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尘吉时】除夕
🎇温馨群像走一波🎇
早上尘不到和闻时下楼时,大小召正在贴春联,老毛则在一边指点。
两髻戴上红绢花的大召喜气洋洋道:“这样正好。”
穿着毛领红袄子的小召道:“没错,简直完美。”
老毛手上还端着瓜果盘,出声道:“再高一些会比较好。”
大召和小召嗔怪地瞪他:“那你来贴吧,我们可够不到。”
老毛一向吵不过两位姑娘,悻悻地转头去忙自己的。
周煦难得愿意早起,带着张碧灵准备的糕点来到沈宅,和钟思在外头砸鞭炮,对,就是小孩喜欢玩的那种。
卜宁则拿出锦袋,用寻到的新石头替换掉了一些旧的。
庄冶经过桌子前时顺手拿走了一把瓜子。
今天宁州终于出了太阳,一年的好时光最终得到了阳光的馈赠,画上...
🎇温馨群像走一波🎇
早上尘不到和闻时下楼时,大小召正在贴春联,老毛则在一边指点。
两髻戴上红绢花的大召喜气洋洋道:“这样正好。”
穿着毛领红袄子的小召道:“没错,简直完美。”
老毛手上还端着瓜果盘,出声道:“再高一些会比较好。”
大召和小召嗔怪地瞪他:“那你来贴吧,我们可够不到。”
老毛一向吵不过两位姑娘,悻悻地转头去忙自己的。
周煦难得愿意早起,带着张碧灵准备的糕点来到沈宅,和钟思在外头砸鞭炮,对,就是小孩喜欢玩的那种。
卜宁则拿出锦袋,用寻到的新石头替换掉了一些旧的。
庄冶经过桌子前时顺手拿走了一把瓜子。
今天宁州终于出了太阳,一年的好时光最终得到了阳光的馈赠,画上晴朗的句点。
庭院里在白梅树上挂红飘带的夏樵看到两人,笑盈盈道:“祖师爷,哥,除夕快乐。”
闻时点点头,眯着眼迎上好阳光。
尘不到打量了眼压枝的梅花,语气愉悦道:“除夕快乐。”
夜晚自然是“生盆火烈轰鸣竹,守岁筳开听颂椒”。
闻时又喝完一杯可乐,本来在眼前的可乐被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拎远了,尘不到压低声音道:“祖宗,你已经把未来一个星期的量都喝完了。”
大过年的,闻时不想和他争长短,况且尘不到紧接着给他剥了一只大虾弥补。
吃饱喝足的夏樵窝在沙发边上看着一大家人,在日记本上写下:
“癸卯兔年除夕,家里人很齐,特别热闹。
明年肯定又是一个好年。——夏樵写于宁州。”
放在桌案书本下的名谱图金光熠熠,判官一道,由尘不到至底下的四位徒弟,以至于根脉绵延不息的徒孙,汇聚成了一片汪洋。
时光流转,此道清明。
世间种种,俨然正序。
明年肯定又是一个好年。
【良尘吉时】迎新补缺
欢迎收看两位祖宗买年货,日常甜饼🧧
临近除夕,沈宅里人员齐全,围坐在二楼的八仙桌旁准备抓阄。
——抓到阄的两个人负责出门买年货。
公平公正公开透明,几位老祖都说好了只凭运气,哦,所以在此道上有灵窍的周煦和卜宁被勒令最后两个拿纸团。
闻时是第一个抓的,尘不到是第二个抓的,然后两人率先齐齐拆开纸团,发现今天的幸运儿正是他们两个。
主意的提出者钟思松了口气,笑道:“那就麻烦师父和师弟嘞。”
出门买年货这事其实挺稀奇的,之前他们在松云山上时,置办年货的活儿都是由大小召和老毛负责的,几个祖宗每年除夕夜只等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开动就成。
不同于松云山,山下过年的气息很浓:临近年关村民们停止...
欢迎收看两位祖宗买年货,日常甜饼🧧
临近除夕,沈宅里人员齐全,围坐在二楼的八仙桌旁准备抓阄。
——抓到阄的两个人负责出门买年货。
公平公正公开透明,几位老祖都说好了只凭运气,哦,所以在此道上有灵窍的周煦和卜宁被勒令最后两个拿纸团。
闻时是第一个抓的,尘不到是第二个抓的,然后两人率先齐齐拆开纸团,发现今天的幸运儿正是他们两个。
主意的提出者钟思松了口气,笑道:“那就麻烦师父和师弟嘞。”
出门买年货这事其实挺稀奇的,之前他们在松云山上时,置办年货的活儿都是由大小召和老毛负责的,几个祖宗每年除夕夜只等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开动就成。
不同于松云山,山下过年的气息很浓:临近年关村民们停止了下田干活,家家户户齐心打扫庭院,除夕夜的山脚燃起的袅袅炊烟和挂起的大红灯笼,曾经让几个小孩子十分羡慕。
行吧,傀术老祖将纸团扔进垃圾桶,觉得出门体察年味也还不错,毕竟他也宅在家里有一段时间了。
宁州这两天一直在下雨,老毛把车钥匙递给尘不到时小心翼翼道:“老板,真不用我去么。”
中年人就是这样,闲下来时总因为自己不被需要而惶恐,但闻时专治矫情:“你在家等着做饭吧。”
尘不到已经坐进了驾驶座,附和道:“我听他的。”
行,他就多余问。
傀做到他这个程度,老毛也是问心无愧了,虽说被秀了一脸有些麻木,作为沈宅大管家的他还是尽职尽责地在原地目送二位祖宗离开。
不同于马路上的冷清,超市新年歌声循环播放,红色布置夺人眼球,更有人头攒动,再热闹不过。
尘不到推着手推车,闻时果断地从货架上扫荡食物,不同味道的薯片、百醇、方便面、糖果...还没到蔬菜生鲜区,手推车就要满了。
眼见某人就要借买年货之名行买零食之实,尘不到伸手压住了闻时继续拿大瓶家庭装可乐的手:“只能拿两瓶。”
被发现了。
闻时舌头抵上腮帮子,若无其事地撤回手:“你来买,我不拿了。”
颇有就此撂挑子的威风。
尘不到轻笑,道:“好,我买。”
闻时于是看着自称“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尘不到闲庭信步地逛着生鲜区,螃蟹、鲈鱼、对虾、牛肉、中翅,他总能很快挑到看起来就很好的一些。
买菜是件很考验耐心的事,特别是对选菜毫无头绪的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采买时,困倦感很容易就冒上来了。
不过,闻时看到了一个新的他尚未了解过的尘不到,这让他觉得很有趣。
又挑好一个娃娃菜的尘不到转头看见闻时一脸新奇,好笑道:“还有什么想吃的菜吗?”
闻时扫了眼又要满的2号购物车,喊停道:“没有,没什么要买的了。”
他们于是推着战利品到自助结算机,谢问把东西从推车里拿出来,闻时扫二维码,在闻时要点结算时,尘不到拿了两盒东西“插队”。
闻时疑惑接过来:“有什么忘记买——”
视线里的小方盒子上标着“超·薄无负担”,傀术老祖忽然想找地缝。
而尘不到却很坦然:“买年货自然要迎新补缺。”
闻时眼疾手快地把特殊“年货”先塞进购物袋里,随即把烫手山芋甩给尘不到,站在超市出口处散去脸上的热意。
真是一场红红火火、汗流浃背的年货采买。
两人到家时,闻时没管尘不到,自顾自大步流星地下车进门,留给出来迎接的老毛一阵疾风。
这又是怎么了?
老毛熟练地去看尘不到。
尘不到把买的三大袋东西拿给老毛,揣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追着人上了二楼。
得,二位又在玩新的情趣。
老毛嘴角微抽。
【良尘吉时】良辰
闻时的生辰自然是受到全部沈宅人员的重视的,且不说闻时的辈分摆在那儿,就单论他在祖师爷那儿的特别,这生日也是要办大办好的。
最近几日都是晴天,外头积的雪静悄悄地化了不少。
沈宅里的暖气很足,周煦和夏樵在屋内就穿着薄款的卫衣,若不是有尘不到的目光提点着,两人怕是穿得更“清凉”。
生日当天,闻时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或许是因为心中所愿都已得偿,时间就成了无关紧要的计量单位。
冬日里,唯暖和的被窝和爱人的怀抱不可辜负,闻时睁开眼便见到尘不到出神地看着自己。
困意的消融需要一段时间,闻时下意识地轻闭上眼,将头往尘不到掌中蹭了蹭。
这种被人依赖着的感觉实在是受用,尘不到顺势用指腹摩着闻时耳边的...
闻时的生辰自然是受到全部沈宅人员的重视的,且不说闻时的辈分摆在那儿,就单论他在祖师爷那儿的特别,这生日也是要办大办好的。
最近几日都是晴天,外头积的雪静悄悄地化了不少。
沈宅里的暖气很足,周煦和夏樵在屋内就穿着薄款的卫衣,若不是有尘不到的目光提点着,两人怕是穿得更“清凉”。
生日当天,闻时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或许是因为心中所愿都已得偿,时间就成了无关紧要的计量单位。
冬日里,唯暖和的被窝和爱人的怀抱不可辜负,闻时睁开眼便见到尘不到出神地看着自己。
困意的消融需要一段时间,闻时下意识地轻闭上眼,将头往尘不到掌中蹭了蹭。
这种被人依赖着的感觉实在是受用,尘不到顺势用指腹摩着闻时耳边的筋骨。
耳朵说是闻时最敏感的部位也不为过,他受不住对方的亵玩,偏头就要撤走。
可尘不到哪里会这么简单地放人走,不轻不重地把住闻时的下颌,他俯身亲了下来。
只怔愣几秒,基本清醒了的闻时开始回应他,像块不声不响粘过来的雪糕。
“生辰快乐,”把人亲得濒临岔气时,尘不到道,“雪人”。
闻时便这样靠在他的肩头,等自己扑通狂跳的心脏落回躯壳,暗哑着声道:“嗯。”
原来今天是腊月初一。
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傀术老祖在生日的早晨不仅拥有了祖师爷的“香吻”一枚,还拥有了祖师爷亲自做的长寿面。
为着闻时的生辰,今日的沈宅人格外齐。
闻时扫了眼其他人清一色的山药小米粥,又拨了拨自己碗里那两个圆的不能再圆的荷包蛋,莫名感到有点害臊。
偏偏身边坐着的尘不到哪壶不开提哪壶,侧头问道:“怎么,不喜欢么?”
闻时相信以及肯定,如果他开口说个“不”
字,尘不到或许真的会重新给他做个什么别的。
他们两人向来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尘不到一开口,所有人吃饭的动静都不由自主地放轻,其中大胆、八卦如钟思和周煦,此时会高竖耳朵偷听。
“没,”闻时解释道,“挺好的。”
怎么会不喜欢呢?曾经的闻时每一年生辰都期待着这一碗面。
尘不到没有给庄冶他们做过长寿面,彼时的闻时小心翼翼地揣摩着这点未被点破的偏爱,好几次任凭贪念疯长。
可世事磋磨,再次尝到尘不到做的长寿面已是千年之后,闻时心里泛着难以言说的怅然。
“生辰快乐”这四个字有时不免肉麻,从前在松云山上时,众人也没有这么特意齐全地为某一个人过过生日。
“闻时,生辰快乐!”是钟思率先起的头,他道,“以后年年岁岁都平安顺遂。”
卜宁看向闻时,彬彬有礼地作揖道:“师弟,一寸一礼,一岁欢喜。”
触景生情的庄冶鼻头一酸,本想拍拍闻时的肩,却对上尘不到盛着笑意的眼,半途把手收了回去,笑说:“师弟生辰快乐,天天开心!”
夏樵眼睛亮亮的,声音里透露着雀跃:“哥,生日快乐,笑口常开。”
老毛和大、小召对祝贺闻时这事儿经验最足,齐声道:“生辰快乐,吉祥如意。”
老毛算是松云山上的“长辈”,和尘不到一起见证了闻时的成长,又目睹了这场千年的苦别,瞧着闻时的豆眼柔软得一塌糊涂。
最后是说得最大声的周煦:“祝闻哥福如东海长流水!”
他这句一出,前面的祝福都“黯然失色”,大家都知道后半句是什么。
闻时其实不太会应付这种煽情的场面,声音低冷地应道:“谢谢。”
尘不到的手从背后搭着他的腰,将人往前推了推,道:“今天你是寿星,讲两句吧。”
闻时压根没想到还有这个环节,转头睨了尘不到一眼,觉得这人实在是欠。
这祖宗憋不出来话时脸上冷气更甚,作为无辜听众的几人低头不去看他,免得惹来无妄之灾。
“祖宗,”通过无形的傀线,尘不到诱哄道,“赏个脸。”
事实证明,能治傀术老祖的只有祖师爷,能治祖师爷的也只有傀术老祖。
下一瞬,尘不到得到了闻时的一句有力回击“你有脸说这个,谁挑的事?”
两人之间的拉扯其他在场人士不知晓也不敢知晓,但他们最终听到了闻时的“金口玉言”:这一年很好,谢谢你们。
*
晚上除了满桌的菜,压轴的是一个三层的大蛋糕。
蛋糕是尘不到亲自与店员沟通定制的,整体青绿蔓延,山道旁栩栩如生的松树、清心湖、练功台以至山顶的几间小屋都能清楚辨认,几乎是完美地复刻了整座松云山。
几位老祖凭借强悍的学习能力,在闻时闭上眼许愿时,跟着周煦和夏樵唱着那首脍炙人口的生日歌。
周围是略显聒噪的人声,闻时心道:希望新的一年,一切都好。
知道尘不到口味清淡,闻时只给他切了一点蛋糕尝尝味。
他自己却很爱吃甜食,捧着块“高耸入云”的蛋糕吃得津津有味。
对于尘不到来说,还是眼前的傀术老祖比较秀色可餐,好整以暇地盯着人把嘴角的最后一抹奶油舔干净后,他意味深长道:“蛋糕好吃?”
“嗯,你不是也尝了么。”闻时没注意到他的眼神,起身走向柜子打算再来一罐可乐。
刚才吃饭时闻时已经喝了一罐,见尘不到没出声阻拦,便想趁着今日多喝几口。
然而尘不到使巧劲抓了他的手腕,把闻时抵在柜门上,席卷走闻时唇齿间的奶油甜味。
“果然好吃。”得逞的尘不到风轻云淡地评价道。
闻时顶着一张红透的脸,几步走进了房间,连拿可乐的初衷都记不得了。
*
晚上吃完蛋糕后,外头竟飘起了雪,闻时洗完澡出来正好撞见尘不到进屋。
尘不到穿着裁剪合宜的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看着不染尘欲,但外面套着的那件与闻时同款的毛绒居家外套让他看起来充斥着烟火气。
他带着外头的寒气进来,连发梢都粘着碎雪,闻时一眼就注意到他手中拿的那束含苞的白梅,以及尘不到溢着温柔的眼眸。
窗外的尖月似钩,闻时揪着人的领口亲了过去,尘不到由着他主动,两人之间是霜雪白梅的淡香。
今年的腊月初一,月亮未圆,闻时的生辰却完满团圆。
【良尘吉时】暖冬
回忆向产物⛄️
松云山的冬天是很冷的,夜幕降临时外头厚厚的雪藏匿了一切声音,整座山似乎都处在寂静中。
那时的闻时才顶多到尘不到腰间,他跟着尘不到睡。
不同于外面的凛冽,屋内不大也不小的空间很是暖和。烧红的炭偶尔发出点轻响,火星子间或跃起来。
炭盆离闻时的床榻近些,将闻时严肃的小脸照得很亮。
闻时正端正坐在床边,专注地看着书。
坐在窗边的尘不到有翻没翻地把手搭在书上,目光却落在闻时平直的嘴角。
也不知这孩子是像谁,小小年纪就惯绷着一张脸,除了爱吃甜的和傀术,旁的东西都不大能引得他侧目。
倘若闻时有钟思一半的活泼...这一念头刚冒出来,尘不到又立即自我否定,那可就没现在这么招人喜欢...
回忆向产物⛄️
松云山的冬天是很冷的,夜幕降临时外头厚厚的雪藏匿了一切声音,整座山似乎都处在寂静中。
那时的闻时才顶多到尘不到腰间,他跟着尘不到睡。
不同于外面的凛冽,屋内不大也不小的空间很是暖和。烧红的炭偶尔发出点轻响,火星子间或跃起来。
炭盆离闻时的床榻近些,将闻时严肃的小脸照得很亮。
闻时正端正坐在床边,专注地看着书。
坐在窗边的尘不到有翻没翻地把手搭在书上,目光却落在闻时平直的嘴角。
也不知这孩子是像谁,小小年纪就惯绷着一张脸,除了爱吃甜的和傀术,旁的东西都不大能引得他侧目。
倘若闻时有钟思一半的活泼...这一念头刚冒出来,尘不到又立即自我否定,那可就没现在这么招人喜欢了。
“雪人,”尘不到唤道,“还不睡么?”
闻时闻言应了句含糊的“嗯”,眼睛丝毫没从书上离开一寸。
尘不到随意地翻了翻眼前自己编的书,觉得上面的东西不过尔尔,也不知闻时怎么就看得如此投入。
我难道还不如一本书赏心悦目么,祖师爷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课上小考你已做得极好,再看下去这书本可就要冒烟了。”尘不到出其不意上前,将闻时的书抽走,大概一扫,发现闻时已经将书看了大半。
闻时对他的打趣见怪不怪,抬起乌黑的眸子,直切主题道:“还给我。”
“怎么就成了你的,”尘不到调侃道,“这可是我一字一句撰的。”
眼见得书消失在尘不到手中,闻时知道瞪人也不管用了,只能试图讲道理:“明天课上我要用的。”
“那我明天课上再给你,岂不正好,”尘不到继续道,“时辰也不早了,快些睡吧。”
虽说蜡烛被掐掉了,可正旺的炭火还是能把几步内的人罩在光里,自顾脱完外袍后,尘不到发现闻时一动不动地倔在原处盯着自己。
“你若接着熬我,明日我指不定要睡过头耽误了课,那你的书也要更晚些才能拿到。”尘不到语气平和地与他讲“道理”。
从没见你哪天晚起过,闻时腹诽道。
可某人拿他取乐的过分事儿干的不少,闻时不敢用书做赌注。
隐约听见磨牙的声音,尘不到再次扫眼过去时,闻时已盖好被子阖上眼睛。
“好梦。”一片安静里,尘不到动了动唇。
暖和的炭火一直烧到第二天早晨闻时起床,便是单穿着里衣也不会冷。
床头的空处摆着昨晚被人拿走的书,闻时愉悦地眯了眯眼睛,觉得尘不到也不是那么过分。
松云山上的许多个冬天,便是诸如这般过的。
【良尘吉时】骗人
打雪仗是由周煦提出来的,他一向是想到有什么好玩的就立马打鸡血般东掰西扯,率先撺掇着夏樵陪他一起。
专心写日记的夏樵对此幼稚行为提不起兴趣,周煦只好把主意打在钟思身上。
彼时在外面赏雪的尘不到和闻时成了第一目击者。
周煦蔫坏地搓了个拳头大小的雪球藏在背后,笑嘻嘻地一手揽过钟思的肩,道:“钟思老祖,昨晚睡得怎么样啊?”
然而他玩的都是钟思剩下的,钟思借着袖子的遮挡瞬间起了符,先发制人地把一个雪球丢进周煦的后领里。
雪球几乎是碰到皮肤就化了,后背的激寒让周煦被冻到跳脚,连手里的雪球都下意识抖掉了。
“小煦啊,下次想骗人前先把嘴角压一压。”得逞后的钟思反倒语重心长道,仿佛报复的人不是他一般......
打雪仗是由周煦提出来的,他一向是想到有什么好玩的就立马打鸡血般东掰西扯,率先撺掇着夏樵陪他一起。
专心写日记的夏樵对此幼稚行为提不起兴趣,周煦只好把主意打在钟思身上。
彼时在外面赏雪的尘不到和闻时成了第一目击者。
周煦蔫坏地搓了个拳头大小的雪球藏在背后,笑嘻嘻地一手揽过钟思的肩,道:“钟思老祖,昨晚睡得怎么样啊?”
然而他玩的都是钟思剩下的,钟思借着袖子的遮挡瞬间起了符,先发制人地把一个雪球丢进周煦的后领里。
雪球几乎是碰到皮肤就化了,后背的激寒让周煦被冻到跳脚,连手里的雪球都下意识抖掉了。
“小煦啊,下次想骗人前先把嘴角压一压。”得逞后的钟思反倒语重心长道,仿佛报复的人不是他一般。
闻时听到身边的尘不到很轻地笑了一声。
“笑什么?”闻时从嗷嗷叫的周煦身上移开眼,看向尘不到。
尘不到很是自然地把人的手牵过来,一面帮人理着指间的傀线,一面道:“论起骗人的本事,还是你厉害些。”
那还不是次次都被你看出来。闻时腹诽道。
他原本就把傀线理得很清楚,尘不到现在做的无疑是多次一举,不仅如此,傀线被人牵掣的感觉很奇怪,闻时的脊骨从上到下麻了一片。
相连的傀线让尘不到听到了闻时的回怼,他弯起的笑眼里闪过一道暗色:闻时瞒过他一次,就那一次,差点要了闻时的命。
这么想着,尘不到握着人的手陡然一重,傀线缠得紧了些,让闻时不禁皱眉。
在想什么?
闻时不解地看着他,尘不到道:“在想...某人每次骗人时,眼睛都藏不住 。”
“也就你看得出来。”闻时嘟囔道。
也不知祖师爷怎么想的,闻时指间的傀线被缠得杂乱无章,怕是要解个半天。
这是在玩什么花样?闻时试图动了动手指,线则缠得更紧:“你弄的,解开。”
尘不到瞧见他炸毛,忽而想起很多年前的松云山上,当时闻时十九岁,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弱冠。
尘不到其实看出闻时对自己的心思,可他清楚自己天定的命数,万不敢随意给予承诺;况且闻时年纪尚轻,不谙情爱,一时把对自己的依赖会错了意,也是有可能的。
既已知晓对方的心意,尘不到便不再有意去逗人,虽然有些时候调侃的话不自觉就在嘴边,他总是很快反应过来,装出疏离的语气。
闻时也在避着他,愈发经常地下山去解笼,许多个佳节里把自己孤零零地放逐在外边。
尘不到做不了什么,只能悄悄地目送情绪越发不外露的青年一次次下山。
他从小哄着逗着的人还是长成了高山霜雪,连他都不免触到一层薄冰。
那天闻时解笼回来,身上受了挺重的伤,尽管他有意清洗过再回来,可尘不到一下子就嗅出那股浓重的血腥气。
尘不到拿着药来到闻时房间前,透过门缝瞥见青年白皙的背后那道深至骨头的伤,本欲推向房门的手最终收回了。
倘若他进去,怕是会忍不住把之前的惺惺作态都戳破,到时候于他、于闻时,可不是件好事。
最后那药是老毛送去的,尘不到第二天就匆匆离开了松云山,于是闻时一直以为自己又骗过尘不到一次。
现在看来,他早该意识到的,他无数次情不自禁把目光落在闻时身上时就该明白的,闻时骗不了他,他也别想骗过闻时。
“哪敢给你松开,你这小骗子就该被抓起来才安分。”尘不到勾着傀线的末端,道。
这秋后算账来得不明不白,闻时食指用力,发动傀线把尘不到作恶的手指也系得乱七八糟,挑眉道:“你才是骗子。”
可对方丝毫不以为意,笑道:“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良尘吉时】吸引法则(番外)
“墨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和节气立冬篇联动一下。
立冬这天气温骤降,随之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初雪。
道路上滑,今天一大早闻时就被通知社团课取消。
按理说大雪天气少出门一趟应该是开心的,可闻时想到要少见谢问一次,心里反倒升起一股怨怼天气的不爽。
刚这么想着,闻时收到了来自谢问的信息。
谢问:起来了吗?
闻时:嗯。
谢问:那吃早饭了吗?
闻时:还没,才起。
谢问:那下来吧,我在你宿舍楼下,我们一起去吃。
闻时眼睛一亮,路过梳洗台的镜子时顺手耙了耙头发,套上冲锋衣就要出门。
谢问像是预判了他的行为,随即发了一句语音“多穿点衣服”。
闻时于是退回去,在室友稀奇的目光里...
“墨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和节气立冬篇联动一下。
立冬这天气温骤降,随之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初雪。
道路上滑,今天一大早闻时就被通知社团课取消。
按理说大雪天气少出门一趟应该是开心的,可闻时想到要少见谢问一次,心里反倒升起一股怨怼天气的不爽。
刚这么想着,闻时收到了来自谢问的信息。
谢问:起来了吗?
闻时:嗯。
谢问:那吃早饭了吗?
闻时:还没,才起。
谢问:那下来吧,我在你宿舍楼下,我们一起去吃。
闻时眼睛一亮,路过梳洗台的镜子时顺手耙了耙头发,套上冲锋衣就要出门。
谢问像是预判了他的行为,随即发了一句语音“多穿点衣服”。
闻时于是退回去,在室友稀奇的目光里取了条灰色格纹的围巾围上——那是入冬前谢问送给他的礼物。
“闻哥,这么冷的天,你要出去啊。”四人寝室里唯一一个凭借话唠而不惧闻时冰碴子的室友关心道。
“去吃饭。”闻时言简意赅道。
“可以点外卖啊,你跟我拼吧,又便宜又方便。”室友建议道。
“不用了。”生怕谢问久等,闻时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也是闻时想多了,谢大少爷才不会傻傻地站在寒风中,闻时赶到的时候,他正与宿管阿姨聊着天。
这人怎么到哪儿都混得开?
眼见得宿管阿姨恨不能将女儿推荐给人,闻时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
“怎么还是穿得这么少,”谢问目光短暂地掠过熟悉的围巾,道,“看见我发的消息了么?”
“看见了,”闻时轻轻呵出一口气,道,“我不冷。”
闻时天性怕热,以前过冬往往是一件高领毛衣和外套就凑合完事。
“手伸出来下。”谢问道。
闻时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还是照做。
于是,谢问干净而温暖的手掌贴附过来,将闻时的手拢进指缝:“倒是没嘴硬逞强,我的手冷,你帮我暖暖吧。”
这是什么鬼话,你的手哪里冷了。
腹诽完,闻时惊觉两人此时在大庭广众下握着手,用了劲想要抽手。
谢问却牢牢地扣着他,道:“慌什么,我这么见不得人吗?”
闻时被他噎住,好一会儿绷着脸道:“没有,是我见不得人。”
他这副表情配上这句话杀伤力实在是大,谢问憋着乐一路笑到了食堂。
“有这么好笑吗?”闻时阴恻恻地盯着人,切齿威胁道。
谢问点到为止,配合道:“不好笑,真的不好笑。”
自打两人在一起后,闻时的饭基本都由谢问主办。
在吃饭这件事上,谢大少爷很是讲究,荤素搭配、时节养生,他都仔细遵循。
今天是立冬,谢问点了两份饺子。
热腾腾的饺子下肚,浑身的冷意一扫而光,难怪一直流传着“立冬吃饺子,冬天不冻耳。”
饭后,谢问要回去办事,便只送闻时到岔路口。
谢问才走了两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却发现闻时还在原地没动。
青年站在一株被雪压弯枝头的松树下,乌发黑眸又着一身黑,双手插兜,表情看着比雪还冷,可谢问却觉得心上熨帖极了。
一个昵称自然而然地到了嘴边。
“雪人,”谢问唤道,“这条围巾你戴着很好看。”
闻时没听清他的前半句,只听到后半句直白的夸奖,他看似淡定地点了下头应承,其实围巾下的皮肤红了大片。
两人分开后闻时又回想了下谢问方才的话,忍不住在微信里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谢问回得很快:“雪人”。
闻时:什么意思?
谢问:那么怕热,可不就是雪人么。
闻时:别乱叫[磨刀.jpg]
不怕事大的谢问紧接着发来了一句语音。
——“雪人。”
特殊的昵称本身就带着不一样的意味,但由谢问轻缓的声音道来,缱绻而珍重。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
闻时关了手机,抬手捏着泛痒的耳骨心想:我干嘛闲着多问。
【良尘吉时】吸引法则(四)
——“闻时,我喜欢你。”
后来将近一周的时间里,谢问明显感到闻时在避着他,可他也是第一次喜欢人,实在不知道也不敢贸然去试探闻时的心意。
再者,谢问自诩从来也都是自信从容的人,可面对闻时,不知怎地,他没那么胜券在握。
微信里发出去的邀请通通被拒绝,谢问周末处理事情时难得僵着脸,连导师都看出来他状态不对。
“小谢啊,是不是这段时间人有点累啊,我瞧你心神不定的,要不去休息一下吧。”
谢问敛眸收起外露的情绪,道:“没事。”
两人间这种微妙的疏离一直持续到下周二的社团课,闻时在固定的座位坐下后,第一时间去寻找谢问的身影。
微信页面里的聊天记录不尴不尬地停留在昨天谢问发来的一句关心“记得按时...
——“闻时,我喜欢你。”
后来将近一周的时间里,谢问明显感到闻时在避着他,可他也是第一次喜欢人,实在不知道也不敢贸然去试探闻时的心意。
再者,谢问自诩从来也都是自信从容的人,可面对闻时,不知怎地,他没那么胜券在握。
微信里发出去的邀请通通被拒绝,谢问周末处理事情时难得僵着脸,连导师都看出来他状态不对。
“小谢啊,是不是这段时间人有点累啊,我瞧你心神不定的,要不去休息一下吧。”
谢问敛眸收起外露的情绪,道:“没事。”
两人间这种微妙的疏离一直持续到下周二的社团课,闻时在固定的座位坐下后,第一时间去寻找谢问的身影。
微信页面里的聊天记录不尴不尬地停留在昨天谢问发来的一句关心“记得按时吃饭” 。
闻时知道自己这么做会将人推远,可是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问。
他怕在谢问面前露出马脚,毕竟,在一旁矜持观望总比自作多情被识破来得体面。
谢问今天没有坐在闻时身边,而是和另一位社团里“名副其实”的副部长坐在一起,那位副部长是个女生。
闻时偶尔和她说上过几句话,印象里她是一位温柔且很有能力的学姐。
两人似乎在交谈什么,以闻时的角度看去,谢问清浅的笑意就没从嘴角移开过。
闻时越看越觉得刺眼,此先“觉得谢问对自己是特殊的”的琦念顿时成了锋锐的刀扎向胸口。
果然是自己多想了,还好当时没继续问下去...
也是,他身边不缺温柔漂亮的人,怎么会喜欢自己这种冷冰冰的硬石头。
其实谢问并非不想坐在闻时身边,他也并非与女生相谈甚欢,他们之间有一个任务需要交接,聊完正事后对方道:“谢问,你是喜欢闻时吧。”
心事被人看穿,谢问也不意外,一开始他对闻时的追求就没遮遮掩掩:“是,你看出来了。”
“我做得这么明显,可他却偏偏看不出来。”谢问无奈地说。
“终于也有让你觉得棘手的事了,”女生贫道,“我心甚慰。”
“你要只是想说风凉话的话,慢走不送。”谢问将电脑一折,挑眉道。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女生小声嘀咕道,又拔高了些声,“谢问,不管是谁,都希望得到对方确定的选择。”
也是这时,闻时再也容忍不了心里的苦涩和发堵,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谢问瞥见了闻时转身前阴沉的脸色,当即顾不得与人继续探讨如何追人,匆匆留下一句“谢谢”追了过去。
闻时走得很快,像是要把积攒几日的不快都借此宣泄。
谢问后脚追到外面时,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
接连拨打的电话都无人接听,手机这端一遍一遍响起冰冷的播报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最后,谢问坐在交叉路口处的长凳上,那是回活动中心的必经之路。
谢问清楚闻时没有把电脑带走,一会儿还是要回来取的,在联系不上人的情况下,守株待兔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深秋的凉风短暂地吹去了脑子里堆积的烦心事,冷静回归头脑时,闻时卸了全身紧绷着的力,缓缓地走回去。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失个恋么。
难不成我会要死要活。
闻时边走边用再糙不过的道理说服自己,摁下手机开机键。
就在闻时觉得自己快要踏入四大皆空的境界时,他看见了通知栏里的十二个未接来电。
紧接着,他看见了那个让他前功尽弃的人。
隔着一米多的距离,闻时看了眼谢问又收回。
明明谢问是坐着的,而他是站着的。
闻时却觉得自己被谢问复杂的目光牢牢地攥在原地。
“你...怎么在这?”闻时佯装镇静道。
“你呢,怎么在这?”谢问突然笑开来,神色一如往常。
毫无来由地,闻时心里有点怵现在的谢问。
可他转念一想:他又不是我的谁,我爱去哪就去哪,他管的着么。
闻时于是没事人似的,虎着脸道:“里面有点闷,我出来走走。”
“这样啊。”谢问若有所思地接了他的话。
见他没有去提那一连串的来电,闻时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空落落的。
“我在这里...”谢问顿了一下,等闻时疑惑抬眸时,接着道“...等你。”
等我?他是什么意思?
闻时方才还清晰的头脑又陷入一片混乱。
——名为“谢问”的混乱。
谢问站了起来,让闻时成为那个被俯视的人。
他没有走近,站在那个让闻时有足够空间抽离的地方,正色道:“闻时,我知道此情此景下,接下来的那些话可能有些仓促。”
“我原本想着徐徐图之,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在这件事上,我实在低估了自己对你的心思,我有些等不及了。”
“闻时,我喜欢你。”
这句终于宣之于口的“喜欢”恰巧与学校整点的钟声重合,震得闻时连灵魂都不忍颤栗起来。
他如愿听到了谢问确切的答案,可心里却不合时宜地产生退缩。
手指几番绞紧,闻时舔了舔干渴的唇瓣,半晌才顺从心意问出口道:“为什么是我呢?”
这是什么傻问题。
谢问怔了一下,才开口:“为什么会这么问?”
闻时犟在那里,再不肯说一句话。
这种脾气换成任何人,可能都会退避三舍。
可尽管闻时没说话,谢问总能读懂他。
谢问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道:“满世界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哪能不喜欢。”
在谢问近乎屏气时,闻时眼睫轻动,滑动喉结道:“谢问,我们回去吧”
他说的是“我们”。
谢问展开清逸的眉眼,笑应:“好。”
【良尘吉时】吸引法则(三)
校园pa。
“谢问,你是不是...”——对我有旁的心思。
第二节社团课时,一切终于开始步入正轨。
由于大一新生们所学的专业知识有限,所以社长布置的任务都是入门级别的,这些对于闻时来说过于简单,他没花几分钟就开始自己研究课本。
闻时现在就是特别后悔,自己当初脑子抽了才会跟谢问说“你教我吗”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鬼话。
身边的人存在感太强,令闻时感到浑身都不太自在。
谢问身上似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松香味,但又与普通的木质香水不太一样,这种味道更加地厚重古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闷热,闻时有点看不进面前枯燥的专业书,他正默默呼气抬头放松神经,谢问道:“是有什么不会的吗?”
谢问虽然在...
校园pa。
“谢问,你是不是...”——对我有旁的心思。
第二节社团课时,一切终于开始步入正轨。
由于大一新生们所学的专业知识有限,所以社长布置的任务都是入门级别的,这些对于闻时来说过于简单,他没花几分钟就开始自己研究课本。
闻时现在就是特别后悔,自己当初脑子抽了才会跟谢问说“你教我吗”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鬼话。
身边的人存在感太强,令闻时感到浑身都不太自在。
谢问身上似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松香味,但又与普通的木质香水不太一样,这种味道更加地厚重古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闷热,闻时有点看不进面前枯燥的专业书,他正默默呼气抬头放松神经,谢问道:“是有什么不会的吗?”
谢问虽然在继续完善创立的网站,可同时分着心关注闻时。
闻时的学习效率变低,他的工作效率又何尝不是大打折扣,但谢问颇有些甘之如饴的满足感。
凑近看闻时,谢问才知心动为何如此具体:青年后脑勺的头发有些翘起,想来是起床时疏忽,可落在谢问眼里却是可爱得很。
这就好像昭示着,对方冷硬锋利的躯壳下是软软的馅儿。
闻时把着书的手指向内蜷了蜷,思索片刻后将电脑转向谢问,垂眸道:“我不清楚为什么演示不了?”
谢问略扫一眼便知道问题所在,道:“介意我碰你电脑么?”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闻时有些不解:“不介意,你用吧。”
于是下一刻,谢问陡然靠过来时,闻时僵硬地梗着脖子。
两人间的距离近得让闻时在短暂的宕机后心里响起了警报声。
“这里,你的格式不对...”谢问轻声纠错。
他有意压低的声音离闻时的耳朵不过几厘米,这对耳朵极度敏感的闻时来说简直像是度日如年的煎熬,以至于闻时都顾不上去听他到底在说什么。
“怎么样,能听懂吗?”谢问见目的达到,眼尾蕴着笑意退回正常距离。
闻时哪敢说“没听懂”再遭受一次“酷刑”,点头答“嗯”。
“闻时,”谢问像是不知情,“你很热吗,脖子怎么这么红?”
哪壶不开提哪壶!
闻时抬手捂住后颈,只得应下:“有点热。”
再让他教我,我就是傻子。
闻时如是想到。
*
再后来的社团课,谢问还是和闻时坐在一起。
很经常,谢问邀请闻时一起吃饭,闻时每次也都答应。
闻时从室友那儿知道了谢问是校内的风云人物,先后有很多人想接近他,想被他接近。
我算是被他主动接近的人吧,闻时听完室友的话后,脑子里冷不丁蹦出这句话。
得了吧,我为什么要得到他的认可呢。
闻时自嘲地否定。
*
与谢问交锋多次后,闻时也算逐渐看出来了这人的表里不一。
可即便看出对方的有意调侃和逗弄,闻时发现自己并不抗拒对方。
有一次两人共同经过一扇玻璃门时,闻时看见了自己嘴角不知什么时候扬起的弧度,他像是突然从海市蜃楼的幻影里回过神来,而自己已经在往一条未知的道路上走了很久。
谢问当时敏锐地觉察了闻时脸色的不对劲:“怎么了?”
闻时压下心里翻腾的情绪,摇了摇头。
他们并肩缄默地走过一段路,闻时迟疑地开口:“谢问,你是不是...”
——对我有旁的心思。
话道嘴边又怕自作多情,闻时在谢问偏头看来时眼神闪烁,道:“明天有课?”
因此,闻时没看见那一瞬谢问眸中的期冀与温柔。
“是有课。”谢问看向地面上散落着的银杏叶。
他们认识已经有近两个月了。
【良尘吉时】吸引法则(二)
“——抓住你了。”
闻时回到宿舍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还不知道那位学长的名字。
所幸相互加上了微信,闻时找到最新的联系人,对方的微信名是“遗”,但真实昵称是“谢问”。
原来是“遗”吗?
问,遗也,上天之馈赠。
闻时在心里读了几遍这个名字,总觉得谢问忍俊不禁的模样就还在眼前。
见鬼了,闻时关闭了手机。
他得心跳竟因为这个名字不由得地加快。
下周二,闻时准时来到了计算机社团报到,计算机社团的人不多,所以他一眼看到了谢问。
好友比谢问更先注意到他的出现,肘了肘他,道:“喏,你勾搭的学弟来了。”
谢问很自然地伸手去帮闻时拿电脑包,闻时稍微退开一步,道:“谢谢,不用了。”
第一次在别人面...
“——抓住你了。”
闻时回到宿舍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还不知道那位学长的名字。
所幸相互加上了微信,闻时找到最新的联系人,对方的微信名是“遗”,但真实昵称是“谢问”。
原来是“遗”吗?
问,遗也,上天之馈赠。
闻时在心里读了几遍这个名字,总觉得谢问忍俊不禁的模样就还在眼前。
见鬼了,闻时关闭了手机。
他得心跳竟因为这个名字不由得地加快。
下周二,闻时准时来到了计算机社团报到,计算机社团的人不多,所以他一眼看到了谢问。
好友比谢问更先注意到他的出现,肘了肘他,道:“喏,你勾搭的学弟来了。”
谢问很自然地伸手去帮闻时拿电脑包,闻时稍微退开一步,道:“谢谢,不用了。”
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吃到闭门羹的谢问尴尬地抬手虚掩鼻子,说:“随便坐。”
好友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看着绷着冷脸的闻时,大概明白了平素眼高于顶的谢问为什么会对人青眼相待了。
好啊,谢问,也轮到有人治你了。
好友顿时感到神清气爽,连码程序都有了不少动力。
第一节社团课不会实操,社长先花了“一点”时间介绍社团的总体情况、后续时间的安排,以及一些知名且含金量高的计算机大赛。
毕竟,除了个别几位是出于爱好加入,另外的大多数人都是计算机系的大一新生。
闻时向来对这种大会提不起兴趣,百无聊赖地玩着扫雷。
不过,谢问竟然是副社长。
想到这儿,闻时不禁看向坐在台上的谢问。
谢问今天穿的是简单的白色短袖和蓝色牛仔裤,这原本是很年轻的搭配——那天没注意,他的左手腕上缠着几圈红色的串珠,那样艳的颜色出奇地衬他的肤色,显得他分外芝兰玉树。
因为看着那串珠子,闻时目光向下偏移了些,谢问的手指干净修长,指骨分明。
闻时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看人看得有些过于仔细了。
谢问在台上的任务很划水,就是帮滔滔不绝的社长点点ppt,若不是为了闻时,他今天本没必要来的。
见坐在靠后位置的青年眸光似乎落在自己身上,谢问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
抓住了,他想。
闻时就是这时候抬头的,避无可避地同上次一样再次撞入某人琉璃似多彩的眼里。
意料之外的目光相接让闻时有种被抓包的窘迫,他抿了抿唇,低头移开眼。
笑意逐渐漾开,坐在第一排的新生们齐齐被这位帅得离谱的学长亮瞎了眼。
扫雷的页面显示“失败”,闻时懊恼地捏紧手指,心里还在想刚才被谢问发现的事。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闻时在打着16度空调的房间里感到浑身燥热。
好不容易社长结束了长篇大论,闻时抄起电脑包打算离开。
头顶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闻时。”
闻时回头看去,是谢问。
自己的名字在他嘴里仿佛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谢问讲话的声音总是低低沉沉,带着点黏连缱绻的意味。
闻时抬手捏了捏泛痒的耳根,用沉默示意眼前人继续说。
“我请你吃饭吧。”谢问道。
“不用,”闻时拒绝道,“无功不受禄。”
谢问这句“请人吃饭”也是临时起意,他煞有介事地现编道:“你可帮我完成了社团招新的任务。”
“况且,我作为副社长,请我的社员吃顿饭也是理所当然的。”谢问第一次觉得当初自己挂名这个“副社长”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我的社员”的前缀让闻时一时恍然,稀里糊涂地点头答应。
他怎么好像拒绝不了谢问。
坐在食堂里的闻时扶额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