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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方白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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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方白泽

毕方白泽

 

越过非典的爱情

  这是我和他的故事,是宋一禾与顾彬蔚的故事,是一个被上苍眷顾的故事。


我是宋一禾,他叫顾彬蔚。


2002年9月,北京。


  吱呀吱呀的风扇不停的转着,吹出的风依旧跟这天气一模一样,热烘烘的,让人内心烦躁。


  高三已经开学两周了,顾彬蔚还没有交到一个朋友。不是他性格怪癖,是他天生就长了一张性冷淡的脸,再配上一米八七的大个儿,别人也就默认他不喜欢与旁人接触而不去接近他,他想主动去找别人玩,还没走近人家呢,人家就跑的远远的了,导致别人都是两个人坐一起,就他现在还是一个人一大张桌子。


  “唉,好无聊哦~”顾彬蔚在桌上划着圈圈:“有没有个天使来拯救我一下啊——”


  “哇——好帅。”


  “我的妈耶,这人,长的太完美了吧。”


  “………”


  顾彬蔚抬起头看到班里女生都朝他这个方向看,内心心猿意马:“十多天了,这些女孩儿终于发现我如花般的容貌了。”这个自恋狂以为别人都在说他,他一直都对自己的基因的非常自信。


  顾彬蔚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那些姑娘们的眼神好像是越过他往后看的,他也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在看他。


  顾彬蔚因为个子高,从小到大都是坐最后一排的,现在也不例外,这个地方离后门最近,正是后门处有一道目光在盯着他,他转过去一看,内心无比复杂:怎么办怎么办?她们还没发现到我的帅呢,咋就来了一个比我还帅的?


  然而他还来不及细想,那人就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那个,同学,这里是高三一班不?”


  “是是是。”顾彬蔚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他现在心里十分不爽。


  显然那个男孩子也没注意他那被狗咬了的语气,听到这里是高三一班就走了进来。


  也不怪他们班女生刚才的一度失控,这人有一副堪称完美的皮囊。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唇若涂脂、长身玉立、风流倜傥,长的竟挑不出一点点错误。


  那男孩径直走上了讲台:“大家好,我是宋一禾,林老师说他有事,让我先自己过来,我刚从苏州转过来,以后咱们就是同学了,还请各位多关照哈。”


  宋一禾说完教室里便掌声雷动,不仅长的好看,而且看起来很好相处的男孩子当然很受欢迎。


  顾彬蔚在角落里撇了撇嘴:“切,都这么激动干嘛,这人有这么好嘛,”


这句话在不久之后就打了顾彬蔚的脸,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一片阴影突然挡在了顾彬蔚面前,宋一禾背上的黑色单肩包已经放到了他旁边那个座上:“同学,我能坐这里吗?”。


  教室里的一片嘈杂突然安静了,同学们都在看着这边,他们的潜意识里都是这样的:新同学完了,他们班里可是没人敢和那位冷面侠说话的,这新同学一来就要和人家做同桌。


  而此时的顾彬蔚却是不敢相信宋一禾竟然不害怕他,同时心里激动不已:以后终于不用无聊的一个人上自习了。


  因为顾彬蔚的发呆导致了宋一禾的尴尬,他站在哪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突然有些后悔临时起的意,林老师给他找的座位是在班长旁边,班主任说坐班长旁边能更快融入班级,而且班长学习好,能帮宋一禾学习,但是他刚刚进门看到那个男孩,就突然有了一点想法,想和那个男孩玩玩,因为他觉得那个男孩虽然腿那么长,但是呆呆的,甚至有点…可爱。


  “咳咳,那个,宋同学,你来坐这吧。”班长也感受到了宋一禾的尴尬,他旁边的位置本来就是班主任给宋一禾留的。


  宋一禾朝班长感激的笑笑,要不是班长这么说,他还真不知道要怎样下台。


  那个男孩子,可真不可爱,宋一禾在心里哼了一声。


  正当宋一禾抬脚要走时,那男孩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谁说我不让你坐了,你就在这,哪儿都不能去。”


  宋一禾听到这话惊呆了,这话,怎么那么暧昧……


  等他回过神来,顾彬蔚已经将他的包都放进桌兜里了。他只好又冲班长歉意的笑了笑,坐到了顾彬蔚旁边。


  班里的同学都目瞪口呆,在他们的印象里,开学两周顾彬蔚哪里从来没坐过别的人,虽然有些女生喜欢他的颜,想要坐到他旁边去,都被他那张冷脸吓回去了。


  好吧,宋一禾,你自求多福吧。这是班里共同的心声。


  “同桌啊,我叫顾彬蔚。”顾彬蔚笑嘻嘻的对着宋一禾介绍自己,完全忘了刚才第一眼见面时心里的不爽。


  宋一禾仿佛被他的笑电了一下,刚刚他没笑时都觉得这个人很可爱,这人一笑,眉眼弯弯,甚是好看啊。


  不行,得把他掰弯。宋一禾心里暗下决心,在他的心里,这个男孩子已经是自己的了。


  宋一禾喜欢男的,他自己从小就知道。


  等宋一禾从那股劲中缓过来时,顾彬蔚已经不开心了,他满心欢喜的给自己新同桌打招呼,结果人家理都不理自己,只好转过身去又一个人在桌上画圈圈,还不满的撇了撇嘴。


  宋一禾看到他这幅模样,心里笑了笑:真是个可爱的男孩子,连不开心都这么可爱。于是,鬼使神差般,他竟虚虚的抱了一下顾彬蔚:“好的,同桌。”


  顾彬蔚显然没想到宋一禾打招呼的方式是这样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他淡粉色的耳尖。


  宋一禾看到他这反应,心道:“有希望!”


  “哎,同桌,咱们代课老师都凶不凶啊?”宋一禾故意使坏,趴在顾彬蔚耳边说道。


  “宋一禾你别离那么近!”顾彬蔚脱口而出。


  教室里上自习的同学都被吓了一跳,转过来看着他们。


  “没事没事啊,学习学习。”宋一禾对着同学们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没有事。


  宋一禾委委屈屈的看着顾彬蔚:“你凶什么凶嘛。”(真是好一幅大尾巴狼模样)


  顾彬蔚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做法有些不妥当,不自在的咳了两声:“那个,不好意思,我激动了。”


  “那我们握手言和,你不能再凶我了。”宋一禾心里暗笑,朝顾彬蔚伸出去自己的爪爪。


  这下宋一禾并没有使坏,只握了一下就放开了。


  “同桌,咱们待会放学一起吃饭去?”宋一禾递过去一张纸条。自习课说话会影响别人,这一点他刚刚就意识到了。


  “不去!”顾彬蔚回过来的话简洁且没有说服力。


  “哎呦,去嘛去嘛,我刚从苏州转过来,人生地不熟的,丢了咋办。”实际上他早在开学前就来北京了,之所以迟两周上学,全都是因为他贪玩,用“人生地不熟,想熟悉熟悉环境”这个理由,在这里玩了好多天。而且他是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出校门走几步就能到家,要吃饭,这附近都是餐馆,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不至于迷路。


  顾彬蔚他下午是真的有事。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几个好哥们都从国外回来了,今天晚上是要跟他们聚一聚的。但是看到宋一禾纸条上写的话,他犹豫了,真不管他了?万一真弄丢了咋办?他好纠结,这个问题让顾彬蔚烦了一个自习课,连放学铃响了都没听到。


  “同桌,放学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嘛。”宋一禾放软了语气,听起来可怜巴巴的。


  顾彬蔚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不然你和我一起去个聚会?”


  宋一禾巴不得他带自己一起出去,更何况还是认识他的朋友,但是面上却没有露出来,继续一副纯良的小模样:“啊?我去你朋友们的聚会?会不会不合适啊?”


  “没事的,你,去吗?”顾彬蔚继续问道。


  “当然去啊,我马上好。”宋一禾背上书包就往外跑:“快走啊同桌,站那干啥?”


  顾彬蔚感觉自己上了当。


  一向自来熟的宋一禾一进四方有你包厢就跟顾彬蔚的四个哥们打成了一片,一个人放倒了四个,散场的时候,只剩下顾彬蔚这个滴酒不沾的人清醒着。


  顾彬蔚看着桌子上趴着的五个醉酒鬼,头疼的叹了口气。他给那四位的“家长”都打了电话,等到那四个都被接走后看着宋一禾,更头疼了。他才第一天认识宋一禾,不知道把他要送去哪里。


  “宋一禾,你住哪啊。”顾彬蔚戳了戳宋一禾,见他没有一丁点反应,叹了口气:“算了,在学校附近给你找个酒店吧。”


  “先生,请出示您的身份证。”酒店前台面带微笑看着顾彬蔚,内心想着:见过男的带着喝的醉醺醺女的来开房,这还是第一次见男的带着喝的醉醺醺的男的来开房。


  顾彬蔚一摸口袋,尴尬了,刚才抗宋一禾时没注意,钱包在包厢桌子上没带,身份证在钱包里面夹着。


  顾彬蔚朝着前台小姐歉意的笑了笑,又扛着宋一禾往外走,他又开始头疼了:这特么把这人扔哪去啊,大晚上的,才认识一天,总不能带他回我的房子吧。


  最终,他还是认了命,扛着宋一禾回到了他的公寓。


  顾彬蔚他们的学校叫京二中,在北京四环外,他的父母都在二环,为了他上学方便,便给他在四环也买了套房,一个人住。


  认命就要认完全,给宋一禾铺好了床,脱了衣服把他给安顿好了自己才准备去睡。


  谁知刚一转身就被宋一禾拉住了手腕:“不要走,妈妈,别丢下阿禾,阿禾会乖乖听话的。”


  原来这个看起来活泼开朗的男孩子内心很脆弱。顾彬蔚的心突然疼了一下,他爸爸妈妈好像除了给他钱之外没给过他别的了。


  “阿禾乖,我不走。”顾彬蔚抚了抚宋一禾的发顶,笨拙的安慰这个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的男孩子。


  最后他一晚上都没走成功,刚刚被拉住稍稍一动宋一禾就开始拽他,看来他很缺安全感。顾彬蔚只好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躺了进去,看着宋一禾已经睡熟的脸,鬼使神差的牵紧了他的手。


  有时候,男生的感情就是真的奇怪,两个人在同一个被窝睡了一觉后,关系突然就近了,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回家。喔,差点忘了说,第二天宋一禾醒来时发现顾彬蔚的家跟他租的房子竟然在同一个小区,并且两家是隔壁。


  于是,就有了以下这些。


  深夜十一点,宋一禾抱着被子敲开了顾彬蔚的门:“顾彬蔚,我做噩梦了,不敢一个人睡。”


  下午七点,宋一禾开了顾彬蔚家的门,径直走到餐厅坐下,等着顾彬蔚做好的饭上桌。对了,顾彬蔚家钥匙是顾彬蔚亲自给宋一禾配的,他的理由是:天天来敲门,烦死人了,以后要来自己开!


  ……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


  顾彬蔚突然发现了两个人之间的暧昧,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可能喜欢上宋一禾了。


  万一被他知道了,觉得我是变态怎么办?顾彬蔚觉得,不能让宋一禾发现他的不正常,所以他开始远离宋一禾。


  宋一禾很奇怪,顾彬蔚家的门打不开了,在学校给他说话他也敷衍了事,他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宋一禾很伤心,难道他的这段恋情还没开始就完了?


  两个月冷战之后他终于受不了了,半夜敲开了顾彬蔚的门。顾彬蔚一打开门就被他一把带进房子里,还顺手关上了门。


  “顾彬蔚你是不是发现我喜欢你了,你觉得我是个变态?所以这段时间理都不理我?”宋一禾将他摁倒墙上问道。


  顾彬蔚懵了,不是他喜欢他么?怎么反过来了?


  见顾彬蔚不说话,宋一禾气又上来了,直接扑上去吻住了他,一番纠缠之后两个都气喘吁吁。


  这下子误会解开了,两个人终于在一起了,是偷偷摸摸在一起的,他们不敢被别人知道,同性恋在当时的中国被人唾弃,十八岁的少年们不敢接受世俗的眼光。但是偷偷摸摸又怎么样呢?该怎样还是怎样,情侣间的事情一点都不少,天天腻歪在蜜糖里。


  但是好景不长,2003年3月,非典铺天盖地而来,席卷整个北京,学校封锁的那天,他们两个正好逃课了,因此他们两个被隔到了外面。


  非典考验了一对对年轻的情侣,顾彬蔚的父母多次要求顾彬蔚回到家里,但都被他拒绝了,因为宋一禾没有家可以回,他要是走了,宋一禾要怎么办?


  他们两整天窝在家里,尽量减少出门的次数,街道上的空无一人与随时待命的白衣天使,都让人感到恐慌。本以为处处注意,SARS病毒就不会沾染上他们,谁知道天意弄人。


  发现宋一禾开始发高烧是,顾彬蔚感觉到天都塌了。


  “你滚!别再来看我了。”宋一禾躺在重症监护室隔离区,一天只能探视一次,顾彬蔚穿着隔离度走近宋一禾。这是宋一禾每天都会说的一句话,他害怕这可怕的病毒传染给顾彬蔚,顾彬蔚每次都不说话,只给他换衣服擦身,走的时候再吻一下他的额头,天天如此。


  过了不知道几个月,宋一禾不再让顾彬蔚滚了,他开始乐观,笑着跟顾彬蔚说,他要好好的活下去。


  2004年6月,中国内地抗击非典胜利。


  宋一禾还活着,并且没有患上骨坏死、肺纤维化这些后遗症。非典中存活下来的人中的大多数都患有各种后遗症,宋一禾就是那幸运的少部分人中的一个。


  所谓天佑痴情人,便就是如此。宋一禾一次又一次被医生从鬼门关拉回来,一次又一次被下病危通知,但是他努力的活下来了,他为了顾彬蔚努力的活下来了。


  医生说:“这是爱情带来的奇迹。”


  2008年的情人节,宋一禾与顾彬蔚去荷兰领了结婚证。


  他们,是经过生死考验过的一对痴情人。


  不看世俗的眼光,即使同性恋在中国不被人认可,不接受命运的安排,即使被SARS病毒侵体。只要有爱在,一切都会出现奇迹。


毕方白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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