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二千岁中坛元帅大藕 x 重生小饼

xql唠唠叨叨谈恋爱。

饼：一款哪吒全自动肯定小人机。

藕：虽然但是……倒也不必这么急着在外人面前全肯定……

【贰拾陆】

 

哪吒哭得酣畅淋漓，哭够了、把委屈都发泄完了，方才停下来。

 

哭时只觉得难过，哭过了，又觉得羞恼。

 

都两千岁了，还搁这抱着敖丙嗷嗷哭，顿时恼得埋在敖丙颈脖上，根本没脸抬头。

 

小灵珠好乖，被他抱了这么久，一动不动的，显得自己更傻了。

 

幸好他现在三魂七魄不全，不然自己这样又要惹他笑。

 

“那狐狸还跟你说什么了？”过了一会儿，哪吒仍旧把脸埋在他颈脖间，闷声问他。

 

敖丙回过神，慢慢道：“哦……她说，你在方才那个黑池子里拿了诛仙阵图，然后用图炼龙三太子的魂魄，如今已经炼好了，养在云楼宫，等我化龙了，就把他的魂魄塞到我的身体里。她说我是替身，是你复活龙三太子的容器。你养我是为了要我身体。”

 

“放她的狐屁！！”哪吒勃然大怒，“简直一派胡言！”

 

“你可不能信……”他抬头看向敖丙，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说了一半，却失了声音，“你……你怎么哭了？”

 

敖丙哭起来仍旧是闷声不吭，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哭得一双蓝眼睛通红通红，秀气的鼻尖也是哭红了。

 

因这不出声，哪吒也不知道他哭了多久。

 

“你，你别哭啊。”哪吒连忙给他擦眼泪，一边擦一边说，“都是假的，你别听那狐狸乱说。没有的事！我是拿诛仙阵图了，也炼魂了，可是炼出来的魂就是你啊。你这魂魄要是能被我养在云楼宫倒省事了，谁知道悄悄生在下界，现在才找到你，害你吃好多苦头……”

 

“别哭别哭，不是什么狗屁的替身，也不是什么见鬼的容器，那狐狸惯会说鬼话，她那把嘴能把商朝说崩呢，你信她！你就是你……真是你……我是魔丸啊，我难不成还认不出自己的小灵珠吗？！”

 

“我没信她啊。”敖丙看着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等他说完才轻声回了一句。

 

“我才第一回见她，她要吃你，又跟我打架，我怎么会信她……你是不是也把我当个傻子？”

 

哪吒语塞：“……”

 

见他如此，敖丙也不说话。他眨眼，掉一颗泪珠儿，又眨眼，再掉一颗泪珠儿。

 

就这么一颗接着一颗，泪珠儿掉个没完，中坛元帅怎么擦都擦不完。

 

“那是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哪吒心疼死了，“哎，快别哭了啊，到底是哪儿惹我小灵珠伤心了。”

 

敖丙泪盈盈地看着他，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啊？”哪吒捧着他的脸问，看他落泪个不停，又贴上去亲他，把泪舔走，“快告诉我。”

 

敖丙认真想了想，他说得很慢，大约是在努力思考该怎么说清楚。

 

“你哭了，哭得那么伤心。我想安慰你，可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我连你为什么哭这么伤心，我都不明白。”

 

过去他哭了几回，都是安安静静地落泪，今天却破天荒地哽咽起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说我没有三魂七魄，说、说我没有七情六欲……我知道……我都知道。我能感觉到，我跟你、跟真君、跟兰芝程小姐都不同……有些事情，理解不了，就连你的话，我也常听不懂……我还时常说些奇怪的话，让你……让你生气或是伤心……”

 

他越说越伤心，哭起来：“我是龙三太子的时候，不是……不是这样的吧……肯定能明白你说的所有话，能明白你所有的情绪……你哭了，我能安慰你，能陪你哭，陪你笑……可是我现在……现在只能看着你哭……”

 

他从小声哽咽，变成大声啜泣：“我是小和尚的时候，也，也不是这样的……兰芝说我还有记忆，我还，还会写我们的故事……可我现在连我写了什么故事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个傻子……什么都不与我说……可我也不想当个傻子啊……”

 

哪吒用力抱着他，亲他的尖耳朵和两个小小的角：“我没把你当小傻子，你当然不是什么小傻子……”

 

“别哭，别哭了……我只是觉得你什么都不知道，快快乐乐的，也很好很好。你以前就是心里有很多东西，责任也多，总是郁郁寡欢，我想你是高高兴兴的，什么都不用担忧，慢慢长大。是我不舍得你像以前在海底炼狱里那样吃苦头长大。”

 

“我不喜欢这样！这让我很害怕！”他推开哪吒，红着眼儿瞪着他，泪水滚滚而下。

 

“兰芝说完故事，你就入魔了，然后一声不吭跑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问你，你只会搪塞我……还有迷阵，一进去，你又不见了，我找不到你，也不知道你被什么迷住了……”

 

“我很慌，又很害怕，好不容易找到你，就差那么一点点，我若是来迟那么一点点……你就要被吃掉了！”

 

“为什么我现在是这样子……”他低下头，不停擦眼泪，不停地问，一双眼睛被搓得通红。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变成这样了，哪吒……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哪吒，救救我……救救我……哪吒……”

 

“我不喜欢这样……我不喜欢啊，我讨厌自己现在这样……我讨厌自己……我讨厌自己……好讨厌……”

 

哪吒心都碎了。

 

过了一会儿，他拉开敖丙擦眼泪的手，慢慢说：“谁说你没有七情六欲，这就是七情六欲啊。”

 

敖丙泪眼朦胧看着他。

 

“我高兴了，你也跟着高兴；我难过了，你也会心痛难过，这便是七情六欲啊。”哪吒给他擦脸上湿漉漉的泪痕，“哭得这么伤心，怎么会没有七情六欲？你以前也是这样的啊，我哭了，你也伤心，我笑了，你也跟着高兴，一点儿都没变啊。”

 

哪吒捧着他的脸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我的小灵珠，是因为我炼魂没炼好……一不小心，掉到凡间去了。你在凡间为了找我……可能是打了很多架，受了好多伤……就跟你在瘴林里一样，所以把魂儿丢了，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怎么办？我……我不想这样子，我想做回我自己……”

 

“我找到办法了，你别怕。”哪吒忍着心痛，温柔地笑道，“过几天，陪你把你不小心弄丢的魂儿捡回来好不好？”

 

“你陪我找回来？”

 

“是啊。”

 

“怎么找回来……都丢了……”

 

“有往生镜呢。”哪吒看他止住哭了，给他把满是泪痕的脸擦干净。

 

“谁说你没有当龙时厉害了？我来这儿，就是为了拿往生镜给你找魂的，结果反是我着了狐狸的道儿。”

 

哪吒亲了亲他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在他唇下颤了颤：“可是我的小灵珠，好厉害啊，及时把我救回来了。”

 

他又亲敖丙的角：“等我在鸿蒙秘境里找到我小灵珠的时候，他不但自己化了人，还拿到了往生镜。”

 

“我什么都没做成，我小灵珠就自己全做完了，然后安安心心地等我来接。”哪吒和他额头贴着额头，“不是龙又如何，没了灵珠之力又如何，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厉害啊。”

 

“真的吗？”敖丙问。

 

“当然啊。那九尾狐可是迷惑了商王，覆灭了一整个国家呢。那些天兵天将甚至都不敢入阵，连我也没有讨到好，差点就被她吃了不是？这么多仙人，只有我的小灵珠赢了，还从她手上拿到了往生镜，多厉害啊！”

 

敖丙被他夸得有点脸红：“……也没有那么厉害……”

 

哪吒弹了一下他的角：“别哭了，等你把魂儿找回来了，可要自己笑话自己了。”

 

敖丙总算被他哄好了，把往生镜叫出来：“这镜子怎么找回我的魂魄？”

 

“它可以带我们回到过去，”哪吒道，“然后用搜魂灯把你的魂收回来就行了。”

 

“怎么回到过去？”敖丙照了照镜子，怎么看怎么都只是一面普通镜子。

 

“嗯……这个嘛……”哪吒也被难住了。

 

对啊，以小灵珠现在的道行，怎么驱使往生镜。

 

“问真君，他一定知道。”敖丙说。

 

哪吒吃味了：“干嘛什么都想到杨戬，小爷我也很厉害！”

 

敖丙：“那你知道吗？”

 

哪吒：“……不知道。”

 

敖丙：“那我们去找真君。”

 

哪吒故意使坏心眼儿：“好啊，现在就去找他，不去凡间吃东西了。”

 

敖丙果真立刻道：“先吃东西，再找真君。”

 

哪吒帮他理好头发：“好。”

 

敖丙摸了摸自己的角：“可是这角怎么办，我还没法炼掉它。会不会被当作妖怪，吓到凡人？”

 

哪吒：“我帮你炼去？”

 

敖丙护角如命：“不许你动我的角。”

 

“那这样罢。”哪吒给他化了个白色斗篷，又替他把兜帽戴上：“看，这不就藏起来了？”

 

“你法子真多。”敖丙摸了摸头顶，果真那对小角藏进兜帽去了，顿时高兴了，冲着哪吒伸手：“背我。”

 

他想盘中坛元帅，又不敢露真身，伸手时有点忐忑。幸好中坛元帅很爽快地同意了：“上来吧。”

 

敖丙立刻飞过去，往哪吒背上一趴，双手圈着他的颈脖：“吃东西去了，我要饿死了。”

 

哪吒笑了：“好。”

 

元帅捏碎了这秘境，背着敖丙往凡间飞去。

 

敖丙问他：“今天去哪儿吃啊？”

“去锦城。”

“为什么去那？”

“杨戬就住那旁边，吃完了正好找他去。”

“真君不住天庭吗？”

“嗯，他住凡间。”

“原来神仙也可以住凡间啊，那你怎么不住凡间？”

“之前是要给你炼魂，在天庭才能炼。不然谁稀罕做这什么元帅将军的，送我都不要。”

“那我回来了，我们一起住凡间好不？”

“好。等你化龙了，我们就搬到凡间去，再也不回天庭。”

“为什么要等我化龙？”

“天庭灵气纯粹，有助你修炼。”

“哦，好吧，那我可以忍一忍。”

 

过了一会儿，敖丙又问：“八尾让你看什么了，你不是说你心坚意定，什么都迷不住你么，怎么一下子着了她的道？”

 

“你上辈子……我见着小和尚的你了……”

 

“哦。难怪啊。她太狡猾了，她知道看到上辈子的我，你一定很伤心。”

 

“是我错了，别生气，没有下回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又不是块石头，如何能不伤心？”

 

“总归是我犯了错。”

 

敖丙侧头在哪吒脸颊亲了一下，十分自豪：“在我这里你可以犯错。别怕，下回再犯错，我还来救你。下次来得更快，更早。”

 

“不会再犯了。”

 

“我不信。你虽是圣人，也不能永远不犯错啊。”敖丙摸摸哪吒的头发，“不是要成亲吗，成亲不就是你犯了错，我来帮你；我犯了错，你来帮我？”

 

“……你又没有成过亲，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说错了？”

“嗯……好像也没有？”

“是嘛。那听我的。”

“好，都听你的。”

“那等会儿要吃大肘子，要喝芙蓉羹，要吃很多很多甜食，你听我的不？”

“行，都听你的。”

“钱带够了吗？今天要吃很多很多。”

“带得够够的，放心。你夫君我从来没缺过钱。”

“嗯嗯。”敖丙眉眼弯弯，又亲他一口，“你是全天界最好的夫君。”

过一会儿又补充：“凡间也是。”

“那有没有奖励？”

“给你吃个嘴子？”

“这算什么奖励，都吃惯了。”

“那再送你一片护心鳞？再过一天就长好了。”

“不要那个。”

“可我没别的送得出手了。”敖丙想了想，“要不，给你生小蛟？”

 

哪吒闻言差点吓出法相，连忙道：“此事休提，养你一条够费劲了，又当夫君又当爹，再养一条要我命了！”

“哦。”

 

*****

 

两人到锦城时正是清晨。

 

锦城繁华，只是时间尚早，往来者皆是准备早市的商贩。只有哪吒背着敖丙，混在这些商贩中，颇为令人侧目。

 

“哪个酒家好吃？”敖丙已有经验，“要不要问问土地公？”

“不用，这儿小爷熟。”哪吒道，“去杏花楼。”

“你怎么这么熟悉？”

“和杨戬来吃过几回，那是他心头好。”

“你跟真君吃过几回？”

“三回吧？”哪吒想了想。

“我才跟你吃过一回。”

“那我以后都不跟杨戬吃饭了，只跟你吃。”

“真君是个好人，我跟你吃四回后，你再跟他吃。”

“好好好。”

“来早了，好像都关着门呢。”

“不怕，小爷有钱。”

“钱万能吗？”

“不说是万能，让你吃上饭是管用的。”

 

二人来到杏花楼，果真是还没有开门迎客。但因是酒楼，所以已经为午市做着准备，好几车新鲜食材停在门前，工人正在忙进忙出。

 

哪吒背着敖丙走进去，一个帮佣正要走上来驱赶，却被掌柜伸手拦了一下。

 

那掌柜自己上来迎他俩，笑道：“杏花楼还有两个时辰才开门迎客呢，两位要不到别处逛逛再来？”

 

哪吒从袖中摸出一个锦布袋子扔给他：“今日你这酒楼我包了，莫接别的客人了，我妻吃饭不爱别人打扰。”

 

那掌柜的接住布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眼都亮了，竟整整一袋子的金元宝，别说包一整天，便是包上好几天也有赚头。

 

“哎哟，贵客光临啊！这位爷，赶紧里面请。”掌柜立刻弯腰鞠躬，把二人往里请，“今儿保证楼里除了您二位，绝无外人！”

 

“最好如此。”哪吒点头。

 

那掌柜的连忙跟上伺候：“天字雅间在四楼，二位请。”

 

他惯会察言观色，伺候两位贵客上楼时便偷偷观察。

 

这青年没有仆从，也不坐马车，背着个人就来了。方才有那不长眼的想上前驱赶，若非他眼光毒辣，看出他二人身上衣裳那料子并非凡物，客客气气地迎，这单大生意怕就溜走了。

 

这说话的青年，看着像是个练家子的，掌柜看了又看，暗忖，背了个人还走那么四平八稳，丝毫不见吃力，不能惹。

 

他背上那小娘子穿了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的，只看到一双白皙的手缠在青年颈脖上，还有半个线条柔和的下颚，显是个小美人。

 

“你们这儿都有什么好吃的菜？”敖丙偏过头问跟在他们身后的掌柜。

 

那掌柜吃了一惊，什么妻房，原是个少年啊。

 

但他见惯了风雨，连忙笑盈盈地报了一长串的菜名儿。

 

“你们这儿没有大肘子吗？”哪吒忽然问，“红烧的那种大肘子。”

 

“有有有，公子想吃，那必须有！”掌柜搓了搓手，把他们领进雅间。

 

“刚刚报的，全都上。”哪吒把敖丙放下，吩咐掌柜，又扔出一锦布袋子到桌上，“伺候好了，这也是你的。”

 

那少年坐下抬起头，那掌柜的才看清他的脸，竟还是个蓝眼睛的异邦人，一张漂亮脸儿，要不是嗓音清柔，当真雌雄莫辨。

 

他正想着，被哪吒那一袋子砸桌上哐当一声惊醒，转眼见着那锦布袋，立时眉开眼笑。

 

这钱袋子显然极有分量，他连声说：“今儿个必叫两位贵客吃好！”

 

他说着时，已经有手脚快的小二端着糖渍的莲子和蜜饯来了。

 

敖丙看着小二一碟一碟地摆上桌，林林总总竟然有七八种，立刻拿起筷子就去夹。

 

四十多年了，就等这一口呢。

 

掌柜的见那少年塞了一颗蜜渍梅子进嘴里后，眯着眼睛露出幸福的笑容，顿时觉得桌子上那另一袋金元宝也稳了。

 

他笑得更憨厚了：“这大菜、硬菜做起来都要费些时间和功夫，两位可先尝尝我们的小吃，也是在锦城极出名的。这茶，两位喝什么？有龙井、方山露芽、青凤髓、蒙顶石花，都是极好的。”

 

哪吒看向敖丙，敖丙忙着尝蜜饯，便知道他顾不上说话，正要点茶，被敖丙塞了一颗蜜饯：“这个好吃，你尝尝。”

 

哪吒把掌柜的晾到一边儿去，嚼了嚼嘴里的东西咽下，笑道：“确实很好吃。”

 

敖丙问：“这是什么水果？”

 

那掌柜看那青年有点为难，立刻代为解释：“小公子，这是蜜饯荔枝，是剥去了荔枝的外壳和果核，将果肉放入蜂蜜、白糖和清水调制的蜜汁里，小火慢炖一整晚，方才才熬好的呢，这果肉有原本的清甜，还吸饱了蜜汁。”

 

敖丙：“我想吃这叫荔枝的，你这儿有吗？”

 

他想起刚刚哪吒说钱很管用，又补充：“哪吒有钱。”

 

掌柜十分知道该讨好谁，不是出钱的青年，是这看着蜜饯就挪不开视线的少年：“小公子开口，那肯定是有的。如今荔枝正当季呢。”

 

“行了，沏壶龙井吧，正好解腻。”哪吒道。

 

“酒是否也要一些？杏花楼的酒在锦城里最……”

 

他话未说完，哪吒便道：“酒就不用了，菜也尽快上就是。厨子最好全动起来，上一轮菜只怕不够。”

 

那掌柜连忙应了，立刻便躬身退下，还贴心地带上门。

 

他一下楼，赶紧踢了那几个看热闹的小二，都驱赶去干活儿，又叫住一个：“去把你三叔赶紧请来，就说楼里来了贵客，要他掌勺，今日当值给三倍工钱。”

 

那小二笑嘻嘻道：“掌柜的，今日不是茂源叔和徐五叔掌勺吗，就这两个人吃，哪儿要三个掌勺的呢。”

 

“快去，人家吃不吃得了是人家的事，菜上不上得来是我们的事！”他往那小二屁股上踹一脚。

 

“给我跑起来，半个时辰里能把你三叔带来，再买一筐新鲜荔枝，给你一贯铜板儿当跑腿费！”

 

天字号的雅间是杏花楼里最好最大的雅间，有一张能坐十多个客人的大圆桌，二人身后则是围栏，往外看，竟还能看到偌大一个湖。

 

湖上种满了荷花，只是还未到季节，只有粉色的花苞儿，夏风吹过，片片荷叶碧波荡漾。

 

没花上小半时辰，方才点的菜就一样样流水般上来了，满满摆了一桌。

 

敖丙是真的饿狠了，虽然斯文，但一点都不慢地吃起来，打从第一道菜上来后，他的筷子便没有停过。

 

杨戬来的时候，敖丙吃到第三轮了。

 

哪吒正在剥荔枝，剥好一颗放在白瓷盘子上，又开始剥第二颗。一筐荔枝已经没了大半。

 

剥了三四颗，元帅擦干净手，斟了一杯茶：“喝口茶再吃。”

 

杨戬从外头飞进来：“土地说有两妖怪占着杏花楼吃个不停，那掌勺的颠勺都颠冒烟了，让我来收妖。”

 

那厨房三个掌勺的，五个帮工的处理各种食材，忙得团团转，敖丙一个人吃出了一整个酒楼客似云来的忙碌。

 

“原来是你俩。”杨戬坐下，把手伸向荔枝。

 

哪吒敲开他的手，“要吃自己剥，又不是没手。”

 

“小气。”杨戬道，“这是我们这泸州的吧，每年都有人供我，哼，都吃腻了。”

 

哪吒冷哼一声：“吃腻了还抢我小灵珠的，他才第一回吃，都他的。”

 

正巧小二又来上菜，忽然见多了一锦袍玉冠贵公子，吓了一跳，明明今日酒楼闭门不接客，这人打哪儿来的？

 

杨戬一指哪吒，道：“给我上碟瓜子儿嗑嗑，账记他那。”

 

他问哪吒：“三太子香火旺，请我吃碟瓜子儿不介意吧。”

 

哪吒也没有那么小气：“嗯。”

 

“得嘞。”那小二连忙将手上的龙井虾仁放到桌上，不一会儿，瓜子儿便送到了。

 

“看这模样，往生镜到手了？”杨戬一边嗑瓜子一边问。

 

他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哪吒跟敖丙坦白身世了。

 

“到手了，但被他认主了。”哪吒往敖丙嘴里塞了颗荔枝。

 

杨戬：“哦。”

 

“我用不了往生镜，怎么办？”敖丙虚心求教杨戬。

 

杨戬下颚往哪吒那抬了抬，“他能用不就成了么？”

 

“但认的主是他。”哪吒道。

 

杨戬翻了个白眼：“我当什么事呢。双修过后就能用了。”

敖丙：“哦，我就说，真君肯定知道。”

哪吒：“啊？”

杨戬：“啊什么啊。”

哪吒：“这也行？”

 

杨戬：“怎么不行？你俩本就是一颗混元珠投胎成的两个魂魄，同根同源，那点子不同，双修后往生镜也认不出来谁才是它主人了。”

 

敖丙：“太好了。”

哪吒：“……”

 

杨戬一边“咔咔咔”嗑瓜子，一边“啧啧啧”：“你脸红什么？都两千多岁的神了，装什么纯情少年郎。”

 

他恍然大悟：“哦，难不成你们还没双修过？”

 

哪吒：“瓜子儿你自己付钱。”

 

杨戬：“不是吧，三太子，帮你这么大的忙，这点子钱你还跟我计较上了！”

 

敖丙：“对啊，我们还没双修过呢。”

 

杨戬：“哈哈，师弟别是不行吧，两千年前你不这样啊。那时你可猛了，你小灵珠领子这么高都没挡住红印子。”

 

敖丙绝听不得别人说哪吒不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反驳了再说：“哪吒没有不行，现在肯定也一样猛。”

 

哪吒：“……小祖宗，别说了。”

 

杨戬：“你又没跟他双修，你怎么知道他现在行不行、猛不猛？”

 

敖丙认真解释：“还没双修是我的缘故。哪吒那会儿说我还没修出人形，所以一直没双修，不过我现在可以自己化形了，等会儿吃饱了，回云楼宫，就跟他双修去。”

 

杨戬：“喔——那我这段时间就不带哮天去云楼宫找你玩儿了。”

 

敖丙：“为什么？”

 

杨戬指了指脸黑得不能再黑的哪吒：“啧啧，你不是说你夫君猛嘛，你都没空跟哮天玩咯。”

 

敖丙：“？”

 

哪吒牙龈都咬烂了：“立刻滚，别逼我动手。”

——————

下次更新周一中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