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夏秋冬(一发完)
「无人之境」-《春夏秋冬》
联文官方号:@Soulmate·随心
上一位:@凌雪
BGM:《春夏秋冬》Leslie
正文:
▸ 春天
一:[太平山缆车上的男人]
1)
会有人来的,只身旅行的背包客,蜜里调油的情侣,偷得半日闲的一家三口,又或者……一个不知何从何去的失意人,这里是东方琉璃夜。
现在正春天,酝酿一场漫不经心的偶遇的春天,在这个不夜城,在太平山顶俯瞰的缆车上,在昏昏欲睡的夜晚九点零五分。
观光缆车门即将落扣的时候,腕上的手表指向9:05分,王一博...
「无人之境」-《春夏秋冬》
联文官方号:@Soulmate·随心
上一位:@凌雪
BGM:《春夏秋冬》Leslie
正文:
▸ 春天
一:[太平山缆车上的男人]
1)
会有人来的,只身旅行的背包客,蜜里调油的情侣,偷得半日闲的一家三口,又或者……一个不知何从何去的失意人,这里是东方琉璃夜。
现在正春天,酝酿一场漫不经心的偶遇的春天,在这个不夜城,在太平山顶俯瞰的缆车上,在昏昏欲睡的夜晚九点零五分。
观光缆车门即将落扣的时候,腕上的手表指向9:05分,王一博见到一个男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脸上带着疲倦的微笑。
就是那种工作了一整天的疲倦,那个男人弯了一下腰从缆车的小门钻了进来,坐在了王一博的斜对角处。
“日后我毕业了,也会成为万千工作人之一。”王一博收回自己的眼神,转而投向缆车外霓虹闪烁的这个东方不夜城。
另外一节缆车车厢上,一对年轻的父母带着两个叽叽喳喳非常兴奋的小朋友,小朋友的欢呼声太过于大声,以至于缆车在高空中仍然可以听见她们的吵闹声。
还有半年他就高考了,之后他就成年了,要进入大学了,这种孩童时代简单的快乐好似离得越来越远,成年人的快乐总是难以避免的附带着各种目的性。
例如他这场在家里过了三天春节就急于逃离的假期,是为了躲避那些三天两头就登门拜访嘘寒问暖,心切地想给即将高考的他各种“过来人忠告”。
这是属于他自己的一次,蓄谋已久的快乐。
2)
旅拍定在香港纯粹是一时兴起,或者不是,是酝酿了很久的一次冲动。
以前都只是在那些旧电影旧港片中进到灯红酒绿的香港,长长的中环电梯,五颜六色的彩虹屯,每一个失恋的人都会去的维多利亚港,并肩接踵的拥挤人潮,一直滴滴滴不停的红绿灯。
肖战下了飞机之后在酒店躺了一个下午,即使如此,几番辗转后上到太平山顶仍然是疲累不已。
在出发来到这里的前一天他跟谈了三年的女朋友分手了,因为什么而分手呢?想不起来了。
可能是性格不合,可能是对方只不过是想找一个周五晚上固定的酒伴?自己又何尝不是。也有可能是…大家搭伙过了三年的远离三姑六婆家长里短的糟心事。
对方分手的时候说:“好没意思哦,我们适合做朋友,适合做酒伴!就是不适合做情人,要不散了吧?”
“好。”
于是他们就分手了,在分手之后肖战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难过的,而且居然还有一丝轻松了的感觉。
原本以为,治愈失恋需要花上十天半个月、或者一年、两年?
事实上,这场“相处”的结束就像到点就要落站的公交站台,并不会有遗憾。
缆车的车厢其实是四人座,但是这个点的游客居然不算太多,坐他对面的那个男人…应该是男孩,眼神瞥过来时藏不住那零碎的稚气未脱。
肖战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闲不住,大晚上还跑这么远来看夜景,他低着头调试着相机的参数。
上一节车厢的小朋友正在欢呼,庆祝自己的假期迎来了第一次的外出旅行,年轻的父母偶尔呵斥一下提醒站定,不要摇晃,很危险的。
摇摇晃晃很危险的。
3)
初春仍然有料峭寒意的,高空上缆车行过有轻轻风声在玻璃窗外钻进来,这个车厢十分安静,静得连动作时大衣外套摩擦的声响都格外清晰。
缆车的终点即将到达,在途中他听见斜对角那个男人拿着相机拍摄的快门声,王一博并没有看他,他怕尴尬,有些人不是很不喜欢拍照的时候被别人盯着吗?
于是王一博全程都刻意不去看那个男人。
到达终点的时候,上一节缆车车厢的小男孩是跳下来的,小女孩被爸爸抱在手上,紧接着就是女人的喊斥声:“都叫你别跳,跌受伤了有得你哭!”
王一博跟在这一家四口后面走,趴在年轻男人肩膀上的小女孩正对着他眨眨眼,王一博回了个鬼脸给她。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身后的男人突然开口,他背着个相机,或许是嫌王一博走得太慢了,等王一博侧了下身子之后,那个男人大步加快地走在了前面先行离开了。
工作人员突然从后面跟上来,往王一博的手里塞了个东西:“先生,您的书本掉在缆车上了。”然后匆匆忙忙转过身回到工作区域。
王一博一脸疑惑地看着手中的本子,这不是他的,但是会是谁的呢?
太平山顶的夜风很凉,吹得人脑子都清醒了,如果可以去喝一杯就更好了。
本子被随手塞进了斜挎包里。
4)
在太平山餐厅对面的巴士站候车时,肖战翻着自己的背包才发现随身携带着那本红色本子不见了,十有八九是掉落在缆车上,现在转头再拿实在是有些费时间。
这个时候适合喝杯酒。
小巴停在面前,肖战走了上去,司机时不时看一眼后视镜确定上车人数,他选了个单人靠窗的位置,撑着下巴盯着外面看。
最后一个空位的时候,正好排到一家四口,年轻男人上来看了一眼只剩下一个位置,随即抱歉地对司机点了点头,转身下车对年轻女人说:“排下一班啦,让后面的人先上,只剩一个位置了。”
那个空位置正好是肖战右边隔着一个走道的双人座的靠走道这个。
排在一家四口的下一位乘客说了声谢谢之后上了车,在这个唯一的空位上坐下,肖战瞄了一眼,好像刚才缆车上那个男孩。
那个男孩坐在座位上低头认真地看着手机,不知道在搜索着什么。
男孩的头发柔顺地耷在额前,年轻真好,顺毛都好看得很,肖战转过头继续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
小巴在毕打街停站,肖战拿着相机下了车,往后横过皇后大道中,再沿着德忌笠街往上行走,一路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酒吧。
在选定一间酒吧喝酒时,肖战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喝醉。
5)
手机上的地图有些复杂,王一博琢磨了一会儿才搞清楚了路线,从皇后大道中穿过去之后沿着德忌笠街再往上走着,人声越来越嘲杂。
国语,粤语,英文,西班牙文,法文,各种各样的口音在酒吧街上窜逃。
他选了一间较为安静的清吧进去坐着,在一排排名字各异的酒单上扫了一眼,最后只选了毫无酒精体验感的莫吉托。
(未成年禁止饮酒。)
他听见有一个声线好听的男人声音跟吧台内的人说话,灯光太暗,沟通全凭声音交流,不需要视线接触,那个声音好听的男人说:“要一杯长岛冰茶。”
过了一会儿,那个男人好像拿着手机在跟别人发消息,王一博听到他在絮絮念叨着今天的行程,还有一句:“我今天晚上坐缆车的时候掉了一本本子,用了好多年了。”
不知道对面的人回复了他什么。
这个男人又说了一句:“随便写点东西而已,不见了就算了,买本新的重新写过呗。”
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最多重头来过嘛。
可能过了有一个小时左右,那个男人从椅子上跳下来时,椅子跟地板摩擦发出了刺耳声响,他从王一博身边经过时摇摇晃晃的,稍一不留神就会被人撞倒的状态。
看吧,摇摇晃晃很危险的。
所以当他真的被喝高了的外国友人撞到时,王一博鬼使神差地快速上前撑住了男人的肩膀,这会儿昏黄的灯光才在他脸上照出个模样来。
是刚刚在缆车上看到的男人。
王一博突然想到刚才这个男人说的本子,原来自己包里的那本翻得都皱了的记事本是他的。
“小心点。”王一博把人扶稳了。
那个男人抬着醉醺醺的微微泛红的眼睛看了看王一博,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缓和了一下才推开王一博,晃晃巍巍地往外走。
大概是……出于有一面之缘的善意心理,王一博总觉得自己有义务看着这人,别出什么事了。
果不其然,这个男人在走到外面的街道时,突然就停下来扶着街道旁的生锈栏杆靠着,就那么静静地,呆呆地站着,眼睛盯着一闪一闪的红绿灯,犹如一座思想的雕塑。
6)
街道的对面有一对男女正在因为什么事情而争吵,可能是闹着分手,不知谁先动手,之后两人竟然在街道上扭打起来,毫无体面可言。
周围一时之间驻足了一圈人看着这场闹剧,巡逻的警察闻声赶来,将两人分开后又苦口婆心开始教导。
肖战把盯着红绿灯的眼睛转移到对面街道这场荒唐的闹剧,背在身上的相机压得他有些累,他在庆幸自己的分手没有这样不体面的收场。
这大概要归功于两人都对彼此没有抱着太多爱,不过是搭伙喝酒罢了,我是指爱,那种爱,爱到骨子里那种爱。
他回过神来踉跄着往前行走,像刚蹒跚学步的孩童一般摇摆不定,思绪像浮浮沉沉的木桩在翻涌的海面摆动。
肖战拍过很多对情侣,在世界各地,见证过无数次指天对地的山盟海誓;他也拍过一个又一个的失意人,存了很久的钱或者阔绰地转过来一笔钱,拍他们的失意拍他们的落寞拍他们自由自在的清醒。
在他扶着墙试图缓和被酒精灼烧得有些痛的胃部时,肖战想,好想爱啊,好想要好好爱,好好被爱。
于是低垂的视线内出现了一双站定的脚,然后是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手上攥着一只矿泉水。
矿泉水,干干净净的矿泉水,像他今天在太平山缆车上偶遇的那个人的眼神,一样干净。
7)
大概是急促闪动的红绿灯在作祟,是人潮中刺鼻的香水味在作祟,是眼前那个摇摇晃晃的男人的背影在作祟。
王一博从7-11便利店里买了一只矿泉水,在角落的一面墙边看到了那个男人,他正弓着腰不停缓缓拍打自己的腹部。
这个人意识似乎不是很清醒,在王一博问了他第三次居住地址之后他仍然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呆呆望着他的鞋面。
总之他将人带回了自己居住的酒店,没有任何犹豫的,一个高中生将一个在他乡捡到的陌生男人带回了自己的酒店。
王一博从来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这样的情况放在以往,他只会带上耳机再重复听他的英文听力。
但是现在他正在多管闲事。
这个男人清醒之后会怎样看他?骂他?或者感谢?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但是他比一个喝醉了的人还不清醒,从衣柜里翻出备用的床品,扔到沙发上时王一博听见牀上那个男人小声嘤咛着。
他住的这间房楼层很高,很高,可以看见整个尖沙咀的夜景,远处维港的轮渡好似一只细小的蚂蚁,又好像一颗斑点。
王一博的思绪被这个男人抓回来,犹豫片刻后他走过去坐在牀边,轻声开口问:“你还好吗?”
“唔……胃疼……”
男人说话的声音是真的好听,好似他小时候跟家里人去日本旅行时顺手买过的那个风铃,春风一吹,就发出悦耳的声响。
他总是在奇怪的时机走不合适的神。
酒店房间内的微波炉合时宜的叮了一声响,王一博放下手机端着热牛奶走到那个男人的牀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喝点牛奶,缓解一下,好吗?”
男人恍恍惚惚地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然后坐起来接过牛奶,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喝下,双眼仍然没什么焦点的停留在杯子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醒了,两人尴尬地对视了一会儿。
“我带你回来的,不知道你住哪,怕你有危险。”
“谢谢。”
“不客气。”
“游客?”
“嗯。”
“我也是,你哪里过来的?”
“北京。”
“我也是。”
之后两人又再一次陷入了陌生人该有的尴尬气氛中。
“加个微信?”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又同时默契地笑了出来,“好。”
谁知道呢,怎么就莫名其妙把陌生人带回了酒店,莫名其妙的加了陌生人的微信,莫名其妙的……在他对着自己笑的那一瞬间觉得心跳的速度快得可怕。
像……像坐环球影城的过山车那样,快得可怕。
8)
在过去24年,他的生活是按部就班,是所有亲戚好友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但是昨天晚上,他在接过那支矿泉水的时候,并不想成为一个客气地说着谢谢然后与这个人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肖战只知道,在这个男人将他扶进计程车的那一瞬间,他在向自己过去24年的程式化生活说再见。
他不喜欢前女友,不喜欢其他女人,不喜欢男人,但他却在看见这个人对他笑的时候忽然惊醒,他喜欢这个人。
没有任何前缀后缀,没有任何条条框框限制的,只是喜欢这个人。
肖战以为自己会需要用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治愈自己的一段感情结束的心情,但结果是他在见到这个人的24小时之内就对他心动了。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一定有。
不确定,不肯定,不过现在,不会错。
▸ 夏天
二:[夏天结束前的一吻]
9)
他的朋友圈停留在上次离开香港时的最后一天,跟肖战一起坐在维港的轮渡上,闻着臭得要命的汽油味,还有咸咸的海风。
日落的时候他拍了一张夕阳的照片,发了一张朋友圈,没有文案。
而肖战的朋友圈一个礼拜总会更新两三次,几乎都是他的摄影作品,有时是风景,有时是客片。
讲台上老师正在不厌其烦地讲解模拟题,粉笔在黑板上摩擦发出沙沙声响,教室的前后门都关得严实,老旧的空调运作声音有点大。
坐在靠空调下的男孩子时不时发出抱怨的念叨,空调水又滴在他的练习题上,但是仍然埋头苦学。
大课间有几个男孩子抱着篮球出去,回来时带着一身汗味,经过学习委员的桌子边时一人一抽,把学习委员桌子上的纸巾抽了大半包。
学习委员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子,长得很好看,说话轻轻柔柔的,特别是对同桌王一博说话的时候更是这样。
“你过年的时候一个人去香港旅游了呀?”
“嗯。”
“你家里人真好,真放心你,香港好玩吗?”
“还行…”王一博咬着笔盖正仔细看着一道选择题,想了想又说:“好玩。”
本来还行,后来跟肖战作伴,搭伙游玩了几天,他觉得好玩,不知道肖战怎么想?
“你二模的成绩还不错啊,哎这个,肖战是谁啊?”女同桌眼尖地看见王一博的草稿本上写着的一个名字。
王一博不动声色地把草稿纸翻了个面,早上晨读的时候写的?刚刚上英语课的时候写的?记不得了,总之就是随手写的。
“一个哥哥。”想想好像缺了点什么,又补了一句,“一个认识的哥哥。”
10)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太阳热烈地炙烤着球场,穿着红色球衣的男孩子在球场跳跃、奔跑、对他笑。
醒来的时候枕头边的书掉落在了地毯上,敞开的阳台有闷热的风吹进来,把书页吹得哗啦啦轻轻作响。
肖战看了一眼手机,傍晚下班回来睡到现在,晚上十点多,肚子饿得直叫。
置顶的那个聊天框是一个滑板头像,备注是全名:王一博。
上一次聊天停留在上个礼拜六。
“高考生,最近学习怎么样了?”
“还不错。”
“嗯,这个周末放假吗?”
“只放一天,有什么事吗?”男孩子的提问总是这么直接。
“没事,问问而已。”
“哦,你最近很忙?”
“还好。”
“那下周末见个面?”
肖战看着这个见个面的问句,自己当时好像忙着跟客户沟通摄影事宜来着,就忘记回复他了,再想起来要回复时已经是凌晨了。
于是干脆没有回复了。
下周末的话,是明天,明天是周六。
今天周五,周五的晚上是上班族的酒精之夜,对于肖战来说却没有什么区别,小朋友呢?那个要高考的小朋友,是在学习?
“在学习吗?”
肖战慢吞吞地走进厨房煮了一碗小米粥,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聊天框等着回复。
“没有。”
“哦。”
“你呢?在干嘛?”
“喝粥。”
“出来吗?”对方正在输入中……“我明天不上课,这两天二模,周六日可以休息。”
“好,现在吗?”
“明天吧。”
“那我去接你。”
“好。”
11)
昨天重点班有一个学生被带回家了,临近高考,听说学习压力太大了,老师单独叫去办公室谈了好几次话,最后还是没办法让家长来领回家了。
王一博他爸妈在家长群里听说了这事,第二天好早就给他打电话过来问他情绪状态如何。
其实问也就是走个过场,他们对王一博是一百个放心的,平时也不爱干涉他自己的所有决定,没人敢管他,这孩子很有自己的主见。
他见到了肖战。
这个男人靠在车门边上抽烟,安安静静不说话站在那就很出挑,住宿的学生周末出来玩,每个人的眼神都从肖战身上逗留过。
距离在香港的最后一次见面,已经五个月过去了,他跟肖战做了五个月的网友,会在周末不上课的时候聊天的网友。
肖战去拍摄时遇到的有趣的事有趣的人,也会随时跟他发微信说一下的那种网友。
“肖战。”
王一博小跑着到肖战面前,有一种网友线下见面的尴尬,不知道该喊他什么,于是索性喊了他的全名。
“没大没小…”肖战走到垃圾桶边把烟头熄灭然后扔了进去,他看了一眼王一博,这身衣服有些熟悉。
“去哪?”两人钻进车内,夏天的热气瞬间就被隔绝在了外面,思绪犹如柏油路上被晒得蒸腾而上的粉尘在空中飘散。
“随便。”想了想这个回答似乎有些不礼貌,“都行,去哪儿都可以,找个地方吃东西?”
“可以啊,吃什么?”肖战伸出手去拍了拍王一博的大腿示意他让一让,然后微微侧过去把掉在副驾驶椅下的纸巾盒捡起来。
那个陌生的触感让王一博全身绷紧了一下,然后双脚往边上靠了一下。
“吃点清淡的吧,高考生可别吃坏了肚子,得好好供着。”这男人自问自答,往王一博这边边瞄了一眼。
“也行。”
王一博觉得自己有点儿受不了肖战看他。
12)
电影院最近的排片有些无聊,肖战跟王一博选了一部看起来还算吸引人的文艺片去看。
小朋友什么都说好。
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居然会想要跟一个高中生去看电影,还把位置选在了最后一排。
影院里的灯光很暗,暗到只有当荧幕的场景有些亮的时候肖战才能看清楚王一博的侧脸,这个小朋友抿着嘴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有点难以接近。
其实上次在太平山顶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肖战偷拍了他,那张照片被他打印了出来,夹进了新的记事本里。
这是一个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小朋友,肖战从不用担心会因为没有及时回复小朋友的微信而难办,他们差了六岁,却好像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想起来时就很自然地想要跟对方分享自己的生活点滴,但明明在此之前肖战并不会想要跟谁去这样事无巨细地分享。
夏天的天气太热了,影院空调的温度太高了,剧情太无聊了,爆米花不够甜不够脆。
不对,是自己走火入魔了,肖战盯着王一博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双手捏着衣服下摆,大气不敢喘。
13)
黑暗中的那双眼神太过于直接,以至于王一博没法再强迫自己去无视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这个男人造访了王一博无数个深夜里不愿意醒来的梦。
半年前如果有人跟他说:“王一博,你会喜欢男人。”
见鬼了才会信。
但爱情就像见鬼,听过的人多,遇见的人少。
真是见鬼了。
王一博微侧了一下身子,对着还来不及收回自己“不够礼貌”的视线的肖战的嘴滣藽了上去,小男生的情窦初开可能比夏天更早。
早在太平山顶的那个春天。
六月八日高考最后一场试考完,王一博如释重负地从考场里走出来,每年的高考似乎都有些魔怔,前两天艳阳高照,最后一场结束时总会下下雨,或者阴天。
他看见撑着伞站在树下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在一群家长当中格外显眼,是让王一博想要藏起来的那种显眼。
在他亲了这个男人之后,他们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原本他以为肖战不会再来见他了的。
女同桌小跑到他面前挡住了他往前走的路,学习委员说话还是轻声细语,她扯了一下王一博的衣服摆:“我喜欢了你一年了。”
“那你别喜欢了。”王一博没来由地觉得有些烦躁,不是对任何人,是对自己,“谢谢你啊。”
肖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面前来了,收了伞,伞尖在自己的鞋面上点了点,他不耐烦的时候就会有各种这样的小动作。
“这是?”
“我哥哥。”
王一博只想尽快结束这略微有些无聊且不自在的局面,接过肖战手上的伞就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这个夏天要结束了吧,好热。
14)
明明是下着小雨的阴天,也好热啊,这个夏天该结束了吧。
傍晚的乌云已经开始消散,一大片一大片的却陡然降落转移到了肖战的胸腔里,越压越重。
他好像输了,输给了十几岁的青春洋溢的少女,因为王一博在她面前说他是他哥哥。
可是王一博明明藽了他。傻子才会一眼心动,傻子才会喜欢一个高中生,傻子才会觉得亲一下就确定了心意。
肖战一言不发地回到车内,双手抓着方向盘微微有些颤抖,胃部又开始传来细微的疼痛感。
站在考场外的这两个小时里,从晴天到阴天,再小雨,再转阴,他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想要告诉王一博,告诉他那天被他藽,是心甘情愿。
但他唯一忽略的是,王一博不一定。年轻男孩有他十几岁的冲动,对接wen的冲动,对陌生视线的冲动,对一个似乎还聊得不错的大他六岁的男人的冲动。
肖战没想过,这冲动,不是喜欢。小朋友在没有联系他的这段时间里,或许已经清醒了,想要逃离这样奇怪的关系。
可是自己也是第一次喜欢男生啊,第一次喜欢就落在了17岁高中生的手里,原来真的很难,喜欢男生很难,喜欢比自己小六岁的男生更难。
像怎么也无法跨越的横沟。他用了两个季节去购买一个廉价的美梦,好想爱啊,想好好爱,被好好爱,爱怎么会廉价呢?
爱才不是廉价的美梦。
“胃疼…”肖战趴在方向盘上小声嘤咛,其实不是胃疼,就是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每一根神经都扯着揪着,疼得说不出话,疼得王一博下车了他也没有力气去把人留住。
成年人怎么比小朋友还要矫情。
15)
学校大门对面就有一间药店,王一博买了胃药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支常温的矿泉水。
可是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的时候,他猝不及防地被肖战的眼泪吓了一跳,这个男人眼尾红红的还挂着泪滴,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来看他。
“你不是走了吗?”
“走去哪里?”王一博不解地发问,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替肖战取下眼镜,擦掉糊了一脸的眼泪,“吃点药,吃点药就不疼了,是不是疼得难受?没事,把药吃了就不疼了。”
小朋友用哄另一个小朋友的语气轻轻地不厌其烦地在肖战耳边唠叨,拧开矿泉水递到肖战嘴边,顺手把肖战额头上被汗水黏着的碎发拨开。
但是眼前这个人并没有接过这瓶水,只是直愣愣地盯着王一博,好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我不是你哥。”
“所以呢?”
“我不是你哥。”
“我当然知道啊。”
“我不是”
“你是我喜欢的人。”王一博抢先打断了男人试图再次重复的那句话,17岁的高中生说喜欢是不是太幼稚了?没有什么可信度吧,谁会信一个17岁的高中生会喜欢一个比自己大六岁的男人。
但他就是喜欢肖战了,太喜欢了,喜欢到想要把他藏起来,喜欢到亲了对方之后却不敢再提这件事,怕被肖战厌恶,怕被推开,怕自己的喜欢无疾而终。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被自己这句话吓到了,微张着的嘴滣动了动却半晌没有再说话。
看吧,我就说吧。王一博自嘲地笑了笑,把矿泉水瓶的盖子拧上放在一旁,他开的瓶盖,当然要自己盖回去。
“对不起,你不用觉得恶心,我现在马上走。”王一博看了一眼车外的天。
夏天的夜晚总是姗姗来迟,刚才的阴天现在已经转晴了,六点的天空还一片澄净蔚蓝。
“你给我回来。”
王一博被肖战吼了一下,开车门的动作顿住。
“手给我收回来。”
“肖战…”
“没大没小,把瓶盖给我拧开。”
“好。”
“吃完晚餐想去哪?”
“什么?”
“我说吃完晚餐要去哪?考傻了吗高中生?”
“看…看电影可以吗?”
“又看电影…”
“那不去也行…”
“好。”
“什么?”
“我说好。”
▸ 秋天
三:[从梦里醒来,会爱你很久]
16)
他的小朋友即将迎来十八岁的生日,八月五号,天气在炎热的树梢上吊车尾。
在确定关系后的震惊,忐忑,讶异,兴奋,而后是现在,每天醒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原来爱或被爱,都这么好。
小朋友的一整个暑假都跑到他的工作室来,美其名曰打暑假工,实际上却没有要肖战一分钱,甚至还自告奋勇成为一线移动减压机。
按摩揉手,斟茶倒水,只归肖战所有。
工作室墙壁上的投影正在循环播放着肖战这些年来去过的很多地方的录像带,似乎不管他走到哪里,记录下来的一切风景都是漂亮的。
男孩子在工作室的空旷的拍摄场地里滑滑板,两人互不打扰,肖战会在修图修到疲累时摸到手边一杯泡好的茶,有时候是咖啡,有时候是牛奶,有时候只是一杯纯净水。
肖战很喜欢在下班之后跟王一博一路散步,慢慢悠悠地回家,就这么不说话也很好。
前女友偶然一天来和他叙旧,两人聊起以前搭伙过日子的那段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再想起来竟然是真的没有什么留存在记忆里的东西。
“我就说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咱俩都不来电,原来都是还没遇到来电的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肖战一直提着心注意着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滑着鼠标看电脑的小朋友。
“弟弟,哪天哥哥不要你了,姐姐要你啊!”前女友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打趣肖战这个藏着掖着的男朋友。
肖战以为自己会迎来质问,事实上王一博一如往常的打杂,做着他身为减压机该做的事,哪怕他问了好几次小朋友真的不介意自己以前交过女朋友吗?
他的小朋友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样的,不介意。
直到八月五号那天的到来,肖战才知道这小朋友的醋劲儿有多大,像蛰伏了很久的一场台风,在某个深夜席卷而来,突然造访。
这是属于他的小朋友的成人礼。
“哥哥要我还是要姐姐?”男孩的动作是急切的,莽撞的,撞得肖战满脑子的思绪像散开的拼图,怎么也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要…啊……要你…轻点…”肖战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大脑如雪雾一般空白,只能凭着本意去回应王一博每一句带着醋意的提问。
所有因为喜欢而附带的情绪,在一点点成为生活在一起的燃料,只要两人走到一块儿去,就是毫无保留的给予。
17)
那个女人出现的时候王一博确实有一瞬间的措手不及,肖战没有跟他提起过有这个女人的存在。
男人通常不愿意提起前女友的理由可以有两个,一个是旧情难忘,一个是可有可无,但明显这个女人不是两者之一。
王一博从那个女人说话的语气和看过来的眼神里能分辨得出来,她没有敌意,她既不是肖战的旧情难忘,也不是肖战的可有可无。
她更像是…像自己之前那个女同桌,只是恰好参与了自己人生的一小段路程,不会刻意提起,也不会刻意忘记。
他看着肖战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竟觉得有些可爱,哪怕自己说了好多次不介意,这人好像不相信似的,恨不得把一颗心掏给他看。
王一博想起了在太平山缆车上时,那个年轻妈妈说的那句话,摇摇晃晃很危险的,摇摇晃晃,肖战就一直在他心里摇摇晃晃,但一点也不危险。
不记得是谁说过,美丽是具有侵略xing的,但他更想去侵略美丽。
肖战,肖战是美丽的,是他成年礼的最珍贵的,独一无二的礼物。
他问肖战可不可以,却并没有在人给出回应时再动作,少年人的侵略更像是攻城略池,刻上自己的标记。
他问肖战要他还是要姐姐,也不是真的想要什么回答,他只是喜欢看肖战在他怀里发抖,却又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着自己一并浮沉的模样。
王一博很喜欢肖战的声音,像风铃,像山间的潺潺流水,像他高三那年在成堆的模拟题里忽然惊醒时耳机里传来的柔和纯音乐。
他听肖战哼哼唧唧的,说轻一点,说重一点,说出去一点,说再深一点。
然后说:“王一博,你要爱我久一点,因为我会比你先老去。”
18)
肖战的思绪总是更细腻一些,男孩的汗水低落在他颈窝里时,他勾着脚把人抱得更紧:“王一博,你要爱我久一点,因为我会比你先老去。”
所以呢?所以王一博说:“好,我比你爱我更爱你,更久。”
送他去大学报道的时候是肖战第一次见到王一博的父母,很年轻,说话也很客气,字里行间都能听出对这个儿子的骄傲,还有放心。
还有放心。
他们看着肖战被王一博紧紧握着的手,有转瞬即逝的错愕,接着是王一博他爸爸故作轻松的释然:“我说你这孩子一整个暑假都跑哪去了呢,开心就好,你们开心就好。”
开心就好。
后来肖战在操场上看到王一博打篮球了,穿着红色的球服,像他曾经做过的那个梦,男孩在跳跃,奔跑,投篮,然后转过头来对着他开怀大笑。
王一博,我想要做的事都做了,工作是我喜欢的,朋友是我喜欢的,你也是我喜欢的,你填密了我所有梦想的角落与缝隙。
肖战经常想,自己真的好幸运啊。
19)
一场秋雨一场寒。
天气转凉了,小朋友的挎包里被大朋友及时的填满,比如口罩,比如鼻炎喷雾,换季的小朋友鼻子总是特别敏感。
王一博每天早上醒来都要抱着肖战蹭,然后才会乖乖去学校。
他把当初捡到的那本红色记事本还给了肖战,那个时候缆车的工作人员把记事本塞到他手上时,两人之间似乎就在无形之中被牵在了一起。
他送了一本新的记事本给肖战。
后来他在那本新的记事本里看到了肖战写下的一句话,“我能听见落叶轻敲我窗,能看见你填补我的梦想,能陪着你地久天长。”
王一博抱着肖战说:“哥哥的告白好土啊。”
“哦,那我收回来?”
“不可以,我喜欢。”
▸ 冬天
四:[感恩节会下雪,你慢慢长大就好]
20)
今年的初雪如期而至。
这个世界上,比姗姗来迟还要令人心动的出现,是如期而至。
感恩节会下雪吗?会。
北京下雪了。肖战正修图修得脖子酸疼,桌子上放着王一博前几天刚买给他的颈椎按摩仪,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到窗边时,看见窗外忽然有细细的小雪飘了一下,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冷风从窗户的缝隙钻了进来。
工作室里的其他同事都兴奋地跑出去看感恩节的第一场雪,肖战走回办公桌边拿了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送成功。
“下雪了。”
叮。
王一博迅速回复了他:“下雪了,初雪,我爱你。”
半个小时后,他听见工作室的一个小姑娘对着他这边的办公室喊:“老板,你的小男朋友来咯。”
门被大力推开,王一博小跑到他面前,头发上还有雪絮残留,小朋友笑意盈盈地把他揽进怀里,“哥哥,我怎么是你的小男朋友,你还有大男朋友吗?”
肖战用捂得热乎乎的手捧着王一博的脸揉了揉,坏笑着把眼神移到王一博的下半身说:“大男朋友在这儿。”
刚冲好的热茶正冒着轻烟,肖战听见王一博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你再等等我,等我长大,你做我的小朋友。”
21)
他喜欢的人已经完成了人生梦想的一大半了,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王一博有时候总觉得肖战走得太快了,他总怕追不上肖战,他连大学的入学报道还是肖战陪着他的。
所以他跟肖战说:“你再等等我,等我长大,你做我的小朋友。”
王一博喜欢肖战在他面前说的各种不着边际的碎碎念,喜欢肖战从不在外人面前展露的幼稚,喜欢这个人的一切。
因为这个人也太爱他了。
“不用,慢慢长大就好。”
万物皆酷,慢慢长大,我的小朋友。能同途偶遇在这星球上,是某种缘分,是如期而至的幸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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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影帝今天又多了一条家规吗?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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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婚后爱
直A癌王一博x纵横情场老江湖真O假A肖战
夫管严肖影帝被迫居家血泪史,来啊,造作啊~反正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第十六章 见公公婆婆装乖的肖影帝
肖战气冲冲走在最前面上了飞机,完全没有等王一博的意思,王一博左手一袋护肤品、右手一袋保养品,还推了两个行李箱跟在肖战后面,肖战走得太快,王一博连推个小推车的时间都没有,肖战在免税店买了一大堆东西,最后就带了两袋,剩下的全被季大坤拉回公司当了员工福利,因为:根本带不上飞机!
王一博很无语。
私人行程,肖战压根没带保镖,好在是未公开行程,跟上来的都是原本就在...
娱乐圈ABO
先婚后爱
直A癌王一博x纵横情场老江湖真O假A肖战
夫管严肖影帝被迫居家血泪史,来啊,造作啊~反正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第十六章 见公公婆婆装乖的肖影帝
肖战气冲冲走在最前面上了飞机,完全没有等王一博的意思,王一博左手一袋护肤品、右手一袋保养品,还推了两个行李箱跟在肖战后面,肖战走得太快,王一博连推个小推车的时间都没有,肖战在免税店买了一大堆东西,最后就带了两袋,剩下的全被季大坤拉回公司当了员工福利,因为:根本带不上飞机!
王一博很无语。
私人行程,肖战压根没带保镖,好在是未公开行程,跟上来的都是原本就在机场的粉丝,人数没那么多,也都还算有秩序。
肖战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面,走出了要去打群架的气势,粉丝看他情绪不佳,都怂了,不敢跟他搭话,跟在后面拿着行李的王一博,理所当然成了粉丝搭话的对象。
“你是新来的助理吗?”这是个网速不够快的粉丝。
也有粉丝问,“弟弟,战哥这是要去哪里?”
王一博看了叫他“弟弟”的小女生一眼,还没分化,看起来年纪比他还小,叫谁弟弟?谁是你弟弟?
......
大部分都是叫着“好帅”、“战哥”、“战哥我爱你”......偶尔还有人冒两句“弟弟也好帅”的。
机场的LED大屏幕上播放的也是肖战的广告,王一博觉得屏幕上那个戴着兔耳朵毛绒帽吃薯片的人,比前面那个无缘无故发脾气的人可爱多了。
等好不容易登了机,王一博放好行李,商务舱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肖战一副“眼罩一戴,谁都不爱”的样子,登机便睡觉。
发情期过后Omega本身就容易疲惫,肖战很快睡着了。
空姐进来询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时候,王一博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轻声道:“毛毯,谢谢。”
空姐拿了毛毯进来,王一博帮肖战盖上了。
商务舱又有人登机,是一个男的,飞机已经马上要起飞,对方很着急,行李箱在地板上拖动发出响声,肖战动了动,王一博皱眉。
对方一个不注意,行李箱眼看要撞上座椅,王一博伸手挡住了,肖战睡得熟,他不想撞击声吵醒肖战。
对方看向王一博。
王一博指了指肖战,比起一根手指在嘴边,示意对方,“嘘,谢谢。”
对方先是惊讶地瞪大双眼,随后猛地握住王一博的手,把王一博吓了一跳,他还来不急把手抽出来,就听见对方一声饱含激情的“车神!”。
“我......呜呜......(我是你的粉丝)。”
王一博捂住了对方的嘴,“好,”他压低了声音,“你不要吵,我给你签名。”
对方拼命点头。
最后,王一博在飞机起飞平稳后,不仅给对方签了名,还一起合了影。
等他回到自己座位,看见肖战还是睡得很安稳,王一博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弧度。
身为一个alpha,照顾自己的Omega,在王一博眼中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即使他和肖战正在争吵中,他也有义务照顾自己的Omega。
三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很快过去。
准备叫醒肖战之前,王一博叫住经过身边的空姐,“给我一杯温水。”
空姐拿了温水过来。
王一博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起来,到了。”
肖战没醒,他侧靠着椅背,睡得嘴巴嘟了起来,好像连梦中都在赌气,王一博觉得很可爱,他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肖战的脸,用食指拨弄几下肖战嘟起的嘴唇。
“呵呵。”王一博勾起嘴角笑了。
他玩心大发,坏心地捏住了肖战鼻子,稍微抬高一点声音,“起床了!”
“咳咳。”肖战憋醒了,他咳嗽两声,打开王一博的手,刚睡醒的肖战,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样子,用还带着鼻音的声音,嘟着嘴抱怨,“干嘛啦。”
好,好可爱。
比机场LED屏幕广告上肖战戴着毛绒兔耳帽,卖萌学小兔子吃薯片的样子还要可爱,可爱太多。
王一博喉结上下滚动,盯着肖战嘟起的嘴巴舔了舔嘴唇,他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把水杯递给肖战,“要到了,你刚醒,喝杯水。”
眼前的温水,身上带着体温的毛毯,这两样东西成功的缓和了两人之间的小摩擦。
“哦,好。”
肖战有点呆呆地把水杯接了过去,一边喝,一边抬眼忍不住看王一博。
其实,他有点惊讶。
Alpha身体素质太强,基本上不会有着凉发烧感冒之类的情况存在,在大众的观念里,也从来没有alpha需要被照顾一说。
肖战虽然分化成了Omega,但在他分化之前,所有人都是认为他会分化成一个alpha,他一直是被别人,包括他自己当做alpha对待的,从来只有他照顾别人,没有别人照顾他,而他周围的人对此都习惯了,哪怕他分化成Omega之后,他身边的经纪人季大坤、生活助理,甚至是他父母,也包括他自己,时不时也会忘记他已经是一个Omega了,或者大家都觉得,哪怕他分化成了一个Omega,那也是一个身体素质更好的Omega。
然而事实是,没有身体素质更好的Omega一说,Omega就是Omega,分化后体能的下降,发情期前后身体的虚弱和不适,肖战自己也不太在意,忍忍便过去了。
但在王一博眼中,肖战就是一个Omega,没有其他任何定义,就是一个需要被照顾的Omega。
对肖战来说,这真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暖心,又有点奇怪和不适应。
下飞机的时候也是,两人和好,肖战主动去帮王一博拿行李,王一博推开他的手,“不用,我来。”
不用他拿行李。
王爸爸开车来机场接他们,肖战出机场戴了口罩和帽子,倒是没有引起人群围观,王一博在车前先帮肖战把车门拉开,等肖战上车后,王一博关上车门,再自己把行李放进后尾箱,然后再打开车门上车。
怎么说,大概就是......体力活都不需要他的意思。
如果不是飞机上醒来那一刻的毛毯和温水给了肖战太大的冲击感,肖战说不定还会一脸不爽地向王一博反驳“我怎么就不能干体力活了!”。
现在,肖战有点儿懵。
等王一博上车,发现肖战还没系安全带,他略带责怪,说道:“安全带,系好。”
“哦,哦。”肖战乖乖系好了安全带。
“爸。”王一博叫人道。
叫完,王一博又看向肖战,用嘴型问道:“你叫人了吗?”
......还真没有。
王一博瞪眼。
“爸。”肖战赶紧开口。
王爸爸话是真的少,从肖战上车到现在,王爸爸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嗯,早该和一博回来了,你妈在家等你们。”
看在毛毯和温水的份上,肖战心想,王一宝,我就勉强给你演几天乖巧听话又懂事的儿媳妇。
肖战整个人状态突然一变,他坐直身体,微微凑上去一点,笑得又乖又甜,对王爸爸说道:“谢谢爸爸,爸爸来接我们辛苦了。”
王一博诧异地看着他,身体微微后仰些许。
王爸爸笑了两声。
王一博又诧异地看向王爸爸,怕不是他听错了,他爸......笑了?
见王一博一脸“见鬼了”的样子,肖战悄悄翻了个白眼,他往后靠,伸手抓住王一博的手,放到自己胃的位置。
“老公,”肖战嘟起嘴,“我都饿了。”眨眨眼睛,怎么样,王一宝,你个大alpha主义直A癌,不就是喜欢Omega对你撒娇卖萌吗?
王一博:“......”
戏精!
等到家之后,王爸爸停好车说他出门前王妈妈吩咐了他回去要带水果,让王一博和肖战先上去,肖战主动表示自己一起去买,王爸爸大手一挥,“不用。”走得干脆利落。
肖战看向身边的王一博,“你爸.......”
王一博眉一皱。
肖战改口,“咱爸,好酷。”
“爸爸只是不爱说话。”王一博解释。
“......看出来了。”
“走吧,我们先回家。”
王一博带肖战坐电梯来到家门口,临进门前,肖战正准备按门铃,王一博拉住他的手,“我妈妈,她觉得你很好,她说你乖巧懂事,什么都好,你这几天不要乱发脾气,不要让她发现你的本来面目,我不想让她担心,知道了吗?”
“本来面目”是什么玩意儿?
你会不会用成语,不会就别乱用!
我怎么乱发脾气了?
这话说的......真够直接,都不带一点拐弯的。
还有,我倒很想知道,我在你眼里的本来面目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肖战一字一顿,“我,本,来,就,什,么,都,好。”
王一博认真思考了一下,点头,“还行。”
“......”
王一宝!
操!
你这个又嫌弃又满意的表情,到底是几个意思!
“我很小就不在家了,和他们相处的机会不多,”王一博犹豫了片刻,又开口道:“别让我父母担心我,你表现好一点,就像在车上那样,我爸都笑了,嗯?”
大概是那句“我很小就不在家了”触动了肖战的神经,这是第一个从王一博口中说出来,肖战不觉得讨厌的“嗯?”
他一拍胸膛,显得特仗义,“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影帝的演技了。”
王一博笑了。
王妈妈是一个典型的女Omega,温柔、娇弱,长得非常漂亮,王一博长得像王妈妈,特别是眼睛,还有,笑起来嘴角两边的弧度。
门打开,王妈妈出现在门边迎上来的那一刻,肖战发现,王一博的眼神都变得温柔了,王妈妈一头黑色长直发,穿着居家的长裙,气质温婉,给人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妈妈。”王一博叫道。他甚至因为激动,眼睛微微发红有了湿意。
“宝宝,回来了,”王妈妈又看向肖战,“战战,快进来,阿炎刚刚还打电话问我你们到了没有,说着说着就到了。”
“阿炎”指的是肖战的妈妈,肖妈妈有一个很符合女alpha的名字:蒙炎,人如其名,是一个典型的alpha,肖战从没见过自己老妈头发长过下巴,更别提穿裙子。
“妈妈。”肖战也叫道。
王妈妈笑得很开心,和王一博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
两人提着行李和东西进去,王妈妈说话声音轻轻的,缓缓的,对王一博说道:“宝宝,你从国外回来就去了车队,也没有回家一趟,我和你爸爸都很想你,知道你训练辛苦,”王妈妈叮嘱王一博,“你结婚了不能像以前每天待在车队,要多关心战战,阿炎他们也是因为信任,才把战战交给你。”
王妈妈看肖战的眼神带着些许心疼,阿炎他们两个alpha,怎么偏偏生了个Omega,孩子怪可怜的。
“好,听你的。”王一博应和道。
屋内饭桌上满满一桌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王一博把行李先扔在客厅,他单手轻轻搭在王妈妈肩膀上,推着王妈妈往饭桌走,用带着奶气的声音在王妈妈耳边撒娇,“做了什么那么香?我在国外最想吃的就是妈你做的饭。”
王一博一边说,一边在背后用另一只手冲肖战打手势,让他快跟上,肖战跟了过去。
“妈,我要吃糖醋排骨。”王一博奶奶地说道。
王妈妈夹了一块排骨喂王一博,王一博张开嘴吃了,嘴里包着排骨猛点头,“超好吃。”
“战战。”王妈妈叫道。
“啊?”肖战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个猪样是王一宝?
“战战,”王妈妈夹了一筷子菜递到肖战嘴边,“我做的水煮肉片,我刚学的,你试试看好不好吃,够不够辣?”
肖战低头吃了,口中绽开的麻辣和肉片嫩滑的口感,是他小时候记忆中的味道。
肖妈妈不会做饭,肖爸爸更加不会,他们的事业都很忙,alpha一向如此,肖战从小吃百家饭长大,一家人凑在一起吃饭就是下馆子,肖妈妈肖爸爸因为自己是alpha,都觉得alpha皮实,糙着养就行,不用太费心,肖战从小野大的。
“好吃。”肖战点头。
“你喜欢就好,妈妈再多学几道,这两天做给你吃,”王妈妈又关心肖战道:“一博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王一博在王妈妈身后,冲肖战挑了挑眉。
肖战低头,略带害羞的样子,甜甜一笑,“他有好好照顾我。”把我当成一个Omega那样照顾我。
可问题是.......他只把我当成一个Omega。
【博君一肖】奸臣14
小太监x俏皇帝
1.4
“本王不允!”
珠帘后皇帝的声音才落,便听见殿外有人朗声道。
话音之间,一俊朗星眸的男子,着一身劲黑骑装快步而来,只见他墨发玉冠而束,露出光洁的额头,剑眉凌厉,偏生了一对桃花眼,在凌洌之中透出一股子风流之气。
众臣跪拜
“参见衡王。”
意气风发的衡王肖涧款步向着肖战而来,在他身前行了礼,抬头坚定道
“臣弟不允。”
肖战有点愣,才是伸手把他扶起来
“你...
小太监x俏皇帝
1.4
“本王不允!”
珠帘后皇帝的声音才落,便听见殿外有人朗声道。
话音之间,一俊朗星眸的男子,着一身劲黑骑装快步而来,只见他墨发玉冠而束,露出光洁的额头,剑眉凌厉,偏生了一对桃花眼,在凌洌之中透出一股子风流之气。
众臣跪拜
“参见衡王。”
意气风发的衡王肖涧款步向着肖战而来,在他身前行了礼,抬头坚定道
“臣弟不允。”
肖战有点愣,才是伸手把他扶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啊,先起来。”
肖涧起身回头望着跪拜在地的众臣道
“你们休的再逼迫我皇兄。”
跪地的大臣道
“此乃陛下家事衡王怎能如此独断,此举实属逾越。”
肖涧眼神狠唳
“如此说来,皇兄的家事,你们更没资格左右。”
“衡王此言差……”
“好了。”肖战摆手“今天就先到这里,册封大典交由礼部打理。”
说完扯着是还不愿走的肖涧往里间而去。
等着朝臣们都散去了,肖战才是对着他道
“你是傻子吗,这么冲动,你不知道刘家一直都把你当作眼中钉,你还如此莽撞”
肖涧素白修长的手指攥成拳
“他们刘家当初就是这样胁迫父王,现在又要来胁迫皇兄吗?”
“肖涧,不得放肆。”
“皇兄……”
“好了。”肖战拍了拍他的手“你这一路去虚空山一切可顺利,秦太妃……一切可好?”
肖涧笑起来,如是星辰朗月
“母妃一切都好,就是太过于想念我,神思不宁。”
肖战微微拧了眉,眼眸沉下去,看着肖涧往嘴里送茶点,缓声道
“此事……是你们受苦了,但是把你母亲送往虚空山是唯一保全她性命的办法。”
肖涧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倒是不在意点了点头道
“全靠皇兄费心周全,我才得以与母亲守得一方闲贵。皇兄不必自责。”
说罢肖涧又冲着肖战笑起来
“皇兄知道的,臣弟会永远追随于你的。无论……在哪里。”
肖战笑“好了,你连日奔波也累了,回府休息吧。”
肖涧起身告退,却在转身之间,眼眸落在了安静伺在肖战身后的小太监身后,眼眸深邃起来,淡笑道
“皇兄又添新人了啊。模样倒是很俊。”
肖战沐浴出来,带着淡淡的潮气,抬眼看着自己的金龙玉刻床,拧了眉
“怎么没铺床?”
服侍的人跪地道“陛下如今近身之事都是王总管在服侍。”
“他人呢?”
“小的不知。”
肖战沉了眸“去找。朕就这儿等着。”
沐个浴的功夫人就不在了,倒是越发惯着他了。
等到肖战撑着头迷瞪着眼点头如捣蒜的时候,王一博带着一身寒气进来,也没行礼,直接道
“怎么还不睡?”
肖战揉着眼眸,声音绵软
“等你回来铺床。”
王一博面冷“找小豆子也可以铺。”
嘴上说着,却还是进里间去帮他铺床,肖战拖着长长的睡袍进来跟在他身后,也不说话,半晌王一博铺好了床,回头望他,已经又是一幅要睡着的模样。
叹了一口气道
“怎么不问我去哪儿了?”
肖战迷糊道
“出去偷醋喝了吧。”
“……”
“不然你怎么一股子酸味。”
王一博抿唇,握着被子的手收紧,给他在柔软的床铺上翻出一个角,声音很硬
“床铺好了,陛下睡吧。”
才走出一步,却被拉住了腰带,肖战躺在床上看他
“头疼。上来帮朕按按。”
王一博回头看他,穿着素色的睡袍,柔软的锦缎微敞露出修长的脖颈,望着他的双眼,熬得通红,眼眸水润,眼角一抹妖冶红。
深叹气一声,还是退去鞋袜,上了床。
肖战将头俯在他大腿之上,湿润的墨发如是海藻在他膝头散开。指尖穿过发丝轻柔,带着湿气。
肖战半阂了眼呼吸绵长。
“肖涧是朕的弟弟,他的母亲秦妃是先帝宠妃,太后的眼中钉,他是当年最有可能登上帝位的人,他却无心争斗,将帝位拱手让于我,为了保命,最后不得不将他母亲送去虚空山的道观之中,说来是我对不起他。”
“嗯。”
回答他的声音冷淡,肖战啧了一声
“反应这么冷淡,别人都是恃宠而骄,怎么你是恃宠而凶啊。”
揉着太阳穴的手停顿了下来,肖战缓缓睁开了眼,只见王一博望着他的眼眸深邃,还未反应,就被如同在床上,欺身向前的人压住了他的腿,指腹轻摸过肖战的唇角声音暗哑
“奴才倒是觉得最近陛下娇得很。”
“你,放肆,起来,要压也是朕在上……”
话还落,眼前便是一黑,温热的掌心覆在他的眼睑处,头顶的声音温柔
“好了。睡吧,很晚了,我的陛下。”
那声音轻柔却又让人难以拒绝的强势,周身的空气都带着温热,在这样笼罩得温热里肖战竟真得乖乖闭了眼。
声音却还在迟缓的絮叨
“诸事烦扰,如何安睡。”
在一片黑暗里,他被拢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搂着他腰肢的手轻轻的拍在他身上,声音很轻,仿佛是哄孩入睡的低语
“陛下安心睡便是,一切有奴才在。”
肖战轻笑,在意识陷入黑甜的混沌里的最后一刻,他喃喃道
“虽然不应该……但是朕居然相信了。”
夜色沉如墨,有人轻手轻脚放下怀中人,推开厚重的殿门,在暗影里,有影子一般的黑衣很窜出。
男人的声音低沉
“去吧,手脚利落一点。”
黑衣人未动,掀开了面巾露出了俊朗年轻的面孔
“哥。”
男人一愣,随即眼眸沉了下去了
“不是让你在谷里好好待着吗?出来添什么乱?”
月光流转,落在黑暗处相立的两人身上,入水的霜花照出两人的脸庞。
那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却有一黑一银两种发色。
银发的男子,拧了眉,焦急道
“我再不来哥你都要被这皇帝蛊惑了,你为何要帮他?明昭国大乱,不更利于我们找东西吗?”
黑发男子抿了唇,望着无边的夜色道
“我自有我的道理。只有接近皇帝,才是拿到东西的最快捷径,自古以来,只有帝王才能知道通灵石的秘密。”
“好,哥哥做事自然有哥哥的道理。但是我要提醒哥哥,谷主给的时间不多了。”
“去吧。”黑发之人只是淡淡道“外面太乱了,你身子不好,别再出来了。”
银发人转身之间,只听身后又道
“让手底下的人,查一个人。”
“谁?”
“衡王,肖涧。”
封后大典那天,天空阴沉,久久不雨。
在装点着锦缎着的太和殿殿前,设下九龙椅,椅后的珠帘之中,是头带九凤钗的太后,今日她气色显得尤为的好,描眉入鬓,衰老的面孔依旧笑容动人,对着前座之人道
“战儿今日大喜,哀家甚慰。也不枉当初柔妹妹将你托付于哀家。”
肖战端坐于龙椅之上,龙袍加身,玉冠束发,身型俊朗,如是神抵,声音和煦
“今日,还是与母妃同喜才是。”
太后轻笑了,显然并介怀他话中之意,只是轻声道
“哀家早同皇帝讲过,是谁的东西,旁人拿不走,该是谁的人,自然也躲不过。”
年轻的帝王不再搭话,两人之下,众臣行着跪拜大礼,偌大的皇城里,响彻着祝福帝王新婚之语。
就在这时,年轻的帝王却突然起身道
“今日与众卿家同乐,朕心甚慰。朕听从天意,娶圣女郡主为后,实属我们明昭之幸。”
“恭贺陛下。”众臣齐声响彻皇城。
“既然,郡主是圣女天命,此事应该昭告天下,告慰先祖,所以朕特地找来白莲教大祭司,再次为明昭国占卜,以示天下。”
“陛下,这……”有人犹疑道。
“怎么,赵卿有意见,难道不是赵卿上奏,说郡主是圣女,娶之可助国之大运吗?朕听闻,正是白莲教的大祭司道法无边,通天之意,才将此福音传至明昭。难道赵卿说的,都是骗朕的?”
赵大人一愣,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他微微抬头,便看见了众臣首的左相,同他微微点头。
他心下暗喜,知左相已将一切事宜安排好,便道
“如此盛况,臣等能亲眼见证,实属三生之幸啊。”
在阵阵附和声里,白莲教的大祭司被请了出来,依旧是那天肖战看到的模样,袈裟加身,面孔之上是白莲花绽放,同着祭台台上来的,还有那日所见的灵童,依然待着面具,但是那日被砍下的手指,已经完好无损。
“请大祭司作法,告知天下,清涟郡主是否是能够保佑明昭国安泰的圣女。”
大祭司行下一礼,便开始作法,手中玉莲花虽着他的怪异的动作舞动起来,之间他身上的金沙随着动作摆开,手抓一把糯米往天空中一抛,玉莲一指,那祭台之上火苗窜的而起,燃起两丈高。
在众臣低呼之间,他口含圣水,往灵童身上一喷。
只见灵童周身有水汽而起,白得吓人的肌肤之上,出现了血一般的字。
所有人都屏息望他身上看去。
否。
是一个血写一般的否字。
瞬间皇城之中皆是抽气之声,接着就是浪涛一般的议论声。
只有一人,他冷眼望着脚下的众臣,淡淡道
“看来,清涟郡主并非命定之人啊。”
连大祭司都震惊的停在那里,握着他的玉莲,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个大大的“否”字。
“陛下!”
最先反应过来的依旧是赵大人,他跪拜在地,声音已经有些抖
“许是祭礼出现了差错,天神未能给出正确的指引。”
“哟,赵大人是跟天神做了邻居?这都知道。”
“臣,臣只是……”
“既然如此,那不妨再进行一次?”肖战从龙椅上而起,缓步走到赵大人身侧,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道
“不如,这一次,我们就问天神,赵大人今日该不该杀,我相信,事关赵大人的性命,天神是不会负赵大人的。”
“陛下……陛下……”赵大人慌了神,想要拉住肖战,却连龙袍的摆都为碰触到。
肖战缓步登上祭台,望着台下的众臣,笑了。
他推开一旁已经呆愣住的大祭司,在灵童身侧停住,身旁的王一博递上了两碗水。
他伸手沾取第一碗的水,在灵童的身上,横画几笔。
然后他在众臣的注目之下,将另外一碗水,猛得泼在灵童之声。
同样的现象出现了,又是一阵水汽而起,灵童身上缓缓的露出了字眼。
杀。
众臣惊呼,赵大人面色刹那青白,不见半点血色。
“赵大人,看来天神,今日要你死呢。”肖战挑眉。
赵大人立马跪地猛的磕头
“不,不,不是的陛下!”
哐!
瓷器狠狠的被掷在地上,碎尘扬溅而起。
肖战的声音很冷
“那你告诉朕这是什么?是不是拥有这碗石灰水的人就可以做天神?”
偌大的皇城,此时静得可怕,连细微的呼吸都难闻,众臣跪地,承受着天子之怒。
“陛下息怒。”
肖战冷眼望着众臣之首的那人道
“不过是江湖骗术,就能将各位诓骗至此,真是令天下人耻笑啊,是吧,左相。”
那为首的人,抬起头,两朝元老的面容已经不再年轻,苍老的面容之上,那双眼眸却是灼灼,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是毒蛇的凝视。
他与年轻帝王与虚无之中对视着,最后缓慢的跪拜在地
“臣等不及陛下睿智。陛下英明,乃我明昭之大幸。”
接着就是众臣之声回荡在偌大的皇城
“陛下英明。”
肖战临风而立,清风吹动着他明黄的衣摆,他俊朗的身姿立于祭台之上,他望着台下为他俯首的众生。他轻笑了。
他望着已经全身颤抖不已的赵大人道
“赵大人,你今天的死字,是朕亲手为你写上的,你可知道这是何意?”
赵大人在年轻帝王冷洌的眼眸里,已经寒气入体,如是在寒冬,声音颤抖
“臣……臣,臣不……”
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吓得晕了过去。
禁军将他拖走,肖战在静得吓人的皇城中,在这个国家权力的巅峰之处道
“因为决定你们生死的,不是天神,而是朕。”
那声音一声声回荡在明昭的上空,一丝阳光穿破乌云,落在他一身之身,周身笼罩在金光之中,声音扬长坚定
“你们的唯一的王。”
天启元年,清涟郡主没有等来接她进宫的大轿,而皇城中的太后,望着黄袍加身的年轻帝王轻笑着道
“皇帝今日安排的戏,真是好看得很。”
“太后娘娘喜欢就好。”
明黄勾勒的眼下花钿微动
“只是这戏还没唱罢呢。”
帝王也是轻柔的一笑,声线清润
“那朕就拭目以待了。”
我和春天有个约会52(最终章)
52
推开那扇嵌着彩色玻璃的铁门,暖光打在栗色木地板上。
整个餐厅都空荡荡。
果然,在面向庭院的位置上,坐着个人,一道瘦削挺拔的背影。
“方天择。”
那人似乎听见了,略微侧转面孔。
“方天择。”
然后,方天择转过身来,对着他笑,眉眼弯弯,脸上镀上一层柔和金光。
季向空伸出手去:“怎么跑这儿来了?”
方天择不说话,他的面前摆着许多精致成品,似乎又在试菜。
季向空绕过桌子,在他面前坐下,拿起刀叉给他切小牛肉。
但手很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方天择支着腮看着他,挑了挑眉。
季向空急了,用力地去拿,但刀叉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拿不...
52
推开那扇嵌着彩色玻璃的铁门,暖光打在栗色木地板上。
整个餐厅都空荡荡。
果然,在面向庭院的位置上,坐着个人,一道瘦削挺拔的背影。
“方天择。”
那人似乎听见了,略微侧转面孔。
“方天择。”
然后,方天择转过身来,对着他笑,眉眼弯弯,脸上镀上一层柔和金光。
季向空伸出手去:“怎么跑这儿来了?”
方天择不说话,他的面前摆着许多精致成品,似乎又在试菜。
季向空绕过桌子,在他面前坐下,拿起刀叉给他切小牛肉。
但手很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方天择支着腮看着他,挑了挑眉。
季向空急了,用力地去拿,但刀叉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拿不动。
方天择张了张嘴,眯眼笑着,好像在说话。
“你说什么?”
“方天择,你说什么?”
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钻入耳朵里。
“太难吃了。”
季向空蓦地睁眼,迎接他视网膜的是雪白天花板,他眨眨眼睛,扭动脖子。
“还能更惨绝人寰一点吗?”那个声音继续,“这跟投毒没有区别。”
季向空转过脸去,果然看到那个作逼穿着套浅蓝病号服,倚靠在两个羽毛枕上,面前小桌子上摆着一盘寡淡的病号饭,胡萝卜都炖烂了。
“我只是腿受伤,又不是瘫了,至于吃这种东西吗?”
他抱着胳膊在那发脾气,主治医师彬彬有礼地在旁边陪笑脸,护士们一溜排开,默默地听。
“……”,季向空费力地吐出一句,“叨叨什么?烦不烦?”
方天择转头,见他醒了,松了一口气,脸色阴转晴。
医生走过来,非常仔细地检查。
方天择一条腿打了石膏,躺着不能动,在旁边紧张地看。
“除了肋骨的伤,其他都还好,还是观察一阵子,看看有没有脑震荡的可能。”
这时传来一声嗤笑,方天赐探头过来:“一睁眼要是突然变成未来世界,是不是更刺激?跟科幻小说似的。”
季向空翻个白眼给他,懒得答话。
昨夜车祸片段还历历在目,撞过去的刹那,他是真的以为完了,两个人都得死无全尸。
水泥搅拌车的车头最后关头成功扭转,摩托蹭过车体边缘,减了速度,带着火星冲进了绿化带里面。
强力撞击让他眼前一黑,只记得最后关头,方天择紧紧地抱着他的背,死也不松开。
医生检查完,赶快带着护士们离开了。因为季向空没醒,方大少爷就一直发脾气找茬到现在,折磨得所有人不得安生。
“季向空,你怎么赔我?”方天择指着自己的伤腿,“疼死了。”
他的小腿在摔倒时被摩托车压住,严重骨裂。
方天赐看不下去:“哥,他肋骨都断了,你就别计较了。”
“呵。”方天择冷哼一声。
季向空无奈:“行了,我再陪你去看那个什么破夹子,看十遍。”
方天择听了,还算满意,从床头拿了手机玩,顺口就支使方天赐:“把这盘猪食拿开,橙子切了。”
方天赐对于差点生离死别的亲哥异常顺从,讨好地说:
“妈说家里送的饭待会就到,你还想吃什么?”
“炖了汤?”
“无花果黄豆煲猪蹄,”天赐笑嘻嘻,“吃什么补什么嘛。”
广东人迷信煲汤,汤治百病。
“呃……”方天择皱着脸嫌弃,“我不吃猪蹄。”
季向空试着挪了挪身体,果然肋骨那里又僵又痛,不过命都捡回来了,还有什么好抱怨?也就方天择,简直能作到天荒地老去。
病房门被推开,方天择和方天赐看了一眼,都没出声。
季向空躺着看不见,就感觉整个空间突然静了。
轮子滚过瓷砖地板,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爷爷出现在床前。
他穿格子西装,戴着绅士帽,领结挺括,腿上放一条毛毯,上头搁着个保温桶。
进了病房,先是看了看躺着的季向空,然后拎着保温桶,掀开毯子站起来,背后的护士递给他一支银柄拐杖。
方天赐站直了,轻轻喊完“爷爷”就再不敢吱声。
方天择躺着不好起来,就放下了手机问:“您怎么亲自来了?”
方仲麟走过来,将保温桶放下,打量他两眼,然后举起拐杖,重重打了下去。
方天择身上挨了两下,嘶嘶呼痛。
季向空起不来,在旁边干瞪眼,方天赐拽他一下,示意他别说话。
方仲麟打完,也不坐回轮椅上,而是在房里走了几步,腿脚很利索,声音却低沉:
“你要知道,保护好自己是你应尽的责任。”
方天择低眉顺眼:“是。”
方仲麟在季向空床边停下,用拐杖指了指:“这小子是怎么回事?”
季向空躺着,手上还在打吊瓶,就只好干巴巴地:“方爷爷好。”
方天择摸了摸手上戒指,正想开口,方仲麟又走开到窗口那边去了。
他个子不高,背影挺拔,默默站在窗边看一会风景,然后说:
“天赐,去外面等着。”
方天赐巴不得这一声,飞快地溜了。
方仲麟走回来,在方天择的病床边上坐下:“小一辈里面,就你和天赐还算像样。”
方天择笑了:“妈教得好。”
“你妈妈出身名门,学识教养到底是不同的,”方仲麟点点头,眼风锐利地扫过方天择的脸,“天赐本不及你,现在还回了叶家,就不必再作考量。”
方天赐不吭声,默默地听。
“你要知道,我将交给你的是什么,是巨大的权力,足以匹配你的野心与才干。”
方天择微微笑了笑:“您身体硬朗,再等几年也可以。”
“我硬朗着才能扶你走一段,”方仲麟叹一口气,“人死了不过是一捧灰,不肖子孙大闹灵堂的事还少么?”
方天择安慰道:“您放心,到时骨灰坛搁高一点就行了。”
方仲麟大笑,摆摆手:“得了吧,生前哪管身后事。”
笑罢,他按住方天择的手:“但我还活着,就不能见到一手创下的事业支离破碎,你明白吗?”
方天择垂下眼睑:“明白。”
“律师已经在处理,所有现金给各房平分,公司产业将由你来掌舵。我还有个一二十年才退休,你决策不了,拿来问我就是。”
方天择抿了抿嘴唇,瞟季向空一眼。
季向空回望他,又看方仲麟。
“爷爷,还没介绍,这是我的爱人,他叫季向空。”
“爱人?”
“对,我们结婚了。”
方仲麟皱起花白的眉毛,想了想,问到:“你妈妈是跟我提过,财产公证了吗?”
季向空呼出一口气,怼回去:“不需要。”
“我们方家,可没有这样偷偷摸摸结婚的先例。”
“谁偷偷摸摸了?”季向空勉力撑起,忍着痛靠在枕头上,“我们合理又合法好吗?”
方天择眼波流转,朝他弯了弯唇角。
“你可知道,方天择继承了家业,将变成什么人?”
季向空冷冷地:“我知道,他以后除了作,洁癖,嘴欠,还将拥有一堆讨厌的亲戚,永远忙不完的工作,还时时都被保镖包围,没片刻自由。”
方天择听了,恨不得抡胳膊捶他,可惜腿吊着够不着。
“我就是个穷小子,他一开始就知道。”
方仲麟对他改观,兴致勃勃地问:“听说你家里住着表妹,她的妈妈还在牢里?”
“没错。”季向空不耐烦地,“每次见家长都要问一遍?行,我没读完大学,现在靠打游戏生活。”
“你还揍了天择?牙齿都打掉?”
方天择解释:“爷爷,那是一开始的小误会……”
“他先挑衅的我,”季向空直视着方天择,“我以后对他好。”
方天择听了,极其熨帖满意,靠着枕头,舔了舔那颗种下的牙齿。
方仲麟静默了一下,站起来:“行了,待会把汤喝了。”
方天择想起什么,起身叫住他:“爷爷,我找到好宝贝了。”
方仲麟回头,那片指甲盖大小的拼图递了过来。
他有点惊喜,点点头:“总算完整了。”
“我尽快回家。”
“嗯,”方仲麟的拐杖指了指轮椅,朝外走去,“这是给你的,腿断了又不是大毛病,还能动就不许旷工。”
“是。”
尾声
人间四月天。
季向空和队友们走进机场贵宾室。
因为近来战绩颇佳,赞助商蜂拥而至,这次出国比赛老板特意给了优厚待遇。
到得有点早,队员们有的吃自助餐,有的盖着帽子睡觉,还有的凑一块玩手机游戏。季向空正在跟季小川发微信,她开春就辞了餐厅工作,一心准备秋季招生考试,虽然学业停了许久,好在底子不错,还能捡回来。
方天择正式回归家族,至今都没公开露面。
他们俩的新闻被全数撤下,那天跟拍的媒体官司缠身被迫倒闭。方家争产风波尘埃落定,长房长孙最终坐稳江山,接过了权杖。
季向空打开报纸,从时政版翻到娱乐版,打发漫长无聊的时光。
一阵脚步声,六名黑衣保镖簇拥着一个人走进来。
他穿着绒绒的浅灰毛衣,边走边打电话,视线落在季向空身上,站定不动了。
坐在旁边的队员看见了,抬手拱了拱季向空:“队长……那是……”
绯闻闹得沸沸扬扬,又一夜之间风平浪静,就如一场梦,谁也不知真假。
季向空放下报纸,站起来向前走去。
保镖尽责拦住,方天择静静凝望。
季向空朝他伸出手:“方,来认识一下我同事?”
然后,方天择忍不住笑了,露出两颗挺明显的兔牙,在众人惊诧目光中很自然地牵了他的手走过来,大大方方地站在那些队员面前。
原本在吃东西的飞速放下碗碟,玩手机的也赶紧站起来。
季向空笑了,随意地指了指:“我家属。”
方天择瞪他,威胁地呲一下牙,然后倾着身,风度翩翩地伸出一只手:“幸会,方天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