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你是我最深的勇敢
关掉直播后，堆叠起来的笑容还惯性得僵在脸上。手上撸着冈冈的动作还在继续，我以为我已经练出了这样的本事。胸口的闷痛也只是因为蹲久了。站起来就没事了，缓一下就能好了。
缓一下就能好了。我记不得这是第几次用这句话安慰自己。效果一直不是很好，但是除了让时间自己抚平，没有更好的办法。即使现在心急如焚，也只能任它炙烧着，不能冲动。
难受的时候想着这一刻时间静止了。等缓过去就好了。我重复默念着以前那个心理医生教自己的话。一直到蹲着的脚开始发麻，我在停止了撸猫的动作，撑着一边的床试着站了起来。
胸口真的没那么涩了。于是我不再去想让我难受的原因。就算是事实，对我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恍惚间听到七七在叫我了。我忙着小跑过去，像是急着从噩梦里挣脱出来，去拥抱现实的温暖。
我总是远远看着，瞥一眼，再瞥一眼。看到她跟珍妮闹在一起，看到她套上呼啦圈玩得不亦乐乎。看到羊姐搂着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个人大笑起来。看到她不小心看到自己沉下去的脸。
于是我急着转开视线，去看地板，看天花板。等过了会，再偷偷把目光移回她身上，像是要把这大半年来故意错开没能好好看她的都补回来。
她又变高了一些，又瘦了一点了，她变了很多。口罩下的样子我看不清，但看微微皱着的眉还是隐约有个爱心的模样。恍惚间还能看见曾经那个一边皱眉一边笑着靠到自己身上的女孩。
但这只是一瞬间的恍惚。下一秒冰冷的视线把我刺得无处遁形。我来不及将目光转移开。直直撞在了冰刃上，说不出得痛。我只好傻笑着。
她似乎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转身去找珍妮了。我深呼吸来缓解刚才那一瞬间的窒息感。怎么还是这么没用，她转身的一瞬间，比起松了一口气更多的为什么是不舍呢。心底某处开始泛酸。
这是认识她的第四年了，爱得深刻的时候，分开的时候，甚至互相憎恨的日子里，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彻底地消失在自己视线里。而自己只能像刚才那样傻愣愣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连一声告别都没办法说出口。
回忆像是放映旧电影，一帧一帧背后藏着太多情绪。泛滥开来，在身体里静静流淌，没有去处。虽然遗憾很多，但我从没有后悔过。
17年的春天，酷酷的少年第一次窝在我怀里痛哭。我还搞不懂她的情绪为什么会这么崩溃，只知道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不知道能说一些什么缓解她的难过和不甘心。我抱来一起养的猫咪逗她开心，自己也学着小猫咪跟她喵了好多下。
她才笑了。虽然之后头发被她揉的乱七八糟，但是我还是莫名其妙傻笑得很开心。我自己都弄不懂自己，第一次有了关于她的心事。
我有时候搞不懂她。有着酷酷的少年气的女孩，做什么都痞痞的，总是给人不认真的感觉，实际上却是非常努力对舞台十分认真的人。表面上什么都不在意的被开玩笑也无所谓的人，其实内心底却敏感到我mc上对徐伊人说些玩笑话都能气得一晚上不理我。这是不是典型的别扭傲娇受……
我马上拍了拍自己脑袋，怎么总是乱想这些奇奇怪怪的。都怪王露皎最近一天到晚看些奇奇怪怪的bl小说，还来我这儿念叨个不停。
“你是不是喜欢袁一琦？”
“我喜欢你这型的。”
“天呐沈梦瑶好可怕！！！”
王露皎夸张得跳起来满房间跑，我一下子兴致起来一边笑一边追着她到处跑。一直到看见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熟悉的身影。我愣住了没有再追王露皎。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傻笑起来。
“饺子，我来还你东西。”女孩脸色不是很好看，我一瞬间缩了缩脖子。等她还完东西走的时候赶紧怂怂得跟了上去。“小黑。今晚我们吃啥？”
“吃皮皮的猫砂吧你。”我被关出门外，抬头看到打打的336写着“沈梦瑶 袁一琦”。简单的六个字排列在一起，为什么看着能这么顺眼，开心舒畅。
“你开门我才能吃猫砂啊。”“小黑qwq～”
17年的夏天。温热的风，甜甜的冰淇淋，逼着她看蜡笔小新，陪她打游戏。我不知道我们现在走到了哪一步，不知道这样的关系能持续多久。但好像也没有什么弄得太清楚得必要，反正她不会走开，我也不会放手。只是越近越了解，越觉得曾经那个酷酷的少年，其实是个内心比我还要细腻，知道人情世故的早熟少女。当然，我还没说完这句话，已经被胖揍了一顿，头发被揉的胡乱，任压在身上的女孩胡闹着我笑个不停。
我被她照顾得很好，衣食住行以外，她包容了我所有的不安与暴躁。我总觉得虽然自己还要比她大两岁，可是却总像个小孩一样，什么都要她来教要她来包容我的脾气。我也想对她好。
我发现她其实很容易满足，我把游戏名字改成小黑的猫后每次一起打游戏她都会别扭的笑一下，我给她滴眼药水，帮她开易拉罐，她就能开心的在我怀里蹭很久，陪着她做些无聊又奇怪的事，她去哪里我都跟着，拒绝以前一起玩的人不出去浪。少跟珂珂聊微信，只看着她一个人。
剥芒果一定要记得给她吃一口，她吃过的东西不能迟疑要自然得就拿起来继续吃，别人说沈梦瑶对每个人都一心一意的时候一定要反驳。
每天起床都要夸她一句，0一琦，你真好看。
我一直觉得17年总选后的一个月是我这二十年来最开心的一个月。有什么比被心爱的女孩带着回到她的家乡，跟她的家人一起庆生来得更深刻呢。虽然我抱着她弟弟夸可爱的时候，忘记了接着夸她两百句你更可爱，让这次圆满里出了一点小矛盾，但不影响我自认为的美满。
袁一琦说我用词土，皱着眉却还是笑得很开心。
我看着她傻笑，被她锁喉贴了上来。我的心一窒。少女的身躯在夏天热热的风里，磨蹭得浑身发躁。我忍住不让自己身子打颤，却被她送到耳边的一声声“沈梦瑶～”痒得失去理智。
“沈梦瑶！我还是个未成年！”她笑得狡黠，就爱看我气得脸鼓鼓的样子。然后把我揽进怀里慢慢哄。不得不说，我其实很受用。
“等一过年你就完了。”
“噫～沈梦瑶～噫～啊啊啊！”
我用力拍她的被子。气死我了！
“除夕！”又是一天被除夕拍醒。我看着蜡笔小夕的侧脸恨不得给它一掌。336空荡荡的，一一妹妹回家了。只有坨坨盘踞着上铺的位子睡得很开心。
机械得关掉没能派上用场的闹钟，开始机械得整理自己，如果说这一年来什么变了最多，可能就是终于能改掉了惰性，起得比闹钟早了。
不像以前。睡在手臂上的人闷哼一声，我就会心软得不行，小心翼翼地摁掉吵个不停的闹钟深怕会吵到她。扣钱就扣钱吧，比起让她不开心。
运动会的时候，我们隔的不算太远，我偏偏头就能看到她在跟别人玩闹。笑得不算不开心。
我的注意力不时就会被她带走，害的受了费沁源好几下掐，我一边求饶一边又忍不住去偷瞥。
“沈梦瑶！”费沁源忽然大声得叫我，我转头看到她直直得扑进我怀里。自然地抚着她的背安抚她紧张的情绪，却透过她看到远处低着头杵在不远处的女孩。心紧一下又一下的。她很不开心吗。
今年的袁一琦比去年厉害多了，一举拿下了跳高第一名，我鼓掌鼓得手心都发烫了。看到一群人围着她笑闹着我就安心了，她一直喜欢被一群人围着，有她们哄着，刚才的不开心没有了吧。
过了那么久，我最怕的还是你不开心。
如果离开这里，会开心一些的话，那我是不是也应该替你高兴。而我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我有值得珍视的人了，希望那个人也能好好珍惜你。
身边的小姑娘已经嘟囔了好几声，我只好拉着她的手先一步离开了。
吃饭的空隙翻了翻私信，内容无不例外在询问或质疑着我会不会上她的生日公演。我莫名觉得烦躁，放下手机却对上了对面小姑娘询问的眼神。
“工作而已，你不会介意了吧？”调笑的语气让对面的小姑娘红了脸，气呼呼得娇嗔，我得心应手。
“不管怎么样，我不能丢掉两年前的自己。”
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我悬着的心才落地了。这里曾经有她最深的期待和最真挚的梦想。虽然听起来幼稚可笑，但少年有梦，便无惧流言阻挡。
去年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多么希望你能拾起你的梦想，虽然她唯一能做的只有陪伴。可那个时候你为了那个人放弃了太多承受了太多。如果压得你喘不过气来无法全力追寻自己的梦想，那么那个人的陪伴就是最无用的阻碍。
台上的气氛很好，大家像往年那样围在她身边逗她开心，陪她真情实感，夸张得鼓掌起哄。就连身边的小姑娘都在忍不住憋笑。我知道她在偷偷暼我，于是我也尽力得挤出了笑容，让她安心。
后台空荡荡的，大家有的回中心了剩下的都有今天的主角做东去聚餐了。留下的只有角落里偏黄的灯光下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小孩抱了，你就要变得开心哦。”她在我怀里扁扁嘴，我知道瞒不了她，可是我实在没有了力气再去应答她。头埋进她的头发里什么都不想思考。
“我之后要回外婆家几天。”
“好。”
没有多余的话，几乎是不欢而散。各回各家。
不记得上一次这样，被泪水晕开了妆后像个鬼一样，满身疲惫得回家是什么时候。我关了手机闷进被子里大哭，门外的敲门声也变成了一声叹息，而后就没再响起。我忽然内心酸涩。
同样的场景可能出现在杨惠婷第一次穿着她的衣服故意来我面前晃的那个晚上，可能是通过各种朋友知道她朋友圈阴阳怪气跟杨惠婷一起骂我的时候，可能是手贱点开了私信后看到上百条的辱骂和招魂，可能是那天直播刷个不停的那条弹幕。每次这样大哭，或多或少都是因为她。
第一次在房间里哭得抑制不住是在2018新年前，把妈妈吓得赶紧跑过来抱着我安抚，而她的手不停得摩挲在我背上，我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在一整个秋天的感动和浪漫绵延到初冬的暖阳后。终于在春天就要来临前，命运的手慢慢将我们推向深渊，让我清楚看到我与她之间的鸿沟。
年末stf找我参加的活动，我没有拒绝。粉丝写给我的信，没记起来给她看，闷闷让我陪她出去散心说心里话的时候，我二话不说同意了……
各种小事被一次平常的拌嘴激化。我太能感觉到她的不安和崩溃可我无能为力。
她望向我的眼神空空的。里面只看得到失望和愤怒，一下把我那么久以来的怨气和委屈激了出来，谁都口不择言。
“我现在就去找个男朋友，跟谁在一起都好过跟你。你既然什么都想要，那你就跟你的智障粉丝一起变回以前那个恶心人的样子吧。”
她回成都前摔门而出。力道震得我浑身打颤。
“朋友之间，有什么误会，说开就是了啊。”在家里持续了几天垂头丧气后，妈妈终于忍不住过来开解我。“囡囡我早就说过伊人更加适合一起～”
“妈！”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哭哑的喉咙底倔强得冒出这些字来，“不准这么说袁一琦。”
她很好的……
她会愿意做一个多钟头的地铁接我放学，牵着我的手满校园走，她会第一时间察觉到我的情绪，愿意放低自己来哄我，她会给我买好多零食和口红，虽然总是嘴硬说送给坨坨的，她会在我说话的时候故意也轻声讲话，她想让别人也能听到我讲话，她会一遍遍教我跳舞，也教我怎么样处理人际关系，她会陪我看蜡笔小新，陪我玩她玩腻了的游戏，总是在我快要送人头的时候冲到我面前来说先杀了对方，她会一边说坨坨好挤一边还是心疼我上学辛苦自己只跟坨坨去挤一个小角落，她会一边嫌弃我喂的蛋糕芒果一边吃得不亦乐乎，她会睡在我的胳膊，怕我累了就把头靠在我肩膀那边，我好喜欢看她笑着时候的眉眼……
妈妈，我好喜欢你口中这个不适合我的女孩。
“皮皮最近太胖了。”整理好情绪走出卧室的时候，妈妈已经笑着跟我吐槽起来皮总的饭量，我松了口气也开始侃起这只又老又肥小猫咪。
开机后回完一一妹妹的微信，我就开始了紧张刺激的开心消消乐。努力把所有不好的情绪留在了昨晚的梦魇里。生活中还是多笑少想来得开心。
平淡而温馨的生活依旧井然有序得进行着，我开始学习做菜，做小点心打发时间。以前她总会暗示明示多么羡慕别人有个会做饭的女友，可那个时候我和她都懒，能点外卖绝不提自己做饭的事。现在倒是空下来了，也想吃得健康一点。
“来，试试看今天的意大利面。”我把酱汁淋了上去，期待得望着面前的女孩，生怕错过她一点表情变化。终于在她展开夸张的笑容后松了口气。
“满分！”一一竖了个大拇指，嘴角疯狂上扬，声音变得都有些雄浑，滑稽的样子逗的我笑个不停。
夕夕这个小傻叽走过来干嘛？我现在看着它就来气。昨天还刚摔碎我的杯子，现在就敢来找我了？等我气完意识过来，我已经抱着除夕亲了好几口了。扁了扁嘴，人不跟小猫咪计较。
“除夕就是不长记性的小坏蛋！”一一妹妹洗完碗出来看到我已经跟夕夕和好见怪不怪了，她走过来张开手夕夕就主动跳去她怀里，她作势拍了几下除夕屁股当做教训，而后也又亲又抱的。
想起上次伞伞说的，你们家对孩子过分溺爱了啊。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被一一清理得干干净净的房间和地摊上玩在一起的一人一猫，忽然觉得心头热热的，想到未来几年都会有这样安定幸福的生活，就不由得舒心下来。
日子的波动出现在她说要从北京回来之后。她第一次说出了要进ug的目标。而这意味着，她一旦有了目标，就会对粉丝有所求，那么就以后的日子里，公演能上的她都会上，排练也会来……
悬了快一个月的心终于慢慢落下，那天我开心得给一一妹妹做了好多菜，看着她皱着眉竖起的大拇指，我依旧心情愉快，傻笑了好久。坨坨今天也允许多吃点，臭头夕夕可以允许上床了。
“嘻嘻嘻嘻嘻嘻，一一妹妹我们来玩游戏吧。”
“？沈梦瑶你今天怎么了。”“那玩数马游戏吧。”
“听好咯，啪啪啪啪啪啪，几只马？”
“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
避嫌时期默契的保持距离，但在她回来后，小姑娘开始有了各种小动作，特别是后台，直接坐在我腿上要我帮她化妆，引得队友们都不时瞥过来。我有些疲惫，在这样的关系里不知所措。
在苏州的时候一一妹妹懂事得去找了七七住。费沁源把衣服都扔在一张床上，“我要跟你睡一张床。”她语气坚定像下了一个什么艰难的决心。
我终于被她逗笑了，“走吧，先出去吃点东西。”
吃完晚饭牵着她的手往回走，这里终于能稍微透透气，不像在上海那样压抑需要处处小心。这场烟花来得正是时候，绽放在我们头顶。
因为那个时候的费沁源微微有些醉了，忽然挣开我的手跑到前面去，又回过身大喊我的名字。
就在这时，烟花次第盛放。漫天的星屑落在我们肩头。“沈梦瑶。”
“做我女朋友吧。”
还不等我回答，她已经自己又转身跑掉了。我只好追上去，拿出我短跑冲刺的速度把她抓住，抱在怀里。“抓住一个小朋友！吃掉她。”
“我……我成年了。”费沁源一下羞红了脸。惹的我忍不住大笑起来。“你整天在想什么啊。”
一路笑闹着，一直到酒店门口。看到她坐在大厅沙发上沉着脸刷手机，我忽然觉得浑身冰冷。幸好费沁源用了很大的力气拽着我离开，幸好很快就看到阿昕跑过去叫她。我没有回头径直走了。
她已经与你无关了，管好现在的生活吧。
徐晗的生日公演准备了很久很多内容，我们都清楚这是她的最后一场公演了。可惜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上去抱抱她说些告别的话的机会了。
她站在徐晗身边，面色严肃。她最不喜欢离别。
我明明清楚纸箱被处理过，明明知道不会是她。又在紧张什么呢，台下已经开始起哄，纸条的结果也如预想一般出现别人的名字。而这一瞬间的失望感惊醒了那么多天来的不安和低落。
会不会等到自己毕业那天。也无法再靠近她了。
长沙行人员少，所以几乎都是在一起行动。费沁源在我身边扁扁嘴，不过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下一秒就被满桌的美食吸引走了注意力。
我对面就是她。很奇怪的，明明我也在和羊姐讲话，她也在和羊姐讲话。可我们却像隔着一个世纪。有了时差，永远无法在同一个平面对话。
但这样至少余光里全是她。
长沙的街头相较起上海，来得有些昏暗。我和蹦蹦跳跳的小姑娘牵着手离她们隔出了一段距离。
“上次的话你别介意，我醉了，就爱说胡话。”
“放心吧，我本来就没当真，你还小呢。”
“嗯，再长大点也来得及。哈哈哈哈我在说什么。”
彩排节目的时候知道她要提前飞走，去澳门看演唱会，我补录完我的部分，赶紧飞奔到准备室找她，她已经不在了。满怀的沮丧快把我淹没。
“许杨—”她的声音从后面穿过来，戛然而止。空气一下子静止了，我强忍住转身抱住她的念头，往前走，从另一个门离开。没有一次回头。
从一个门到另一个门的距离。足够我放弃最后一点不安分。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值得回头的了。
她的拉票公演后，小分队就要去韩国训练了。我也给自己找了一堆课程。我一直觉得小分队的事对粉丝有所亏欠。再努力一点点，再发光多一点，让更多人喜欢我，就不会让那么多粉丝投得票打水漂了。我自责自己不够好，让她们为我伤心。于是我有责任让自己变得更好。
膝盖红肿又消肿，又擦破皮。背痛得快跪下来又咬咬牙握着栏杆继续跳下去。几乎自残得快感。
想要ug，想要一起去更高的位置。不想辜负粉丝的期望，不想赶不上她的步伐……
“明年我一定要去更高的位置拿奖杯。”
“明年一起加油吧。”
我想起很早以前看爱乐之城。那个时候是跟饺子还是谁去看的。剧情平淡，最后的一幕赚了太多人的眼泪。我却是笑着的。我记得当时身边的人还骂了我一句不解风情没良心。我解释说，不管发生过什么，最后两个人都梦想成真了不是吗。
在我眼里，这个电影不过就是讲烂了的爱情和事业的选择，两个主角都太不成熟投入爱情里，不惜放弃最初的梦想，可是爱的不就是那个追求梦想时候闪闪发光的对方吗。我想不通恋爱中的男男女女为什么要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但他们最终都实现了自己梦想，这不是才是最重要的吗？
一直到在抢救室醒过来，看到妈妈眼泪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清醒过来。可我没有办法。
要怎么能看着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不去靠近，怎么能在同一个空间忍住眼光不去偷偷看她，怎么能忍受她和别人笑着打闹把我当成空气。
“当你觉得很难熬的时候，就假装时间静止了吧，等过了那个劲儿，你不想它过去都留不住它。”
我把心理医生的话当做箴言背诵默记。如今我有非要完成不可的梦想和需要负责的人们。足够用来镇不时钻上来一下的闷痛。
又深呼吸了好几次，才从地板上爬起来，继续放音乐练舞。梦想到底是什么呢。可能是每个人留在这里的原因吧，也可能是昨天夜里的一场幻梦，或许还是有些人孤注一掷的筹码。是我唯一能够抓住，拼命奔向的地方。
我遗憾过很多，遗憾自己当时那么糟糕，偏执任性，肆意伤害最亲的人。遗憾没有能多抱抱那个女孩，没有能说清楚自己有多爱她，遗憾没有能在她还谁在怀里的时候抱得再紧一点。可能还遗憾没能多打几局游戏，没有多撸撸小朋友，最遗憾还是没能在她十九岁生日的时候准备礼物。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买完游戏机后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其实原本计划着，等到她19岁生日前那晚，一定要带她去迪士尼看那场盛大的烟火。
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就像妈妈说的那样，该来的终究是会到来的，再声嘶力竭，再摔东西伤人伤己来叛逆得抵挡着，只会让两个人伤的更深。
我无法解释现在的心情，或许像是许多年前看完爱乐之城之后的庆幸，却做不到那么释然。就好像是做了一件该做的，大家都期盼着我做的事。而后也得到了应该有的，看上去是好的结局。
但又好像可以更好一些，更开心一点。
