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逢生(一) 垚生垚(标题待修改
就当是为自己圆一个梦吧,这个二搭就像前世今生一样,那就给乔楚生一个好的结局吧。
当路垚手中的纸飞机飞出去时,他知道自己真的失去了乔楚生,失去了那十里洋场的风雨,徒留回忆。
后来他和白幼宁在巴黎定居,后来战争爆发,后来接到传讯——乔楚生战死,和消息一起寄来的是乔四爷的遗书和一支派克钢笔。再后来战争结束,路垚和白幼宁分开,白幼宁回国,想再看看上海滩,路垚选择永远留在巴黎。
收到白幼宁安全抵达上海的消息时,路垚拿着一把短刀对准自己的胸口,刀把已经被捂得温热,他想,那天的大雨里乔四划伤自己,还有那次码头上乔四挨的好多刀,是不是很疼啊。
我穷尽计算,带着幼宁离开,我以为这样就是保护你,我好像做错了。我狡猾、自私,人生前二十多年都活在家族的操纵之下,无力反抗,直到遇见你,我想要从禁锢中脱身,哪怕利用所有人,包括我自己,我姐姐,甚至幼宁,甚至是……你。
乔楚生,我这样的小少爷,很怕疼的,你可不可以再来找我啊,你来阻止我好不好,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停下。
回答他的只有巴黎的和煦微风,在这样一个秋天离开,其实也不赖。
只是希望如果有来生,能够给乔楚生那个嘴硬的家伙一个好结局。
可是结局不好的又何止乔楚生呢。
民国,光这两个字就满是痛苦的呐喊与呻吟。民国十四年秋,路垚离开上海。次年,白启礼被暗杀,彼时乔楚生正被租界强逼着离了上海办事,无法抽身,等白老大身死的消息传来,乔楚生还没来得及伤心就被租界的人抓进了牢里。上海的势力顷刻间变幻,沙逊给路垚带去消息,路垚带着白幼宁想要回国,可是路淼早就找好人拦着他俩,最后是路垚以死相逼硬生生闯开一条路自己回了上海。之后他凭借着康桥的人脉,悄悄救了乔楚生,远远看过一眼确认他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才离开。后来就是乔楚生参军,上战场,受伤,疗伤,又再上战场,最后他死在了武汉保卫战中(1938.9),这算不算……魂归故里了呢。
白幼宁爱而不得,路垚、乔楚生也是爱而不得,白幼宁逝世于1999年,旧世纪的最后一天,路垚死于乔楚生死后的第七年,战争宣告胜利的那一年。
又是民国十四年春。
路垚也没想到自己还能睁开眼,他在房中四处翻看,书架上的各种法律书籍让他确定房主的身份,照了镜子了,脸确实是自己的,可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死前的回光反照?
门哄的一下被推开,一个人影匆匆冲进来,“司徒你怎么还穿着睡衣,快,马上跟我走,有个案子需要你来当控告方……”那人梳着油头皱眉看着路垚。
司徒……可我是三土诶,路垚不合时宜地想。这梦也太怪了吧。
路垚决定先扮一下这个“司徒”,他冷静下来,清清嗓子沉声道:“有点着凉,稍等,我收拾一下。”
路垚洗了把脸,这是不是一场梦?我还活着,可我现在是另一个人,那乔楚生现在会不会也是另一个人?
这个问题在他顺着周围事情的发展行动时得到了答案,早餐摊,豆汁,报纸,还有他。
路垚其实找他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在北平找到,恰好老师找他去哈尔滨,就顺势前去,和朋友吃完早餐就准备前往火车站了。
和那个“乔楚生”对视的时候,路垚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拥抱,亲吻,手表,微笑,还有挥别。乔楚生,我找到你了。
乔楚生,你一定乱世逢生了。
骆少川已经梦到一个娇气包小少爷好多天了,他一度以为那人是自己,梦醒后,他揉揉眼睛寻思,可我好像没有那么高诶,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虽然梦里看不清那张脸,但当他看到报纸上的司徒颜时,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虽然那个律师让一个杀人犯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可是他却意外地感到了安心。
“这玩意儿比那司徒颜还不是玩意儿呢!”一旁的六子跟着骆少川之后喝了口豆汁,然后和他一样噗地全吐了出来并说了这么一句话。
紧接着,骆少川就听见右前方有动静。那个男人声音沉沉,摔了手里的吃食低声骂了句“什么玩意儿啊”欲起身,却被人按住了。
骆少川看向那人,肩膀被深蓝大衣衬得很宽阔,往上梳着的油头却有些不衬年纪显得人比实际上成熟很多。再一看报纸,诶,这不是司徒颜吗?骆少川的心脏一瞬间就纠了起来,连带着左手的手心隐隐发痛。他握紧掌心,手指扣住没有老茧的掌心,用外力掩盖那种奇怪的疼痛,撇去脑海中一些奇怪的模糊画面。
骆少川想着那个本该被判刑的人,整顿气势站了起来。
直至走到司徒颜面前,骆少川微微弯下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