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契合度太高不结婚很难收场这件事》·上
警告写在前:大型ooc现场,菜比写文慎入慎入。我流哨向。
姜云升靠着椅背,黑色外套挂在椅子上。身上穿的白衬衫放荡不羁的解开领口,越发显得纤瘦。半根点燃的香烟放在烟灰缸的边缘,缓缓飘升的烟雾像是敬神的香火。
姜云升睁开眼,他的面容并不多具攻击性,甚至可以说的上柔和苍白。眼神也不见得多锐利不过是古井深泉一般波澜不惊。但就是把对面的小年轻吓得忐忑低头不敢说话。“就你这精神屏障跟纸糊似的,你老师也好意思放你出来?不怕丢人?”
对面小年轻再怎么说也是个刚毕业就崭露头角的准A级哨兵,听到这话心里嘀咕却表面上安静如鸡一句不敢反驳。
一是S级向导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导致气场太过强大压得人惴惴不安。二是这位向导年级不大资历却深,即便是现在被揍一顿他也只能咬牙往肚子里吞,还得多谢前辈指导。
哨兵偷偷飘这个气势如剑锋利的向导。却没在他眼里看见鄙夷或者嘲讽,理直气壮坦坦荡荡,仿佛只是在讲事实。
他细长的手指夹着烟随意吸了一口,又说话了:“行了,好了就赶紧走,后面还有人排队。回去好好练练怎么构筑屏障。还难受就打针向导素。”
哨兵如获大赦一般冲他敬了个礼逃也似的飞快跑了出去。姜云升放下只吸了一口的烟低声嘟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吃人呢。”随后看着又一个推门进来的伤员有些烦躁。
“今天怎么有这么多需要疏导的哨兵吗?发生了什么吗?”“啊?你不知道吗?早上八角笼那边有个S级哨兵不知道因为啥事差点陷入狂暴,然后就带着那一圈的哨兵都被通感影响了。”“我草这么恐怖的吗?”“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也是从小道消息听的,上头把这个事情压下去了。”
姜云升很想告诉后面几个来观摩的学生向导,再怎么压低声音都没有用,毕竟整个房间都在自己的意识笼罩下。更何况这几个越聊越激动音量不算太小。
念头一转还是觉得算了,小孩儿嘛八卦一点也没什么。也不指望这几个真是能来好好学习,毕竟又不是自己的学生,爱咋咋地吧。
至于他们说那个导致自己今天被拖来顶班的S级哨兵,如果能见到的话一定要先给他一拳。姜云升恨恨的想着继续给面前的哨兵疏导。
“话说回来姜老师就是今年的第一向导了吧!他也太厉害了,都已经治疗了这么多个哨兵。”“是啊是啊姜老师连A级都可以疏导!不管什么级别的都能治疗。什么时候我也能这样啊。”
“得了吧你,姜老师S级的向导,今天因为受伤的人太多所以被拖来临时顶上的,姜老师来治疗这些ABC级哨兵都是向下兼容。说白了就是大材小用!”
姜云升送走最后一个哨兵。抬起头从起床就半阖着的眼睛终于睁开,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间差不多可以走了。
他把烟摁灭让身后窃窃私语的小向导们都散了。疏导这么多次也确实有些累了,刚刚闭上眼想休息几分钟,工作终端适时的响起来。
姜云升划开通话申请,视频里的小向导焦急又不失礼貌的催促快过去。他这才想起来难怪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昨晚有发消息告诉他今天要去见个人,是通知,不是商量。他到现在都对这事感到奇怪,毕竟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已经很少接到这样的强制命令。挂掉通话起身随手把外套披肩上推门出去。门口停留的车早已打开车门恭候。
到地方的时候也才过去十分钟分钟,毕竟权限高了去哪都是专车接送。姜云升看着面前的建筑,这座地标在任何官方地图上都没有名字,但人们恰如其分的把它称为——“疗养院”。
因为这几栋高楼是用来安置那些已经疯掉或者快要疯掉的哨兵,每个房间都是一个静音室,播放白噪音。
且隔音效果极佳,只要关上门哪怕是在里面开枪都不会传出声音。别问姜云升为什么知道。上一次来到这里还是一年前他刚升级成S级时。
任由小向导接过肩上外套,姜云升跟随着往里走。拿好刚刚递过来的一沓资料,边走边随意翻了翻。
所有的资料都是关于一个S级的哨兵,代号ty,本名唐溢。实在太过怪异,他用眼神询问领路的向导,向导苦笑了一下,回答他:“抱歉长官,情况很复杂,您进去了就知道,有人会跟您说明的。”
他知道这是问不出来了,也不屑为难一个下属。低头研究起了厚厚一沓。前几页是关于唐溢的普通档案。说实话这份履历实在太过好看,每个任务都完美完成,能力出众。报告也是言辞幽默但严谨有序。
人都会慕强,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看到这些东西姜云升甚至升起想认识这个人的念头。再往后翻,剩下一大半全是代号ty的红色加密档案。他扫了一眼,疑窦丛生。
难不成这个本区唯一现存的S级哨兵终于疯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叫他来无疑是为了治疗,这将是一场没有把握的硬仗。
姜云升一改慵懒的姿势挺直脊背,跟随向导在门口站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他这么安慰自己。
小向导转身对他点头示意在这里等一下,然后敲了敲门推开走进去。特质大门合上隔绝了所有声音,就是想听也听不到什么。
姜云升刚扣上衬衫领子就看见小向导走出来做了个请的姿势,虽然离进去的时间没过几分钟,但明显他手上多了几个爪痕,头发被薅乱多了几分狼狈。
看来里面不是好相处的啊。姜云升暗自思躇着走进去。小向导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舒缓的白噪音包围着整个房间,确实是个很适合休息的地方。姜云升紧绷了一上午的精神也放松了几分。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只站在架子上身形流畅带着捕食者特性残忍美的大鸟。猛禽,鹰科,应该是美洲角雕,他迅速做出判断。
虽说已经做好有可能被袭击的准备却没想到里面会有只鹰。目光触及到这只鸟光秃秃的头顶,连耳朵两旁标志性像角的长羽都秃掉了一边。以及没有外伤却单脚站立的姿势,残缺的翅羽和架子地下飘落的羽毛。
这是个脑子不清醒的,又添了一句。多半就是这只鹰抓伤了刚刚的小向导。它也发现又进来了人,把脑袋从翅膀里捞出来,嘴里还叼着一根长羽。一看就是刚拔的。
角雕被定住了一样,并无其他动作。只用眼睛锁定着他,脑袋随着他的身影移动。姜云升不忍再看它,毕竟拔毛不疼吗,自己光看着都觉得疼。
目光一转看到了迎上来的人,那人瞥了一眼架子上完美诠释呆若木鸡的鹰,说:“是我的精神体,不用管它。它不乐意回我的图景里。”
这也是个不清醒的。姜云升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面前这哨兵不对劲。他的精神状态就像一杯在微波炉里加热成了过热液体,只要掀开外壳给他一丁点刺激就会马上暴沸。
这个外壳指的就是他纸糊一样的精神屏障。今天第二次见到这么脆的,上一个还是刚毕业的小屁孩。
姜云升心想,是我我也不乐意回去,谁知道你的图景里都是什么恐怖的样子。
面前的哨兵露出友好的笑开始自我介绍:“ty,本名唐溢。”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姜云升配合着报名字:“僵尸,姜云升。”
虽然显而易见可知面前的人就是早上在八角笼差点狂暴把一堆哨兵拖入通感导致自己顶班的罪魁祸首。
但姜云升掂量了一下如果自己现在给这看着很正常就很不正常的哨兵一拳,然后在狂暴概率极大的精神体和紧闭特质门的阻拦下安全脱身的可能性。
理智驱使着他跟随ty的领路安安分分走到办公桌旁,坐到ty对面的椅子上。姜云升看着面前的顶级哨兵,像是看着一个定时炸弹。不动声色咽了咽口水。
如果说第一面见到他的感觉是躁动,那么距离这么近感觉到的就是混乱,极端的混乱。“这次叫你来,他们应该不肯告诉你原因吧……”
姜云升听着ty侃侃而谈逻辑清晰的样子,心中感叹人和人果然不能一概而论。真不愧是S级哨兵。甚至隐秘产生一丝敬佩。
上一次见到这么混乱的精神状况,也是在“疗养院”。那时他还是个刚毕业的向导,天赋极高。因此被命令前往查看一个地位挺高但因为链接伴侣死亡而崩溃的哨兵。
那个倒霉蛋只会抱着亡妻的遗物,缩在角落里。拒绝沟通拒绝治疗,甚至不愿意出房门。如果过度刺激会展现极强攻击性,那时房间里的家具天天都换好几批。他每天都在感受精神图景里撕裂的疼痛而发疯。
当时姜云升就给他下了死亡通知书。这个不可能治好,除非他的亡妻活过来。听到这话的陪护人员无可奈何:“您是第五个这么说的向导了。如果连您都这么说,上层会考虑放弃。”
姜云升站在玻璃外看着昔日战功赫赫现在却形同疯魔宛如困兽的哨兵,倒是没什么感想。他觉得自己才不会变成这样,爱情?我爱个鬼。总归是少年人自以为是的嚣张,只是在深夜里点燃的香烟越来越多。
从回忆里抽身ty已经说到“因为监测的时候契合度太高,我们这样不结婚很难收场。”姜云升当场呆住,连眼睛都瞪大了。让ty想起流传甚广的一张“震惊猫猫头.jpg”
姜云升想过喊自己可能是来治疗,也可能是当个临时搭档顺便监测,毕竟他的搭档两个月前被调走。但就是万万没想到是喊他来结婚。
“……我以为会是喊我来治疗什么的。”面面相觑的氛围太过尴尬,尬到头皮发麻的姜云升决定缓解一下。
“确实也需要。其实也是因为我的原因,你也知道,我的年龄到了必须结合的时候了。”ty两手交叉放在桌上眼神诚恳。
回忆起档案里资料,姜云升点了点头。确实是大龄未婚青年了。在强制执行结合法的情况下,这个年龄没有伴侣的哨兵极其罕见,一种是伴侣死亡,另一种是已经疯了不必结合。
得到回应的ty继续说下去:“我的问题很大,因为S级的原因我的精神过于不稳定,我已经在这个‘治疗室’睡了四年。因为从四年前开始向导就已经无法疏导我。”
姜云升心中立刻对他肃然起敬。在不能被疏导的情况下能保持四年不疯还是最近才有一次近狂暴属实很强了。
“这期间我一直都靠着多重合成向导素勉强度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最近一次你应该知道,就在今天早上,突然情绪失控连同周围的哨兵一起被通感影响。”
姜云升摸出一根烟抬眼询问,在ty的点头后点燃了。这是个强者,值得敬一根烟。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会放任我这样一个脑子不清醒的哨兵在外面吧。那是因为我的心脏里有颗纳米炸弹。只要我有失控的苗头,在一切不可挽回之前,我就会‘嘭’炸成一摊肉泥。”
抖烟灰的手一顿,姜云升面沉如水目光锋利,开口询问:“他们逼你的……?”“是我自己要求的。我不想被关在这里等待着既定的死亡。那让我觉得活着毫无意义。”
是个狠人。姜云升听到答案缓和下来。“不过幸好,他们找到了你。我们契合度极高,可以建立链接后尝试精神疏导。很抱歉第一次见面是这样强硬的命令,但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那只鹰飞到了桌上,落到ty的手边,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姜云升。面对两双凝视的眼睛,他面不改色。
对面骨节分明的手推过来一张纸,姜云升低头一看,赫然印着《结婚申请》。他冷静自持的面具,裂了。双方都沉默着,空间像被静止唯一会动的就是上飘的烟。姜云升缓缓开口:“我考虑考虑……”手上的纸张越捏越觉得烫手。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