烈。不算长的头发移开她脖颈,显眼的露出几道细长的红色抓痕,他刚想张嘴问问她是如何伤到的,但许俏如此安稳的睡脸,让他只好噤声。
电影进行到报幕阶段,他见许俏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小心翼翼替她把颈圈摘掉,将她脑袋靠在沙发上,站起身来一只手搂住她肩膀,另一只手托起她腿,抱她回了房间。怀里的许俏倒是睡熟,没有挣扎的动作,轻放到床上后下意识扫了她的房间。倒也不是没有少女心,他脚下踩的地毯还是咱们luo熊的图案。
我醒来发现在自己床上,经过一夜后脖子上的伤口也开始结痂。我坐起来,颈圈已经消失不见,金道英百分百看见了,我换好衣服却不知道如何出房间门。
金道英忙着做早饭,罕见的穿着睡衣戴着眼镜,茶几上放着是我看不懂的书籍,他在餐桌上问我脖子是怎么搞的。
“昨天脖子上戴着太多东西了,所有人的员工卡,我的两台小相机,勒的。摘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
我在九点一刻左右来到公园,大多数还是老太太晒太阳居多,正值周末,小孩子也跑来跑去,秋千上晃荡着两条纤细小腿。在来的路上还在和他联系,他说他们正在布置场景,让我不用着急,到那里直接拍就好。我头一次遇到这么和善的一家人,心里不免有些感动。
到达约定的地点时他们一家人正躺在野餐布上晒太阳,我脖子上刚好挎着相机,小心翼翼找准角度后偷偷拍下。无意间的动作总是最自然最唯美的,我始终相信这点。那位女士看到我背着相机与其他设备时远远地向我招手。
“七七,快叫阿姨好。”高先生一把抱起女儿,在明媚的阳光下,她女儿的笑靥格外纯粹,乖巧地叫我。
他们的野餐布上还摆着饭团与小蛋糕,玻璃瓶里装的果汁压住了野餐布的四个角,拍摄间隙,余小姐还热情地送我饭团,七七顽皮地将蛋糕上的奶油抹在于余小姐脸上。我在看检查刚刚拍摄的一组照片,却被小孩的笑声吸引注意,余小姐微微蹙起眉头蹬着一旁吃水果的孩子爸,我清楚看到高先生塞西瓜的动作停滞在半空,女儿在他们身后捂嘴笑。我立刻抓拍,将美好的画面定格。
七七似乎很喜欢奶油,我也借此有了灵感。“爸爸妈妈脸贴近一点,很好很好!”借助余小姐脸上的奶油,我让他们夫妻二人脸贴脸,高先生左脸上也沾上奶油,借助近景,也刚好可以拍到他们的肩靠肩,“七七走到爸爸妈妈身后,对!搂住爸爸妈妈肩膀,或者脖子,脖子吧!搂住爸爸妈妈脖子!宝贝真棒!”七七的手臂环住二位,下巴轻轻抵在他们头上,眼睛笑成童话里所比喻的弯月。
“各位,三!二!一!茄子!”
拍摄时间比想象当中的顺利,结束时刚好是在十二点出头,他们三位还要享受一下日光浴,我收拾着设备时七七递给我一瓶果汁,我蹲下来摸摸她脑袋,笑着和她道谢。
十二点半,我准时踩进他妈妈家门,那位气色红润的妇人亲切地拉过我的手,金道英在一旁替我摘下肩上的包,他爸则是放下手中的报纸进厨房端菜,给我一种真真切切的归属感。
“哟,这脖子是怎么弄的?”婆婆撩开我耳边的发丝,骇人的红痕明晃晃地展现在她面前,眉头都皱起来,细心地询问我这是怎么搞的。随后便给金道英甩过去一记刀眼,我包裹住她的手,给她解释,“妈你别担心,相机绳子粗糙,勒的。而且道英已经帮我涂过药了,很快就好。”我冲金道英笑笑,他自然地点点头,略过我们去厨房帮父亲。
婆婆厨艺很好,我尤为钟情于酸甜口的糖醋里脊,碗里已经塞满了婆婆给我夹的菜,所以我从不觉得婆媳关系会变得僵硬。临走时她还送我一罐雪花膏,说涂着不留疤,我笑笑应了下来。其实就是普通的破皮,但是脖子上的肉太细,所以显得格外明显。
我是有点食困症在身上的,金道英开车刚启动没多久我就合住眼皮,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睡着,自顾自说了句,“上午有你的快递。”
我清醒一点,坐正了身子,问他是什么。
“我没有拆开,但是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寄来的。”另一个道上的车子想要塞进我们前面,金道英摁了摁喇叭,我这才清醒,坐直了身子,难道说南南又给我寄东西了?我从包里翻出一上午没打开的手机,南南果然给我发了信息。
:许俏姐姐,我给你寄的栗子你收到了吗?我和小伙伴一起去山上摘的。
:姐姐,妈妈去年冬天做的腊肉你也尝尝,我妈妈托我在上面写字,你快看看我写的对不对。
我合上手机,突然发现我对金道英的隐瞒或许过于繁多。可是我只想把我最优雅最光鲜的一面展现给他看,但我们之间似乎隔着一层茫茫大雾,他也有我未知的领域,我们就互相在雾里点灯赶路,不知道是该祈祷大雾散去,还是祈祷那盏灯不要熄灭。
我抱着快递盒就进了房间,小心翼翼拆开南南寄来的东西,除了一些可口的山货外,南南妈妈还织了两条围巾。塑料袋外面贴着南南的纸条:妈妈织的围巾,我们山里已经降温了。米色的姐姐戴,灰色的给哥哥戴。我拿着这条围巾不知如何是好,索性直接折好装进了衣柜里。
吃过晚饭我们照例像从前,他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我在餐桌修图片,整栋房子里只有电影的背景音和鼠标咔哒咔哒的声音回荡着。金道英明天有早课便看完去睡,去厨房倒水时,他似乎看见了我正在修的那张图。
“今天在外面拍了全家福啊?”他在我身后淡淡说着,如同讨论今天的天气般云淡风轻,我扭过头,看见他倚着桌子正在喝水。点了点头。
“我包里的果汁还是小朋友送的。”说到这,我起身去拿那小罐果汁,问他要不要喝,他摇摇头,我顺手就塞进冰箱。
图片完工是在临晨两点,去洗漱时发现金道英的门缝里还透着光,好像还传来交谈声,我放轻了脚步贴近他的房门,只能小声地听见一些英文。我抿抿嘴,听不懂。
没想到大早上他真的就顶着个黑眼圈去上课了,这是我睡到十二点起床在沙发上醒神时,他回来却是一脸疲惫。
“没睡好啊?”我挠挠头,看他在玄关处换鞋。
“金先生,你说你已经连续一周都处于浅度睡眠,而且常常会在凌晨醒来?”
许俏上午出了外景,他抽出时间来和远在巴黎的心理学博士开启视频通话,听到对面人的发问他点点头。
博士摸着下巴,冲着他说,“如果这样的话,我建议你可以少量服用一些药物缓解症状,但一定不宜过量。”他突然凑近些,“还有一个问题,我是说,你从来没有和你的妻子有过亲密接触吗?”
金道英想了想,然后重重点点头。
“我的意思是,不是xing生活的那种亲密接触也没有吗?”
“是的。”
他挂掉电话,恹恹地闭上眼睛趴在桌子上,脑海里闪过高中时期男孩子们笑着踢球的画面。
“就你也帮那个怪胎说话?你是不是喜欢他?”穿着足球服的小胖将高挑但瘦弱的金道英逼到墙角,怒目圆视蹬着他,眼珠子转了两圈后便对身边的眼镜男笑道,“该不会他也是同/性/恋吧?”
围着他的家伙们捧腹大笑,随后便是一阵拳打脚踢落在他的背上与腿上。不知道谁传的谣言,自那时起学校里也对金道英指指点点,下定决心向他告白的女孩也不知所踪,他帮助过的那个男孩也因此休学,风言风语像刀片一样刺痛着他苍白的十七岁,金道英被迫转学。
金道英缓缓睁开眼,水灵灵的眼里盈满疲惫。
“我还有个建议是你可以试试和你的妻子共眠,我从之前你的话语里感受到她或许是个不错的治愈者,毕竟你们现在同住屋檐下,她是你最亲近的人。”
兴许是昨晚熬太久夜的缘故,想偷懒让金道英去做饭,但看他似乎比我还累的样子我就心软。我做饭他就要刷碗,于是我敲敲他的房门,提议要不要出去吃。
“我开车,你可以小睡一会。”我向他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他柔软地笑了笑,格外明朗。
金道英果真在副驾上睡着了,我不禁将收音机音量调小,他眼底浓厚的眼圈与凌晨两点的谈话,似乎金道英也对我有很隐瞒啊。红灯亮起,我稳稳停下车,凌晨两点还在聊天的话会不会是他心仪的女孩,毕竟我知道我和他之间似乎很尴尬,就算是枝出墙的红杏,我也有想将他拦住的冲动。
我们吃了烤肉,在他没睡着之前我就喋喋不休跟他讲想吃石锅拌饭,或许是我太吵,还没说到哪家好吃他就合住眼皮。下车前前两分钟,我戳戳他肩膀,不过金道英睡得太浅,我刚触碰到他就醒了。
初秋的夜晚不算暖和,我和他选了靠窗的位置入座,以前在家里相对无言并不觉得有多尴尬,只是在喧闹的餐厅里,我们这对男女却格外安静。我突然有点后悔出来了。
金道英揽下烤肉的活,我美美等他将滋着油的五花肉放到我碗里,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因用剪刀剪断而凸起青筋,我抿抿嘴,不知道是在馋什么。
“你吃!”我舀起一勺满满的拌饭,贴心地往上面铺了块牛肉,递到他面前。
他笑笑,“你在车上不是念叨着很馋吗,你多吃点。”
“就是因为好吃,我才想分享给你尝尝!”我皱皱眉头,“快点啦,手都酸了。”我又往前伸了伸,他这才张开嘴巴,我心满意足地笑笑。
果然美食是治愈人心的最好搭档,回去的时候倒成了金道英开车,我正在网上刷着温年的美食视频,时不时和金道英提一嘴,他专心开车的同时不忘接我的下文。我真觉得电影的浮光掠影在此刻都清晰明朗。
“水温正好,你去洗吗?记得早点睡觉。”我擦着头发,在插上吹风机的那刻金道英说了句话,轰隆隆的运作吞没他的声音,我关掉问他说了什么。
“我说,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睡觉?”
“…”我此时已经抱着被子来到金道英的房间,枕边似乎还有他常用的洗发水味道,我深吸一口气,眼睛望着天花板,不是说性冷淡吗?此刻睡意全无,只剩下我砰砰的心跳和浴室的水声拉开了不眠夜的和弦曲。这样难道不更容易失眠吗?
听到开门声,我连睁眼闭眼都犹豫不决,可直到我察觉身侧床垫的下陷,才反应过来眼睛是紧闭着的,似乎眉头都拧在一起。还好我是背对着他,不然连手该往哪放都不清楚。
“你好像,很紧张。”他突然向我凑近,我甚至可以闻到薄荷牙膏的香气。我睁开眼睛转过身,他已经正躺着准备睡觉,眼睛合上,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我嘴角抽搐,这是在做什么,难道等我主动?好吧,我虽然不是墨迹的人,但始终要坚持我的底线,于是我撑起身子,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金道英扭过头看我,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被柔/软的唇/瓣叮过,痒痒的。我眨眨眼睛,不解他的动作,是因为我没亲在他的嘴上吗,这不合理。
我泄了气,刚想翻身不理他,却被身旁的人按住肩膀,然后缱/倦的声音在我耳边流淌,“你别多想,安心睡觉。”
我更加确定报告单上的结果,原来他真的要和我睡个素觉。
口/干/舌/燥,我在半夜摸黑起来喝水,端着水杯放在他床头柜上,掀开被子却听见背对着我的那位叹了口气。我小声问他,“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
他声音格外清醒,似乎跟没睡着一样,淡淡说了句没有。
“金道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说?”我并未说“对我说”这三个字,不管是他的xing冷淡也好,困扰他不能睡眠的事情也好,我都希望他说出来。无论对我,对床头柜,对地上的拖鞋,埋在心里只有给自己添堵。
“如果你觉得很难开口的话,那我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你听着好不好呀?”我对着他的背,喃喃自语。
“其实我脖子的划痕不是工作时受伤的,我跟别人打了一架…我知道你可能一开始就不太相信,”他听到我讲话后就立刻翻身过来,闪亮亮的眼睛似乎等待着我的下文。我纠结着要不要把辞职的事情告诉他,于是我试探性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没用的人啊,我妈、我的继父还有你,都是很厉害的老师。只有我,工作没做好,反而还丢了…”
我原本没想这么快告诉他我工作丢了的事实,至少会在下一个新工作来临前,可能才会告诉他我跳槽了。
他问我为什么会打架。
我确实不擅长说谎,对面他的眼睛,我吞吞吐吐,“因为,因为她偷了我的想法,我拿起杯子泼了她一身咖啡,然后她就扯我的头发抓我脖子……”我越说越没底气,主编的话又在我耳边回响,不同的是我还挺见金道英淡淡的笑声。
“你笑什么啊,是不是觉得我幼稚,一上来就动手。”我此刻很想将腿伸过去给他一脚,但是真正让我动起手来还是她们议论我和金道英,这些积攒的火气让我的忍耐力到达极点,一触即发。
“当然没有。我也并不觉得你没用,哪怕你做的事情再微小也会有人为你喝彩。”金道英调整了姿势,枕着手臂继续说,“昨天拍的外景,你不是说小朋友送了你果汁吗,而且昨天我有看到你拍的照片,很漂亮。”他笑笑,却不以为意我的小错误。
我抬眼去看,身旁的人似乎是汪洋大海里可以供我降落的船只,接住我摇摆不定的灵魂。
“那你呢?为什么失眠。”我向他凑近些,他的笑眼渐渐褪去,蒙上一层看不见的薄雾。他几次想要张口,却换来他的牙齿紧咬嘴唇,我看出他的不安,换上轻松的语气,“不想说就不要说啦。”
我们又相顾无言,我打破中间的界限,无限向他靠近,有种撒娇的意味钻进他怀里,手臂不自觉环住他精瘦的腰,轻轻拍拍他的背,“抱抱我吧。你困了吗?”我闷在他怀里喃喃,闻到他身上安心的薰衣草味道情不自禁闭上眼睛。我想现在不需要吝啬我的对他的爱意,没等他同意就自顾自扑到他怀里,为所欲为享受他怀里的温暖。
金道英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拥抱让他陷入木讷的境地,他不知道他的手应该落在哪里,最后犹犹豫豫落在我的腰上。
“金道英?道英啊…”我生物钟向来准时,八点多醒来发现金道英的手已经上/游到我的后颈,我突然想到他今天是有早课,从他怀里挣脱后轻轻拍他肩膀,“快醒醒,你今天是不是还有课?”
他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伸出手臂打了哈欠,刘海不偏不倚遮住他的睡眼,我下床去煮面,从金道英房间出来的那一瞬间才发觉昨晚的一切都很真实。
金道英在许俏走后便坐了起来,他揉揉眼睛才发现自己睡得如此安稳,甚至一夜不醒,他将手放在许俏躺过的床单上,手心里还传来余温。
“是这样的,我确实在那晚之后睡得很好。”金道英坐在椅子上,戴着副黑框眼镜,用英文和对面的博士说着。可对面只是笑笑,露出一点欣慰的目光。
“不瞒您说,我甚至还没有去买您说的那些药。”金道英笑笑,似乎在想昨晚一些暧昧不明的试探。
“失眠缓解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其实金先生我认为一些必要的xing生/活是可以帮助你精神上的解压,如果你心里的锁打不开的话,我想你的妻子应该是最合适的那把钥匙。她很爱你,你可以试着相信她。”
往后的这几天,我们天天窝在一起睡觉,不过有时候是金道英抱着我的后背,他不喜欢这样。所以有时我会发火,因为他不管我睡没睡着都会扳着我的肩膀把我塞进他怀里,然后他的手会慢慢加紧在我腰上的力量,有时会搞怪把我越抱越紧。他会找一个很烂的理由堵住我的嘴说冬天快来了,要搂紧点。
其实有的时候我很生气,他很喜欢skinship但是从不接/吻,每当我在他怀里对视,觉得气氛到了的时候他总会躲闪,要么是伸出恶魔兔爪一头重新把我按在怀里,要么就揉/揉我毛躁躁的头顶。我有在刻意帮他改善xing冷淡,缓解他的焦虑,甚至我很想直球的告诉他:我们做吧。
那天晚上我背对着他睡觉,不管他怎么扳我肩膀我都别扭的不理会,直到他放弃后,我愤愤地坐起来瞪他。
“你怎么就不会哄哄我呢?”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腿,看见他安然无事地枕着胳膊望着天花板,我就气打一处来。我委屈地撇撇嘴,“我一会就回我房间。”
“但是在这之前,我要给你些小小的惩罚。”我冲他不怀好意地笑笑,转过头来趴在他身上去吻他的唇。我承认我很紧张,可金道英也是如此吧,他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任我摆布。我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慢慢滑到他的侧颈,我不清楚金道英手什么时候抽出来的,只能感到我的后颈是很舒服的凉。
我索性整个身子压在他身上,相贴的唇齿间还响着些甜蜜的声音。直到我整个人没了氧气,才恋恋不舍离开他柔软的唇瓣,微微chuan着粗气将头埋在他颈窝。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我整个人翻了过来,我的脑袋狠狠砸在柔软的枕头里,也将我整个人翻涌进他的温柔乡。
“你明天不用起早吧…”他的唇瓣在我锁骨间吮/吸,我听见他喃喃说了没有。“你不要太过分,我过几天还要给人家送照片…”我推了推他的脑袋,没意识到他在我身上落下多少吻痕。
日上三竿,原来生物钟也会被xing/爱打乱。我看着地上有些凌乱的衣服,原来xing冷淡是真的不想做而已,而不是不能。我揉/着发酸的腰,终于翻了身,我低头一看xiong/部的wen/痕,密密麻麻,敢情在这给我拔火罐呢。
不过金道英很乖的是他并没有在脖间留下想入非非的东西,看着他熟睡的脸颊,我忽然觉得一句老话说的在理:兔子急了也咬人。
“Oh my god,”屏幕对面的教授拍了拍手,脸上也很欣喜,听到金道英的回答他也没有想过会如此之快,“感觉怎么样呢?精神压力会不会缓解许多?”
“是要感觉放松了些,而且似乎我们二人也亲近许多。我最近的睡眠已经逐渐恢复正常,但是,有时我也会想到一些不太好的经历,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开口讲。”
同学聚会那晚,我喝了些酒,同桌帮我打给了金道英。我自认为我喝成醉鬼是很乖的,一路上闭眼睡觉没和金道英说话。我手指无意按到窗户开关,深秋的风一下子捎走了许多醉意,额头变得冰凉,下意识缩缩脖子,任凭冷风吹着。
“难受了吗?”
金道英见我靠在车窗上一言不发,以为我是喝醉之后的不适。
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来得晚些,推开家门我就捂着嘴往厕所奔去,金道英匆匆去厨房倒杯温水,端着杯子轻拍抱着马桶吐个精光的我,温柔的手掌落在我背上,有一下没一地帮我顺着。
我接过他手上的温水,漱漱口,扶着洗手台就要站起来,可没想到金道英一下扶住我的腰,揽过我的肩就要往他的房间走。我出声制止他。
“我回我的房间吧,”我嗅嗅身上的酒味,还混着一丝价格不菲的香水味,“我身上不好闻,而且半夜我还会折腾。”我说着就要推开他附在我身上的手,踉跄一下朝反方向走去。
金道英抱着自己的被子突然进来,在我刚脱下上衣后,他略显急促地转过身和我说着不好意思,我虽然有些尴尬,但是该看的不都看过了吗,慢悠悠换上睡衣后就往床上一倒。他听到动静后转过身来,将我摆正盖好被子,然后自己搂着被子爬上床在我身侧呼吸着。
“你这是干什么…”我伸出手臂搓了把脸,睁开眼睛去看躺在我旁边的金道英。
“睡觉啊,还能干什么。”他闭着眼睛,只有启唇说话的动作。说罢便一个翻身向我靠近,胳膊已经搭在我腰上,微微用力搂着。
我挪了挪身子,脱离他的怀抱,嘴里的酒味还未完全褪去。就当是我喝醉问他的荒谬问题,但此刻却无比清醒。
“金道英,你爱我吗?”我又想了想,开口问他,“你在和我做的时候,是因为爱我还是治疗你的xing冷淡?”
金道英被我突如其来的两个问题击溃的哑口无言。他眼睛不知道什么睁开的,同时我也望进他迷人的一汪泉里,坠入泉底时还要不罢休地向他讨一点甜头。
“我那天打扫房间,无意之间发现你散落的文件,那张病历我看到了……对不起,我没有事先跟你说。”我将脸埋在被子里,等待他的下文,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我想过很多,甚至包括我们婚姻截止日期就在今天。
“你是要和我离婚吗?……”他扒开被子,我对上他委屈的神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不要离婚好不好?”他又放软了语气,从被子里牵过我的手轻轻捏着,似乎每一下都在掐着我的心脏。
看到面前突然变得感性的兔子眼眶发红,我立刻摇头否定,“没有没有!我没有要离婚的意思,你误会了。”这下倒是我慌乱了阵脚,可我的本意却是趁着酒劲来一次坦白局,怎么反而金道英委屈上了。
金道英也没办法立即回答爱不爱我的问题,他得到我不离婚的答案时也舒缓了眉头。房间安静的我快睡着时他突然开口。
“对不起。”他朝我张开双臂,我整个人被包裹在他怀里,他喃喃开口展露出自己青春的伤口,我看到他结痂留疤的过程,痛苦又隐忍。他说这些流言让他不知道如何去接触一个人,不知道如何爱人。
“焦虑失眠这件事从转学后开始慢慢好转,工作后也很少再有这样的情况,但是前些日子,那些碎片又突如其来地闯进我的梦里。xing冷淡是很久前的事情了,本以为会随着每隔几天的线上咨询会好很多,可是并没有。”
“博士说让我试着去相信你。可是我好像一直忽略了你的存在,我不知道从学校回来后期待你今晚会做什么饭算不算爱,但是好像这些事情成为了流水账一般,我或许觉得这都是合情合理。”
“好像是那晚,你靠在我肩膀上时有些不同,我才感受到原来我也可以成为你疲惫的依靠。我们第一次睡觉的那晚,从你抱住我开始我睡得特别好,从来没有这样过,早上差点就要迟到。”
“许俏,看到你拍的全家福我突然会萌生一个念头。我第一次去想我们以后会不会有孩子,会不会去拍全家福。”
我在被子里小声抽泣着,本以为坦白局会陷入争吵中,却没想到金道英消灭了我最后的决堤。他拍拍我的背,小声笑了笑,“怎么哭了?”
“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啊……你个笨蛋怎么不会还手啊。”我吸了吸鼻涕,对金道英感到深深的不值。
他有点大跌眼镜,本以为自己说的一番话感动到面前的人流泪,没想到是因为这个替自己不值。“什么啊…你因为这个流眼泪啊……”他亲亲我眼角,擦了擦我脸上的泪。
“也不完全是,”我抬眼望他,“你不用和我道歉,本就是互相磨合,我知道你爱我就好了。”我承认金道英的词不达意,但确实感受到他真诚的爱在心口难开。
“金道英,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很蠢啊?”
原本快睡着的金道英突然被我这一句话点燃他的炸药包,在我耳边一直嘟囔着为什么,手还不老实地捏住我鼻子不让我呼吸,我凑上去吻他的唇,笑嘻嘻地告诉他答案。
“不告诉你。”
一点想说:
大家除夕快乐呀!希望你们阅读愉快~
这是我写条你的第三篇文章啦 文笔青涩也有很多不足 但是感谢大家喜欢。
好像一直也没有置顶介绍 因为我觉得毕竟还是很透明很透明的写手 但是我觉得还是要和大家正是认识一下啦~谢谢大家喜欢我的文章!祝大家新年快乐!
小狗神饲养日常
天神玹×小狗神祐
part 1
“天神大人! 功课上的题目我不会写你教教我吧”
“天神大人! 同桌小悠又揪我尾巴了呜呜呜呜呜”
“天神大人!神兽园里的猪睡得好香啊 你可以把他偷出来变成烤乳猪给我吃吗”
自从金道英和李泰容去蜜月云游把小表弟金廷祐扔给自己以后,郑在玹一天说的话比他一年说的都多。
“上古史的这点我昨天才给你讲过,讲的是…”
“你和小马保持一点距离他就不会欺负你了”
“嗯…你可以叫醒他问问他的意见”
要不是为了年假。
郑在玹忍住了想把金廷祐啥丢回去的冲动。
金廷祐干啥啥不行,吃饭捣蛋第一名,上课睡觉下课...
天神玹×小狗神祐
part 1
“天神大人! 功课上的题目我不会写你教教我吧”
“天神大人! 同桌小悠又揪我尾巴了呜呜呜呜呜”
“天神大人!神兽园里的猪睡得好香啊 你可以把他偷出来变成烤乳猪给我吃吗”
自从金道英和李泰容去蜜月云游把小表弟金廷祐扔给自己以后,郑在玹一天说的话比他一年说的都多。
“上古史的这点我昨天才给你讲过,讲的是…”
“你和小马保持一点距离他就不会欺负你了”
“嗯…你可以叫醒他问问他的意见”
要不是为了年假。
郑在玹忍住了想把金廷祐啥丢回去的冲动。
金廷祐干啥啥不行,吃饭捣蛋第一名,上课睡觉下课闹,挨训就变回小白狗露出水汪汪的眼睛,然后把耳朵合起来。
“天神大人!我今天西方史测验抄了小马的获得满分诶,你快夸夸我”金廷祐第二百一十四次在郑在玹批改公文的时候破门而入,冲向郑在玹的书桌,可惜没刹住车,扑上了郑在玹的墨水,小白狗瞬间变成斑点狗了。
“嘿…嘿嘿…天神大人(*´I`*)” 金廷祐变回小白狗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又讨好地要凑过去舔郑在玹的手,踩到了墨水,脚一滑摔进了郑在玹的怀里。
“天神大人…”
“…”
郑在玹面无表情的捞起金廷祐向外走去。
金廷祐趴在郑在玹怀里,黑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
“诶…天神大人 我们去哪啊”
“天神大人, 路上的小仙娥怎么都在笑啊”
“天神大人,你怎么不说话呀,我今天满分你还没夸我呐”
“天神大人…”
郑在玹摁住了小狗脑袋。
“去仙池刷狗”
“她们是在笑我”
“真棒,今天测验偷抄小马同学的没被发现是吧,廷祐真是聪明的小狗呢”
“呜呜呜…”金廷祐说不出话,呜咽了几声,舔了几下郑在玹的手心。
“别闹”
郑在玹把金廷祐放进池子里,开始洗狗。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洗了,但是金廷祐还是痒得不行,一个扑腾跌进池子里。
“啊噗…救…救命啊…天神…天神大人…啊噗…”
不明白这只小狗为什么不会游泳的郑在玹叹了口气,踏进池子里去捞狗。
一步,两步,三步,郑在玹伸手,刚捞起小狗,他就变成了浑身赤裸的美少年。
“在玹啊,听说你又在这里洗狗了…”
徐仙官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一番艳丽的景象。
郑在玹立马侧身挡住金廷祐,用外袍把人揽进了自己怀里。
“你们…已经到这一步了啊”
看着徐仙官揶揄的笑容,郑在玹在内心扶额,完蛋,越抹越黑了。
(读书好累我瞎摸一点 会有后续(*´I`*))
【玹九/jaewoo】从零开始
ooc产物 全文1w7+ 一发完
祝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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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门口的风铃摆动,伴随的是皮鞋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有规律的声响。那是一个身穿黑色皮大衣的男人,头顶上还带着一顶颇有年代感的黑帽,使得他的整张脸都被淹没在由宽大的帽檐打在的阴影下,看不清面孔。
他的穿着与周围一众身穿拖鞋背心的顾客形成鲜明对比,与装修得五光十色的台球室显得格格不入,不像是来玩的,更像是刚参加完葬礼的人误闯了一个鱼龙混杂的地界。
金廷祐抬眼看了看来客,又低下头,附身专注于瞄准球杆的方向,丝毫没有在意那人的打扮在这有多么的奇特。毕竟奇葩的人和事他见得多了去了,就算是有人在他的...
ooc产物 全文1w7+ 一发完
祝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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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门口的风铃摆动,伴随的是皮鞋踏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有规律的声响。那是一个身穿黑色皮大衣的男人,头顶上还带着一顶颇有年代感的黑帽,使得他的整张脸都被淹没在由宽大的帽檐打在的阴影下,看不清面孔。
他的穿着与周围一众身穿拖鞋背心的顾客形成鲜明对比,与装修得五光十色的台球室显得格格不入,不像是来玩的,更像是刚参加完葬礼的人误闯了一个鱼龙混杂的地界。
金廷祐抬眼看了看来客,又低下头,附身专注于瞄准球杆的方向,丝毫没有在意那人的打扮在这有多么的奇特。毕竟奇葩的人和事他见得多了去了,就算是有人在他的台球室里“裸奔”他也不会多瞧一眼,只会让保安把他“请”出去,别人的事他管不着,但引起骚动耽误他做生意不行。
这家台球店在外人眼里看着是客源不断的娱乐场所,实际上却是a市著名的底下交易市场,在上一任掌权者的治理下变得井井有序,且没出过什么轰动的大事惊动上级,地方政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作为最年轻的接手者,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地界内出现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坏了名气。倒不是为了赚钱,只是单纯地嫌麻烦,从小被娇生惯养使得他的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他的性格天生如此,张扬不羁,嚣张跋扈,所有事情都不放在眼里。
偏偏金廷祐本人生得极为精致漂亮,一双圆润上翘的狐狸眼,和他标准性的眼下痣,让原本清冷的脸蛋平添一股魅惑之感。再加上白皙的肌肤和精瘦的身体,身高在一米八出头,本在普通人之中算是鹤立鸡群,但奈何他平日里都跟一众腱子肉傍身的壮汉呆一起,这一对比就显他尤为地娇小。
因为外貌,金廷祐在刚加入时吃过不少苦,或者说,让别人吃过不少硬拳头。金廷祐向来只遵循一个原则——不服?那就把你整到服气为止。但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靠的绝不仅是强于他人的武力值,还得益于他从父母那遗传下来的超高IQ。这两者有其一不可怕,让人不寒而栗的是金廷祐不仅二者兼得,并且两个天赋值都拉满。入会的第三年,掌权者宣布卸任,而金廷祐以压倒性的胜利当选为接手者。
金廷祐的工作很清闲,日常是在台球室喝喝茶打打球,顺带盯着上面的动静,小事也不必自己出手,到点就关门溜之大吉,日子过得比公职人员还准时轻松。
男人进来后便一直站在前台边,静静地,似是在等待什么。一袭黑衣本应引人注目,但不知为何,周遭的人仿佛都把此人视作空气,络绎不绝的人从他身旁走过,竟无一人察觉有何异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逐渐西斜,门店内的客人陆续离开,只余下空荡荡的台球桌和散落在四处的球杆。金廷祐此时也倦了,准备关店回办公室补个觉,一转身看到那抹黑色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便打着哈欠懒洋洋地朝那人说到:“喂,穿黑色大衣的那位先生,我们店要打烊了,请您尽快离开。”可那人听不见似的,没有任何反应,金廷祐在心里暗道:“怕不是个聋子。”随后便向那人走去。
“先生,您听到我跟您说的话了吗?”金廷祐在男人面前晃了晃手,头不自觉地凑上前去,想要看清楚帽檐下那人的长相。但没待他有进一步行动,男人忽地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金廷祐的耳边响起:“你看得见我?”那声音不像是从男人嘴里发出的,更像是从金廷祐脑海里直接收到的信息,飘渺悠远但金廷祐却听得真真切切。
金廷祐愣了下,随后便笑出声来:“我说大哥,你搁这玩捉迷藏呢,这么大个人谁看不见啊。”
见男人仍扳着个脸,金廷祐又假装正经道“先生,不管您来这有什么目的,我们都要关门了,您看…”他话还没说完,被楼上传来一整骚动打断,伴随的是女人尖锐的哭喊声。金廷祐皱了皱眉,低声对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而后那人便匆忙上楼。
与此同时,刚刚还仿佛静止了的人却在此刻抢先一步,没等金廷祐开口拦下,他灵活地便绕过眼前众人,迈腿朝楼上走去。
金廷祐瞪着身边依旧毫无动作的下手“你们愣着干嘛呢?!人都要上去了,看不到吗?!”
不料身旁的人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地看着金廷祐。金哥这是跟谁说话呢…其实刚刚看见金廷祐对着空气挥手众人已起疑心,但碍于他的身份,他们也没多想,说不定是金哥正在演习呢,嗯…演习怎样更恰当地跟客户交流…在不动手的情况下…
金廷祐见状,耳旁又回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你看得见我?”
难道自己撞鬼了?来不及多想,金廷祐只能先带人上去见机行事,毕竟他也不清楚那男人到底是来砸场子的还是来凑热闹的。
2
二楼的装潢与一楼大相径庭,旁人若不是细心观察一定会误以为这是一家高级会所。粉刷的洁白的墙壁上挂满了价值连城的名画,一盏巨大的水晶灯悬吊在大厅中央,彰显着此地的不凡之处。不过此刻比起绚烂华丽的吊灯,大厅旁乌泱泱的人群却是更加的引人注目。
没待走近,周围的人看到来人是金廷祐便都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他这才看清圈子中心是一位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中年妇女,拽着一旁身穿西装的男子不肯撒手,嘴里还不停地叫喊着“你们还要我怎么样!”
而那位男子却没有因此而失态,他仍旧保持着谦逊温和的样子,搀扶着哭的全身无力的妇女,耐心说道:“女士,请您节哀顺变,您的儿子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机,这个结果是大家都不愿意见到的的。”
金廷祐默默站在一旁,他相信金道英能将此事妥善处理,同时也通过助理的解释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妇女名为林怡,有一名七岁的儿子,三个月前查出患有慢性肝衰竭,如不能及时进行换肝手术,患者的存活时间只余一到三个月。夫妻为此前后辗转跑了多地都求医无果,就在绝望之时,由人牵线搭桥联系上了A市的这个地下交易市场,得知儿子的病还有回旋余地后,二人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便开始四处借钱卖资产凑手术费。
正当夫妻俩满怀期盼,以为能从死神手中夺回这个幼小的生命,意外却发生了。
今天半夜孩子病情突然恶化,本以为撑不过早晨,却不曾想七岁的小男孩硬生生地与病魔抗争了数十个小时,但最后还是没能挣脱死神的手掌,在太阳的余晖还洒落在大地上,黑夜还未降临之时,带着遗憾离开了世界。
人世间的悲喜无常,在金廷祐的内心未能掀起任何波澜,他亲眼见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如林怡般为救家人而倾尽全力的人不在少数,然而,有些事情讲究命运。
金廷祐信命,他也曾为离别而撕心裂肺过,但纵使百般不愿,终究还是得面对残酷的事实。
这栋大楼一楼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台球室,二楼则是会客大堂,三楼是会议室,四楼往上都是病房。
每扇门内都是等待着换器官的病人,病床上的人生死难料,接受着命运的宣判,而陪伴在他们身边的人也都日夜不能寐,平日里楼道间不时会传来窃窃私语交谈的声音,对话总是由一声长长的叹息结尾,而后便是无休止的寂静。
死亡在这里是平常的,没有任何忌讳,也许明早醒来,身旁的床位就空了,那无言地向众人宣判着一个沉重的结果。
整理好思绪,金廷祐回过神,抬头向四周望了望,没有发现黑衣男人的身影,正准备指派下属开启搜查,刚吩咐完,金道英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示意接下来由他来负责对接。
金廷祐知道,这是为了锻炼他为人处事的能力。虽然金道英只比他大了两岁,心智性格却要比自己成熟稳重许多,坦白来说,如果金廷祐没有成为继任者,那么金道英则无疑是最佳人选。
众人一开始都以为二者的关系是争锋相对,势必要在掌权者选拔中决出胜负,然而,在他人都准备看好戏时,金道英竟选择了主动弃权,甘愿成为辅佐者。
没人知道原委,只有当事双方清楚。
在刚入会的那段时期,自己每天都要被那些自视甚高的原成员围堵,不是单挑就是一挑多,正面搏斗金廷祐从未败下阵来,最多会留下一些小伤口,对此他总会任其自动结痂或痊愈。
可没想到,对方竟卑鄙地埋伏在自己回家的路上,趁金廷祐不注意,用砍刀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了一道长达十厘米的伤口,当场便血流不止,金廷祐原想追上去,但手臂上传来剧烈的疼痛感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望着鲜血淋漓的手臂,金廷祐慌了,他从来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去医院吗?不行。职业的特殊性使他一直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他的身份是假的,不能去医院。回会所吗?也不行。带着伤回去被看见只会令那些对自己怀恨在心的人更加兴奋,有了可乘之机,指不定会打击报复,别说治疗了,怕是只会伤上加伤。
他只好脱下外套,简易地包住伤口,硬着头皮往家走。
路灯昏黄,在黑暗的掩护下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步幅缓慢男人,不自然的摆动着双臂,而其中一只手的指尖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淌着血。
身后传来一声模糊不清的呼唤,好像是在喊自己的名字,声音由远及近,待金廷祐转过身去,一个身着休闲服带着鸭舌帽的男子疾步向自己走来,是金道英。
金廷祐瞬间开启警戒模式,以为对方来者不善。金道英好像也知道他的顾虑,便有意拉开两人距离,在刚好能听清对方的声音处停下脚步。黑夜下金廷祐看不出对方的神情,只听到金道英悄声说什么只是碰巧撞见,说什么家就在附近而且他有经验,可以帮自己处理伤口。待到金廷祐逐渐放下防备时,金道英便扯着他没受伤的半边手臂,让他跟自己回家,而金廷祐也就稀里糊涂地跟着对方走了。
那一天金廷祐很晚才回到自己的家,他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手臂上被细致处理包扎过的痕迹,一种莫名的情绪充斥着自己的胸口,闷闷的,但又不让人感到烦躁讨厌。
那晚后,两人之间多了个共享的秘密。金道英本是薄情之人,对谁都一样维持着彬彬有礼的一面,从不多管闲事。但那天晚上他确实动摇了,望着眼前人苍白而没有血色的嘴唇,以及戒备地盯着自己的眼神,他突然觉得金廷祐也没有外人看起来的那般坚无不催。就像个一直受到外界恐吓的小狗,时刻保持着准备攻击的姿态。然而,当他看见了你掏出来的真心,给他顺顺毛,摸摸它的小脑袋,对方就会乖乖地跟着自己走。
金廷祐是金道英完美规划中的唯一例外,而金道英则是金廷祐的唯一后盾,他只愿意把自己柔软的一面展现在金道英面前。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两人却逐渐走在一起,将对方视为自己的亲兄弟。
3
场景转回大厅一角,此刻那位妇女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后续的步骤其实不用金廷祐亲自跟进,但为了把损失降到最低,给围观的群众一个完美的答复,必须由金廷祐本人出面,才能彰显所属会所负责到底的形象。
金廷祐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今天估计得“加班”,而后便一脸“怨气”地跟在妇女后去了患者所在的病房。
“你怎么在这?还想跑?”
金廷祐刚到病房,便见搜寻那人从病房走出。金廷祐侧身,一把拉住男人的手臂,本想反身将男子压制住,不曾想对方力气大得愣是没受到任何实质性的阻拦。
金廷祐皱了皱眉,此刻他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像是在凭空用力拉着什么,两人纠缠了不过数秒,还是金廷祐败了下风,而男人似是已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想在此地做多逗留,一个用力便把手臂从金廷祐的手中抽出。
没待金廷祐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快要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此刻金廷祐已经顾不了太多,没来得及解释就猛地朝那人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呆在原地。
“金老板这是…”林怡无措地看着原本跟在金廷祐身旁的助理李楷灿,对方却似乎早已习惯这种场面,抱歉地对妇女笑了笑:“林女士见谅,接下来还是由我来负责与您对接后事,金总可能临时有事无法抽身,实在是抱歉。”
这一边,金廷祐跑的气喘吁吁,那人却好像是有瞬移般,每次在他快要追赶上时又忽地拉开距离,金廷祐边跑边骂,誓要将男人逮住后狠狠教训一番才肯罢休。
终于,在拐进一条巷子后,男人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金廷祐见对方走进一间装修陈旧的棋牌室,正准备要跟上前去,却惊奇地发觉周边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眼前的建筑好像被笼罩了一层若有似无的薄纱,阻隔了夕阳倾洒在石子路上的红色光晕。
金廷祐碍于身份没有贸然闯进棋牌室,只是站在窗外,抬头卖力地想透过玻璃窗观察里面的景象,看到的却是模糊一片,殊不知橱窗内的人已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
棋牌室内寂静无声,只余时钟滴答作响。室内正中央的棋牌桌上静默地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盯着面前的棋盘,似是在思量着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啪嗒”,门被关上,脚步声响起。黑衣人随手脱下帽子,露出原本的面容:桃花眼,剑眉,本应是含情的眼眸却藏不住他深入眼底的冷漠,棱角分明的五官,比常人更为白皙的皮肤,举手之间散发出的气场便足以让旁人不寒而栗。
男人缓缓踱步至老者旁,与其相对而坐,将手中的档案袋径直放在棋盘上。而对面的老人却没有恼怒,笑着看了他一眼后悠悠地说道“这次怎么还带了人过来?”
郑在玹望了望窗外探头探脑的人儿,低声说到:“不必在意,待会我把他的记忆消除便是。”
老者却不明意味地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金廷祐,而后抬手放下一子,用不容拒绝的语气朝对面那人道:“陪我下下棋。”
行至过半,两人面前的黑白棋子错综缠结,几乎要将棋盘布满,却仍是胜负难分。男子见状便道:“看来又是平局,东西已经给你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随后就要起身告辞。
此刻,夜幕已完全降临,门外的人依旧没有放弃,似是非要等到里面的人出来,寻个道理。
老人在男人转身离开的一刹那,似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看未必,没到最后一刻,谁都参不透结局啊…”
4
金廷祐原站在巷子内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内,见对方终于出来后便气势冲冲地走上前去,男人没带帽子,脸庞在月光下照拂下更显肃清冷俊,而待金廷祐看清那人的长相后,他却忽地顿住了脚步。
“郑…郑在玹?”金廷祐的声音颤抖着,夹杂着他的思念,惊喜与不可思议。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地划落,心脏似是漏了半拍。呼吸一滞,眼前人与无数个夜里梦中人的形象重叠,他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想要确认这不是梦。
但他又害怕这是梦,于是便慌忙地紧紧抱住那人,生怕下一秒梦醒了,眼前的人又会消失不见。
名为郑在玹的男人怀里传来呜咽的声音,泪水打湿了他的白衬衫,怀里的人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手还不听话地挠着他的胸口。没有预料到事情发展状况的男人错愕了一瞬,随后便反应过来,抓住那人的手臂,硬是将自己与金廷祐拉开了一段距离。
“先生,请您自重。您认错人了,我不是郑在玹。”男人冷漠地朝金廷祐说道,然而对方仍是不明所以地盯着自己,眼中又再次盈满了泪水。他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最后还是什么都不记得,多说无益。男人暗暗道了声“对不住”,而后便直视着对面那人的眼睛,准备将对方的记忆消除。
然而下一秒,他却发现金廷祐竟完全不受自己的影响,男人不敢置信地试了许多遍,直至金廷祐盯着他又开始止不住地小声哭泣。
他转身,想要再次走进棋牌室,找老人帮忙,不料身后的建筑不知何时已熄了灯,此刻已然成了一栋废弃已久的居民楼模样,好似之前的烟火气息只是众人的幻觉。
男人头痛地看着眼前的“泪人”,思量再三还是决定送金廷祐回家,这样做起码避免了让第三人知晓,他不确定那人会不会一激动就逮着旁边的人作为倾诉对象,如果那样的事情发生,后果将不堪设想。
男人稍微靠近了一点,低声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
金廷祐一愣,看着面前严肃的脸庞半信半疑地问道:“你…你真不认识我了?”而得到的回答是对面那人面无表情地肯定。
金廷祐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的可能,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只要对方是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面前,不是梦,就没关系,那怕不记得我们的从前也没关系,那就重新开始,从零开始。
金廷祐用手肘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正式地对那人说道“你好,我叫金廷祐,今年28岁。你呢,我该怎么称呼你?”
男人没想到有一天会被问到怎么称呼,毕竟在这个体系内从来都是用代号代替姓名。现编一个名字吗?算了,还是实话实说吧,毕竟自己也没有坑蒙拐骗的习惯,于是便道:“我没有名字,我的代号是0219。”金廷祐在听到这串数字后眼眸不可察觉地暗了暗。
0219吗?那个自他20岁以来便不愿再提起的日子,那个日日夜夜折磨他的的数字。
但金廷祐表面上仍保持着镇定。动了动脑筋便忽地靠近,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脸单纯无害地笑着对男人说:“叫代号有点奇怪,要不就叫你郑在玹吧,怎么样?”
男人本想回绝,却突然被对方的眼下痣吸引住了视线,一时间竟没将“不”字说出口。金廷祐见状得逞似地加深了笑容,又故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啊,郑在玹。”说完就要走,被撩而不自知的人还在原地呆滞了几秒,而后才迈步赶上前去。
5
一路上金廷祐都在不停地念叨着他跟郑在玹以前的事,说他们两人是打台球认识的,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金廷祐的性子本就傲气,十七岁那年称霸东区的台球界,更是被众人如同捧月般伺候着。
不料,没等金廷祐享受多久,同年一名叫作郑在玹的少年便在一众台球选手中脱颖而出,成为与金廷祐并肩的佼佼者。
巧的是两人之间的实际年龄只相差一岁,难免会被人在私底下比较。金廷祐自是不乐意,便当着所有人的面立下了一份战书,并不知天高地厚地放下狠话:谁输了,谁就自动退出,再也不得接触与台球有关的一切。而郑在玹也未被这一看似无理的要求吓退,欣然接受了金廷祐的挑战。
双方对战当天,不大的桌球室内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大家都想来凑凑热闹,一方面是为了观摩两人的比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身处关注焦点的人物,郑在玹,身穿无袖牛仔外套,脖子上带着一条银色的古巴链,则是气定神闲地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两人采用的玩法是“斯诺克规则”,即玩家需要轮流进行击球,直至预定比赛时间结束,累计得分最高者获胜。
“斯诺克”一大核心要义是:当玩家台面上的最高分数仍落后对手的时,就需要通过做斯诺克来迫使对方失误犯规罚分,而对方被罚的分数则会相应的加在自己的分数记录上。
这种游戏规则不仅需要球员本身具有高超的击球水平,更需要缜密的围球思路,在一来一回中逐步将对方击垮。
按赛前抽签结果来看,由金廷祐完成首杆。不出众人所料,他完美地达成了首杆入洞。而郑在玹也不甘落后似的,紧紧咬着比分,在红球已半数落洞后,双方同时发起猛烈进攻,行至中盘阶段,郑在玹方的比分稍显劣势,但他却依旧是气定神闲地样子,在纵观全局后果断改攻势为防守,开始不急于进球,利用一切机会给金廷祐做斯诺克障碍球。
屏息以待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郑在玹利用游戏规则步步为营,成功将比分追平!
金廷祐见此局势,不由得重新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的对手,此刻轮到郑在玹进行击球,随着他伏下身的动作,手臂的肌肉线条在灯光的照射下愈发明显,人群的簇拥使得周围空气温度上升,那人微微出汗,下颚上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
金廷祐看着对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还…还挺性感…
行至尾局阶段,台面上只余最后一颗黑球,由于目前双方的比分相同,黑球决定最终的胜负。比赛规则如下:黑球置于置球点上,先击入黑球者获胜,或者击打黑球过程中有人犯规,犯规者被判负,另一名球员也视为获胜。参赛选手掷币决定先后顺序。
一般说来,以两人的旗鼓相当的水平,谁先出场谁便是赢家,因此当币面揭开之时,胜负就已分晓。
“花面,由郑在玹首先出杆。”
正当众人同情地看着金廷祐,为其感到惋惜时,令人意想不到的局面发生了:郑在玹失误打出的一杆,使那距落袋只余不到分毫之差的黑球在撞击到边框后偏离既定轨道,朝反方向滚动。
周围的看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脏也一下被提到嗓子眼,这代表金廷祐仍有反超的机会!然而,正当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金廷祐身上时,他却把球杆一放,懒洋洋地看着对面那人说道:“没意思,不玩了。”
别人看不出来,金廷祐可观察得一清二楚,郑在玹这是给他放水了。他是想赢,但从未想以这种方式赢,就算赢了也没意思。自那之后,金廷祐依旧在台球场上混的风生水起,而郑在玹却仿佛销声匿迹,像是约定好的那样,从众人的视野里逐渐淡出。
但在远离人群的地方,金廷祐与郑在玹的联系却愈发紧密。
从那场比赛过后,金廷祐便一直“缠着”郑在玹,不但打听到了对方的住址,还经常像个小混混似的神出鬼没地在他身边转悠。而郑在玹在最先开始总是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冷冷的,没什么表情,把金廷祐对自己的献好当空气,内心却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像个小狗似的围着自己转。
直到有一天,自己仍是像往常一样走着同样的路线回家,却没有在半途上碰到那个总会找不同借口制造偶遇的人。
那天,郑在玹把回家的路走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太阳都快要下山。
当郑在玹第三次走过小巷的拐角时,眼前突然蹦出一个熟悉的面孔,是金廷祐,手里还攥着一个台球状的钥匙扣,献宝似的在郑在玹面前展开,又故作神秘地说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对吗?”那人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自己,眼底是藏匿不住的喜悦与期待,但当他与之对视时,那人又害羞似地错开了眼神。
“喏,这个是你的礼物,全球限量版噢!”而后,那人又不自然地补上一句:“下…下面有个按钮,你回家再听。”
郑在玹听话地把礼物收下放进书包的夹层中,对他道了声:“谢谢”。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再多聊礼物的事,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并肩走回家。
那天傍晚,最后一抹斜阳打在二人的背影上,金廷祐没有注意到当他絮絮叨叨地向郑在玹讲述着今天的所见所闻时,对方微微露出的酒窝,还有那人心无旁鹜地,只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6
现实世界中的郑在玹静静地听金廷祐讲述着,一个有关于“他”跟金廷祐的故事。他更像是一个旁观者,而非故事的主人公。而刚刚还兴致高昂的金廷祐却在故事情节逐渐推进时,没了声音。
郑在玹看了一眼那人,金廷祐的眼中似又是盛满了泪水,他耐着性子,沉声问着对方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就不见了。”金廷祐失神地望着脚底的地面,在路灯的投射下,那里只余他一人的影子。
他未曾说出口的是,他和郑在玹其实在一起了。但就在他最幸福之时,上天却仿佛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一下把他从天堂拉入了地狱。一年后郑在玹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急需进行心脏瓣膜置换术治疗,且随时都将有生命危险。
只可惜当年的金廷祐无权无势,虽是心急如焚却也对此毫无办法。
看着郑在玹一天天逐渐瘦削的身形,他感觉自己好像要被撕成两半,每天奔波于照看郑在玹,与拼命参加台球赛为获取奖金凑够手术费之中。
每当夜晚来临,他便死死地盯着病床上的人不敢闭眼,生怕一睁开眼面对的就是空荡荡的病床,耳边响起由医生传达的噩耗。那段痛苦的时间里,看着郑在玹仍在起伏的胸膛竟成了金廷祐唯一的慰藉。
一次机缘巧合,金廷祐接触到了A市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场。自他入会起,金廷祐便拼了命地想要爬上顶峰成为掌权者,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救他的爱人。
但死神的镰刀从不会因世人的祈祷而减缓它收割性命的速度,在金廷祐20岁生日当天,他没等来病床上那人的一句“生日快乐”,只看到正在沉睡中的人的呼吸逐渐放缓,心电图机显示仪上的数字不断下降,最后归零。
金廷祐原来不信命,总以为靠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够逆转乾坤,可那一晚,他认命了。
郑在玹去世后没留下什么,当金廷祐去他家整理遗物时,不禁意间发现了自己当年送给他的那个台球挂件。
应该是怕被人碰到吧,它被主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书柜的最上方,完好的保存在玻璃罩下,玻璃外罩已经被些许灰尘覆盖,但物件本身却仍保持着崭新的模样。
金廷祐把那个挂件取出放在掌心,按下按钮,小东西瞬间传出一个青涩而幼稚的声音:
“郑在玹,从见到你的第一次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至于礼物嘛…”
少年的声音顿了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下足勇气似地继续说道:“我把自己当做礼物送给你,好不好?”
录音结束,物是人非。金廷祐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挂件,低声昵喃着,此刻他仿佛隔着时空跟郑在玹对话:你当时收到是什么心情呢?你在那边过得好吗?有没有想我?我好想你啊…
滚烫的泪水从金廷祐的脸颊旁滑落到手中的挂件上,仿佛回应着对方似的,在窸窸窣窣的一整声响后,郑在玹低沉的声音传入金廷祐的耳朵:“金廷祐,这么宝贵的礼物我收下了,你可别反悔,你不仅要被我珍藏到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只属于我。”
四周再次归于平静,暖阳照入屋内,房间内的尘埃因金廷祐的闯入而在光辉的照耀下变得活跃飞扬,最后又缓缓落定。
7
时间回溯至现在,两人沉默地走着,最后还是由金廷祐开启了话端。
他好奇地捏了捏郑在玹的手臂,像小孩子般问到:“你真是鬼啊?”
“咳咳…不是,我是地狱使者。”郑在玹拍开金廷祐想要继续往深处探索的手。
“那就是收鬼的?挺好的啊,死了还能当官。”金廷祐自是没有理会那人的抗拒,依旧不听话地左摸摸右捏捏,不时还由衷地感叹一句:“当鬼还那么帅,真是不让人活。”
“那你现在是不是就死不了了?”那人又不放心地开口问到。
郑在玹无语,奈何自己的咒语在这人身上完全不起任何效果,要不然金廷祐现在的下场就是昏迷着被郑在玹抗回他家。当然,说不定这反而正是金廷祐想要的。
不知走了多久,也可能是金廷祐故意绕路,两人总算是到了目的地,金廷祐依依不舍地看着路灯下那人的脸庞,想趁对方不注意来个抱抱,不料他的小心思早已被那人看穿,郑在玹边退后一步边板着个脸说道:“快回家,我看着你上楼。”
金廷祐可怜巴巴地朝那人望了一眼,不情愿地向前走着,一步三回头,在快要看不见郑在玹的身影时,忽地朝对方喊到:“郑在玹,你说人的一生会有轮回吗?”
黑衣男人没有任何动作,但金廷祐耳边却又传来那个只有他能够听见的,悠远而低沉的声音:“没有。”
不带一丝感情,没有任何犹豫。
“切,没趣。”金廷祐小声吐槽道,不经意间露出来的兔牙却彰显着他主人此刻的心猿意马。
第二天早上起床,金廷祐整个人都神清气爽,昨晚他没有做任何噩梦,反而在梦中,他不仅重新追回了郑在玹,二人还在他们初次相遇的那间台球室内干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洗漱时,金廷祐一边看着镜子里自己粉粉的脸颊,一边心想着:也不是没有可能,反正追回郑在玹是迟早的事。至于后者嘛…嗯…也不是不可以尝试…
8
金道英发现,最近金廷祐的行为越来越反常。先是每天早早地来会所,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工作上心得不得了,有时还莫名地对着空气讲话,要不然就是盯着某个地方发呆。以前他在会所内只会打打台球,困了就窝在办公室内打个盹,一天的活动范围固定在一楼的台球室。现在的他一有什么动静就恨不得全都揽在自己身上,整天跑上跑下地,一刻都不得消停。
某天竟还特地跑来自己的办公室,用真挚的眼神对自己恳求道:“哥,以后你的手下能不能分我一半,或者全给我,我也想第一时间掌握会所的动态。”
金道英用见鬼的眼神望着对面懒散地瘫坐在沙发上的那人,知道他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便故作关心地问到:“廷祐呀,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要不你先休息几天,等调整好了再来也可以。”
言下之意是:没事吧你?
沙发上那人没说话,只是把姿势从瘫坐着直接变成躺在沙发上,一脸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金道英无奈状,而后深深地叹了口气道:“真是惯的你。”话音未落,那人便猛地从沙发上跃起,向扶额的金道英狡猾一笑,又装作贴心道:“谢谢哥!那我就不打扰您啦,您继续忙您的,辛苦辛苦。”
“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一样。”金道英看着那人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语气中却是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刚从金道英办公室出来的金廷祐开心地哼着小曲:“美人如玉剑如虹,情深深雨濛濛…”。刚经过一个转角,哟,美人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郑在玹仍是身着一袭黑色,头上戴着那顶硕大的黑帽,手里捧着一打厚厚的档案袋,表情冷漠地看着屋内因病人离去而嚎啕大哭的家属。
金廷祐怀疑他家的衣柜里是不是挂满了相同款式的黑色大衣,他家的装修风格是不是非黑即白,不含一丝色彩与生机地,像…像座灵堂…
想到这,金廷祐不禁打了个寒颤。
很快,男人似是已处理完眼前的事务,用钢笔在档案上打了个勾,又转头对着空气说了些什么,随后便要离开。
对了,金廷祐看不见除郑在玹以外的任何魂灵。他自己也很奇怪,甚至还专门为此去了A市最有名的寺庙求签问卜,想寻个答案。求得的签上写到:“千生百世,缘起缘灭,皆已注定。”金廷祐对此仍是一头雾水,不知何意。但他也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道是他跟郑在玹有缘,因而只能看见他一人。
“你很闲吗?”郑在玹绕过了试图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人,丢下一句冷若冰霜的话。
金廷祐没回答,反问道:“你很忙嘛?”而后快步跟上前去,紧接着又为郑在玹打抱不平道:“你们这个体制也太变态了吧,压榨员工,连下班的时间都没有吗?”
“是啊,不做完下不了班,而且总是要赶去第一案发现场,目击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去,血腥又暴力。怎么?你要跟着?”郑在玹原是故意说这些话,想吓退金廷祐。不料身旁那人却是眼前一亮,完全忽略了前面一大串铺垫,只听见最后几个字,而这在金廷祐的大脑里自动转化为——郑在玹同意让自己跟着他了!
“我去!我当然去!”金廷祐一脸兴奋地看着郑在玹,嘴边露出两道小括弧。
好吧,大意了,眼前这人不是用一般的手段就能被吓唬走的。
郑在玹无奈,已说出口的话也不能收回,只得勉强安慰自己道:这算是多收了个助理,实在不行就当是带了个吉祥物在身边。
金廷祐自是不知自己已被对方视作“非人”,依旧沉浸在喜悦之中,屁颠屁颠地跟在郑在玹身旁,连有人喊他都未曾发觉。
“金哥!金哥!”李楷灿一脸疑惑地看着金廷祐嘴角带笑地朝会所大门走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了魂一般。算了,金道英吩咐过不要多管闲事,还是让他去吧。随后便将此抛之脑后,继续忙着手头上的工作。
9
“哎呦,郑在玹!我脚崴了!”金廷祐蹲在地上,假装吃痛地捂着脚踝,不时偷偷往上瞟一眼走在前面那人的反应。
“好痛!走不了路了!”金廷祐见那人没有什么动作,便继续在原地嚷嚷到。
郑在玹在距金廷祐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转身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像小狗般耷拉着耳朵的那人:怎么没人告诉他吉祥物还需要每时每刻都伺候着?但纵使看穿了那人的小把戏,郑在玹还是不忍直接丢下他离开,在充分的心里建设后,他迈步朝那人走去。
“你哪条腿崴了?”郑在玹冷冷地问到,在金廷祐距不到一寸的地方蹲下了身子,使自己的视线与金廷祐的平齐,径直地对上了那人试图躲闪的目光。
“这条!”金廷祐慌张地看着那人逐渐逼近的脸庞,再靠近一些两人的鼻尖就要相碰,思绪一下被打乱,随便指了一条腿回答到。
“可你刚刚捂的是右脚。”郑在玹偏过头,在金廷祐的耳边低声道。那人说话间吐出的热气让金廷祐感到酥酥麻麻地,像是有一股电流从耳朵一直传到心脏。
“那…那就是两只脚都扭了!”金廷祐强词夺理,而后又小声抱怨:“还不是因为你走的太快了,根本追不上嘛…”丝毫没注意郑在玹危险而眯起的眼眸。看着眼前那人饱满而红透的耳垂,他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出樱桃的样子,不知道这里咬下去是不是也如樱桃般香甜可口…
“这么严重,要不送你去医院?”郑在玹站起身来,以玩味的口吻问到。
“不用不用。”金廷祐见对方要走的样子便赶忙起身,又忽地用双手勾住对面那人的脖子,两人的距离再度拉近,面对着面,鼻息交融。
“你背我好不好,你背我我就不痛了。”金廷祐边说边故作委屈地摇了摇头,连带着那颗眼下痣也随之上下摆动。
郑在玹发现了,他好像完全拒绝不了金廷祐的请求。只要那人嘴角一撇,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有那颗似是会勾人的眼下痣,金廷祐整个人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人无法抗拒。
好吧,郑在玹认了…他默默地盯着金廷祐看了一会,最后似是缴械投降般地转了个身,把结实的后背展现给金廷祐,身体微微下沉。金廷祐的指尖还勾着那人的脖子,他嘴角微微上扬,没有一刻的矜持或犹豫,便跃上了那人宽厚又令人有安全感的后背。
金廷祐静静地趴在郑在玹的背上,无声地感受着那人结实的肌肉下,从胸膛中传来的心跳声,脑海中唯一的念头是:“还好…上天又把最初的那个你还给我了。”
郑在玹此次的行程是前去摆渡一个独居老人,无儿无女,伴侣在几年前去世后便独自守在他们住了将近半生的老房子内。然而,近年来房子面临拆迁,可不论居委怎么劝说,老人都不肯搬走,一时间流言蜚语四起。
当二人赶到时,狭小的楼道里已里里外外围站着众多的邻居街坊。
一位中年妇女对着身旁的人侃侃道:“哎呦,他这辈子都无子无孙的,死的时候也没人照顾,要不是我们发现,怕是要臭掉噢!”另外一人见状也附和道:“是啊,诶呀,听说他喜欢男人嘞,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同性恋啊…”“真是的,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他图什么…”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不堪入耳。
人群之外,郑在玹轻轻把背上的金廷祐放下,叮嘱他在原地等着,而后穿过一众人等,进到那间老房子内。
老人是在睡梦中离世的,走的很安详,面庞上的血色还未褪去,嘴角还挂着些许微笑,似是永远沉溺在了一个醒不来的美梦之中。而老人的魂魄此时则站在窗边,带有些许留念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对众人的议论纷纷置若罔闻。
“陈楚明,享年68,死因:心脏衰竭。”郑在玹照着档案的内容对眼前那人陈述着,随后从公文包内拿出一个木质令牌,递给那人道:“您如果做好准备,请拿上这个牌子,它将指引您通向往生之路。”
陈楚明接过后向郑在玹微微鞠躬以示感谢,转身看了一眼楼下正乖巧等待着的金廷祐,问到:“那是你的爱人?”见郑在玹没回答,老人笑笑,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旁若无人似地低声昵喃:“季景,你猜怎么着?我梦见你了,在梦里我们终于能够触碰到彼此,你牵着我的手,我们又回到了初遇的那天,这么多年过去了,在梦里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一如当年。你说你会在那边一直守着我,现在,我来找你了。”
末了,老人点头向郑在玹示意,随后便迈着沉缓的步伐,从容不迫地踏上了他的往生之旅。
郑在玹从那栋老旧的居民楼出来时,夕阳正好洒在金廷祐的身上,那人正笑着朝自己的方向使劲地挥手,双臂大大的张开着,生怕对方看不见他似的。
你要问郑在玹爱是什么?他不知道,但如果爱是跨越世人的偏见,跨越时空,跨越生死,那他此刻能确定的是——金廷祐正在非常非常用力地爱着他。
10
郑在玹好像有点喜欢自己了…经过一个月的死缠烂打,那座冰山似是终于迎来消融的迹象。
他不再抗拒金廷祐越界的行为,每天面对金廷祐的絮叨也不再敷衍了事,虽然绝大多数情况下还是金廷祐在滔滔不绝地讲,那人默默地听,但他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可能是他感受到郑在玹的眼神从始至终都紧紧追随自己,有时眯起眼睛,嘴角露出浅浅的两个酒窝,每次都引得自己停下话茬,非要用指尖戳一戳才肯罢休,但那人也不躲,见自己没戳到还会故意挤出酒窝来逗他开心。
为了印证这不是自己自作多情,金廷祐当机决定今天要让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
台球室内四下无人,只余金廷祐与郑在玹二人。前者提早遣散了所有客人,并对李楷灿及其他下属命令到:今晚没他的指示,谁也不能踏进这个门半步。后者则原是工作完毕准备回家,谁知被金廷祐半哄半骗地来到了台球室,美其名曰是要找找当年的手感。
“郑在玹,你是不是已经忘记台球的打法了?”见那人没出声,应是默认。金廷祐随即缓缓迈步到郑在玹的身后,脱下他的黑皮大衣,而后绕道他的跟前,看着对方的眼睛,似是小狐狸般魅惑道:“没关系,我来教你。”
金廷祐站在郑在玹身后,手心覆盖上对方的手背,两人手臂的肌肉隔着衬衫紧紧相贴,金廷祐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那人呼吸间上下起伏的胸膛。
他假装带着郑在玹瞄准球杆的方向,实则偏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身下那人的脸庞,好近…近到连郑在玹密集而狭长的睫毛都能被金廷祐观察得一清二楚。
就在金廷祐快要沉溺其中时,身下那人突然悠悠开口道:“金教练,球杆的方向瞄歪了。”同时将头转向金廷祐的方向,两人冷不丁地对视,发丝纠缠,鼻尖相抵。恍惚间,金廷祐看到了那人深得有些可怕的眼眸中闪过一瞬的暴戾,好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剥。
金廷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慌张转头,不料身下那人突然有了动作,他反握住金廷祐的手,一转身将对方连杆带人地圈入自己怀中。金廷祐身后抵着台球桌,身前被郑在玹的双臂禁锢着,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眼前那人正用虎视眈眈地眼神看着自己,金廷祐被盯得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而后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干嘛啊…唔…”还未等他说完,便被那人用吻堵住,两人唇齿交融。
郑在玹吻的很不温柔,像是一头猛兽在品尝自己的猎物,肆意而激烈地掠夺着金廷祐口中的每一寸空余之地。
而金廷祐也不甘被人主导似的,手开始在郑在玹的身上游走,感受着那人此刻滚烫的肌肤。
就在金廷祐准备解开郑在玹的衬衫扣时,那人却按住了他的手,眼神暗了暗,嘶哑地在金廷祐耳边说道:“在这不行,我们回家。”
金廷祐却是十分委屈地看着那人,无声地控诉着郑在玹的不解风情,郑在玹见此情景,身下的欲望又再度被勾起,但他还是忍住了,温柔安抚着怀里的人道:“家里干净,而且我也有准备,祐祐听话,我们回家。”随后他便一把将金廷祐抱起,回到自己家中。
与那人一夜翻云覆雨后,已被吃干抹净的金廷祐才反应过来:他居然被郑在玹给套路了!说什么冷淡,不近人情,都是假的!明明是早有准备,就等着羊入虎口了!
11
“今晚想吃什么?”金廷祐慵懒地躺在郑在玹的腿上,捧着手里的遥控器不断的调着台,最后停在了新闻频道。今天二人难得都空闲在家,便过起了二人世界:看看电影,做些没羞没躁的事情…
金廷祐与郑在玹同居已有一年之久,郑在玹本打算让金廷祐搬到他那去,没想到对方竟死活不肯,说什么他家没有生活气息,在里面待久了会失去世俗的欲望。郑在玹只好委屈自己,从高级公寓楼搬入金廷祐住的老式居民楼。
两人平常一起上班,金廷祐下班时间固定,而郑在玹无固定下班时间,前者便自动承担了二人的饮食。而真正原因其实是金廷祐有幸见识过郑在玹的烹饪水平,不愧是地狱使者,连做饭也是地狱级别…为了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由他亲自下厨较为安心。
但金廷祐很快便发现一个问题:郑在玹太不正经了!两人的同居生活就像一只大灰狼与一只羊羔共处一室。现在,那人又开始了…
“想吃你。”郑在玹温柔地揉着金廷祐的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面无表情地说着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呀,你正经一点!”金廷祐起身跨坐在郑在玹身上,挡住那人看电视的视线,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郑在玹看着自己道:“之前那个冷酷的人去哪了?嗯?不是地狱使者嘛?”
郑在玹用双手托住金廷祐纤细的腰,听见那人的问话后便故作苦恼的样子思考了一阵,而后偏头用气声在金廷祐耳旁道:“怎么办啊…他好像不见了,现在是祐祐的天堂使者,负责每晚把祐祐带上天堂…”
暧昧的粉红逐渐从金廷祐的脸颊爬上他的耳垂,他不自然地低声嘟囔:“谁说是被你带去天堂啊…明明是地狱…”,下一秒电话铃声响起,金廷祐的会所有急事需要他亲自赶过去一趟。
他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从郑在玹身上下来后便飞速逃离,生怕那人真的要践行他刚才的话语。
沙发上的人却被金廷祐惊慌失措的样子逗笑,嘴边的酒窝又不自觉地露出,内心忍不住咆哮道:“老婆太可爱了怎么办?”
“本周将会迎来强暴风雪天气,请各位市民注意防寒保暖…”新闻频道尾声,天气预报主持人播报着近期的恶劣天气,据说这将是近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祐祐,出去的时候记得多加一件衣服!”郑在玹朝即将出门的那人喊道。见金廷祐乖乖返回随手套了件外套后,他不放心似的又拿了条围巾,站在门口,把眼前那人裹得严严实实地,只露出两只眼睛。
“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郑在玹抱着怀里软软的糯米团子轻声说道。
“好,回来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糖醋小排。”说着金廷祐拉下围巾,蜻蜓点水般地啄了郑在玹的脸颊一口,似是安慰那人到,而后便转身离开,郑在玹在门口注视着那人一直走到楼梯拐角处,在金廷祐依依不舍地向他挥手告别时,回给了对方一个飞吻。
滴答…滴答…时钟的指针逐渐偏向数字10。
金廷祐还没回来,郑在玹有些不安地给对方发了几条简信,但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就在他准备再等一等便出门找金廷祐时,郑在玹收到了一封传信,信上除表示有新的任务需要他来接手外,再无其他信息。
郑在玹在收到信件的一刻虽有些许疑惑:照理说所有的任务都需要第二天进行分派,极少有偶然性任务的出现,但他还是换上一袭黑衣,冒雪赶去了棋牌室。
棋牌室灯火通明,在室外漆黑而寂静的雪地的映衬下更显得非同寻常。老人还是坐在室中央的棋牌桌的一侧,只不过棋盘上仍遗留着上次二人下棋的痕迹,黑白棋子依旧错综复杂地摆放在盘面的各个角落。
见郑在玹坐下,老人无言地从身旁取出一份档案袋,递给对方。
郑在玹打开档案袋,在看到死者姓名时,手却不自觉地颤抖了一瞬。当“金廷祐”三个字引入他眼帘的那一刻,周围的世界好像开始崩塌,咚咚咚,心跳声充斥着他的耳膜,他每往下看一个字,空气好像就稀薄一分,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郑在玹自有记忆起便从未流过泪,此刻他的泪水却应激似地涌出,滴落在苍白的纸张上,模糊了档案上的笔墨。
他一遍又一遍地读着信上的内容,一字一句地确认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还是上天分派错了,明明两人刚刚还曾相拥,明明那人在几个小时前还笑着给了自己一个吻。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
郑在玹猛地抬头看向老人,哽咽着,用从未有过的哀切语气恳求老人道:“求求您…救救他…求求您…”他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着,口中的声音却来越小,作为地狱使者,郑在玹的心里再清楚不过:生死簿一旦生成,无法更改。
但如同凡人一般,在生死面前,理智溃不成军,他不甘心这就是两人之间故事的结局,宁愿天真地相信自己的乞求也许能感动上苍,令神明网开一面。
老人不忍地看着眼前情景,在沉默良久后终于向那人缓缓说道:“千生百世,缘起缘灭,皆已注定。你与他的缘分,于你自人世间死亡之时就已消失殆尽。”
“是他对你的执念制造出了你们之间的羁绊,纠缠交错,使得你仍留有一丝魂魄尚存于世间,而你又恰巧被我发现,犹豫再三后才决定收留你成为现在的地狱使者。可我不是造物者,无法改变你们之间既定的结局。”
老人顿了顿,又再次开口道:“当制造羁绊的一方去世时,你也会随之消逝。如果,你们真的有缘,那下一世定还会再次相遇,也许到那时,你们会实现长相厮守的愿望。”
12
滴答…滴答…时钟的指针指向数字11。
郑在玹赶到时会所时,大堂内仍是一派祥和的模样,两三个人从他身旁路过,他试图拦住他们,询问金廷祐的下落。但他忘了,作为地狱使者,除了金廷祐没人能看见他。
他的心一点一点地下坠,郑在玹第一次对未来的不可预知性感到害怕。从前,他孑然一身地行走在人世间,无牵无挂地,不知来处也无谓去处,他的世界里没有未来。但金廷祐的出现让他开始对此有了期待,他时常幻想着他与金廷祐的未来,可此刻梦醒了,未来的一切在他的眼前变得支离破碎。
他疯了般一层楼一层楼地寻找着金廷祐的身影,却始终没有结果。突然,他的身旁奔过一群穿着会服的人,原本寂静的走廊被众人慌乱的脚步声扰动,而郑在玹的心仿佛也如同这脚步声踏在地上发出的响动般,一下一下猛烈撞击着他的胸膛。
等郑在玹赶到时,映入眼帘的是那人倒在血泊中的身影,血液从他的腹部源源不断地向外涌出,持刀的男人已被控制,他似着了魔似地对着躺在地上的金廷祐说着:“都别想活,你们都是杀死他的凶手,都别活…”
金廷祐原是来与男人沟通协商处理患者后事,由于患者去世后男人情绪一直不稳定,三番两次跑到会所闹事,为解决此事金廷祐才亲自跑来与其交涉。而男人此次前来,态度却意外地配合,然而就在即将要与其签署合同时,男人却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利刃,径直刺向了金廷祐的心脏,男人似乎铁了心要取对方性命,第二刀深深地刺入了金廷祐的腹部,一刀刺破了他的脾脏,霎时间血流不止。
此刻金廷祐躺在金道英的怀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郑在玹?郑在玹已经死了啊,金廷祐!你别睡,哥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医生,他们在赶过来了,你别睡,听见没?”金道英焦急的看着怀里的那人,嘴上的安慰话语带着些许哭腔。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金廷祐已经没救了。
金廷祐的眼神在四周徘徊着,终于,他看到了那张面孔,虽是面对死亡,他的心却在此刻感到莫名地平静。郑在玹站在离金廷祐只有一米的地方,看着他的爱人,一股无力感从头到脚地吞噬了他整个人。地狱使者的职责之一,不能在生人面前暴露,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廷祐躺在别人怀中。郑在玹能预知每个人最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逝去,但他无法插手人类的死亡,他无法改变人的命数。
两人对视着,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金廷祐扯着嘴角着对郑在玹道:“郑在玹…你还记得我们重逢的那天我问你的问题吗?人会不会有轮回,你说…”
“会有的。”金廷祐的话语被打断,“之前是我在骗你,我们一定会再次相遇的,相信我,我会找到你…”郑在玹低沉的声音飘渺地回荡在金廷祐的脑海中。
铛铛铛,零点的钟声敲响。
那人似是得到了一个满意地回答,嘴角微微上扬,逐渐闭上眼睛。
“好,郑在玹,我会一直等,直到你出现。”
【NCT20人群像】《GTA NEO /序幕》
#NCT狂欢号再起航之失落的文学绿洲
9月29日 20:00
《GTA NEO》序幕 1.85w 犯罪群像
“Surviving is winning. Anything else expect that are nonsenses woven by people who are afraid to look life ...
#NCT狂欢号再起航之失落的文学绿洲
9月29日 20:00
《GTA NEO》序幕 1.85w 犯罪群像
“Surviving is winning. Anything else expect that are nonsenses woven by people who are afraid to look life in the eye.”
序幕
(一)
South Los santos的大角羊羔大街12号。
李马克从窗帘紧闭的房间里面出来,他睡了一个悠长憋闷的午觉,头重得要死,摇摇晃晃趿着塑料凉拖到厨房冰箱拿瓶苏打饮料喝,却抬眼发现李楷灿正趴在一堆披萨盒子里面研究昨天抢劫到的几张可以用于Los santos夜总会和名钻赌场的VIP卡,李楷灿嘴角咧出的那一口干净白牙,出卖了他内心的狂喜。特别是“佩罗夜总会”的通行许可,这家著名夜总会坐落在Los santo的繁华地区,“佩罗夜总会”这座迷人 1920 年代风格建筑还留有足够品味,当你把它变为一座热情电音地牢后,它便会散发出一股讽刺过后的销魂快意。在那里,会员们不仅可以享受到高品质的音乐,还能和不少社会名流以及大腕结识畅谈,黑的白的,通通吞下。
“Mark,你昨天真是干得好啊,逃窜的时候速度太快了,我差点没拿得住抢来的东西……不过你能甩掉那些愚蠢的条子就行。”李楷灿非常自然地接过李马克手里的苏打饮料喝了一大口,然后将那张来之不易的“佩罗夜总会”VIP卡特地抽出来给李马克展示,说是周末晚上抽个时间去那边玩玩。
李马克提到自己想换一辆新的摩托车,他最近看上了“电涌”,广告单和网站上宣传那是一款适合关心气候的摩托车手的全电动玩物。没错,碳排放已经是过去式,而“电涌”的永磁马达能让扭矩立刻达到高潮,每个人都值得享受大腿之间的一点电动情欲刺激。
李楷灿说要拿到一些现金才是,刚到手的银行卡当然不太方便去购买新摩托车啦,他手里的那些花花绿绿的卡像极了一叠漂亮的扑克牌,他抽出几张放在李马克手心,“这些呢,Mark你也知道,我们还要交给Johnny的,不然小心他下面那些人来找我俩麻烦。”
“我清楚了,那我待会出门去他那里给他。”李马克把那几张银行卡小心翼翼地叠在夹克内层。“正好,我记得他还有货物在我们家车库,那也给他送过去。”
李楷灿靠在门框上看着穿鞋的李马克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另一只手还拿着李马克没喝完的苏打饮料。李楷灿虽然干抢劫这活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他仍然坚持自己做完一票就要歇个四五天的原则,这是他作为Los santos资深抢劫专业户的肺腑之谈。昨晚他俩在名钻赌场的停车场作案,直接掳走了一位名流秘书看管的手提皮包。“可怜,他应该马上就会被fire了吧。”李楷灿抱住李马克的腰还得意洋洋地往后面看,那人跪在地上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甚至被李楷灿突然开枪吓得发抖忘记马上打警察电话。
李马克从大角羊羔大街12号的车库出来,出发前检查了猛牛S后座上Johnny要的东西,然后拧动手柄,调频到李楷灿平日最喜欢的明镜公园之音台,一头扎进了Los santo的那片迷幻诱人的落日光晖之中。
“Every now and then I fall,
Every now and then I lose control,
In your eyes I see your thoughts surrounding me,
And I've a little bit of thought for you,
Cause every now and then I fall a bit behind,
Every time I stare into your eyes,
Cause every now and then I fall a bit behind,
Every time I stare into your eyes……”
电台DJ的声音传来:“好的朋友们,欢迎来到这座城市,在这里,一切皆有可能,这是基于之地。”
(二)
李马克很快抵达了隆班银行西的位置。这是Johnny的帮派组织盘踞的地方,他和李楷灿偶尔会给Johnny办事,所以Johnny也会自然而然利用自己在Los santos的势力为两人提供行动庇护。所以两人抢劫能捞到油水都要给Johnny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即使对于Johnny而言这是微不足道的一份,但也保证了他们和帮派之间拥有着强有力的关系纽带。
前几年,为了向银行业多样化经营迈出激进的新一步,工业巨头隆班银行已经向有钱且不择手段的杀手组织和贩毒集团出售办公空间。Johnny买下这个绝佳的位置,开始布置自己的犯罪网络,这个从Chicago来的男人逐渐在Los santos设计出自己宏伟的黑帮蓝图。
提着货物箱,李马克穿过长长的走廊,一直走到尽头,进电梯,输入密码,按下29层键。电梯门乖乖关上,轿厢开始流畅地向上攀缘。
Johnny的办公室收到了李马克的拜访信号。他让周围的下手都撤开,独自在办公室等候。
“Hey,Johnny,我来了。”李马克轻松地打了一声招呼。
Johnny本人和Los santo那些骇人传闻所讲述的模样非常颠覆,身为黑帮老大,他并不是刻板印象里肥腻冷漠的中年男子,而是一个高大帅气且待人和善,偶尔讲些有趣段子的青年,由于Johnny不怎么露面,所以他也不责怪媒体制造出的这些可恨的流言。认识Johnny的都说他是个标准绅士。
Johnny走上去握住了李马克的手:“好久不见,Mark,你终于来了。”
“久等了Johnny,这是楷灿给你的东西。”李马克把银行卡从夹克里取出来放在那张办公桌上,“另外,这是你订的货,帮你取到了,不过去的时候,吃了点苦头,那家武装国度的店员不认识我,看得出他工作很负责。”
“辛苦你了,”Johnny接过那个箱子,输入密码,箱子“啪”地一声打开了。里面静静躺着一把锃亮崭新的巴雷特M82,还是特别改装过的,可以很好对付Los santo郊区的嗑药流氓和不听话的雇佣兵们。Johnny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突然拧了一下眉毛,关上箱子,问李马克这几天有没有收到一封来自Merryweather的恐吓电子邮件。
这是Los santo最有名的安保公司。
无论是劣迹斑斑的富贾巨商还是罪大恶极的危险逃犯,只要你能付出合理的价钱,Merryweather的雇佣兵们就会以生命的代价来保护这些VIP。只要有人敢对这些VIP出手,无论是恐怖组织还是FIB还是地球防卫队,他们都会照打不误。这些雇佣兵多半是退役的老兵或是拥有多年工作经验的一线战斗警员,他们的战斗技术十分精湛,枪法百发百中,而且绝不留情面。你只要给足了够多的钱,他们甚至愿意出售吊死自己的绳子。
李马克愣了一下,他根本没注意自己收到什么电子邮件,马上掏出手机点进自己的邮箱,手指着急地滑动着屏幕,在密密麻麻的广告中发现了自己有一封未读邮件,还没来得及看具体内容,文末发件人的署名正是Merryweather。
“阁下你好,这封信正是给你的,务必认真阅读。在Los santos,我们一直在追踪调查你的行动痕迹,虽然这里是一个大名鼎鼎的vice city,但是你的罪恶样本格外突出,且拥有一番惊人的成就,我们不相信你能在某一天踩下油门的时候为往事而感到心酸和忏悔,遥远的孩童经历不可能会唤醒你已经死去的良知。那么请你准备好接下来的一场酣畅淋漓的游戏,时刻关注你的邮箱信息,不用回复,下个礼拜日,任务开始。”
Johnny语气平淡地念出这段文字,李马克发现自己所收到恐吓信的内容与其如出一辙。
“究竟是谁盯上我们了?”李马克瞪大了眼睛问。
“不知道。”Johnny坐在皮质老板椅上,点了一支烟,“但是我们必须想办法,时间不多了,今天已经是礼拜四,我们要么陪Merryweather玩一场游戏,要么找到真正威胁我们的人是谁,然后让子弹准确击穿他的脑颅。”
(三)
礼拜五一大早,Johnny的黑色埃努斯温莎就停在大角羊羔大街12号的楼下了。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戴着一副时髦墨镜,路过的平民还以为Johhny是哪个房产大亨家的继承人,然后偷偷多瞄几眼他价值不菲的轿车。
李楷灿和李马克从外户楼梯下来,没有喊Johnny的名字,直到坐上Johnny的车后座,李楷灿才开口:“Johnny,我们打算怎么办?我昨晚也发现自己收到那封邮件了。”
“我们现在去哪里?”李马克问。
Johnny发动引擎,“Little Seoul,去见一个有过合作的老朋友。以前他在Lifeinvader做技术设计的实习,那年的发布会上Lifeinvader的创始人Jay Norris在接通了一个神秘电话被爆头之后,他就自己离开了那里,然后当起了接私活的极客。”
李楷灿一边听一边看着窗外往后跑的树,今天是个阴沉沉的天气,似乎是要下雨了。他靠在驾驶座边上和Johnny开玩笑,“怎么今天不带个助理来,还要麻烦你亲自开车载我们。”
“哈哈,说起来你俩不清楚,我信不过他们。”
“那你信得过我们这两个人?一个开着两年前偷来的猛牛S摩托的加拿大人,和一个热衷于冒险抢劫的小混混”
“我当然相信。”Johnny笑。
说着说着,埃努斯温莎已经到达目的地Little Seoul,拐进一个不起眼的白色公寓,三人下车,在Johnny的带头下坐电梯到了12楼。
Little Seoul这片区域复杂的道路和高速公路网络将所有的区域连起来,而Del Perro高速将城市从东至西分为两半,沟通起Los santo的秩序。
出电梯的时候,Johnny的老朋友就等在门口了,那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穿着水洗牛仔裤和纯棉T恤,留了一头亚麻色卷毛,左手随意地插在宽大的裤兜里面。
johnny和他点头,这是打了招呼了。“给你俩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廷祐了,我的老朋友,也是Los santo数一数二的极客。”
金廷祐同李马克和李楷灿都握了手。
“你看上去很像一个大学生。”李楷灿说。
金廷祐笑了,抿了抿嘴巴,“谢谢你,可是我已经毕业很久了。”
三人随着金廷祐进屋。
屋子里收拾得特别干净,金廷祐的工作室则在一个没有开窗户的房间。关上门,他对Johnny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收到了那封邮件,只是因为他的工作邮箱有好几十个,检索后才发现。
“其实我怀疑过这是不是一场恶作剧。”李楷灿坐在工作室的沙发上,“可是连你都收到了。”他看向金廷祐。
金廷祐坐在工作台边,按动桌边的一排开关,墙上那六个巨大的显示器启动了,发出略有刺眼的白色荧光。“奇怪吗?我看上去不像是一个会干坏事的人吗?不过你们放心,我有处理这个问题的办法。”他说。
李马克好奇地凑过去看,“攻入Merryweather的系统?”
“No,”Johnny抢先回答了,“应该不是,攻入Merryweather的系统难度太大,虽然我知道廷祐的技术一流,但是一直都在进行保密性行动的Merryweather肯定自己的变态防火墙,就算我们攻进去了,也没有什么后路可以走,干脆直接和上帝dating了。”
金廷祐开始敲键盘,修长的手指活动着,那些显示器上的无数小字符被他创造和搭建,密密麻麻就像类似于爬虫的Los santos的贫民。
“Johnny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变态的防火墙也会害怕更变态的极客吧。”
金廷祐说完,按下了回车键。
(四)
今天正好是董思成入职IAA一周年的日子,早上帮忙登记了情报信息后他感觉上午的事也就差不多结束了,他从IAA大楼里走出来,到旁边的咖啡店买了一杯美式消磨时间。
前几年,联邦政府拨给IAA的资金随着恐怖活动的逐渐平息而减少。随后联邦政府宣告只要有人能找到某个“重要的目标”,经费就可以大幅增加,这使得IAA和FIB展开了经费争夺战。IAA的总部坐落于Los santos市中心,而与其毗邻的正是FIB总部。
董思成坐在咖啡店里的椅子上,可以看到进出IAA总部大楼的一些特工们。IAA的特工会穿着不同的制服。他们既可能穿衬衫,也可能穿夹克,或者穿毛衣。有时候他们会在胸前挂上IAA证件,或者在腰带上挂着IAA的徽章。大部分特工都会在腰带上挂着一个手枪枪套。特工们的右耳上会挂有无线通讯装置,有时还有类似于LSPD警员的工具带。他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不过董思成很少亲自参与一线打击恐怖活动的行动,他的上司觉得这部分的工作不太适合他,于是让他负责情报的收集和统计分析,但是上司能放心地让他做绝对保密的情报任务,也是对于董思成个人能力的认可。
这个时候,董思成接到了朋友的电话,Hendery,“佩罗夜总会”的老板。
两人在少年时期关系就一直不赖,而董思成进入IAA工作后,Hendery更是送了董思成一辆奥北9F,“您一旦坐上这款车,心中便会有除却巫山不是云之感。雪地行驶,性能超棒。话又说回来,把这辆超强马力的猛兽开到滨水的地方可能让您死翘翘。不过幸运的是,您住在Los santos这个大荒漠里。”Hendery兴致勃勃地给董思成展示。
“你晚上八点来佩罗一趟啦,有好消息。”电话那头语气格外轻快。
“什么好消息?又购进新资产了吗?”
“不是不是,哎呀,叫你过来打牌啦,这点时间都不能给我?”Hendery压低了声音,“带你认识新的大佬,相信你总要感点兴趣吧?”
“那八点佩罗见。”董思成被他逗笑了。
“行,直接到我办公室吧,外面太吵了,隔音好的地方细聊。”
挂掉电话,董思成又收到了新的工作邮件,他慢慢走出咖啡店,心里还在琢磨Hendery说要介绍的大佬是谁,不过能多结识Los santos的这些能人异士,对他进行情报工作是有一定好处的,尤其是对付FIB那些难缠狡诈的特工。董思成刷门禁卡进入IAA总部大楼。
程序运转大概两分钟左右,金廷祐象征性咳嗽了一声。
“我大概知道谁要拿下我们了。”
“谁?”李马克看着那些显示器上奇奇怪怪的域名,一头雾水。
“和我猜的一样,F、 I、B,正是他们找的Merryweather。嗯,看来我们平时做的好事他们都很清楚呢。”金廷祐剥了一颗口香糖放进嘴里
“所以现在我们需要做什么?”李马克看到很不解
“当然是在Merryweather行动之前就采取行动。”Johnny回答,“给他们一点小甜头尝尝看。”
金廷祐搬出门后的一块黑板。
Johnny继续说,“廷祐一直是一个头脑聪明的罪犯,对于制定计划方面有着神似电脑的逻辑,除了他是顶尖极客外,他还精通股市,政治和企业的内幕操作。正因如此,廷祐能轻松的通过暗杀,欺诈来赚取充足的收入。所以我和他有紧密合作。”
李楷灿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大学生形象的年轻人有这么强的本事。
“辛苦你去楼下拿我点的柠檬胡椒味的鸡翅,我们饱餐后就来策划这次的行动。”金廷祐笑着拜托李楷灿,而金廷祐那样和善单纯的笑容根本看不出来他无比灵活地敲动着键盘的手指沾有罪恶的痕迹。
(五)
“这次我们是单独秘密执行任务。首先我们需要抢劫或者偷一辆厢型车,我将尽快找到一位在FIB工作并拥有受贿习惯的探员,并通过假冒IAA的网络ip给他发送带有病毒的威胁信息,一旦他回复我的消息,他手机里的所有文件和工作记录都会被我抓取拷贝,我会给你们提前准备好FIB的伪造证件,你们派两个人潜入FIB的大楼,然后通过我给你们提供的信息,把这次和Merryweather有联系的官员干掉,当然这也许惊动其他FIB的特工,所以请你们尽量低调,等FIB的特工反应过来前,另外一人的厢型车在指定地点接应,然后你们朝塔塔维昂山区逃离,中途跳车后把这辆厢型车丢进湖里。”
Johnny点点头,“明天行动对吗?”
“是的,我会随时和你们保持联系。”金廷祐回答,“别担心,不过是轻轻松松解决的事。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下午还有工作,你们看看到哪里消遣一下?”
Johhny从座位上站起来,“我下午约了心理咨询师,可能要到佩罗海滩去。”
李马克和李楷灿决定回家休息。
“Ok,那我不送你们了,帮我把门带上,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Johnny坐在驾驶座上给心理咨询师打电话,说自己待会儿就到。他已经很久没去过那里了,心理咨询师之前就告诉他尽量不要再自己出面处理事务了,但是他现在头皮发麻,思绪混乱,因为他必须要和医嘱相悖去参与这次犯罪。
Johnny来到Los santos前和已经过世的某个好友曾经一起犯下抢夺军火的惊天大案,当时他抛下同伴只身逃出警察围堵,而那位故人被捉拿归案或者当场毙命。也是经历那件事后,Johnny很少抛头露面去亲自犯罪,而是选择自己去发展帮派业务,最后来到Los santos把组织发展得更加壮大。出于他一直以来对同伴的愧疚,逐渐在心里埋藏了恐怖的心魔,他常常会做噩梦惊醒,甚至他觉得那个人要么是自由身要么还活着,知道他独自逃跑后会潜入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毙了自己。
“我觉得Ten真的还活着,我的直觉告诉我,只是我看不见他,他也许在监视着我。”
Johnny扶着额头,“我有时候会希望Ten能把我杀了。”
文泰一给Johhny端上来一杯他自己冲好的红茶,坐在Johhny对面,问他最近有没有按时服用精神药物,Johnny点头又摇头,文泰一拍拍他的肩让他放轻松,“说不定他确实还活着,但是他也不愿意找你,洗手不干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的意思是你无需自责,Ten也许想让你好好活下去。”
“老师,你不清楚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文泰一给自己续上水,问:“那你觉得Ten是怎样的一个人?”
“比起一个好人恶人这类的评价,我更愿意说,Ten是一个聪明人。他是一个幽灵。”
“Johnny,除此之外呢?你来我这里只是和我说Ten的事吗?”文泰一躺在沙发椅上,他远远地注视着Johhny的眼睛,好像Johnny的想法他已经了然于胸,“我是希望能够真正解决到你的问题,我需要对你负责。”
“希望Ten能宽恕我,希望接下来一切顺利。”
文泰一拿起给Johnny做咨询的文件,抽出一支钢笔来,“Johnny,希望很好,但你不要躲在希望后面,希望是努力的死敌。”他飞速地填写着问诊记录,“你显然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六)
董思成把那辆奥北9F停在了夜总会门口,小心地将自己的工作牌收好。和普通市民一样便服出行,根本不会暴露自己IAA情报人员的身份。
舞池里爆发出一段激烈亢奋的电吉他前奏,年青的男男女女们开始哄闹起来,随着这段恐怖海峡MONEY FOR NOTHING的旋律的侵入,他们近乎是完全疯狂地摇头晃脑,有些人是喝多了,有些人是飞大了。彼时灯光昏暗的佩罗夜总会像一座电音牢笼。
Hendery趴在二楼的栏杆那里向从舞池边缘绕过来的董思成招手。他穿着一件宽大的卡其色风衣,头发留得很长,董思成真的是好久没和他见面了。
Hendery把董思成领进办公室,说那位客人还在赶来的路上,要不要先开一瓶酒喝,董思成说自己也许需要自己开车回家,拒绝了邀请,然后随口问起最近佩罗夜总会的营业情况。
“除了平时这些常规营业外,最近出货的速度还算有提升,特别是那些南美进口货让我小赚了一笔吧。”Hendery在办公室来来回回地走,外面本来喧嚣刺耳的音乐在隔音措施应做尽做的情况下只听得见bass的低音声部,董思成刚想让他坐下,Hendery说要介绍的那个客人就来了。
先是三下敲门声,进来一个穿着考究的秘书,紧接着,他的老板——一位带墨镜的男人也进来了,“Hendery,你久等了。”两人握手。董思成站起来,“你好,你就是IAA的探员朋友吧。”没想到这位陌生男人知道他的具体身份。
“是的。”董思成也同他握手。
Hendery连忙介绍:“这位是刘先生,Los santos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商业大亨,也是刘先生他想主动认识你的,所以拜托我帮忙介绍搭线。”
“嗯?”董思成看向刘先生。
“哈哈哈哈,你不用那么紧张,虽然我知道你给IAA上班,但是接下来我说的事你一定有兴趣的,给你的都是百分之百的好处。”刘先生笑着说,“仁俊,把你准备好的文件拿来,给董先生看看。”秘书从他携带的公文包里面取出一叠资料来,双手递给董思成,开口道:
“关于那个‘重要的目标’,我们怀疑他极有可能参与了FIB的证人保护计划,以至于我们没办法找到他,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也许他早早更换了新的身份,被FIB所控制。”
“所以呢?你们想拜托我的事是什么?”
“当然是和我们合作,刘先生有Merryweather的股份,可以竭尽一切手段去支援你们展开打击恐暴的行动,不过,还需要你利用IAA的情报工作优势帮上点忙了。”
“那个……你们说的问题我难道不需要回避的吗?”Hendery一边擦自己的酒瓶子一边嘀咕着。
刘先生倒是一把揽过Hendery的肩膀,“按道理说,我们之间不该有秘密,哈哈哈哈哈,我可是帮你搞到了那么多南美货,我对你还不热心吗?你也不算什么清白市民吧。”
董思成浏览着那叠资料,问秘书,“你们掌握过这个人的‘前世’信息吗?”
“没有。这还真没有,只知道他是五年前那场惊天军火抢劫案的主犯之一。”仁俊回答。
Hendery好奇地打听,“是那一场双人作案还劫机的军火抢劫案?”
“是的。”仁俊点头。
董思成又问,“但是,我帮你们调查“某个重要目标”并且报告给我上司后,这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Merryweather需要和IAA共同繁荣。
(七)
大概是早上五点四十分,李马克和李楷灿从大角羊羔大街12号车库出发。金廷祐已经给他俩发送了那辆厢型车定位,在南洛圣都的一个垃圾场附近,是一辆闲置的作业车,然后他们需要在六点半前到东洛圣都接应Johnny。
李马克和李楷灿临走的时候各自带上了一把手枪,Johnny说他会为后面的行动提供武器装备,抵达垃圾场,厢型车就停在不远处,那是一个作业车专用停车场,有两个工作人员在值班亭里面困觉。李马克决定自己先进去,李楷灿在外面等候,待会李马克会驾驶厢型车冲破栏杆,要是惊动工作人员,李楷灿借势给上两枪。
“Ok,一切都很安全。”李马克已经坐上了厢型车,他正准备马上把这辆车给开走,发现已经绕到了值班亭里面,他觉得头疼,不是说了在外面等的吗?这时,李楷灿用手肘从后头各给了两个工作人员痛击直接敲晕,可以说悄无声息结束了本次战斗,为俩人省下两颗子弹。李马克才这缓过气来,李楷灿跑过来拉开厢型车副驾驶的车门,得意地坐了进来,吹着好麦坞电影流行主题曲的口哨。
“走吧,Mark,新的一天,Johnny正等着我们呢,不要迟到。”
厢型车引擎发动,李马克顺利冲出作业车停车场。
肖俊换上衣服,刚准备进实验室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看了看来电人的姓名,他从口袋里找到了一支笔和随记本,绕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喂。刘先生,是我。”
电话那头亲切地问候着肖俊最近的工作情况,肖俊礼貌地回着,但是心情却越来越紧张,终于,对面终于开始进入正题,和肖俊开始提起自己的诉求。
“我需要一个强大的武器支持。”
“那刘先生不应该去联系地堡和武装国度吗?怎么想起我来了。”
“当然是私人定制。”
“刘先生,我最近很忙的,我不知道……”
“我是信任你,这次是一笔大的,能给你清算不少,而且我又不是不给你好处。”
“但是说实话,我挺担心的,刘先生您考虑清楚了吗?”
“我要是没想好,不会和你打这个电话的,肖俊。要不我说了你再考虑也行。”
“好,那刘先生先说吧。”
“核武器的项目,感兴趣吗?你要不要合作。”
肖俊一惊,圆珠笔“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接到Johnny,厢型车停在FIB后面那栋不起眼建筑的楼内停车场,Johhny已经提前拿到了金廷祐提供的伪造证件,最后商量马克在这里等候,撤离时马克迅速接应。
带上FIB的证件,李楷灿忍不住打了一个奇怪的激灵,那是种不言而喻的感觉,Johnny倒是自然而然地切换成FIB探员的角色来,大摇大摆地领着李楷灿就往办公大厦里面走。
李楷灿第一次进这样的场合,不免得东张西望四处看,Johhny提醒他别乱看,他们的目标在14楼尽头的单人办公室,需要速战速决。
和一群面色冷漠的FIB探员一起进入了电梯轿厢,Johhny按了14楼,电梯轿厢安静得可怕,几乎都盯着显示屏和手机看,感觉空气骤降至零下,没有人在轿厢里面交谈。李楷灿想:FIB这些家伙看来也对上班得热情不大啊……
到了14楼,电梯门开了。
深吸一口气,李楷灿还是跟在Johhny身后出了电梯门。
拐进右边的长廊,是一个忙碌的集体办公室,探员们没有人抬头,都在处理自己手上的工作,电脑散热器发出“嗡嗡”的噪音,有人中途溜出去到阳台抽烟。而那位官员应该久违了,李楷灿小声地哼起口哨,摸了摸夹克背心里面藏好的手枪,这位叫做Myers的官员怎么这么蠢?都能独吞政府拨下来的大量安防资金,却在一条假冒IAA的威胁短信面前甘拜下风。简直不可理喻。
Johnny礼貌地敲三声那办公室的门,“Come in!”门里面传来许可指令。
一位身穿彭风精品定制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正把脚翘放在办公桌上,抽着一根上乘雪茄。Johnny进来的时候发现他的手指有不间断的微妙抖动。真有意思。“你俩有什么东西需要申报的?文件呢?”Myers看上去非常不耐烦,捋了捋自己的络腮胡。
李楷灿慢慢靠近Myers,一个不注意,突然下狠手把他的嘴巴捂住,手枪死死抵在他的太阳穴。Myers试图发出惊恐无比的尖叫,但是都是徒劳。他用求助的眼神望向现在他面前像个专业特工的Johnny。
Johnny却不慌不忙地把手支撑在办公桌上,挑起眉毛问道:“我要你和Merryweather的全部沟通文件,在哪里?”
Myers热切的眼神刹那间变得如死灰般寂静。
李楷灿的抢在Myers的太阳穴上狠狠摩擦着,那个刚才趾高气扬的FIB高级官员变成了一只可笑的纸老虎,浑身都在发抖。
Myers抬起左手指向对面柜子的最下方,Johnny直接过去打开,但在触碰柜子把手的瞬间,Johnny立刻发现不对劲——打开柜子居然什么也没有?Johnny下意识望向李楷灿,这时,办公室警报大作!
“李楷灿!把他干掉!”
“嘭!”一声枪响,子弹击穿Myers头颅,脑浆和血溅在了李楷灿的夹克上。他倒在地上。
“快撤!从他办公室边上最近的安全通道到二楼后翻窗跳下去跑到停车场!”
两人冲出门来,直接拐进安全通道,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恍惚间,FIB那些最恐怖的特工已经倾巢而出。李楷灿感觉逃跑的时候大脑一阵眩晕,但是来不及思考,他的手紧握着那把手枪,还有子弹,他不想丧命!到时间了,李马克到底有没有出来接应啊!来不及了!
今天是李楷灿第一次杀人,以前的抢劫都是用这把手枪威胁别人来着,但是他今天干掉了一位FIB的高级官员。Johnny朝他吼着“Kill him”的时候,李楷灿完全没有半点犹豫就迅速扣动了扳机。
两人跑到第五楼,后面有人开始射击,Johnny领着李楷灿贴墙撤退。这时,四楼处有特工出来直接就是一枪,没打中李楷灿,正好打偏在他仅有一尺远的栏杆上,Johnny马上给那人补了两颗子弹。暴力让人生存。
楼下也冲出来四五个特工,区区低级特工,怎么是他Johnny的对手?前几年在芝加哥的大案就和这群人交过火,出动了军方势力也没有把他捉拿入狱,今天也还痴心妄想吗?可笑。
“砰!砰!砰!”又是几枪,Johnny把上楼的那些特工全部干掉了,后面还在射击,李楷灿往上面补了几枪,依稀间听见有人倒了,一群人压上去,发出尤其惨痛的尖叫。
二楼的窗户就在眼前!一楼门口的人过来了!
李楷灿不假思索把窗户拉开直接往下面跳,Johhny朝楼下又毙了几个FIB的特工,跟着跳窗,李马克驾驶着厢型车来了!完全准时!
李楷灿摔了一跤,感觉疼得要命,但是马上跑进厢型车后位,Johhny跳下来也摔了,咬着牙齿钻进来,用力“嘭”一声关上车门。
“马克,交给你了!”李楷灿朝驾驶座传递任务。
李马克踩下油门,按照金廷祐给的路线直接加速前进,后面的特工也纷纷上车并且联系警方追赶。厢型车在公路上焦急地穿行和闯红灯。
“马克,往塔塔维昂山区开!不要走高速公路,会被警察提前封锁,直接马力加大到山上去,走小路!”Johnny再次check了金廷祐发来的消息,金廷祐承诺在五分钟以内帮助三人消除通缉星级,但是马克还是需要尽快甩掉条子。Mark呀,你和楷灿抢劫做坏事的时候从来没有被警察追上来过,这次也请务必成功。Mark,shake a leg!
Shake a leg!
(八)
金道英刚主刀完一场大手术,持续专注5个小时后,他已经筋疲力尽。
躺在手术台上的那是Merryweather的王牌雇佣兵,在昨天一场行动中被爆破手索要了他的双腿,他被送来的时候几乎失去知觉,下半身血肉模糊,全身还沾满了爆破地点上的水泥渍,臭得要了命。金道英和其他手术大夫商量后,只能给他安排截肢,后续让他家人为他准备上一个最新版本的智能轮椅。
金道英坐在值班室里吃罗渽民从楼下买来的金枪鱼三明治。
罗渽民是内科医生,金道英在医学院的学弟,两人曾共同参加过学校一个叫做“lay sleep”的协会,是的,那时他们的确什么也不做,经常在活动室里硬生生躺他一个下午,然后慢悠悠地起来,约着去食堂,或者金道英的公寓一起做饭吃。后来两人都被分配到Los santos的医疗中心,下班了偶尔去喝点小麦发酵液体制品——金道英喝不了太多,罗渽民则是到点了必须回家睡觉。
金道英匆匆解决完罗渽民给他带的便当,然后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开会,一个穿着黑色杀手大衣的陌生男人站在门口,非常可疑。男人上下打量了金道英几秒钟,走过来递给了金道英一张名片。
“嗨,我是FIB的探员,你叫我李永钦就好。”他终于做了一个简洁的自我介绍。
金道英一头雾水地看向他。
李永钦从大衣内衬里取出一张银行卡,“这里的钱几乎是你半年的薪水了,我需要你把那位Merryweather的雇佣兵杀掉。这是联邦政府的命令。”
“Ok,对不起,李先生,我是一名外科医生。而且手术在四十分钟前已经完成了,请原谅,我的确无能为力。”
男人轻轻笑了,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你会有办法的,我相信你。就算你对那些狗屁药剂学一窍不通,但是总有人能运用自如。死亡也不是只有一种,有中枪,有猝死,有暴毙,有慢性病,我恰巧觉得我说的这些总能给你一些灵感和启发。医生,你不用特别着急,你还有时间,但是如果你一点也不急,那我也无可奉告。”
话毕,他扭头转身,离开了金道英的视线,消失在走廊尽头。
李永钦拉开那辆白色300R的车门,坐进副驾驶,旁边的男人本来在滑手机,见到他便放下手机问他事情安排得如何了。
“Jaehyun,我觉得不太妙,那个医生不一定会听我的话。”
“看上去你心情不好,要不要带你兜几圈再回去?”
这是郑在玹才买了一周的300R。四十年来,300R的设计父亲——爱尼仕品牌,一直在推动科技、完善性能,并且无视那些大规模哄抬价格的传言,如今终于推出了他们最受欢迎产品的终极大杂烩。如果它的复古气息没有成功说服郑在玹,那或许添加导弹锁定干扰器、遥控单元、滑油地雷和装甲板的潜力才是让郑在玹心动的真实理由。
“我喜欢你的这辆新车。”李永钦把车窗摇上去。“但现在请你把我送回FIB吧,我还要很重要的事务等着我处理,我不在,恐怕又要出乱子了。”
“那晚上还和我去名钻吗?我们说好了的,我的筹码额度还有不少呢,上次你帮我大忙……”
“估计我去不了,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想约个我们都方便的时间。”
“行啊,你说了算。”
“Jaehyun,我只是太忙了,你别介意。”
“我不会的,我非要等你一起去。”
郑在玹一只手轻松地转动方向盘,另一只手调电台到无止境流行音乐频道,把声音放得很轻很轻,李永钦似乎是很困很疲惫,他把头靠上舒服的皮质护颈枕头,轻轻闭上了眼睛。
(九)
几个小时前,朴志晟绕过那些喧闹的人群,从事故发生地点出来,拿出一支因为放久了而稍有些油腻的棒棒糖含在嘴里,救护车和警笛发出的声音环绕再他的周围。他有点得意地欣赏着属于自己的胜局,没有人知道,这是他所创造的完美恶作剧。
为了成为一名优秀的专业爆破手,朴志晟曾经前些年在爆破科系统学习过弹药工程与爆炸技术专业,对工业炸药、火工器材、爆破技术等非常了解,从炸药雷管生产、制作、使用,到工程爆破技术,爆破安全等,他都算得上是个行家。
朴志晟突然想起他离开爆破科的那一天所发生的事,这时他的大脑似乎被钝器敲击,一下子痛得厉害,差点站不稳,快要栽在地上,一个年轻的男子眼疾手快扶起来他。
“你没事吧?喂,你在这里看什么热闹?”
朴志晟抓住这个年轻男人的手臂。
“你不会被吓傻了吧,你害怕的话呆在这里干什么?爆破事故哎!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你需要我帮你叫一个医生吗?”站在朴志晟眼前的是一个大学生,本来他也是过来看热闹的,没想到身边的年轻男子突然晕倒。他关切地看着朴志晟,生怕他出什么事了。
钟辰乐甚是不解,这个他扶起来的男子居然一句话也没回应他,于是钟辰乐干脆又问他要不要去旁边的快餐店歇歇,朴志晟浑身乏力,只能点头答应。
钟辰乐扶着朴志晟进了店里面,帮他买了一杯热果汁。
“你真的不舒服的话,我表哥在Los santos医疗中心上班,他可以帮你联系他的同事给你看看,嗯?”钟辰乐坐在朴志晟对面,“那个听说……今天好像是Merryweather的人接到命令说是在附近工地上有爆破材料需要处理,没想到派雇佣兵进去后,不到五分钟就直接发生了爆破事故,搭好的脚手架全部散了,雇佣兵从高处摔落,好像双腿都被炸掉了。”
朴志晟缓过神来,接过钟辰乐递过来的果汁。
“我还以为你有预激综合征呢,不过现在看上去你好多了。喂,你说句话呢?”
“你好,谢谢你。”朴志晟小声地回答钟辰乐。
钟辰乐从双肩包里拿出一张小小的名片,说自己刚毕业,在好麦坞的电影工作室实习。
“你呢?”钟辰乐问。
“你叫我Andy就好。”
“行啊。”钟辰乐起身背上东西,“不过,那个,我得马上去工作室了,我怕迟到被fire,你照顾好自己,要看医生联系我也可以,等你好了,我可以带你喝酒去。”
朴志晟看着那个匆匆推开玻璃门钻进TAXI的年轻人,和自己一般大,直觉告诉朴志晟,会和他很有话题。想起来从爆破科离开后,朴志晟几乎没有和任何人接触过,他没有朋友,也不喜欢和别人交谈。
朴志晟小心翼翼收起来那张名片。
李永钦回到FIB大楼,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一件令人感到无比惊悚的大事,有两个黑帮人员闯入14楼,解决了和Merryweather通奸的Myers。FIB各个部门都在组织开展紧急会议,并且前半小时信息系统突然巧合地出现了故障,整栋大楼全部停电。
看来遇到麻烦了,李永钦心里想着,FIB这些小混混们除了贪污腐败,吞拿资金,性无能外,也没什么过人之处了。他也并不关心本次袭入事件,直到Irise呼叫他去处理一下监控文件,李永钦才慢慢悠悠地拐进监控中心。
Irise站在监控台前,她死死盯着屏幕,那些值班人员站在边上,被她吓得一句话不说。
“我来了,需要我交接任务吗?”李永钦走过去问Irise。
“你今天上午去哪里了?”Irise神情严肃。
“公派任务嘛,没在情报室很正常。”
Irise懒得和李永钦继续啰嗦下去,她让李永钦赶快接班,说要去开紧急会议了,然后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跑去电梯口上楼。
李永钦打发了值班人员,他丝毫不理解Irise为什么非要这群可怜人呆在监控中心罚站,Irise的确是个很固执的女士。李永钦坐在椅子上开始筛选没有被覆盖掉的监控录像:
06:00
07:00
08:00
08:45 终于有两个人进入FIB大楼后,挤进五号电梯按下14楼。
14楼是联络部门,按道理来说7:40之前就要确保所有人到岗。
……
李永钦锁定了基本目标。开始反复牵拉这段录像。
……
……
……
“嗯?”李永钦终于看清楚了,老天,这两人中的其中一位,他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
(十)
夜渐渐有些深了,一辆独裁者正在往东好麦坞行驶。
李泰容看着开车的钱锟,“我们要从屋顶天台进去,希望现在没有哪个坏种用轻型火炮扫射它。嗯?”
“不过他刚才给我发了短消息说有更多保安在那里看守。”
“高风险,高收益,正合我意。”
钱锟掉转车头,往Los santos那条浅浅河沟附近靠拢,那里是一个秘密仓库的入口,钱锟最好的伙计——那辆秃鹰武装直升机就在那里正酣睡。
李泰容和钱锟下车,把从地堡拿来的新的弹药补给,和新购入的冯.伏厄军用步枪仔细清点了一遍,正正好,今晚肯定够了。
钱锟坐上秃鹰武装直升机,李泰容致电另一位成员:“我们等着呢,在你准备好前,飞行员不会先起飞。”
“我差不多准备好了。”
“收到。”李泰容回复。
启动发动机,飞控系统,火控系统。
钱锟有条不紊地让秃鹰武装直升机的螺旋桨发力,然后慢慢离地,朝着这个城市的天接线逼近。这里的夜不过是刚好降临,Los santos迷乱的霓虹灯光在黑色的幕布上忘我地涂鸦着,空中那呈现出来各种角度像是服用了大量的致幻剂的后果。
“检查好降落伞,保持专注。下一站……有风景的楼顶。”
“可以了吗?”
“准备跳伞。”
李泰容倒数三个数,纵身跳进风中,从Los santos的天际线掠过,那是如此完美自由的一个弧度,明明是最优秀的狙击手,李泰容却是总能如此出色地完成每一项超越技能范畴的任务。他调转方向,拉开降落伞,确定好了目标天台,简直精确无比,他能顺利着陆。
钱锟也改变飞行方向,他需要更换仓库的那辆装甲骷髅马,那是李泰容拿奖金购入的作战实用物,骷髅马装甲版有一个双凸轮直列六缸发动机,纵向放置在前置发动机中,全轮驱动布局,拥有目前等级最高的防弹玻璃,是完全防弹,同时4人的容量使得其成为最适合抢劫任务的车,没有之一。钱锟看了看时间,最后应该能顺利地接应李泰容和另一成员成功逃出。
李泰容降落在天台的时候,黑衣伙伴已经在等了,他还是固执地把自己装扮得严严实实的,像一只敏捷的黑猫。“我已经确认停电了,也许对保安们来说这是暂时的,但是我们能顺利过去。”
他们决定按照计划从电梯井向下垂降。
“这里原来是没有摄像头的。”
黑衣伙伴笑了,“嗯?下去的路很长,千万别着急。”
两人垂降的节奏和动作像是同步训练,稳定优雅,鞋子磕在钢架上的声响都是如此地轻盈。在深不见底的电梯井里一截一截地向下逼近。
推开电梯井盖的时候,黑衣人轻松地告诉李泰容“别忘了,我们还有王牌在手,爽吧?电脉磁冲准备就绪,随时待命。”
“Ok,不过他们还有个异地故障保险。在备用发电机运作前,我们要尽可能地取得进展。所以,开始吧。”
李泰容穿过黑漆漆的走廊,夜视镜下先击晕守门的保安,同伴破门而入,对着里面那些还在等电来的保安先开了麻醉枪,“别靠他们太近!”李泰容叮嘱。
“Omg,我击破了一个摄像头。”黑衣同伴小声嘀咕。李泰容弯下身子,尽力在避开那些密密麻麻的监控。
“这个坏了应该没事,但再弄坏一个,估计他们就会起疑了。别破坏太多的摄像头,这样他们一定有人会注意到。”
黑衣同伴带着李泰容往前潜伏,用提前准备到位的门禁卡进入了地下室。“我明白,你看,功课做足了,就是这么简单。”
两人默契地用步枪击晕了正在地下室监控台因为发现一处监控器失灵而发愣的保安。黑衣人绕道楼梯间,关上并锁住了进入地下室通道的门。
“嘿,我记得他们今天的收入还没放进金库,注意一下你的周围。”
“我们必须有个人需要去保安室控制按钮,另一个人跑进去拿现金。”
“枪法好的人为您保驾护航。”
“Well done,泰容。”
“现在就开启电脉磁冲吧,把摄像头和保险丝盒全部弄坏。”
两人检查好了夜视镜,李泰容打了一个没有声音的响指,“熄灯了!”
向下突击!
黑衣翻过楼梯栏杆往里面深入,李泰容爬上地下室通风口边上的高台,对着下面守着金库的保安开枪 “砰!”黑暗中有人倒了,其他人陷入恐慌和警戒中,纷纷装备起来。这里是名钻,这里第一次出现出现有备而来的抢劫。“砰!”又有一个倒在地上,身边的人立马用对讲机联系,但是地下室似乎无法和楼上的控制中心所联系,“砰!砰!”不到两三秒又有人倒下了。太黑了,根本看不见,保安像一群瞎耗子在李泰容的眼皮子底下乱撞,他们又不敢轻易开枪,于是李泰容又打死一个,子弹正中那人心脏。还有五六个人在地下室上层,黑衣已经刷门禁闯入通入金库的通道了,这里需要两张门禁,好消息是他已经拿到手了。他只需要等泰容去控制台关闭金库安保系统按钮。
这时李泰容从通风口边上跳下来,开始扫射那些无能懦弱的保安,有人终于朝李泰容开枪了,但是打偏在李泰容的左侧,李泰容补上一颗子弹在这个保安的脑门正中心。还剩下最后一个人,他摸黑向李泰容逼近,李泰容迅速绕过他,“砰!”他死了。李泰容按下控制台的TURN OFF键,一切安全。
好,去金库汇合。
黑衣已经恭候多时,他把工具包里的激光器分了一把给泰容,两个人一人一边对准金库门的锁芯。“泰容,控制好光束强度,过高的热能会烫得你拿不稳激光器。”
黑衣已经打开了左边的锁芯,李泰容第一次用激光器,但是也顺利地打开了右边锁芯。两人合力推开那笨重的金库门,“好消息,我们没有被发现,可以在里面呆久一点。但是要小心,一旦在里面的时间过长,警报响起也许会被灌神经毒剂。里面还有好几个保险箱,有时间也可以钻开,但……我不保证里面有好东西。”
李泰容已经拿起激光器:“别废话了!我去打开这些保险箱拿金条,你去把那些画割下来!快!”黑衣从裤子侧包拿出工刀,开始有条不紊割下那些昂贵画作,卷好后放在包里,李泰容从保险柜里拿出一堆又一堆金条来,这边的钻完了,他又去钻另一边的保险箱,里面是成捆的漂亮美金,没错,这里的一切现在都是他们的了,能带走都带走。
“从酒店楼层撤离,钱锟在名钻外等我们,他会用骷髅马带我们去秃鹰武装直升机藏匿的地方,警察很有可能在名钻附近开始封锁包围。记住,出去能击毙一个是一个,不要让任何看见我们的人活下来。从酒店楼层的阳台跳伞下去,别受伤。”
“还有,李永钦,你能确保FIB不会查到这件事吗?”
黑衣拿出门禁卡,“滴——”
“亲爱的,FIB现在正自顾不暇呢。”
(十一)
钟辰乐到家已经将近11点,他累得一头栽在沙发里,然后从包里摸出来手机,想要给罗渽民打一个电话。
“喂,哥,是我啊。”
电话那头罗渽民准备睡了,问他要干什么。
“我想找你要一下Jeno的联系方式,我拍摄video需要创作一个,嗯,类似于爆炸特效的场景,和你说你也不懂,把Jeno电话给我吧。”
“最近工作很忙吗?”罗渽民喝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床头柜。
“你说呢?今天收工早而已。”
“噢?那真是辛苦喽。你有需要的可以问问Jeno,我好久没见他了,最近他可赚翻了,听说接到了Merryweather的大单子。”
钟辰乐一个哆嗦翻身坐起来,“什么?Jeno还和Merryweather有合作?”
“这很正常好不好?现在搞枪支武器难道还像几十年前一样,只和帮派玩吗?能和上流社会或者政府同流合污才是最好的打算。”罗渽民慢慢地解释,推开卧室阳台门,把身子靠在栏杆上,钟辰乐说记得待会发消息给他,然后把电话挂了。罗渽民发呆,只听见渺远的几声警笛。。
这座城市,真是每天都有人在闯祸。
董思成睡了一个不太安稳的觉。他在值班室待了一整夜,FIB遇到的暴恐事件在某种程度上也影响了IAA的工作安排。他摇摇晃晃走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摸出眼镜戴上的时候,电话铃响起。
是刘先生,他说他要介绍为了“重要目标”而合伙的朋友给董思成见面,那是个日本人,格斗家,他们约好待会九点钟在IAA楼下董思成常去的咖啡店。董思成答应了下来,正好他上级拿到了同Merryweather联合的文件,这也让董思成再次了解了这位刘先生的魄力。
“你好。”董思成还没坐下来,那位日本格斗家便起身鞠了一躬,“称呼我中本悠太就行。”
中本悠太展露出新鲜早晨般的微笑,问董思成要喝点什么。
董思成暂时消除了心中的忐忑:“美式就好了。加很多冰块。悠太桑来得挺早的,反而我晚到了,真是不好意思。”
“哈哈?你知道我今天早晨从哪里过来的吗?”中本悠太抿了一口肉桂拿铁。
“这个嘛……我猜不到的。”
“Blaine小镇。那是片少见的肮脏,贫穷的荒蛮之地。在那里只有大片的拖车停车场,路边加油站和路边的荒僻酒吧,那里也是毒贩们的家,危险之地。昨晚我和手下在摩托帮的聚居地大干了一场,都怪那些死家伙抢了我的货……然后我在车上等到天亮就来见你了。”
服务员送上来董思成的美式。透明玻璃杯中,棕黑色液体在冰块的光线重制下变成类似于易燃物的试剂。
中本悠太放低了声音:“真正的重要目标就在我们手上噢。”
董思成愣住那一脸吃惊的样子确实把中本悠太逗笑了。
“悠太桑,您没开玩笑吗?”
“当然没有。”
“既然重要目标在你们手上,那你们还指望什么呢?你们为何要和IAA联合呢?”
“嗯?不过我们已经被FIB调查到了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我们计划是必须要毁掉这个目标咯。”
“死者的模样仍然是在的,在活者的脑中徘徊,却不再有新的话题,只无言注视前方,逐渐黯淡。这种化分之后的形象,终也有一天,连同保存印象的主人一起,忽然消失。人的全部印象,连带记取他的活者本身,全部消失之后,才是真正的死亡。人是在周而复始替换这些印象中,最后彻底死去的。”
李永钦请了假,当他到日蚀大厦郑在玹家的时候,郑在玹正在读这样的一本书,念到这些话。他依然感到身体已经无比疲惫,自己从冰箱里拿了些食物和水放在岛台。
郑在玹是李永钦一直最看好的赛车手,几乎他的每一场比赛李永钦都不会落下。但是一年前在传来郑在玹使用过兴奋剂的指控时,那场原本酣畅淋漓的决赛被终止。李永钦实在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清楚有人暗算栽赃郑在玹的真相,在开庭前一天得意地把证据全部交给了郑在玹的律师,最终郑在玹胜诉。
“你知道最近FIB到底是怎么了吗?”郑在玹绕到岛台,坐在李永钦对面。
“在玹啊,我也不清楚。”
“你认识Johnny吗?就是那个隆班银行西的组织,Johnny是他们老大,据说是他袭击了FIB办公室,即使很多人连他长什么样子也不晓得。”
“Johnny?”李永钦摇摇头,手上还在削一个红润无比的苹果。“要是我认识他,我就把他先逮捕了再说。”削得长长的苹果皮断了,李永钦把果皮扔进垃圾桶里。
(十二)
钟辰乐来到了地堡。Jeno已经在办公室等他一阵子了。
不愧是Los santos最了不起的生意人,Jeno躺在高档的皮质沙发上招呼助理来给钟辰乐准备茶水。罗渽民和Jeno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目前依旧还有着联系,偶尔约出来聚餐之类的。
钟辰乐面对Jeno也不拘束,倒是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爆破?”Jeno挑了一下眉毛,“你们搞电影的不是找类似于烟花装置的道具吗?”
“现在都流行真实场景,烟花装置这种冒牌爆炸货,观众们根本就不愿意买账。”
钟辰乐玩起来办公室茶几上的乐高积木来,“Jeno最近如何?倒是想听听你的生意经。”
“最近可有大事发生,但是和别人签了保密协议。”
“政府?IAA?FIB?”
“无可奉告噢。”Jeno说,“但是你要的东西,尽快给我开一张清单,我也早点给你配送,很乐意可以在Los santos的每块大荧幕上看到你真实打造的爆炸实景。”
钟辰乐似乎在等一个电话,他难得没有设置手机静音,消息提示一直在吵。他玩乐高积木到接近上班时间,Jeno让助理送钟辰乐去好麦坞。
刚出地堡,钟辰乐的手机铃声响了,那是一个陌生电话。
“怎样了,我是Andy。”
“一切都好,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吧。”
谢天谢地,Mark顺利逃出生天。
三人又能活着齐聚在金廷祐的公寓里。用李楷灿的感叹概括成一句话也许就是,“真的像梦一样!”如此惊险刺激并且给了FIB重创的犯罪活动,快感完全不一般。
“让FIB好好恢复元气吧。”金廷祐给每人拿了一罐冰镇汽水。“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两件事。第一件,介绍一下我买来的好东西,全是尖端货,而且都是给你们的。”
李马克瞪圆了眼睛:“什么?”
“我前天洗了一大笔资金,订了一些下次会用到的东西。进来吧,在工作室里面呢。”
Johnny拍拍楷灿的肩膀,让他别那么紧张,然后跟在金廷祐背后进了工作室。
“MK2冲锋枪,轻量化的精巧型设计,兼具高射速,即使在场面混乱的乱战中也能轻松杀人,扳机灵活易操控,将所有狭小空间变成您的击杀之所。”
“火神机枪,极具毁灭性的 6 管机关枪,配备有格林式旋转枪管。射速超高,每分钟可射出 2000 至 6000 发子弹。”
“Repeating Arms Co.双动式左轮手枪,有的时候,连续六次、接连不断、直射头颅的复仇才是最甜美的。”
金廷祐模仿着军火商人的语气介绍着,他还配齐了充足的子弹。
Johnny抚摸着MK2光滑漂亮的机身,问金廷祐为什么还会有“下次”。
金廷祐停顿片刻,“这就是我要向你们交代的第二件事。上次行动结束后,我开始调查FIB和IAA、Merryweather最近的各种细枝末节,刚开始,我本来只是想阻止FIB对我们的一系列恐吓……到后来,我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多着呢。”
李楷灿着急地问金廷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了某个重要目标。这是三方目前都在胶着的矛盾。但,据我所知,IAA与Merryweather在这件事上达成了高度统一与合作。FIB受到我们带来的恶性影响,暂时没有缓过神,一旦FIB缓过神,小心,无辜者也会被他们拿来利用。”
Johnny迅速理解了金廷祐的意思,“不如我们也变成其中一方?把握主动权?”
“没错,说不定最后那个重要目标落在我们手里呢,明明我们有这个腕力,为什么不愿意趟一下这浑水呢,再说了,我们中途要想脱身也不难,谁让那群家伙天生自命不凡呢?”
李马克冷冷地看向金廷祐的那些刚刚启动的显示器,“所以目前还有哪些信息,我们需要对付哪些人?”
“问得好,接下来,由我为各位详细介绍。”金廷祐按下回车键。
“首先是IAA和Merryweather方面的人员:刘先生,他是争夺重要目标的策划者,非常富有的一位德国生意人,甚至会卖军火;黄秘书,刘先生身边最亲近的人,前几日有地堡的消费记录,虽然订购了什么武器我尚不明确,但这笔交易是秘密进行的;董思成,IAA情报人员,最近和格斗家中本悠太见过面,中本悠太我倒是熟悉,以前他也找我合作过,是个野心家。他们背后的裙带关系还有在研究所的肖俊先生、佩罗夜总会的老板Hendery。”
“FIB方面有一个幽灵情报人员,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伪装成了在好麦坞电影工作室实习的大学生勾搭上了以前在IAA爆破科任职的AndyPark,他有个表亲,是个内科医生,前几日他去过Jeno Lee的地堡,而Jeno Lee同这位内科医生的关系显然不一般 ;还有一个李先生,我也查不太清楚他是干嘛的,没有照片,但是FIB的内部数据库里,这项任务的主要负责人是他,他前天找过Los santos医疗中心的金医生,和车手郑在玹的关系也不一般。”
李楷灿听傻了。“这么多人……”
“我还没说完呢。除了这两个大势力,还有一个侠盗组织。成员为三人,有两人是退役下来的飞行员和狙击手,都曾经在最精锐的部队服役,还有一人叫做黑衣,黑衣我查不到他的信息,但是他们插手这个重要目标也正是黑衣的决定。黑衣和狙击手昨日抢劫了名钻,他们明明知道最近名钻赌场附近有FIB的犯罪督守,这是在向FIB以示挑衅呢。”
金廷祐喝了一口汽水,看向对面三人,“我们要不要找到黑衣?和他们结盟,分析下来,这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我没意见。”Johnny首先点头。
“好,我们俩也没问题。”李马克回答。
【序幕完结 欢迎大家提意见和谈论 连载中……】
《金道英太会假装温柔了怎么办》
dotae/短篇合集/全文未完
简介:每天都在被迫营业的金道英以温柔闻名,但是他和李泰容太熟了,所以金道英从来都不会对李泰容营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泰容的人生目标有两个:一.告诉大家,其实传闻中的金道英切开就是黑的;二.愿他的温柔不被辜负,永远。
.
注意事项⚠️
自娱自乐产物无逻辑
所有人物崩坏算我的
接受建议不接受骂我
不要上升不要上升不要上升
.
目录👇
他的猫名字叫宝贝
你可以看见皇帝的新猫吗
恶习难改也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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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tae/短篇合集/全文未完
简介:每天都在被迫营业的金道英以温柔闻名,但是他和李泰容太熟了,所以金道英从来都不会对李泰容营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泰容的人生目标有两个:一.告诉大家,其实传闻中的金道英切开就是黑的;二.愿他的温柔不被辜负,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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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chan|传』苦杏花开
划划五谷杂粮生产部联文活动
上一棒@梨陌
下一棒@Cynthia920
伪骨科1.7w+,不能接受者慎入
ooc预警
begin.
——————————————
“如果可以,我一定会紧紧抱住你。”
我记得有一个人,他叫李马克,在我们短暂而灿烂的生命里,彼此拥有过。
十七岁那年,我弄丢了他,很珍贵的他。
01.
我叫李东赫。
从外表上看,我一点都不像一个农村孩子。小时候,爸爸带着我到城里定居,慢慢的也就淡忘了村里的很多。
除了一个人。
他叫李马克。
我出生那年,他四岁...
划划五谷杂粮生产部联文活动
上一棒@梨陌
下一棒@Cynthia920
伪骨科1.7w+,不能接受者慎入
ooc预警
begin.
——————————————
“如果可以,我一定会紧紧抱住你。”
我记得有一个人,他叫李马克,在我们短暂而灿烂的生命里,彼此拥有过。
十七岁那年,我弄丢了他,很珍贵的他。
01.
我叫李东赫。
从外表上看,我一点都不像一个农村孩子。小时候,爸爸带着我到城里定居,慢慢的也就淡忘了村里的很多。
除了一个人。
他叫李马克。
我出生那年,他四岁。
我不记得小时候在村里生活的日子了,听妈妈说,马克总是很喜欢跑到房间里看我,掐掐我的脸,然后跟我说我听不懂的,他在幼儿园里好玩的事。
妈妈说可恶的小马克总是偷偷地在我对他撒泼打滚的时候抢走我的玩具,等到我委屈的哇哇大哭又回来把我哄好。像个笨蛋一样。
后来我也要上幼儿园了,爸爸妈妈带着我和马克哥一起搬进了大城市里。
大城市比农村要繁华的多,公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我没见过的大车子。
在我不敢过马路的时候,马克哥总是会第一时间来握住我的手,然后带我一起走。
我看见他的眼神里满是恐慌,但是他的步子始终坚定地向前。
到城里之后,他的话变得好少。他还是会看着我,但…却不再讲有趣的故事了,也不再和我打闹了。
他总是一下课就跑过来接我放学,气喘兮兮地抱过我,然后一路牵着我的手,看我跟走过的每一个人都打招呼,慢慢地,听我分享当天发生的事。
他只是看着我,时不时回应一两声,笑面靥然。
他会从口袋里变出一颗糖,融化了的,粘在糖纸上,但是是最甜的糖。
“哥最帅了!”
爸爸妈妈进城之后变得忙碌,马克哥就学着他们的模样照顾我,虽然把我弄得和他一样晕头转向的,但是却是最欢乐的日子。
他用他笨拙的方式把我照顾的很好。
我们会在燥热的夜晚,在静谧的、清爽的夜晚爬上楼顶,他把我抱在怀里,弄得满身灰尘。我们会背对漫天繁星唱浪漫的歌。至少是后来的我回忆中的浪漫至极。
我们的交流似乎不在言语中,它沉溺在音乐中,在眼神中,更在心中。
“我们笑靥如花
那远处的月光
为我们照亮
习习微风
从我身边吹向你的时候
眼泪也全部随风消散了
(歌词)”
我总觉得,他和普通的小学生好像不一样,他不像别人,疯啊闹啊,他只会默默地看着我,细心地照顾我的所有,保护我。
我很享受他的关心。
02.
有一次,我在校门口看见他,很高兴地向他招手。他像平常一样跑过来,把我抱个满怀。
但那天我没有选择放开他,而是抱的更紧了,把头埋进他的颈窝。
我闻到了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味道,操场上泥土的味道。我不喜欢操场上那些满是臭汗的气味,但是我却一点都不讨厌他。
因为他是李马克啊。
总是在保护我的李马克。
我离开他的怀抱时急匆匆地抓住了他的手,高举起来很骄傲地向我的同学们宣告,“看!这是我的男朋友!”
小时候怎么会知道男朋友是什么意思,书上说男朋友是尽己所能地去爱对方,或许是我们每天都待在一起陪伴对方成长的底气吧,那样的情感不论友情,爱情亦或亲情。
我以为只要我爱他,他也爱我,他就是感情另一方,我的男朋友。哪怕我并不知道爱是什么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起码他是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也是除了父母外唯一一个那么关心我的人。哥哥就不能做男朋友吗。
他没有回应我,只是像耍脾气似的捏了捏我的脸,拉着我的手慢慢地走了。
03.
后来长大了些,马克哥没有再上学,在城里找了几份工作,就住到工厂里去了。十四岁的孩子漂浮在人海中,没有告别,只是慢慢地,慢慢地就漂远了。
三年级的我,对一切都感到好奇。周围的一切,人,事物,感情。
我似乎是一个活在记忆里的人,总是自话自说着,去分享那些说了一遍又一遍的故事。好像慢慢地也变得奇怪起来。又有多少人会愿意跟一个这样的人交流呢。
就在班里都流行“谈恋爱”的时候,我听着同学说谈恋爱的各种感觉,对一个人的偏爱,给予全部。我心里默默地认为,我似乎从小就和李马克谈恋爱了。
大人们都说小孩子的感情容易忘记,但不知道为什么,像是陷入一个魔咒,每次听到爱情,我总会想起李马克,哪怕我知道,他是我哥哥。
我常想起他的脸,在那些最欢乐的生活中转过身总会见到那张挂着笑容的脸。在我心里写满了思念。
和在身边一直陪伴的人分享每一个开心的瞬间,或是说每一个瞬间都是与他一同经历。这样陪在我身边的,是不是亲情与友情都不可比拟。
第一次经历那么长的时间没有他,我在本子上一遍又一遍地写李马克这个名字,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好久。
我好像快要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妈妈,为什么马克哥叫李马克,但我叫李东赫,听起来我们之间有好远的距离。”我问妈妈。
那天妈妈跟我说了很多。
说了很多关于李马克的事。
那些李马克成为李马克前。
属于李敏亨的日子。
那天是我第一次知道马克哥,
不是我的亲哥哥。
我好想认识你,
李敏亨。
“李敏亨。”
“那我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爱他了。”
如果不是亲情,是不是我们之间就是爱情了。
妈妈说,
“他一直都很爱你。”
“像亲弟弟一样。”
04.
这真的是爱情吗,见不到他的日子无尽的思念,但明明只是专属于他,专属于哥哥这个身份的依赖感而已。
我快要分不清了。
离开家这三年,他从没回来过。回来的只有几封信,信里总是会包着一些钱。他说,碎钱给东赫买糖吃,大的钱补贴家用。
他还说,爸妈,不用担心我,我在工作的地方过得很好。
但好像…
他也还是个小朋友啊。
那好像是记事后我第一次见马克哥写的字,但是,格外亲切,因为落款,是李马克这个名字。
那天,我也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李楷灿。
马克啊,你离开家之后,一定过得很辛苦吧,你好像永远都跑在我的前面,在前途未卜的黑暗路上成为指引方向的光。
不知道这个阳光四溢的名字能不能暂时追上你的步伐呢,李马克。
05.
只觉得时间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差点就要忘记他,忘记他的脸,忘记所有过去的日子,迎接全新的初中生活。
好像慢慢地忘了…他变成了过去的情节,那些被人保护的日子,和我那些无处安放的情感。
或许爸爸妈妈已经忘了这个小孩了吧。
爸爸妈妈的生意越做越好了,我们家也越来越富裕。
我没想过,他们会给马克写一封信,希望他能到公司里帮忙,或者回来,去完成那个追逐学业的梦。
一周很快过去,并没有回信送到家里。
只是那一天晚饭后,我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爸爸妈妈像往常一样叮嘱我清理碗筷后匆匆赶回公司处理事务。
突然地,没有征兆的,门被敲响,我大喊一声“来了”,拖着拖鞋滑着去开门。
“什么忘记拿了……”
门外站的不是爸爸妈妈,而是很久未见的,一张不熟悉的脸。
“东赫啊?”
“你是…马……李…李马克?”
我恍了神,像是多年封存记忆的锁突然生锈,锈迹蔓延整个大脑,在嘴里泛滥出咸涩的味道。
“多久没见了东赫啊。”
马克轻笑了一声。
“还记得我呢。”
他好像变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长高了,马克在我眼里突然变得不那么高大。反而沧桑和疲惫藏匿在他洋溢笑容的脸上。
他真的瘦了好多好多。
“爸妈在家吗?”
马克想伸手揉我的头,像是突然发现我已经和他长的一样高的,顿在空中的手又犹豫着搭在我肩上。
“不在。”
“那我下次再回来。”
“东赫啊,好好学习,哥走了啊。”
马克把门微拢附到我手边,转身离开。
“……”
“李敏亨!”
“我……”
“我好想你。”
“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不知道此刻李马克在想什么,我很勇敢地从那份疏远而又熟悉的关系中表达出我纠结的情感,他还是没有转身回来抱抱我。
是不是因为我已经长大了。
还是因为,我不是他的亲人。
更不能成为,他爱的人。
我看着空旷的家,只剩我一个人,寂寞和孤独感涌上心房,冲刷大脑。
我默默地站在阳台前,楼下是一片小树林,星星点点地透过灯光。对面是高楼林立,只有几家微亮。
我凝视着黑暗,内心挣扎的,想要抓住自己的心,抓破皮肤地大吼。去吼出空洞的内心里炽热的,没有对象的爱意。
我觉得我深爱着一个人,爱到可以为他粉身碎骨,可是根本就没有这一个我深爱的人,而我只能任由烈火燃烧我的理智。
而我只是平静地站着,急促地呼吸。留下一两滴眼泪。
那片黑暗好像屋顶的星空,我多想永远都徜徉在那片星空,让时间回到记忆中模糊的那个曾经。
“马克呀!我好想你…你能听见吗…”
06.
“哦莫,这不是马克吗?”
时间过去一个月,我在房间里,盯着课本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发呆,突然听见妈妈惊喜的声音。
“是李马克吗?!”
我惊讶地推搡房门冲出来,看着大门前站着的,那个瘦弱的人,正是那天那个身影。
“怎么瘦成这样了呀我的孩子。”
妈妈很心疼地轻抱住马克,她不知道这些年马克到底去干了什么,但她真的十分心疼面前这个,从前一直在身边,健健康康的孩子。
“这么多年你都没回过家,在外面苦了累了,妈妈都不能安慰你,你还总是给家里寄钱,妈妈真的很对不起你。”
“没有,妈,是我要感谢你救下无处可去的我,养我长大。”
“我们马克呀脸上身上都没有肉了啊…”
我第一次见妈妈这么难过。
“妈。”
“我现在…”
“想回家。”
07.
经历了三年,马克又回到家里。
每次我看向他,都像是未知的。他似乎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什么,好像从小,我都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初中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那些认为我古怪的人总会赠予我鄙夷的眼光。
为了融入他们我把我的糖分给他们,我把我的钱给他们买东西,他们才会挽着我的手丢入人群中央和大家一起笑。
应该不会是嘲笑…不是的。
慢慢地,和他们一起经历的所有费用变成了我的账单,我成为了钱的代表,而那些经历也从不是欢乐的经历。
用钱买来的友谊,真的好累…好累…
那些时刻,我多希望回到家里,爸爸妈妈能有时间来陪我,马克可以像以前一样,拥抱我,倾听我的诉说。
往往身在悲痛中,曾经的那些美好才更显得闪闪发光。那时候和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站在我这边的人。
马克总是那样早出晚归,像一个大人一样,没有了玩闹的生活,只有忙碌与疲倦。他的眼睛里写满了那些我看不懂的,我看不透的,甚至乎,是让我失去理智的。
他复燃了那些只冒着火光的灰烬。
若即若离的空虚会变成一只手,撕碎身体,荡漾在内心的火焰中,滚烫的,灼烧着,再毁灭那颗无助的心。
见不到他的日子,我多渴望。
马克哥偶尔会在深夜,在我熟睡的时候悄悄进我的房间。他就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我。我偶然发现了,于是彻夜难眠地,等待着。
但是他却再没进来过。
像是突然开窍的,我不受控制的推开了那个房间的门,那个妈妈一直不准许我进入的地方。而我就这样,闯入了这个空间。
从未探索过的,方才恢复生机的,李马克的房间。
房间里充斥着李马克的气味。明明是住人的房间,为什么仍旧这么的沉寂。
让人难以呼吸。
我打开了房间的窗,黄昏过后阴沉的天躲开床帘溜入眼中,雨前沉闷的风吹入房间,吹得桌上的本子凌乱地翻着。
马克哥房间里的灯颤颤地亮着冷白色的光,一切都显得冷冰冰的。我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我坐在马克哥的桌前,桌上只有几本落灰的的笔记同杂乱的纸张和笔。笔尖的墨粘腻地抱住笔芯,紧紧地。
我盯着笔记本看了很久,久到我觉得时间都暂停在我的视线中。我还是翻开了它。
是一本马克过去的日记。里面是和那些信上相似的字迹。
时间停留在他离开家的那年,留下最后的一段话,由整齐变为潦草,好像一点一点地泄露着,泄露出内心的痛苦。
“做的那些选择是为了离开黑暗走向更大的黑暗吗?为什么一定是我!能不能放过我!放过我吧!!!”
那些声音都来自十三岁的李马克。
在我眼里,无忧的,欢乐的,坚强的李马克。
这些文字混乱的闯入我的心,把小时候的记忆搅乱,让我迷茫的寻找,寻找属于马克的痕迹,在我眼中那个强大的痕迹。
对于马克的认知被推翻了。
我走出马克的房间。有些震惊地发现马克今天意外的早归。他只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背对房门。
08.
那一晚我坐在床上用被单裹住自己,让我的世界中透不进一丝光线。
我抽泣着,像是一座堡垒的崩塌引发潮水汹涌跃出眼眶。我抱紧双腿,企图把思绪埋进黑暗中,让呼吸停止,忘却所有。
我听见黑暗中细微的声响,是门打开的声音。打开房门的人并没有进入房间,而是站在门口观望着。
呼吸声急促地,传入我和他的耳朵。
分不清是我的,还是他的。
我渐渐的停下了哭泣。我知道,他听着。
“马克哥。”
“你可以抱抱我吗。”
我说的声音很小,但足以让他听清楚。
如果安静是今晚的乐谱,那心跳声一定是今晚的鼓点。它独奏了很久,诉说着细流流入山峦,后果却是失去阳光。似乎这首乐曲将至终点时,被一阵脚步声打乱了节奏。
那脚步声蔓延到床边,心跳的主人抹去眼泪掀开了被褥。
“东赫啊…”
“我也。”
我不知道马克在回应什么,只是私心地认为他在回复我说的话。我好想你。
心跳融合在一起。我扑出去抱住他,紧紧地抱住他,好像从来没有失去过一样,好像小时候一样。
“马克我好想你啊。”
“马克啊,我好累。”
“马克…”
“马克,可不可以像小时候一样的陪我。”
“马克啊…”
很多的委屈涌上心头,在他将我揽住的瞬间。他好像一直是我坚强的后盾,一直是只属于我的温柔乡,从未变过。
“东赫啊。”
“对不起,在你的生活缺席了很久。”
他的手环上我的头,轻轻的。
像是按下了感情的开关,我抱着他,只是安静地抱着他,好像一切的伤疤都不那么痛了,好像要陷入这具带有温度的躯体了。
多想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
我拥有你的这一刻。
“马克哥。”
“我好想重新认识你,认识你的全部。”
我依恋地放开他,让他坐在床边。
“妈妈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我希望能听你说。”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辍学。”
“我可不可以知道你从前的种种。”
在门外微亮的光衬托之下,我看见马克的轮廓,他有些颤抖的呼气。他的睫毛很长,颤颤巍巍地。
沉默又在我们当中蔓延,躲藏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刺痛我的心。
他站起来,默默地向门走去。光亮消失在被关上的门后,而脚步声轻轻的,并没有随着光而消失。
那光像是我们的曾经,被上帝关上门后,给予双方绝望的黑暗。但上帝总会为我们打开一扇窗,我看见窗外的明月,那是远在天边的光。
“好久没有看过晚上的天了。”
“东赫啊,你还记得吗。”
“……”
我没有回应,我看着窗外,那一切美好都被关在窗外,在铁栏外。
马克坐在我的身边,和我一样的望向明月,缓缓的开口。在寂静的黑夜中,那个声音萦绕在我的脑海。
从那个声音里我听见了,我看见了。
那个年幼的孩子被丢在农村。养活一个娃娃需要大量的钱,而这个孩子的爸爸妈妈不愿意为他浪费精力。
他们对着一个初闻世事的孩子恶言相向,在村里老人的鼓励下,丢上贩卖儿童的大车。
是一对一直没有孩子的年轻夫妇在农村的小路听见了这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急忙召来村里的几个年轻伙子从人贩子的手里抢来的这小孩。
这小孩到了夫妇的家里,明明才三岁多却异常懂事地学着帮夫妇做事,生怕被丢弃,被绝望的拉走。
夫妇对这小孩很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他求夫妇给自己取了名字,跟着父亲姓,姓李。
那个三岁的李敏亨,永远的留在了三岁。而李马克的人生,从那时开始。
不久后夫妇有了孩子。他不争不闹,从那开始,他便深爱着他的再生父母与弟弟,至亲至爱。
“所以是爱吗。”
我打断他。
“爱。”
夫妇让这个小孩上了小学。却是把他送入了黑暗。小学里的孩子们说着幼稚的话,去诋毁他的父母,去辱骂他的容貌,去贬低他的歌声,去摧毁他的生活。
三年农村,三年城市,黑暗的日子从来没有停止。他决定离开,离开那些污言秽语,离开那些冷漠暴力。
他转头跳进了无尽的,无可回头的黑暗。
那叫社会。
“马克啊。”
“外面的天好美。”
我握住马克的手,没有回应他说的故事。只是紧紧地握着,看着他说。
“嗯,很美。”
“我们出去逛逛吧。”
“去哪?”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把被子丢在一边,牵着他的手跑出家门。
凌晨路边的灯微亮,漆黑的天空逃逸出几缕光线。我带着马克漫步在马路旁,树荫下我们的影子忽隐忽现。
若即若离。
“马克呀。”
我望向他,他也看着我,我没有说什么,我只是一遍一遍,不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凌晨的风微凉,穿过毛衣的细孔,吹拨起头顶的发丝。有些冷,但是手部传来可以温暖心灵的温度。
我带着他在大路绕了一个大圈。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我,慢慢地走。
“马克呀。”
等到天上的星星躲进晨光中,我们走到一个林荫的路口。我捏住他的几根手指转过身看着他。
“我们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吧。”
我一步一步地后退,开始向着绿林的尽头全力地跑。我不敢回头,我害怕他没有追上来。
如果一直这样跑下去,在未知的路上奋力地奔跑,不用回头也不用在乎前面是否是尽头该多好。
我有些惊讶,我听见一起一落的脚步声紧跟在我身后,慢慢地,和我并肩一起奔跑。
如果不是在这灰蒙蒙的天底下而是阳光灿烂该有多好。这一刻太美好了。
我们一起跑过林荫,沿着一条路向山丘上爬去。我停下在山涧的一条木桥上。木桥吱吱呀呀地叫着,好像只允许我们两个人站在上面。
“来不及了。”
我和马克都喘着气,起伏的胸膛下心脏砰砰地激动着,不知道是奔跑后的疲惫还是此刻看着眼前人的悸动。
“重新认识一下吧。”
“我叫李楷灿。”
我又伸出手。在两人合适的距离间,凉风从指缝间穿过。
“我好像…爱上你了李马克啊。”
我直视马克的眼睛,那里面的我站在微亮的晨曦下,仿佛是这世间唯一的光。
“东赫啊…”
“我是你的哥哥。”
“你不能说那些话。”
马克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他把目光移向远方初升的旭日,火红的颜色蔓延到整个天际。
风把头发吹向我的眼睛,模糊了眼前人的身影。
“不是亲情,而是爱情啊。”
“你还小,不会懂得那些复杂的东西。”
“可不可以让我成为和别人不一样的存在。”
“你才十四岁,还会有很美好的未来。”
“你离开家的时候也是十四岁。”
我们毫不相关的两三句话语在我的话尾冻结。山涧清晨的风好像又冷了一些,好像那些温暖愈来愈远,我需要奋力地拥抱它。
“李 楷 灿。”
“是吗。”
“能不能让我重新走进你的生活。”
像是被这一缕阳光冲破了心中的枷锁,或许是当做最后一般地,说出那些想要说的话。也许失去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勇敢。
“就算我只做你的弟弟。”
“也让我陪着你好吗。”
“……”
“马克哥…”
好像海绵中倾尽全力地挤出一滴水,任凭怎么揉捏也只剩黄色的躯壳。不能给予我所渴望的甘露,让我在虚无中无法呼吸。
我低下头,深深地抽泣,像是再也抓不住在浪潮里流去的细沙。
“希望繁星为我们照亮
直到太阳升起
我们一直在燃烧热情
面带微笑 此时此刻
想将这份悸动传递给你
(歌词)”
我眼中的爱意冲破惊慌,在再次望向他的时候,包裹着湿润的雾气。马克从来都没有忘记那些。
没有回应我的眼神,他缓缓伸手搂过我的肩,将我拉向他的身侧。不经意间,太阳已经徜徉在天空之上,柔软的光束照亮这座漆黑的城市。
“楷灿啊,这阳光,和你好像。”
可是马克你知道吗,我从来不是阳光,我从来不生活在阳光里。
09.
我不知道马克在逃避什么,他还是那样的若即若离,在每每我感觉拥有他的那一刻他却默默淡去,在我在失去的苦闷中淡忘却又重新出现。
在那夜的凌晨过后,那份懵懂的情感似乎有了一些模样。
马克好像对自己离开的那些年怀有歉意,还是说或许对我有了一丝不属于亲情的感情,他开始用他笨拙的方式表达爱意。
起码在我每天疲倦的走出校门的第一刻,就能见到那张脸,光是一眼就能温暖一整天。
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他站在马路对岸,微笑着,在人群中,他的眼里却只有我。这份感情还是亲情好了,起码我可以永远做一个长不大的弟弟。
“马克!”
现在换我兴冲冲地冲向他,时间好像从来没流逝在我们两人之间,只是因为时间,我成为了更眷恋的一方。
“楷灿啊,今天有什么想吃的?”
“没有。”
“我就想和你一起走走。”
我余光看见马克看向我,但我没有望向他。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走在我的旁边。
书包背带压在肩上有点疼,今天其实被我的“朋友们”开玩笑说是娘炮而为了证明自己和他们打了一架。虽然变成了他们和老师说的比划比划增进感情,虽然变成了被打的一方。
明明娘是妈妈的意思,为什么要用来骂人。
我一直以为马克不会知道的,我不想让他分担这些,这些他曾经经历的灰暗。他一定很痛。
直到那天意外地被他们围住要请他们吃饭,在放学前一个小时,从学校狗洞被带到离学校不远的一家饭店。
其实那天我没有带钱。或者说我不想再给他们钱了。我也做好了被打一顿的准备。只是我要怎么才能在放学前回到学校。
“灿啊,给钱吧。”
那几个人把牙签咬在牙缝里,把筷子丢在一边伸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没有钱。”
“哎哟我们楷灿啊都学会开玩笑啦。”
“你知道没有钱的话我们不会带你玩的哦。”
“我不需要。”
我攥紧衣角,努力藏匿我的颤抖。
“你不是想和我们做朋友吗?”
“注意你的身份呀楷灿。”
“我的身份怎么了,我从来不低你们一等。”
“别仗着你家有几个臭钱就在那里臭显摆。”
“……”
我真的不想再每天这样循环地做这些无益的事情了。如果我可以选择,我会不会也像马克一样。
他们看我不说话,搬起椅子向我靠近。在我隔壁的更是直接揽过我的肩,往前两天他们打的淤青上掐。
很疼,真的很疼。
泪水从眼眶溢出,任凭我怎么阻止也没办法把自己的窘态藏匿。甚至分不清是生理泪水还是心在流泪。
“喂!干嘛呢?”
我听见饭店的门被推开,模糊的眼里看见的是一个男生的身影,向我们这边走来。我听见他的声音,同样的颤抖着。
“这位,你什么事?”
“要请客吗?我们只不过是和同学玩玩而已,你要吃饭的话就吃,不吃也不用管别人和同学玩游戏吧。”
“你们做的我都拍下来了。”
“如果不想被开除的话现在结账,走。”
那个男生举起手里的手机。
“拍到又怎么样,我们说什么做什么了吗。”
“……”
“你们要的钱我给,现在走。”
“你说的。”
那个男生把钱包里的钱都交给了他们。那些人狠劲地拍了拍我的头。他们在前台结了帐,拖着脚离开。
“嗯哼?”
“马克哥——”
马克哥的眼眶微红,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饭店。他走的很慢,是在等我追上去。因为他知道我肯定会追上去。
“马克哥…”
“生气了吗…”
“没有。”
马克哥没有提快步速,只是慢慢地走着。
“对不起马克哥。”
“谢谢你。”
“如果我不知道,你会一直这样下去吗。”
“一直瞒着我。”
“……”
“我知道你会很痛。”
“难道你就不痛吗。”
“马克哥…”
“你会害怕吗。”
如果让你回到那些痛苦。
“楷灿啊。”
“那些都…”
“马克哥。”
“你拼尽全力去逃离的那些东西,我真的不想让你再间接地从我身上体验了。”
“痛也好,怎么都好,我想做的只是保护你。”
“楷灿啊你…”
“马克哥其实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希望……”
“呀!李楷灿!”
“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我现在想做的,唯一要做的,是保护你,你懂不懂,什么都不重要,你才是最重要的。”
“你为什么总要这样的放低自己,你很优秀,你从来不应该成为牺牲品。”
“马…马克?”
我完全的愣住了,这些话居然是从李马克的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责备但是又充满鼓励与爱意的话。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起伏的胸腔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一切的委屈和痛苦好像都被抚平了。我控制不住地流泪。
“东赫啊…”
“对…对不起,是我太凶了,对不起…”
马克有些慌张地轻拍我的肩,再握住我的手臂。我感觉到他手心的冰冷。
“我爱你李马克。”
我几乎是扑进他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肩窝上,哭地泣不成声。
“好痛,真的好痛。”
“李马克…我真的好害怕…”
为什么每次一到他的怀里就要变得这么脆弱啊,为什么明明那么痛但是却好像全都要忘记了。
“我在这。”
“我一直都在这。”
今晚的晚霞没有染红天际,灰蒙蒙的雾气在城市上空弥漫。平静过后,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漫步回家。
“你为什么会去那里?”
我盯着马克的手,如果可以上去握住他就好了。会不会已经变得暖暖的,可以把身上也变得暖暖的。
好像拥抱过后,我捆绑内心的扭曲的绳索被打开,正在眷恋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享受着这样放肆的感觉。
“我…路过。”
马克慌了神,一顿一顿地把手伸到后脑,挠挠头顶的发丝。
“真的吗?”
我借着机会凑上去挽住他的手,把毛衣里的冷气都温暖在我们俩的臂弯间。
“嗯。”
“你不会是跟踪我吧李马克?”
我又往他那边凑了凑,玩闹似的往他身前钻,抬头看向他,毛衣表面凉凉的。
“没有!说什么呢这小孩,呀,你这小孩为什么不叫哥了啊!长大了了不起了啊?”
马克愣了一阵,挣扎着把手抽出来,扣住我的脖子。
“什么嘛你还不是跟小时候一样!!!”
我缩着脖子拍他的手,他才把我放开。
我抓住他,把他定在我的面前。
“听着,李马克!”
“你离开的那年是十四岁。”
“现在我也是十四岁。”
“你在我的记忆里,没变过。”
“你就是那个十四岁的你。”
“不过,现在好像我也要重新认识你了。”
“对吧,十八岁的马克哥。”
我直视他的眼睛,明明两个人的眼神里都那样真挚。我小步小步地向前挪,像害羞的小鹿也像勇敢的少年,我轻轻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又很快的逃离。
“怎么了,弟弟都不可以亲亲哥哥了吗。”
“难道你害羞了吗?”
一直用弟弟这个身份撒泼地去爱他多好。
他的脸颊看起来瘪瘪的,但触感是软软的。我感觉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好像整个人都要冲进粉红色的浪花中。
原来有这一个方式,能让整个人都变得暖暖的,脸颊和耳朵也暖暖的。双腿变地酥麻麻地,就连直视他的眼神都要努力地支撑了。
“没有!”
李马克盯着慢慢远离的我的脸,不知怎么的也漫上绯红,有些慌张的擦了擦脸颊。
“难道马克哥也喜欢我吗?”
我像开玩笑一样地说着。明明紧张的人都快站不住了。我的耳朵一定很红。
“东赫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叫你楷灿吗。”
怎么马克可以这么冷静,连逃避都不显得突兀。
“为什么?”
“好像对着楷灿,我……”
“我……”
马克盯着我的眼睛,但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话。
“什么?”
“没什么,就是这个名字很阳光。”
还能有什么呢。是想要忘记过去吧。那些曾经难过的,那些曾经美好的,和曾经的我。
“那么马克哥。”
“可不可以让楷灿认识敏亨呢。”
“敏亨已经不在了。”
马克一下子愣住了,思考了很久才重新开口。
“不。”
“敏亨一直在,他只是被你藏起来了。”
我用手戳戳马克心房的位置,又悄悄地停在那。他沉默了好久,或许是在沉思如何回避吧。
“好像阳光的楷灿要照亮敏亨的世界了。”
“那就暂且地”
“做一会敏亨吧。”
“那小敏亨”
“能让我来温暖你的世界吗?”
“敏亨说”
“你已经长大了呢。”
“是啊,我已经长大了。”
10.
会不会是那一些平淡又平凡的记忆在我的脑海中被不断润色,才让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回忆的人也分不清了。
从那以后我时常会称马克为敏亨,像是要让敏亨的痛苦回忆回归到马克这副身体。虽然本意不是这样的。
但明明马克在说那些曾经时,敏亨就一直存在。他能像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平静地说着敏亨,是不是他已经接受了那些痛苦。是不是能让敏亨也绽放在我们的世界。
尽管那个世界灰蒙蒙的。尽管那个世界远远的分隔着。但那个世界总会有重合的地方,会让敏亨成为太阳,也会让东赫成为阳光。
“敏亨啊,我好想做一个歌手。”
“能把心情都写进歌里的歌手。”
“那就去做呀。”
我挽着马克的手臂,把头挨在他肩头。
“马克哥不想去上学吗。”
“我们一起去上学吧,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新学校,一起上学吧。”
“如果没有交到朋友,我们还有彼此。”
“楷灿啊,你知道的,我已经不是上学的年纪。”
“我们一起好吗。”
“只要你想做的,我们就一起去做。”
马克停在原地,我抬起头看他,他也直勾勾地盯着我。思考了很久。
默许般地,他揉揉我的头。
度过一个学期内心折磨,考试结束那天,我几乎整个人都瘫在了李马克的怀里,隔着棉袄也会感觉到暖暖的,手套略微粗糙的质感在我的发丝间摩挲。
“楷灿啊跟你说个事情。”
我深吸马克身上的气味,这让人感到安心的气味,如今也能时常萦绕在我身边。
“怎么了?”
“我下学期去学校了。”
“真的吗?我们一起吗?”
我惊喜地离开那个怀抱抓住马克的手,放在身前摇了又摇。
“爸妈帮我找了一个学校让我去看看。”
“我…我过两天估计就去报道了,要是定下了就…就可能就要过去住校。”
“我一定会经常来看你的!你…你如果想见我也可以给我打电话,那…如…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也可以不去了。”
马克不敢直视我的眼睛,目光在我的身上移动,只敢时不时偷瞄几眼。
“真的吗马克哥?!!一定要去啊!太好了!我们马克哥可以回来上学了!我们马克哥也可以上学了!”
我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脸上的笑容是在赞扬他终于迈出这一步的勇气,也为他跨过内心的坎而欣慰。
马克原本慌张的脸上渐渐地也被我感染,他悄悄地舒了一口气,嘴角上扬,可又为袭来的不安而皱起眉。
“楷灿啊,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们会很久不能见面。”
“如果马克哥会开心的话,我也会为你高兴的。”
我握住马克的手,放在我的胸前。
“我们的心是一起的。”
我看着马克哥的脸,很久很久,像是在害怕分别,也是在留恋此刻的亲密。
马克哥轻轻地挣脱开我的手,朝耳尖漫上点点红晕处搓搓。不知道是因为天凉,还是此刻你也为我心动呢。
我只是看着他,没有再张嘴说话。我似乎默认了马克已经习惯了我的注视,习惯了在我充满爱意的眼神里自在地生活着。
“听说学校还不错,如果顺利的话我会去上高二,会一直呆在那边。”
“我会考过去的。”
“……”
马克像是没有想到我会说这句话,又或是听到这话后内心所预期的时限骤减所带来的冲击冲昏了头脑,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
“我相信爸妈一定会给你找一所好学校。”
“你要等我,我会努力考过去的。”
“楷灿啊……”
马克叫了我的名字,又吞一口气把要蹦出来的话吞回肚中。
“马克啊。”
马克啊,等我。
我会快点长大的。
11.
马克和他说的一样,在冬天最寒冷的日子辞去了在公司的职位,像小时候幼儿园放假一样,我们两个人可以没日没夜地待在一起。
或许是都不想说起再分别的日子,在这件事情上,马克和我一样。是畏惧分别还是恐惧孤独呢,好像我们也在当中混乱了。
“敏亨啊,我们去海边走走吧。”
“好。”
冬天的寒风刺骨,海边的风吹进人的心里,咸涩,又带着一丝自由的味道。落日的余晖散去,墨蓝色把整片天空包裹。
“好冷敏亨。”
我往马克的身边凑,棉袄紧贴,从棉花里溜进来他衣服表面的微凉。原本缓缓前进的步子停在原地,我把头轻轻埋进马克的肩。
棉袄表面的温度很低,但是呼吸打在上面又模糊地变成薄薄的暖气胡在我的脸上。
马克就这样呆呆的站着。不过我也很满足了。这样相互拥抱的日子还能有多久呢,我们未来又是怎么样的呢。
或许爸妈会对我感到失望,或许他们会把马克赶出去吗…或许我们要这样苟且地温暖对方一辈子吗。
想到这里呼出的气息都变得颤抖了,突然流泪的话会弄脏马克的衣服吧。我直起腰来,突然感到头顶有一股力量把一个重重的,暖暖的东西戴在我头上。
“给你戴吧。”
刘海被压成了厚厚的一沓挤在脸上,我听到马克偷偷地笑了。他用嘴咬住手套的一角脱掉手套,用手帮我剥开头发。
我看见毛线帽从他的脑袋上后他变得炸毛的样子,忍俊不禁。
“敏亨笨蛋。”
马克嘴角微微上扬,伸手揉了揉我头顶的帽子,再把手套放进口袋,对着手哈了一口热气。
我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又学着他扯掉一只手套。
“这是你不戴手套想做的事吗。”
我抓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或许是今天想做的事吧。”
马克没有挣开我的手,反而握地更紧地放进了他的口袋开始向前走。一时间我不知所措地两下快步向他那边扑,挨在他身上往前走。
真暖和,马克的口袋里比我全身上下都要暖和,现在连脸上都微微发烫。
“敏亨啊,好想喝酒。”
明明眼前的一切都那样真实,但又好像闭上眼睛就会消失的样子。明明那样的温暖,可为什么会感到落寞。
我把这个美好的画面画在纸上挂在我心底最深处,可是无情的海风袭来,把画纸吹破,吹得心底冰凉。
“你还没成年。”
“我想喝,敏亨。”
“……”
“等我一会。”
马克缓缓松开我们紧握的手,转身小跑去不远处的便利店。
四周的灯光暗暗的,傍晚的人并不多,我看着他的背影。在这样杂乱的世界里,你是唯一的色彩,却又美得那么让人无法呼吸。
“干杯。”
“嗯,干。”
冒着气泡的啤酒一股脑子涌入喉咙,苦涩的味道向上翻滚。冰凉的液体进入腹中,啤酒也不好喝,为什么大人都喜欢喝啤酒呢。
就像身边的马克为什么喝完这口酒却又叹了一口气呢。我也不知道了,学着他的样子又轻抿瓶罐口又朝半空吐了一口气。
白色的水雾氤氲,有些模糊了我的眼睛。
“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呢敏亨啊。”
‘你会像今天一样爱我吗。’
身体随着液体的进入而变得冰凉,但是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绕着海边,慢慢地,慢慢地走着。
“我们去唱歌吧。”
不知道走过了多久,我的身体冻的有些发抖。人慢慢地多了,不远处从音响里涌出来的音乐随着风吹到我们的耳边。
“你去吧。”
“我在这看着你。”
马克停在人群的末尾,轻推我挤过人群迈向舞台中央。我向歌手耳语两句,他把麦克风放进我的手里。
我紧攥着麦克风,有些发抖地把它别上麦架。抬眸望去,四周的人们目光时不时从手机转移到我身上,也有的拿着手机准备录像。
那些带着期待又好奇的眼神投向我,仿佛是在提问我何时开唱,又像在敷衍地等待一场并不美丽的歌唱。
穿过人群,我只望向马克,我看到他,在人群的尽头,在聚光灯最后的光晕里,在黑暗的边界漂浮。我甚至看不清他的眼睛。
而我好像是聚光灯的中心,很奇怪,我的心里不是滋味。
“我们笑靥如花
那远处的月光
为我们照亮
习习微风
从我身边吹向你的时候
眼泪也全部随风消散了
(歌词)”
一曲终毕,逆着人们的目光,我窜进人群里,握住马克的手,在嘈杂的歌声里,在微光下,我靠近他的脸问他。
“你为什么站在这,不往前走。”
“因为我在等你。”
马克的眼睛亮亮的,里面装着大大的我的脸。光晕照在我们之间,而我遮挡住了马克眼下的光亮。他轻揽住我。
一时间心跳声放肆地跳跃在歌声里,我看向他的眼睛,他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在他眼里光亮的世界里迎接逆光而来的我。
‘没有人会看见的。’
我长呼一口气,闭上眼睛,轻轻的凑上前。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带着海风的冰凉,我轻舔他的唇,又快速地让自己脱离出这暧昧的距离。
一只手从后背移上来,在我将要抽离时钳住我的后颈,将我拖回到一个绵密的吻中。舌尖的温度交融,在昏暗的灯光里,深深地相拥。
吻地长久,我们都在竭尽全力地祈求对方的温存。酒精的味道传递在我们之间,鼻腔里涌入属于马克的味道,周围空气升温,让人感到酥麻与晕眩。
直到嘴里泛起酸涩的味道,泪珠顺着脸颊溜入嘴角,马克搭着我的肩后退一步。
我看见他也红了眼眶。我低下头努力地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可爱意如潮水,撞击心灵的礁石,冲出一条裂缝,冲出无尽的泪珠。
很痛,可压在心底的石头被冲走了,换来喘息的机会如获新生。
他拥抱我,我们后退,倒向光的方向。
“我永远爱你,李马克。”
我本就不是太阳,倘若没有你的光芒,我绝对不会活过那片黑暗。
我希望,你不会再离开我。
12.
校门打开那一刻,高考结束的同学们如同脱弦的箭,飞奔向放纵的世界,去拥抱阔别多年的自由。
家长们在校门口攥着鲜花,左右观望,满心期待地等着考场上凯旋而归的战士们。
在亲昵的相拥与热泪中,在远方的路灯下,借着微光,两个少年紧紧相拥。
“毕业快乐!李敏亨!”
‘“毕业快乐,东赫啊。”
就像两年前,我从马克的手中接过一朵向日葵。他代替妈妈把拍立得递到我手上,灿烂的笑着。
拍立得留下了属于长大后的我们的第一张合照。每当我疲倦不堪,马克的笑颜是属于我独特的力量与阳光。
在这个并不幸福的世界,我足够幸运可以遇见让我感到安心的存在。’
而今天,我把一簇勿忘草别在他的胸口。勿忘草,永恒的爱,永远不变的心。
我向路过的人请求帮我们拍一张合照。我们紧贴着彼此,他伸手揽过我的肩。在闪光灯响起的前一秒,我抬头亲吻他的脸颊。
这一吻迅速,在我能感觉到马克脸颊微凹,描摹出我嘴唇的形状。这一刻被永远的记录在相片上。
马克有些害羞地摸摸脸颊,抬手揉揉我的头,视线跟着我的视线一同看着照片。慢慢显现,变得如此真切,我们曾经一同经历了那一刻。
如此心动的。
我抬头看马克,握住他的手把照片放在他的掌心,再挤进他的裤袋。连带着我的爱。
“敏亨,我们要常打电话好吗。”
“好,我常打给你。”
“敏亨,要常想我好吗。”
“我一直在想你。”
昏暗的街道,只有路灯下的我们在此停留。穿越人流,我们用最真挚的爱意拥抱彼此。
李马克,我相信我们还会有很多未来。
13.
时间像一根冗长且曲折的细线,穿过脆弱的心脏,穿过灯火与伤痛,穿过爱与恨,穿过每一个不曾忘却的日子。
马克考上了本地的一所二本大学,拿到了学校的高考奖学金,过上了一边工作一边上课的日子。
时间好像穿回了从前,穿回了那时的小马克刚离开家的日子,无法见面的日子又重新卷席生活。
唯一的不同,是我会时常收到马克的来电。我们知道彼此相爱着,想念着。
或许那张照片马克又好好的保存吗,他会时常看见回味吗。我把我的相片贴在台历上,再勾勾画画出几个显眼的日子。
“重逢的日子”
“第一次喝酒的日子”
“马克毕业的日子”
……
这些微小的幸福成为了在与外隔绝之地唯一的信念,所有的念想都寄托在这些着文字里,寄托在照片上。
我爱这些点到即止的幸福,
但我更爱李敏亨。
升高三的暑假,马克请了一天的假带我到离家最近的海边玩。炎热的盛夏,我们漫步在沙滩边,我们在椰树下乘凉,我们欢笑着把水泼到对方身上。
拖着湿漉漉的衣服一屁股坐在沙滩上,马克从小摊买来两个大椰子,把一个丢给我,又抱着另一个猛地躺倒在沙滩上。
“敏亨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我把椰子丢在沙滩上,扭头把马克的手从他身上掰开,再向后倒在他怀里。
“我想…我想要你不会忘记我。”
“笨蛋!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啊,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没什么。”
“快点再想一个。”
我伸手拍拍李马克的肚子,湿透的衣服在上面绞成杂乱的一团。
“哇,马克哥成年了吗”
“你明年也成年了。”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我很惊讶地把头扭向马克的方向。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马克的年龄,他好像总是那样沉稳又带着孩子气的,从来没变过。
“那敏亨明年要给我办大大的成人礼才行。”
“我们两个都穿上西装,一起出去吃饭。”
“一起去酒吧喝酒!”
“然后再一起来海边!”
“好,我们到时候一起去做。”
马克看着我在空中比划着,伸手揉揉我的头,又抬手不知伸向哪里。
“最后一年了楷灿啊。”
“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嗯,我一定会考个好成绩给你看的。”
“我相信你的。”
“你……你有习惯没我的日子吗。”
“对不起,我又离开了你很久。”
“不用抱歉敏亨,我有在努力地生活,以后要是能和敏亨一起生活就好了。”
马克有些僵硬地低下头,把我的头埋在他的颈脖处,又用双手环住我。
“对不起…”
“对不起东赫啊。”
东赫。这个名字好像很久都没有从马克的嘴里听见了。我感受到他的情绪,有些痛苦,不敢呼吸的。
“没事的敏亨。”
我起身直视马克的眼睛,我希望能用温柔的目光抹去他的忧伤,我希望我们能用爱意替代歉意。
“你会习惯没我的日子的对吧…”
“请你不要忘记我。”
“东赫啊,想喝酒吗?”
14.
我们都是在线上行走的人,线给予了我们相交的可能,却又能轻而易举地让人们失去平衡,带着凌乱的线一同掉下深渊。
高三的日子真的很紧张,书本题目密密麻麻地堆积在脑子里,每天都在崩溃边缘。我几乎是要把这么多年的人生都颠覆过来了。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老师在班里放了一台只能打电话的手机,供同学们打电话联系家人。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队打电话,所以我每天都会很快地洗完澡跑回课室里做第一。
只是那一天,我照例给马克打电话。是我的生日前夕,也是高考前夕,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贵的。所以我决定这是高考前的最后一通电话。
电话通了,传来的是妈妈的声音。周末马克在忙的时候接不到电话,妈妈会替他接,我也习惯了。
“喂?”
“嗯,东赫啊,怎么啦。”
“妈,今天班里又有几个同学回老家备考了,我坐到第一排方便问题。”
“一切都挺好的,我肯定会考个好成绩的。”
“嗯,那就好呀。”
“妈,马克哥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东赫啊,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我们现在来接你回家。”
“为什么呀?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
“马克他……他走了。”
“昨天晚上他和我们吃饭,刚放下汤碗,他就突然晕倒了。”
“抢救……没有救回来……”
“什么?”
“东赫,你不要太难过…”
“你说的是真的吗,妈妈,为什么啊,他怎么会死呢,我每天都在跟他打电话啊,他明明好好的啊。”
我听着妈妈逐渐哽咽的声音,眼角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像是心里的某一块突然被掉下来的石头撞碎,好痛,痛到无法呼吸。
“他一年前自己去做了检查,查出来身体有问题,但他不治疗也不告诉我们。”
“他只是默默地跟我们告别,独自忍受痛苦……”
电话那头妈妈说不出话来,而我也无法接受冲击挂掉了电话。我又谨慎地重新按那个号码播出,我希望能从电话里传来李马克的声音,我希望刚才是我打错了电话。
可是一切都是真的,电话号码是真的,妈妈的流泪是真的,找不到李马克也是真的。
“李马克李马克李马克!你在哪,你让李马克接电话妈妈,你让他接电话。”
“东赫啊,东赫啊你冷静一点。你现在来校门口,我们快到学校了。”
我挂掉了电话,胡乱的把东西塞进书包里跑出校门。风吹上我的脸颊,却带不走我的泪水,它源源不断地流出,连带着晕眩。
但是在看到妈妈的车时我却胆怯地停下了脚步。不行,我不能上妈妈的车,我不能回家。李马克一定在家里等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没有在学习。
我不能懦弱,不能逃避。
我紧攥着书包带子,后退一步,两步,再飞速地冲回课室里,我大口的喘气。不是疲惫,也不是悲伤。
“李马克,你还好好的对吧,你在等我高考成绩对吧。”
“我会坚持下去的,你在考验我对吧,我不会让你看扁我的李马克。”
“李马克……”
“李马克……”
“李敏亨你个坏蛋!”
“……”
“可是你连我成年都没看到啊……”
“你为什么不愿意等我一下……”
“就差一点……”
我选择了在痛苦中煎熬着,我盯着台历上的照片来清醒自己的意志,让自己可以再学一点,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高考完那天,我走出考场,只觉得浑身发抖,我看见校门口停着的车子,我看见爸妈的脸,我看见一束精致包装的向日葵。
“李马克,你真的离开我了吗。”
我闯入这个空间里,方才失去生机的,李马克的房间。
房间里充斥着李马克的气味。明明是住人的房间,为什么仍旧这么的沉寂。
让人无法呼吸的。
我看见那张收拾整齐的书桌上放着一封信,“致东赫”。夹带着那张亲昵的合照。
“东赫啊,好像对比楷灿,东赫更熟悉啊。好像面对楷灿,才能抒发那些不应该有的感情。经常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东赫啊,你是最特别的存在。看着你的时候,仿佛自己也在看着时间。对不起,在你的人生中,我缺席了那么久,现在又要离开了,我却无能为力。对不起,让你在小时候遭受了那么多恶意,却没有保护你。我总是想起你,在你长大的每一分钟,你无时不刻都在我心里。一年一年陪伴成长的人隐约的没多少呢,哪怕是想念,因为你的存在而感到幸福。对不起啊东赫,原谅我的不勇敢,害怕一切会脱离常规,害怕你会被责骂,害怕舍不得离开,所以一直没有对你说。我爱你东赫,无论是东赫还是楷灿,我一直都爱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永远爱你。”
马克呀,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呢?
难道是小时候轻浮地表达出我对你的喜欢,享受独属于我的温柔那时吗。
是你离开后思念成疾,爱情成为了不可触及而又无药可治的病那时吗。
还是你挽起我的手,却把情与爱深藏的那些时候呢。
我的光是你,我飘向泥泞前的最后一缕风是你,让我的心窒息的也是你。
我以为我们还会一起度过无数个夕阳。
我以为我可以永远拥有你……
如果我是一棵苦杏树,那你就是绽放在我心上的杏花,成为我幸福的渴望,却又留下苦涩的果实。
“马克呀,我也23岁了呀。以前总觉得一直都在追赶你的步伐,你总是跑的那么快,现在,我马上就要超过你啦。
我不会忘记你的,如果想我了你就来看看我。我现在也是一名歌手了,我总是在歌里写着我对你的思念,你能听到吗。
敏亨呀,你也会感到骄傲吧。
感谢你,把光留在了我的世界里。
下次让我来照亮你吧。
好了敏亨啊,我要继续向前跑了。
拜拜,敏亨。”
the end.
【玹九/醒】前男友
九第一人称/ooc预警/一些老土的破镜重圆
我之前和李楷灿发誓过无数次,我说我死也不会去相亲,虽然此刻我正坐在咖啡馆里等待着我的相亲对象,但是我坚信我的灵魂是自由的。
母命难违,我只能尝试这样说服自己,好吧,其实是那男的听起来也不错。
海归精英,家里有钱,180,有腹肌,据说还长得帅。我承认我确实喜欢这款。
我叹了口气,还真是没出息。
我看了看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于是我低下头边发呆边等我的咖啡,视线里却出现了一双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皮鞋。
然后我抬头,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和我相亲的少爷居然是我的前男......
九第一人称/ooc预警/一些老土的破镜重圆
我之前和李楷灿发誓过无数次,我说我死也不会去相亲,虽然此刻我正坐在咖啡馆里等待着我的相亲对象,但是我坚信我的灵魂是自由的。
母命难违,我只能尝试这样说服自己,好吧,其实是那男的听起来也不错。
海归精英,家里有钱,180,有腹肌,据说还长得帅。我承认我确实喜欢这款。
我叹了口气,还真是没出息。
我看了看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于是我低下头边发呆边等我的咖啡,视线里却出现了一双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皮鞋。
然后我抬头,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和我相亲的少爷居然是我的前男友。
何止前男友,还是初恋。
我愣住了,直到心脏重重地跳了几下,我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些年的择偶取向还真是一点没变过。
金廷祐你真真是个没出息的家伙。
不过,看清我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里好像也盛满了慌乱。
"那个...还需要我自我介绍吗?"
呵呵,想来刚刚是我看错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这副沉稳的样子,我就有点没来由的火大。
"不用。"我大手一挥,"你郑在玹什么破德行我还是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到底我这句话到底哪个字戳他笑点了,他居然就直接笑了出来,笑得眼睛弯弯,酒窝都跑出来。
"几年不见,你怎么现在说话像小混混一样了。"
我真想对他破口大骂一番,奈何我感觉我妈可能就坐在咖啡馆的另一边,只能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下去,一声不吭。
"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呢?"郑在玹倒没觉得尴尬,拿起菜单翻看着。
"在当小混混。"我一口闷了刚刚上的咖啡,看见郑在玹明显颤抖的手,我差点要藏不住我的兔牙了,嘴里的意式浓缩都隐约泛着甜。
原来看郑在玹吃瘪这么爽,我摸着下巴想,怪不得郑在玹之前成天想逗我玩。
他轻叹了口气,双手交叠托住下巴,就这样看着我。
我被他盯的心里有点发毛,我说:"在家...做点笔译。”
虽然已经分手四年了,可是身体还是下意识的受郑在玹的眼神支配,我恨这段感情给我带来的后遗症。
初恋太刻骨铭心,甚至这四年来我都没有和别人交往过,我知道我忘不了郑在玹,所以我不忍心未来的男友活在郑在玹的阴影下。
结果下一秒郑在玹就问:“你有和别人交往过吗?”
然后我听见自己毫无底气的声音这样说:“嗯,和一个比我小一岁的加拿大人。”
马克呀,对不起,哥又拿你出来挡枪了。
郑在玹没有捕捉到我声音上的异样,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到了我肯定的回答上,眯起眼睛看我。
以前郑在玹一生气就喜欢这样眯着眼睛看我,我得绞尽脑汁快快想出来个能哄好他的办法。
但是郑大少,你这招用在前男友身上真是大错特错了。
“他人很好,工作很认真,也很上进,长的也挺不错,要说缺点的话...太喜欢吃西瓜了,西瓜很贵啊,这么爱吃西瓜真的太败家了...”
我自顾自地说起来,完全没发现对面人的眼神又多了点晦暗。
有点尴尬,我不自在地动了动腿,脚下却踩到了一个不规则的硬物,我僵硬地弯下腰去看。
郑在玹的高档皮鞋上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鞋印,我踩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这下气氛是彻底冷下来了,没说几个来回,郑在玹就说他有事要先走了。
我看着他面前还剩半杯的咖啡,松了口气,心想是时候结束这场偶遇的闹剧了,刚起身却被已经走到门口的他转头叫住了。
"我鞋被你踩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我就知道,郑在玹这么精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放过我。
"我赔你一双。"阔少又怎样,一双鞋我还是买的起的。
"鞋就不用了,你赔我三次约会吧。"
语调很平和,说出来的话倒是强硬的很。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他,他就推开咖啡馆的门走了,门框上的风铃叮零作响,好像也在奚落我不敢追出去。
一想到他离开时嘴角的一抹笑,我忽然觉得这三场即将到来的约会荒谬的不像是我一脚就能造成的巧合。
怎么每次都玩不过郑在玹呢?
想想又觉得郁闷,我一脚踢开路上的一颗小石子,骨碌碌地滚到了路边。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涌入耳朵,我抬头看,居然不知不觉走到幼儿园门口了。
这时正好是放学的时间,一群小孩像出笼的小鸟一样冲了出来,牵起家长的手,然后细声细气的开始讲今天都发生了些什么。
我在人堆里反方向朝着幼儿园大门挤去,人实在是太多,挤得大冬天的我额头上还冒出了汗,我抬手抹了一把,然后清了清嗓子对门口的保安大叔说:“你好,我找马克老师。”
大叔一开始还不信,直到我给李马克打了个电话证明我们的朋友关系,才放我进去。
教室里的小朋友们都走光了,还剩下一个小女孩,坐在小凳子上抱着娃娃,马克说她叫宥梨,每次父母都很晚才来接。
我跟她打了个招呼,她酷酷地朝我点了点头,继续玩自己的玩具。
"事情就是这样。"我一股脑儿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李马克,换来了一阵母鸡下蛋一样的笑声。
"不是,这程度的话有点,太神奇了吧...?"李马克一开始还对我拿他当假冒男友的事情感觉有点尴尬,但是听完了整件事,注意力完全就被扯到其他地方了。
“是啊..."我一下又一下捏着自己的手,也不知道我在焦虑和紧张些什么。
“那你还喜欢他吗?”
刚刚在咖啡馆忘记和郑在玹说了,李马克还有个优点,就是说话直白,一针见血。
“其实是喜欢的。”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低下了头,手上动作更用力了,“我很丢脸吧,分手四年了还忘不掉。”
“嘿,这有什么丢不丢脸的。”他倒是想的很开,一把揽住我的肩膀,手指摩挲着我的肩头以示安慰。“不过你们当时为什么分手啊?如果是原则性问题的话,有点...”
“没那么严重,其实就是大学毕业了,我留在首尔,他出国留学,然后就分手了。”
校园情侣总是经受不起现实的考验,我还记得郑在玹吞吞吐吐跟我说他要去国外留学的那晚,其实我都明白的,感情是人生发展路上最不值一提的东西,所以我在搬出我们合租的屋子那天洒脱地丢下一句“保重”,背地里却哭了一晚上。
遇见郑在玹之前我没有谈过恋爱,和他在一起之后,我食髓知味,他把我重新还给了孤独。
有时候我只是有点不甘心,有点疑惑,为什么人的真心会变成被抛弃的首选。
22岁的金廷祐是这样想的,26岁的金廷祐还是这样想的,我可能天生就有点重感情吧。
然后我在大学附近又租了套房子,一住就是四年。我的屋子其实并不算宽敞,使它显得大的是阴影,陌生,和漫长的一个人。
我有时也会梦到郑在玹,就是不知道郑在玹在地球的另一半土地上,会不会也会偶尔想起原地的我呢?
“叔叔,他都找你约会了,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一旁的小女孩突然出声,把我和李马克都吓了一大跳。
“宥梨说的有点对啊。”李马克想了想,认真地看着我,我有点哭笑不得。
这时手机很是时候的亮了,两个人八卦地凑了过来,我解锁一看是两条短信。
"我是郑在玹。"
"下次我们要干什么?"
我真搞不懂了,出国一趟回来真把自己当霸总了是吧。
虽然我在心里骂着他,但是此刻却感觉脸有点发烫,估计也变红了,然后在手机键盘上打下:约会。
然后大拇指移到了“发送”键上,又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廷祐啊。”李马克突然说话把我吓得一激灵,手指一触屏幕这两个字居然就直接飞了出去,明晃晃地展示在了聊天框中。
“我感觉他是在问你,下次具体要去干什么的意思?比如说看电影之类的。”李马克还在认真思考,我已经轻轻的社死了。
三个人,六只眼睛,盯着一个屏幕。
整整五分钟郑在玹都没有回我消息,我心想,这下是真完蛋了。
绝望之际,一条新消息出现。
“下周六去猫咖吧?”
郑在玹以前好像没有特别喜欢小动物啊,我一边走着一边想。
今年的首尔好冷啊,抬眼望去街头的树都已经光秃秃的,就算有几片叶子也是摇摇欲坠。凛冽的风夹杂着行人口中呼出的热气,不知飘向何处。
郑在玹去了加拿大留学,加拿大的冬天会比韩国更冷一些吗?
我差点撞上什么东西,猛地回过神后,我对上一双熟悉的眸。
郑在玹今天没穿他那天的一身西装,而是穿了一件黑色皮夹克,里面白色内搭,围了条灰色的围巾,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
冻不死你,我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我阴暗地跟在郑在玹身后进了猫咖店,一踏进店门,扑面就是暖气。
女店员的眼神好像黏在郑在玹身上了,偶尔才分我一点视线,我心里一直犯嘀咕,郑在玹真有这么好看吗。
一想起之前还在一起的时候,都有人给他表白,我就超级不爽。
不过下一秒看见好多可爱的猫,我马上就把郑在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穿着鞋套走路有些滑,我小步小步地挪到了一个椅子旁边坐下,拿起桌上的猫条,瞬时就有好几只猫睁着大大的圆眼睛朝我走来。
一只银渐层跳到了我腿上,太急了忘记收爪子,我被扎的呲牙咧嘴的,慌忙间居然和对面的郑在玹对上了眼神。
“没事吧?”他伸头朝我这边看,我对他摆了摆手说没事,揉了揉腿,又忍不住偷偷看他。
郑在玹好像到哪里都人气很高,猫堆里也一样,很招小动物喜欢,以前上学的时候也经常看见草丛里的小流浪猫朝他打滚撒娇。
这时候一只猫扑到他怀里,跳起来就要蹭他的脸,他差点被亲到嘴,看着有点无奈。
我手上挤猫条的动作没停,假装不经意的问:“你最近很有空吗?”
然后我悄悄看他,他愣了一下,然后摸着那只调皮的猫:“马上要接手我爸公司了,其实也挺忙的。”
挺忙的,挺忙的还找我约会?
我把空了的猫条袋子扔进垃圾桶,地上的小猫们还恋恋不舍地扒着桶沿。
“我也挺忙的。"我揉了揉腿上小猫的头。
我没骗郑在玹,我最近接了几个单子,经常忙到深夜了还对着电脑工作,结果郑在玹还来插一脚,我感觉精力都要透支了。
反过来看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这叫什么事啊。
我身上这只英短可乖,圆嘟嘟的特别可爱,我从兜里掏出手机对它咔咔照了两张相,然后又把它抱起来和它拍了两张自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郑在玹太引人注目,在他旁边我总会有些自卑,上大学的时候也是,刚刚进店的时候也是。
"真可爱。"于是我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夸小猫可爱,连带着也把我自己夸了一遍。
不得不说郑在玹找的这家店确实还不错,光这杯薄巧冰沙就值得我再来一次。
我咬了咬塑料吸管,下次叫李马克和李楷灿一起来吧,马克和我一样喜欢薄巧呢,但是李楷灿那家伙好像更喜欢狗...?实在不行我就缠着道英哥让他陪我来。
香气扑鼻,一盘舒芙蕾被端上,奶油上涂满了薄薄的橘子果酱,旁边的焦糖橘子片闻起来也香味浓郁。
我拿起叉子小心翼翼切开舒芙蕾,放进嘴中,温热又松软的口感和着橘子的甘甜,真难为分手四年了郑在玹还记得我喜欢橘子。
郑在玹点了一份巧克力味的松饼,甜香几乎都要飘到我这边来,一刀下去,浆汁落陷,滴落到餐盘上。
猫咖的饮食区和宠物区被一道玻璃门隔开,我们坐在一个小小的桌前面对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讨论起刚刚的小猫们。
其实我不是一个会和前男友老死不相往来的人,我特别随和,只是我的不自然是因为我还喜欢郑在玹。
我不是个自信的人,我不敢太把自己当回事。更何况我也不知道精明的郑在玹去了国外游了一圈回来,会不会进化成很mean的郑在玹。
我怕我说了,他会揪着我对他的喜欢不放,怕他笑我怎么还在原地打转,像一只被抛弃只能在原地等待主人的可怜的狗。
所以我不敢问他找我约会是意欲何为,也不敢问他是不是还喜欢我。
忍耐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很简单,所有的东西忍忍都过去了,别去问,也别去想。
我嚼吧嚼吧,把这些差点冲出喉口的腹语和香甜的舒芙蕾通通咽入腹中。
只不过我时常会自我怀疑,在忍耐的过程中,会不会也有一瞬间是为他雀跃呢?
时间过得很快,我们在猫咖门口告别,各回各家,冷风中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没有回头,只是低头看着手机,我叹了口气。
天黑的很早,周末的夜晚往往都是很有人气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我挤到一家糖炒栗子的店面前,买了一袋。
往前走一段路,穿过马路,再转角拐进小巷,就到了我家。
这是一栋很干净的小楼,一楼是房东家便利店的店面,二楼待租,我租下了三楼。
我把脖子缩进衣领,匆匆走过便利店,却被一声叫住了。
“金廷祐!”
我转头看,原来是李楷灿,手里拿着一瓶冰可乐。
“我听李马克说你今天去干什么了,真是无语,你都不告诉我啊。”他捏着手里的可乐瓶子,一路跟着我到家门口。
钥匙转动锁孔,门开了,在我的眼神警告下李楷灿脱了鞋规规矩矩地放在门口,然后走到椅子旁坐下,而不是穿着他在外面穿过的衣服飞扑到我的床上。
“我那是刚好路过他幼儿园门口。”我把钥匙挂在门口的钥匙架上,把鞋塞进鞋柜。“又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
李楷灿看起来好像还是有点郁闷。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拿起餐桌上的玻璃杯,在水池里冲了冲,接了杯冰水坐到沙发上。
“居然被你发现了。”他故意做着夸张的表情,手上自然地伸到纸袋里掏出栗子来,“之前的作品不是完结了吗,最近想画一个新的题材,但是还没灵感呢。”
李楷灿是我们这群人里唯一一个把梦想坚持到现在的,从投稿频频被拒到成为平台的签约画师,我看着他这部励志成长史不断更新,奈何我也就只能看着。
“楷灿呐,这个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了。”我喝了口水,冰凉的水刺激着食道,我才想起来最近肠胃状况其实也不太好,“艺术来源于生活,或许你应该多出去走走。”
我就不该答应李楷灿今晚住我家,大半夜把我被子都抢走,打他两拳也不醒,早上醒过来喜提喷嚏两个。
“阿嚏!”脑袋晕乎乎的,我趁李楷灿还在打呼,拉了点被子过来盖上,脸颊被蒙的暖暖的。
手机在床头柜上振动两下,我伸出手臂去捞,冰凉的触感从手掌攀上脊椎,凉的我发颤。
好冷,我窝在被子里解锁屏幕,有点刺眼,我看见郑在玹发来两条短信:“下周日有空吗?你家在哪,我来接你。”
这回是真想当霸总了,还开车来接我。
我动了动有点僵硬的手指,发给他巷子出口那条路的定位,然后关了手机往旁边一扔。
“嘶...哈...金廷祐你搞毛啊...”李楷灿捂住脑袋,吃痛的叫了一声。
“不好意思,忘记你还在了。”我弱弱地用被子把脸蒙了起来。
送走了李楷灿,我打开电脑接着干自己的活,天色渐黑时我把成品文件发了过去,躺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道英哥的电话。
“喂。”我边伸懒腰边说,电话里道英哥的声音传来:“廷祐啊,这周末回家吃饭吧。”
周末?我脑内闪过郑在玹的短信。
“那就周日吧,我有事出门,忙完了就来。”
“爸爸妈妈都很想你,哥哥姐姐也都很想你,要不要考虑搬回来住呢?”道英哥的声音黏黏糊糊的,听起来像是感冒了,我想了想,确实很久没有回家吃饭了。
“自己住习惯了都,再说我们不是都在首尔吗?”不过搬回家住就算了吧,我自己一个人住习惯了。
挂断了电话,我煮了碗拉面,加了个蛋加了点芝士,吃着吃着脑子里又浮现出郑在玹的脸。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因为习惯了一个人住,所以推开了家人。
和郑在玹在一起的两年,我也养成了不少和他有关的习惯。
甚至在分手后,我也依然保留了每天喝一杯咖啡的习惯,要知道我在遇见郑在玹之前是个从不喝咖啡的人。
这间屋子的装修和原先我们同居的屋子很像,像到我刚住进来的时候还会下意识叫郑在玹来帮忙,后知后觉才发现我的声音落空了。
22岁的金廷祐得到一个爱的瞬间,就会觊觎起和郑在玹的永远。
但26岁的金廷祐不会。
哪有什么永远,爱并不是永动机内的材料,它也会被时间消磨损耗。
一个人的日子里,金廷祐学会了做饭,换灯泡,处理跳闸,以及好好生活。
郑在玹的出现唤起了我对他本能的心动,但我明白,我们都已经不再是我们,短暂的两次约会后,我们会再次成为人群里的陌生人。
就像这间屋子里不会再有落空的呼唤,因为每句话都是我说给自己听的。
比起曾经憧憬的有你的未来,我更想走自己的路了。
郑在玹,飞机起飞时,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最近眼药水滴的勤,干眼症症状缓解了很多,于是我买了时下很火的一款游戏,真挺好玩的,到后面就是和李楷灿联机玩,一起过着没日没夜的日子。
迷迷糊糊地被一通电话吵醒,接通了之后听到一句:“我到了,你人呢?”
吓得我马上清醒了,确定了时间和日期发现今天有和郑在玹的约会,再往上一翻他居然已经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
我连忙道歉,让他等我一会。挂断电话后我光速洗漱换衣,跑下了楼。
今天真冷啊,我在寒风中奔跑着,朝着巷子出口看去,那里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车。
我走过去,歪头看了看车窗里的人,真是郑在玹,然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豪车就是不一样,香香的,暖暖的,座位软绵绵的一点也不硌屁股。
"今天要去哪里?"我脱下外套扔在后座,然后伸手去拉安全带,扣好,转头看郑在玹。
他今天还是穿着一身西装,看样子是刚刚下班,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扯松了领带。
“花鸟市场,陪我去买盆花吧。”
我把头往后一靠,应了声说好。
记忆里上次去花鸟市场好像还是小学的时候,道英哥去上补习班的时候,妈妈带着我和姐姐一起去。
当时邻居家的小弟弟养了只仓鼠,我特别喜欢。那天在花鸟市场看见几只毛茸茸挤在一起我就挪不动腿,委屈巴巴地跟妈妈说想养小仓鼠。
“廷祐呀,我们有五福了,再养一只仓鼠的话要是被五福吃掉怎么办?”
虽然姐姐大概率是在骗我的,五福那么乖怎么可能吃仓鼠,但是我还是被糊弄过去了,一手被妈妈牵着走了。
我看着窗外倒放的街景,听着音响里陌生的语言,然后车缓缓停下,在一个旧市场门前。
碎石路上郑在玹熟练地倒车,我捏着安全带,心系着我后排的外套,车刚停稳我就伸手去拿,结果没够到。
最后还是郑在玹帮我拿过来的,我的手背碰到了他卷起袖管裸露在外的小臂,那一小块皮肤好像都被灼烧了一般发热。
应该跟郑在玹说下次别把空调温度调那么高。
不然为什么我的脸会这么烫。
听郑在玹说,他今天约会后也要回家一趟。
“你也很久没回家了吗?”我人往前走着,眼珠子却黏在旁边店里的鱼缸上了。
“嗯。”郑在玹好像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拉住了我的袖子,“喜欢就进去看看吧。”
然后我就稀里糊涂地被拉进了金鱼店。
店内的布景很像我曾看过的一部电影里的一帧场景,深蓝和紫红的鱼缸,水泵里冒出的气泡,鱼缸里的锦鲤游动。
郑在玹咳嗽了一声,好像在告诉我现在不是在看电影。
“你喜欢吗?”他看着缸里的小鱼,又扭头看看我。
我摇了摇头,“我不会养鱼。”
小时候和道英哥去公园捞过鱼,回来没几天就养死了,然后我们还把他们埋在楼下的花坛里,隆重地办了个葬礼,道英哥说我在那时候有一段时间特别不爱吃鱼。
很巧的是,金鱼店旁边不远就是一家宠物店。
探头望去店里有很多猫猫狗狗,还有一些小兔子小仓鼠摆在靠门口的位置。
这回没等郑在玹叫我,我就走进了店门口。
店里的暖气开的不太足,毛茸茸的小动物们都蜷缩着挨在一起取暖。
小箱子里的仓鼠们团团紧凑,小时候可能还觉得可爱,长大了之后才知道原来仓鼠是不能养在一起的,不然会打架,还会出鼠命。
我叹了口气,弯下腰看它们,还是白天,所以大家看起来都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样。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我,回头看了看郑在玹在看店里的其他小狗,不是他在看我。
我有些纳闷,低头定睛一看居然是角落里的一只仓鼠在盯着我。
它醒着,抬着水亮亮的豆豆眼看我。
“嘿,你是要和我回家吗?”我用手指轻轻戳着它的头顶,一边认真地跟它对话。
它嗅了嗅我指尖的味道,任由我在它的脑袋上动作。
“老板,一只是5000元吗?”我直起身来转头问老板,一手指着装满了仓鼠的箱子。
于是我花了5000元把它买了下来。
我跟在郑在玹后面走,这样他可以帮我挡掉一点风。
我觉得我真是聪明,缩着头抿起嘴,弯着眼睛偷笑,然后看了看手里的仓鼠笼,一个小小的脑袋在木屑里进出,蜷成一团。
“你很喜欢仓鼠吗?”抬头发现郑在玹在回头看我,我急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但是还是忍不住笑。
“我喜欢呀,小时候妈妈不给养,现在我自己养。”
我听着自己的声音都被吓了一跳,原来能养一只仓鼠我是真的很开心。
“你连鱼都养不好,养仓鼠能行吗?”
他的这句话我听着也带点笑,什么意思,转过头去偷偷嘲笑我啊?
郑在玹没看着我,我干脆鼓起脸颊摆出一副幼稚模样,嘟囔着说:“又没养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行啊?”
于是我听见郑在玹笑得更欢了,摆了摆手说:“没说你不行,陪我去买花吧。”
四年了,郑在玹还是改不了爱逗我玩的这个坏毛病吗?
我有些想不明白。
郑在玹说,是他打算回家之前顺便给他妈妈带一盆花。
我妈妈也喜欢花,不过她一般只养些好养的,太娇贵的花没空打理的话活不久。
我也不懂这些花花草草的,只能抱着仓鼠笼子跟在郑在玹屁股后面一家一家店看。
最后郑在玹选中了一盆欧洲山梅花,老板说这个品种叫“雪铃”。
凑近了闻,带着兰质的幽香。重瓣看起来也很饱满,洁白的花瓣层层叠叠,像小天使的羽翼。
我竖起耳朵偷听了价格,居然比仓鼠贵不了多少,而且是皮实好养的类型。
我知道郑在玹不爱炫富,但是我没想到他居然都快当总裁了还接地气到这种程度。
我想着,手上拨了拨仓鼠笼的铁丝,把小家伙吓了一大跳,希望他可以听懂我在和它道歉。
老板把花搬上车的后备箱,车门向下重重一关,我们挥手与他道别。
郑在玹系着安全带,问我:“我送你回家吧?”
我把仓鼠笼放在脚边,报给他妈妈家的地址。
家里离花鸟市场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正穿着外套,听见郑在玹说:“圣诞节有空吗?”
这好像是郑在玹第一次没有通过短信的方式向我发出约会邀请。
不过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点了点头,说:“有空。”
“那我5点在今天接你的地方等你。”
听郑在玹这样说,他是想约我吃晚饭啊,圣诞节大餐...?
还怪有情调的,最后一顿一定吃穷他。
我下了车后还在想着刚刚郑在玹说的话,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那黑色的车居然还停在原地没开走。
我心中警铃大作,只能祈祷郑在玹没有发现我偷看他,手上抱紧了仓鼠笼,闷着头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是道英哥开的门,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好像我喜欢吃的红烧牛肉。
眼睛被热气熏的有点湿润,家真好,能让我知道会有人永远爱我。
“廷祐啊,养小仓鼠了噢。”姐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伸长了脖子看我。
“嗯!今天去花鸟市场了,就买了一只。”我把仓鼠笼轻轻地放在鞋柜上,脚上换着拖鞋。
五福也兴高采烈地蹦了过来,跳高着想看看我带回家的新鲜玩意。
“给他起名字了吗?”道英哥在帮妈妈端着饭菜,一边问我。
“还没...”
脑中突然闪过一盆白色的花。
雪铃...
“但是我想给它起名叫小雪,很可爱吧。”
“噢!很可爱,刚好在下雪呢。”
我抬头看窗外,细雪纷飞,还真是巧。
妈妈烧的饭就是好吃,我躺在沙发上拍了拍盛满的肚皮,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
“廷祐呀,今天和郑家那孩子约会怎么样了?”
明明暖气开的很足,但我后背有些发凉。
“妈妈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和他...?”
我坐起身来看妈妈。
“那孩子前段时间回国就联系我了,说很喜欢你,怎么样也要和你试试看...”妈妈微微抬着头,好像还在想有没有遗漏什么细节。
和郑在玹谈恋爱的时候,妈妈并不知道这件事。
电视机里综艺嘉宾大笑着,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来发现手臂竟然不自觉地在颤抖。
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狗血的巧合,我和李马克笑过的,和李楷灿吐槽过的,全都是假的。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偶遇,一切的一切都是郑在玹一手安排的。
那些无措,那些惊慌,那些我不愿面对却又摊开摆在我面前的心动,都是被刻意营造的吗?
是不是只要我小心点管住腿,不踩上那双皮鞋,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只是把这件事当作巧合呢?
我低下头紧咬着嘴唇,压抑着眼眶里满溢打转的泪水。
“他说很喜欢我?”
眼泪还是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掉了下来,滴在我紧握的拳上,霎时变得冰凉。
“为什么偏偏是我呢?如果他喜欢女生,可以找姐姐相亲。如果他喜欢男生,他也可以找道英哥相亲,可是为什么是我呢?”
郑在玹,我好想当面问问你。
为什么都分手四年了还要来找我?为什么都分手四年了还不放过我?
心脏正一下一下地抽痛,我早已听不进妈妈说的任何话。
郑在玹。
你要是还喜欢我,为什么不和我当面说?
胃快速地收缩着,我感觉我几乎痛苦地快要呕了出来。
是不敢吗?
还是说,连这句很喜欢,也会是假的吗?
我穿上外套换了鞋,迫不及待地关上门。
楼道被我的关门声打亮,我拎着仓鼠笼下楼,我想回只有我自己的家。
真相太过残酷,我需要时间来自我疗愈。
借着昏黄的灯光,我打开手机,点开了和郑在玹的聊天框。
上面是他一小时前发给我的信息,一则仓鼠饲养指南的链接。
我单手打下:25号不用等我了,我不会来了。
点击发送。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楼门口,我抬头看天,雪一点没有变小的趋势,甚至风也比来时大了点,吹过脸颊有些生疼。
漫天白雪接踵飘落,好像凋零的山梅花瓣。
我看了看笼中瑟瑟发抖的小鼠,脱下外套把笼子包裹起来,然后冲进眼前的白茫。
小雪,我们回家了。
我给小雪装上了一个新的跑轮,之前的那个转动的声音太大了,大半夜的老是把我吵醒。
我躺倒在床上,手机上下单了各种新款仓鼠用品,结算页面显示:预计25日送达。
原来马上就要到圣诞节了,我抱着被子,把脸埋进熟悉的柔软中。
郑在玹到现在只给我发了一条消息: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我没有回复他,这是骗子自找的。
犯了会懒,我冲了杯速溶咖啡,继续回到桌前开始工作。
最近只是零碎的接了几个合同翻译,空闲的时间全部用来和李楷灿打游戏了,还被他调侃了,说我以前没这么爱打游戏。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怼他。
感觉最近确实状态不对,难道真是因为郑在玹吗?
我拿起马克杯,边喝边在屋里转悠着,最后倚到窗旁看外面。
银白色的絮雨夹杂着雪,把霓虹灯下的夜景打湿。
远处的不知道哪栋楼,或许他正在里面工作吗?
我摇了摇头,把窗帘拉了起来,只留暖光灯照亮屋子。
无论怎样,都与我无关了。
原来今天就已经是平安夜了。
我看着手机日历,感觉时间过的快的有点不可思议。
晃晃悠悠走到冰箱前,我打开冰箱门,扑面而来是一阵冷气和意料之内的空空如也。
我掰着手指头数,好像自从买仓鼠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出过门。
再怎么样今天也该出门买点吃的囤家里了,圣诞节我要给自己做顿好的。
我一边拉着羽绒服的拉链,打开门。
今天好冷啊,速战速决。
风好大,我朝着巷子口走去,街上人并不多,大部分人都和我一样狼狈地把脖子缩进衣服里。
像往常一样我走过熟悉的路口,平日空荡的长椅上今天居然坐了个人。
我好奇地眯着眼打量着那人,本在看另一个方向的那人忽然转头看了过来。
眼神相接的那一刻,像触电般,我全身都绷紧了。
快跑。我的大脑这样告诉我。
我拔腿就跑,捏着领口的手也渐渐松下了,冷风呼啸着灌入我的衣领,皮肤被吹的冰冷,肌肉却像被点燃一样发烫,钻心的痒。
冷气在肺里过了一圈又一圈,我感觉有点呼吸不上来,喉口隐隐约约有血气泛涌。
我渐渐停下,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我等你很久了。”
那人开口了,声音几不可闻地颤抖着。
“这几天我每天都会坐在这里等你。”
“郑在玹。”
我听着自己的声音闷闷的,不知道是因为未愈的感冒还是因为将出未出的眼泪。
“你能不能放过我?”
郑在玹好像有点震惊于我的反应。
“廷祐...”
这是他回国以来第一次喊我的名字,和四年前无异,甚至还多了几分柔情。
这一声彻底引爆了我心底的愤怒。
“郑在玹,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
冷风吹得我脸都快失去知觉,我猜我现在脸色煞白的样子一定很吓人。
“你费尽心思找到我妈,然后再和我装偶遇,好玩吗?”
“什么都是假的,偶遇是假的,约会是假的,你跟我妈说的你很喜欢我也是假的,是吧?”
我连珠炮一样丢下一连串气势汹汹的问句,没等他解释,扭头就跑。
风擦过耳侧,吹得我太阳穴突突地发涨。
我只管快快跑,我只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抛之脑后。
这一次我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再跟上来。
夜色笼罩着城市,我腹中空空。沿着街走,我走进了一家拉面店。
店里放着欢快的圣诞音乐,庆祝着圣诞节的到来。
厨房的帘子被掀起,我先跟来人打了个招呼。
“Hendery,平安夜快乐。”
那人看见我也是一副震惊的表情,“廷祐哥,好久不见。”
Hendery是中国的留学生,空闲时间会来这间我常光顾的面馆打工,一来二去我们也熟了。
一碗热腾腾的红烧牛肉面被端了上来,热气在我面前盘旋。
我刚拿起筷子想搅散盘好的面,放在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两下,屏幕亮了,原来有好几个人给我发了消息。
我解锁屏幕。
马克:廷祐啊,今天是平安夜,要一直幸福快乐啊,宥梨今天被接走之前还问我你的约会进度呢kkkkkkk,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巧克力球:!平安夜快乐乐乐乐乐乐乐,之前你就跟我说“艺术来源于生活”,那我能不能画你这次遇到的狗血故事啊金小祐(扭捏)
道英哥:廷祐呀平安夜快乐!那天你和妈妈吵架了吗?自从那天之后妈妈就一直情绪有点低落,有空可以回家一次吗?我们都长大了,要一起照顾妈妈才对。如果有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和哥哥说啊,我们都一直会等你回家,你一直都是哥哥心里最棒的弟弟!
脸颊有些发凉,我拿起筷子夹起面送入口中。
我说:“Hendery,今天的面有点咸啊。”
Hendery却说:“哥,是你哭了。”
我颤抖着伸出手摸我的脸,未干的泪痕沾在了我的手指上,慢慢变凉。
下颌线上的泪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入碗,我一边沉默地流泪,一边吃着这碗过咸的面。
“失恋了吗?”Hendery看起来实在放心不下我,拉开了我对面的椅子坐下。
我摇了摇头,“只是中途转站的飞机又想飞回原定的目的地罢了。”
那部在金鱼店回想起的电影,是Hendery推荐给我的。
Hendery笑了笑,听懂了我是在借台词叙事,也没继续深问,“那很好啊,一切都回到正轨了不是吗?”
有时候和Hendery交流,我总会被他的想法惊一跳,那是隔海的异国人不同的生活。
就像这次我也一样被他的洒脱怔住了。
我没有反驳他,任由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脑内蔓延膨胀。
“秋刀鱼罐头会过期,可是爱一个人不会。”
Hendery是这样说的。
“反正人就活一次,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拿出钱包刚要付钱的时候,Hendery却对我摇了摇头,他没有收我的钱,而是笑着对我说:
“廷祐哥,平安夜快乐。”
我推开店门,外面正下着小雪,郑在玹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黑色的发丝上落了点点细雪。
还没等我张口,他就说:“不是假的。”
我皱起眉,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喜欢你是真的,很喜欢也是真的。”
比雪落下的声音还轻。
我感觉到胸口泛起一股酸涩,直冲鼻尖,不想看他,扭头就往家的方向走。
“那你早不说?”我的声音颤抖着,轻到近乎自语。
他跟了上来,好像鼓起了勇气,大声了点说:“我怕你笑我。”
一簇雪飘到我的手背上,然后融化成水,留下一片粉红的印迹,几乎把我的手指冻的动弹不得。
我听见他这句话,愣了一下。
“我笑你?我笑你什么?”
郑在玹,你怕我笑你什么?你怕我笑你这么多年没一点长进吗,表白技术还是这么烂。
“我怕你笑我,人在国外,心却被拴在首尔了。”
我不走了,回头看他那双被月光照亮的眼睛。
“我也尝试过和别人谈恋爱,在我第十九次把他喜欢的口味记成橘子味的时候,他忍无可忍地和我分手了。”
“他摔门走人之前给我丢下一句:没忘记你的前男友就别和别人谈恋爱了。”
“那个时候我好像才被他点醒,原来我一直都还在喜欢你。”
他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孩子等待着老师的训诫。
雪无声地在我们之间坠落,我的心跳掷地有声,耳根被冻的有些红肿发烫。
我没想到郑在玹会如此直白地把他的胸膛剥开,捧出一颗血淋淋的心放到我面前。
雪渐大,我快要看不清他。
“郑在玹。”我对他说,“下次喜欢要自己说。”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门口,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上来,想回头看又不敢。
快要走进门口的那一刻,郑在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次怎么没有回头看?”
这还是郑在玹第一次承认他故意的行径。
“猫咖是我朋友开的,店员说你回头看了我。”
“买仓鼠那次,你走进巷子的时候也回头看我了的。”
郑在玹抓着稍纵即逝的瞬间不放,不依不饶地想讨要回我和他的永远。
如他所愿,我回头看了他。
他的睫毛纤长,此时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白睫忽闪着,眼神真挚。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我没有再应他的话,只是沉默着上楼,脚步声把楼道里的灯都点亮。
到了三楼的走廊,我还是没忍住悄悄往下看,他还在抬头看我,头上落满了雪有些滑稽。
“明天约会照常吧,圣诞节我怎么也得吃穷你,作为对前男友的报复。”
我居高临下地对他说,看着他笑得挤出两个酒窝的幼稚模样,我有些恍惚。
爱从瞬间到永远,本就历久弥新。
从首尔到多伦多,从22岁到26岁,兜兜转转。
我想,是时候该让飞机降落了。
nct+hp 群像设定篇
NCT×HP 设定篇
囧貂绒玹九锟钦为同一届学生 其余为小一届学生
Gryffindor
Johnny:格兰芬多的三年级学生 一年级时因为鹦鹉的笼子被李永钦 “不小心”打开而不得不在半夜偷偷跑出宿舍去寻找鹦鹉 却听见他的鹦鹉唱歌 当晚一人一鸟一并被抓获 惩罚是打扫一周的猫头鹰屋 守护神为狞猫 是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兼击球手 被金道英强行拉入学生会 徐英浩劝学栏目在线开播
Jungwoo:格兰芬多的三年级学生 金道英的弟弟 在二...
NCT×HP 设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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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yffindor
Johnny:格兰芬多的三年级学生 一年级时因为鹦鹉的笼子被李永钦 “不小心”打开而不得不在半夜偷偷跑出宿舍去寻找鹦鹉 却听见他的鹦鹉唱歌 当晚一人一鸟一并被抓获 惩罚是打扫一周的猫头鹰屋 守护神为狞猫 是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兼击球手 被金道英强行拉入学生会 徐英浩劝学栏目在线开播
Jungwoo:格兰芬多的三年级学生 金道英的弟弟 在二年级毕业前被询问对于霍格沃茨有什么改进建议时回答一日三餐的供应很美味但是诚恳地建议霍格沃茨可以将食物供应改为一日六餐 入学两年从未在魔药课上熬出正确的药剂 是魁地奇球队的找球手 厨房精灵表示:这哥简直要把家大业大的霍格沃茨坐吃山空...
Mark:格兰芬多的二年级学生 和徐英浩因为可以英语交流而相处得特别好 目前也在认真的研究守护神咒 喜欢将一切碰得到的东西变成西瓜 守护神已经开始成型 对于自己的守护神轮廓不像是西瓜而大感遗憾 虽然对魁地奇没什么兴趣但因为出色的反应能力而成了球队的守门员 是已经出了一本自己的书的成功人士
Jisung:格兰芬多的二年级学生 自认为不是一个很勇敢的人却被分进了格兰芬多 由于仁俊哥鼓励他要追寻内心的勇敢所以在晚上偷偷溜进了厨房礼貌地询问小精灵们能否在菜单中加入红豆和奶油味的鲫鱼饼 尽管毫无兴趣但还是被mark硬拉进了球队 成为了一名还算不错的击球手 最后和吴是温一起写的检讨中检讨的内容是不该不带学校的地图就出去乱走(详情见吴是温 sakuya)
Xiaojun:格兰芬多的二年级学生 中国广东人 对任何事都保持着试一试的态度 对炼金术很感兴趣 同时保持着这个态度进入了球队成为了追球手 很喜欢唱歌 爱好就是在宿舍里嚎几嗓子 趁着很多学生都第一次进入霍格伍兹的空当在二年级开学时偷偷地把自己的狗狗bella带了进来
Yushi:格兰芬多的一年级学生 日本东京人 不加入球队但是在医务室志愿服务(其实是因为试图偷渡exo前辈的专辑进校但又不好意思说被理解为是不良书籍而被罚)但是yushi本人好像很享受啊呵呵 每天在医务室和手臂骨折的riku干瞪眼的感觉如何?
Hufflepuff
Taeyong:赫奇帕奇的三年级学生 赫奇帕奇著名正常人 对于地瓜干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痴迷 第一次登上前往霍格伍兹的火车时真诚地建议推着小推车的女士加上地瓜干这一物品 算一半的阿尼马格斯 因为他只能改变自己的头发长短和颜色 是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和守门员
Winwin :赫奇帕奇的三年级学生 中国浙江人 是winwin但总是loselose 关于他最多的传言就是“千万别惹董思成学长因为他会功夫!!” 不过好像确实会一点(?) 是球队里的追球手 紧接着徐英浩后召唤出自己的苍鹰守护神 养的宠物也是老鹰
Kun :赫奇帕奇的三年级学生 中国福建人 和钟辰乐是一起长大的关系 在钟辰乐到布兹巴顿交换学习后对他照顾有加 在火车上认识了肖俊后就一直躲着他 虽然都是中国人但是肖俊一直盯着他好像想尝尝福建人是什么味道 是球队里的击球手
Chenle :赫奇帕奇的二年级学生 中国上海人 和钱锟一起长大 两人虽然相差几岁但是无话不说 嗓门尤其的大 偶然碰见朴志晟后就和他成了很好的朋友 不过朴志晟对于他的大嗓门显然忍无可忍 是球队里的追球手 正在试图教会其他人麻瓜的运动(篮球)
Jaehee:赫奇帕奇的一年级学生 魁地奇球队再添一员猛将 作为不时上场的守门员替补与击球手 仿佛吃了一桶菠菜的大力水手一般力大无穷 好像只有吴是温可以和他一比高下 最高纪录是一球打出霍格沃茨 本人不语 只是一味的研究功课
Ravenclaw
Doyoung :拉文克劳的三年级学生 是金廷祐的哥哥 永远在试图教会金廷祐正确地熬出药剂的路上苦苦挣扎 直到现在还没有放弃 在一次出门时意外发现了麦当劳 从此迷上了它 成为了麦门信徒 甚至为了了解麦当劳的历史而选修了麻瓜研究课 是球队里的队长兼守门员
Renjun :拉文克劳的二年级学生 中国东北人 性格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温柔 实际上特别暴躁 和钟辰乐同是中国人所以在布兹巴顿两人常常呆在一起 再加上朴志晟 所以三人还约好了一起去对角巷 对飞行似乎天赋异禀 是球队里的找球手
Jeno ;拉文克劳的二年级学生 和罗渽民李楷灿一起长大 认识李马克后萨摩耶的称号就传遍了全年级 脾气是出了名的好 所以都在把他当小狗养 负责把被李马克变成西瓜的东西统统变回来 因为运动肌肉发达而成为了击球手
Haechan :拉文克劳的二年级学生 和李帝努罗渽民一起长大 三人食物链最底端 在火车上碰见黄仁俊后就一直和他混在一起 说彼此是soulmate 对黄仁俊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与众不同的是他送信的方式竟然是一只乌鸦 是球队里的击球手
Ten:拉文克劳的三年级学生 来自泰国的七塔蹦 但在周围中国人的熏陶下中文说得很好 常常会语言系统混乱 不过这么混着说好像也都听得懂 在对角巷偶然碰见钱锟后就开始频繁地和他吵架 性格真的特别傲娇 是球队里的追球手
Sion:拉文克劳的一年级学生 和ryo齐心协力捉弄sakuya的一员 由于调皮把sakuya的魔杖换成了筷子导致sakuya在魔咒课了丢了大脸被关进了禁闭室 和二年级的同岁学生不小心走错路稀里糊涂的进了禁闭室的朴志晟不期而遇 两人度过了无比尴尬的一小时(feat.举报sion的ryo与把sion带到禁闭室的学生会主席doyoung)
Ryo: 拉文克劳的一年级学生 刚入学就拿到了全校第一的成绩 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岁亲故sakuya对此表示:感到了深深的背叛与危机感 是图书馆的常客 图书馆老师因此给他了借阅禁书区的书无需教授的字条的特权(但是让你借禁书区的书不是让你找魔法恐怖故事用来吓sakuya的啊喂???
Slytherin
Yuta :斯莱特林的三年级学生 当别人问起他是从哪里来时 会骄傲地回答自己是每天从日本游过来的 认为吃饭只是为了活着 这点被金廷祐知道了对其进行了严厉的批判并表示吃饭是一种享受 不过他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是球队的击球手
Jaehyun :斯莱特林的三年级学生 已经迷倒了不少的女孩 为数不多的纯血巫师家族 且全家都是斯莱特林 对于魔药课有独特的天赋 常常会自己尝试着去调出魔药来 他正在学着怎样成为阿尼马格斯 是球队的守门员
Jaemin:斯莱特林的二年级学生 和李帝努李楷灿一起长大 有一个恐怖的癖好就是喜欢麻瓜的8shot冰美式 特别喜欢甜的和香菜 喜欢各种各样的小恶咒 李帝努和李楷灿是常驻受害者 是球队的追球手
YangYang:斯莱特林的二年级学生 中国台湾人 和黄冠亨常常呆在一起 两人相处像亲兄弟一样 在入学第一天给黄冠亨讲了一个关于筷子和芬达的冷笑话结果发现本来要给校长演讲用而施的扩音咒意外到了自己这里 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地狱笑话 是球队的找球手
Hendery :斯莱特林的二年级学生 中国澳门人 有着自己独特的精神世界 在扬扬的笑话被所有人听见后笑得兴奋得睡不着觉 半夜在宿舍里一边唱海草海草一边笑 被巡逻的老师发现后被罚每天在礼堂门口前唱十分钟的海草 持续了一周多 是球队的击球手
Riku:斯莱特林的一年级学生 来自日本福井 是击球手替补因为在福井排球打多了总是忍不住用手去击球 手臂受伤骨折六次的战绩放到现在依旧是legend 入学前看到了mark写的一本关于魔法的书而决心来到霍格沃茨 但是麻烦你看见偶像的时候能不能别拉长人中啊?
Sakuya:斯莱特林的一年级学生 作为riku的室友耳洞都是他给打的 是零分常年选手 因为包上的挂件太多太重了所以上课不带书只带挂满挂件的空包 讨厌在太阳下面晒所以不参加球队 因为上课不带书被叫到学生会谈话 和被金道英要求好好劝导sakuya学习的徐英浩面面相觑(feat.彼时刚从禁闭室出来在旁边写检讨的吴是温与琢磨自己应该检讨的错是什么的朴志晟)
慢慢更吧。。真的很喜欢搞这些谁懂
一编:突然想起来这坑还没填...文泰一你死了 以后我们佳妮就独美带娃
二编:把wish宝宝也加上啦~稍微修改一下交换学习(太麻烦了TT 直接写群像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